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怎么就又老又丑了?我看啊,宣妃娘娘,也是一个大好的美人啊!”景宸无奈,没想到哈日珠拉说得好好的,又这么讽刺自己似的,说话。
哈日珠拉没好气的睨了景宸一眼,最后自己也觉得好笑,扑哧的一声笑了。看着景宸,歪了歪头,道“我是长得不算差,可是这么多年了,看惯了你的脸,再看我自己的,自己都觉得难看的不行,就不用说什么好话,你说不惯,我也听不惯。”
这么直接啊,说话。景宸这么想着,莞尔一笑,道“只是看了各色绝顶的花儿,偶尔一点路边的独特小花,那也是一种独特风景。这样的别样,我却喜欢。”
“不害臊的绝顶花儿。”哈日珠拉跟着,也不客气的说道。
说完了,两人突地一个对视,又是莫名的一笑。大家都受不了互相说话的格调,想想这些日子为了哈日珠拉好,景宸总是冷着脸,陪着她。又让她安静的歇息,这样才肯放心。而哈日珠拉呢,看着景宸这样,也是心里不好受。更是明白景宸的心意,她便是反而奇怪的抵触,不想要,这样的好。
总感觉,太过重了。
这话说到了这里,俄尔敦甩开身前的裙摆,一身大红色蜀绣的芍药花儿满服出现。脚上蹬着高高的花盆底,她却是丝毫不被影响的,风风火火的出现了。看着景宸和哈日珠拉两人显然不同方才的气氛,俄尔敦眨了眨眼。狡黠的眸里,闪着欣喜。
俄尔敦回了来,康熙即是看女儿,又是看一下渐好的哈日珠拉。如此四人,论着关系而言,那都是有些奇怪,情分好似不错般。不过一会儿,又是一起用膳。
哈日珠拉精神比不上她们,才不久就有些不行了。景宸知道哈日珠拉高兴,话多了,跟着景宸问的话,她心里有了底,顿时有了以往无病的飒爽明亮。景宸跟着心里高兴,拉着俄尔敦先走了。
康熙看了景宸两眼,没有说话。只是出去的时候,俄尔敦有些奇怪的道“额娘身子不适,额莫也不是推人的,怎么?”
“你懂什么?大姑娘家的,怎么想的都是那些不正经的?谁说了留着他们,就是成全了?”景宸没有矜持优雅,狠狠地白了俄尔敦一眼,恨铁不成钢的道“你什么都不伤心,还是云英未嫁的姑娘家,还懂这个?”
俄尔敦吐了吐舌头,尽显娇俏得意。却是撅着嘴巴,很是自然的点头道“怎么就是我想的不失了?阿玛是君,额娘是妃,君妃之间,还能有什么?”
俄尔敦倒是自觉有理,加上景宸都不避讳,宫里上下又没个单纯的,里头的弯弯绕绕,她岂会不知道?何况,从小的时候,大爷开始,一个个的妻妾在宫里进出。虽然位分低,俄尔敦看不见,可是那些母妃额娘,不也是一样么?瞧安妃这般得意,在景宸面前还不是乖乖地。哪怕越发的得意了,却也不敢在景仁宫耍什么脾气。
即便是宣妃,她的额娘。从一开始就避讳着,这么多年了,也只是因为景宸的干系,还有哈日珠拉的作为,得了皇上和太后的认可。若不然,只是皇上不喜的科尔沁,他不会像先帝那样的。
康熙本来与宣妃的情谊,更多的是那些关系,这些年还是有些情分罢了。只是如今病着,景宸这么推了出去。俄尔敦总想到了今天两回去长春宫时的感受,总感觉自己在宫外,错过了什么,或者以后会知道吧。
景宸给俄尔敦拢了拢披风,夜了,也就起风了。拉着俄尔敦,踱步垣廊中,享受这一刻安静美好的时候,道“额莫没什么瞒你的,只是你额娘心里病着厉害,更多的就是心病。你瞧你陪了这么久,可见过什么起色?”
还比不上这两日呢。
俄尔敦摇了摇头,有些垂头丧气之感。景宸勾唇,点着俄尔敦的额头,顶着抬起头来,道“打起精神来,你额娘如今总有些心里没有圆的,你即便心疼,也不能抹了事实,耽误了这些时候。”
哈日珠拉的日子,其实已经不多了。俄尔敦多少感觉到了,身边的安布拉上前,一张丝巾摊开,只见叠好了的巾帕,摊开一看,只见上头青色的一只蜻蜓,轻点在荷叶上,看着很是青嫩。只是,旁边晕得一大块的红色,是那么的鲜艳。已经干了,抹在上面的红,甚至是发黑的模样。
显然,这不是一般的吐血罢了。俄尔敦瞪大了眼,景宸甚至清晰的感受到,那手尖的冰凉,是那么的刺骨。景宸的手长,尽量的捂着一点暖和。俄尔敦却是看着那张巾帕,好似太过的惊讶了,张了张口,终是哑言瞪愣的,久久不语。
拂过一丝凉风,沁进了骨子里。景宸怕俄尔敦也跟着痴梦着病了,便拉着任由人动作的俄尔敦上了轿撵,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混乱的过渡阶段…
夜今天才知道,帮我报考的人没标明校区,结果我的所有考试,包括专业都要一个人去老校,然后一个人在其他的教室,单独的做着自己独特的专业试卷…
最主要的是老校远,还要提前去找地方住,然后那地方我不熟啊?上百个考场,真心睁眼瞎,不想去考试了,肿么办…
69Chapter67 宣妃薨贵人起心
就在哈日珠拉渐渐好起来的时候,所有人亲近人欢喜的时候,结果在一日,伺候的喀娃束掀开帘子一看,好似平日一样准备伺候哈日珠拉起身。
跟紧的奴才,端水的端水,各类的准备好了。因为哈日珠拉身子不好,近来的膳食也是头等大事,大早上就收拾好端了出来。叫了几下,也没有反应。喀娃束帮着把帘子幔帐掀开,看着面色将好的哈日珠拉依旧闭目安寝。
蹲了身子,唤道“主子,主子,快醒醒。昨儿说起事儿来,睡得晚了。可如今白天再睡,也不好了。”
哈日珠拉睫毛轻轻眨动,而后缓缓的睁开了眼,浅浅一笑。
喀娃束见哈日珠拉起身来,动作也快。醒了来,着好了衣服,很有精神的要把以前的那些压箱底的头饰拿出来戴上。喀娃束觉得奇怪,却也不说。只是笑道“这足金的东西,平日里主子都不戴,今儿却是记起它们了?”
哈日珠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容光焕发似的,没有近来的苍白憔悴。缓缓一笑,道“平日里我整日都忙不过来,哪里敢拿捏这个出来。谁知道还有哪日能戴的机会?昨儿突然记起来了,就想戴了。”
“主子又说胡话了,这些首饰是主子您的。你若喜欢,想戴想怎么都可以。若是不喜欢,也是凭你的一个意思罢了。怎的说着,主子还会缺了这东西不成?”喀娃束摇了摇头,看着哈日珠拉今天的面色不错,跟着嘴巴也灵巧。只是听着这话,总觉得有些其他的意思似的,心头跟着一紧。又忌讳这个,也赶忙说笑道。
哈日珠拉摇了摇头,透着镜子,看着喀娃束细心的给自己梳头的喀娃束,道“不过一说罢了,这都是亮色的东西,等我放着,以后老了,就真是没有机会了。就是病着闲得慌,想的多了,也就小气起来,念叨这些了。”
打趣自己的话,喀娃束听着一笑。两主子说笑了一会儿,看着一桌子的膳食,也跟着吃了一大碗儿的粥食。又闲着无趣,喀娃束看大早上的,怕霜露重,赶忙给哈日珠拉披上披风,拢得紧紧的这才放心哈日珠拉去院子里走走。
走了一会儿,又觉得腿脚累了,哈日珠拉有些疲累的坐在廊边。待到了日光暖暖的,躺着舒服,又觉得懒洋洋的想睡觉了。喀娃束叫醒了哈日珠拉,搀扶着回了寝殿歇息。看着喀娃束给她卸妆,哈日珠拉摆了摆手,道“不用了,歪歪就好了。等会子你瞧着时候,早一点叫醒我,免得失了礼数。”
哪里会什么礼数的关系,哈日珠拉病着的时候,什么样子是俄尔敦没有见过的。喀娃束看着心里无奈,也只能由着哈日珠拉说的。见哈日珠拉真的只是一手撑着脑袋歪着,便在门外候着。
里头的一片安静,喀娃束没有想其他,只是等到了公主要来的时候,喀娃束进去叫醒。
却只见哈日珠拉的容颜很好,甚至脸颊有浅浅的粉红。梳好的两把头,上头是一支多年保养佩戴好的素净玉簪子之外,都是一些她喜欢,但因为宫里规矩面上,没有佩戴的金质头饰罢了。连着耳上,都是极爱的金质飞凤耳环。
如此安详。
心里一紧,喀娃束压着心里的猜忌和可能,用手推了推哈日珠拉的肩头,一顿。
而后摸着一起放在身前的双手上,隔着中衣的骨感纤细,却是发凉的。喀娃束几乎没有想,心里就凉了一片,转头看了一边烧了一半的蜡烛,手尖微微一颤。转头看着安静的哈日珠拉,喀娃束感觉连着心底都是发麻的。
后面的奴才放下梳洗的东西,看着喀娃束这么发愣,呆在那里没有动。有些不明所以,想要说什么,旁边相近的奴才拉住了。只见喀娃束伸出手来,摸着被子的靠近心口的地方,她抚了抚。这更像是平时掖被子时的动作,可是感觉到上面的平静,终是让喀娃束不能自己,竟是落了泪。
奴才看着,有些奇异,有个宫女斗胆上前走了两步。踮起脚尖,往里头一探,顿时心惊。大概明白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更是压抑不了心中的惊恐,第一时间便是转身惊声尖叫道“不好了,主子薨了!”
“宣妃娘娘薨了。”
“嘭,啪。”小碗儿顺着手一松,就掉下了地。里头剩余下来的一点粥还是滚烫的,洒在衣裙上,景宸却没有反应。
唐嬷嬷看着就心疼,即便这个噩讯多了得,她如今也顾不得感叹此事。急忙就把衣裙上的残食擦去,抹着两回,景宸却是抬了头,问着来回话的奴才,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宣妃娘娘早上精神好,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回头睡了一个囫囵觉。奴才去伺候的时候,就发现娘娘打扮了一身正经的躺在床上。”那奴才长相清秀,口齿清晰。即便是心头紧张又伤心,却还是说的好好的。
景宸脸上不悲不喜,唐嬷嬷看着很是意外。其他的人都以为景宸这会子是要伤心了,可是没有想到,却都很是惊讶无措了。
原来是回光返照啊。景宸微微挑眉,心里是如此想道。只是眼眸一转,淡淡的问道“除了景仁宫,都去哪些宫通报了?”
好歹哈日珠拉当权了十多年了,身边的人都不是庸碌的。那奴才一听,即刻回道“姑姑守在长春宫里,奴才各自去通报了。头的就是乾清宫,慈仁宫和景仁宫。剩下的东西六宫,都寻了腿脚快的去通报了。”
景宸点了点头,道“好了,安布拉你先去长春宫,我这等会就去。”
安布拉一顿,和那奴才告退了。景宸看着人都走开了,这才漱口清洗了一下,布巾擦了擦嘴巴和手。走了里边去,让唐嬷嬷伺候着换衣服。整个过程,景宸都是安静而平淡的。可是想到一开始的反应,唐嬷嬷始终是不放心。有些小心,又有些矛盾,没有说话。只是始终是神色间带着纠结,关怀中很是不安。
景宸瞄见了唐嬷嬷的这个反应,只是轻轻一瞥,想想道“今儿是丧,嬷嬷去说一声,宫里都不能见一点的喜闹。若是哪个皮子厚,耳根子硬的,你只管扒了他的皮,打杀了也即可。”
这话说得,很是冷淡,却也说出了最真实的想法。景宸眼睑垂下,即便是跟前的唐嬷嬷,都有些摸不透景宸的心里。只是唐嬷嬷看着景宸的嘴边清淡的,好似是冷冷的讽刺,很显凉薄。即便觉得是不对的,可是唐嬷嬷却觉得这才是应该的。记忆中的景宸,不是现在说笑温婉,更会唠叨公主什么的女人。反而是现在的冷淡,才像话才是。
这样子,才能树立在宫中而不倒。
唐嬷嬷跟着景宸的自私性子,只是按着宫规的应下了,下去敲打一番。最后,景宸是带着木樨和踯躅走的。
俄尔敦大早上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在她去长春宫的路上。她是准备了昨日说好的东西过去的,哈日珠拉说想吃土豆粉做的糕点。好不容易弄出来了,却不想是听见了这样的消息。她都觉得奇怪,甚至是反应不过来。
蹙着眉头,香客和瘦客很是担忧的看着俄尔敦。听闻是其他宫都听闻了消息,各自有了动作或是要来了。便是太后,听闻也走动开来,俄尔敦心里头其实是想去,可是又觉得脚步都好似抬不起来,也走不了似的。
最后俄尔敦到的时候,景宸这才姗姗来迟。
两母女碰见了,一起进了长春宫。迎面的喀娃束呈上了绣帕,满是血丝上头,看着颜色,虽然深色却显然是不久以前的。喀娃束低下头,显得很是安静,却更多的悲戚不能的道“主子走前,没有显出动静。奴才也愚钝,等到的时候,再没有动静了。这绣帕,还是奴才看着床上有些乱,收拾的时候在被子底下发现的。”
明眼看得出,哈日珠拉早有了准备。知道自己的天命,只是按下声色不提,拿着绣帕咳出了自己最后的一口血,塞进了被子里,如此便没了力气了。
没有管什么吉利不吉利的东西,景宸看了带血的绣帕,遂先进去了寝殿。等看见哈日珠拉是真的安详歇息,微微一叹,回头看了跟来的俄尔敦一眼。
俄尔敦双眸微微一湿,却是哼了一声,略倨傲的模样,让人很是不能靠近似的隔离。转身时,看了景宸一眼,就走了。景宸轻叹,这个陪伴了几乎快要半辈子的姐妹,始终是走了。甚至是不肯她的挽留,走的干干脆脆。
看着哈日珠拉直挺挺的睡在那里,景宸突然想到,她是想着只是好好的一个人。还是真的有打算,有打算等俄尔敦去,只是没有等到而已?
可是,这些也都不重要了。景宸走了上前去,看着哈日珠拉的脸,定定的一会儿。这才转头,也跟着出去了。皇太后正巧来了一会儿,看见了景宸出来,她一张慈爱的脸上,布满了伤心。好似是瞬间的事情,隐约的能发现太后脸上,看着是那么的苍老可怜。
这是一个至情至性的老人。景宸她是疼爱,同样的,出自一个地方的草原郡主出身的哈日珠拉,她更是不舍。平时没事,景宸都能想到两人一起在这个满是规矩的宫殿里,操着一口顺溜的蒙语,时而传出来的笑声,也是明朗阔亮的。
她记得,她还有一瞬间的羡慕。甚至觉得,这两人便是宫里难得重要的人物了。毕竟这些年的时光,少不了她们的陪伴和好心。
只是,皇太后双手颤抖,腿脚都是发软的。听闻了这个噩讯,死也要来一回看看。相比温僖贵妃之死,她的态度显然要大得多。甩开了嬷嬷的搀扶,巴巴的望着出来的景宸。分明都是站不稳的老人了,景宸担心的赶忙上前扶着。
“如何?”皇太后的嘴唇,微微翕动了一下。传出了抖颤的声音来,很不平稳。清晰的显示了,作为老人的心,是怎样的感受了。
景宸娇眉紧锁,手下是皇太后老手颤抖而来的激动。迎面着皇太后的焦急,景宸想要直言,却有些隐瞒道“是梦里头去的,看她脸上都是安详,不见不好。可见,走的时候,也是顺顺当当,没有受苦。”
如此说来,只是为了皇太后心里好受罢了。皇太后有些意动,看了景宸两眼。身后的奴才很是焦急,可是拗不过身份之差和皇太后的坚持。景宸瞄出了这层意思,只是浅浅道“里头放好了屏风,额莫若实在不放心,站得远远的,看一眼就是了。”
皇太后欢喜之极,一边的昭妃听闻了,走了出来道“即是如此,就让奴才扶着太后进去吧。”
虽然说皇太后对昭妃没什么好气,可是如今她也没说什么。何况景宸如今是要准备哈日珠拉的后事,等看着两人后还有几个奴才进去了,这才坐到了上面,定了定神。看着下面的一众来了嫔妃,都是要来哭几个样子罢了。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拿着绣帕就在那里抹着,好似眼角含了好多的泪水。
底下一个贵人便是如此,嘤嘤的声音,显得有些刺耳。景宸受不了这种矫情做作,闭上眼一瞬,睁眼便是一眼的冷清。只一下子,顺着那声音,景宸就看见了下面的小贵人。看着很是眼生,景宸挑眉,竟然冷然勾嘴一笑的凉薄,道“底下那个哭的厉害的,是谁?本宫怎么瞧着,如此眼生?”
贵人一脸的悲戚,只顾自己表演似的哭啼。显得很是单薄的身子,好似湖边漂泊,轻易就要随风刮走的叶子般。真是让人可怜可惜啊,只是宫里的女人,哪个没见过各式手段的?看见了贵人的姿态,一边只是略作哀意的贵人自然听见了景宸说的是谁?顺手一碰那腰间,本就是正哭的兴起,没想到来这一下,顿时叫了起来。
“啊。”
高位的嫔妃见了,袖口恰好的遮掩住嘲笑。
那贵人不知所措,这才回味过来是怎么回事。景宸看着那贵人这般,更是来气了,扫了那些窸窸窣窣笑声的几人,道“这是什么时候了?还给我不安生!还有你,本宫瞧着真是眼生得很啊。”
众人寒蝉若惊,位分高的不用看就知道景宸是动怒了。而年轻小的,斗胆瞄了一眼,更是吓得连忙低着头。恨不得刚才偷看到景宸眼里的冷瑟的人,不是她才好。
“皇后娘娘觉得奴才眼生,这也不奇,奴才是才进宫景阳宫的常贵人。”常贵人低着头,嘴巴里也不慢妥的回道。
只是你中规中矩也就罢了,偏偏你还这么说一句不轻不重的话来表示自己。听得景宸微微眯眼,细细的打量着常贵人。突地道“方才提醒常贵人的那位,是一个宫的?”
马贵人心里一颤,她才不会像常贵人那样没有脑子。这个时候出头,定然不是好事。她方才一时欢喜,手脚轻狂了。她暗自悔恨,却又不得不一脸恭敬,走出来和常贵人跪在一起,道“回娘娘,奴才是长春宫侧殿的马贵人。”
“哦?”景宸轻轻道。好似在回味思绪着什么,却是把马贵人的心吊的高高的。实在是她惊吓,又很是无奈。只能越发的恭敬,几乎就要扑在地上,却也不敢大声为自己辩驳。记得皇后和公主每回来,她们都不能前去。长春宫正殿有时候就像景仁宫一样,没有其他的人出去。有回她晚间去请安的时候,宣妃才从景仁宫回来,不经意的说了一句,皇后和公主都喜静。
你若是乖巧的安静的,皇后反而瞧得上你两分。若是你着急为自己辩驳,嘈嘈闹闹的,却是让皇后对你越发的不喜。
马贵人记着这句话,强忍着惶恐等着景宸的宣判。景宸却是琢磨了一下,看着马贵人一身周正,不娇不媚,很是素雅的吉色绣有菊花的满服。更能看到手上指甲都是干净的,没有花枝招展的豆蔻。好似是相比着旁边的常贵人的隐约可怜的打扮,心中了然道“长春宫的,你倒是一身素雅,看着也妥当。倒是没有给你正宫娘娘丢了脸儿。”
“是。”马贵人闹不准景宸的话了,她不是大家闺秀,满腹经纶,随口便是论语道理。但是少言的安全,她还是能够的。
景宸满意了,顺眼看去了常贵人,道“都是一起进宫的,真是不同人,就不同。你这景阳宫的奴才,为长春宫的娘娘哭哭啼啼的,是为的哪般?”
常贵人的做作,实在明显又下贱了。你说你才一个进宫不久的奴才,宫里多少主子你都是不能见得。何况是哈日珠拉这样总在皇上皇后和太后跟前走的人,又怎么和你有什么交情了?看皇后都没有哭呢,你便是忙不迭的表现你的感伤,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就是有情有义,反而是景宸这个皇后,身为宣妃多年的姐妹,反而是那般的冷血无情?如此的女人,怎堪为皇后?这里头的意思和意义,可不是这么简单的。往深处想,更不止这个。想想阿哥们都大了,皇后不堪,如此冷血。多少和未来的太子,还有皇上有所影响。
久了在宫里的日子,景宸想的越发多了。即便常贵人没有这个意思,不过就是一个想争宠的小姑娘罢了,可是景宸就是看不惯。心里头扎了一根针,她何苦要留下来自己痛苦?
想此,景宸的眼神越发的危险了。但是,景宸心里有数,这样争宠的贵人,什么话说不出来?初时问话,就看出来了妖娆劲儿,问了不舒坦,倒不如不问。
马贵人听着景宸说的话,也是一凝。她不过是逢场作戏,虽然也有些情感,但是真要说什么,肯定是没什么的。不过是感叹宣妃如此了得,也是好心人,如今却还是没了。更多的是一种苍凉,让她领悟宫里的残酷罢了。
今日她就是哭的随性许多,她到底是太嫩了。只想着不要表现太多,可和做戏的常贵人哭啼而言,如此的平淡,就显得作为宣妃宫下的自己凉薄了。即便是景宸没有放在心上,放了她站后面去,可是想到自己漏洞,又觉得后怕。如此惶恐,又顾虑自己稀薄的圣恩,倒是真的哭了出来,显得有了几分真实模样了。
景宸瞥了一眼常贵人,只要她跪在外头。太后出来的时候知晓了此事,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蹙起的眉头,可见她很是不待见于此。景宸了然,就着昭妃,送走了太后。让伤心的老人家快些回去歇息,又叫了几个太医跟着去,以防太后思虑神伤过重了。
而等康熙先去了太后宫里,确认无事后再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一个女人,要死不活的跪在门外。看见他的时候,宛若见到了天兵一般,眼底充满了希冀。如此作为之好笑,康熙连看都不给予一眼。反而是进去,顺着所有人对着景宸问道“外头那个女人,怎么回事?难不成,和宣妃有什么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