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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提醒怔忡中的婆婆:“妈,给爸爸的秘书打电话吧。。他如果在开会,你冒然打手机肯定不好。”
田赫嗳了声,翻出电话本给迟宪英的秘书去电话。
“小陈,我是田赫。”
“夫人好!请问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
“没什么大事,我是想问问你陪着首长。。。在北京开会?!”问完了话,田赫忍不住手心脚心都在出汗。
对方很是静默了一小会,才用颇为惊讶的声音回答:“夫人,您不是陪着首长一起去北京看望姚参谋长了吗?”
“。。。。。。。。。。”田赫傻眼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北京的深秋,寒意十足。
姚晓璟只身回到北京,恰巧是一天中繁花落尽君辞去的夕暮时分。摇摇欲坠的夕阳在天空中洒满紫色的云霞,像要散播它最后一丝暖意。喧嚣浮华的街头,熙熙攘攘满是各色各样的人潮在踽踽而行。和长沙行人的闲适不同,这里的人多数行色匆匆,神情漠然,着急赶路回家。地坛、雍和宫、三里屯的主要大街上,一颗颗高大银杏树临街伫立,飒飒的寒风过后,地上便是一大片金黄,在夕阳的照射下,恍若身处一个金色的世界。
姚晓璟没有心情细细品味北京深秋的风景,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即将要去的地方----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医院。
迟宪英沉重的声音还隐约回荡在耳边:“晓璟,放下手中的一切事情,尽快来北京。你的爸爸,情况非常危险。”
危险。。。
不可预知的危险和巨大的打击就这样在她猝不及防的时候,霍然来临了。
谁不希望生活能顺风顺水,到处充满阳关坦途呢?可现实却是不如意十常**,生活中的矛盾冲突和意外Hurt总是不可避免的发生,或许这才是真真正正的生活,有欢笑,有泪水,有山重水复的挣扎徘徊,更有柳暗花明的欣喜雀跃。
姚晓璟的心绷在一根弦上,弦的名字叫做亲情。一端是陷入命运重要关坎儿的爸爸,一端是感情受伤无助悲伤的妈妈。
她是夹在天枰中间的最后一个砝码,在天枰两端徘徊,在亲情和理智之间游荡跳跃。
高干病区的走廊静悄悄的,看不见人影。
姚晓璟立在护士站外,敲了敲桌面。
“请问,有人吗?”
“有。。。。你找谁?”里面露出一个人头,是一名年轻护士,带着医用口罩,双手忙碌,似乎正在配药。
姚晓璟微微垂下头:“我找姚致远。”
“姚参谋长?!”年轻护士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脸狐疑地问:“你是他的?。。。。。”
姚晓璟没吭声。
见她这样的态度,护士的脸刷一下掉了下来:“你还是回吧,姚参谋长不见客!”
姚晓璟抬起黑幽幽的眼睛,声音不大地说:“我不是客人。”
“不是客人,是什么?姚参谋长有命令,不允许除亲属之外的任何人探望!”
姚晓璟很想说她就是姚致远的女儿,可是话到了嘴边,她的脸前却浮现出黄一心的丑恶面孔。
护士用托盘盛满了输液用的药瓶,从里面折返出来,见到她还杵在这儿,不禁脸色微愠地训斥她:“怎么还不走?我说了,参谋长不见客。”
姚晓璟咬了咬牙,瞅着厉害的小护士说:“我是他女儿,想立刻见他。”
护士更加狐疑地看着她,把托盘放在桌上说:“女儿?没听黄医生说参谋长有女儿呀?”
姚晓璟的心咯噔一疼,望着护士的眼神渐渐变得凌厉起来。。
“我再重复一遍,我是姚致远的女儿,你若是不信,可以找他身边的任何人来领我!”
护士见她说的笃定,又有些畏惧年轻女孩霍然变得犀利骇人的目光,所以,她很快叫来了病区的护士长。
“晓璟?。。。。”来人正是和姚家常年打交道的祝彩英护士长,她熟识姚晓璟,也了解姚家因为黄一心造成的巨大变故。
“祝姨。。她不让我进去,讲话还很难听。。”姚晓璟眼芒闪了闪,主动向祝彩英告状。小护士的过错在于她提起了不该提起的人,只要牵扯到那个恶毒的女人,她都不会再轻易地放过。
“没有。。护士长!”小护士吓了一大跳,忍不住缩到了操作台后面。
祝彩英的视线变得有些严厉起来,她盯了值班护士一眼,轻声呵责她:“今天下班,交5000字的检查到我办公室。”
“护士长。。。。。”小护士快哭出来了。
“不许回嘴!抓紧时间工作。。。。。”祝彩英素以工作铁腕著称,在她的面前,根本没有人情和后门这一说。因为一名以崇高的医务工作为终身理想的南丁格尔,绝不允许在她的世界里出现丁点的疏忽。
护士紧紧蹙着眉心回去工作了。她想不通,她说了什么过分的话,惹怒了参谋长的神秘女儿。
“来看你爸爸?”祝彩英的目光变得柔和,对姚家的晓璟,她总是透着几分说不出的偏爱。
姚晓璟点头,视线转向静悄悄的走廊。
“嗯。。。祝姨,他很严重吗?”
祝彩英半响没有吭声。她虽然只是个护士长,可是每一位住在高干病区的军队高层领导的具体病情,她都是了如指掌。尤其是姚致远,她更是比寻常病人多了几分关心。她和姚家交往已久,姚致远夫妇对她来讲,是有知遇之恩的人。没有他们夫妇的推荐和帮助,她恐怕现在还呆在偏远的军区医院无法和在京工作的丈夫团聚。
有些人,认识了便是一辈子的情谊。
而有些人,则是第一眼见面就排除在外的陌生人。
譬如黄一心。
祝彩英至今对她保持着对立的态度,但凡有她出现的地方,祝彩英都会远远地避开。这种女人,让她深深地不齿痛恨。一辈子不交往,也不会感到一丝遗憾,只会觉得庆幸。
“祝姨。。。。”姚晓璟轻声叫她。
祝彩英回过神。。她牵了下唇角,语气带了丝晦涩的味道缓缓说:“晓璟,你爸爸他。。。不仅仅是心脏病,他的肺部在送医后,发现了一处阴影。”
阴影。
阴影。。。。
姚晓璟的世界在听到这两个字之后,全然的崩塌。
第一百七十八章
姚致远的病房已经被单独隔离,门上面的玻璃也加上了临时ICU的标志。
房门虚掩,手轻轻一推便开了。这是一间环境优雅的高级病房,进门有一处隔断,用来遮挡里面的陈设。祝彩英把姚晓璟送进来之后,没有继续朝里走,她拍抚着从得知父亲病情就变得沉默女孩的肩膀,稍稍用力按了按,松开,退后离开。
屋内听不到人声,可是耳边不时传来监视器滴滴的蜂鸣声,却让人禁不住心跳加快,神经紧张。
站在屏风后,稍稍吸了口气,她才脚步轻缓地踏进病房。
屋内整洁干净。。
向阳搁置的多功能病床上,躺着她病重的父亲。她弄出的声响并没有把睡梦中的他惊醒,手背上挂着点滴,仍在沉睡。
他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憔悴,一双浓黑的眉紧紧蹙着,仿佛睡梦中也在做着什么可怕的梦魇。。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重重的痕迹,紧阖的眼睛也遮掩住了他自信睿智的光芒,躺在姚晓璟面前的,只是一位临近暮年的老人,在遭受病痛的折磨。
其实这几年,因为家中的变故,她再没有好好看过他的样子。像今天这样肆意忌惮地凝视,竟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奢望。
血浓于水,亲以至亲。在这个世界上谁都可能会不爱我们,但最最疼爱我们的,一定是我们的父母家人。
柔和的灯光照在姚致远的脸上。
他看起来老了好多,记忆中永远直立漆黑的鬓发居然已经变得灰白,她轻轻地用手指抚过他的鬓边的白发,紧蹙的眼眉,高挺的鼻梁和微微抿起的唇角。最后手指落在他古铜色的手掌上。
这只手,曾经不用费力便可以举得起年幼调皮的自己,这只手,也曾背负着她穿过芳草萋萋的夏日夜晚,留下岁月永恒的记忆。
那个时候,她是那样的幸福。完整的家,英雄的爸爸和温柔的妈妈,她是大院里最骄傲牛气的孩子王。
每天疯到极致的时候,她就会踩着院子里最大的石台,向部下示威:我是姚致远的闺女!我最厉害!
无人敢辩驳,因为谁打架也比不过她的拼命劲头。
那个时候,她喊得最多的是爸爸。。爸爸。。。
那个时候,她是拥有全世界的姚晓璟。。
泪水不知何时爬满了脸颊,等她惊觉泪滴落在手中的古铜手背时,倏然惊跳退后。
她在干什么,没用的哭泣吗?
正要伸手拭净泪水,她的耳边却忽然传来了一声,低沉沙哑的呼唤:“晓璟。。。。。”
晓璟。。。
姚晓璟背转身,眼泪霍然汹涌。
她不想让姚致远看到她伤心狼狈的模样,她来看他,完全是作为女儿的责任,他病了,而她是他的女儿。
“晓璟。。。你怎么来了!谁告诉你的!”背后的声音提高,透着浓浓的惊喜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等了好一阵,姚晓璟才止住奔涌的泪水。她垂眸转过身,语调尽量保持平静说:“你别再操心闲事,多关心关心你的身体吧!”
不冷不热的语调,搁正常情况下的父亲,早就火冒三丈了。
可是姚致远却高兴地咧开了嘴,露出了住院后最开心快乐的笑容。
“爸爸很好。。。爸爸见到晓璟,什么病都没了。。”
姚晓璟迅速抬眸看他一眼,没好气的说:“行了,别得瑟了。跟我说是胃病。。。胃病。。。。可是为什么肺却出了问题!还有你这里。。。。听祝姨说,已经罢工很多次了!你什么意思啊。。。不想让我安生呆在长沙,是不是?”说着联想到祝彩英简单向她提起几次惊险至极的抢救过程,她的眼眶禁不住又红了一圈。
姚致远的嘴咧得更大,拍着床前的位置说:“瞧你说的!爸爸是想你了。。。可害怕你不肯回来,所以才用得病的方式吓吓你,考验考验我家闺女的真心。。吓。。。。果然还是我闺女关心我啊!来,坐爸爸身边。。。让我好好看看我闺女!”他喘了口大气,挪着酸软无力的身体想撑起靠着枕头。
姚晓璟狠狠瞥瞥他,可还是照着他的话,坐在他空出来的床边,帮他摇起了床架。
“看吧。。。看吧!比你壮实多了!”她像小时候一样,面向慈爱的爸爸,把头发和刘海都拨拉起来给姚致远看。
姚致远左看右看,怎么看也不觉得够。他觉得女儿似乎比在演习的时候消瘦了许多,不禁蹙起了眉问:“现在体重多少。”
姚晓璟目光闪躲了一下,按照体检时的重量说:“49公斤。”
“不像!来,让爸爸的大手称称。”他伸出了坚实有力的手臂,想用和女儿年幼时的游戏方法量出标准的体重。。
姚晓璟伸手用力拍了拍他的大掌,嗔怪地说:“你以为我多大啊。。。还称重量!我看你先把你自己称称吧。”
“哈哈。。。。。”姚致远爽朗的大笑,他把女儿的手握在手心,语气无比欣慰地说:“晓璟。。。有你在爸爸身边,真好!”
姚晓璟听了他的话,鼻尖一酸,又想要落下泪来。她含混应了一声,偏头假装看向不起眼的角落。
姚致远看到她眼底浓浓的伤心,亦是心中一痛,不是为了他的病暗自伤怀,而是为了他的晓璟,还有深爱的妻子迟玉燕未来的生活,感到不安和忐忑。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不知是谁主动,等姚晓璟有感觉的时候,她已经被爸爸拢在怀里了。
温暖宽厚的怀抱,让她的泪顷刻之间决堤漫滩。她拼命吸着鼻子,埋在她在梦中才敢依恋的怀抱里尽情宣泄情绪。
“晓璟。。。。。傻闺女!爸爸,没事。不哭啊。。”姚致远的话让怀里的小人儿啜泣声更大了。
她无力地捶打着爸爸的胸口,哽咽着闷声低吼:“你骗人。。。。你骗人。。。。你都病成这样了。。还说没事。。没事!!我最讨厌你说没事了。。。”
姚致远虽然被女儿指责,可他却宽慰地笑了,伸出宽厚的手掌,他轻轻地抚摩着她的头顶。心想,能有女儿守在身边,即便是当下阖上眼睛,也是值得的。
姚晓璟觉得有一股暖暖的热流从爸爸的手涌到心中,弥漫开来,渐渐地充满了她的身心,又从眼眶浸出,缓缓流淌至唇边。
她紧握着父亲的手,把它贴在自己的脸上,泪眼模糊地望着姚致远深邃慈爱的眼睛。
“你不愿意伤害妈妈。。。是吗?你之前做的一切都是假的,对不对?你怕你的病会连累我们,所以才决定远离我们的生活。。。。”
姚致远沉默了。。
他有个世界上最聪明的女儿,任何事情似乎都瞒不过她睿智的眼睛。
长长地叹口气,他无力地解释:“对不起,晓璟。。爸爸的决定伤害了你。”
姚晓璟胡乱抹了把遮住视线的泪水,怒冲冲地说:“你有一百种,一千种办法解决问题,可你为什么选择让黄一心伤害妈妈呢?你知不知道,妈妈知道你和她好的时候,哭得有多伤心。。你一点不心疼吗?”她竭力睁着大眼睛,可眼泪却还是骨碌碌的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姚致远愧疚地撑起身体,用扎着针头的手掌笨拙的帮女儿拭泪。
“爸爸没有让她去找你妈妈,真的没有。。。”
姚晓璟按着他的手,不让他乱动跑针。眼里却凝满了疑惑:“不是你让她去的?”
姚致远郑重地举起手:“爸爸向你和妈妈保证,绝没有!”他苦笑着握着女儿的手:“我是想维持现在的距离,等将来有机会,再向你们说声对不起。。晓璟,是爸爸的身体不争气,不能兑现对你的承诺了。。也不能陪着你们娘俩走完余下的人生。”
“不许说!不许说!”姚晓璟把他的手按在耳朵上,头摇成拨浪鼓,不肯听姚致远的话。
姚致远不再解释。
因为,晓璟既然找到了这里,自然清楚他的病情。不然的话,照她的个性和脾气,恐怕再也不会主动亲近自己了。
他嘴角含着微笑,缓缓地抚摩着女儿的秀发,他虽然沉默,但姚晓璟却读懂了他那慈爱的眼神背后蕴含的博大的亲情,一种大海般宽大的胸怀,一种升华的父爱!
一个人品质如何,从他眼神里最深处的隐藏完全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而一双目光清澈、坦诚的眼睛,恰好说明他的内心没有隐秘,是个心胸坦荡、正直自信的人。
他是真心爱她和妈妈的。。。
姚晓璟愿意相信她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事实。
“爸爸。。。。。。”她鼓起了十二万分的勇气,喊出了令姚致远瞬间热泪盈眶的称谓。
有多久了呢?
两年,或者更长的时间,他再没有听到过晓璟主动喊他爸爸。
太想了,也太思念这种被暖流和自豪包围的滋味。。。
蓦然听到她的呼唤,姚致远居然有片刻的时间,看不清眼前的景物。心脏骤停,胸口处传来阵阵闷痛。,连带着心脏检测仪也发出了刺耳的警报。
“爸爸---------”姚晓璟惊叫。
慌乱中按响床头的呼叫器:“快来人啊。。。。我爸爸他不舒服。。。。快来人!”
姚致远嘴唇微微颤抖,紧紧握着女儿的手,不肯松开。。。
“晓。。。。晓璟。。。别慌。。。。别着急。。。。。爸爸。。。是高兴的。。。”
姚晓璟闻声心中大痛,她把脸埋在姚致远的手掌心,哀哀地喃喃:“你这个傻瓜!!傻瓜!!我不要你有事。。。你不会有事的。。。爸爸!”
医生和刚刚回转医院的杨文军和迟宪英,一齐跑步进来,以为发生了意外状况,可没想到入眼竟是父女二人相拥低泣的一幕。
姚致远看到他们,无声地咧开了大嘴。他的脸上是怎么挡也挡不住的欢欣喜悦,冲迟宪英用力挥了挥手,表示他没一点问题。
主治医生后来还是为姚致远进行了细致的检查。
发现一切指标都趋向平稳,才笑着叮嘱面前漂亮可人的女孩说:“千万别惹爸爸激动,他的心脏可是架老车,再经不起折腾。”
姚晓璟不好意思的伸伸舌头:“我保证让他乖乖睡觉!”
俏皮的模样,逗的大家齐声笑了。
其中尤以姚致远笑得最大声,他笑着说:“你个大刘,胡说八道!什么老破车,我可是还能再干它20年的将军。。你可一定要把我治好了!”
主治医生笑着说好:“只要您肯配合治疗,首长!我保证还您一个健康的身体!别说20年了,咱活他个百来岁没问题!”
“把我可成老妖精了!!哈哈。。。。。”姚致远牵着姚晓璟的手让大家看:“今儿我高兴。。太高兴了!我姚致远的闺女,终于肯喊我爸爸了。。。为了她,我也得好好活下去!大哥。。。小杨,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再为难了。。”他指的是之前一直拒绝治疗方案的事。
姚晓璟抓住他的话把:“我作证啊!你说的,不许反悔!”
“不反悔!绝不反悔!”姚致远向她郑重承诺。
第一百八十章
第二天,迟玉燕接到姚晓璟的电话火速赶到了军总。
她发誓此生都不再踏入的地方,最终因为女儿的恳求破了戒。因为,没有什么比他的生命来得更加重要。最关键的,是女儿说出了她的心里话,虽然他伤害了她的感情,可是自始至终,她的心里根本不曾放下姚致远。
她名义上的前夫,却是她决定要为其单身一辈子的男人。
自相矛盾,就是迟玉燕对自己情感最真实的写照。
进入病房之前,她按耐住激动不安的心情,和大哥迟宪英一起去见了姚致远主治医生刘莫奇。刘医生是军总心脏内科方面数一数二的专家,即便是在国际上,也因其高超的医术赢得了广泛的关注和赞誉。两年前,也就是姚家夫妇离婚之后,他接替上一任主治大夫黄一心,成为姚致远的主治医生。
姚家的事情,他多少知道一些,所以此次入院后,他严格遵照病人姚致远的要求,不让黄医生靠近病房。他也给护士站的年轻护士们下达了死命令,谁让黄医生接近姚参谋长的病房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后果自负。
就连姚晓璟之前教训的小护士,也只是和串门过来的黄一心医生聊了几句闲话,至于治疗方案和病人的情况,她也不敢违反规定私自泄露。
刘莫奇说:“参谋长的情况很复杂,我们在发现肺部阴影之后,想先为他做心脏搭桥手术缓解他频繁心梗的危险。”
迟玉燕咬着唇,卸下了头上的军帽拿在手里。
“他的胃不好,怎么肺部却先出了问题?”她对刘医生说的肺部阴影不太理解。
“参谋长的胃病是长期饮食调理不够造成的,肺部出现问题,我猜测也和这方面有关系,但是不排除他吸烟致癌的可能。。”刘莫奇深深地看她一眼:“我问过参谋长身边的杨秘书,他说参谋长抽烟很厉害,尤其是近几年,遇到大型军演和重要任务,熬夜吸烟成了他惯有的模式。”
迟宪英微叹口气,感慨地说:“这些年,苦了他了。。”身为军人,身上有无法脱卸的神圣责任,姚致远身处高位,又比寻常军队首长多了不知多少额外的工作量。他外表风光,背着将军的光环立于人前,可其实呢?清楚他为人的亲友都知道,姚致远为了他的事业蓝图日夜操劳,事无巨细,他都要亲自过问、亲自参与,期间付出的艰辛和努力,寻常人是难以想象的。
他曾听总参的人到省军区检查工作时谈起他们的姚参谋长。谈起他去边防视察时,在零下二十几度的恶劣环境下,和战士们一起冒着风雪巡逻戍边,慰问探望边远哨卡的官兵。不仅如此,他在基层部队,吃住都和普通战士没有区别,战士们啃冷馒头,他也绝不会碰碗里的烙饼,他说,他是人民子弟兵中普普通通的一员,是为部队指战员服务的一名老兵。
他用严于战士的标准要求自己和下属,决不允许他们做出对不起党,对不起军队的事情!
迟宪英明白,他的病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肯定是长期过度劳累加上心情郁结所致的结果。妹妹虽然也是受害者,可她当年一意孤行执意离婚的做法,始终是迟宪英不愿意接受,认为是最糟糕的处理方式。。
迟玉燕的眼里隐隐浮起泪光。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曾经和姚致远新婚之夜定下的誓言,却成了现如今他们实际状况的巨大讽刺。她是他的前妻,关心他照顾他,名不正言不顺,隔着黄一心的阻隔,她要以什么面目再面对病重的姚致远?
迟宪英像是看出了她的误会和迟疑,和刘医生交换了一个眼神,丝毫不避讳的说:“玉燕,致远他对你没有二心。。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心里的人只有你和晓璟。”
迟玉燕闻言惊讶地望着哥哥:“他。。。。前段时间还让黄一心来找我,不让我扰乱他们的幸福生活。”
“没有。。。”迟宪英按住妹妹的手,慎重严肃地肯定说:“绝对没有!致远那个时候正在昏迷,怎么肯能让她去找你示威!”
刘莫奇插言进来:“是啊!迟大姐。。。。参谋长他情况危险,昏迷不醒的时候口口声声喊的是您的名字。。。根本没有其他人!我可以和祝护士长一起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