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已经大腹便便了,不是没有人明里暗里劝过我别那么急“色”,孩子都没有生就纳侍君,还间隔那么短的时间里一纳纳了两个。我摆出一副昏君的样子顺手就把那些奏折往火坑里一扔完了事。

腊月才过不久,在我怒吼着端木绰**你祖宗十八代的时候,我的儿子出生了,看着儿子红通通皱巴巴的小脸,我拧着眉头打量了绰两眼,说:“你看这破样子生得……跟你一模一样!”

日子过得很快,到了六七月份,剌斯的母亲河居然发大水,一时之间什么瘟疫流民缺粮所有问题都涌了出来,看着千种万样的奏折,我当下决定了要悄悄出宫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一个情况。不过宫里的男人我全都没带,在月黑风高的一个夜晚,我背着个大包袱出现在太和殿的房顶上,胧月含笑打量着我的包袱,然后娇滴滴地说:“原来小神神早有准备,奴家这回看来是可以吃香喝辣地一路而行了。”我哼哼笑了笑,自豪地拍了拍背后的大包袱,道:“那当然!我把整个御膳房的馒头全偷来了!”

在外头呆了半个月,我回宫的时候砍了几个人的人头,于是那些不停嚷着拨款开仓的人忽然都闭了嘴,但是外头的粮食价格忽然跌了,赈灾的粥也忽然能继续发配了。等事情完全结束,又是一个天空高广的秋日,胧月也正式进了宫。

绰一手楷书写得极好,当他把思?两个字端端正正写在纸上给我看的时候,我笑问他为什么改个这样的名字。他说:“思燊,思神。”我拿着手的纸轻轻抖了抖。

儿子一岁的时候我抱着他抓周,那小子忒不争气,又忒争气,一摸就摸了玉玺,在大家眉开眼笑的时候有却玉玺一丢,抓起了个胭脂盒就不放手了。绰气得涨红了老脸,我则轻飘飘地在旁边说了句,果然跟他老子一模一样。

时间如水,转眼又过了一年。矜若一年一次的行踪被胧月发现了,他紧紧追问我为什么,我只笑着说身上需要调理。但是谁也没有相信。因为那天,我可能早餐没吃饱,一个不小心就晕倒在从早朝回来的路上,于是,我说的话就更没人相信了。

绰开始在我的授意下,开始协理朝政,刚开始还有些老臣出言规劝,可惜我不闻不问完全不回应他们,于是后来他们在御花园把我堵了一回。看到我躺在衣衫大开的胧月怀里,面红耳赤的花喻堇正一颗颗葡萄地喂到我嘴里后,一张张老脸差点没龟裂,最后摇着头叹着气地离开了。第二天开始就开始有人说其实绰处理事情还是相当有水准的。

那年的冬天特别冷,我开始嗜睡,整天整夜的睡,醒来的时间越来越少,每次醒过来都能发现全部人都一定在身边,我摸摸这个捶捶那个说他们大惊小怪,我只是怕冷,得冬眠。

每次醒来,如果赶上有日头的时候,崤莫就把我用几裘厚厚的披风裹得密不透风然后抱着我到院子里晒太阳。我看着那往年总是开得零落今年却全部开得整整齐齐的梅花直皱眉头,把冻得有些发红的鼻头在崤莫身子上蹭了蹭,道:“我总是不喜欢看那所谓高洁的梅花,连枝叶都那么少,那么孤高做什么,多没意思。”那天过后,崤莫抱着我晒太阳的地方就再也没有看见过梅花。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我特别的乖,叫喝药就喝药,叫多活动就多活动,但是总是犯困,却没有人叫过我多睡觉休息。

我不喜欢办那些什么所谓的王家宴会,所以过年的时候是凑齐了人就开了个小灶,一个外人都没叫。思?过完年就快三岁了,别人都说三岁定八十,到时候性子是什么样子都能猜到个不离十。看着他们猜来想去的样子,我把肥嘟嘟的儿子往怀里一搂,掐了掐那水嫩水嫩的脸蛋儿,带着鄙夷的目光环视了在场的所有人,然后一字一顿地说:“我的儿子,别说3岁,到了30岁都能让你看不透~~嗯?是吧?燊儿~”

儿子瞪着一双跟绰有九成相像的桃花眼认真地点了点头,娇嫩的声音坚定地接道:“嗯!燊儿是母王的儿子!自然和别人不同些!”

我揉了揉他的头发,笑得眉目弯弯。

春天在经历过那场场纷飞的大雪后终于到了,院子里的桃花全部开了,那纷纷扬扬地散了满天。

那天,我觉得精神尤其的好,便拉上了绰就往宫内的那片桃花林子跑,果然是漫天飞舞着粉色的花瓣,嫩绿嫩绿的叶子充满了温暖的生机,我笑着跟绰对视一眼,我开口道:“当时在那桃林子里…你忽然冒了出来,额头上还有三瓣桃花印子,如果不是我眼神儿尖,肯定以为你是什么妖孽出来害人了~”

他点点头,笑着把我圈在怀里,下颚顶在我额头上,低低地道:“那天我见到你的时候,你正趴在那人身后,笑得特别美,明明很和谐的画面……但是看在我眼里就觉得怎么就越看越刺眼呢。过后我想了想,如果当时你是趴在我背上的话,那画面可能就顺眼了。呵呵……”

听他提起和凤鸣,我的眼神暗了暗。

三年了多了,他却还没有回来找我。看来,是要怨我一辈子了。

轻轻伸了伸懒腰,我对绰说,你回去拿张毯子来,顺便叫上他们,然后嘛……还带一坛子青竹酿的酒来,今天难得天气好心情好精神更好,大家来乐一乐,赏花。绰再三确认了我确实精神不错之后便叮嘱了几声,让我别乱走,便回去准备了。

看着他那淡紫的身影走远后,我抖了抖肩上沾上的桃花瓣,找了颗最大的桃树就在树荫下坐了下来,仰头看着那开得枝繁叶茂的桃花,春日暖暖的太阳轻轻罩在身上,使人觉得懒懒的,忽而一股子困意袭来,我拨了拨那头雪色长发,移了移位置,找了个舒适的姿势便合上眼睛。

今天天气很好呢……呆会他们来了……就叫胧月跳舞……叫小花唱歌……

绰肯定是不肯表演的……不知道崤莫今天会不会破戒呢………

嗯……先睡睡吧……边睡边等……等他们来了我再起来……

长禧三年春,女帝崩。年二十二。

太子燊即位,号隆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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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早在上一年就已经决定好的了……

肯定有人说小神的病不是治好了吗?

其实是没有的,本身她的这副身子就是有问题的,最后三年还是靠矜若挨过来的。

正如文里我说的,她只是一个好强的女人,她只是个人,并不是真的是神。

但是这个结局我并没有觉得是个悲剧,事实上她应该是过得很快乐的。如果说遗憾,唯一的遗憾应该就是和凤鸣了,不是我故意虐他,这世间上没有那么多美满,总要有一个人来体现这一点。他在前文使用的笔墨是比较多的,可以说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已经在安排他成为一个"遗憾"的角色了。关于他的事,我会在番外第一个写的。

其实这文写的还不够好,神姝性格里面那种倔强和要强我都没有写得让看的人弄得很明白。

那是我的文笔问题,但是结局已经是这样了,还是谢谢各位一路的支持这文,特别从第一章开始

一直追到今天的大大们,你们好样的。

接下来的番外我会从侧面交代小神神一些更能让人了解她的事,希望大家继续支持。

我的新坑也开了,写得是小神的儿子的。

腹黑男人一个。

骚包穿越女一个。

嗯。天雷地火。

但是我那个发问的授权当时没注意,就成了晋江独家了。

汗……发现的时候已经过了三天不能改了。

如果有兴趣的大大可能要移步去那边了。

不过这边的坑现在还追我的文的人挺少了……

当自言自语好了……--!!

 

 


神姝 外篇 第95章 和凤鸣(完)
章节字数:10636 更新时间:08-10-19 13:24
和凤鸣站在陵墓前,任凭肩头落满梨花。

夜空中漫天梨瓣,如雪般温柔婉转。

伸手抚上墓碑那被磨得光滑的棱角,他紧紧盯着碑上刻印的字。

听说,她走的时候谁也没在身边。

听说,她走的时候笑倚桃花树下。

想到桃林,他的膝头终究一软,跪倒在墓碑前,伸手环抱着她的墓碑,眼角缓缓流下一滴泪。滴答,打在了墓碑上。额头抵那沁凉的碑石,仿佛那是她的。眼泪开始不受控制般的一滴一滴落下,每落一滴他便慌忙地伸出袖子把它抹去,生怕留下任何痕迹,生怕吵到她,生怕她知道他来了,更怕她知道他哭了。

那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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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她虚长六岁,却永远看不透她那双总是平淡无波的墨色眸子里的是什么。

我很喜欢跟她玩,因为她很可爱。至少长得很可爱。胖嘟嘟的脸,却有着小小尖尖的下巴,眼珠子特别特别的黑,又大又圆,特别的清澈,虽然总是清澈得令人觉得那种眼神不是一个小女孩应该有的。太冷清。

我其实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出来她觉得我很烦,但是那却没办法阻止我继续跟在她身边。不是我的脸皮厚,而是她即使多不高兴也从来没有开口赶过我。直到那人的出现。

那人是大师傅的儿子,跟我同岁,却比我沉稳得多,薄薄的嘴唇总是抿着,看她的眼神却是少有的温柔。

她很爱盯着那人看,那双黑溜溜的眼珠子在看那人的时候闪过的东西很强烈。我下意识地觉得这种变化很不好,至少对于我而言很不好。

那时我还小,以为她对那人的与别不同是因为那人的武功很好,把一直特别安静却求胜欲尤其强的她连续打败了好几次。于是便很认真地练武,但是却从来没有赢过她,哪怕一次也没有。

直到她长大了些,认真点就能把那人轻易控制住,我才发现原来她眼神里的那种强烈的东西叫做喜欢。那年,她13岁,我却19岁了。懵懂的东西都懂了。她练殇红的真气逆流,高烧一直不退,烧得人都糊涂了,却一直嚷着那人的名字,那人除了站在房外一直不走之外,什么也没有做。我咬了咬牙,偷偷把抱着她泡了整整一夜的沧月冰泉。她的烧退了,但是轮到我被冻伤了,还发了几天几夜的烧。烧的那时模模糊糊地什么也不知道,醒过来后看见趴在床畔眼底黑紫了一片的她,我后悔得直想吹心肝,为什么自己烧的时候不多睁睁眼,我想看看她为我着急的样子,就一眼也好。

转眼间她便16岁了,性子还是那么冷冷清清的,只对一个人热乎。那天天气特别特别的好,天清得不行,抬头看那星海灿烂得差点连人的眼睛也被晃花。第二天我就得下山做第一个任务了,心有点慌,想找她说说话,她即使光听不回答,也是可以的。但是我在后山看见那两个,她躺在草坪上,我听见她跟那人说,抱我回去。心底一痛,她从来不让人碰她,却让那人抱她。不敢惊动他们,我扭头就走。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我就走了,多留一刻都让我难受。

我常常抢别人的任务做,因为我不想回山上。即使我总是止不住自己去想她。为了转移自己的视线,我便开始为自己找事做,例如,追寻当年我家被灭门的真相。其实我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为父报仇的偏激思想,做错了事,自然是要遭到惩罚的。在我印象里,夫人是个很强势的女人,然而却比什么人都温柔,我永远都记得她在那脏兮兮的牢里把我抱起来,一点都没有嫌弃周身发臭的我,还亲了亲我混合了泥和泪的脏乎乎的脸,说,凤鸣乖,凤鸣不哭,以后凤鸣就跟着……嗯…跟着小姨生活好不?

我在9岁前都一直叫夫人做小姨,后来有一次,无意中听到府中的下人讨论我的身世。便没有再叫过了,一则夫人那时候就去世了,二则……说心里没有结,是不可能的。

但是,无论夫人是不是我们家的案子的主审,对于我而言,夫人就是夫人,对我很好很好的夫人,我的最大的反感只能让自己对蓝家没了以前的那种归属感而已。

然而老天好像看不惯我的多事,让我查查查,我爹是不是被栽赃没查出来,反而查出来了自己的娘没死。

说实在的,我并不是特别想去认她。时间太久了,而且她也没来找我不是吗?只要稍微打听打听自然知道我在那里的,但是她都没有来。但是…任务都做得满了额,也不能老抢着别人的任务做不是么?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做了一个直到后来才发现是这辈子最错的决定,毁了我,也毁了她。我决定找我娘摊牌。

我娘见了我的时候,嚎啕大哭,我有点厌恶地看着她,真虚伪。但是她的面纱脱了下来之后,抱着我直叫儿子你别嫌弃娘,娘不找你是不敢找,怕你不肯认娘。刹那间,我那厌恶的情绪一点没剩了,母子连心,她受的苦,即使我感受不到十成,五成还是有的。

但是她跟我说的话令我很为难,杀老爷?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不下手,我娘那满腔因爱而生的恨怕是一辈子都放不下。于是我告诉娘,她的武功太高了,高得我从来没有赢过她,即使我们两个联手,也是不可能的事,而且也劝了娘放下仇恨,两母子过得好,就成了。娘也听过传闻的,听我这么说,便也没有再提起过这件事。

在外面闯荡,不是不累的,也很想爱个什么人。却对着别的女人总是提不起兴趣,那些庸姿俗粉跟她完全没法比,连跟头发也比不上,而且还老爱缠着我。烦不住了,喝酒的地方便从青楼变成了小倌馆,这么混了半年以后,倒也习惯了那些涂脂抹粉的男人,虽然说也是不好看,但是起码识事务,我来来走走从来不多过问。

听到她出事的那天我正在楚伤的厢房里,这孩子出身挺好的,但是可能缺乏关爱吧,居然自己出来挂了牌子。我一直挺喜欢他,很小心的一个孩子,从来特别听话。听到她吐血晕倒在湖边还一度断了气的时候,我眼前一片空荡荡的,有种什么都丢了的感觉,直到说她后来醒了过来,除了丢了记忆,生命没有危险,那时候我才清醒过来。清醒过来后,我居然很不厚道地觉得有点高兴,她丢了记忆,是不是代表她把所有人都忘记了?包括他?

当下我便决定立刻回去天门,但是看见她的时候,我受伤了。她的眼神虽然不明显,但是我很清楚那里面含着厌恶。

她不喜欢我,即使什么都忘记了,她依旧不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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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绝对是故意的!

一个女儿家!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

居然说要去妓院!

还说得那么理直气壮说得那么理所当然说得那么……兴致高扬!

不是没怀疑过她根本就是个假货,丢了记忆能把人丢成了个这种恶劣性子?!瞧瞧那一脸坏笑那一肚子坏水,是以前的她能捣鼓出来的吗?!

但是当她问道,你真的那么忍心拒绝我?我这时才发现,原来我真的没办法拒绝她。

自小对她言听计从忽然变成了陋习!

她让我背她。

她居然让我背她。

她爬上我的背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僵硬了,连手也有点抖。

我又不厚道了,因为我第二次觉得她丢了记忆是件好事。

该死的。

她居然自己跑去见楚伤!她知道她在做什么吗?!那凤朝凰是什么地方?!是勾栏!是小倌馆哪!她居然敢带上月容就往那地方冲!?好!即使没人能伤到她……但是也不能……啧!!她真是越来越……

我一拍额头,太阳穴隐隐作痛,起身,提剑,匆匆便往凤求凰赶过去,刚好看见那楚伤黏在她手边进了屋,刹那间我觉得我以前就是瞎了眼,那孩子哪里乖了!?哪里温顺了?!他怎么敢黏在她身上?!

很想冲出去把那黏着的两人撕开,但是,我还是我,和凤鸣,和凤鸣是个翩翩公子,和凤鸣永远只会对她微笑,所以和凤鸣不能这么做。

于是,我便在那厢房前的小湖中央坐立不安了整整一个时辰。

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送了把扇子给她,一看就知道是价值不菲,金蝉丝做的扇面,嵌满宝石的扇骨。

我不高兴的原因很简单,因为送扇子的人是冲着神姝来的,而不是蓝家大小姐。因为寻华丽万分的代价就是扇子其实相当沉,寻常人家的女子根本力气把玩那扇子,只有那傻乎乎的她还毫无知觉把它随身带在身上,随手几个扇花地甩来甩去。丢了记忆的她……有点小贪财,却贪得有点小可爱。

陪在她身边,她小招数很多,有意无意地刁难我,但是男人就是犯贱的动物,我居然常常觉得很幸福。以前的她是个遥不可及的梦,现在的她却很真实地出现在我面前,如果说以前我对她,那是憧憬,现在我对她,开始是渴求。

我必须离开,我很怕,怕她。她虽然一直刁难我,却跟小恶作剧一样从未真正伤害到我,而且……最令人害怕的其实就是那份特别。她总是对我特别些,无论是出于什么理由,我都没有信心去承担。所以我想离开。

但是该死的她居然以为我想去接任务是因为贪图美色,还是贪图一个男人的美色!我和凤鸣在她眼中就是如此好色?抑或她从来不知道看上她的人绝对不可能再看上别人?

回想那天,也是桃花纷纷,无论是人抑或是景色都美得太虚幻。她趴在我背上,难得的一直安静,刹那间有种她又变回从前的感觉,心头无由来得轻轻抽了抽。上天果然不会如此善待我,那个男人的出现令我觉得恐惧。是的,恐惧。了无声息地到了她身边,我相信她的能力,却心痛自己的无力。我恐惧的原因是因为我给她最大的帮助只能是不拖累她,两只不能比翼齐飞的鸟……便不能同活于一片天空下。

那天晚上她去找慕容嘉,我不喜欢她这样,她是纯粹去恶作剧,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被她那些不痛不痒的恶作剧作弄过的人百分之两百都会爱上她!她那月下灿然的一笑,慕容嘉那小孩估计是连魂都被勾走了,之后她居然……她居然还亲了他!我气得不打一处,偏偏没有立场表示我的不高兴,只能臭着一张脸把她拉走。

第二日在茶楼,听见了有人提起了三瓣桃花……我的心猛然五味陈杂了起来,原来……上回来找她的人……是他……她出生后我已经跟在夫人身边生活了,自然也知道那随口玩笑的娃娃亲,事隔5年,但是他居然又亲自来了剌斯。现在我也明白那扇子是出自谁的手笔了,谁能有能力做出一把千金难求一寸的金蝉丝编制而成的扇子呢!最最令我难以忍受的事……是她的失去记忆,因为以前的她对他简直不屑一顾到把他当作透明的程度,然而现在,恐怕连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流露出来的神情是多么的感兴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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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冷亦遥也喜欢她。骄傲点说一句,我从来没把他放心上。太安静了,不同于那个人的冷中带热,冷亦遥是连表达都表达不好的人。根本没有威胁性。

但是我怎么想都想不到她让冷亦遥去参加什么百花赏,更想不到那个铁石一样的冷亦遥真的照做?愚忠?盲目?

还没让我好好想清楚,我的麻烦就来了。

我娘居然有消息给我……

还是前脚通知我,后脚就发现了月容失踪。这根本不是巧合,而是一早便有预谋!

轿夫一早被换了人,向我手中塞了张纸条,上面只写了十个字:切勿阻挠,城郊破庙详叙。

娘的笔迹。

转头看了看轿子,心内几番挣扎……她……应该是有自保的能力的……我必须弄清楚娘她究竟想干什么…这样……才能更好地保护她……

一咬牙,对那四个轿夫轻轻点头,他们便抬起轿子,往会场外迅速地抬了出去。

这个瞬间的决定……注定我和她的永远的交错。

之后的事,无非就是为了圆第一个的谎而不停地撒更多的谎。

娘要神宗谱,要我想办法捉住她。

神宗谱,只有她才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随手一扔,从此便抛之脑后完全不当一回事。

那关乎她的生死的东西,我又怎能交给娘?

我有身为人子不能推搪的责任,左手右手谁孰轻重?

我承认我急躁了,因为那个叫“偷心贼”的男人,那个眼神……我记得!是他!他究竟跟在我们身边多久了?他终于耐不住了么?

一时的急躁,令我做了一个一度将我和她两人决裂的决定。私心哪……若不是我私心想将她捆在身边,若不是我私心以为用计捉住她,得不到心也要留她一辈子……那么,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便不会发生了吧……

看她一口血吐了出来,我的心脏仿佛被无数刀剑狠狠刺穿般的痛!她是为我伤心吗?她是在为我愤怒吗?她……我这么骗她……她会不会……恨我?

事实证明,她没有恨我,她连恨,都不屑恨。

放逐置之,天涯不认。

任凭山上喊杀震天的剌斯北王军几乎用屠杀的手法在短短一个时辰内把岐家庄内上千的人全部剿灭,任凭身边血肉横飞哭声喊声惨绝云霄,我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看。夜晚的山风很大,吹得一身衣物紧紧贴着身体,她那早不若从前健康的身子早已消瘦得令人心疼,孤零零的一抹身影站在最高的房檐上,看着底下的无尽杀戮,她的唇紧紧抿着,一脸的冷漠,一双眼睛却那么的悲伤……仿佛下一秒便会哭出来般。但由此至终都没有流出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