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澜忙握住她的手道:“您可千万别生气,姨娘好说好歹劝了她了。和她置气也不值得!”
…
漏窗之外,文夫人盯着顾澜,气得额角的筋不停地跳动!
简直是个心机深沉、喜欢搬弄是非的蛇蝎女子。
昨日在她面前还装成柔弱可怜之人,今天却换了一副嘴脸,在别人面前搬弄是非了!
她竟然觉得顾澜那是太过单纯,还在顾锦朝面前维护她!还相信她被别人欺辱,自己还答应要帮她找一门好亲事,简直是瞎了眼了!
虽然愤怒极了,文夫人却按捺住一点都没有出声,听着里面的动静。
顾澜好生安抚李夫人,她才终于平复下来。
李夫人喝了一口茶道:“…我不和她计较也就算了,知道她是那样的人,我还如此计较,伤神的可是我自己。只是侄女…我还有一事实在想不过,你…你父亲,怎么就选了顾锦朝做你的赞者?她的德行、人品,哪一点配得上做你的赞者了?”
说到这里,顾澜便不由得低叹:“姨母以为是我自愿的?这是父亲非要她来做的。我当然知道顾锦朝品行差,您看看,她都要及笄一年了,又有哪个正经家世的敢上门来求娶她,她都成了顾家的笑柄了,就算是长得好看又能如何…她做的那些事,哪件不是让人心寒的。”
李夫人难免问她:“我只是听说,却不知道她究竟做了什么…”
顾澜无奈地道:“她那些事我都不好说。平日里欺辱我也就算了,我也不在意这些…因为一点小错,她就把自己丫头打疯了赶出府去。又非逼着自己的父亲纳妾。我弟弟不愿意七方胡同读书,要照顾病重的母亲,她却见不得我弟弟在家,把人家赶离母亲的病榻前…”
第五十一章:对峙(求首订)
文夫人听到顾澜的这番话,错愕地盯住了顾锦朝。见她也十分惊讶地走上前来,嘴唇都抿紧了。
她现在听了顾澜说的那些话,才知道这人嘴里是一派胡言。那日顾澜和宋姨娘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演得才叫精彩。却不知道这两母女是不是也像诋毁她一样诋毁顾锦朝的!
而顾锦荣听到顾澜说的那些话,脸都变白了,顾澜简直字字如刀般直戳到他心里去。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顾澜真的如此诋毁顾锦朝吗?
别的事他没话说,自己读书的事,可是他最后和父亲说要去七方胡同的,哪里是顾锦朝非要逼他去的!
顾澜怎么能这么做!锦朝再怎么说也是她的姐姐。
她平日在自己面前一副温柔善良的样子,想不打背地里如此狠毒,颠倒黑白!
看李夫人被她说得怒气冲冲的样子,他就想起自己也曾经被顾澜的言语煽动,还曾经怒气冲冲跑去质问顾锦朝,要她不要插手自己的事,骂她是蛇蝎女子,说她歹毒不堪…
他还记得自己指着她说:“二姐对你是真心诚意的好,她还经常劝我不要和你冲突,说母亲会不高兴,我为了母亲和二姐多少次都忍下来了。你…你真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歹毒吗…”
还有锦朝给他缝好的,针脚紧密的护膝。
如果一个真正良善的人被自己的弟弟骂作歹毒,又被自己的妹妹肆意的陷害侮辱。想要为了弟弟好,却被弟弟骂成是多管闲事…
如果这个良善的人是他,他简直会比死了还难受!
顾锦荣越想脸色越难看,嘴唇都有些发抖。他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酸涩…他甚至想伸手去拉一拉锦朝的衣袖,或者是想和她道歉。但是这些都不够…原来长姐说的真的没错,他就是一个做事冲动不懂得思考的人,他竟然能一直听信顾澜的话,完全不知道她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也从没有考虑过锦朝的感受!
“她…她这样作为。以后还嫁的出去吗!”李夫人也很惊讶,从没见过顾锦朝这样不知羞耻的闺阁女子!
顾澜无奈道:“嫁不出去也得嫁啊,以后不管是鳏夫还是瘸腿,她也得听从父亲的话不是!”
顾锦荣深吸了口气。她竟然还这么污蔑长姐。什么鳏夫瘸腿的,他长姐这样好的人,凭什么要任由她这么作践!他实在忍不下去了,侧跨出墙,冷冷地说道:“顾澜,你住嘴!”
锦朝看着他跨出去就知道不好,拉也没拉住。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这么早出去干什么,谁知道顾澜还会不会吐出什么更精彩的东西出来…
顾澜听到顾锦荣的声音,吓得背脊一凉。她差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却看到对面李夫人一脸见到鬼的表情:“你是谁…怎么从那里冒出来!”
“姐姐,我也在这里呢。”文夫人眼见顾锦荣都出去了,自然就整理了一下平整的衣襟,携着锦朝的手绕过墙,从石径走上花厅来。含笑地道:“顾澜,你见到我怎么也不叫一声,嗯?”
顾澜额头的冷汗瞬间就出来了。刚才说的那些话…别告诉她都被这三人听去了吧!
她们怎么会从厢房后面绕出来,谁闲着没事往湘妃竹林里面走!她把目光停留在顾锦朝脸上。
锦朝也正看着她,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声音悲凉:“澜姐儿,姐姐一向觉得不曾亏待于你。你、你怎么能说出如此的话来…”
顾澜脑袋一懵,这是顾锦朝吗?她到底在演什么?
扫了一下顾锦荣和文夫人的表情,她瞬间明白过来,但是同时心里更是一沉,刚才那些话她说得太狠,根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如今之计也只有装可怜了…她忙站起来。睁着一双溢满泪水的眼眸盯着锦朝道:“长姐,你…你们怎么会在这儿!我刚才说的那些话,您可不要误会,我…我那些话也只是听下人说的!我其实并不是认同的!”
顾锦荣上前一步,挡在锦朝面前。实在是忍不住有些愤怒地说:“你还敢狡辩,你哪里是听下人说的…你…你,亏我还一直以为你温柔善良,从不会欺负别人!没想到你竟然在背后这么说长姐!她即便有不是,她也是你的姐姐!我问你,你怎么知道去书院之事是她逼我的?明明是我问了父亲同意的!长姐不过是为我好,才让我去七方胡同去读书,你可不要颠倒黑白!”
顾澜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流下来,她柔声道:“荣哥儿…连你也不信我吗…咱们可是有十多年的姐弟情分啊!…你怎么能这么冤枉我,这些事我也只是听你所说,你说是长姐不要你留在家里,别的事我也不清楚啊!”
顾锦荣气得不行:“你实在是过分…虽然是我说的,但是我说是长姐逼我了吗?你是不是原来也这么谣传长姐,你也太狠毒了…”
锦朝深吸了口气,轻声劝他道:“锦荣,澜姐儿毕竟是你姐姐…”
顾锦荣哼了一声:“您还把她当妹妹,我可不想把她当姐姐了…她怎么能这么说你…”
文夫人见这顾锦荣扯了半天都没找到重点,暗骂了他一句没用,站起来冷笑道:“顾澜,我问你,既然事情你都不清楚,那么你又在乱说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就乱说,不是污蔑又是什么!谁又冤枉你了,你又哭什么哭,想卖可怜给谁看啊!”
顾澜一时挂不住脸,心里已经彻底慌了起来,又想起文夫人说好了帮自己插笄,刚才她根本没想到有人会偷听,话说得十分过分。哪里还有挽回的余地!别说插笄不可能了,文夫人从此恐怕要恨死自己了…
她可不能得罪文夫人!
顾澜的眼泪扑簌簌地掉:“二姨母…那…我那些话并不是我的本意,您不要见怪我!”
文夫人冷哼,“谁是你二姨母!你要叫我文夫人!”又笑得更灿烂了:“不是你的本意?那是谁的,宋姨娘的?也是啊!不是她教你这么说的,你自己能想出这些鬼主意吗!”
顾澜艰涩地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李夫人也站起身,她有些不太明白这事是怎么了,便劝文夫人道:“大姐,这事多半是误会,您也别激动…”
“误会?”文夫人冷笑,“宋妙英,我不妨告诉你,我可没有找宋姨娘说要为顾澜插笄,是她们娘俩自个儿找上门来哭可怜的!还让我给顾澜说一门亲事。我也从没向宋妙华说过你和李大人的事。你也不想想,凭我们俩的交情,我会说你的事来和宋妙华亲近吗?你别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顾澜听完已经是浑身发麻,直觉得这简直是场噩梦!
刚才那些话,真的一字不漏全让这三个给听见了!
李夫人闻言深思,也觉得不太对。
她刚才完全被顾澜给激发了愤怒,竟然也没有考虑这事到底是真是假…
顾锦荣却狠狠瞪了顾澜一眼:“你无中生有的功夫倒是越来越厉害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还要诬陷别人没做过的事…你、你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顾澜明白哭已经没有作用了,她就算再怎么多谋多思,也不过是十五的少女,一时之间完全慌了阵脚,想要伸手去拉顾锦荣…她要是失去了顾锦荣这个优势,她的损失可就大了!
顾锦荣却狠狠拍落了顾澜的手,看了正在默默流泪的锦朝一眼,离开了花厅。
文夫人也看到顾锦朝一声不响地伤心。心想这大小姐也不容易,估计性子是个不爱说话的,不知道平日里吃了顾澜多少暗亏!要换了是她,非撕烂顾澜的嘴不可!
一个女子要是名声被污蔑,哪里还能嫁到好人家去,这一辈子也就毁了,顾澜实在太过分了!
她拉了锦朝的手道:“你别伤心。”又转向顾澜,笑着道:“澜姐儿,这插笄一事,我实在是身份不够配不上给你插笄。你不如请李夫人帮你,或者是去找个侯夫人,一二品的诰命夫人来,才能配得上您不是?”
顾澜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府上还有急事呢,这就不参加你的及笄礼,先告辞了。”
她也不和顾澜说话了,带着自己的两个丫头就走出了花厅。
“二妹好生想想吧,姐姐实在是痛心。我从不曾亏待过你,为何你要三番四次的陷害与我,挑拨我与锦荣的关系…”锦朝看着顾澜,轻声问她。
“我刚回顾家的时候,你才八岁余。我们一起玩翻绳,你还非要依着我睡不肯回去。我一心以为你是真的待我好,谁知道你竟然如此作为…”
顾澜深吸了口气,终于止住了泪水,她也不管李夫人是不是在场了,反正都闹开了,她无所谓了!
顾澜看着顾锦朝冷笑道:“顾锦朝,你就别装了!人肯定是你带过来的!想让我出丑是吧,想害死我对吧?我告诉你,我顾澜也不是好欺负的!我迟早都会还给你的!别和我说什么往日的情分,我们可没有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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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惧怕(二更求订)
“你当年欺负我的时候呢,把我当丫头一样使唤的时候呢?你像施舍叫花子一样,把你不喜欢的珠钗赏给我的时候呢!就因为你是嫡女,什么好东西都是你的,大家都要忍着你让着你宠着你,凭什么如此!”
顾澜冷冷地盯着锦朝,“论出生,你母亲是纪家的嫡小姐,我母亲还是太常寺少卿的嫡小姐呢。就因为你母亲是正室,我就成了庶出。论才情品德,你样样不如我,还一心痴恋一个有亲事的男子,恬不知耻地非要贴上去,你简直把顾家的脸都丢尽了!”
“我说的那些又有错吗?留香因你而疯,父亲因你而纳妾,我母亲因为这个罗姨娘,人都沉寂了几分。这些事难不成我冤枉你了?你说我挑拨你和顾锦荣,我告诉你,即便我真的挑拨了你们,他今天恼了我,我们之间也有十多年的情分在,他还是不会忍心恨我!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清楚!”
锦朝静静地看着顾澜,前世,一直到死她其实都没明白,为什么顾澜会恨自己。为什么她害了自己就算了,还要还顾锦荣最后落魄潦倒,被赶出顾家。现在她却看明白了。
顾澜是不甘心啊。
锦朝淡淡地道:“你怕我害你,不给我害你的机会就是了。你夜路走多了总有撞鬼的时候,怪不得我。至于我做那些事,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我为什么要做…你还想去讨好顾锦荣,讨好他就是,即便他真的不会恨你,你们以后还会亲密无间吗?”
“二妹担心我的事,还不如想想明日自己的及笄礼要怎么办,不如请李夫人代替文夫人为你插笄?只是赞者,恕长姐不能胜任了,你心比天高,我这种人怎么配做你的赞者呢…”锦朝微微一笑。道,“长姐先走了,二妹可要好生与李夫人商议。”
李夫人站在旁边听这两姐妹一言一语,已经把这出戏领悟通透了。她本以为顾澜是个克己守礼的小姐。谁知道她竟然这么爱搬弄口舌是非,掐尖好胜的。还想离间她和文夫人?她要是还想帮顾澜插笄,就是自己脑子不正常了。
顾澜知道李夫人是不会帮她插笄的。见李夫人话都没说一句转身就走,她也没有出言挽留。
顾澜深吸一口气,刚才把自己的愤怒发泄过后,惧怕便如潮水般向她涌来。
事情闹得这么大。文夫人被气走了,顾锦朝说不做自己的赞者了,肯定不出一个时辰就会传遍顾家,父亲立刻就会知道了…父亲一向是非常喜欢自己的,应该舍不得指责她吧?
那明天的及笄礼该怎么办?
顾澜忐忑不安。带着守在厢房入口的紫菱往宋姨娘那儿去。
…
宋姨娘砸了个青白釉的彩绘茶杯!
“这事肯定是顾锦朝设计的!”她气得咬牙切齿,“她真是会闹腾,还偏偏在你要举行及笄礼的时候闹!明天要是没有合适的人给你插笄,那你就会沦为笑柄了!”
顾澜拉着宋姨娘的手,有些急迫:“那我们该怎么办?”
巧薇在旁边低语道:“这事情又发生得如此之巧。必定不寻常,奴婢看咱们院中肯定有人告密…”
宋姨娘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先把厢房那边稳下来,派人看着,不能让两位夫人离开。厢房那边的丫头、婆子统统给我叫过来嘱咐一遍,厢房发生的事情一定不可外传!谁要是敢乱说,就给我打出府去!别的不说。先把局势稳住了,我再亲自去和文夫人说。”
巧薇应诺,带着几个婆子去处理。
顾澜想了想,却脸色大变:“母亲,刚才文夫人扬言要走,我没有拦她。此刻说不定已经出了大门了!”
宋姨娘心里一惊,斥责顾澜:“真是个愚笨的!你刚才来就该和我说,我好派人去拦下她!”
顾澜有些不理解:“母亲,文夫人留下来也不可能为我们所用了,为什么不要她离开?”
宋姨娘冷笑道:“她在这里吃了这么大的亏。被我们当成傻子耍,心里肯定会记恨的!她回去把这事往王公大臣内眷的圈子里一传,你的名声就完了!到时候你和顾锦朝一样名声败裂,穆家的婚事你父亲说不定就会答应下来,才有得你后悔的!”
顾澜抬头盯着宋姨娘,她也不知道这事会这么严重。
半刻钟的功夫,巧薇回来禀报:“姨娘,文夫人已经出顾家门了,现在恐怕追也追不上了!”
宋姨娘站起身,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
她细想很久才拿定主意,让巧薇服侍她换身衣裳去见顾德昭。
“这事肯定是瞒不住的…我先去和老爷说一声,让他去请顾家二夫人来给你插笄。碍于你父亲的情面,二夫人不会不同意的。至于赞者…你和顾怜要好,立刻就去西跨院找她商议。”
顾澜应诺,想了想又问道:“那文夫人怎么办?李夫人倒是还没离开,要去找她谈谈吗?”
宋姨娘摇头道:“宋妙英倒是不用担心,她恪守礼节,不会把这些事乱说的。至于文夫人…”她深吸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见招拆招,等她使出来再说了。”
不说宋姨娘那里忙做一团,锦朝回去后便闭门谢客,安心地在屋子里绣一幅博古图的屏风。
几个小丫头围着问厢房发生的事,笑作一团。
“平日里总是陷害我们小姐,如今也得到报应了…”雨竹笑着道,又无不骄傲,“还是我得的消息!”
“是是,大小姐不是赏了你许多糖吗?你枕头底下还藏得了吗!”雨桐打趣她。
青蒲看着她们高兴的模样,也嘴角微翘,她走到锦朝身边轻声道:“外面估计已经乱了,您就真的不管了,夫人那边呢?要不要去支应一声?”
锦朝淡笑道:“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自然要躲几天以显示我对顾澜情谊深厚。你不用担心外面会乱,有宋姨娘在,顾澜摆下多烂的摊子她都能收拾回来。母亲那里就更不用担心了,她掌管内院十多年。阖府眼线肯定不少,不用我们去说…”
“倒是父亲那里,有得宋姨娘头疼了。等顾澜的及笄礼过了,父亲肯定会让她过来给我道歉的。这段时间内。我把这幅博古图的屏风绣好就足够了…”锦朝说完,示意青蒲把棕色的丝线递给她换线。
外面虽然不是真的乱了,却也平静不了。
宋姨娘从顾德昭那里出来的时候,除了神情萎靡,还眼眶红肿。
她没和顾德昭说当时发生的确切事情,只是告诉他两位夫人不肯帮澜姐儿插笄,顾锦朝又生气于澜姐儿,恐怕不愿意帮他做赞者,让他帮忙游说二夫人一番。
顾德昭当时脸上就阴云密布,他本来就不想与祖家来往。何况这还要求人家做事!他冷冷地盯着宋姨娘半天,直到她哭诉说:您不为我考虑,也得为澜姐儿的及笄礼着想啊!顾德昭才沉默应了这件事。
听了顾德昭的请求,二夫人虽然惊讶,但是出于礼节。她还是答应下来。
顾德昭回去后就立刻找了厢房的婆子来问话,得知了事情发生的经过,他气得浑身发抖,随手提起书案上一个青瓷的笔洗砸在地上,笔洗顿时碎了一地!
他又让水莹去找顾澜过来回话。
顾澜走进顾德昭的书房,就感觉到父亲比自己想的要愤怒的多。他冷冷地看着自己一言不发。
顾澜捏紧了衣角,宋姨娘早嘱咐过她。父亲好面子,明天就是她的及笄礼,父亲不会闹出大动静的。但是斥责她一顿就难免了,回答也不用太隐瞒,父亲虽然不全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大抵肯定是清楚的!
“给我跪下!”顾德昭指着她喝道。
顾澜心里一紧。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看着顾德昭苦苦哀求:“父亲,您听我说…”
“闭嘴!你想说什么!说你是怎么把你文夫人气走的!说你想离间人家的关系!还是说你向别人污蔑锦朝的事!”顾锦朝气得连声骂她,“你不用说,你后天就挨个给我去道歉!”
“枉我还劝说你长姐。让她对你好一些,做你的赞者,为你准备及笄礼,你就是这么对她的吗?文夫人还是李夫人,她们是你什么人,顾锦朝再怎么样也是你姐姐,你怎么在外人面前诋毁你的亲姐姐!”
顾德昭看着顾澜,目光里除了愤怒,还有失望。
他一直以为自己养下膝下长大的次女,虽然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皆通,但至少是温和恭从,待人亲善的。她竟然敢做出这等事情!简直是在狠狠打他的脸!
难怪锦朝总是不和顾澜亲近,他总还以为是顾锦朝不喜欢顾澜,还以为是顾锦朝欺压顾澜!
他温柔善良的好女儿,到底是怎样一个嘴脸?
顾澜忙拉住他的衣襟,哭诉道:“父亲,我并非是想污蔑长姐,我待长姐一向都好的!我说长姐的那些事,也只是听仆人说的…是我不懂事,不能明辨是非,才把这些事说给李夫人听了…但是、但是我是您女儿啊,您要是不原谅我,长姐更不会原谅我了…”
顾德昭闭上眼,顾澜从来没有这样哭着哀求他过。
但是想想一直沉默不言、闷声受气的顾锦朝,他又觉得自己似乎狠得下心来。
“明日过了及笄礼,你就给我在家里练字,写,别的事都不准做!还有,去给你长姐赔礼道歉!以后要是再发生这些事,就别认我这个父亲!”
顾德昭说完后离开了书房,顾澜瘫软在地上,许久才慢慢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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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及笄
泼墨的夜色,一点月光都没有。不一会儿又刮起风,小雨淅淅沥沥地下起来。
徐妈妈关上了槅扇,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她走到床榻,帮着纪氏掖好被角,温声说道:“您看大小姐这一箭双雕使得极好。我们大小姐平日里不声不响的,谁知道一出手便闹出这么大动静…是个沉得住气的。恐怕宋姨娘有得头疼了!澜姐儿犯了七出之罪口舌,她是教导澜姐儿长大的人,澜姐儿的德行不好,她难辞其咎。老爷以后恐怕要疏远她了…”
纪氏嘴角扬起淡笑:“朝姐儿很好,我如今也不需要忧心太多了…等我去了,她也能照顾好自己。”又捂着嘴咳了几声,痰声很重,呼吸也带着似乎喘不过气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