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休息去吧,弗兰克。另外把睡美人也带走。我们需要的就是让那些摄影师给他拍张照片。他们会把它登在报纸上,加上一条说明:‘在罗克堡,紧张的调查在进行中’。那样我们大家都要出去扫大街了。”
伯曼领着约翰尼进入他自己的办公室。桌子上全是公文。窗台上放着一张照片,上面是伯曼。他妻子和女儿卡特丽娜。他的毕业证镶在镜框中,挂在墙壁上,旁边镜框里是罗克堡《呼声报)的第一页,上面报道了他的当选。
伯曼拿着一个封口的小信封过来。“就是它,”他说,他犹豫了片刻,然后递过信封。
约翰尼拿着它,但没有立即打开:“你要明白,我不能保证一定成功。有时候我能,有时候我不能。”
伯曼疲倦地耸耸肩,重复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约翰尼打开封口,把空万宝路烟盒倒到手上。红白两色的盒子。他左手握着盒子,看着远处的墙壁。灰色的墙壁。红白两色的盒子。灰色的盒子。他把香烟盒放到另一只手上,然后两手夹着它。他等着什么出现。什么也没有。他又握了一会儿。绝望中仍抱着一线希望,无视一个事实:如果没立即出现什么,就不会出现了。
最后,他交回烟盒。“对不起。”他说。
“没什么结果?”
“没有。”
门被敲了一下,罗斯科·费舍探进头来。他看上去有点儿难为情,“弗兰克和我要回家了,乔治。我猜你看到我打呼噜了。”
“别让我看到你在巡逻车里打呼嗜,”伯曼说,“替我向迪尼问好。”
“我会的。”费舍瞥了约翰尼一眼,关上了门。
“好吧,”伯曼说,“我想这值得一试。我会送你回去……”
“我要去公园。”约翰尼突然说。
“不、那没用。那里雪有一英尺厚。”
“你能找到那地方, 是吗?”
“我当然能。但有什么用呢?”
“我不知道。但让我们试试吧。”
“那些记者会跟着我们的,约翰尼。一定会的。”
“你说过有个后门。”
“对,但那是火警出口。从外面进来可以,但如果从那里出警报会响的。”
约翰尼吹了一声口哨:“那就让他们跟着吧。”
伯曼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点点头:“好吧。”
─── 死亡区域 ───
23
他们一走出办公室,就立即被记者们围了起来。约翰尼想起杜尔海姆那里的一个养狗场,一个陌生的老女人养了一大群牧羊大。每次拿着钓鱼杆从那里经这时,狗就会跑出来乱叫,把人吓得屁滚尿流。但它们一般不真咬人。
“你知道是谁干的吗,约翰尼?”
“有什么结果了吗?”
“有什么主意了吗?史密斯先生?”
“警长,叫一个通灵者是你的主意吗?”
“州警察知道这上情况吗,伯曼警长?”
“你认为你能解决这案件吗,约翰尼?”
“警长,你授权这个人了吗?”
伯曼一边拉上衣服拉链,一边挤出人群:“无可奉告,无可奉告。”约翰尼一句话也没说。
约翰尼和伯曼走下铺满雪的台阶,记者们聚集在门口。当他们经过巡逻车,向大街走去时,一位记者才意识到他们要去公园。有几位记者跑回去拿大衣。那些穿着屋外衣服的记者跟着冲下台阶,像孩子一样地喊叫着。
在飘雪的黑夜中手电光上下闪动。狂风怒吼,吹起一片片白雪。
“你什么也看不见,”伯曼说。”你……天哪!”一个穿着厚大衣的记者撞到他身上,差点儿把他撞倒。
“对不起,警长,”他不好意思地说,“太滑了。忘了穿胶鞋。”
前面出现了一根尼龙绳,上面系着一块正剧烈摆动的牌子,写着:警察调查现场。
“你也忘了你的脑子。”伯曼说,“现在你们都给我向后退!向后退!”
“镇公园是公共财产,警长!”一位记者喊道。
“说得对,但这是警察公务。你们呆在这绳子的后面,否则我把你们关起来。”
他用手电光照出绳子的位置,让记者们看清,然后提起绳子让约翰尼钻进来。他们下了坡,向白雪覆盖的长凳走去。他们身后,记者们聚集在绳子边,用手电筒照着约翰尼和乔治·伯曼。
“非常暗。”伯曼说。
“是的,什么也看不见。”约翰尼说,“是那儿吗?”
“还没到。我告诉弗兰克他随时可以把绳子收起。现在我很高兴他没有照办。你要去音乐台吗?”
“现在不。领我去烟头所在的地方。”
他们继续走了一会儿,然后伯曼停住脚步。“这里。”他说,用手电光照着一张白雪覆盖的长凳。
约翰尼脱下手套,放进上衣口袋。然后他跪下,拂去长凳上的雪。他樵淬苍白的脸又一次让伯曼感到惊讶。他跪在长凳前。就像一个虔诚的仟悔者,在进行绝望的祈祷。
约翰尼的手变冷了,然后完全麻木了。融化的雪从他手指流下。他仔细查看长凳久经风雨的表面。它曾是绿边的,但现在大部分漆都已脱落了。两颗生锈的螺丝钉把椅背钉在长凳上。
他双手抓住长凳,突然,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以前从没这么强烈的感觉,以后也只再感觉过一次。他皱着眉,凝视着长凳,双手紧紧地抓着它。它是……一个夏天的长凳。
几百个人在这儿坐过,倾听…上帝保佑美国”,倾听“星条旗永不落”(“要善待鸭子……因为一只鸭子可能是某人的母亲……”),倾听罗克堡美州豹队的战歌……夏天的绿叶,秋天的薄雾。大鼓的咚咚声。喇叭浑厚的音调。学校乐队的制服……因为一只鸭子……可能是……某人的母亲……
晴朗的夏天,人们坐在这里倾听。鼓掌,手里拿着节目单。
但今天早晨,一个杀手坐在这里。约翰尼可以感觉到他。
黑色的树枝映着灰色的即将下雪的天空,像神秘的文字。他(我)正坐在这里,抽着烟,在等待,感觉非常好,觉得他(我)可以轻轻松松地跳到世界屋脊。哼着一首摇滚乐队的歌。搞不清到底是哪首歌,但很清楚一切都……什么?
很好。一切都很好,一切都是灰色的,快要下雪了,我很……
“光滑,”约翰尼哺哺自语,“我很光滑,非常光滑。”
伯曼探过身,在呼啸的风中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什么?”
“光滑。”约翰尼重复道。他抬头看着伯曼,警长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约翰尼的眼睛冷漠得不像人的眼睛。他的黑发在苍白的脸边狂舞,黑暗的天空上狂风怒吼。他的手似乎焊到长凳上。
“我他妈的这么光滑。”他清晰地说。嘴角上露出得意的微笑。伯曼相信,他的眼睛穿透了自己。没有人能装出这种微笑的。最可怕的是……这使他想起某个人。那微笑…。那说话的语气……约翰·史密斯消失了,他似乎被另一个人代替了。在他的脸后面,藏着另一张脸,杀手的脸。
某个他认识的人的脸。
“永远抓不住我,因为我太光滑了。”他发出一阵自信、嘲弄的笑声,“每次我都穿上它,如果她们抓……或咬……她们抓不住我……因为我太光滑了!”他的声音变成得意,疯狂的尖叫,压过了呼啸的狂风。伯曼又退了一步,全身直起鸡皮疙瘩,他的肇丸缩起来,紧贴着他的身体。
停下来,他想。现在就停下来。
约翰尼低头看着长凳。融化的雪在他手指间滴落。
雪,静悄悄的雪——
她用一个衣服夹子夹住它,这样我就知道是什么感觉了,知道当你染上那病时是什么感觉了。那种病是那些狗男女容易得的,必须阻止他们,是的,阻止他们,阻止,阻止,阻止——噢,天哪,那停车标志——
他又回到小时候。在静悄悄的雪中去上学。一个可怕的人从雪中走出来,一个可怕,咧着嘴笑的黑人,眼睛闪亮,戴着手套的手里握着一个红色的停车标志……他……他……他!
噢天哪别……别让他抓住我……妈妈……别让他抓住我……
约翰尼尖叫着倒下,双手突然按住面颊。伯曼惊慌失措地在他身旁蹲下。绳子后面,记者们不安地骚动起来,低声说着话。
“约翰尼!醒过来!听着,约翰尼……”
“很光滑。”约翰尼哺哺道。他用委屈、惊恐的眼睛看着伯曼。 脑子里仍是那个眼睛闪亮的男人,正从雪中走过来。他的裤裆仍很疼,因为杀手母亲的衣服夹子。他那时还不是杀手,噢,不,不是一个畜牲,不是一个伯曼所谓的狗东西,他只是一个吓坏了的小孩,一个衣服夹子夹在他的……他的……
“扶我站起来。”他低声说。
伯曼扶他站了起来。
“现在去音乐台。”约翰尼说。
“不,我以为我们应该回去了,约翰尼。”
约翰尼猛地推开他,跌跌撞撞地向音乐台走去。那是一个巨大的圆形阴影,高高耸立在黑暗中,这是死亡地,伯曼抢过去赶上他。
“约翰尼,是谁?你知道谁……”
“你在她们的指甲里从没发现皮肤,那是因为他穿了一件雨衣,”约翰尼气喘吁吁他说,“雨衣有个帽子。一件很光滑的塑料雨衣。你再去看看报告,仔细看一下就明白了。每次总是下雨或下雪。她们的确抓过他,跟他搏斗。但她们的手指在那上面打滑。”
“是谁,约翰尼?是谁?”
“我不知道。但我会发现的。”
他踉踉跄跄地走上音乐台的台阶,如果不是伯曼扶他一把,他可能会失去平衡摔下来。接着他们走上音乐台。由于有圆锥形的屋顶,这里的雪很薄。伯曼用手电照着地板,约翰尼手脚着地,在上面爬起来。他的手冻得通红。伯曼觉得他的手很像生肉。
约翰尼突然停下来,一动不动,像条狗一佯。“在这儿,”他哺哺自语道,“他就在这儿干的。”
图像,声音和感觉汹涌而至。那种兴奋的感觉,因为有可能被人看见而加剧了。姑娘在扭动,想要叫喊。他用戴着手套的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太兴奋了。永远抓不住我,我是隐形人,这够不够肮脏,
“妈妈?”约翰尼呻吟起来,头前后摇摆着。
衣服撕开的声音。热乎乎的,什么东西流出来了。血?精液?尿?
他开始全身发抖。头发披在他的脸上。他的脸,他的微笑、开朗的脸藏在雨衣的帽子里,在达到高潮的那一刻,他的(我的)手掐注了脖子,使劲掐……使劲掐……掐。
当图像消失时,他双手也没有力气了。他向前趴在地上,抽泣着。伯曼碰碰他的肩膀,他大叫起来,试图爬开,脸上充满恐惧。接着,他一点点放松了。他把头靠在齐腰高的栏杆上,闭上眼睛。他全身一阵颤抖,裤子和上衣沾满了雪。
“我知道是谁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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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十五分钟后,约翰尼又坐到伯曼自己的办公室里,穿着短裤,尽量靠近一个便携式电暖气机。他看上去仍很冷,但已经停止颤抖了。
“你真的不要咖啡吗?”
约翰尼摇摇头,“我不能喝那玩意儿。”
“约翰尼……”伯曼坐下,“你真的知道吗?”
“我知道谁杀了她们。你本来可以抓住他的。你们太近了。你甚至见过他穿那件光滑的雨衣。因为他今天早晨护送过孩子。今天早晨他手里拿着一块有停车标志的牌子,护送孩子们。”伯曼看着他,大吃一惊,“你在说弗兰克?弗兰克·杜德?你胡说!”
“弗兰克·杜德杀了她们,”约翰尼说,“弗兰克。杜德杀了她们所有的人。”
伯曼看上去不知所措,似乎不知道是该嘲笑约翰尼呢,还是踢他一脚。“这是我听过的最荒唐的事,”他最后开口道,“弗兰克·杜德是个好警察和好人。明年十一月他要竞选市警官,我会全力以赴帮助他的。”现在他的表情是好笑中夹着轻蔑,“弗兰克二十五岁,这意味着他才十九岁就开始干这罪恶的勾当了。他和母亲一起过着平静的生活,他母亲身体不太好——高血压、甲状腺病和糖尿病。约翰尼,你大错特错了。弗兰克·杜德不是凶手。我敢用我的生命打赌。”
“凶杀停了两年,”约翰尼说,“那时弗兰克·杜德在哪里?他在镇上吗?”
伯曼转向他,脸上好笑的神情不见了,看上去很严厉,也很生气:“我不想再听这种话了。你第一次是对的,你不是一个骗子。你可以上报纸,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必须听你诽谤一个好警察,一个我……”
“一个你当做自己儿子的人。”约翰尼平静他说。
伯曼抿着嘴,他们在外面时他的脸红红的,现在他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看上去就像下身被人打了一拳。然后他变得面无表情。
“离开这里,”他说,“让你的一位记者朋友送你回家。你可以举行一次记者招待会。但我向天发誓,如果你敢提到弗兰克·杜德的名字,我会打断你的脊背。明白吗?”
“对,我的记者朋友!”约翰尼突然冲他喊道;“说得很对!你没有看到我回答他们的所有问题?为他们摆好拍照的姿势,好让他们站在我的一边?好让他们写对我的名字?”
伯曼吃了一惊,然后又严厉起来:“声音低点儿。”
“不,决不!”约翰尼说,声音更大了,“你忘了是谁打的电话!我要提醒你一下。是你给我打的电话。那就是我迫不及待赶到这儿的原因。”
“那并不意味着……”
约翰尼走近伯曼,食指像手枪一样指着他。他矮几英寸,可能轻八十磅,但伯曼退了一步——就像在公园时一样。约翰尼两颊红通通的,嘴唇咧开着。
“不,你是对的,你给我打电话并不意味着我可以诽谤一个警察,”他说,“但你不希望是杜德,对吗?可以是别人,那样至少我们可以查一下,但不能是善良的弗兰克·社德,因为弗兰克是正人君子,弗兰克照顾他母亲,弗兰克崇拜乔治·伯曼警长,弗兰克是从十字架上解下来的血淋淋的基督,只是他强奸和掐死老女人和小姑娘,而且本来可能是你的女儿,伯曼,你不明白本来可能是你女儿……”
伯曼出手打他。在最后的一刻,他没有尽全力,但仍打得约翰尼向后退去。他被一条椅子绊了一下,摔倒在地板上。伯曼的警官大学戒指划破了他的面颊,血流了下来。
“你自找的。”伯曼说,但他的声音中缺乏自信。他意识到生平中第一次打一个跛子一或近乎跛子的一个人。
约翰尼觉得头晕眼花。他的声音似乎属于另一个人,一个播音员或电影演员:“你应该跪下感谢上帝他没有留下真实的线索,因为既然你这么喜欢杜德,你会忽略这些线索的。那么你就要对玛丽·凯特·汉德拉森之死负责,你是个帮凶。”
“这纯属瞎扯,”伯曼缓慢而清晰地说,“如果我自己的兄弟做了这事,我也会逮捕他的。起来吧。我很抱歉打了你。”
他扶约翰尼站起来,看看他面颊上的伤口。
“我去拿急救包,给你擦点碘酒。”
“别忙了,”约翰尼说,声音中已没有愤怒了,“我想我吓了你一跳,是吗?”
“我告诉你,不可能是弗兰克。你不是一个爱出风头的人。刚才我说错了。那是因为我太激动了,对吗?但你这次肯定是搞错了。”
“那就检查一下吧,”约翰尼说,紧紧地盯着伯曼的眼睛,“检查一下,向我证明我错了。”他咽了口唾沫,“把弗兰克的工作日程跟次数和日期做个比较。你能做到吗?”
伯曼很勉强他说:“十四。五年来的时间卡就在柜子里;我可以查一下。”
“那就查一下吧。”
“先生……”他停了一下,“约翰尼,如果你了解弗兰克,你会嘲笑你自己的。这是真的。不仅是我,你问任何一个人……”
“如果我错了,我很乐意认错。”
“这是不可思议的。”伯曼喃喃自语道,但他还是走向放着时间卡的柜子,打开了柜门。
两个小时过去了。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了。约翰尼给他父亲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父亲他就在罗克堡过夜了;暴风雪越来越剧烈了,开车回去是不可能的。
“你那里怎么样?赫伯问,“你能告诉我吗?”
“最好别在电话上说,爸爸。”
“好吧,约翰尼。别太累着自己了。”
“不会的。”
但是他的确很累,比他随艾琳进行体力训练时还要累。艾琳是个很可爱的女人,他想。一个和善的女人,至少在我告诉她房子着火前是这样的。在那以后,她就变得非常冷漠。别扭。的确,她向他道了谢,但是——从那以后,她曾碰过他吗?真的碰过他吗?约翰尼认为没有。当这个案件结束后,伯曼也会是这样 的。太糟了。像艾琳一样,他是个好人。但是,人们对于那些摸摸东西就能了解他们的人总是敬而远之的。
“这什么也没证明。”伯曼说。他的声音中有点儿反抗的意味。但他太疲倦了。
他们低头看着约翰尼在一张废纸背面写的一个对照表。伯曼桌子旁边放着七、八个旧时间卡盒子,在伯曼的文件筐上是杜德的卡片,从1971年开始到现在,杜德1971年加入警察组织。这个表是这样的。
弗兰克·杜德爱尔玛·弗莱彻特 女招待 在主街海湾 70年11月12日,下午3: 00
波琳·图塔克 休息 71年11月17日,上午10:00
切瑞尔·穆迪(学生) 休息 71年12月16日.下午2:00
卡洛尔·杜巴戈(学生) 两周的假期 74年11月?日
艾塔·林戈得(教师) 值勤 75年10月29(?)日
玛丽·凯特·汉德拉森 休息 75年12月17日上午10: 10
所有的时间都是由法医推断的“死亡时间”
“不,这证明不了什么,”约翰尼同意说,揉揉他的太阳穴,这也并没有排除他。”
伯曼敲敲对照表,“林戈德小姐被杀时,他在值勤。”
“是的,如果她真是在十月二十九日被杀的话。但也可能是十八日,或二十六日。即使他在值勤,谁会怀疑一个警察呢?”
“怎么解释空白呢?”约翰尼说,“两年的空白?”
伯曼翻翻时间卡:“从1973年到1974年,弗兰克一直在岗位上。你已经看到了。”
“那么也许那年他没有感到冲动。至少目前就我们所知是这样。”
“目前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伯曼立即反驳道。
“但是1972年呢?1972年末和1973年初呢?那段时间没有时间卡。他在休假吗?”
“不,伯曼说:”佛兰克和汤姆。哈里森去科罗拉多大学短训班学法律。地点是在普布罗。大学只在那里办短训班,一共八周的课时。弗兰克和汤姆从十月十五日一直呆到圣诞节。州里付一部分钱,镇里付一部分钱,美国政府付一部分钱。我挑选了哈里森和弗兰克,哈里森现在在瀑布门那里当警官。弗兰克差点儿没去成,因为他担心母亲一个人太孤单,跟你说实话,我认为她极力劝他留在家里,我说服了他。他想成为一名职业警察,进修对他很有好处。我记得他和汤姆十二月回来时,弗兰克病了,看上去很可怕。他瘦了二十磅。声称在那儿没人能像他母亲一样做出可口的饭菜。”
伯曼停了下来。他刚才说的话似乎使他感到很不安。
“他休了一个星期的病假,然后就好了,”伯曼辩护似地继续说,“他最迟一月十五日就回来上班了。你自己查查时间卡。”
“不必,就像我不必告诉你下一步怎么办一样。”
“不,”伯曼说,看看他的手,“我告诉过你你很擅长这类事情。也许我太一厢情愿了。”
他拿起电话,从办公桌底层抽屉拿出一本蓝皮的电话簿。他一边低头翻电话簿,一边告诉约翰尼:“这里有全美国每个警长办公室的电话。”他找到了要找的电话号码,拨了号。
约翰尼在座位上动了动。
“你好,”伯曼说,“我叫乔治·伯曼,是西缅因州罗克堡的警长……是的,对。缅因州。请问你是谁……好吧,泰勒警官,事情是这样的。我们这里发生了一系列强奸一掐死案,过去五年中发生了六起。都发生在晚秋或初冬。我们有一个……”他抬头看了约翰尼一眼,眼睛很委屈和无助。然后又低头看着电话,“我们有一个嫌疑犯,他从1972年10月15日到……12月17日在普布罗镇。我想知道的是在这段时间内,你们有没有未破的凶杀案,受害者是女性,年龄不限,被强奸,死因是窒息而死。还有,口果你们有这样的凶杀并且获得了精液样本的话,我想知道罪犯的精液的类型。什么……好吧。谢谢……我就在这儿等。再见,泰勒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