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死的。”孟远这样跟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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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chapter33
这天下午,蒋勘正的一群发小都到了楠木市。沈溥风风火火带了一群国内神外的专家,而周恪初则带了一些进口的仪器和药品。
手术还在进行之中,专家进了里面,沈溥站在手术室门外,一口接着一口吸着烟。
傅家琪下午回了乐团排练,孟远从上午等到了现在,早就饿过了劲儿,只坐在了凳子上,也没有丝毫力气去跟他们打招呼。
周恪初看见孟远白着脸的模样,倒是叫了自己的助理去外面买了点混沌,递给了孟远。
“不要急,好歹吃一点。”
孟远只是接过了塑料碗,勺子握在手里,也没有什么动作。
沈溥急躁地晃来晃去,猛吸一口烟,嚷嚷:“阿正这次是怎么回事?!不过就一天的时间,怎么就搞成这样了!”
他们这几个人向来沉默,沈溥一来,声音一大,把平视不怎么过来的护士引了过来。
小护士一见沈溥吸烟,连忙上前教育道:“先生,医院里禁止吸烟!”说着还指了指墙上的无烟标识。
沈溥面色郁郁地掐掉了烟头:“妈的,搞出这么大动静,也只有小爷我才给你出国逮专家。还不给我好起来。”
周恪初毕竟做爸爸的人了,比沈溥沉稳许多,他拍了拍沈溥的肩膀:“好了,急也没用。现在咱们尽人事,听天命。”
手术做到了下午五点多,霍明朗接到了电话之后就立马赶来了楠木市,恰好赶上了手术结束的时候。
蒋勘正被推出来的时候,医生告诉他们手术还算成功,但是还是要推ICU里面观察几天,暂时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血块已经清除了,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孟远跟着病床一步一步地往ICU走。周恪初立马吩咐人换仪器和上药,沈溥则负责招呼被他领来的几个大专家。
霍明朗远远地看了眼孟远,她这个时候已经好了一些了,脸上看不出什么悲戚,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
孟远爸妈其实还不知道这件事,他们一直以为孟远跟着乐团在楠木市做演奏会。霍明朗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将这件事瞒着两个人。
周恪初看见了霍明朗,遥遥地向她点了点头,没有过多表示。不过待霍明朗进了ICU之后,他倒是打了个电话给家里保姆,让司机将自己儿子送了过来。
周唯一在电话里问:“爸爸,我去干嘛呀?礼拜天,作业还没有写完呢。”
“蒋叔叔生病,你来看看他。而且,一一,你不是一直想见见妈妈吗?妈妈从国外回来了,现在正在楠木市呢,你要不要过来?”
“真的么?”小孩子立马哭了起来:“她还要我么?”
“一一,你觉得你妈妈要不要你?你过来不就知道了。”
“好的”。周唯一止住了哭声:“我待会儿跟管家伯伯过来,爸爸,你别让妈妈跑了。”
“好的。见了妈妈要有礼貌,知道么?”
“我知道了,爸爸,到时候见。”
“到时见。”
孟远坐在病床旁边,脸靠在病床上睡着了。几乎连续48小时的疲累,终于击垮了她。
蒋勘正还没有出危险期,到了晚上,孟远又惊醒了过来。
大概是晚上十点多,医院里一片安静。沈溥开了门进来,孟远没有发现他,她只是在仅仅看着输液一点一点滴进蒋勘正的身体里。
沈溥瞧了她好一会儿,说道:“你回去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我来看着吧。”
孟远没有动,沈溥撇撇嘴:“我是他好哥们儿,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孟远还是没有动,沈溥心里嘀咕这女人真是难搞,于是便走过去打算把她拉起来。
可没想到,他走近一看,居然看到孟远在哭!
也没见什么动静,居然在哭!一滴泪一滴泪无声地流,什么声响都没有。
“喂,你怎么哭了?”沈溥觉得很麻烦,他向来讨厌女人哭。
孟远一只手擦了擦眼泪,仰起头无声地指了指床上的蒋勘正,示意着他的手。
沈溥走近一看,才发现,蒋勘正的手竟然紧紧地握住了孟远放在床边的手指!
“哎!哎!你等着,你等着啊!别动,老子马上去叫医生!”
说着,立马冲出了病房,在走廊上就大叫:“医生,医生,快来!快来!”
孟远看着病床上的蒋勘正,头裹得像个粽子一样,滑稽又可笑。可是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呼吸都要靠着呼吸机,又心酸而可怜。
她想,他是要醒了么?不然为什么要抓住自己的手指?可是蒋勘正除了这个,却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
医生终于赶了过来,孟远退到了一边。忙了一阵,沈溥眼里全是激动的神色,可是在一切指标检查完毕之后,医生却摇了摇头:“应该只是病人潜意识里的行为,暂时还没有生理苏醒的迹象。”
沈溥顿时很失望,孟远劝了劝他:“你先回去吧,我待着就好。”
他也跑了一天,沈溥看了看孟远,说道:“你对阿正倒真的挺好的,我放心。”
孟远伸手握住了蒋勘正的手,窗外万家灯火逐渐熄灭,全世界只剩下这里有昏黄的光。
“我不会走的。”孟远对着昏迷的蒋勘正喃喃自语:“我会等你醒过来的。”
她说完,揉了揉眼睛,在椅子上坐直了。
而此刻在跟布桑仅仅隔了一条布桑河的申城的某个小角落里,秦愿终于出现了,找到了陈三。
她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精致的小脸气得怒目圆睁:“你疯了!谁让你这么做的!”
陈三的脸上五个指印顿时清晰无比,火辣辣的。他无奈地道:“小愿,你养父很快就能查到这里来。当年的绑架案他已经起了疑心,即便没有车祸,他也已经在调查你了。还不如弄点大事出来,争取时间,我与你远走高飞!”
秦愿顿时冷笑,连一秒都不想装:“你在做什么白日梦?”她又笑:“让我跟你走,你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虽然当年你替霍瑜挡了一刀,人家念你好,照顾你。可是,现在也没见你混出个样子。外人以为你是霍瑜手下的一把手,可是你不知道你什么地位?”
“你的意思?”陈三也笑了笑:“不跟我走?”
“当然。”秦愿脸带讥讽:“我凭什么走?!事情都是你做的!”
还没等陈三说上话,从四面突然蹿出了一群警察,反手便将陈三抓了起来。
而秦愿,居然做了警方的证人,将他们带到了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来了,好了,今天的任务先到这…我下去睡觉了
第34章chapter34
陈三坐在审讯室里,一言不发,只是沉默地盯着地面。审讯室的门外,坐着的却是秦愿和蒋父。
“说!你是怎么买通司机李成功的!”
蒋父看到陈三一动不动的样子,便对着秦愿说:“小愿,阿正现在躺在ICU,刚刚我才接到电话,说是才做完了开颅手术,目前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秦愿抓了抓自己的手,脸上一闪而过讽刺的笑意,马上便垂下了头:“我不知道陈三会这样做。”
见她这样,蒋父顿时很失望。她心里的那点小心思其实蒋父早就看穿,这样的事,陈三跟孟远根本没有联系的两个人,他为什么要害她?
“陈三喜欢你?”蒋父问。
秦愿立马不说话了,只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
审讯室里面的陈三突然抬起了头,朝着警察说道:“都是我做的,是我想让那个女人尝点教训,别再勾引其他人的男朋友。李成功给了他三万块,就帮我撞上去了。”
“你是如何知道孟远的行踪的?”
“我在她家装了微孔监视器,前些日子一直蹲点在她家对面。我见她来楠木市,便准备行动了。”
陈三说完这些话朝着审讯室的玻璃窗看了一眼,他是看不见外面的,可是他微微勾了勾唇角。
秦愿微微哼了一声,在她心里陈三不过是一个可笑的小丑,甚至于是一个甘愿臣服于她脚底下的走狗。看看,他这不是揽下了所有罪名?
“小愿。”蒋父起身,这审讯已经不需要再看下去了:“过两天我让秘书送你出国。”
“出国?”蒋父说了这话,秦愿也丝毫没有在再装下去的必要,她直接站了起来,摇了摇头:“出国绝对不可能。”
“我要跟傅家琪结婚,他现在在国内,我不可能出国。”
蒋父定定地看了她几秒:“他已经跟你分手,你还想跟他结婚?小愿,出国是你最好的选择。”
秦愿咯咯笑起来:“爸爸,你什么都知道,是不是?那你怎么不把我抓起来?陈三做事虽然细心,如今又一力承担下来,可是你想找点蛛丝马迹还不容易?来,你告诉你我这个女儿听听,你怎么不把我也送进来?!”
蒋父捏住了手,眼前的秦愿跟十几年前来家里的那个孩子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他想起自己对于孟远绝不姑息秦愿的承诺,不禁心底发寒。
“我给你一次机会,小愿。”
秦愿又笑:“机会?我看你是心虚!当年你为什么收养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么?!”
蒋父顿时眉头深深皱了起来,沉了声问道:“你知道什么?”
“呵呵。”秦愿吸了一口气,鲜红的唇吐出恶毒的话语:“我父亲遭你陷害,锒铛入狱,最后冤死在狱中,我这才成了孤儿。这些年,我每一次叫你爸爸,都能把我自己恶心透。蒋市长,你晚上难道不做噩梦么?!”
蒋父脸色大变:“你这些都是听谁说的?!”他恍然大悟:“难怪你百般要嫁给傅家琪,原来是想找个大树乘凉。”
“没错!”秦愿呵呵一笑:“我就要你全家不得安宁,让你儿子生不如死。”
她话语中的恨意直面而来,双眼之中都是想要报得大仇的决绝。蒋父捏了捏额角,脸色阴郁:“你父亲是收受贿赂被燕京检察院盯上了,他临终前拜托我照顾你,没想到你竟然如此误会。”
秦愿这个时候已经听不到一点解释:“谁相信你所说的话?!我父亲坦坦荡荡,怎么可能收受贿赂?!你不必为自己开脱!”
她抓了桌上的包:“今天我把话说开,就不做全身而退的打算!最后一句话,我不会出国的!”
秦愿把话一撂,立马走人了。出了警察局,立马打电话问了乐团的人傅家琪在哪里,当即便买了最快的机票飞往了楠木市。
霍明朗接到孟远父母再次出国的消息,答应他们好好照顾孟远,便出门为孟远买中饭。
她在快餐店里等着,遇到了周恪初,他双手空空,看上去也不像是买中饭的样子。霍明朗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便专心致志地在排队。
她不知道有一个小朋友躲在饮料机旁边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霍明朗拿到了中饭,转念一想,又多要了一份。正准备走,脚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那孩子长得粉滴滴的,像个洋娃娃一样。
“你好,小朋友,让让阿姨好么?”
小孩子转头看了看周恪初,大眼睛又盯回了直看她:“我叫周唯一,独一无二的意思。”
“哦。”霍明朗愣了愣。
小孩子依旧挡在她面前,固执地不肯走。霍明朗直起了身,环顾了四周,想问这是谁的小孩?
周恪初立马走了过来,将小孩子抱在了手上,小家伙靠在他爸爸的肩上又对霍明朗说:“这是我爸爸。”
霍明朗想起前些日子沈溥在医院里的胡言乱语,脸色顿时难看了下来。
周唯一以为妈妈讨厌自己,难受地垂下了头。
“明朗。”
周恪初的话还没说出口,霍明朗就挥挥手示意他打住:“你儿子很可爱,我暂时有事。”
说完就走。
到了医院,发现孟远站在ICU的门外,脸色微白,很是无助的模样。
“怎么了?”霍明朗问。
孟远听到别人跟她说话,这才反应了过来,她看到霍明朗的时候心底有一丝的恍惚,下意识问她:“你怎么在这?”可又立马想了起来:“哦,对,你之前来的。”
霍明朗走了过去,摸了摸孟远的额头,意料之中的滚烫,烧得都有点甚神志不清了。她心里叹息:“你快去打点滴。”
孟远她抓紧了霍明朗的衣袖,没有松手。好半天才说一句话:“蒋勘正,醒了。”
“醒了?”霍明朗拍拍她的手:“醒了最好。”
孟远朝她笑了笑,眼底里都是疲惫:“他醒过来,一直盯着我,张了好几次嘴。”
“嗯?”
孟远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好像…不能说话了…”
霍明朗手一僵,接着安慰道:“可能是术后的一些反应,沈溥带的专家不都进去检查了么?结果还没出来呢,你先去挂点滴,我去陪你。”
说着她便搀着孟远往楼下走,孟远已然累极,有气无力地点点头便靠在了霍明朗身上。
下楼的时候碰到了周恪初,他眼色极好,立马接过了孟远。医院人手倒是充足,孟远很快就靠在了休息室里的椅子上挂上了点滴。
十分钟过去,药效上来,孟远头轻轻靠在了椅子上睡着了。
霍明朗坐在旁边陪着,周恪初倒也不走。几分钟过后,霍明朗感觉到浑身不舒服,抬头一看,原来周恪初一直在盯着自己。
她脸色微微沉了下来:“你有什么话要说?”
周恪初笑了笑,想起一一离开之前哭得红肿的双眼,小孩子一直问自己妈妈是不是真的不喜欢他?他心里微微发痛,可是面对霍明兰他只能摇摇头:“没有。”
他站了起来,拿了自己的西装外套,揉了揉眉心:“我上去看看阿正。”
医生已经确诊,蒋勘正因为脑部语言区受损,得了失语症。无论心里怎么想说话,都说不出来。
蒋母还没下病床,目前还不知道消息。
周恪初进了ICU,看见沈溥十分暴躁地走来走去,他进去拍了拍沈溥的肩:“别在这惹阿正烦心。”
蒋勘正双眼沉沉,带着面罩,微微闭了闭眼睛。然后他手轻轻抬起来,摸了摸床旁边的位置,眼睛又直直地盯着周恪初。
周恪初不明白:“阿正,你什么意思?”
蒋勘正双眼里的光一点一点暗了下来,他直接收回了手,侧脸凹进枕头中,看不出喜怒。
可是周恪初知道他应该是失落了,他看了看沈溥,问他是什么意思?
沈溥一拍头:“哎!我去!阿正,你是不是在找孟远?!你别急,她在下面挂盐水呢!很快就能上来!”
蒋勘正一听这话,头终于转了过来,他双手又伸了出来。脸色沉沉,指了指桌边的病历卡。
周恪初这下猜到了:“你要纸笔?”
蒋勘正眨了眨眼。
纸笔拿来,蒋勘正靠在床上,支着手,一个字一个字歪歪扭扭地写下来。
沈溥和周恪初都聚过来看他。
他写得极慢,每一个字好像费很大的劲儿,他写的是:她怎么了?还好么?
周恪初看得心头大震,蒋勘正额头冒出点点细汗,双眼终于透露出来浓重的焦急。
他拍了拍蒋勘正的手:“别担心,她没有大问题,退了烧我就带她来见你。”
得到保证,蒋勘正终于靠回了枕头上,歇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第一更!
蒋小正醒了,你们都以为失忆么?真的以为我那么狗血啊…
感谢克拉码头、JuneKo的地雷,么么哒~今天还有第二更哟,大概晚上十一点左右啦~
第35章chapter35
孟远出乎意料地睡得很香,霍明朗看着她挂完了一整瓶药水,脸色终于好了些,双颊带了点粉色。大概是之前一直很累,这会儿借着药效,孟远睡得很沉。
已经是十一月的天气,楠木市地处偏北,比布桑要冷。孟远在睡梦里紧了紧衣服,缩了缩身子。
天色暗下来,休息室里的人越来越少,霍明朗给孟远盖了自己的外套,她带来的文献已经看完,于是便走到了门外,伸了伸懒腰。
这倒看见了神色匆匆的傅家琪,他看到了霍明朗便立刻加快了脚步,问道:“孟远呢?”
霍明朗指了指里面,压低声音说:“挂完点滴,在睡觉呢。”
傅家琪凑过去看了一眼,难得看见孟远熟睡的模样,还真是…好玩。其实孟远的睡相很好,也不东倒西歪,只是乖乖地将头靠在椅子上,小巧的鼻翼微微的煽动。傅家琪就站在了门口,没敢进去打扰。
他手上捏着几篇小提琴曲子,是演奏会上要用的。他现在虽然技艺在国际上也是一流,但是教人却是不会的。陆路这几天与他配合地一直不好,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他也知道孟远很忙,但是还是不得不来找她了。
可是见她睡得难得这么好,竟然不忍心去叫醒她。
这一份宁静与安详没有持续多长时间,被随后来到医院的秦愿的一声“家琪”打断了。
秦愿还像之前一样,抓着傅家琪的手臂撒娇:“家琪,你这几天可让我好找。”
傅家琪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小声点,并随手就将她挂在自己身上的手给扒了下来。
秦愿心底冷哼一声,从包里拿了一张化验单,泪珠顿时就下来了,哽咽着说:“家琪!你当真不爱我了!你看看,我都有你的骨肉了!”
她越哭越大声,拉着傅家琪不放。傅家琪将化验单接了过来,阳性两个字让他额角青筋暴起。
“三个月了,家琪,你别不要我。”
这吵闹声让孟远醒了过来,她站了起来,霍明朗却挡住了她:“别去。”
“怎么了?”
霍明朗笑笑:“看着就好,看看人家是怎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
傅家琪“嘶啦”声撕碎了单子,语气淡淡的:“你要生可以,孩子归我,你我照旧分手。”
秦愿眼睁睁地看着他撕碎了化验单,又见他随手就扔进了在旁的垃圾桶里,仿佛毫不在意。她不甘心:“家琪,没有妈妈的小孩子能幸福吗?”
傅家琪颇为奇怪地看她一眼:“我可以为小孩子再找妈妈,生母和养母都是母亲。好了,秦愿,你不要早跟我吵,没用,也不用再跟着我。我要跟你分手,这决定不会改变。”
霍明朗在旁边看着,不禁叫好。她叹道:“傅家琪平时看上去傻愣愣的,没想到处理事情绝对干脆。”
孟远感受到秦愿怨恨的目光直直地射了过来,尤其当傅家琪说道养母这两个字的时候,那倒目光就像是无数的利刃一样,一刀一刀射向她。
孟远挺了挺背脊,迎上了秦愿的目光,脸色平静。
傅家琪看到孟远醒了,便把手里的乐谱递给了她:“你有时间帮忙看看,看完了打电话给我,我让陆路过来,你指导一下。”
孟远扫了一下曲子,大都熟悉,便点点头:“好的。”
傅家琪看了眼跟在自己身边的秦愿,顿时不耐烦地朝孟远摆摆手:“我先走。”
秦愿知道蒋勘正在医院里,却没有做停留。
此时在布桑城的蒋父看到了这些消息之后,终于对秘书下了命令:“盯着她,别让她整出什么事来。”
孟远一觉睡到了晚上七点,她也不觉得饿,挂了点滴,整个人轻松了好多,头也不那么沉了。
沈溥今晚六点的飞机回了布桑,蒋勘正不能说话似乎给了他相当大的冲击,他回去应该是联系在申城的同学,看看国内外有没有相应的治疗方案。
在知道霍明朗也在医院里之后,他走得更急了。
周恪初留了下来,蒋勘正自从醒了之后就一直没睡,直到护士给了他一支镇静剂。蒋勘正昏睡之前的眼神他记得很清楚,那样子的神情在他自己身上也出现过。
小心翼翼却相当害怕,怕已经来不及,所以连睡都不敢。
“孟远,好些了吗?”
孟远点点头:“我上去看看他。”
“阿正他刚刚睡,蒋伯父来电话说过两天将阿正接回布桑。阿正的情况他知道了,他的意思是,目前不要让蒋伯母知道。”
“我知道。”孟远边走边点头:“你要是忙的话,可以回去,这边我应该能照顾好。”
周恪初看了眼在看手表的霍明朗,摇了摇头:“不了,我到时候跟你们一道回去。”
到了ICU门口,小护士从里面给他们开了门。霍明朗没跟着进去,说道:“孟远,我明天有手术,今晚要飞回去。”
周恪初几乎立刻就说:“我送你。”
霍明朗手揣在兜里,打量了他一番:“好吧。”
孟远进了ICU,蒋勘正的双眼还紧紧的闭着。他狭长的睫毛轻轻在空气中轻轻地颤着,因为插着喉管,即便是在睡眠也十分不舒服,他无意识地皱了皱眉头。
孟远也不知道此刻自己在想些什么,伸出了手竟然想要抚平他紧皱的眉头。
他此时此刻孱弱而又安静,不像从前那样,总是对她冷漠相对。她便胆子变大,她曾经想过很多次摸摸他的眉头,老是皱着就不怕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