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瞪了我一眼。这…熊孩子,我又怎么得罪你了?

她说话了:“我叫晓敏,不是小明!”

“啊?”我抹汗,果真是老了:“晓敏姑娘,带个路行么?”

小丫头蹭蹭蹭地往前走,我望着她虎虎生威的背影。哎,年轻真好。

苏离姑娘端着一杯茶优哉游哉地望着我远道而来,我朝她一笑,她也回之一笑。我突然觉得这姑娘气场生生不同了。

她极有礼节地让人倒茶,还向我问好:“阿端姐姐身子好些了么?”

我心里轰的一响,第三次风中凌乱,尼玛,我不是在做梦吧?前几日那个还一脸骄纵模样叫我沈瑞端的人被她吞了么?

“阿端姐姐,之前是我不好,我不懂事,您不要生我气才好。”

我:“…”然后我咳了两声:“不,是你不要生我气才好。”

她笑得一脸温婉:“怎么会?”

我拉住她的手,叹道:“好妹妹,真的是我的错,我把你的薄荷全踩了。”

“什么?!”苏姓姑娘蹭得一下就跳了起来,她手抖啊抖的,笑得比哭还难看:“没关系,没关系。不就是…”可她还没说完,她神色却又是一变,蹭得一下指着我:“你这个女人!你!你!斤斤计较!小肚鸡肠!”

我却真是呼出一口气,还好还好,我没来错地方,眼前这姑娘还是苏离。我一把拉住她快要戳到我脸上的纤纤玉指,将桌边的茶递了给她:“呐,你慢慢说,我听着呢。”

她脸色如同调色板一样五颜六彩、色彩缤纷的。最后恨恨地来了一句:“不知道你是怎么嫁进来的!”

我拍拍她的肩:“小师妹,既然我已经嫁进来了,那你就应该管好自己,不是么?”

她将茶往桌上“噔”得一放:“你什么意思?”

我也将茶一放:“意思是你不要惦记这宅子,也别弄些个收买人心或者是支使下人的事。最主要的是,你别再惦记我家夫君了。”

她听完竟然咯咯咯的笑起来,我有点懊恼,早知道我应该杀个鸡儆个猴的,不然她现在如何能笑得这么欢畅?

“没想到你还这么天真?呵呵,你难道觉得子许哥哥就你一个夫人?”

“子许哥哥?”我愣。

苏离一见我这般模样更是笑得一脸不屑:“你瞧瞧你自己,连师兄表字子许都不知道,你根本不关心他,那又何必如此在乎呢?”

我表现得很在乎么?我摸摸自己的脸,真的很在乎么?

她又笑:“再说,这宅子我都住了几年了,而我与子许哥哥的情分也都十几年了。你说,我与你,他会护着谁?”

我突然想起那日赵骚包将她护在身后,眼神清冷的样子,心里一下子没底了…

她又继续问我:“我问你,你有没有和田玉?”

“和田玉?”

苏离仿佛在就料到:“我就知道,赵家媳妇的祖传和田玉,你怎么可能有?简而言之,赵家根本不会承认你这个被塞进来的媳妇的!”

我心里出离愤怒,有些时候,我极其讨厌别人在我面前将一些本该烂在肚子里的秘密摊在阳光之下。大师曾经对我说过,你这个人有时候什么都清楚却偏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谁知道你会不会在暗地里使坏?我当时就想说,其实我不是立志高远之人,平生不过是美男、美食再加知己而已。天地可鉴,我只是想做个路人甲而已。

不过,世事无常,你看看,偏偏我还是一个女主角的命。

她见我不说话,好似更是趾高气昂,又戳我痛处:“还有你哪一点配得上子许哥哥?”

我不说话,手指捏着茶杯,突然想泼她个一脸茶水。

“子许哥哥日日操劳,你从没想过帮他,整天只知道吃和睡。呵,我还听说你上次从瘟疫区逃了出来,怎么,怕了?胆小如鼠,苟且偷生,哪里配得上子许哥哥?”

她一口一个子许哥哥,一口一个配不上。我当即脑子被她说得发昏,却还是将心底的一口气压了下来,问她:“你又没死过,怎么知道活着的好?”

她眉一挑:“借口。你难道死过?哼,真是可笑。”

我倒是真的死过一回,只不过说出来会吓死她。我缓过一口气来,摸了摸胸口,那里有一块地方咯得慌,我从那里掏出那个被我小心翼翼妥帖收好的玉镯,那个上面有连理枝、鸳鸯戏水的玉镯,那个赵家奶奶亲手传给我的玉镯。

我突然觉得,我果真是装傻久了人也变傻了。人家奶奶早就火眼金睛,弄了个好点的镯子就将我搪塞过去了,我却将它当个宝贝。

我抬起头,盯着苏离,屏住自己想要掀桌的冲动,尽力装淡定:“我要去找赵清唯。”

她却又是一笑:“你不知道他在哪?”

我无话可说,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些事情我碰不得,一碰就脱不了身,只不过现在我才知道哪怕我不想,我早已身在其中了。

可没想到,我刚刚出现这些念头之时,另一人立马出现在了我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谁会出现呢?谁呢?哈哈~会有意想不到的事发生哦~

 

23、惊心动魄

23、惊心动魄 ...


日子一晃已经是六月的天气,我从苏离那回来之后将那玉镯从胸口中取了出来,把它扔在了梳妆台上。

夜很快来临,屋外的风带着一丝凉爽吹开了房里的窗。玉镯在红木桌上散发着幽幽的冷光,窗外的明月在屋中渐渐地摊开来。我没有点烛火,看着明月将屋中点点染白。

外面的风好似又大了些,我听着窗户发出“吱吱、吱吱”的声音,起身来到了窗边,我刚想将窗户合上,一只手却握住了我的手腕。

那只手是分明是我多年来来熟悉无比的温度,我心底竟然生出一丝丝尘埃落定之感,发出的声音也软了下来:“你来了?”

他一个跃身便从窗口中跳了进来,仿佛披着满身的月色,好看得如同天上的谪仙。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开口问他:“你真的来了?”

小岑子抬手就摸我的头发,笑着开口:“我怎么可能不来呢?要不要出去走走?”

我向来从善如流,任由他牵着我。

最后到的地方…嗯,荒郊野外。

小岑子拍拍他身边的位置示意我坐下,我瞧着他席地而坐的姿态,再瞧了瞧自己月白色的襦裙,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还是坐了下来。

没想到小岑子眉头皱得更深,他抿着唇,终于仿佛挤出了一句话:“你跟他在一起时间太长了,连习性都会变得么?”

我脑海里立马闪现龟毛洁癖的赵骚包,顿时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又是一笑,我心想莫不是今夜的月光太过惨淡,才使得小岑子的笑也是如此凄清?

他又开口,语气甚至心酸疲惫。我早就说过,我最怕他这般跟我说话,那时我的心就会一抽一抽的,钝钝地疼。

“有时候,我想想当时我真的应该阻止你嫁给他的,哪怕是用上些手段。”他一叹气,眼里闪着幽深的光,深不见底,又说:“我真是后悔了。”

我心里一颤,连忙制止他:“岑哥哥,现在多说无益。”

他一把拉住我的手,片刻之后却又颓然放下。他突然转过身去,又开口:“我那时想着,你总归是不愿嫁的吧?总归能够靠着自己离这场局远远的,只不过,你还是被牵进来了。只是,你现在不在我身边,你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还未来得及说话,他已经转过身来,一下子就将我的唇压住。我心里一跳,眼睛也未来得及闭上,我清清楚楚看到小岑子颤抖的睫毛,以及他将落未落的眼泪。

我与他相识数年,第二次看见了他的眼泪。而我不厚道地想,这两次眼泪竟都是为我而流。

我脑子里一下子瞭远开阔,一下子便想起了十三岁时的那场惊心动魄。

那年大雪,沈府的马车在路上艰难前进。我那天不知为何被单独安排在了一辆马车里,外面风大雪大,我放下帘子,死死地将有一丁点透风的地方都全然盖上,我十分享受地喝着暖茶吃着糕点。迷迷糊糊间,又好似睡上了一觉。

只不过,待我醒来之时,马车已不再前进。我当时还真是天然呆,还想着不再一颠一颠的正好,还可以再睡上一觉。后来才一点点明白过来,我猛然掀开帘子,果然连车夫的影子都没有了!

茫茫大地,白雪皑皑,天地之间,只我一人。

我越发心惊,再傻的人也明白啊,我这是被人抛下了,而且是有预谋有同党的!我还没想好对策,将将从马车里出来时,身边又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了一个人影,我又是还未来得及看清,就被人一把推了下去。

当我的身体坐着直线运动之时,我才看清刚才的地方,我的马车堪堪停在了悬崖边。我就想,我要是真这么死了,真是枉费我穿越一次!

果然秉持着穿越女主乃小强不死的定律,我掉落的时候如同武侠小说里大器晚成的男主一般被小树枝托了一把,并且掉在了小水沟里。我当时听到噗通一声,差点喜极而泣,直叹我果然是良善之人,老天不可能将我置于死地。

活着的喜悦太大,我直接忽略了自己冷得瑟瑟发抖的身子,十分有干劲地当即捡了柴火生了火堆。冰天雪地只间,就指着这个小火堆过活,现在想来,我真要佩服自己如斯大胆,竟然也不怕被冻死。

我当时不只是哪来的淡定之心,竟然还有条不紊地开始分析起这件事的主谋。

在我看来,最大的嫌疑犯是大娘。

我知道,有件事被沈家的山上下下都当成是应该烂在肚子里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可是,这件事却将我置于了死地。

原因还是因为一个不可说的女人,哦,不,可能是两个。三娘以及三娘的…升级版…

我从来都知道帅哥老爹身边是不缺女子的,而我也瞧着他一副花花大少的模样,娶了这个又娶那个的,可没曾想到他也是一个一心一意的人,只不过这个一心一意的对象早早就香消玉殒。

府里的老嬷嬷闲言碎语之间,我也大致弄了个懂。帅哥老爹照着这个香消玉殒的女子找了三娘以及美人娘亲。据说,三娘是最像那位女子的,只不过三娘还是死了。最像那个女子的三娘死了,然后我便长大了,13岁之时容貌渐渐张开,我一向装傻充愣,下人有时说话也不会在我面前刻意避嫌。他们说,我越长越像那个女子了。

只是,我不明白,我既然像她,为什么帅哥老爹也还是不喜欢我?后来,瑞雪渐渐也大了起来,我才明白其实我不是那个最像的人,瑞雪才是。我只不过容貌相像,却是一个呆傻之人,而瑞雪容貌只有三分像不过才情个性却是十分像。

只是,即便这样,还是躲不掉她们的杀心。大娘有能力,也有极深的嫉妒之心,我知道大娘一开始是想将瑞玉与我安排在同一辆马车上的,只不过瑞玉在与我一起踏上绝命马车之前却被美人娘亲拦了下来。我当时还一副傻相,觉得一个人做马车总比两人舒服,还极其乐意地挥手告别。我当时怎么就没看见美人娘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呢?

我知道,在沈府很多人笑话我,很多人讨厌我。我一向痴傻,帅哥老爹有时看我的眼神极其纠结,那是一份极其深的眷恋又是一份极其深的厌恶。他想来看我,又不想看我。我知道,我长着那个女人的脸,却是一个草包。他一定是极恨极恨我玷污了那张脸吧?而美人娘亲,有时候也是拿我没办法,身为她的孩子,却不能帮她留住她的夫君,甚至还能召来怨恨。我想她一定是一时昏了头,觉得我死了反而更好,所以才单单救走了瑞雪。

我坐在冰天雪地之间,不禁一叹,哎呦娘啊,这是一段什么样的孽缘啊!而我,尼玛啊,是有多杯具!其实吧,我就是个打酱油的。大娘她真正想弄死的是瑞雪啊瑞雪,我只是顺带的顺带的啊!

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那一日,天黑的很快。我觉得这辈子,我都不会看到这么快到来的黑夜了。我理清头绪,却又觉得悲从中来,不过是傻了点,到底也是你的女儿,美人娘亲,你怎么就不要我了呢?

我待到大半夜,又去捡了几次柴火,总觉得要死了,穿越女主的不死定律估计没用了。大娘是决心让我死,家里肯定被压了下来。这荒郊野岭的,真是等死差不多了。我这么一想,心底却奇异地定了下来,那一夜是我穿越以来第一次细细想起前世种种,前世我修炼成精,也还是一死。而这一世,既然迷迷糊糊,倒也是走了一遭。就这样,我睡着了。

翌日早晨,不,应该还没到早晨。天空只是稍稍开始泛白,我从恍惚间醒来,脑袋昏沉,手脚冰凉,脸已经冻僵。我却呼出一口大气,我竟然没死?!不得不佩服,果真是不死定律。

第一缕朝霞开始洒满天际之时,小岑子就来了。我亲眼望着他仿佛是从天边而来,披着金黄色的铠甲,一一砍掉路上的荆棘。他只带了一个人,他在见到我的那一刻,眼里是深而重的失而复得之色,仿佛天上地下终得此人。我发誓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我当时已经冻僵,仿佛连说话都不能,他就将自己身上能脱的都一股脑往我身上盖,那时他只剩下了中衣。我指指他,他居然也能看懂,还硬是挤出了一个笑容说:“我不冷。”

我也笑着摇头,我就想怎么能让美人受冻呢?

后来,他哭了。他紧紧抱着我,十指紧紧地箍着我,他反反复复地说:“没有下次了,没有下次了。”

那一阵凉意顺着我的脸颊流到了我的衣襟里,一直到了我的心里。

至此之后,他就是我的至尊宝。


作者有话要说:我有一个困惑,真的,编辑为什么要把这文改成布衣生活呢?因为布衣生活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宅斗的代表啊~代表~可是,骚包是不会有那么多女人来宅斗的,真的…你们相信我~

 

24、龟息丸

24、龟息丸 ...


我被小岑子一路抱回了家,他十指紧紧地扣在一起,从始至终都没有松开。我被他箍得差点透不过气来,只好戳了戳他胸膛,意思是兄台你高抬贵手,成不?

他却还是不放,尤其是在看到美人娘亲以及大娘的时候,手箍得更紧了。我被他抱在怀中,甚至能够感受到他胸腔猛烈的震动。我知道,一旦将事情摆在阳光底下,那些个已经烂成污泥的东西将会让我不得好过。我于是打算息事宁人,死命地掐了一把小岑子。

也许是我掐得太用力,他手一抖,我差点掉下来。我立马扒住他的衣服,然后朝面前两个女人友好一笑:“大娘,娘亲,阿端回来了。”

果然,她们笑了,我仔细瞧了瞧美人娘亲,她眉眼闪动之间到底还是带了点泪珠的。美人娘亲走到我跟前,拉住我的手:“阿端,回来就好啊。”

后来我更加装乖装傻,不惹任何人,至少在自己没有资本前不惹任何人。以后,每每我做些个还算过得去的孝顺事之时,美人娘亲总是有意无意地看向帅哥老爹,我十分明白她的一颗心。我知道她是在说,看,这孩子还是不错的!当年那件事,如果没有老爹的默许,哪里会那么顺利?没有老爹的默许,家里好歹也丢了个小姐,怎么着都会遣人过来寻的。

起风了,微凉的风带起了我的发丝,遮住了我的眼。我一把推开小岑子,喘了口粗气,终究还是说了出来:“岑哥哥,注意身份。”

小岑子却一把又抓住我的肩,他常年以来都是温润佳公子的样子,此刻却眼眶通红,直直地盯着我。我握上他的手,那里青筋暴起,仿佛带了一股怒气,他对我说:“阿端,还有最后的机会,你要不要?”

我问他:“什么机会?”

“离开这里,保全自身,我定会护你一生无忧。”

我一把拍向小岑子的肩,我问他:“怎么做?”

“你得了瘟疫,久病而亡。你只要做一场好戏骗过赵清唯,我到时自会带你离开。阿端,我不想与你站在对立面上,你也不想,是不是?”

“我怎么骗过他?他不是一个好骗的人。”

小岑子一笑,他问我:“你不是有龟息丹么?”

我一下子记忆便回到我斗志昂扬想要抢亲的时候,那一句你滚立马又生动地浮现在我脑海里。我顿时心里膈应,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有那东西?”

“难道你没有么?”他拍拍我的手,又对我说:“阿端,离开他,赵清唯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我还是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有龟息丸的?”

小岑子终于叹了一口气,又看了我一眼,才说道:“我早就知道了,你小时候曾今给我看过一把匕首,当时我一直让你藏好,你还记得么?”

我点头,不就是那把我从白马寺顺来,只不过后来又被赵骚包收走的匕首么?

“那把匕首是江湖上当年人人谈之变色的毒教——八宝教教主的贴身东西。而那龟息丸则是他的独家药丸。所以,阿端,你明白了么?”

我点头:“明白了。只不过,你不知道,这匕首是我顺来的,龟息丸我没有。我也与那什么八宝教教主没有丝毫关系,所以让我假死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小岑子却脸色微变,好似心痛地说:“阿端,你骗我。”

我顿时无语了:“我如何骗你了?”

“阿端,那你说…”他顿了顿,一双眼直盯着我,缓缓呼出一口气,才又说道:“当初你对瑞信用的毒是哪来的?”

我顿时一蒙,我从来没有对她用过毒,对她用龟息丸是真,只不过我还没下手那姑娘就已经倒下了。

他看我无话可说,终于一叹:“阿端,我不管你是不是八宝教的人。只是,阿端,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离开他呢?”

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实话实说:“我是有龟息丸。”

小岑子终于欣慰地笑了。

我立马话锋一转:“只是,我早就用了。那天你看见的真的是误会,我不知道瑞信为什么会中毒,我要对她用的只是龟息丸而已,只不过我还没用就被你吓了一跳,然后那壶撒了龟息丸的茶水就泼在了地上。你不是也看见了么?再说,那龟息丸也是白马寺方丈给我的。”

月光十分惨淡,直接打在小岑子的脸上,竟然有丝异样的灰败,好似病入膏肓的人一样惨淡无光。他握住我肩膀的手颓然松了下来:“啊,这样啊,这样啊…”

我又说道:“这样也好,即便我能够出来,你也已经娶亲成家了,到时候哪里容得下我,我即使改名换姓也不会好过的。还不如现在,走一步算一步,最起码现在为止赵清唯从来没有为难过我。”

小岑子却又一惨笑:“阿端啊阿端,我没有娶亲成家。”

我顿时心眼一提,骗人的吧…

“我一直在拖着,母妃为了这件事倒是骂过我几回了。”

“可是那日京城街上皇家迎亲是怎么回事?”

小岑子望了望我,仿佛很奇怪:“你不知道么?那是太子,他娶了逍遥王的女儿。”

我顿时心里百转千回,尼玛啊,果真是狗血至极,无巧不成书啊!我堪堪又问出一句:“那瑞信有了身孕是怎么回事?”

小岑子更加奇怪地望着我了:“你哪里听来的胡言乱语?”

好吧,我是从美人娘亲那边听来的胡言乱语。只不过美人娘亲为何要骗我,难道她太看好赵骚包这个夫婿,又知道我对小岑子那点的小邪念,于是乎就替我做主斩断情丝好好嫁人?

“阿端,我从来都没有跟你说过。你还记得我们幼时喜欢玩的游戏么?我记得你总要做我的娘子。其实,阿端,我一直很想当你的夫君。”

“是么?嗯?!”

我还没来得及接话,一个清冷至极的声音就响起了:“那真是遗憾了,阿端现在是我的娘子。”

我心里顿时一阵惊悚之感飘过,竟然带了些红杏出墙之感。我想任何一人,被别的男子当着自家夫君表白时都会有这种感觉的吧?

“赵公子。”小岑子站了起来,手却又重新握住了我。

赵骚包眼神立马一黯,借着惨淡的月光,我居然还能看见他犹如锅盖一样的脸。他不接小岑子的话,一副目无中人的样子,朝我一勾指头:“阿端,过来。”

他说得不轻不重,我却立马脚下一跳,甩了小岑子的手就屁颠屁颠地跑到他的身边。赵骚包的脸色这才仿佛好上了一些,他一把抓住我的手,丹凤眼一挑:“二皇子殿下深夜将拙荆带出来只怕是有失稳妥吧?”

小岑子还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我与阿端亲如兄妹。倒是赵公子夜夜忙于家业,是不是冷落了她?”

小岑子指一指我,我觉得这话倒说得挺对的,我不就好多天没看见赵骚包了么?

赵骚包还是一副拽样:“那是草民的家事,倒是多谢二皇子关心了。”说完竟然也不理人了,拽着我的手就要拉我走。

我被他藐视皇家的行为震到,当即呆若木鸡没敢动。赵骚包立刻在我耳边咬着牙便是一句:“怎么,还不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