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小小慢慢听出来那是电影《beginagain》的插曲《loststars》。
他的声音略带磁性,眼神纯粹,那样子星光璀璨的人,从头至尾指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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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小小后来待在麻省总医院的每一个难熬的瞬间她总会想起盛宣的脸,那一张深情款款只望着她的脸。
她的病情从表征来说渐渐趋于稳定,她很少咳嗽发烧,也没什么症状。所以很多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健健康康的人。
盛宣找到的专家都是最好的,他们聚集在这个全球最好的医院。蒋小小有时候开玩笑跟盛宣说:“喂,是不是占用资源太过分了?”
这个时候盛宣总会头抬着,看上去真是高傲得不得了:“我还没说治不好你们就等着混不下去吧这种霸气侧露的话呢,你现在就觉得我过分啦?”
蒋小小吐吐舌头,低着头默默地在那边笑。
盛宣到今天,已经能很好地了解到她的笑点,尝尝让她的嘴角咧开。当然,蒋小小到今天也慢慢与盛宣在一个步调上了,她渐渐敞开自己的心,让一个住进来。
日子长了之后,她发现这也是一个不坏的选择。
当然她并不知道,在这段时间里,两家父母都到了波士顿,虽然他们并没有出现在医院,但是他们总能第一时间得到蒋小小的各种消息,包括她的喜怒哀乐。盛宣奔走在父母与蒋小小之间,恍惚间有了些打游击战的感觉。
终于有一天,蒋小小从盛宣越来越深的黑眼圈上发现了一些端倪。她坐在窗边看书,只是不禁意地问:“你现在很忙么?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盛宣当然随口就答道:“哪有事情,还不是天天给你做饭,做到头发都要愁白了。”
其实这话也算是不假,盛宣一个大少爷捯饬怎么做一个心爱餐点也是耗费心血,菜谱都翻掉了好几本。找一个简单好做但是营养好看的菜真的是十分难的事情。
蒋小小一时间没有说话,还是静静地在看书,翻了几页纸之后,合了上去。她转过脸一字一句地说道:“既然来了,躲着干什么?”
彼时盛宣正在把营养中餐一个个往外拿,听了这话手一抖打翻了一碗蛋羹。
想他从小到大,还真是没怕过什么事情。现在混到蒋小小一句话他都要打碎东西了。
这件事情,不能让第三个知道。盛宣心里默默想,然后小声问道:“你怎么知道啦?”
蒋小小瞪他一眼,果然。她抿了抿嘴:“这饭菜根本就是你妈妈的手艺。你那水准,我估计都要饿死。”
盛宣听了半响,看蒋小小这不欺负的样子,决定咽下这口诋毁他厨艺的气。他想了想,还是巴巴地贴到蒋小小身边:“别生气好不好?”
蒋小小没有说话,盛宣想哎哟,这可怎么办。
而就在盛宣冥思苦想对策的时候,蒋小小叹了口气:“不用躲着我。我知道他们不想给我压力,但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已经看淡了。有时候想想,他们在身边也是一件好事情,至少如果真的是最后一段时间,我还能看见他们。”
“你又在瞎说。”盛宣反驳:“你这病治愈的人多了去了。”
蒋小小笑了笑:“算了,让他们来吧。”
当然,蒋小小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并不知道来到波士顿的是两家的父母。所以当四个人齐齐出现在病房里时,蒋小小顿时感觉连空气都好像稀薄了几分。
“爸爸妈妈,爸爸妈妈”。她连叫两边,到最后四个老人通通点头。
盛宣察觉出来蒋小小没有料想到是两家的父母。他于是朝自己父亲盛从肃使了使眼色,意思是先出去待会儿再说。
他在外头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在这一个小时之内,他又听了父母的嘱咐,当然无外乎要好好照顾蒋小小。甚至母亲宋如我还说:“小宣啊,波士顿不像是国内,你找的阿姨做菜能和小小口味么?我看你也是要锻炼锻炼。”
盛宣自然答应,他觉得等蒋小小病好之后,他能成为一个光荣的煮夫。
一个小时之后,盛宣进了病房,蒋小小眼眶红红的,好像是哭过。蒋小小看见他第一眼,就默默地说:“我心情有点糟糕,你能帮我找几本微积分的书吗?”
“怎么了?”
“想做点题缓解缓解心情。”
盛宣没有问他们聊了些什么,只是二话不说,半个小时之后就有人讲蒋小小所要的书送了过来。书到了之后,蒋小小深吸一口气,立刻就看了起来。
她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支铅笔,刷刷刷就写了起来,盛宣看了半天,决定还是给她点个人空间。
蒋小小就是蒋小小,不开心的时候做的事情还能解决别人的困扰。
午后的时间一分一分地慢慢往前走,这一天和往常没什么分别。病房外的草坪上依旧是三三两两的病人,远处湖面闪烁着点点的光,午后依旧静谧只有些许的蝉鸣。
盛宣坐在门外的走廊座椅上,垂着头在看手机,他想着搜一些菜谱什么的。
后来的很多时候,盛宣总会想起这一刻。甚至到垂垂老矣的时候他也会记起这个时刻,他总会想,这一刻他的心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他想过无数遍,总结过无数遍,最终给自己的答案就不知道。
医疗团队的大胡子教授拍拍他的肩,蓝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他一个一个字十分清晰地对盛宣说道:“盛先生,关于您太太的病情,我们已经确认,您能来我们办公室吗,我们想跟你详细谈一谈。”
盛宣脑子里当时“嗡”医生,然后浑浑噩噩站起来,随着教授一路走,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在数自己的步子。一步、两步…走到办公室门口,一共是八百五十一步。
然后大胡子教授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他见他脸色发白,立刻反应了过来,连连摆手:“不、不!盛先生,我们要说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盛宣还是呆呆的。大概停顿了几秒钟之后,他突然抬头“你说好消息?!”
大胡子教授连连点头:“当然是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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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宣拿着一沓检查报告,一边听教授略带兴奋的声音在叽叽呱呱地说一大堆专业名词,一边看着这教授指来指去的光片。
老外的语气上扬,蓝眼睛里忽闪忽闪着光芒。盛宣有一个瞬间的不确定,他的手在发抖,导致他连握在自己受伤的报告都看不清。从前再好的英语,现在竟然觉得眼前的东西都是天数,一个个英文字母就像是蚯蚓一样,弯弯曲曲根本看不懂。
他的耳朵里渐渐有些声音,“嗡嗡”直响,盛宣终于放弃,他搁下了手里的一沓报告书,也向大胡子教授摆摆手:“等一下。”
盛宣低了头,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再抬起头,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你的意思是她没有肺癌的危险?”
“准确来说,是肺炎性假瘤,是良性肿瘤的一种。一开始送过来的时候没有确定,不过现在我们已经排除肺癌的可能性了。盛先生,我们建议立刻进行手术切除。”
盛宣伸出手,大胡子教授看了一眼似乎有些不理解,摊了摊手问怎么了?
“给我手术同意书,我签字动手术。”
“谢谢你的配合。”教授显然对于他的迅速反应感到惊奇,但是立刻就同意了他的决定,毕竟宜早不宜晚。
蒋小小在病房里也是等病理报告,她对医院很熟悉,整天待在病房里又感到压抑,于是便主动到医疗团队的办公室去问消息。所以她站在门口,几乎是和盛宣同一时间知道自己的病情。
甚至可以说,她比盛宣还要早一步。在大胡子教授飙出一个又一个专业名词的时候,她已经反应了过来。
蒋小小紧紧地抓着门框,在不知不觉之中,眼泪已经悄悄爬上了她的面庞。
在怀疑自己罹患肺癌的那一刻到现在,所有的事情忽然就像是黑白电影一样一幕又一幕闪现在她的眼前。一帧一帧慢动画一点一点地放,多少个日日夜夜,她哭过无助过也害怕过。
终于,老天对她不算太差。
“小小!”盛宣看见她,挺拔的身躯在她的头顶打在一个小小的阴影,看上去就像是她在他的保护下一样。
蒋小小抬起头看他,擦了擦了眼睛,通红的双眼就像是一只小兔子。
盛宣低下头,弯着腰,他轻轻地刮了刮她的鼻子:“不要哭,都过去了。”
旧时阴影如同远去江水,乌云终于消散。曾经击垮她,她性情大变,在风中在夜里尝试一件又一件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她害怕来不及,她看开数十年的执念,她为自己感到可惜。
到现在,终于,过去了。
也许命运就是跟她开这一个玩笑,让她知道,生命中不止是以前她坚持和执着的那些事。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多人,很多很多令人心动的事情。
命运也在这个时候给了他盛宣。让蒋小小拥有比以前更明亮的双眼,看清楚在盛宣高傲的面庞下那一颗炽热的心。
蒋小小“嗯”了一声,然后说:“我要做手术,越快越好。”
“我已经签字。”盛宣十分认真地对着她的双眼轻声说道:“小小,你拥有以后的所有人生,你还可以做你喜欢的事情,你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蒋小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你这样说,我又要哭。”
盛宣垂下头,脸庞贴近,他温热的唇贴在她有些冰冷的脸颊上,替她轻轻吻去了脸上的泪珠,就像是饮下清晨荷叶上的第一滴露水。
所有难受与压力在此刻终于烟消云散,即便不说,但是一直以来种在他们血肉间的那根刺终于拔了下来。
双方父母在两个小时候知道了这个好消息,连一向寡言少语不苟言笑的盛从肃都舒了一口气,话变得多起来,甚至还说道:“小小的病很快就能好,回国之后好好养身体,让盛泱把江苏路的别墅让出来,那最养人。”
蒋小小的手术安排在隔日的早上,国内的霍爵知道病情新的进展之后,打了越洋电话来表示关心,他说:“大少,你算是混出头了。”
盛宣但笑不语,默默挂断电话,真是深藏功与名。
肺炎性假瘤切除术不算复杂,对于盛宣请来的这些专家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在手术室外等了几个小时之后,手术室的灯熄灭,医生高兴地跟盛宣说道:“手术非常成功。”
一颗悬着很久很久的心总算是落到了实地。躺在病床上的蒋小小麻药还没有过,陷入沉沉睡眠之中。这也是她得病以来睡得最香的一次。
盛宣特地跟双方父母说手术很成功,只是蒋小小应该很累,希望明天他们再来看望也不迟。
蒋小小在梦中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她跑呀跑呀,蒋小小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在后面追她,可是怎么追也追不上,她就跑啊跑,然后只能喊:“你别跑呀,等等我。”
小姑娘转过头,笑得一脸灿烂:“蒋小小,你可真弱。我要告诉爸爸。”
“你爸爸是谁?”她还没问出来,小姑娘就已经消失在了她的梦中。
梦做得很多很多,悠长无比的梦境中,蒋小小终于醒过来。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盛宣,他双眸如同深海,又璀璨如同繁星。
他好像等了自己很久很久。
“你醒啦?”盛宣嘴角轻轻勾起一丝弧度,侧了侧头眼神温柔:“饿不饿,你要吃什么?”
蒋小小在这一刻,不知道怎么的,突然间心里猛地“砰砰”直跳,明明他说的是极为简单的稀松平常的一句话,而盛宣显然胡子都没刮,一副熬夜的邋遢模样。
她竟然觉得,他真是无比无比的帅。
盛宣见她一副呆呆的样子,觉得奇怪,摸了摸她的额头:“你怎么啦?”然后他突然着急:“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他傻乎乎地举着两个手指问:“小小,这是几?”
蒋小小一把打掉他的手:“你才二。”
盛宣被骂了还还高兴地笑,甚至俯下身就狠狠亲了蒋小小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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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小小到底是年轻,自己又是专业人士,恢复起来也算是快。她术后一个礼拜之后就带药出院,盛宣觉得这是件大事,从国内安排了私人飞机过来,父亲盛从肃难得夸他:“小子有点我当年的风范。”
哪里知道盛宣一口气安排了两架过来,一架将两家老人下一秒就送走,一架为自己创造良好的私人空间。国内霍爵听到这样的土豪行径,经不住鄙视了一番,他说:“大少什么时候也这么粗鲁了?”不过鄙视之余,霍爵又哼哼:“这样追心上人倒也是一个好方法。”
从波士顿到布桑,飞行时间十四个小时,蓝天白云下,密闭的机舱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不过飞行当天,蒋小小上了飞机就闷头就睡。不一会儿就发出轻轻的鼾声,盛宣待在她身边,百无聊赖,精神却好得不得了,于是只能翻杂志打发着异常难熬的时间。
可是岁月哪有这一刻平静,你最心爱的人就在身边,睡得安详美好。盛宣轻轻一笑,想想算了,也是满足。
蒋小小醒过来还是盛宣叫她吃饭,简单的西式餐点,搭配的倒是好看。圣女果搭着生菜,红红绿绿一片生机。蒋小小心情不错,很快就扫光了眼前的食物。
这真是让盛宣大为惊奇,想当初,这姑娘,吃饭哪一个不是斯斯文文,哪有今天这样大快朵颐。更夸张的是,说实话,飞机餐点简单地几乎简陋。
“好吃吗?”盛宣不得不好奇地问道。
蒋小小满足地擦了擦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这一次生病,让她看清楚很多事情也让她觉得很多事情都美好起来,她能活着已然大好,自然轻易满足。
盛宣朝她招招手。
“干嘛?”
他唇角有笑,双眸里淬满了星星点点的光芒。盛宣薄唇轻启,向来凌厉狭长的眼皮弯起来,冷硬的侧脸线条柔和了一万分。
“过来让我亲亲你。”盛宣缓缓道:“我真是何德何能拥有你。”
蒋小小躺着不动,从眼角开始脸庞渐渐发红。盛宣看了,心中大痒,侧身一下子就亲了蒋小小一口。
他好体力,抻着双手双目直直地看向蒋小小,让她无所遁形,蒋小小被他这略带暧昧和*的眼神看得一张脸红得滴血,伸出双手就要打倒他。
她刚伸出手,就被盛宣侧头亲了一口手臂,蒋小小憋了半天连骂人的话都不会说,只能说他:“你无耻!快闪开!”
盛宣从追蒋小小开始就喜欢调戏她,蒋小小还没进一步表示不满,盛宣就又低下头,狠狠地亲了下去。甚至,他为了方便,还伸手摘掉了蒋小小脸上那碍事的黑框眼镜,他撬开她的唇齿,几乎要咬破她的嘴唇,舌头就在缝隙间游走,蒋小小呜咽了一声。盛宣满足地喟叹一声,然后才停住。
这时候蒋小小睁开眼,因为看不清楚,双眼失焦,有些迷离的样子。盛宣更加喜欢了,她这副傻乎乎,湿漉漉的眼神就像是麋鹿一样,真是太挑战他的生理极限了。
蒋小小被这狼咬一样的吻吻得差点断气,开着小嘴在喘气就听盛宣说:“真想在这就办了你。”
蒋小小听了这话,气都不喘了,一个激灵就“啪”一声狠狠地推了盛宣一把:“喂!你要点脸好吗?这是在飞机上!”
而伴随着她的质问的是,盛宣“砰”一下整个人掉在地上的声音。这一摔,差点摔出毛病来。盛宣想,总有一天,要被这暴力媳妇家暴…
盛宣揉了揉自己摔疼的漂亮脸蛋,有意无意地朝蒋小小道:“真疼啊…”
蒋小小看了他一眼,真是一点表情都没有,重新捡回眼镜戴上的她看清楚整个世界之后,看着盛宣的眼神就像是在说:看你作…
自家媳妇又一副“你们这群愚蠢的人类”的样子了。盛大少表示为什么自家媳妇就是跟普通人媳妇不一样?不对,是为什么就跟普通人也不一样?
这是一道无解的题,盛宣注定要拿一生去解开。好在,蒋小小已经给了他入场考试的资格。
长途飞行的劳累在盛宣的插曲之后,蒋小小也倒觉得没有那么难熬了。尤其是盛宣还十分贴心地给她准备了好多工具书来看。蒋小小看几何书看得入迷。盛宣便牵了牵她的小手,没想到她一点都没有发现,直到她要翻页的时候才看到,蒋小小立刻瞪一眼盛宣,盛大少讪讪就收回了手,真是一点都不敢反抗。
放着好好的心上人老婆在一旁,碰不得只能看,盛大少想自己真是活到了头。
好半天,他默默地带上眼罩,决定算了,不就是十几个小时么,熬过去便是。
大概是气氛骤降,蒋小小也在想怎么突然间盛宣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她一看,盛宣戴着黑眼罩,背对着她,背影看上去有些可怜。
蒋小小心里面慢慢地就像是被人咬了一口,酸疼得不得了。她想起来很多事情,想起盛宣抱着她的头哄她“不要哭”,也对她说“有我在”。她也想起在自己沮丧无比的时候,他不问任何理由说带自己上山就上山。
蒋小小抿抿嘴,合上了自己的书。在正好的时候,盛宣出现。他给她以生活。蒋小小想,她不愿意他生气。
于是,她慢慢地蹲在他的背后,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背脊:“喂。”
盛宣缩了缩,没有回应她。
蒋小小静了一会儿,盛宣感到忐忑,怎么又突然没动静了呢?他想,算了,还是应她一声吧,跟她闹什么劲儿呢?
就在他打算转过身的时候,哪里知道蒋小小忽然间垫高了身子,凑了过来。而盛宣正好掀开眼罩睁开了眼。
他眼睁睁地就看着自己被蒋小小吻了一口,唇上温热的触觉,盛宣当即呆住:我…
蒋小小靠在他身上,小声求饶:“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盛宣立刻摆摆手:“我没生你气啊。”
蒋小小于是就笑了,一脸灿烂,然后又低下头吻了一口盛宣:“谢谢。”
盛宣:“…”
安抚完有些低气压的老公之后,蒋小小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看书,时不时还朝着盛宣笑一笑。
盛宣觉得这十几个小时的飞行简直太快,恨不得让几张再飞回波士顿绕几圈。
她的吻就像是世界上最甜蜜的糖,一直到他们下飞机盛宣再也没闹腾过,安安静静侧着身子就在看蒋小小,看了十几个小时,时不时两人还相视一笑。
后来,霍爵得知这伟大事件,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少奶奶太牛逼了,大少就在她的股掌之间啊!
盛宣协他一眼:“你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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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小小身体康复是天大的好事,身为盛大少的首席发小,霍爵认为自己有责任招待好刚回国的大少夫妇。于是他专程开了自己新买的阿斯顿马丁骚包超跑出现在布桑机场。他脸上架着黑超墨镜,下车时简直能够听到别人轻轻屏住呼吸的声音。
霍爵嘴角轻轻一笑,这样子花钱的感觉真好。
但是当他在机场耍帅刷存在感一个小时之后,霍爵心里在骂娘,不是私人飞机么,怎么还不来?
于是他打电话过去,没想到盛宣几乎一秒钟就接了起来:“喂?”
“大少,你们在哪儿呢?怎么回事?你没给机开工资啊?还不到?”
这满满的抱怨几乎要透过电话直冲过来。盛宣沉吟片刻,慢慢说道:“我们已经到香江别墅了。”
“…”霍爵在大概几秒钟的沉默之后大怒:“我靠!你等着!”
说罢立刻上车,驾着跑车飞驰而去,只留下滚滚烟尘。
霍爵心里那叫一个咬碎一口银牙,等了半天居然还是被放了鸽子。而等他一路疾驰到了香江别墅外之后发现,这里他这辆超跑根本不能开进去。
什么鬼地方!霍爵腹诽,这么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他的车竟然开不进去!他接着又拨通电话,冲着电话那头的盛宣就说:“我说你干嘛要住这里?这地儿不是盛泱的么?你凑什么热闹啊!”
盛宣皱了皱眉头,半响只问一句:“你来不来?”然后“啪嗒”一声就挂了电话。
霍爵看着眼前那一条曲径通幽的林荫小道,只能呵呵一声,弃车前行。
已到初夏,山间别墅倒还是清凉,霍爵走了片刻,走到连自己气都消了。
终于到了门口,还是佣人来给开的门,见了他倒是笑眯眯挺尊敬:“小霍先生来啦,大少在客厅呢。”
霍爵从佣人手里接过拖鞋换下,宅子里倒是挺安静,霍爵在客厅泡茶,家里也没见其他人。霍爵惊奇:“哎,小小人呢?”
盛宣瞪他一眼:“别大呼小叫,在楼上睡觉,你别吵醒他。”
霍爵像吞了苍蝇一样,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指着自己:“我吵吗?大少,你说这话的时候摸着良心了吗?我的声音能吵到楼上?”
盛宣凌厉狭长的双眼轻轻扫了他一眼,好像在说:你说呢?
霍爵感受到这个世界对于单身狗的满满恶意,他一口老血吞进肚子里,呵呵了一声,然后说:“我今天已经约好给你们接风洗尘,在李江区兰姐私房菜。为了你们,我都请出了退隐江湖多年的兰姐,你来不来?”
李江区兰姐私房菜,是霍爵父亲还有姑姑最喜欢的地儿,只可惜五年前店主兰姐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之后便不再开张。这次霍爵请到这号人物也真的算是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