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小小眼眶又红了一分,她在盛宣的怀里不停地挣扎,再一次重申:“快放开我!”
大概是蒋小小出去时间太久,霍爵觉得人不能在他手里弄丢,于是便出来找人,晃悠到卫生间门口,看到蒋小小这样子跟一个男人纠缠,他还没反应过来呢,就看到那男人朝自己仿佛挑衅地笑了笑,然后一下子就吻住了蒋小小。
充斥着烟味的气息一下子填满了蒋小小的口腔,她的手脚全部被盛宣制住,一点都不能动弹,她摇头“呜呜”了两声之后,盛宣却一下子咬破了她的嘴唇。
血腥味混杂着烟味,蒋小小满脸涨红,天生弱势让她心里开始绝望,她紧闭了双眼不再去看这个肆意妄为的男人。
站在不远处的霍爵都惊呆了,学霸蒋小小真是深藏不露,真人不露相啊!
“盛少!”终于有人打破这场景,盛宣听到有人喊他,终于放开了蒋小小。
蒋小小抹了抹嘴上的血珠子,抬眼看了一眼来人,是刚才在卫生间对她有敌意的女人。原本精致的小脸此刻欲哭无泪,摇摇欲坠的模样让人十分不忍心。
蒋小小也一眼就看见了惊呆了的霍爵,她脸色顿时黯了下去,再也不想待在这里,立刻拔腿就走。
“蒋小小!”盛宣看到她想走,出口就恶狠狠地喊了她一声。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蒋小小居然停了下来,并且转过了身,她红着眼,一字一顿对着盛宣说道:“你现在最好不要惹我。”
霍爵继续惊呆了,书呆子蒋小小也有炸毛的一天!补个高数真的值回票价!蒋小小来到了他跟前,抬眼望了他一下:“不走么?”
武力值爆破!霍爵立刻乖乖跟随上前,临走时还看了一眼那个罪魁祸首的男人。忽然间觉得怎么这么眼熟?
蒋小小一路走回包厢,霍爵颠颠地跟在她身后,突然间拍了自己脑袋一下,他问道:“哎,小小,那个不是盛宣么?表嫂的弟弟啊?”
“你有完没完?”蒋小小有些烦躁,语气不好地反问他。
霍爵马上闭上了嘴。
蒋小小真的生气了,霍爵可以感受到,因为她在补习的时候,每讲一道高数题,总给人一种“你真弱智连这都不懂”的压迫感。他的小女友不止看了他一眼,都是求助的眼神。
霍爵摇了摇头,望天,你还要不要过了?要过你就听着吧。
蒋小小一行人从店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夜晚的风吹在身上有些发冷,霍爵还算是有点良心,提出要送她回家。蒋小小看了眼他身边的女朋友期期艾艾的小眼神,摇了摇头。
霍爵开着车和他女朋友很快就走了,蒋小小一个人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今晚星空璀璨,蒋小小一下子出了神。
有些记忆越想忘记就越容易深刻。多少年前,蒋小小在学校深夜才回家的时候,有很多很多次都是坐在周唯一的自行车后座,一路夜风拂面,那时候夜空中的星跟这时候一模一样。
她一个人不知道坐了多久,身上愈发地有些冷,最后打了好几个喷嚏。
一个没注意,蒋小小的肩上忽然落下了一件西装外套。她转过脸,顿时站了起来,立刻扔了身上的外套:“你离我远一点。”
盛宣一双利眼眯了起来,反问:“你不冷?”
“我冷不冷不要你管。”
“哦,那要谁管?我姐夫么?还是霍爵?”他笑得有丝轻蔑又带着点怨恨:“他们一个结婚了一个有女朋友了。你难道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蒋小小抬着头,看着他脸上的神色,忽然间便拿起了手里的包“啪”一下砸向他的脸。盛宣一个不在意,还真被当头砸到了脸皮,他连忙后退,脸立刻黑了下来。
蒋小小还要再打,这下盛宣怎么可能还会让她得手,连忙抓住她的双手一个反手缚住。将她牢牢地圈在自己怀里。
又一次被这样对待,蒋小小气得满脸通红,居然低头张嘴就咬。盛宣“嘶”的一声,手上就已经多了好几个牙印。
他今天的女伴才刚谈了一个星期,今天晚上主动提出分手,哭哭啼啼的时候感叹:“原来她就是蒋小小。”盛公子第一次用强的对象。他原本也是风度翩翩,勾勾手指就有大批女的扑过来的人物,却对于一个女的讥讽嘲笑,单手也要将其控制在自己怀中。
想了又想,盛宣终于松开了她,慢慢道:“对不起。”
总是剑拔弩张,惹她生气,还是道歉吧。
蒋小小头一次听见盛宣这样的话,从第一次见面以来,他哪一次不是高高在上、威胁讥讽?蒋小小觉得自己应该是听错了,一点也都不敢相信。
盛宣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一点也没含糊又说道:“你没听错,我说的是对不起。”他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牙印,这个女人还真是牙尖嘴利。
“你也会道歉,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听到你说对不起三个字。”蒋小小在惊讶之后,对于他的道歉却觉得分量不重。她想了想又说:“你这道歉有什么用?能够保证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么?”
“借用一句经典台词,如果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什么?”
你看看,她永远逻辑到位,条理清晰,难怪周唯一不爱她。有多少男人喜欢这样子智商在自己之上,分析能力常常使自己哑口无言的人呢?
蒋小小怀抱着胸,又道:“盛宣,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我即便喜欢周唯一又关你什么事?我不会去破坏你姐姐的家庭,你有必要每次都针对我么?”
“有必要。”
“什么?”蒋小小不敢置信,说了这么多他居然还这样回答。
“有必要,关我的事。”盛宣站在蒋小小的面前,一字一顿继续说道:“我们以后也不可能桥归桥路归路。”
这种人简直不可理喻!蒋小小气得满脸通红又牙痒痒。她恨恨地甩了甩手,再也不想看见他,转身就走。
哪只还没有走出两步路,盛宣带着几分笃定的话就已经出口:“蒋小小,我要娶你。”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蒋小小立刻转过了头。
盛宣就站在那里,在这春风沉醉,满天繁星的夜晚,他嘴角依旧带着一丝笑,十分肯定地对着面前比自己矮一个头一脸“你在胡说什么”的女人说:“我说我要娶你。所以你所有的事对我来说很有必要,很关我的事。以后你走桥我也走桥,你走路我也走路。”
蒋小小呆若木鸡,好半天才微张了嘴:“你有病吧?”
是有病,才会萌生娶她的念头,是病得不轻,所以连一点都等不得,就想立刻宣布主权,马上告诉她。
盛宣笑了笑:“据我所知,你一直没谈过恋爱,伯母挺急的。她大概还不知道霍爵有女朋友吧?”他手指抵了抵下巴:“今天晚上太晚了,我明天去拜访你父母。”
蒋小小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盛宣已经大步一下子走到了她跟前,将西装外套重新罩在蒋小小的身上,语气忽然温柔无比:“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布桑城的风流公子盛宣忽然间转了性子,以前常去的酒吧不去了,以前经常现身的马场、球场、赌场统统不见了他的身影。他甚至连商业聚餐都不怎么参加了。
圈子里一众公子哥顿时感觉失去了主心骨,连吃饭都觉得没有以前的味道了。大家纷纷在谣传,有一个女人抓住了他的心。可是那个女人是谁呢?大家又无从得知。不得不说盛公子的保密手段做得太好了。
可是姐姐盛泱还是他身边各种人的嘴里挖出了消息。女主角居然是蒋小小。盛泱杀到盛宣公司,直接进了执行总裁的办公室,不顾怀孕之身,一拍桌子道:“你个小子!居然瞒得这么紧!快说!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盛宣从办公桌后抬起了脑袋,想了想还是拿起了桌上的钥匙,说了句:“走吧。”
“什么?!”
盛宣掀了掀狭长的单眼皮:“你不是要知道么?走吧。”
提前下班的执行总裁路过城中的包子铺,立刻下了车去排队。盛泱看着人群中几乎鹤立鸡群的弟弟,感觉这到底是怎么了?队伍很长,店面很小,油烟都蹭在他的手工西装上,盛宣一点儿都不在意,在打包了一小盒包子之后,盛泱看到他侧脸上是特别满足的神情,天啊,这到底是怎么了?
盛宣重新发动车子,对着张大嘴的盛泱解释道:“蟹黄汤包,这家店最地道,小小很喜欢。”
这还是她那游戏人间的弟弟么?盛泱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没事吧?”
盛宣哼了一声,一把打开了她的手。
很快就到了蒋小小研究所外面,时间掐得真好,蒋小小正好下班,她一个人拎着沉重的电脑包,盛宣觉得她的一侧肩膀都快要垮下去了。
“你在这等着。”盛宣扔下了这句话,解开安全带就往蒋小小的方向走。
盛泱就看到自己风流倜傥的弟弟,一下子就将蒋小小揽在了怀中,而蒋小小则在下一秒就将自己手中的电脑包摔到了盛宣的头上。
“我去!”盛泱连忙扑下车,这不是把人都打傻了么!蒋小小平常看上去不声不响的,可比谁都狠啊!
盛宣遭受重击,立刻捂住了头,向后撤去,脑袋发昏,视野也浑浊。很快的,英俊无比的脸皮上立刻有了一滴滴血珠子。
蒋小小也不知道今天自己怎么下了这么重的手,在看到盛宣脸上的血时,自己脑子里也“嗡”的一声闷了。
“小小!”盛泱连忙奔过来,拉住了摇摇欲坠的盛宣:“你…”想了半天没把脏话说出来:“你力气挺大的啊。”
“我…”蒋小小看着摔在地上的笔记本电脑,有点手足无措。
自从上次盛宣说了那些不着边际的话后,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他果然采取了行动。妈妈孟远知道了霍爵女朋友的事,但是即便盛宣一再表明自己冲着结婚去的心,蒋勘正和孟远都没有松口。谁让他名声在外的?!
半个月以来,盛宣天天过来接她下班,蒋小小真是躲都躲不及。这次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那么大勇气,居然将盛宣砸得脑袋开花。
“快来扶一把!赶紧送医院!不要愣着了!”
蒋小小终于回过了神,眼看着盛宣就要晕倒了,她连忙过去扶了一把。盛宣高大的身子一侧压在她的身上,气息竟然已经有点熟悉。
蒋小小不会开车,盛泱就吩咐她抱着盛宣坐在后座,一路上,正是下班高峰期,路堵得不行,蒋小小忽然开始心慌。
盛泱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道:“现在知道害怕了?刚才你倒一点都不怕么。”
蒋小小不知道如何回答,低了低头说道:“对不起。”
车辆就像蚂蚁在爬,盛泱不耐烦地死命地按喇叭,蒋小小稳稳地抱住盛宣,嘴里喃喃:“他不会有事吧?”
终于开到了医院,蒋小小与盛泱合力将盛宣抱出来的时候,他竟然醒了。狭长双眼微微隙开,长睫毛轻轻一扫,他嘴里喊了一句:“小小。”
“嗯?”
“你哭什么?”
蒋小小这才知道自己已经哭了,大概是因为吓的。她从小到大学习或者钻研学术,生活环境极其单纯,连流氓混混都没见过,现如今却是将人打至出血进医院。
盛宣被推进了急诊,医生早就见怪不怪,麻利地给他缝针包扎,一个小时不到通通搞定。盛宣主动要求要住院,单人病房一开就一个礼拜。
盛泱安顿完,临走的时候感叹:“小小也是个急脾气啊,平时真没看出来。”
“她也只有对着我的时候那样。”盛宣躺在病床上,语气低沉:“你不是想看看怎么回事么?”
“怎么回事啊?”
盛宣笑了笑,露出两排洁白牙齿:“她还不是在我的手掌心里?来,你快去把她叫进来,说我脑震荡,要她赔偿。”
真是幼稚又有病,盛泱走出门,看见脸色沉沉的蒋小小安慰道:“没事的,他糙得很,禁打。不过啊,小小,以后你下手轻点啊。”
“不是啊,不是。”蒋小小连忙摆摆手。
盛泱笑得龇着牙,表情奇怪地盯着她看,一会儿立刻说道:“你快进去看看吧,我先走了。”
蒋小小依旧站在门口,盛泱走远后,她就听到病房里传来盛宣中气十足的声音:“蒋小小!进来!”
她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盛宣不免有些气急败坏,过了一秒钟忽然又可怜兮兮地说:“小小,我要喝水,头好昏爬不起来,你帮我一下好么?”
蒋小小就这么被骗了进去,接完水刚一挨近盛宣就被他一把拉住,他慢条斯理地喝光了杯中的水,然后立刻狠狠地将蒋小小压在了身下。
“放开我!混蛋!”
盛宣笑了笑:“我就是混蛋,看你往哪跑。”他就着鲜红的樱桃小嘴就往下亲,攻城掠地、意犹未尽,良久将气喘吁吁的蒋小小死命抱在怀里,肯定道:“你刚才哭了,你看看吧,你那叫心疼我,不然你哭什么。”
“谁说我心疼你了?!我应该把你打得找不着北!”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蒋小小十分不自在。
盛宣叹了一口气,松开了她,指了指西装口袋:“你去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32
未曾相逢先一笑,初会便已许平生。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蒋小小的脸终于穿过了时间的长河来到了他的面前。盛宣在梦里面轻轻皱了皱眉头,他被人踩了一脚,崭新锃亮的鞋面上一个大喇喇的鞋印,盛宣心情很差,立刻就要去找罪魁祸首。
犯罪分子居然连一句道歉都没有说,盛宣气焰嚣张,差点就要给助理打电话找出罪魁祸首。他冷眼一望过去,猛然间看见一个小小的人穿着明显很大的空落落的毕业服,背影十分慌张地往前走。
就是她!盛宣想都没想立刻上前,大手一把就把人逮住了。扯着她空荡荡的衣服就往后拽,身形单薄的小姑娘一下子就被盛宣拽到了他旁边。
盛宣质问:“就这么走了?!”
小姑娘一脸错愕,然后就看到盛宣指了指自己的鞋子,她脸上有一丝丝茫然,然后好像又反应了过来,马上就道歉:“不好意思啊,我没看见。真的对不起。”
霍爵低着头,看着她只有自己的肩膀处那样高,脸上带着一些些歉疚。他转了下头然后就眯着眼睛嘴角微微勾了勾。盛宣大手一挥,就是非常好说话啊的样子:“行了,你走吧。”
蒋小小“啊”了一声,她大概也不知道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人为什么忽然间又那么好说话了,但是人不计较她就再次道歉之后就立刻匆匆忙忙去她的毕业典礼。
月光渐渐地落下来,一点一点就像是光影一样游移然后再到盛宣的床上。朦朦胧胧之中,盛宣的嘴角轻轻勾起。
这就是蒋小小啊,多少年过去,还跟以前一模一样。
第二天一大早,盛宣起了个大早,他现在感觉每天都那么振奋。连平常时间看见无数遍的咖啡店都觉得也挺可爱,外面坐着的形形色色的人也好像都有很多很多的故事。盛宣觉得这些人间烟火真是无比无比地吸引人。
他路过蒋小小最爱的汤包店,马上就下车,排了会儿队,也不管自己几万块的衣服蹭了一身油。
盛宣一路到医院,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他推开病房的门,嘴边一句:“快来吃饭。”还没说完,就感觉十分奇怪,因为往常这个时候在病房里的蒋小小这会儿却不见了。
就在盛宣感到疑惑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起来。他一边接起电话一边四处查找蒋小小。然而就接起这个电话让他觉得真是…戏剧。
助理在电话里告诉他:“大少,少奶奶刚刚的飞机出国了。一个人走的。”
盛宣听着想笑:“你有没有搞错?”
助理听着他觉得不可思议的语气只能说:“大少,是真的走了。”
盛宣感觉有一瞬间的时候他的脑子是空白的,在一个正常人的思维里,他觉得既然已经说开,并且互相喜欢,为什么蒋小小还要独自一个人走呢?
他就觉得好像很多事情都像是一个错觉,都是他每每午夜梦回汲汲以求的一个梦。
“大少…大少?”助理感受到他的沉默又小心翼翼地开口:“是一个人去的,也是自己在网上买的票。”
“为什么这么笨!”盛宣在沉默之后怒气渐长,顿时就问:“知道她要走,你们现在才告诉我?”
助理自知失职,立刻就补充:“飞机已经准备好了,大少,要是没什么差错的话,您跟少奶奶差一个小时先后抵达波士顿。”
盛宣头疼,扔下了冒着热气的小笼包,转身就走。
与此同时,陆深飞往波士顿参加学术交流会议,并且视察家族美国分公司工作。
这一天,美国正是memorialday,由于连续有三日的假期,美国民众有很多选择野外郊游,当然也有很多民众前往参加国家公墓的纪念活动。蒋小小飞机降落之后打的到中心城区,由于是公休日,蒋小小只能在学校外头约见了自己大学时候的教授。
没想到她正在外头和人喝咖啡呢,正在聊着自己的病情的时候,蒋小小的肩上就被搭上了一个胳膊。
教授是个金发老头,一瞬间脸上就有些莫名其妙的错愕。蒋小小也是一个激灵,她回过头就看到盛宣一脸风尘仆仆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里咯噔一下。
盛宣清晰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他对着教授的自我介绍就是:“我是蒋小小的丈夫。”
蒋小小几乎有种错觉,如有能用更加博大精深的中文的话,盛宣都有可能说出什么更加具有从属性的单词…就像是贱内…
教授显然不知道她已经结婚,金发老头子笑起来蓝眼睛眯着就像一个婴儿一样可爱。他用着半生不熟的中文对着盛宣说:“真好,你们真相配。”
蒋小小这时候回头看了盛宣一眼,果然这家伙笑得那叫一脸深沉,然后十分受用地对教授说:“您说得真对。”
真是一片和煦的微风吹过,这一句话的奉承让盛宣的脸色看起来不止好了一点。
盛宣的手然后有意无意地搭在蒋小小坐着的椅子上,一副“你们继续说,我听着”的样子。
这样子他一来搅和,蒋小小便没有什么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想法。盛宣把蒋小小这种沉默的行为理解为她知道错了,抿了抿嘴,对着老教授说道:“既然你们谈完了,我让小小陪我吃个饭。”
教授也是聪明人,当然不会做别人的电灯泡,再者蒋小小这样子的病情,他自然是觉得她需要跟家人在一起。立刻就点头说道:“你们先去吧。”
蒋小小知道自己独自一个人跑出来有错,盛宣生气的样子她又不是没见过。所以盛宣眼神扫过来的时候,她第一次乖乖就站起来告别。
盛宣下飞机直接赶过来,其实早就饿得不行,但是蒋小小坐在他对面依然还是看见精致优雅的吃相,就像是一本贵族教科书一样,一点都没有失去风度。蒋小小喝着咖啡,微微吐了吐舌头。
盛宣自然捕捉到她这一神态,顿时嘴角一抽,接着还是神态自若地吃完了整顿午餐。酒足饭饱之后他才兴师问罪,背靠在座椅上,老板范真是显露无疑,他问:“为什么偷偷跑过来?为什么要一个人过来?”
蒋小小喝光了杯子里最后一滴咖啡,脑目无比清明,眼神炯炯。盛宣心底里想:好吧,又是一副聪明相,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解释。
哪里知道蒋小小说道:“我一个人来也挺好的。”
盛宣气不打一处来:“那你说的喜欢我的话难道都是我在做梦吗?”
蒋小小不说话。波士顿的午后阳光有些烈,他们坐在临窗的位置整个人就像是笼罩在一片光圈之中。蒋小小整个人真是显得又小又可怜兮兮。面对她的沉默,盛宣终于收起了玩笑的心思,他脸色渐渐摆正,慢慢说道:“你这个傻瓜。”
“你以为你说了喜欢我,我就满足了么?你以为我真的就会扔下你一个人?你怎么这么笨?我这么喜欢你,怎么舍得放弃你呢?”
蒋小小的头又低了下去,一分比一分低,渐渐的,盛宣看见她好像有一些难受。
他本意并不是这样子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希望蒋小小在他身边的时候,至少是有笑容的。
“其实很多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很失败。”蒋小小终于将头抬了起来,她眼眶微红,语气有些轻:“总是在很晚的时候做一些事情。很晚的时候回国,很晚的时候跟周唯一说再见,又很晚的时候喜欢你。”
盛宣笑笑:“谢谢你喜欢我这个麻烦精。”
他准备买单,服务员被叫过来,盛宣左掏右掏自己的口袋,忽然间发现自己没带钱包身无分文,他看了眼蒋小小。蒋小小看着他这个百年难得一遇的窘样,忽然间咧开嘴笑了。
“快请我吃饭。”盛宣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