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御医,红尘,如今有了目击证人,你们还不打算说实话吗?”瑾贵妃语气突然重了起来,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蓝妃,发现她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但是骄傲的神情未变,只是眼底却露出了微微的怯意。
“娘娘饶命啊,是蓝妃娘娘的意思,微臣也是没办法啊。”施贵立刻招认,不住地磕头求饶。
红尘咬了咬唇,没有说话,蓝妃也是一脸的置身事外,瑾贵妃无奈,只能对蓝妃说,“蓝妃,你有什么话说?”
“被看到的又不是本宫,你们似乎不该问本宫吧,况且本宫根本不认识这个施御医,本宫不晓得贵妃娘娘是什么意思?”蓝妃倔强地不肯承认,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发颤。
似乎对蓝妃的见死不救有些不相信,红尘睁大了眼睛看着蓝妃,低低地唤道,“娘娘。”
“贵妃娘娘,看来是需要用刑呢。”月美人直直地盯着蓝妃,似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恨意。
看了一眼北慕冥,看他没有反对,瑾贵妃便吩咐道,“带红尘下去,好好盘问盘问。”
前殿又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众人神色各异,蓝妃站直了身子,一脸的不可一世。秦颜微微垂首,恐怕这件事情就是这样了,不管是不是她做的,都要扣到她的头上去了,而她却不是服软的个性,大概之后还会吃一些苦头吧。蓝妃的个性,和她从前还是有些相像的,固执坚持,所以才容易受伤,她如今全部的坚持是皇上对她的相信,因为皇上至今都没有开口,所以她依然坚持着自己的清白,一如从前的自己。
没过多久,太监便走了出来,对瑾贵妃回道,“红尘已经招认,是蓝妃娘娘指使她去和施御医要麝香,也是蓝妃娘娘让她将麝香混入薄荷叶中的。”
蓝妃的身子晃了晃,似乎是没有想到对自己忠心耿耿的红尘会出卖自己,她抬头望着北慕冥,北慕冥却连正眼都不愿看她,似乎她是一个多么肮脏的人一样,她突然脚下一软,身子也跟着虚晃了一下,心底的疼痛慢慢涌上来,原来,他真的不信她,她以为他是爱她的,他说过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会相信她宠爱他,原来帝王之爱真的是遥不可及的,原来是她错了。
嘴角流出了殷红的血迹,蓝妃缓缓地倒了下去,渐渐地昏倒在黑暗中。
“皇上,您看。。。”既然事情已经真相大白,瑾贵妃只能询问北慕冥,毕竟这件事情牵涉到的人都是朝廷重臣,她实在不好做主。
“来人,将蓝妃押到冷宫,小心地看守着。等朕的发落。”北慕冥似乎很是生气,他突然站了起来,狠狠地又看了一眼蓝妃,最后拂袖而去。
“将蓝妃带下去,红尘和施御医也带下去,听候发落。”瑾贵妃迅速地做出了吩咐,看着蓝妃昏倒的身体,眼底渐起同情,却被身后的秦颜拉了拉袖口,她才回过神,知道如今的状况不容她的妇人之仁。
一件谋害皇嗣的案子,居然这么快就落幕了,太过巧合,也太过顺利,不止秦颜感觉有些奇怪,连北慕冥和瑾贵妃,都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大家都将疑惑压到了心底,因为目前要应付的是震怒的首辅大人和蓝妃一族,双方都是朝廷重臣,若是一个不好,很可能会引起北慕朝廷的动荡。
第三十三章、隔墙有耳
原本,北慕冥也没有打算让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虽然痛失爱子,但是如果因此而引起了朝廷上的腥风血雨,他宁愿将事情掩盖。只是,老天爷喜欢雪上加霜,而不是雪中送炭,就在北慕冥还在考虑应该要如何将事情大事化小,居然从蓝妃的寝宫里搜出了麝香,如今人证物证确凿,即使北慕冥想要压下这件事,恐怕首辅大人都不会让他如愿。
从头到尾,秦颜几乎都没有参与和讨论过任何问题,她只是不断地在人群中扫视,企图寻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毕竟一桩几近完美的案子,以这么快的速度落案,实在是让她没有办法相信,就算是蓝妃所为,她恐怕也不会落下那么多的破绽,这更像是一件早有预谋的局,就像当初设计瑾妃一样,一环扣著一环,只等着猎物慢慢地靠近陷阱。
蓝妃被打入了冷宫,北慕冥吩咐不允许任何人探视,派了不少侍卫把守。看似是监视人犯,但是秦颜觉得更像是一种保护,保护蓝妃不被任何人所打扰,因为她本身,便是一道极为有力的证据,只要她不承认,北慕冥总会有办法平息这件事情的。
自始至终,秦颜只注意到了一个人,一个念头渐渐浮现,只是她的猜测没有任何立足点,让她有些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始终没有办法理清头绪。但是,月美人的神色却让秦颜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她满脸悲戚,但是眼底却闪过一抹恨意,她托东方凛查过月美人的底,听说她是首辅大人的私生女,兴许她嫉妒贞妃可以在一个受尽宠爱的环境下长大,而自己却是受尽了凄苦。
月美人是青墨,这一点秦颜从来没有怀疑过,当年的青墨是秦颜从乞丐堆里救出来的,所以青墨对秦颜的感情极为尊崇,也因此秦颜对青墨非常爱护,当她是自己的妹妹一样守护。如今知道青墨成了贞妃的妹妹,首辅大人的私生女,这样的话,当年的事情便找到了头绪,她被青墨出卖,而能让青墨甘心出卖她的人,只有贞妃,她的亲生姐姐,所以她一开始就将目标对准了贞妃,是有道理的,虽然她并不知晓事情的全部,但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害她的人,就是贞妃。
正想着,一道飞镖射入房间,稳稳地插在案几上,秦颜立刻打开一看,是东方凛的字迹,让她赶紧去冷宫,月美人已经过去了,他会在那里等她。将纸条烧尽,秦颜简单换了身衣服,便隐在黑暗中,缓缓地向冷宫走去,她就是觉得月美人有问题,所以才托东方凛派人监视她,果然不出所料,月美人去冷宫看蓝妃了,她倒是很想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和她猜得一样。
她疾奔到冷宫的时候,远远便看到宫门口几个侍卫把守着,正在思考要怎么进去,身子便突然被人按下,稍稍回头看到是东方凛,她的心定了下来,随后被东方凛搂着,跃上了屋顶,两人轻手轻脚地伏在瓦片上,因为离窗户极近,所以在黑夜中几乎将房内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果然是月美人的声音,她居然能躲过侍卫进入房里,又或者是她买通了侍卫,不过这些暂时都不是秦颜关心的事情,她关心的是,月美人深夜来见蓝妃,所为何事?
冷宫的装饰极为朴素,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惨败,尤其在夜里更是透着一股说不清的阴森,蓝妃端坐在床沿边,看到来人,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你来干什么?”
来人则是一身简装的俞映月,只见她缓缓踱步到了蓝妃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蓝妃娘娘,当年你暗害皇后的时候,有没有预料到会有今日?”映月一语惊人,不止惊住了素颜雅致的蓝妃,也连带地惊住了趴在屋顶的秦颜和东方凛,他们两人互望一眼,默契地抿唇,继续探听。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蓝妃似乎很诧异,转念一想她和贞妃的关系,便释然道,“也对,你是贞妃的妹妹,她对你又岂会隐瞒。”
“想必,蓝妃娘娘没有想到过,你和贞妃会走到这一步吧?”映月坐到了靠窗的软垫上,姿势极为惬意,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欣赏蓝妃的悲惨。
蓝妃看着她,沉吟一声,“是她让你来的?哼,让你来落井下石?”
“我姐姐是让我来问问蓝妃娘娘,为何要谋害她的孩子?”映月轻启朱唇,字字清晰。
“谋害?我慕容蓝,做人向来光明磊落,除了两年前参与了凌汐那事情,其他的后宫争宠,我何时参与过?”蓝妃突然站了起来,义正言辞,慕容家的骄傲让她不愿向任何人低头,何况她本就没有做。
映月也站了起来,轻笑出声,“当然不是蓝妃所为,只是,恐怕蓝妃娘娘这个黑锅,是背定了。”
猛然抬头,蓝妃的双眸射出一道凶光,似乎瞬间想通了不少事情,半晌才微微仰首,“原来如此,这件事情恐怕是她自导自演吧?真是狠心,居然牺牲自己的孩子,还是个皇子,恐怕她也懊悔死了吧。”末了,居然还疯狂地大笑了起来,“只可惜,我蓝妃是那么容易被她算计的么?她忙着想要对我杀人灭口,拉我当垫脚石,难道我会坐以待毙么?”
听到她这样的话,映月心底有了一计,便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难道你握有我姐姐的什么把柄不成?”
“哼,告诉你也无妨,你正好回去可以传达给她,不要以为她所做的事情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当年凌汐那件事的确是我们两个合谋,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让她死,我只是嫉妒皇上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个女人,所以才会拿出我从北戎得来的秘方,不过那个迷幻药的效果真是出乎意料地好,那天皇上看到凌汐和别的男人在床上翻云覆雨,气得简直想要杀人,殊不知对凌汐来说,那个和她共赴云端的男人其实是皇上。”
此话一出,趴在屋顶的东方凛,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杀意,秦颜的指甲深深地刺到手心,两人都努力地压抑着心底的怒意,继续听她说。
“这件事我当然知道,只是死无对证,就算你愿意承认,恐怕我姐姐也将罪责都推到你身上吧?毕竟迷幻药是你的,她可是什么都没有做过呢。”映月眨了眨眼,一脸地无辜,撇清了所有的事情。
“没错,在那件事上她的确什么都没做。但是,我只是让凌汐去了冷宫,并没有想要她的命,而贞妃,却一心一意只想要她的命。”蓝妃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眼里闪着奇异的光芒,似乎陷入了回忆,“当年,若不是她派人,在凌汐饮水的井里下毒,凌汐根本不会死,皇上当时只是生气,但是却没有存过要她死的念头。”
“你说,是贞妃下的毒?所以,皇后不是自尽?”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映月才说全了这句话,她的双手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原来,是她害死了她,若不是她的背叛,她怎么会轻易地被下药,若不是被下药,她怎么会被关到冷宫,又怎么会被人下毒致死?原来,她所追寻的真相,居然是这样。
“呵呵,自尽?那不过是皇上自欺欺人的想法罢了,凌汐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她怎么可能在自己未脱清白的情况下自尽?”蓝妃笑得花枝乱颤,难怪人家说,最了解你的必然是你的敌人,蓝妃对凌汐的了解,就是充分地说明了这句话。
映月还在作垂死的挣扎,“你怎么知道是她下毒?你也参与了么?”
蓝妃摇摇头,“没有,后来她便没有让我插手,大概到现在她都以为我不知道是她下的毒吧。只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她当年派去下毒的丫头,后来被她灭口的时候居然被我的人救下了,两年前的一场宫火就是为了掩盖她的逃走,我让人找来一具身材相仿的宫女,替她死了。”
“那个宫女呢?”映月几乎是脱口而出地问道,神情紧张。
“我当然不会告诉你,但是她还活着,她可是我牵制贞妃的王牌,我当然会好好地派人保护着。你回去告诉贞妃,我没有害过她,但是如果她一心想要杀我灭口,就算死,我也会拉她做垫背。”说完,蓝妃便背过身去,一副逐客的模样。
映月转身,准备离去,末了又说了一句,“你好自为之吧。”
直到映月的身影彻底消失,屋顶的两个人才跳了下来,似乎都还不能消化刚才听到的一切,只是径自地沉默着往回走,任由月光将两人的身影拉长,在地上射出狭长的黑影。
若是他们相望一眼,便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同样的惊慌失措和痛不欲生,也许,一切都会不同,尤其是,对东方凛来说,这一夜的仓皇和并肩行走,大概会是他记忆里唯一的一次,而他们,却相对无言。
第三十四章、吐露心声
“凛?秦颜?”北慕冥似乎很惊讶,这么晚了居然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他特意等到深夜,没有带任何人,打算只身去看看蓝妃,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在距离冷宫不远的地方遇到了他们两个。
“皇上。”秦颜微微福身,想说什么,张口却发现不知道说什么。他们已经不是两年前的帝后了,也是更久之前那双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恋人了,如今的他们,中间隔了重洋又隔了高山。
东方凛简单地将他们所听到的告诉了北慕冥,北慕冥的震惊和心痛可想而知,原来一直都是他冤枉了她,原来她真的没有背叛他,原来是他错怪了她,可是,如今的她还能听到他的忏悔么?他的心痛得几乎不能自己,他的脸色苍白地可怕,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竟是最后忍不住撑住了旁边的柱子。
“皇上,如今你有多痛,当初她就有多痛。”秦颜残忍地说道,若是细细观察会发现她的脸色比北慕冥的还要苍白,可是她的眸光却是异常清冷,如一道剑光直直地射向了北慕冥,竟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秦颜,你别这样。”东方凛一把拉开秦颜,挡在了东方凛的面前,他可以理解秦颜的痛楚,因为凌汐也是他的知己,他也痛心,但是她不能如此迁怒于东方凛,即使是他的不信任伤害了她。
秦颜的口气生硬,眸光愈加冰冷,“皇上,当初是你不给她任何机会就判了她的罪,是你不相信她,认定她的背叛,如今你却摆出这副痛苦悔恨的表情,是想要减轻自己的罪恶感吗?”甩开东方凛企图拉住她的手,她继续咄咄逼人地说道,“你是那么高高在上的皇帝,在你的心里任何人对你的爱都是理所当然的,你享受美女环绕的感觉,你放纵自己的风流和多情,因为你是皇帝,你可以拥有天下所有的女人,但是你却要求你的女人对你付出所有的一切,他们必须在你的身后,守望你关注你爱着你等待你。她的骄傲,她的勇敢,她的倔强,她所有曾经让你为之疯狂深爱的一切,最后成了被你打击和嫌弃的目标,如果你真的不愿将自己的心投注到一个女人的身上,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为什么要让她在后宫里无穷无尽地等待你的回眸,她为你折下了展翅高飞的羽翼,换来的却是你的忽视和冷淡。”
“秦颜。。。。”东方凛高声打断了秦颜的言语,几乎下意识地将秦颜藏到了身后,她知不知道,她面对的不仅是个男人,还是个皇帝,是一个弹指间就能要她小名的皇帝,她居然如此直接地指责他,他真的不敢肯定不可一世的北慕冥被她如此痛骂,会不会因为自尊受挫而失手伤了她。
“凛,你先回去,秦颜,你跟我回宫,我有话问你。”北慕冥神色黝黯,几乎看不出情绪。
“冥。。。”东方凛有些担忧地低唤,却是没有让开,毕竟秦颜是他带来的。
“你放心,我不会伤她,我只是,有些话想要问清楚。”北慕冥眼底的认真让东方凛无法拒绝,他回头看了一眼秦颜,点点头,飞身离去。
两人沉默无言地走向了北慕冥的寝宫,秦颜也渐渐冷静了下来,不禁有些懊恼,怎么突然就失去理智对着北慕冥大骂一通了呢?最后只能悲哀地发现,她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似乎碰到了北慕冥的时候,总是会消失无踪。
龙栖宫的宫人看到秦颜跟在皇上身后,都有些诧异,不过龙栖宫的宫人和其他后宫嫔妃的宫里人不同,他们不会乱嚼舌根,他们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所以虽然很多嫔妃想要收买他们知晓皇上的消息,却总是只能碰些软钉子。
两人到了内殿,北慕冥突然发现,秦颜对他的龙栖宫似乎很熟悉,虽然跟在他的身后,但是几乎没有多做观望,就直接跟着他来到了内殿,而且按照秦颜以往诚惶诚恐的模样,被北慕冥召到了内殿,应该是更加谨言慎行才是,但是他却觉得今晚的她,有些不一样。刚才她虽然对他疾言厉色地指责,但是句句在理,连他都忍不住以为在自己面前怒骂自己的是凌汐,是那个两年前死在冷宫的凌汐,他今生最爱也是唯一爱过的女子。
“说吧,你和凌汐的关系。”北慕冥向来是个直接干脆的人,他和东方凛不同,他说话不喜欢绕弯子,也最恨别人和他说话藏着掖着,所以妄想在他的火眼金睛下拐弯抹角地算计的人,都得不到什么好处。
“机缘巧合下,我们是知己。”秦颜其实想过很多次该怎样解释自己和凌汐的关系,若说是重生这样荒诞的理由,不要说北慕冥,连她自己都不会相信,但是她对凌汐的了解甚至已经超过了一个普通的恩人,所以她只能简单地称之为知己,这样一来,就算她道出了凌汐的心声,也算正常吧?
“你刚才骂得很对,是朕,负了她。”北慕冥别过身,不想让秦颜看到自己的脆弱,他缓缓说道,“当时我们都太小,不懂事,只知道维护自己的面子和自尊,却不想因此疏远。每次,朕都想要靠近她,重拾她柔情似水的笑容,可是她却像是一只满身是刺的刺猬,将朕刺得遍体鳞伤。”
“皇上,她是刺猬,但是为了靠近皇上,她忍痛将身上的刺,一根一根拔掉,那样连心的疼痛,因为对皇上的深爱,她都忍了过来。”秦颜咬了咬下唇,顿了一顿,“可是,皇上身边有越来越多的女人,那样的绝色那样的讨好那样的顺从,她真的学不会,她以为只要等在皇上的身后,总有一天皇上玩腻了,会回到她的身边,她以为皇上需要的只有她。”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言,几乎没有交流地叙说着,但是却又出奇地默契,既不打断对方,也不会让对方带走自己的思路,他们就这样,诡异地说了很久。
“那夜,看到她和那个男人,朕气炸了,朕特意准备了她最爱的花茶和点心,可是她居然和别人云雨。”北慕冥似乎是想到了当时的情景,仍旧忍不住地心痛难耐,“朕真的气晕了,所以才会什么都不问,直接把她打入冷宫。但是后来朕去看过她,她居然对朕冷言冷语,明明是她的错,她居然不认错,还怪朕。”
“被不认识的人占了身子,又被心爱的人遗弃,她那么骄傲,被你看到了那么狼狈的时候,而你居然选择不信任,你让她情何以堪。”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如今秦颜却是理解北慕冥的,想必任谁看到了这样的场景,都会失去理智的,既然是在不冷静的情况底下,她有怎么能要求他的相信呢?只是,他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会相信她,她计较的,是他的失信。
“是,是朕的错,朕从前答应过她,不论发生什么都会信她。我们一同经过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最后,朕却让她一个人痛苦地死去。朕,该死。”这句话,几乎是他咬着牙说出来的,他的嘴角居然流出了殷红的血迹,内息紊乱,气血翻腾。
秦颜看到他嘴角的血腥,突然间惊叫了起来,慌乱地跑到他的身边,拉着他坐了下来,拿出手帕为他擦拭,一边还紧张地询问,“皇上,你没事吧?要不要宣御医?皇上。。。。”
北慕冥愣愣地望着面前这张陌生的脸孔,那双同样明亮的眸子里闪着他熟悉的慌乱和无错,他不会看错的,那是凌汐才会拥有的眼神,他失神地握住了停留在他嘴角的手,呢喃道,“汐,是你回来看朕了么?”
似乎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秦颜竟没有回神抽出被他紧握的手,反而被他浑身散发出的强烈的痛苦所感染,他的慌神他的痛苦,竟让她也微微地心疼了起来,那颗她以为早就冰冷的心,竟然仿佛突然苏醒了一般,细细地刺痛了起来。
“汐,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怀疑你,是我的错。”北慕冥竟然如同孩子一般地哭了起来,不依不饶地拉着秦颜的手,仿佛一个要不到糖的孩子,“你不要走好不好,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你不要走,好不好,你回来。”
另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指,几乎是无意识地抚上了他的脸颊,似是触到了他滚烫的泪,竟微微地震了一下,“冥。。。冥。。。”几不可闻地低唤,秦颜也跟着流下了眼泪,迷蒙了双眸。
北慕冥一伸手便将秦颜拉进了怀里,用尽了力气,“汐,我错了,我认错好不好,求求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几乎是卑微地哀求,即使是从前他们深爱着对方的时候,他都不会用到那样卑微的方式挽留她,乞求她的留步。
无法拒绝他的哀求,秦颜根本说不出推拒的话,只能任由他失去理智地抱着她唤着她,从来都是这样,虽然她是个傲气霸道的人,但是只要北慕冥微微低下头她便不可抑制地顺从他,她的软肋就是他的温柔,从前是,如今,似乎依然是。
如果,房中的两人不是太过注意对方,就会发现房里的空气中似乎飘散着一股幽幽的香气,若有似无地仿佛能让人失神地触及到心底最为柔软的地方,平时不会说的话,不会做的事,在那样淡淡的幽香中渐渐放松,渐渐吐露。
房中相拥的两人,只顾着陷入自己的情绪,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外那一抹黑色的身影,以及那双恍然大悟又带些痛楚的眼眸,呆了一会儿,门外那抹身影才最终离去,徒留一室的意乱情迷。
第三十五章、戏弄之心
翌日清晨,朝阳的微光洒进了屋子,床上的女子微微转醒,睁开眼看到了金碧辉煌的房间,猛地一下子坐了起来,昨夜的缠绵涌入了脑海,漆黑瞳仁不断地瞪大,下意识地低头,看到未着寸缕的身子,差点一口气都提不起来,一下子又倒回了床上。这下好了,完全地脱离了她的预料,而且还朝着她最抗拒的方向发展,如今她身为朝廷重臣,居然爬到了皇帝的床上,这样的关系让她一下子无法理清,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北慕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