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彼得:“我们何时化身长舌妇,君子不该背后谈人是非。”
言欢:“名人没有隐私权。”
众人再次大笑。
傅君又道:“名人可怜,连入厕问题都要被人讨论,何其悲哀。”
仝君挑眉:“我曾跟踪过一个医生,应一位病人所求。”
傅君连忙摆手,满脸惊恐:“不不不,我可不愿听医生的故事。”
言欢含笑看他们:“被人说到把柄,心中定然不痛快。”
众人了然,傅君讪讪道:“二十年前旧事,你们这样同我玩。”
李彼得:“莫不是附生跟踪的是你?”
傅君堵住众人的嘴:“今日只谈风月,不谈感情。”
勒拾旧从未想过他们私下是如此气氛,他亦从未见过言欢在外人面前如此多话,并且会打趣人,一时心中竟觉失落。
仝君离开之后傅君与李彼得依然在交谈,言欢早早回了房间,张家群也回了房间。
勒拾旧去游泳池游泳,发了疯似的来回游了四圈没有休息,然后自水中窜出来喘气,便见言欢抱胸居高临下看着自己。
勒拾旧趴在游泳池边上看她:“澳洲之行愉快吗?”
“工作而已。”
勒拾旧脸颊靠在胳膊上,幽幽道:“仝君很风趣。”
“他一路为我解闷。”
“所以你也认为我送的礼物很不错?”
“是。”
勒拾旧抱怨,“欢欢,你羞辱我。”
“何时?”
“今晚。”
“我只是请他来吃饭。”
“你想给我难堪。”
“你并不会为此感到难堪,我理解你。”
“你认为我做任何事情都觉理所当然,可我并非那样。”
言欢叹气,在边上坐下,拿毛巾擦他湿淋淋的头发,“我们不要再谈论这个事情了。”
“我们也只谈风月不谈感情?”勒拾旧学傅君说话。
言欢笑,“我们谈张家群。”
三十五章
勒拾旧撇嘴,像个孩子,“不谈。”
“你明日陪她去产检。”
“家中有医生,不必去医院。”
“家中没有设备。”
勒拾旧沉默,“让管家陪她去。”
“这是你的责任。”
“她已变成我不认识的人。”
“那也是因为你。”
“我害怕她。”
言欢微愣,声音软下去,“小旧,就当是为了我。”
勒拾旧拉住她的手细细把玩,“好。”
两人难得会有这么美好而安静的时光,就如小时候一般,呆在一起并不做什么事,只是为了呆在一起而已。
勒拾旧问言欢,“你喜欢李彼得吗?”
言欢并无丝毫迟疑,“喜欢,他正直、善良、上进、有理想,有一切让女孩子为之疯狂的条件。”
“你并非女孩子。”
“是,眼角已有皱纹,你总提醒我自己的年纪。”
“不不不,在我眼里你永远年轻迷人。”
“希望你过几年依旧这样说。”
勒拾旧笑一声,“等我也老了,我便娶你。”
言欢重重拍拍他的肩膀站起来,“早点休息,晚安。”
勒拾旧冲她吹口哨,“晚安。”
言欢背着他笑出声音来,好听极了。
勒拾旧对于灾难记忆总是凌乱的,就如那一夜,他始终没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他依稀记得陪张家群去产检,他亲自开车,张家群坐副驾驶座,然后战争爆发,张家群一直在抱怨咒骂,勒拾旧一如往常,沉默以对,终于张家群疯狂起来,与他抢夺方向盘,争执之中车子与一辆大型客车迎面相撞,他下意识的护住张家群,然后记忆便一片空白。
张家群腹中的孩子没能保住,人除了额头的小伤,并无大碍。
她要求见勒拾旧,“他在哪里?我去看他。”
言欢一支烟抽一半,隔着云雾看她,“你离开他吧。”
张家群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你凭什么让我离开他?你以为你是谁,你充其量只是他的姐姐!他宁愿为我去死!他是爱我的!”
言欢的表情依旧明暗不明,声音平稳,与平时一样,“他在重症监护室,随时会死。”
张家群咬牙,“我要等他醒来然后嫁给他。”
“他不会娶你,而且他已经不欠你。”
张家群震惊,她最怕这句话,自她醒来的那一刻起她便明白勒拾旧同她两清了,他宁愿丢掉性命,也要与她清算,她低估了勒拾旧的隐忍。
“也或许是因为他忽然发现他爱的是我呢?危急之时,他首先想到的是救我。”
言欢站起身,冷眼看她,“张家群,人贵自知之明。”
“你该把这句话送给你自己。”
言欢打开门走出去,又停下来,回头看着张家群,“若是他醒过来,我允许你去见他一面,若是他不能醒过来,”言欢顿了一下,“你便陪他一起去吧。”
张家群一惊,出了一身冷汗,言欢从不开口威胁人,却已是第二次逼她至此。
她真是个恐怖的人。
勒拾旧是在第五天醒的,醒来便看到言欢蜷缩在小床上,睡的毫无防备。
记忆回到他脑海里,他丝毫不为自己感到担心,反而松一口气。
艰难的移到言欢的小床上,将她搂到怀里才安心。
言欢并未醒来,在他怀里蹭了蹭换个姿势继续睡觉,勒拾旧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却知道这次两个人再次走到了死角。
即便张家群离开,她也不会同他在一起,日后两人的相处会更艰难。
这一切,无法转寰。
第二日他醒来,言欢就如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拿了流食喂他吃。
勒拾旧抱怨:“欢欢,你只有在我生病的时候才肯温柔,你可真吝啬。”
言欢将食物移走,然后示意特护,“你来帮他。”
特护走上前,勒拾旧赶紧道:“别别别,欢欢,我错了还不行?”
言欢认真的看着他,“你哪里错了?”
勒拾旧讨好的拉着她的手,他的左手已经完全失去力气,右手又要跨过肚子去拉言欢,姿势很是别扭,“我答应过你不再拼命,可是我不想欠她的。”
言欢脸上的神色越加冰冷,“以一只手为代价?你可知将来你的左手连端起一杯咖啡都无能为力。”
勒拾旧刻意避过的问题被她提起,他有些无奈,“欢欢,我不介意,我是右撇子,左手本来也不经常用。”
言欢沉默,收回自己的手继续喂他吃东西。
勒拾旧祈求她,“你不要迁怒家群或者是言家好不好?”
“好。”
“其实这样我反倒松一口气,家群本是单纯可爱的小女生。”
“是。”
勒拾旧担心,“欢欢,你是不是不能原谅我?”不能原谅他失去一只手臂,言欢最恨他自残,当年他去英国,也和此事有莫大关系。况且现下她信佛,信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道理。
言欢没有回答。
“以后不会了。”
“我不再信你。”
勒拾旧微愣,心中难过,能讲出口的也只是道歉,“对不起,欢欢,对不起。”
直到喂勒拾旧吃完饭言欢才开口,“我会安排张家群见你一面,让她好自为之,还有言家,若是以后再与勒家纠缠不清,我不会手下留情。”
“我会转告她。”
张家群来的时候勒拾旧正在艰难的移动,若非特护扶住,已经摔倒在地,看到张家群,他坦然的笑,“请坐。”
语气已客气至极。
张家群黯然,“你还好吗?”
“好。”
“为什么舍命救我?”她心中忐忑,即期待答案,又害怕答案。
勒拾旧艰难的在她对面坐下,“因为我记得我初见你的时候,你完全不是现在的样子,一直都是我欠你的。”
“最初我们在一起很美好,你对我无微不至,脸上也总是挂着笑。”
“是,那时候我想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一生一世也无妨。”
“为何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勒拾旧看向窗外,“我们都太贪心,总想追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张家群的目光落在他的左臂上,“听说在你生下来的第一天便遇见她。”
“是,成年之前,我的每一日都同她分享。”
“那时你快乐吗?”
“快乐,那时一心想的是与她一生一世,可是发生许多事情,哥哥与父亲接连故世,她的生活很忙碌,且已不需要我。”
这样平心静气的谈话,两人俨然已是老友。
“你定知道她也爱你。”
一句话让勒拾旧眸中的星光尽数熄灭,转换话题,“日后你同言家自当小心。”
张家群笑,“我知她为着你不会放过言家。”
勒拾旧摇头,“不,她从不主动树敌,每次必要别人先出手才可,你们避着她便是。”
“你不觉得她很可怕,且不可理喻?”张家群意有所指,言欢曾利用不光明的势力获利,这在勒宅并非秘密。
勒拾旧皱眉,“家群,她已经放过你。”
“所以你觉得我要对她感激涕零?她根本冷血无心。”
“不,你只需将她忘记便可。”
“你始终维护她。”
“是,她在我眼中只有可爱。”
“听妈妈说小时候她便无心无情,无论爸妈为她做多少,她始终不领情。”
勒拾旧有些恼怒,“这不能成为他们抛弃她的理由,而且既然抛弃,就不该一次次来勒家勒索在她伤口上撒盐!”
张家群从未见过勒拾旧如此表情,仿佛恨不得言家人全部去死一般,她震惊了,也彻底明白言欢在他来看,比一切都重要。
站起身与他道别,“或许以后不能再见面,我们后会无期。”
勒拾旧点头,“永别。”
傅君与李彼得相继来看望他,大约是同情心作怪,傅君与李君对勒拾旧的态度比往日柔和许多。
傅君仔细看过他的伤口,“左手是彻底废掉了,以后再招惹了其他女人废了右手,便可以真正回家做大少爷了。”
勒拾旧答:“正合我意,可以光明正大呆在宅子里与欢欢在一起。”
傅君笑,“你这执念若放在其他地方,或许地球早已攻占太阳系。”
“哈,这并非卫斯理的世界。”
“若非如此,你岂不是要变得更可怕?”
勒拾旧不满,“第一次有人说我可怕。”
傅君摇头,“我以为你已习惯,你的英国同学私下都称呼你为唐人怪胎。”
“他们一副势力嘴脸才真正可恨,即看不起凭实力留学的中国学生,又对出手阔绰的人满脸讨好。”
“瞧,你竟会为此事愤愤不平,可这是现实世界,我也为钱留在勒宅。”
“我只是不愿与他们交往。”
“你对除了香港之外的人全无兴趣。”
勒拾旧一愣,“是如此。”
原来傅君才是真正事外人。
傅君叹一口气,“这些年,她也不容易。”
“我知道,我在尽我努力不让她感到束缚。”
“既然已经知道没有结果,为何还要苦苦相逼?”这已不是他第一次问此话。
“看不到她,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意思。”
傅君苦笑,“我即将半百,从不知世上还有如此至真不愉的爱情,年轻时候忙着要立业,后来见过太多真真假假的爱情,不愿去剖析,草草成家,勉强度日,至今一切安好,生命中从不出现意外。”
勒拾旧感慨,想到言欢的梦想,道:“那样可真好。”
三十六章
自那日言欢离开之后便不曾再去看望他,勒拾旧知道她心中有气,便也不去打扰她,回到勒宅已是一个月之后。
勒拾旧无意之中在后院看到轮椅,便问佣人:“司机的残疾女儿又来了吗?”
新来的佣人不明所以,“少爷说的是哪位师傅?”
勒拾旧沉下脸,“这轮椅是何人用的?”
“是言小姐。”
勒拾旧的面色即刻苍白,“她身体健康,何须用这个!”
佣人吓一跳,还是道:“听其他人说言小姐经常犯病之后身体虚弱,不能独自行走。”
勒拾旧无意识的握紧双拳,左手却软绵绵的,他心如刀割,那一年他自英国回来见到的那只轮椅,原来是派作此用,他回来之后她曾犯病一次,却不见用轮椅,定是忍的很辛苦。
而这一次,他竟然又伤了她,他在她身边,她便要整日为他忧心,而他总在不经意的时候伤害她,就如她同他去领父亲的遗物,她请求他不要回去,他偏不听,结果害她进医院,这一次也一样。
他执意去赌,结果丢掉一只胳膊,她向来喜欢掩饰情绪,可是她的病情骗不了人,这一次犯病,亦是为他。
他坐上轮椅拿遥控器往前面走,然后再退回来,来来回回,乐此不彼。
傅君说她这些年也很辛苦,他终于明白。
将轮椅放回原处,他吩咐佣人不必将今日的一切告诉言欢,然后朝宅子里走去。
勒宅恢复了往日的安宁,饭桌上依旧是四个人,气氛比先前好了许多。勒拾旧每日除了上班之外,还要配合私人教练做左臂康复训练,每日两个小时,言欢亲自监督。
有一次勒拾旧对她道,“真恨不得双手双脚都废了,这样你便可以花更多时间与我在一起。”
那日之后,言欢不再来监视他做恢复训练,勒拾旧并不后悔将她气跑,他只是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同言欢相处了。
他害怕她。
他怕她受伤害,怕她再进医院会有去无回。
他怕失去她。
过几个月,他的左手勉强能拿得动一本92P的杂志,然后便看到锦华相关的新闻。
言品瘟经营的食品公司因资金不能周转,面临破产,跳出来对媒体讲述言欢的成长史,将她描绘成一个无情的魔鬼,指责她暗地里对他的公司进行打压。
他拿着杂志去找言欢,李彼得亦在书房。
杂志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再掉下去。
在他准备用右手去捡的时候李彼得帮他捡起来,“你也看到了?”
勒拾旧点点头,“你们打算怎么办?”
言欢随手摊开杂志,声音一如往日,“起诉他,诽谤罪。”
勒拾旧点点头,“这样也好。”
张安琪已经故去,出殡之日言品瘟三道帖子至勒宅,言欢置之不理,她对言家毫无感情。
李彼得却劝道:“你们都疯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父亲。”
勒拾旧在心中暗自庆幸,李彼得日日同言欢在一起,竟然如此不了解她。
言欢不恨言家,只把他们当陌路人而已,如何对待路人便如何对待言家。
“他们只是有血缘关系而已,并无养育之恩。”
“若是记者得到证实,会骂锦华没信誉。”
言欢开口总结:“那我们便一定要胜诉。”
李彼得觉得二人有些不可理喻,待到勒拾旧离开之后他便同言欢理论,“你不可以这样对言家。”
言欢看着关上的门板,“是他诽谤在先。”
“是为了张家群?你一直不原谅拾旧找她做女友。”
“无论有没有她,我都不会一而再的容忍言家,你在我身边这么久该明白我。”
“是,说到底你还是放不下当初言家抛弃你。”
言欢冷眼看他,“换了你该如何做?”
李彼得被问住,是,他竟然忘记自言欢的立场出发,只得讪讪离开。
他的反对对言欢来说并无什么影响,勒拾旧亦是。
两人去拍卖行买钻石,这是言欢最喜欢参加的活动,每次都拍来钻石请勒拾旧签支票。
勒拾旧对此乐意至极,他回来至今,言欢抽屉里的钻石多了整整一抽屉。
李彼得看到便觉头疼,问两人,“你们为何还有如此心思?”
勒拾旧反驳,“难道要日夜为了他人发愁?岂不对不起自己。”
“你们丝毫不关心官司如何?”
“自有人关心。”
李彼得私下说,“你同她一样无情。”
勒拾旧想许久,“我对言家确实无感情。”
李彼得摊摊手,无力再说。
香港热闹许多,大街小巷都在谈论这场官司,锦华庞大的律师团让言家喘不过气来,言欢并未将这个案子交给李彼得,这也成为众人争议的中心,暗自揣测他们即将分道扬镳。
事实上言欢与李彼得确实有了间隙,李彼得依旧认为言欢不该这样对自己的父亲。
勒拾旧依旧常常与言欢在外吃晚饭,从不避讳记者的问题。
两人在一起从来不谈言品瘟的事情,勒拾旧每次吃饭喝一小蛊酒,然后给言欢讲述这些年在国外的经历,把每一处风景都说的惟妙惟肖,然后问言欢,“什么时候你休假我陪你去?”
“明日我问下助理,不过据我所知行程已经排到明年了。”
“你并不想陪我去。”勒拾旧直指事实。
“你该找个同等年龄同等阅历的女孩子陪你一起去。”
“你每次都这样回答,我同别人走,你又不放心。”
“我只担心你的安全。”
勒拾旧笑,“前日我同女明星约会,被记者拍到却并未被报道出来。”
“那个女明星靠出卖自己上位,你甘愿被利用?”
“苏小姐与张小姐都是良家少女,也没见你多喜欢。”
“不,我喜欢苏小姐。”
勒拾旧呼一口气,“欢欢,我了解你,若你真的喜欢她,当年便会送她一起到英国,你不愿她呆在我身边。”
“如果你这样想的话我并没有意见。”
“你知道我每日二十四小时都在做什么,欢欢,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们?”这一生,勒拾旧始终在祈求。
“小旧,你该记得你发过的誓言,神灵不会喜欢毁约的人。”
“是你越来越迷信。”
“人间一切皆是天注定。”
勒拾旧耸耸肩,“明日的宴会我已经有了女伴,你可以让彼得兄陪你去。”
“好。”
回到勒宅,才刚坐下,门口便传来异动。
有佣人进来通报,“小姐,少爷,门口有人来闹,说要见小姐。”
言欢随意看看视频,是言品瘟,“赶他走。”
“赶不走,他似乎喝醉了。”
言欢皱眉,“家中的保全呢?”
佣人迟疑,勒拾旧对她摆摆手,“不要和那人动手,派司机把他‘送下山’。”
傅君与彼得都自房间出来,问,“发生什么事?”
勒拾旧道:“官司打不赢,言家人便来这里闹。”
彼得皱眉,“或许他只是想和解呢?我去同他说。”
没人拦他,没一会儿言品瘟被李彼得请进来,他面色阴冷,直指言欢:“我如何生了你这样的不孝女!”
李彼得大窘,“若你是来吵闹的那我只得请你出去,若你想和解的话请好好讲话。”
言欢与勒拾旧坐一起,并不说话,都冷眼看言品瘟。
言品瘟不请自坐,“想要我不在媒体面前闹也可以。”
言欢挑眉,“说说条件。”
“你必须将我的公司扶起来,并且给我一笔流动资金。”
言欢冷笑,“要钱的话早说就是了,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若是你肯见我,我又何必这么辛苦?”
“原来张安琪的葬礼不过是你的一个借口。”
言品瘟面色涨红,恼羞成怒,“你便说愿意不愿意。”
言欢调整坐姿,“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
“凭你关心锦华。”
“错,锦华可不是我的,或许你该和小旧谈判。”言欢侧脸看勒拾旧。
勒拾旧轻笑,“我也不关心锦华的声誉,看来言先生的愿望要落空了,现在我不得不送客了。”
言品瘟霎时慌了,“打官司对你没好处。”
“我喜欢便好,反正你也赢不了。”
“勒少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言品瘟拉住勒拾旧的胳膊。
勒拾旧嫌恶的推开他,“我想做这件事已经很久了,若是你再来勒宅,我会叫警察来,好自为之。”
言品瘟离开之后,言欢也回了自己房间,李彼得在客厅问勒拾旧,“他为何是这样一个人?”
“我小时候他便经常来家里勒索,欢欢那时候也还小,都是我出面应付,胃口越来越大,那时候顾念欢欢,不愿对他下手,现在越来越过分。”
李彼得道歉,“对不起,我不知以前的事情。”
“你也认为欢欢太冷血?”
“她做生意时候未免会让人这么认为。”
“可她做许多善事,你该比我清楚。”
“功过不能相抵。”
“那为何不离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