“秦大人。。。。”门外传来低声地轻唤,似乎是个宫女,“秦大人要奴婢进来伺候么?”
立刻拉住被子,将自己整个身体藏入被中,不住地腹诽,要是让人看到了她如今的摸样,她以后还有脸见人么?她立刻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扫视了一圈屋子,居然没发现自己的衣服,只好又问道,“我的衣服呢?”
良久,宫女的声音才传来,“回秦大人,皇上吩咐了,让秦大人多休息一会儿。”
敢情就让她这样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秦颜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没想到她的一世英名居然会犯下这样不可饶恕的错误,大概她这辈子还没这么丢脸过,难道她还要这样赤裸地等待着北慕冥下朝,然后一副期待再次被临幸的样子么?那个该死的北慕冥到底在想什么,他们现在这种君臣关系,她不是应该尽力掩盖现在的情况么?为什么她会觉得他有点幸灾乐祸呢?
“给我去拿套衣服来。”忍不住开口低喊道,秦颜直觉门外的宫女不会听她的,果然听到宫女为难的声音,“可是,皇上吩咐了不能给秦大人送衣服。”
听到这话,秦颜差点背过气去,这摆明了就是要看她难堪么?该死的,饶是她平时思虑周全,也实在寻不到办法在这种情况下除了等北慕冥下朝还能做什么。只好愤愤地窝在被子里,心底把那个男人骂了千遍,她认识他这么久,从来就不知道他居然是一个如此爱恶作剧的男人,万一跑进来个什么妃子美人的,大概她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只是,这样骂了无数遍以后,她居然觉得眼皮越来越重,似乎止不住的乏意涌上,最后她还是倒在了枕上,睡得香甜。似乎,自打她重生以后,就没有好好地睡过一个安稳觉,不是心心念念如何接近瑾妃,就是机关算尽地如何查出真相,她的警觉性和防备心让她始终无法安心地睡觉,却不知道为何,在北慕冥的床上,居然能稳稳得睡着。
北慕冥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秦颜仍在熟睡的样子,小巧清秀的脸颊粉嫩粉嫩的,乖巧地露在外面,身子缩成一团,仿佛是个胆小的孩子。平时看到的都是她平淡又镇静的模样,低眉顺眼或是锐利聪慧,他从未见过她脱去一身防备和算计之后的清纯,如同婴儿般纯美,竟然让原本平凡的容貌变得柔和迷人起来。
他站在门边,生怕惊醒了她,他不知道要怎样形容对她的感觉,早上醒来便知道昨夜的荒唐,但是他居然心底存了窃喜,是因为她么?因为被自己搂在怀里,被自己深吻的女子,是她么?他不断地问自己,是不是因为她酷似凌汐的明眸,所以他才会对她甚为上心,但是几乎立刻,他就否认了这种说法,要说相像,月美人和凌汐有六分相似,但是他对月美人却没有这样心悸的感觉。
秦颜,似乎就像突然生在他心底的刺一般,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生根发芽,无法拔出了。
初见她,只道是一个普通的宫女,想要借着瑾妃得到自己的青睐,他见过了这类攀高踩低的女子,也见多了用尽各种办法接近他对他投怀送抱的女子,但是她却没有顺着他的赏赐往上爬,反而对他更似逃避一般,让他有些不解,他开始觉得她是个聪明的女子,懂得男人的心理,也懂得如何欲擒故纵。
后来,她的睿智,她的淡定,她的宁静,她的隐忍,她的一切,都让他慢慢开始注意起来,他发现她像一个谜团,令他费解,她似乎和凌汐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她的解释又顺理成章地找不出一丝漏洞。他承认,自己动心了,尤其是看到自己的兄弟对她百般照顾和关怀的时候,那股酸涩几乎灭顶,但是他却不敢吐露,他竟然害怕她的拒绝,堂堂的九五之尊,居然会恐惧一个女子的拒绝。
有时候,喜欢和爱,都是无法解释无法理解的,也许她不是最优秀最清丽最出色的一个,但是却是在他的眼里最特别的一个,她不是最早的一个,却是唯一走进他心里的人。北慕冥一直下意识地逃避着这份情感,他能感觉得到秦颜对他的抗拒,虽然不知道缘由,但是他猜到可能因为凌汐,她觉得他负了凌汐,所以对他始终很是冷淡,有时候他甚至能感觉得到她的敌意,他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他和凌汐之间的一切,他们之间的故事太冗长也太复杂,他真的没办法向任何人去解释他们怎么会走到那样的地步,大概连他们自己都没有预料过会是那样的结尾吧。
“皇上。”一声低唤打断了北慕冥的思路,秦颜死命地拉住被子,维护着自己最后的一丝自尊。
“身子怎么样?”北慕冥走上前,坐到了床沿边,靠着她很近,温柔地问道。
“皇上,我不是你的妃子,请你自重。”咬牙切齿地道出这句话,秦颜几乎佩服自己的克制力了,她觉得她几乎想要掐死身边这个笑得一脸得意的男人,居然还装出一副柔情似水的关心模样。
北慕冥发现自己似乎很喜欢看到她生气的模样,大概是她平时太过平静,不论说话还是举动都太过端庄有礼,让人厌烦又抓不到错处,如今看到她的双眸几乎喷出火来,他竟兴起了欺负的念头。他欺近了她的身侧,闻着她颈窝的清香,暧昧地说道,“颜儿在害羞么?”一边还对着她的耳际轻轻呼了一口气,引得她一阵轻颤。
“皇上,臣的衣服。。。。”秦颜紧握着拳头,努力保持平静,忽视着他的动作。
谁料,北慕冥竟一把将她从被子里拉了出来,引得她“啊”地惊叫,立刻护住胸前,他将她扣入怀里,一只手扶上她的腰际,另一只手则压住了她的身子,双眸微眯,“朕很想念爱卿的甜美。”
“皇上。”秦颜瞪大了眼睛,似乎还没有搞明白冷漠的北慕冥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痞气,她生气地说道,“皇上你别太过分了。”
不再理会她的反抗,北慕冥手指微动,一阵酥麻传遍秦颜全身,惹得她不住地轻颤,看到她紧咬住唇,北慕冥俯身吻住了她的香唇,对她几近荒芜的防守攻城略地,占地为王,另一只手迅速游遍她的全身,一边吞噬她所有的抗议,许久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她的香唇,他居然差点把持不住再要她一次,只怪她的甜美让他欲罢不能。
“你。。。。”秦颜动弹不得,好不容易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立刻怒目圆睁,“你到底要干嘛?”
“秦大人对朕这么不礼貌,朕当然要惩罚秦大人了。”北慕冥说得冠冕堂皇,但是眼底的戏弄却更加明显,手里的动作加速,引得秦颜娇喘连连,他毕竟是深谐此道的高手,只一会儿便撩拨地秦颜几近失神,只能破碎地吐着拒绝,他微叹一声,什么叫做玩火自焚,他今日算是体会到了,三下两下地扯去朝服,随机便压上了她的身子。
半遮半开的床幔,掩不住两具相互纠缠的身躯,一室的缠绵,一室的淫靡,女子的娇喘呻吟,和男子的疯狂喘息,徒留一地的明黄朝服。
逝水流年,是谁温暖了谁;浮光掠影,是谁寂寞了谁。
前世纠葛,今生辗转。道不清,数不尽,哀怨情愁。
涟漪的爱,醉人心旋;遣卷的恋,痛彻心扉。
床畔伊人泪轻洒,怎奈欲说还休,怎奈谁与留香。
第三十六章、渔翁得利
原本,朝臣在皇帝的寝宫过夜,也能算上是一个大新闻了,可惜这几日不论后宫还是朝廷里,都在谈论着蓝妃谋害贞妃的皇子的事情,几乎弄得满城风雨,不知怎么的,竟然会传到了京城,弄得满城风雨。如此一来,就算皇帝想要息事宁人,恐怕都不能草草了事了,如今不止嫔妃朝臣,就连寻常百姓,恐怕都瞪大了眼睛,要看看这个皇帝会如何处置蓝妃,看看是不是真的天子犯罪与庶民同罪。
由于证据确凿,就算北慕冥怀疑是栽赃嫁祸恐怕也找不到证据推翻,何况贞妃的父亲首辅大人震怒,硬是对皇上施压,联合了不少大臣向皇上上奏严惩,而蓝妃的父亲左恭平也同样联合了不少大臣和首辅大人的党派争锋相对,左恭平坚持女儿是被冤枉的,求皇上还她清白。
而北慕冥,则不管不顾,任由他们相互抵制,鹬蚌相争,他则安稳地做着渔翁的绝色,坐收渔人之利,向来是他最喜欢的。
这样的状态僵持了好一段时间,直到有一天,北慕冥深夜暗访了左恭平,和他密谈了一夜,终于达成了协议,如果他愿意放弃如今的权力,那么他便保蓝妃生命无恙,但是为了给出一个交待,恐怕蓝妃的妃位是保不住的了。等事情平息了,如果左恭平要求带着蓝妃归隐的话,那么他也会做安排。
最后,以将蓝妃打入冷宫,终身不得出宫,其父左恭平官降数职,从权力中心成了一个闲官,算是勉强地代女受过了。虽然没有要了蓝妃的命,但是很显然首辅大人对这样的结果更加满意,毕竟从前左恭平总是喜欢对他多番作对,如今他在朝堂上可谓是权倾天下了。
只有秦颜和东方凛知道,这件事情如果不是这样迅速地解决掉,一旦让蓝妃想到办法见到了贞妃,或者让她把话带到了贞妃那里,那么,这件事情必然会有一个新的局面,而北慕冥就会变得非常被动,只能看贞妃的决定,如果蓝妃以当年的事情为交换条件,那么贞妃一定会改供词,那么这件事情他就得不到一点的好处。
不过,蓝妃不能死,因为她手里还握着能威胁和牵制贞妃的证据,所以北慕冥才想到了利用蓝妃让爱女心切的左恭平答应把手里的势力交给北慕冥,用来交换女儿的性命。北慕冥知道,左恭平只有蓝妃一个女儿,而且他的妻子是他的最爱,当年难产时死了,之后他便将所有的爱都倾注到了女儿的身上,当年蓝妃要进宫为妃,左恭平执意不肯,最后还是妥协了。所以,蓝妃可以说是左恭平唯一的软肋。
打那以后,首辅的势力更加无人能挡,原本朝廷上就分了两派,如今左恭平受到女儿的牵连,交出了势力,从今往后他便没有了战斗力,当然他也不是个落井下石的人,毕竟左恭平虽然个性挑剔,又常常和他作对,但是那人却不是个只为一己私欲的人,所以他对他还是有些佩服的,毕竟若换作是他,让他为了女儿丢弃所拥有的一切,恐怕他也未必能那么爽快地答应。
风风雨雨以后,这件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了,似乎过了许久,才有人发现,这场事件中,贞妃失了儿子,蓝妃入了冷宫,左恭平丢了权力,似乎,最大的得益者竟然是皇上,那个向来沉默寡言又冷漠淡然的君王。
明眼人突然发现,也许他们往常都小看了这个马背上出身的君王,以为他只懂得打仗,不懂得治国,但是看他这次在这场暗害子嗣的案件里获益良多,才发现似乎他对权力的运筹帷幄,丝毫不输给在战场上的排兵布阵。
议事殿里,三大公子齐聚一堂,还外加一个争议颇多的内阁学士,四个人端坐在四角,神色各异,但是看起来又都似乎非常轻松。
“皇上这一次,可谓是完胜了。”东方凛毫不吝啬自己的赞叹。
“得了吧你,少给朕打官腔。”北慕冥翻了翻白眼,对于东方凛的恭维不予置否。
“只是,那个月美人为什么没有传达蓝妃的话?这让微臣非常奇怪。”东方凛微微偏头,正好看到了对面的秦颜一脸的精神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嗯,朕也很奇怪,也许月美人和贞妃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相亲相爱吧。”东方凛点点头,状似感叹地说到,“女人心,海底针,说不定他们表面和睦,背地里你争我夺也不一定。”
南宫祁也插了一句,“对了,那个首辅大人如今权势滔天,你就打算这样让外戚壮大?”
外戚壮大,是每个朝代的君王都最为忌讳的事情,原本为了维持朝廷的平衡,北慕冥对首辅和左恭平的势力还算勉强应对,如今突然倒了一个,虽然左恭平主要的势力都已经回归到了北慕冥的手里,但是却还有些依附的外臣,已经倒向了首辅,让他如今的劲头扶摇直上,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一直没有开口的秦颜突然回神,缓缓说道,“盛极必衰。与其亲自动手,不如给他权力地位,让他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没错,自古以来,权臣当道,最后却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朕会提拔他,升他的同时再提拔自己的人,那么在他的隆宠之下,别人的小升小晋恐怕就不够看了,也引不起他的注意了。”北慕冥狂放一笑,“颜儿不愧为朕的红颜知己,对朕的心思所料地相差无几。”
此话一出,其他三人皆是一惊,秦颜愤恨的目光直接射向北慕冥,东方凛神色飘忽,眼神闪烁,而南宫祁的目光则是在这三人的身上,来回扫视。
“不过,首辅大人也不是傻子,一再地晋升,一味地赏赐,升无再升,赏无再赏,他必然知晓个中的利害,自然会低调行事了。”东方凛思忖,首辅大人从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之后贞妃进宫,似乎是为了保住贞妃的地位成为她有力的后盾,才开始努力经营他的势力。但是,权力的诱惑就像赌博一样,只要沾到了甜头,哪里还能放得下来,恐怕如今的首辅大人,就算有心急流勇退,大概也没那么简单了,毕竟依附在他身边的人,就算是为了自己的权力也会努力地鼓励首辅稳固势力。
“只可惜,就算他想要低调,恐怕也会有人让他没办法低调吧。”南宫祁意有所指地望了望一脸似笑非笑的北慕冥,这家伙平时看起来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骨子里的一堆坏水,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当然,好戏开场了,怎么能草草结束呢?”北慕冥理所当然地回答道,“不过,贞妃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掉的?”
“这些并不重要,我们只需要知道结果就好了,不是么?”秦颜不想提起贞妃的身孕这件事情,她其实已经隐隐地猜到了,如果不是青墨下的手,那么只能怪她运气不好,紫锥花蕾和银杏,这两味药引下能怀孕已经是个奇迹,不过她的身体大概早就被紫锥花蕾破坏殆尽了,就算怀孕了却还是滑胎了。
不过,她突然发现,贞妃不愧是个老谋深算的妃子,前一日见血,她大概就已经猜到孩子保不住了,居然能隐忍不说,待布置好了一切再宣御医,而且所设的局又如此精密,连蓝妃身边的心腹都收买了,实在是高杆。秦颜定了定神,两年前她就是死在了她的手里,两年后她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再也不会看轻她了。
“对了,西城郡地的事情准备地怎么样了?”北慕冥看秦颜似乎不太想提后宫之事,便将话题扯到了朝廷。
“银子都已经入库,只待皇上选好负责的官员,灾民也已经安抚好了,只待日程一定便送去西城边境。臣也已经计划好了如何在西城境内发展经济,也已经将银子准备好了。”南宫祁简单地回答道,他对这件事情可是极为热衷呢,或许是这两年的敛财实在太过平静单一,让他这个静不下来的人觉得太过无趣。如今有了这么一件有趣又有挑战的事情,他当然显得迫不及待了。
“恩,这两天朕会和大臣们商议此事,会在五天之内做出决定,你就回去好好地和你那些红颜知己告别准备启程吧。”北慕冥呵呵大笑了起来,似乎也只有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才会觉得自己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会大笑会高兴。
“对了。。。。”东方凛瞥了一眼秦颜,沉吟一声才说道,“快到凌汐的祭日了,他,该回来了。”
秦颜莫名地发现三人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诡异,东方凛口中的他,是谁?
“恩,每年的这个时候差不多都会回来一次。”北慕冥回答地似乎有些勉强,一脸的不自在,不过在秦颜看来更像是内疚,所以,那个回来的人,应该是她认识的,她暗暗思忖。
“好吧,那么,我就先回去了,你们定下了日期尽快告诉我,我好做好准备。”南宫祁仿佛不太喜欢这样突然之间安静的气氛,便寻了个借口尿循了。
“那臣也走了,这个时候尘儿该找臣了。”秦颜抬头看了看时辰,随意找了个借口离开。
看着秦颜离去的身影,北慕冥刚刚还高兴的表情顿时垮了下来,为什么她看起来似乎很不喜欢和他呆在一起,甚至对他还有些厌恶?第一次有了受挫的感觉,他闷闷地坐回龙椅,一声不吭,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他已经和她讲明了他是愿意负责的,但是她却轻描淡写地推拒了他的好意。为什么她和寻常女子那么不同,为什么寻常女子视若生命的贞洁,她会那么不屑一顾,明明那是她的第一次,可是她居然似乎毫不在乎。
同样看着秦颜离去身影的还有东方凛,那日夜里他就在门外,满屋子的香气也是他的杰作,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明明是喜欢她的,却将她推到了冥的怀里,当年凌汐是这样,如今秦颜依然是这样。他紧握着拳,依稀记得那夜他的心,疾痛如斯,在听到秦颜那一声冥之后,他突然笑了出来,伴随着嘴角边的殷红,他猜到的,秦颜虽然掩饰地极好,但是他还是感觉得出来,她只有对冥是不同的,所以他赌了一场,而他输得一无所有。
如果,爱情可以选择,他们一定会为自己选择最简单,最容易,最不会受伤的感情,只可惜,他们遇到的永远是最复杂,最难以抉择,最无法抗拒的感情。
是放纵心的方向,还是抗拒心的归依。
哀之,叹之。。。。
第三十七章、达成共识
总算蓝妃的案子告一段落,皇宫又恢复了原本的宁静华美,仿佛那些阴暗的血腥的龌龊的事情从未发生过,贞妃痛失爱子,皇上给她晋了一位,坐实了贤妃之名,如今已是贞贤妃,算是对她本人的一份安慰。
秦颜常常在想,这深宫的女子实在悲哀,进宫数载,兴许一面都见不到皇上,就算见到了也努力地博取青睐,即使坐上了高位,还要费尽心力地周旋经营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失去了儿子,用地位弥补,却还要千谢万谢,似乎是多么了不起的大事,这宫中的女子,似乎越来越没有自我,大概她们的眼里她们的世界里只有皇帝一人,永远呆在自己四四方方的小屋里,等待着皇帝的回眸和宠幸,等待着诞下龙子之后的荣华富贵。这样的人生,真的是他们想要的吗?不对,或许她们自进宫开始,学习的第一件事就是失去自我。
越想越沉闷,秦颜干脆坐起了身,随意披了件外衣便走出了偏殿,缓缓地走向恋汐阁,这座深宫唯一值得她眷恋的地方,只是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一个人。
“你来干什么?”紧了紧披风,映月一脸地防备,毕竟如今他们的身份不同,而且所拥护的主子也不同,秦颜的厉害是她一直忌讳的,虽然贞妃一直不为所动,但是映月对自己的直觉非常有信心,这个秦颜绝非池中之物。
“月美人又来这里做什么呢?”打太极向来是秦颜最擅长的,尤其,面对的还是她极为熟悉的青墨,在她面前,青墨所有的一切都将无所遁寻,所以她丝毫不担心。
“你不知道这里是禁地么?”映月见她一脸轻松,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过于紧张了,随即也微微松了松手,但是眼睛却不离秦颜,生怕她有什么企图。
秦颜突然轻笑出声,走上前去,将桌上的烛台点亮,“月美人无需如此紧张,臣不会破坏月美人从前主子的房间的。”
话音刚落,映月的手已经扶上了腰际的匕首,心底一震,对秦颜又忌惮了几分,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她从前的身份?她明明已经换了一张脸了。
“月美人大概不知道,一个人的脸再怎么变,她的神情和眼神,还有平时的行为举止,都是无法改变的,只要细细地留心观察,就能看出月美人的身份了。”秦颜依旧无视她的举动,似乎对自己的安全很有信心,甚至直接坐到了椅子上,惬意地看着她,随后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道,“不妨坐下来,我们慢慢谈。”
沉吟一声,映月坐了下来,手也悄悄离开了腰际,不知是不是秦颜无所谓的态度感染到了她,她已经完全地放松下来了,不过她对秦颜的身份还是非常怀疑,连忙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身份,还有你来这里地目的是什么?”
没有马上回答映月一连串的问题,秦颜眸光流转,已经有了主意,既然上天让他们今夜相遇,那么她便不会辜负上天的好意,对于送来的棋子她当然会妥善地利用,至于从前的背叛她大概在死的时候就已经释怀了,毕竟她知道青墨对亲情的渴望有多么强烈,。
“你,想为皇后报仇?”试探地口吻,秦颜只是依照自己的直觉猜测,不过在看到映月的表情时已经知道了答案,虽然说她早就原谅了映月的背叛,但是如今看到她一心还想为自己报仇,她的心里还是有了些许的温暖和感动的,而且这样一来也能说明,当年的下毒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并没有,想要置她于死地,这样一想,她的心里好受多了,毕竟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映月别开眼,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她的目光似乎能看透人心,让她莫名地有种恐惧。
秦颜没有再看她,一只手习惯性地一下一下扣着桌子,将自己的猜测全盘托出,“你利用贞妃进宫,是为了查探当年的真相,我猜,贞妃并没有将当年的事情全部告诉你,而且现在一定是避而不谈,所以你开始怀疑她,才会想要自己来查。如今,你已经查到了蓝妃和贞妃联手的事情,所以你不仅要查出真相,还要为她报仇,所以你没有帮蓝妃传话,因为你知道一旦蓝妃的话被贞妃知道,那么他们又会坐上同一条船,而且他们的力量太大,所以你只能顺势而下,利用贞妃瓦解了蓝妃的势力。我猜,贞妃落胎这件事情大概也和你脱不了关系,而嫁祸给蓝妃大概也是你一手操控的,我一开始还在想,贞妃那日若是见红,身子一定非常虚弱,怎么会有精力布置这些,差点将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