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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就是纳闷。徐心柯到底说了什么。”杜颜作出纳闷表情。“再说了。你老公。干吗对一个外人地话那么介意?很奇怪啊。难道不亲自个儿老婆。却偏向别人?”
“……”安然一时语塞。“他好面子。你也不是不知道徐心柯那张嘴。那要是化成刀子。三个人在她面前都能没命。而江奕泽以前哪受过人这么地指责?”
“呵呵。”杜颜笑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知道还问你?”
“你们俩进行到什么地步了?”
“冷战。”安然叹气。“得四天了吧。他下班回来地也晚了点。而且洗完澡倒床就睡。根本不和我说话。”
“这样啊,”杜颜作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那然然,你是想和他和好呢?还是想让他识别你的委屈,让他来主动求你和他好?”
“废话,”安然咬牙,“我现在就要的是恢复邦交。杜颜你不知道,成天面对一个冰山男的感觉有多么不好,再说了,这事儿一天不解决,我一天都悬着心。我现在最怕的就是那件事——离婚。江奕泽这个人做事很果断,他已经离了一次了,保不齐会离第二次,反正他这样的男人,再单身还是不愁销量。”安然越想越觉得情况不可拖,“可是我不同啊,我要是离婚,我就成了滞销货一块,他升值了,我得贬死值不可。”
“那好办啊,确定这个终极目标,就去实行呗。”杜颜说道,“既然你觉得和好是你的目标,在这样的大事儿上就没必要在乎什么气节。哪点是你们的战争敏感点,你就从哪里入手去突破,当然,我这也是一家之言,对于婚姻和家庭,我觉得徐心柯还是比较强的,要不你再去问问她?”
“阿弥陀佛,杜颜你饶了我吧,我现在可是不敢和徐大小姐说话,”安然心有余悸,“心柯太强硬了,她还一直觉得我特没出息,太过迁就江奕泽。我那天只是反抗了一下,就被江奕泽整成现在这个样子,要是再听他的话,下一步只能离婚,再下一步,也许连命都没了。”
“没那么严重吧?”杜颜笑,“其实徐心柯说的很有道理,你现在的地位,看起来是比江奕泽低出来很多,别说她了,我都很心疼你。可是想想以后,有些哑巴亏还是吃的,全当是卧薪尝胆为自己以后翻身做准备,何况,这一次的事情,你联合徐心柯也确实有点不占理。”
“嗯。”安然应了声,又和杜颜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过之后,这才挂断电话。
面对徐心柯的步步计较,到现在为止,她倒比较倾向于杜颜的话,徐心柯身处官宦之家,从小家庭条件很好,自然不能切身体会到她的很多苦处。安然歪着脑袋,不断劝勉自己,就让自己再宽宏大量一次吧,今儿个退一步争取局面,明天局势发展好了,让江奕泽退一百步让这着自己。
仔细想想,既然战争的敏感点是孩子,那解铃还是系铃人,这件事情,就必须要从孩子入手才能打破僵局。
可是,难道真的让她去接丈夫和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
单是一想,就觉得这事儿让人憋闷的没法接受。安然趴在沙发上,随便从柜子上掏出纸笔,在左边大大的写个困难,在右边写个醒目的好处。如此对比,可以让她更好判断目前形势。
很快,双方阵营就列了出来。
困难:心理,主要是后妈情结,世俗意见太过厉害。
好处:A,博得丈夫江奕泽欢欣,打破目前僵局。B,使公婆有好感,留下孝顺和顾全大局两全的美名。C,可打造自己善良妻子的形象,不管怎么说,娇娇终究是丈夫的女儿,一味放在公婆家不接,难免给世人一种恶婆娘的观感。D,以此为良好开端,可为以后的婚姻斗智斗勇拓展局面。
如此一来,也觉得这事儿有什么大不了的,安然起身,迅速去卧室换好衣服,一边打扮一边安慰自己,反正困难是可以克服的了的,她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女人,难道对付不了一个五岁的孩子?
正文 大局,且退一步(2)
到了市南区江宅,江程远夫妻吓了一跳,自从结婚,儿媳妇是从来没单独来过婆家的,今天一来原本就是件让人惊诧的事儿,可是仔细一问,来的目的更让人觉得不好接受,“爸,妈,我是来接娇娇的。”
“啊?”
“娇娇是奕泽的女儿,也是我的……”安然顿了一顿,“那就也是我的孩子,老在您的照顾下生活,我们作父母的就是失职了。还有,”她甜甜一笑,“有个孩子在这儿叨扰,爸爸和妈妈是不是有时候也觉得烦躁?”
江程远和廖晖不由得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这形势转变的有点快,昨天儿子来的时候还是一副歉疚媳妇儿的样子,可是今天,就变成了儿媳妇主动请缨。
“程远,”廖晖看看丈夫,“既然安然有这个心,咱就……”
“安然,你有这个心很好,”江程远突然打断妻子的话,唇角浮出一抹淡笑,“只不过娇娇是个五岁大的娃娃,又是在我们跟前长大的。我觉得你要接回去前,起码要与她培养一下感情,这对你们俩的以后都有好处。”
“培养感情?”安然以为把孩子接回去,以后是死是活都是自己说了算,却没料到还有这么一招。抬眸看去,江程远笑容更深,“真的,你婆婆是过来人,说句不外道的话,这‘后妈’两字,大概是最难熬的职业。所以,我的意思是,你在这儿和娇娇先培养几天感情,等熟络了,再接去。”
“哦。”安然只能强扯出笑容回应,“行是行,只是我要老赶到这里,难免奕泽……”
“怕奕泽不同意对不对?”江程远笑的更象只老狐狸,“你就放心吧,这一来是为他自己的家庭,你在这里也吃不了亏,他没必要担心。这二来嘛,奕泽这个星期怕是要出差,也顾不着你这里。”
“他要出差?”
江程远看到她的样子有些惊讶,“你不知道?”
“我知道……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以为他是骗我玩儿地。”抵不住江程远地目光袭击。安然勉力微笑。苦心劝慰自己地“大局”观念终于在公婆地笑容中成为了泡影。NND。他江奕泽是她地丈夫。就算是自己与他有了矛盾也罢。但是出差这样地事情不告诉她。这也太过离谱了吧?
亏她还这么牺牲自己地为他着想。安然攥着拳头。刚刚压下来地火气随时都有腾升燎原地趋势。可表面却仍要维持干瘪笑意。顺从应承着公婆地安排。正在公婆将她接下来几天地“档期”都安排地很满地时候。手机响了起来。安然低头一看。正是江奕泽。
瞬间。怒气转变成了无限委屈。
“喂。”她走到洗手间接电话。声音轻微而小心。
“我今天要去香港出差。你自己在家小心些。”江奕泽语气平静。“大概一个星期后回来。”
“为什么?”
江奕泽似乎一怔,“出差是为了工作,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我是想问你,江奕泽,为什么你作出每一项决定的时候,你的妻子,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
在公婆家积怨的情绪终于不可抑制的发到了他的身上,江奕泽拿着手机,原本是想反唇相讥,可是不知道怎么了,突然从安然的声音里嗅到一丝委屈,到了嘴边的硬话就软了下来,“原来是下午要给你说的,后天才走。可是今天临时有了变化,不得不提前去。”
安然瘪瘪嘴,知道这已经是到了他的底线。依照他们现在的冷战关系,他愿意解释已经是不错了。
“还有什么事儿么?”听那边没了声音,江奕泽叹气,“有事儿可以打我手机,也可以打爸妈电话,还有,家里的书房门后面贴着江宁集团的通讯薄。上面有个成秘书的联系号码,你要是有急事,可以找他。”
“嗯。”安然吸吸气,“你什么时候走?”
“三点二十三的飞机。”
出差之前的准备工作实在是很忙,何况这次又是个比较大的业务。只说了几句话,江奕泽便扣了手机,看着助理已经将出去的东西收拾的差不多,耳边却又响起刚才安然含怨带屈的话,心里不由一软,“成助理,你让小宋去家政公司找个干净利索的保姆来,今晚上去我们家。”
新婚后,他第一次要离开她这么长时间。虽然现在还处于冷战,但是一想到安然那个样子,终究还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里。
所以,找个保姆来,晚上陪她睡觉,这样不会让她害怕。而且,这一天的吃食,也用不着她操心。
据他所知,安然这个女人带有如今八零后女生的一切毛病,要是没有他,平时吃饭能省就省,实在不能省,就叫来垃圾食品填肚子。这样下去,他很担心他出差回来见到的是个骨瘦如柴的妻子。
江奕泽皱眉,又仔细想了想家里的情况,再次嘱咐成助理去处理一些事情,这才感到放心了些,抬起头,却不经意对上成助理含笑的眼睛,似是感到可笑一般,四目接触的瞬间慌张敛起,江奕泽知道他在笑什么,也不掩饰,“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啰嗦?”
“没,没……”成助理连连摆手,“是突然觉得您,居家了。”
显然是在考虑如何措辞,成助理的“居家”两字酝酿了半天才渐渐吐出。江奕泽轻轻一笑,也不辩解,只是抬手看了看腕表,“还有多长时间走?”
“车子都在外面等着,要不您再休息半个小时吧。”成助理微笑,“去机场这么早也没什么事儿,提前半个小时到就可以。”
半个小时,江奕泽蹙眉,原想有时间的话就回家一趟。可是现在只半个小时时间,根本不够在路上耗费的,“既然公司没什么事,还是早去机场吧。”说罢便起身,与助理离开公司,踏上去机场的路。
候机是一件极其无聊的事情,江奕泽百无聊赖的翻着一旁的报纸,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打开一看,正是安然的号码。
“喂,你现在在哪儿呢?”
“在候机室啊。”江奕泽一边回答,手仍然不忘翻着报纸,“该嘱咐的我都派给秘书了,就一个星期,你自己小心着些。”
还没等将所有的事儿都说完,安然竟然啪的一声扣断电话。江奕泽看着手机呆了半晌,总觉得事情有点什么不对,倏然抬头,竟看见安然小跑着向自己奔过来。
那瞬间,她的粉色裙摆微飘,像是一道浅色的弧线,突然在他眸中炫闪。
“可赶上了,”不等他回答,安然半弯着腰在他面前呼呼喘气,平稳了一下呼吸后才抬头,“江奕泽,我紧赶慢赶,这才……”
话还没说完,手心便一紧,她的手便被他紧紧抓住,安然一怔,随即撞入他半眯的眼睛,他的语气轻缓,似是责懑却更像嗔怨,“你跑来的?这么急。”
已经很久没见到他如此和煦笑容,安然心中那颗石头悄然坠下,知道自己走的这招算是对了,不由低下头委屈撒娇,“你也真是的,出这么远门,怎么也不提早说一声?”
“有什么远的,只是香港而已,”江奕泽整个心都浸泡在对她突如其来送他的惊诧中,爱昵的抚摸着她的头顶,“还没出国呢,要是事情顺利了,很快就能回来。”
两人在机场演出了一场夫妻情深的好戏,直到江奕泽在秘书助理的簇拥下登机,安然这才慢慢折身回返。很好,数日的僵持在今天的送别中彻底和暖,原来还怕江奕泽在机场不给自己面子,这下看来,倒是比自己预计情况还要乐观。唇角一划,安然不由凝出一弯苦笑,她从来不知道婚姻也需要如此用心去经营,脑细胞的耗费堪比作出一道奥数题还要巨大。
正文 大局,且退一步(3)
坐在出租车里,她一直在想刚才江奕泽看到她的表情,喜悦,惊诧,怜惜,不舍,数种感情一齐在那双墨色瞳眸中上演,汇成一抹极深的爱意。看的出来,对于她的到来,江奕泽很是受用。可是她呢?她敢说自己这一次去机场送行,是全为了对他的感情么?
恐怕不是吧,在接到电话的那刹那,要是按照她以前的脾气,自己丈夫连出差的事儿都不告诉自己,只有给他冷脸子看的份儿,根本不可能如此上赶着门。她想的,只是要用这样的方法来挽回他们之间的感情,尽管现实种种阻碍,尽管江奕泽有了很多对不起自己的现象出现,可是她却舍不得离婚。
她是如此害怕江奕泽和她离婚,所以才想尽办法来寻回昔日好感。离婚这俩字,在江奕泽眼里恐怕不是耸人听闻,这几天在他的眼睛里,她分明触碰到了决裂的危险。
他离婚甩甩手就走了,可是她剩下什么?除了一身臭名,别的,什么也赚不到。
车子很快到了自己家,推开门,偌大房间空荡的让人心慌。安然一下子瘫软在沙发上,只觉得疲惫不已。用心思来挽回婚姻已觉得不齿,可是想到明天还要应公婆之命与那小鬼头培养感情,更是感到头疼。好歹她还有晚上时间可以放松一下,要不然只江奕泽这出差的几天,她非得被逼疯不可。
可是这样的精神胜利法没有维持多长,不过五分钟,门铃便开始大作,以为是江奕泽安排的保姆到来,安然吆喝了一声来了便慢悠悠的过去开门。却没想到,来人竟是公婆家的余阿姨。
“太太,老先生让您今天晚上去他们那儿住,”余阿姨笑容慈祥,“说江先生出差了,您自己要是一个人在家,难免会害怕,而且肯定还会照顾不好自己,便让我现在来接您回去。”
“不,不用。”安然连连摆手,“余阿姨,你回去和爸妈说,我自己在家呆着挺好的,这小区安保发达,我不害怕。”
她还要说出种种不去的理由,可兜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低头一看,竟是公婆的电话,“安然啊,老余到了没?”
“到了。”
“那好,你就跟着她回来吧。快点儿,家里的鱼都炖好了。”江程远像是领导下通知似的吩咐,一点不给安然回复的余地,“还有,让老余去小区农贸市场那里捎点辣椒回来,尖头细长的那种,对了,千万不要那种灯笼椒。”
吩咐完这些。电话已经扣下。
事情地结果必然是安然不情不愿地再次来到江宅。不管怎么说。公婆也是好心。要是她执意不去。一旦他们多心。还以为她对他们有所芥蒂。长远来说。对以后婆媳关系地发展也不利。看到她来。江程远扬眉微笑。“这是你妈想到地主意。说你一个小女孩儿。又新婚不久。独居这么长时间怪让人不放心地……”
“其实我自己也可以。”安然讪讪地笑着。“奕泽走之前。都把事情安排好了。”
“嗯。我知道。奕泽以前出差地时候。就习惯将家里地一切事情安排给家政公司啊什么地机构。他这孩子细心。不忍媳妇受一点委屈。”江程远笑地颇为得意。“不过以前他们和我们老两口住在一块儿。自然也没这么多麻烦。”
安然干巴巴地维持笑意。心里却在想。这言下之意。难道说自己是麻烦了?
又说了几句话。安然实在是不愿意与公婆两人单独相处。便提出去厨房帮忙。可是廖晖一把握住她地手。死活不让。如果不突然响起孩童悦耳清亮地笑声。这个家倒真是一副其乐融融地样子。可是那娇娇地声音如同利刃一般划破温馨地环境。刚要转身看她。安然只觉得身子被重重一撞。起来地时候就见江程远和廖晖拉着外孙女。可那孩子还咬牙瞪她。“我不要你来我家!你还我妈妈!你这个后妈还我妈妈!”
那重重的一摔让她屁股一阵麻痛,艰难的扶着沙发站起,安然怔怔的看着丈夫的女儿,小小的眉头簇起,就连那拳头也是握起的,那劲头似乎还恨不得将她捏死在手心,见她跌倒,一旁阿姨忙扶她坐到沙发,江程远拉过娇娇,惩罚性的拧了一把,“江皎,快道歉!”
“我不!我为什么要向她道歉!”小丫头唇咬的紧紧的,身子一扭,一副大义凛然的劲头,“我不喜欢她,我不要她作我妈妈。我妈妈又没死,凭什么让我喊她妈妈?”
“你……”
见公公江程远又要对那小丫头动气,年轻婆婆廖晖忙将他推到一边,蹲下去诱哄娇娇道,“娇娇,也没让你喊她为妈妈啊……如果妈妈别扭,那么叫阿姨好不好?咱就叫阿姨行不行?”
“不,不叫阿姨!”娇娇一副被宠坏的大小姐派头,甚至指着她气愤道,“她算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让我喊阿姨!”
安然对天保证,她在听到她被称为“什么东西”的时候,很想一个巴掌甩到那孩子脸上去,然后对着那孩子的嘴扯上几万遍,“你才是来历不明的东西,你娘都不要你了,还在这里逞大小姐脾气,这纯粹就是活的太舒服了,所以现在才有欠揍情结!”
可是她瘪瘪嘴,还是不敢。
吞下这口怨气的感觉就像是被石头顶住了喉间,自动过滤到疼痛不说,还要作出笑颜如花的样子。安然觉得自己屁股的痛楚好了些,在劝了自己一万遍的“不与小孩儿计较”的箴言之后,慢慢走到娇娇旁边,感受到那孩子警惕性的往廖晖身后一躲,不由苦笑,“娇娇,我还是希望你喊我一句阿姨,不过,如果你觉得阿姨也喊得很勉强的话,你可以叫声姐姐,这下,咱们两人就是完全平等的了。”
正文 大局,且退一步(4)
安然原想用这个提议博取这个小孩儿的好感,别让她对自己有着那么大的敌意,可是话一说出口,就被江程远给拧了回去,“不行,这什么话?她喊你姐姐,那你们不就是平辈的了?安然,你难道喊奕泽为叔叔?”
“……”一时语塞,安然无奈一笑,“我只是想告诉她,不用对我那么介怀。”
“我们江家是正统人家,是阿姨就该叫阿姨,是后妈就该称妈妈,不会弄那么多幺蛾子的称呼。”江程远看着安然,像是保证却又像是劝抚,后来又反过头来看向娇娇,“江皎,这是你安阿姨,爷爷可告诉你,不许发脾气。如果再有这样的情况,爷爷保证,你两个月也见不到你妈一次,你信不信?”
看来“妈妈”是这个跋扈女孩儿的软肋,娇娇看着安然,还要说些什么,但终是被堵了回去。
可是安然心里却五味杂陈,以对亲妈妈的倚赖来达成对她的认可,这绝对是一场伦理的攻坚战。
自结婚以来,安然鲜少和公婆吃饭,而且之前都是和江奕泽一起,自然不会像现在这么紧张。好好一个晚饭,她食之无味。每吃一口,都要想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动作,都在想过一阵子自己该说什么样的话,因为江家是个大家庭,虽说现在已是社会主义社会,可是她坚信,在这样的一个比较显赫的家族里,肯定还有不少封建残余遗留规矩。
鉴于安家与江家相差太大,她不能让自己丢脸。
“娇娇,你安然妈妈是个钢琴能手,以后你学琴就不用去少年宫了,让安然妈妈教你,”饭尾的时候,大概是江程远有意打破局面,转过头来看着她,“安然,行不行?”
“行,当然可以。”安然借坡下驴,就着公公特意设定好的话题,努力营造与小孩儿的交流气氛,“怎么?娇娇学钢琴了么?”
娇娇用力将勺子一咬,含糊不清的应了个字,“嗯。”
安然打赌,如果不是江程远之前那句有关于妈妈的威胁起了作用,娇娇这个孩子是绝对不会对她吭一声的。可是现在不行,大概知道爷爷从不说假话,小孩儿只能不失气节的含混一声作为回应。
可小孩如此只能说是不识礼数。好歹被大人训斥一顿了事。安然可是个大人。自然要对公公好心设定地话题抱着不撒手。要不然多费他地一片苦心。
所以安然又作出恬然笑容。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轻软。“那娇娇。你地钢琴学地怎么样了?”
嘴里仍是塞着东西。“三级。”
“哇。三级。好厉害。”安然作出佩服样子。“娇娇很厉害呢。我像你这么大地时候。还没学会钢琴。”
“娇娇。你安然妈妈夸奖你了。快谢谢去。”廖晖看着孙女儿这样实在是不像话。只能推了一把。却不想只是轻轻一推。娇娇面前地汤碗竟然被胳膊一蹭。霎那间。只听乒乒乓乓一阵乱响。瓷碗在空中优美地划了个弧。很快归为地上地一声清脆。
接着便听到娇娇大哭地声音。像是承受了什么委屈。那分贝简直能冲破房顶。“老余。拿点湿巾来。再拿些烫伤膏。”一边吩咐之余。江程远还不忘指责自己妻子。“你到底怎么回事?忙手忙脚地让孩子受罪了吧?我看这次要是烫着个好歹。你该怎么办?”
“我这不是没注意么,再说,这汤也不烫……”廖晖回答的唯唯诺诺。
“不烫你就推她?”江程远斜眉,狠狠的瞪了妻子一眼,又转过头去细细在娇娇胳膊上吹气,“娇娇啊,爷爷的好娇娇。不疼了哈,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