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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888高地。
第一百十九章
基地这边。
程旭东还在岗哨和执勤哨兵交待关键点,急速跑来的小牧却直直地朝他撞了过来。
“程连长!见到营长吗?”小牧满脸是汗,焦急的样子像是天快要塌了。
程旭东扶住营里的小诸葛,点点头说:“见啦。。营长刚和姚晓璟开车出去了,说是散散心,营长说他。。。这儿。。堵得慌!”程旭东指了指心口位置。
营长出去了?
开车,还是和姚晓璟一起出去的!
小牧忽然有了极为不好的预感,他呛着害了他光辉形象的奶嗓子吼:“你没问营长去哪儿了吗?演习马上结束,他这个主帅怎么能跑出去散心!”
程旭东被他吼得一愣,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是啊。。。你说的没错,可是营长他确实坐在副驾驶跟我说放行,说话的时候脸拉得老长,黑得跟烧糊的盆底似的。。”
小牧抚头低问:“车上还有人吗?”
程旭东想起了他最后看到的陌生士兵,坐在车内后座上的迷彩脸男子。。。咦。。。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倏然跳进了他的脑海里。。
程旭东严肃的摆手:“等等。。。等等。。。容我想想。。嗳。。。你说咱基地里看守指挥所的卫兵还涂迷彩脸吗?”
小牧直觉回答:“涂个屁啊。。。在家里头,杵个花脸让谁看?”
“哎呀!!!坏了坏了。。。”程旭东狠劲拍了下手掌,懊悔不已的说道:“车后座上有个陌生的兵,当时我盘问来着,营长说是卫兵,没让我管!小牧,那个陌生人是不是有问题啊。。。。”程旭东到了这会,心里多少也有谱了。
“啥陌生人!!他就是潜藏在咱基地里的敌军突击队员!”小牧一蹦三尺高,满脸黑线的看着他,哆嗦了半天,嘴巴才又咕哝出一句话来。
“全完了。”
。。。。。。。。。。。。。
少校云豹的指挥车经由演习部队舟桥旅的帮助开到了A888高地。
参与此次“鹰眼行动”的突击队员仅仅剩下一名,离预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可队员却是杳无芳踪。从陈慕枫和晁越分开行动之后,他们的系统便接收不到他们的影像资料,也就是说,他们失去了“监视”剩余两名队员的能力。
后来,蛟龙从演习指挥部得来的信息是G军区猛虎营的基地被炸,但是他们的队员只剩下了一名。硕果仅存的这名叫陈慕枫的年轻军校生,云豹也无法预料他能不能完成最后的任务,成功脱逃返回A888高地。
最后的结果,只能由时间来证明了。
政委揉着发涩的眉眼从指挥车上下来,他走到云豹身边伸了个懒腰,望着沉浸在夜幕中的莽莽原始森林,感叹道:“不容易啊。。。。不管是他们还是我们,都坚持到了现在。”
云豹淡淡笑笑,眼睛扫过夜视的表盘,说:“不一定有人能够坚持到这里。”
政委也赞成的点头:“能坚持到A888的人才是真正你需要的人!云豹,今天要看你的运气了。。”
云豹笑了笑,没再说话,沉默看着路的尽头。
还有两分钟。
两分钟内,如果陈慕枫还没有出现的话,那他将把这次参加演习的战士和学员全部淘汰掉。猎豹突击队,不是他一个人的,它代表的是至高无上的荣誉和责任感,他作为把关的人,绝对不能对选拔进来的人才手软心慈。。
这是原则。
更是生存的法则。
姚晓璟看到了远处冒尖的一小块山地,她兴奋地高喊:“陈慕枫!!醒醒!到了到了!!陈慕枫!!你怎么不说话!”
张白山晕车晕得快要吐出来了,他被晃得七荤八素,几乎要后悔之前对这两个小家伙妥协。早知道当人质还要受这份罪,他还不如在基地里和他同归于尽来的干脆!
“营长,你帮我看看陈慕枫好吗?他怎么不理我啊。。。营长。。。。”路况复杂,她不敢分心,可侧脸一看,张营长的情况更加糟糕,他晕车晕得黑脸变成了灰脸,和灰太狼有得一拼。
看了下表针,姚晓璟决定全速前进。
陈慕枫说过,他不能输,她也不会让他输在最后的时间上。
终点,我们来了!
我们来了!
云豹和政委之间的气氛极为沉闷和压抑,因为越是接近限制的时间,他们寄予希望最大的那个人出现的可能便越小。
这点认知让两个人变得出奇的沉默,他们的视线都纠结在小路的尽头,那个可能出现队员的方向,直直地眺望着。。期盼着。。。到最后的失望。。。甚至是绝望。。
没时间了。
还有最后的30秒,他们没有看到任何出现活着生物的迹象。
政委叹了口气,轻轻拍拍云豹的肩膀说:“上车吧,我们赶往老张的营地。救出我们那些菜鸟们!”
云豹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的转身朝指挥车走去,军靴重重的踩在地上,一砸一个坑。
“嗡嗡嗡。。。。。嗡嗡。。。。。”正在两人沮丧失望的瞬间,他们的身后响起了车辆奔驰而来的巨大蜂鸣。。
云豹倏然回头,和政委一起甩开大步朝尘土飞扬的吉普迎上去。。
姚晓璟在接近疾奔而来的两个人后,打了把漂亮的方向,吉普车“吱---------”的刺耳响声过后,横在了云豹和政委的面前。。
没人下车。。。
几秒钟后,车里却忽然传来女人惊痛至极的哭喊:“陈慕枫!!陈慕枫-----------你别死啊。。。。别死!!!”
第一百二十章
云豹和政委脸色同时一变,迅速拉开车门。
“赫。。。”没想到先映入眼帘的竟是被挟持作人质的张白山。云豹和政委面面相觑,正待说些什么安慰下面色如土的敌军首长,张白山却翻着白眼怒斥道:“云豹你个兔崽子!把我俘虏了没关系,快看看你的兵吧。。。”
一声提醒让云豹和政委齐齐把视线投向了车后座。
光线阴暗的狭窄空间里,一个窈窕的身影正在一边哭一边解着陈慕枫的皮带。
怎么个状况?!
原本应该独自返回A888高地的突击队员陈慕枫,不仅在最后读秒阶段回来了,还带来了一辆军车,一位敌军首领,外加一个正趴在他身上脱他裤子的漂亮妞!
云豹和政委又是面面相觑。。饶是他们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攸关的惊险场面,也恕他们对现况理解无能。
“陈慕枫。。。。你醒醒啊。。陈慕枫!!”那女子神情专注,但是手指颤抖,紧张地几次想扯开搭扣都没能如愿。她把求救的目光扫向车外兀自还在怔然的两个军官,吼道:“还不过来帮忙!”
暂时的几秒钟脑筋短路后,云豹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的兵受伤了。
他霍然拉开后车门,向指挥车大喊:“随车卫生员!速度来这里!快---------”
随着他的喊声,一个年轻的男军医掂着医药箱大步朝这边跑来。
陈慕枫被轻轻放在后车座,他的脸上尽管涂着厚厚的迷彩色,可紧阖的双眼,干裂灰败的嘴唇却显露出他低迷虚弱的状态。
姚晓璟终于扯开了陈慕枫的皮带扣,顾不得擦去挂在脸上的泪珠,对挤上军车的军医说:“他的伤在右腿上部,失血过多引起的休克昏迷。。可能还伴有轻度营养不良,他很久没好好吃过东西了。”她把她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军医。
云豹解开了捆绑张白山的绳索,放敌军首领一条生路。
张白山自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狂奔到路边的草窝里大吐特吐。他实在撑不下去了,被这两个年轻人整得,几乎要失去了留在军营的决心。
“咳咳。。。。。呕!。。。。。咳。。。。。咳咳。。。。。呕。。。。。兔崽子。。。。。呕!!”张白山兀自还在怒骂不止。
云豹的眼角抽了抽,转身却迎上政委震惊痛心的目光。
“云豹。。。陈慕枫的情况恐怕不好。”
云豹内心一凛,拨开政委,一步踏上了副驾驶。
夹杂着紧张和恐惧的轻喘让车内的气氛更显凝重严肃。
陈慕枫右腿上部的创口被血黏连,裤子根本脱不下来,军医无奈只能用剪刀剪去陈慕枫的裤管。姚晓璟有战地救护的知识,又跟着包蕊蕊在导演部实习了几天,所以她被军医命令检查陈慕枫身体其他部位有无大的创伤。
药棉蘸着酒精,涂抹在创口衣料上,湿润消毒,巨大的蛰痛刺激让昏迷中的陈慕枫哼了一声,可他的眉头只是紧了下,又昏死过去。军医又准备下手,姚晓璟在旁边低声恳求他:“你慢点。。。他会疼。。”
军医朝云豹望了望,云豹轻咳了声,没有接腔。
片刻后,随着黏在伤口上的布料被成功揭下来,“嗤。。。。。。。”车内的人不仅为眼前的景象惊得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以为只是普通的刺伤,却没想到军医用药棉擦过的创口处却露出了一截尖利的异物。军医用手摸了摸,又翻看了陈慕枫大腿后侧的情况,迅速做出判断:“首长,是贯穿伤,有疑似灌木枝的异物插进他的右腿!”
云豹拧眉问:“你只需要告诉我,需要怎么处理!”
军医忧虑地看看四周的状况,说:“他的温度已经接近41度,必须马上进行手术,取出留在体内的异物进行创面消炎。再耽搁下去,伤员恐怕会有危险。”
“手术。。。”云豹思忖这个提议的可能性。
军医犹豫地说:“首长,能不能向上级调动军用直升机,把伤员运回有条件的基地。”
云豹撸下帽子,苦笑着说:“你以为军用飞机是我家的?想调就调。。”
“那怎么办,首长,不能再延误治疗时机了,会出人命的!”军医正说着,姚晓璟却忽然像头小豹子似的窜过来捶打云豹的头脸。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云豹也没有防备,他仅凭本能招架了两下。
“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打死你。。。打死你。。。。”姚晓璟疯了似地捶打着云豹,连拉架的军医都没能幸免,挨了两拳。
别说,这漂亮小妞不仅车开得漂亮,连拳头也颇为凌厉。。
云豹反手几下制住姚晓璟,羞恼不已地低吼:“你发什么疯!”
姚晓璟咬着唇,怒瞪着他吼回去:“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你看看他的脚。。。。都成什么样子了。。。你这个杀人狂,你这个冷血的魔王。。我恨死你了。。。。”吼到最后,她的眼圈一红,呼哧呼哧地哭了起来。。
云豹愣住,他和军医齐齐朝陈慕枫的脚望去。
其实那可以不必称为是一双脚了,袜子被姚晓璟剪开,被磨得血肉模糊的皮肤组织,在车灯的照射下显得是那样的恐怖和狰狞。不用亲身感受,只是看上一眼便能体会出当事者数日来遭受了怎样魔鬼炼狱般的对待。
常人谁能忍受得了呢?包括他手下的兵,恐怕也没有几个能有陈慕枫这样坚韧的忍耐力。
云豹沉默了。
他第一次开始认认真真地打量眼前昏迷的突击队员-----陈慕枫。
第一百二十一章
军医心急如焚地提醒:“首长,必须马上采取措施,伤员不能再等了。。”
姚晓璟哭了之后心绪反而渐渐平静下来,面对军医的催促,她帮陈慕枫拿了主意。她问军医:“你预计一下在这儿手术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军医愣住,想到他从医三年的经历,竟有点颤微微地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
这也叫回答。
姚晓璟的眉头禁不住轻蹙一下。她把陈慕枫的手放在手心握着,一双黑亮的眼睛望着军医说:“如果你把他当你的亲人救治,是不是成功几率会大很多。”
军医顿了下,老实地点头。
姚晓璟把陈慕枫的手放在唇边,凝望着他紧阖在一起的眉眼,缓缓说:“他对我来讲,是很重要的人,重要到失去他我也不能活的程度。。比亲人更亲。。。你明白了吗?很重要。。”她转头看着军医。
军医面容严肃的点头,云豹却在一边重重咳嗽了一下。
姚晓璟很认真地说:“我希望你也能把他当成最重要的人来对待。如果你能做到的话,我相信,这世界再没有你跨不过去的坎儿。”
军医眼睛一亮,觉得自信心被姚晓璟的一席话迅速带动起来,之前的思想负担也被他一股脑抛向脑后。
“那就准备手术吧,不过我还需要一个帮手!”军医立刻起身着手准备。
“我来!虽然打仗我比不过他们,可是做兼职护士我在行。”姚晓璟自报奋勇。
看着几句话便搞定大麻烦的姚晓璟,云豹颇有些敬佩她身上果决积极的气度,面对极端困难的局面,有些时候她的表现比自己还要强上几分。。
之前他不是没想过在这里手术的可能,但是考虑到条件简陋,害怕出现意外状况,所以否掉了这个想法。他也想和张白山商议回基地治疗,因为那里的手术条件相对会好一些,可是陈慕枫的情况不等人,病势恶化的太快,最后连他都挠头不知道怎么办了。
姚晓璟的镇定让他的头脑也迅速冷静下来,顾及到在越野吉普上手术的难度,他立刻命令下属腾空指挥车,为手术创造最佳的条件。
昏迷中的陈慕枫是由云豹亲自背上指挥车的,蛟龙要帮忙都被他一脚踹开。政委扶着委屈不已的蛟龙安慰道:“别怪你们中队长,他是太珍惜人才了。”
蛟龙却撇嘴:“什么珍惜人才。。他这是见异思迁!偏心眼!整个中队,没见他对谁这么好过!”他满腹的怨气。。
“浑小子,跟这儿找事呢。。”政委撸撸蛟龙的帽子,笑着把他推到一边。
云豹被赶下车,姚晓璟却穿上了临时白大褂做了简单消毒处理后充当军医的助手。由指挥桌拼成的手术台上躺着昏迷高烧的陈慕枫,军医关上车门,口罩下颇为严肃的面孔命令姚晓璟为伤员清洗皮肤。
姚晓璟尽量不去关注陈慕枫失血灰败的脸,用无菌纱布覆盖创面,用酒精擦去伤口周围的脏污,之后更换纱布用软毛刷再刷洗一遍,用冷水冲干净,用消毒纱布擦干皮肤。
做完这一切,用了大约10分钟。
“好了。。。医生。”她面色苍白地站在一边。
军医看看她,没说话,接过她的工作,开始清洗伤口。这部分是陈慕枫受创最严重的部位。军医从医时间虽不算很长,可一直在野战医院里工作,每天接触最多的便是这类外科创面手术,陈慕枫的情况虽然严重,可他还是按照步骤快速镇定的处理。
清洗完伤口后,军医准备为陈慕枫做局部麻醉。
可是一看手术药箱,军医却大惊失色。之前箱子里封存得好好的麻药却仅剩下了一支。其余的麻药不知道去了哪里?
姚晓璟见他半天不动,疑惑的问:“怎么了,医生?”
军医苦笑着抬头:“好像不行了。。。。”
“什么不行了?”姚晓璟的心也随着他的面色朝下沉去。
军医扬起手:“这个。。。。箱子里的麻醉剂配发的剂量不够。”
姚晓璟瞪着圆大黑眼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这算什么,重大纰漏还是医疗事故!人都抬上手术台了,却说没有麻醉剂了。。
军医的领子被姚晓璟紧紧揪住。。
“你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啊。。。。事先你都不看手术箱的吗?为什么不看呢?你知不知道有人会因此而丧命!怎么办。。。。怎么办。。。”她犹如困兽红着眼在原地乱蹦,军医被她揪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咳咳咳。。。。咳咳。。。你松开听我说。。。”
“我听你说个P啊。。。。我不听。。。我得想办法,我得救他。。。。”姚晓璟作势要脱白大褂,她必须找该死的云豹商量手术的方案。。
军医用力扯住她,涨红了脸说:“这剂量差不多可以坚持一会,术中伤员会很疼,但是也并非不能忍受。。。我看他挺血性的,应该可以坚持。。”
姚晓璟一听,当即眼眶就红了半截。麻醉剂量不够的外科手术,病人有多疼,仅凭想象她就已经受不了。正想摇头,耳边却传来一声极微弱的呼喊:“姚。。。晓璟。。。。”
她有片刻的愣怔,以为幻听。
“姚。。。。晓璟。。。。。”可接下来她又听到有人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喊她的名字。
她后知后觉的忽然想到什么,瞬间转身扑到陈慕枫的床边。
“陈慕枫。。。。。慕枫。。。。你醒了?!你喊我是不是。。。。慕枫。。。”
第一百二十二章手术成功
陈慕枫确实醒了,其实在姚晓璟为他清创的时候,他已经有了部分的意识,疼痛火辣的感觉一**袭击着他的承受力,他很想大声喊,让那人轻一点…再轻一点…但是,没有用,他连眼睛都睁不开,又怎么可能张开干裂的嘴唇。
后来,疼痛轻了。
他以为折磨就此结束,可没想到,他竟会听到让他心里变得无比柔软的熟悉嗓音。带着一点焦灼的语气,和人在吵架。他听不太清,仅凭着微薄的意识扑捉字里行间属于她的声音…
他太想知道,她都说了些什么。
他不想错过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神思恍惚,他渐渐变得清明的神智明白她正在因为自己和陌生的男人吵架,是他的伤需要麻醉剂…剂量不够,医生提议冒险手术…而她却要走…那人拉住她…
她要去哪儿?
那么爱生气的女孩,睚眦必报的性格,她是要去为他报仇雪恨吗?
他很想笑,可是一动便觉得全身上下都在疼…他扯了扯嘴角,终于叹息了一声…喊出了:姚晓璟。
“我同意…手术!…”他居然还在笑,醒来不是会眉头紧蹙的呼痛吗?他为什么还在对她笑…笑得好难看,一张黑脸…一口白牙…让她的心蓦然间变得酸软痛楚…
姚晓璟觉得眼泪都聚在眼眶里,似乎他再这么没心没肺的笑下去,它们就会忍不住决堤…
“嗯…我陪着你…慕枫…一直陪着你…”她着重强调了慕枫二字,因为她觉得,或许现在,他会喜欢她喊他慕枫。这代表的是一种更亲密的关系,是她想要的,也是他所期许的…
陈慕枫听到了她喊他的名字,一刹那的感动,令他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欣悦的因子,向上飘去…散去…他曾经在昭山的夜光下,向她恳求过,可惜的是,那个时候她却睡着了。
陈慕枫轻轻嗯了一声:“开始…吧…”
军医俯下身来,征询他:“是贯穿伤,取异物的时候会很疼,你一定要忍住!”
陈慕枫缓缓点头,微笑:“我能受得住…医生,谢谢你!”
军医愣了下,觉得眼睛忽然间开始发热,他深呼吸,拍拍陈慕枫的肩膀,提醒姚晓璟准备开始。
手术进行了整整一个小时。
从清创到麻醉,又到切除坏死组织,取出尖利的灌木枝,最后清洗缝合包扎,整整进行了一个小时。
姚晓璟觉得她的眼睛一定肿成了桃子,因为手术全程她都在一边看着陈慕枫咬破的嘴唇和汗湿的额头流泪。
她不能碰他,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辅助任务要做。
她更不能喊他,因为那会使军医分心,导致手术失败。
她从未曾见过如此坚忍的勇敢者,包括军医在内,都对他的表现敬佩不已。他已经超越了一个正常人类所能承受的极限,可却他自始至终未曾喊过一声。他和她的视线相接,他沉默而她流泪,可是不容人忽视的脉脉情愫却在狭窄的空间里隐隐流动…
打了破伤风,吊上抗生素后,手术终于结束。
军医汗湿衣襟,几近虚脱。
他瘫坐在一旁的控制台上,打开了半扇车门。
呼啦啦围上来一堆脑袋,其中以云豹的最短最亮。
他吐掉口中嚼着的无名草根,斜睨着军医说:“怎么样,未来的外科专家,有没有人做了你的刀下亡魂啊。”
军医也笑,眼睛亮亮的,光芒几乎耀花围观人的脸。
“幸好,那人命大,恰好,又遇见了我…”
“哈哈…好好…”政委先带头鼓掌,后来是全体在场人员,除了拽不拉几的云豹少校和还在生闷气的张白山,其余的人都热烈鼓掌庆贺得来不易的好结果。
当他们后来得知军医竟然瞒着他们在麻醉剂量严重不足的情况下私自手术的时候,最先蹦起来要革了军医命的人却是云豹和张白山,奇怪的大反差,却恰恰说明他们才是真正带兵的人,关键时刻,也只有他们最心疼这些出生入死的军营汉子们。
陈慕枫做了一个冗长古怪的梦。
梦里他像是回到了山里的家,海拔700米的一座小村落。他的家在村子中央,清澈的小溪从贫穷的家门前穿过,郁郁葱葱的树木长在近处的林间地头,三五成群的老汉和妇女依靠在向阳的院墙边,喁喁细语。仿佛时空穿梭,他回到了梦里的童年,和伙伴们光肚儿在溪水里肆意地玩耍,隐约间他听到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慕枫…慕枫…回家吃饭…”柔美的乡音,带着一丝甜甜的味道,正是他记忆中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