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姗!”
“我说中了你的心事对不对!”隐隐传来吸气的声音,“我没见过这个宁蔚,但是猜也能猜到肯定不是简单的人物。南安,有些事情讲究速战速决。我和你认识这么久了,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在这件事情上拖拉这么久。”
“还是你心软了,真的把那个女人当做了自己的妹妹?”她哼的一声笑,“我原本还以为宁董膝下无子,对你这么好是要把集团给你。可是没料到他竟是为自己的女儿培养了一个最好的奴才。季南安你听清楚了,你再努力,在她宁家和一堆外戚的眼里,始终是个奴才!”
其实那女人的声音是在刻意压低,但是夜太静了,我还是听得无比清楚。季南安最后那一声低斥简直就是个爆竹,轰的一声将我原来不敢想的一切都炸开。什么叫做季南安的宁洁?什么叫做季南安想做又不能做的事情,什么叫做为季南安的事情?
难道真的是他向我栽赃?
第14节:到底是谁别有居心(1)
第五章
到底是谁别有居心
我其实还想继续听下去,但是无奈,这两人再也不说出什么。过了一会儿,只听到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我腾地一下站起来,看一下自己手中的烟头还闪着些许光亮,猛地向身后扔去。只听到那女人“啊”地喊了一声,紧接着,季南安低低的声音传入耳膜:“是谁?”
拍了拍巴掌,我仍坐在石头上一动不动:“我。”不到五秒钟,这俩人就跑了过来。
如愿在季南安眸中敛获惊讶之光,我笑着看向他们,“麻烦二位以后在说私房话的时候勘察好周围环境,我已经在这儿待了半小时,保证一动没动。”
那女人脸色忽暗,大概已经猜出我是谁,但还是看向季南安:“她是谁?”
我突然想起刚才报纸上的报道,竟然看向季南安,甜甜地叫了声:“哥。”
季南安倏然看向我,眼神深邃莫测,像是要把我看透一般半眯起眸瞳,昏黄的灯光下,这样的眼神更让人感觉窒闷。我起身,拿着报纸一晃一晃地走到他身边:“养子也是要叫哥的吧?”
报纸哗啦呼啦地在我手中响,那女人的表情从不可思议到瞠目结舌,我继续无邪:“这是嫂子吧?”
叫做向姗的女子不说话,大概是没想到会被撞个正着,精致的脸上一片惨淡。季南安紧紧盯着我,如墨的眸瞳就像是要把我吞噬:“大晚上的,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摇摇头,仍是笑:“听戏。”
心里却是恨不得揍死这两个狗男女,怎么看这向姗,怎么都是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
“不知道哥和嫂子,对刚才的戏文有什么好解释的地方?”我微微逼近他们一步,“刚才好像提到了我的名字,又好像说是什么该做不该做,还有奴才和外戚一说。总之,妹妹我听得稀里糊涂,相当不明白。对了,嫂子,我得和你说一声,宁嘉集团本来就是宁家的东西,我宁蔚回来到这个地方,可不叫什么外戚专权。”
向姗的脸色忽明忽暗,但是只是几秒的工夫,便恢复到正常。看着她唇角微扯,我刚要听她的解释,旁边的季南安竟然坏我的好事:“向姗,你回去。”
“季总……”
“回去!”
向姗快速地离开我的视线,空荡的院子又剩下我和季南安两人。原本就是深冬,又在石凳子上坐了太久,我冻得手脚麻木。潜意识地又抽出一根烟,我刚想点上,便被夺了去。我这才想到,身旁还有一人。
季南安皱眉看着我:“你吸烟?”
我强忍住揍他的冲动,虽然你不是直接陷害我,向姗陷害我也是得到了你的授权,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因此,他这样假惺惺的更让我觉得恶心。
“季南安,只是叫了一声‘哥’,你不会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行使长兄职责吧?”我轻笑地夺过烟,熟练地放到嘴里点上,颇有些放肆地冲他吐了个烟圈。随即如愿看到这个一向干净利索的男人被烟呛得再皱眉头。可是季南安就是季南安,他就任我这么放肆地挑衅,却不往后退一步,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我。那阵势,突然让我想起N久前小学课文中常出现的词汇:临危不惧。
“直接说吧。”我再次坐回那个石头上,抬头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什么意思?”
“季南安,你他妈的会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我冷笑着看向他,“你丫的想装蒜,麻烦就找个好点的演员想个好点的剧本。姑奶奶我不想伺候。”他怔了怔。
我只觉得一天郁积的憋屈都要在此时爆发出来,心里蹿起一股一股的火,烧得我脑子都难受。我原本就不是名门淑女,在外流浪了这么多年,更教会了我在面对邪恶势力的时候,感觉该出手时就出手,该骂人时就骂人也是解决事情的有力工具。
“你以为是我做的?”
“季南安,请不要侮辱‘以为’这个词。”我狠狠地吸了口烟,浓烈的烟气呛得我泪眼蒙眬,“这事儿还用以为?你以为我是三岁孩子还是四岁弱智?”
他竟然哈的一声轻笑出来:“对,确实不该侮辱那个词汇。你确实和个弱智差不多。”
“你!”
“你要是觉得是我做的,尽可以发挥你的想象力去想象。宁蔚我告诉你,这只是个开始,过不了多长时间,你便会发现有更多的事情。你会日日担心有人给你下毒,你会天天挂牵你的家人在路上无辜遭人车祸。你会知道,这世界上所有所有的事情,并不像是你所看到的那样,所有发生过的东西就是事实,有了原因,很多事情就那么快地出结果。”他突然走近我,近得我可以抬头看到他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的影子,近得我身上那么浓重的烟味都无法遮掩他身上的阴森气味,“而我,期待你的智商到达五岁的那天。”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擦着我的胳膊便向前走去。
要是这不是深夜,我必定会拿起石头,狠狠地向他投过去。可是考虑到这是夜晚,我们关系如此尴尬敏感,总要顾忌一些影响。所以,我只能扔下烟头,将那点星火想象成季南安的头颅,狠狠踩于脚尖。
第二天醒来,太阳还是升起在东方,外面大树的叶子还是一片枯黄。这天地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可是我知道,的确是改变了。
我由一个单纯的集团公司的继承人,变成了双重身份的拥有者,百万财产拥有者和重罪嫌疑人。
梳洗完毕,家里的阿姨告诉我季南安在门口等我。我透过窗户看去,大厅那奢华的红木门上果真倚着一个人,立领浅灰色风衣使他越发显得身形颀长,微低的头似乎是在思索。远远地看过去,确实是一个很出色的男人。
“说是什么事儿了吗?”阿姨摇头。
难道是经过一晚的琢磨,良心发现,终于决定今天向我说出真相?这时,季南安却像是有了感应一般,突然向上看来。我研究的眼神和他来了个猝不及防的碰撞。明明没做什么,却有一种被撞破的尴尬感觉自心底渐渐蔓延起来。
很快我就知道,我想得太好了。季南安根本就不是经过一晚上思想工作迷途知返,和我一起上车,他先是拿起电话:“对,梁局长。她现在和我在一块儿呢,我知道……哈,我办事您还不放心?”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我只看他低低承诺:“我保证把她好好地送回来,不让她出一点差错。您也知道我们宁嘉的现状,她是老董事长指定的掌控大局人选……”
“嗯,好。好。”
电话又持续了几分钟,看着季南安似是舒了一口气的样子,我忙凑过去拱手做感谢状:“真是太感激了。还麻烦您来为我保释。季总,真是不胜感激。”
他看我一眼,并不理会我的冷嘲热讽,只是拿起旁边的报纸,面无表情地布置任务:“宁董,今天您应该和集团公司的人见个面,而且,还要对报纸上所开展的舆论适当作些解释,安定一下军心。”
“安定军心可以,但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要解释。”我盯着他,“关于你和她昨天的话,我只要个解释。”
第15节:到底是谁别有居心(2)
“我说过,没什么好解释。”他再次翻阅报纸,眉头越拧越紧,显然有些不快,不一会儿,又掏出手机,“喂,成助理吗?对,我交代的事情办好没有?”
我原本想要追究真相的心就在他这样的表情中搁浅起来。其实在外国打工挣扎了很久,培养我的最好生存技能就是察言观色,明确自己在特定环境下到底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所以,看眼前的季南安一副扑在工作上的认真模样,即使还是有些不甘,但我只能拼命告诉自己,反正他现在也是为我们宁嘉做事,我有的是时间。
迷迷糊糊中就到了宁嘉,车子在公司门口的停车场停下,大概是早就接到了我们要来的讯息,有不少人举着伞候在门口。打开车门,就听到有人在吆喝:“快,给季总宁董打伞。”
“不用,给宁董撑伞就可以。”推过伞,季南安早已三步两步跑到大厅里去。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深吸一口气才钻出去,耳边突然飘过来很熟悉的气息。
抬头一看,为我撑伞的竟是向姗。
我毫无遮掩地表现了自己的惊讶,却没料到她的笑容竟是落落大方:“宁董,您慢一点。”邀请动作从容,仿佛昨夜说那些话的那个人不是她。
“你在宁嘉工作?”我站着不动,妄图在她眼睛中得到一点异样的表情。
“是,”她的眼神如湖水般清澈,唇角微扬,“我是季总的助理。”
这就像是一场见面会,我终于知道所谓大公司的派头,稀里糊涂地跟着季南安到了一个很大的会议室,他指着最上面的位置:“宁董,您请坐。”我坐下,就像是个傀儡似的,再也没开过口。
在座的都是公司高层,我很惊讶,我叔叔宁茂源竟然也是高层中的一个。季南安首先介绍了我的来历:“宁董是上任董事长宁茂清的女儿,虽然按照董事会规定,董事长的选任是要董事会选定,可是根据上任宁董遗嘱,宁蔚董事长现在具有绝大部分股份,因此,董事长一职不容置疑。”
他的话有些力度,目光巡回间,大家都是连连点头,注意力都转回到我的方向。
我被盯得有些不自然,只能努力让自己面无表情。而接下来的事情更是我不能理解,季南安突然言辞严厉:“大家都知道,宁嘉最近遭逢了不少事情,老董事长辞世,新董事长任职,而且,家里也不太平。但是,越在这样的关头,大家越要集中精力。我倒是想问问,这些事情,怎么没人上来汇报?”
大家都抬起头来,只听“啪”的一声,季南安摔下那摊报纸:“都拿下去仔细看看!”
哗啦哗啦的翻阅报纸声中,众人的脸色都越来越暗。季南安坐在我身边冷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该怎么办自己都掂量着,”突然看我一眼,“希望不要让我在新董事长面前告你们失职。”
我以为他看我那一眼是要让我说些什么,可没想到那只是个眼神示意。宁嘉的职员果真有素质,季南安刚发完脾气,便有个人突然站起身:“宁董,我是宁嘉公关部经理盛然浩,这事是我们的失职,散会之后,我立刻安排人制定方案,争取减轻影响。”
我“嗯”了一声,只能点头。
然后又有个人站起来:“宁董,这事儿也是我们媒体宣传部的不是,我马上就去各个报社媒体打交道,争取让他们撤下关于我们宁嘉的这些新闻。”
“至于我们市场部,会在扩展业务的同时,尽量显现我们宁嘉一切都正常运行的良好征兆,打消客户对我们的不良观感……”
会议散去,季南安仍坐在我身边听着各高层向他汇报工作,他的眉头一直是紧蹙的,话说得不多,偶尔有几个字迸于齿间,也是非常有力道。而那些高层不管年龄大小见他也都是一副敬畏的样子,一声声“季总”喊得十分恭敬,实在是给他添了几分众星捧月的感觉。我甚至有些怀疑,季南安这次带我来到宁嘉,实在是要给我个下马威,是向我作出另一种无声战争的宣战。
他的意图在于让我知道我的处境。宁蔚,你不是钦定的董事长吗?你不是高我一头吗?我就要让你看看,我现在的势力有多么庞大,我在宁嘉的地位有多么崇高和特别。
所以,想要和我作对,你门都没有。
我被我这样的心思弄得郁闷不已,看着季南安意气风发的样子,越想越窝囊。走出会议室,却看到了向姗的影子。或许她是一直都等在门外,所以在看到季南安的时候,才能直接迎上来:“季总。”
她直直地迎上他的眼睛,而我则像是季南安的影子,根本无人注意。
季南安嗯了一声:“事情办妥了吗?”
向姗看我一眼,仿佛欲言又止。我知道,这样的眼神是什么含意,那意思就是说,我和季总有些机密事情要谈,我这个“不方便听的人”,最好识相地离远一些。
第16节:到底是谁别有居心(3)
可是,我偏不。
我抱着肩膀,笑着看向向姗,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季南安的眼风扫过我,而事情却在下一刻有了继续,向姗竟然踮起脚尖,示意季南安低头听她耳语。然后,两人就在我面前演了一次亲密的好戏。只要是有眼睛的,任谁都能看出这个动作的暧昧。
我咬着牙,强迫自己不骂出“狗男女”,而季南安看了我一眼,再次看向姗的时候,唇角竟然浮出笑容:“干得不错。”
然后,拉着我的胳膊离开。
一路上,我们没再说话。季南安身上的CK气息淡淡飘来,而我脑子里不断浮现出的却是他和向姗昨天勾搭成奸今天狼狈为奸的一幕,还有那天他在面对林早死时的哀苦表情,那么多的画面拼在一起,我发现,自己是进入了一场迷局。我看不懂眼前这个男人。而又因为看不懂,所以感觉所有的事情,都被他操控。
所以,就连我随他到了哪里,都茫然不知。直到车子在公安局门口停下,这才不敢置信地看着季南安。
他打开车门,唇角有着清浅的弧度:“下来。”
“季南安,你要干什么?”我眯着眼睛想要发觉他的动机,却被他用力扯了下来,“放心,不会害你。”
他拉着我大步流星地向前走,不到两步,梁局长竟然走了过来。
卡在这儿被审讯一天的感觉实在不好受,再加之在国外受到的屈辱,以至于到现在,我看到公式化的制服都有转头就跑的冲动,没想到季南安攥我手攥得死紧,更是没有想到的是,梁局长竟然看着我笑靥如花。
“宁小姐,对不起了,”梁局长笑着看我,“因为最近我们市出了几个大案要案,上面对这些大案子特别注意,所以,可能对你的审讯严格了些。那些刚分配过来的警员,不明事理,匆匆忙忙地就给你扣上了嫌疑犯的帽子。实在是对不起,还希望宁小姐大人大量,不要追究。”我莫名其妙,却看到向姗自公安局的大楼楼梯上慢慢走下来。
而这时季南安终于松开了我的手:“梁局长哪里哪里,要不是梁局长,我们的案子还没这么快告破……”他微微颔首,“其实只是一段家丑,连累了梁局长还要费尽心思查案,还是我们的不对啦。”
“这倒是没什么,只是连累宁小姐受苦。”说到这里,梁局长还伸出手和我握了一下。我这才意识到,我恐怕是要沉冤得雪。心情倏然舒缓的同时,还听到季南安类似于保证的声音:“这次都是家里雇来的保姆没弄明白情况才添了这么多麻烦,梁局长放心,我们以后一定妥善办事。”总之,在双方都类似于表了一下决心之后,我们终于离开公安局。
向姗坐另一辆车子离开,而我和季南安,还是同乘一辆车。在踏上车的刹那,我都没意识到自己大松一口气,只是看到季南安似勾非勾的唇角才有些了悟:“到底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他看向前面,轻描淡写道,“事情真相大白,你沉冤得雪。”
“季南安,你能不能别这么说话?”我被他这副无关痛痒的态度彻底激怒,这几天我经历的一切,仿佛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成为罪人是他,如今无罪释放也是他。
“我怎么说话?”
“黑角白角都让你一个人唱了,对不对?”我想起那天他和向姗的对话,怒气再升一级,“我宁蔚活该就要是个傻子,你想捉弄的时候捉弄一下,你觉得看不过去了,就同情心大开,对不对?”
“你那意思是我做的?”
“那么,如果不是你做的话,”我认真地看着他,“请你,给我一个不是你做的理由。”
他看着我深吸了两口气,然后仍是看向前面。“对不起,”他看了看司机,明摆着一副不想再追究的样子,“我也不知道理由。”
我觉得我的肺快要被气炸了,进入牢狱没关系,反正只要是我没做,身正不怕影子斜,而现在又不是过去一人定罪不问证据的年代,总有一天会再现清白。可是,这清白,总不应该是这样的还原法。
老妈听了这样的过程也是恨得牙痒痒:“蔚蔚,我就说是他做的手脚,亏你之前还护着他。你想想,第一,他和咱们是什么关系,那就叫一个水火不容!不管她林早怎么死的,总是在咱们回国之后!只要是人就会以为她的死和咱们有关,这季南安恰好可以栽赃我们,为她娘报仇!另外,还能获得你爸爸的一切股份和财产,反正那天的遗嘱说了,除非你死,要不然他就得听你的。第二,你知道他为什么救你?他就是想要告诉你,你宁蔚不是能吗?你宁蔚不是在我之上吗?我编个罪名就能把你陷害进大狱,我想放你出来,你就能放出来。你宁蔚就算是有通天的本领,就算是宁嘉的董事长,也活该在我季南安的手心。所以,你最好给我老实些,最好给我听话些!”
第17节:到底是谁别有居心(4)
“对了,蔚蔚,你还不知道是不是?”老妈突然戳了一下我的胳膊,“听说季南安昨天晚上,还辞退了一个保姆。那保姆就是伺候林早那丫头,一开始她还哭哭啼啼地抱着他腿不愿意走,季南安几乎是连赶再推地才把她赶出门去!”
“要我说啊,那保姆肯定是知道了他什么事情。或者这个案子就是她报的,所以季南安才急于销毁证据,想要继续扮他的正义人士。”
我从来没觉得老妈说话这么逻辑清晰,这一套套逻辑强悍的,简直就是福尔摩斯再世。
要是说在那通夜晚谈话之前,我真的觉得这肯定不是季南安做的。因为这个人看似深不可测,眸子里却有些孤傲,应该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何况,依他对宁茂清的尊敬来看,这人应该还有几分正直。但是那天他与向姗的小花园对话,却将我的这种推断完全颠覆。好吧,就算不是他做的,他也犯了纵容向姗之罪。因为向姗口口声声都是为他考虑,都是为了他。
我不知道除此之外,对于那天的谈话还能有什么解释。今天看来,这事情几乎是一戳就透的事情,可他季南安现在却偏偏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仿佛百毒不侵。
不可否认,我的思维天平在向老妈那里倾斜。而且,越来越觉得老妈分析得极为有理。要是没有鬼,好端端地辞个保姆算是什么?难道季南安这次自导自演,为的就是行欲擒故纵之计,从此让我乖乖听从他的摆布?
老妈问我:“季南安呢?”
“好像是去处理林早去了吧,”我喝了口茶,强迫自己将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除去,“林早的尸体还在法医处存着呢,既然事情无碍,总要快快处理才对。她也够倒霉的,”我苦笑,“如果这次真的是她儿子有意对付我,那么林早,死了也不得安生,还白白地当了一次道具。”
老妈咬牙:“我早就知道,这娘俩没一个好东西。”随即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偏偏你这丫头还不听!”我无言以对,喝了两口水之后,就回到自己房间。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摆脱了杀人的帽子。心理压力一解除,我就异常想睡觉。然后这一觉又成功地挥霍了我的三个多小时,我问了问保姆季南安有没有回来,得到的答案是否定。季南安,一夜未归。我想半路拦截他问清事情缘由的愿望,彻底落空。
第18节:一捧骨灰引发的血战(1)
第六章
一捧骨灰引发的血战
第二天清晨,我是被楼下的吵嚷声惊醒的。刚套上衣服,门便被人咣咣地敲起来,拉开门,我有些没好气,“到底是怎么了?是出人命了还是撞到鬼了?”
小保姆脸色苍白,真的像是被鬼追了一样:“小姐,小姐你快去看看,”她手足无措地指着下面,“下面吵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