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写完字条,匆匆地在下面签上赫尔曼,然后往后一靠,揉起太阳穴来。他有些头疼。
在中学和大学,赫尔曼·品彻特一直是个不为人知的异性装扮瘤者。他喜欢穿上女人的衣服,因为他觉得这使他显得……怎么说呢,非常漂亮。大学三年级时,他参加了三角州俱乐部,被两个兄弟会员发现了他的隐私。同往常一样,让他们保持沉默的代价真让人难以启齿,同品彻特本人兴高采烈参加的捉弄新成员的把戏没什么两样。
凌晨两点钟,他们会在俱乐部厨房的地上扔满垃圾和杂物。
然后强迫全身穿着妇女服装的品彻特把它们打扫干净,然后再擦地板。
这时只要有另外一个会员兄弟睡眼朦胧地晃下楼来找东西吃,他就会被发现。
后来,他们发展到彼此手淫。品彻特猜测这也许是让他们保持沉默的真正原因,所以心中对此不无感激。但他还是怀着恐惧和对自己的厌恶退出了俱乐部——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发现整个事情竟然让他很兴奋。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穿过女人的衣服。他不是同性恋者。他有一个可爱的妻子和两个很乖的孩子,这证明他并不是同性恋。他已多年没有想起这件屈辱,令人作呕的事情了。而现在一一一那个垃圾处理器。那个蒙着塑料隔膜的光滑的黑洞,依旧浮现在眼前。他的头疼更甚了。
安迪发功带来的回波开始了。现在它只是在缓缓地起作用;
那个处理器的形象,那认为自己很漂亮的念头,还只是时断时续地出现。
但它会加快速度,并且开始出现反弹。
直到令人再也无法忍受。
“不行。”恰莉说,“这不行。”说完她转身再次大步走出了那间小屋子。她紧绷着脸,脸色发白,眼圈下带着少许紫晕。
“嗨,等一下。”豪克斯但勒伸出双手叫道。他强作一副笑脸:“有什么不对头,恰莉?”
“一切。”她说,“一切都不对头。”
豪克斯但勒环视着屋子。一个角落里立着一架索尼电视摄像机。它的电线穿过木板墙接在隔壁观察室里的盒式磁带录像机上,屋子中央的桌子上摆着一个装满木片的铁制烟灰缸。在它左边,是一个脑电波记录仪,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正摆弄着“我还是不明白。”豪克斯但勒说道。他仍然慈爱地微笑着,但他快气疯了。用不着一个能看出别人在想什么的人就知道这二点;你只要看看他的眼睛就行了。
“你不听我说。”恰莉颤声说,“你们都不听我说,除了——,(除了约翰;可你不能说出来。)
“告诉我们怎么办。”豪克斯但勒说。
她的脾气仍然很大:“如果你们听了我的话,你们早就知道了,那个盛木片的铁烟灰缸,它还行,可只有它才行。桌子是木头的,还有那墙,都是可燃的……还有那个人的衣服。”她指着那个实验员说。那人不禁哆嗦了一下。
“恰莉一一、”“那个摄像机也是。”
“恰莉,那个摄像机是——”
“它是塑料的,如果温度过高,它会爆炸,、于是碎片就会到处乱飞。而且还没有水!我告诉过你,一旦它出来后,我必须把它推到水里去。我爸爸和妈妈告诉我的。我必须把它推到水里让它熄灭。否则……否则……”
她放声大哭。她想约翰。她想爸爸。最重要的是,噢,最最重要的是她想离开这儿。昨天整整一夜她都没有合眼。
豪克斯但勒著有所思地看着她。眼泪。烦躁……他想这些都明显表明这次她是真的准备完成试验了。
“好吧。”他说,“好吧,恰莉。你告诉我们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这样就对了。”她说,“否则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豪克斯但勒想:我们会得到许多,你这个小婊子。
结果证明,他完全正确。
“当天下午晚些时候,他们把她带到另一个房间。上午被带回自己的房间后,她在电视机前睡着了——她仍很年轻,尽管精神上既不安又混乱,但生理需要仍占了上风——她大概睡了快六个小时。加上中午又吃了一个汉堡和许多薯条,她现在感觉好多了,也镇定多了。
她久久地仔细巡视着这间屋子。
盛木片的烟灰缸放在一张金属桌子上。墙壁是没有任何装饰的灰色工业用钢板。
豪克斯但勒说:“那个实验员穿的是石棉制服和石棉鞋。”他俯身对她说着话,脸上仍挂着慈爱的微笑。脑电波记录仪的操作员看上去很热,极不舒服。为了防止呼吸进去石棉纤维,他脸上戴着一块白布面罩。豪克斯但勒指着远处一面墙里的长方形镜子对恰莉说:“那是单向玻璃。我们的摄像机在它后面。你看,那是水桶。”
恰莉走到水桶边。这是个老式水桶,与周围刻板的环境丝毫不协调。桶里装满了水。恰莉想这应该可以。
“行了。”她说。
豪克斯但勒笑得更开心了:“‘好极了”“不过你得到隔壁房间去。我不愿意看着你来做。”恰莉神秘莫测地盯着豪克斯但勒,“也许会出什么事。”:
豪克斯但勒慈爱的笑容忽然变得有些僵硬。
“她说得对,你知道。”雨鸟说,”‘如果你按她说的去做,第一次你就会做成了”豪克斯但勒看着他,嘴里咕吹了一声。
豪克斯但勒、雨鸟和卡普正站在单向玻璃前。他们身后的摄像机窥视着室内,索尼录像机发出几乎听不到的嗡嗡声。玻璃有些偏振作用,所以试验室里的东西看上去有些发蓝,就像透过长途汽车车窗看到的景物,那个实验员正将脑申波记录仪联在恰莉头上。接着观测室里的一个电视监视器上出现了她的脑电波。
“看看那些脑波。”一个技术人员悄声道,“她确实很兴奋。”
“是吓坏了。”雨鸟说,“她确实吓坏了。”
“你相信了,是不是?”卡普忽然问道,“开始的时候你并不相信,但现在你信了。”
“是的。”雨鸟说.“我相信。”
在另外那问屋子里,实验员从恰莉身边走开:“这里准备就绪。”
豪克斯但勒打开一个拨动开关:“开始,恰莉,你准备好了就开始吧。”“恰莉朝单向玻璃望去,有那么神秘的一刹那,她似乎正直视着雨鸟的那只好眼。
雨鸟看着她,脸上淡淡地笑着。
恰莉·麦克吉望着单问权璃,只看见自己的身影……但她能强烈感觉到后面盯着她的眼睛。她真希望约翰能在她身边;这会使她感觉轻松些。但她丝毫没有察觉到他就在这儿。
她看着那个装满木片的烟灰缸。
只需轻轻一“推”。她想着这件事情,再次恐惧而厌恶地发现自己居然愿意去做。一个又热又饿的人坐在一大块巧克力冰淇淋面前,想狼吞虎咽地把它吃下去,没错,但开始你也许会希望先细细……细细地品味一下。
这种希望使她为自己感到羞愧;之后却又近乎愤怒地摇了摇头。我为什么不应该喜欢去做呢?人们总是愿意做他们擅长的事。就像妈妈喜欢做夹层饼和波特城的杜瑞先生喜欢做面包一样。如果他自己家里已经够了,他就会为别人做。所以很自然你会愿意做你所擅长的事……
木片,她有些不以为然地想,他们本可以让我做些更难的事来。
最先有感觉的是那个实验员。他穿着石棉服,开始觉得闷热。浑身出汗。最初他以为是衣服的原因。接着他看到那个小孩的脑波呈现出高而尖的波纹;这是精力高度集中的标志,也是大脑想象力驰骋的象征。
他感觉越来越热——猛然间他害怕了。
“那儿开始了!”观测室中一个实验员兴奋地大声说,“温度急速上升了十度。她的脑波看上去就像安第斯山脉——”
“着火了!”卡普高叫着,“着火了!他颤抖的声音充满骄傲和喜悦,就像为了这一时刻已等待多年的人。
她给了那装满木片的烟灰缸不轻不重的一“推”。那些木片不是着了起来,而是腾地一声炸了开来,片刻之后,那烟灰缸猛地跳了两次,将燃烧着的木块抛洒出来,然后喳地一声重重击在墙上,在那钢板上留下一个小坑。
监视脑波记录仪的那个实验员恐惧地大叫一声,突然朝门口冲去。他的喊叫猛地将恰莉抛到了奥尔巴尼机场。这是穿着一双熊熊燃烧的军鞋。冲向女厕所的埃迪·戴尔戈多的叫声。
她带着突然感到的恐惧和兴奋想到:噢,上帝,它变得厉害多了!
铁墙上出现了一道奇怪的深色波纹。屋子里变得闷热不堪。
在观测室中,数字温度计从七十度上升到八十度,接着停顿了一下,然后猛地爬升到九十,九十四度。之后上升速度才减慢下现在恰莉有些惊慌失措,她将脑中的火源朝水桶抛去。桶里的水蒸腾起来。接着涌起无数水泡。五秒钟之内,桶里的凉水就变成了滚沸的开水。
那个实验员已逃之夭夭,连试验室的门都忘了关上:观测室中突然一阵骚动。豪克斯但勒哈哈大笑;卡普站在玻璃前、目瞪口呆地瞪视着那桶沸腾的水。团团蒸气从桶里升起,单向玻璃上开始蒙上一层雾气。只有雨鸟仍镇定地将两只手背在身后,淡淡地笑着,他看上去就像一个其得意门生刚刚用晦涩的定理解决了一个棘手难题的老师。
(回去!)她在心中狂叫。
(回去!回去!退回去!)
突然间它消失了。似乎体内什么东西放松了,自由地旋转了一两秒钟后停了下来;她从全神贯注的状态中醒了过来,又重新看见了房间,并且感觉到自己制造的热量已使她大汗淋漓。在观测室中,温度计达到了九十六度,之后开始下降。滚沸的水开始渐渐平息,但至少有一半已经变成了蒸气,尽管试验室的门敞开着,小屋仍像蒸气室一样闷热,潮湿。
豪克斯但勒极度兴奋地检查着试验器具。他平常总是把头发紧紧梳向后面,极其整齐,光滑,似乎一起风便会发出呼啸声;
而现在整个发型歪向一边,脑后的头发还立了起来,看上去像个小丑。
“成功了!”他大口喘着粗气,“成功了,我们成功了……已经录下来了……温度梯度变化曲线……你看见那桶里的水开了吗’……那稣……我们录音了吗……录下了……我的上帝,你看见她做了些什么吗?”
他走过一个实验员身边,又猛地转回身,粗暴地抓住他的衣服领子:“你敢说对她所干的事还有什么怀疑吗?”
那个像豪克斯但勒本人一样兴奋的实验员猛烈地晃着自己的脑袋:“一点儿怀疑都没有,头儿。一点儿也没有。”
“感谢上帝。”豪克斯但勒说着旋风般转开了,再次变得神情恍馏,“我本应想到……什么东西……是的,什么东西……可那烟灰缸……飞了起来……”
他猛地看见了仍背着双手站在单向玻璃前,脸上挂着温和。
─── 神秘火焰 ───
第九章 小火焰和独眼老兄·2
若有所思微笑的雨鸟。对豪克斯但勒来说,他已把两人之间过去的敌意忘得一干二净。他冲向这个高大的印地安人,抓住他的手使劲晃着。
“我们成功了。”他带着极大的满足对雨鸟说,“我们成功了,我们得到的东西足以使我们回答任何人的质询,即使是在最高法院!”
“是的,你成功了。”雨鸟柔声地赞同道,“现在你最好派个人把她弄回来。”
“哦?豪克斯但勒茫然地看着他。
“是这样。”雨鸟依旧温和他说,“屋子里那个人可能忽然想起了一个他差点忘掉的约会,因为他刚才一溜烟似地跑了出去。
他没有关门,你那个火精灵已经走了。”
豪克斯但勒吃惊地转向单向玻璃。玻璃上的水汽越积越多,但毫无疑问,试验室中只剩下了水桶。脑波记录仪。打翻了的烟灰缸和燃烧着的木片。
“去一个人把她弄回来!”豪克斯但勒转过身大叫、那五。六个人站在各自的仪器边,没有一个人动。很明显只有雨鸟注意到在那小女孩离开时,卡普也走了出去。
雨鸟朝豪克斯但勒咧嘴笑了,然后抬眼扫视着其他人;这些人的脸突然变得跟他们的实验服几乎一样地白。
“不错。”他轻轻说,“你们谁去把那小女孩弄回来?”
没有人动。这可真有意思;雨鸟忽然想到:当那些政客们发现事情已经发生——导弹已在空中,炸弹正在投下。树木和城镇已在火海之中——他们看上去一定就是这副嘴脸。这可真有意思,他不得不笑……笑……不停地笑。
“它们真美。”恰莉温柔地说,“这一切都这么美。”
他们就站在池塘边;离几天前她父亲和品彻特谈话的地方很近。今天要比那天凉得多,、许多树叶已经开始变颜色。一阵轻风拂过,吹皱一池秋水。
恰莉仰起头朝向太阳,然后微笑着闭上了眼睛。站在她身后的约翰·雨鸟出国打仗前曾在亚利桑那州的斯徒尔特军人监狱做过六个月看守,这同样的表情也曾出现在那些经过长期监禁后才得以出来放风的犯人的脸上。
“你想到马厩去看看那些马吗?”
“嗅,是的,当然了。”她马上说道,之后又羞怯地看了他一眼,‘、当然,如果你不反对的话。”
“反对?我也很高兴能在户外透透风。这对我来说就是休自”“他们派你来了?”
“没有。”他说道。两人开始沿着池塘朝那边的马厩走去,“他们问有没有自愿者。经过昨天发生的事,我想他们没找到几个。”
“他们害怕了?”恰莉故意用十分甜蜜的语气问。
“我想是的。”雨鸟说道;他这次可没撒谎。昨天当恰莉沿着大厅游荡时,卡普追上了她并把她护送回了房间。擅离职守的那个年轻人现在正在巴拿马城因读职接受审查。试验之后召开的全体人员工作会议成了一场疯狂的闹剧:医生们一方面兴奋地大肆推出上百个新建议;另一方面又无休止地为不能控制她而举棋不定。
这些人建议应该把她的居室用防火材料改建;应该设置一个专职警工;应该重新开始对她进行药物实验。雨鸟强迫自己听着这些七嘴八舌的议论。最后,终于用他手上那枚沉重的绿松戒指敲响了会议桌。他一直敲到所有的人都回过头来看着他。豪克斯但勒不喜欢他(也许用“仇恨”这个词也不过分);他的科学家同事们也不喜欢他;但尽管如此,雨鸟仍然吉星高照。毕竟,他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和那个人型喷灯在一起。
“我建议,”他边说边站起身,用那只独眼环视四周,“我们一如既往地坚持下去;今天以前,你们一直认为那女孩也许根本就不具有这种能力,虽然你们都知道已有过二十多次的记录;而且即使她有,也不过是种很微小的力量;或者如果不是种很微小的力量,她也永远不会再使用,现在你们知道情况与你们的想象大不一样了,而你们却又要扰乱她了。”
“不是这样的。”豪克斯但勒不耐烦地说,“只不过——”
“是这样的!”雨鸟对他一声大吼;豪克斯但勒一下子跌坐在椅子里。雨鸟重新对桌子四周的人们挂上一张笑脸:“现在,这孩子开始进食。她已经长了十磅,不再是个瘦骨磷峋的骷髅。她开始读书。聊天。做游戏;还想要一个玩具小屋,她的勤杂工朋友约翰已经答应帮她争取。总而言之,她的精神状态比刚来的时候好多了。先生们,我们不打算前功尽弃,是不是?”
以前一直负责监视录像设备的人迟疑地问道:“但是如果她把她住的那套房子点着了怎么办?”
雨鸟静静地回答:“如果她想那么干的话,那她早就那么做了。”对此,没人提出异议。
现在,当他和恰莉离开池边走向红墙白边的马厩时,雨鸟放声大笑:“我猜你真把他们吓坏了,恰莉。”
“但是你不害怕?”
“我为什么要害怕?”雨鸟边说边抚弄着她的头发,“我只不过是在黑暗中会变成一个孩子而且无法摆脱它罢了。”
“嗅约翰,你不必为此感到羞愧。”
“如果你想把我点着的话,我想你早就那么做了。……
她的身体猝然僵直了:“希望你不要……不要说这样的话。”
……洽莉,对不起。有时候我的嘴太快了,话没想好就出来了。”
他们走进马厩。里面光线昏暗,充满草料的芬芳。灰尘弥漫的太阳光柱斜射进来,照着草料中的微粒在空中如梦般地翩翩起舞。
一个马夫在给一匹额头上长着白斑的黑色阉马梳理鬃毛。恰莉停下脚步,兴奋地注视着这匹马。马夫扭头看见她,咧嘴笑了:“你肯定就是那位年轻小姐了,他们告诉我你可能会来。”
“她真漂亮。”恰莉喃喃道。她伸出颤抖的手抚摩着那绸缎般的皮毛。那马温柔。安详的黑眼睛使恰莉一见钟情。
“其实这是匹公马。”马夫说着对雨鸟挤了挤眼睛。他从未见过或听说过雨鸟,“勉强算是吧。”
“他叫什么。”
“天师。”马夫说,“想摸摸他吗?……
恰莉迟疑地靠近了些。马低下头让恰莉拍了拍它。几分钟后,她开始对它说起话来。恰莉根本没有去想她可以再点几把火,然后和约翰一起骑上马……但是雨鸟从她眼中看到了这些,他笑了。
就在这时,她突然向他望去,看见了他的笑。有一刹那,她拍着马脖子的手停了下来。这笑容里有什么东西她不喜欢;而她本以为她喜欢约翰的所有一切。她对大多数人都有种直觉,而且对此从未多想过;这就像她的金发碧眼,是她的一部分。通常她都是根据这些直觉跟人们打交道。她不喜欢豪克斯但勒,因为她感觉在他眼里,她和一支试管并无多大区别。对于他来说,她只是个东西。
但她对约翰的喜欢仅仅建立在他所做的事和他对她的关怀上;也许还有部分原因是他那被毁了容的脸:在这点上,恰莉认同并且同情他。毕竟,她之所以呆在这里难道不就是因为她也是个怪物吗?不过除此之外,他还属于那种极少见的人——就像罗杰先生,那个在纽约经常和她爸爸下象棋的杂货店老板——不知是什么原因,这种人能够跟她非常亲近。罗杰先生已经很老了,他戴着助听器;在他的前臂上纹着一个已经退色的蓝色数字。恰莉曾问过父亲那是否有什么含意,父亲警告她不要对罗杰先生提起这件事,答应以后告诉她。但他还从未告诉过她。
而现在约翰的笑是那么奇怪,令她忐忑不安。恰莉第一次问自己:他在想什么?
很快,对马的兴趣驱散了她这些飘忽的念头。
“约翰,”她问道,“‘天师’是什么意思?”
“这个嘛,”他说,“就我所知,有些像‘巫师’或‘术士”“巫师。术士。”她轻柔地咀嚼着这些名词,一边品味一边抚摩着天师绸缎似的肌肤。
回来的路上,雨鸟说:“如果你这么喜欢这马,·你应该要求豪克斯但勒允许你有时出来骑骑它。……
“不……我不可以……”她张大眼睛吃惊地看着他。
“嗅,你当然可以。”他故意装作没理解她的话,“我对阉马知之甚少,不过我知道人们都说它们很温顺。他看上去确实是个庞然大物,但我想他不会带着你跑走的,恰莉。”
“不一我说的不是这个。他们不会答应的。”
他停下脚步用两手抓着她的肩膀。“恰莉·麦克吉,有时候你可真有点笨,”他说,“那次停电的时候你帮了我个大忙,恰莉,而且你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所以现在你听我说,我也要帮你个忙。你想再见到父亲吗?”
恰莉迅速点点头。
“那你就得让他们知道你是当真的。就像玩扑克牌,恰莉。
如果你不是以实力在出牌……那你根本就不是在玩。每次给他们的实验引一次火,你就应该从他们那里得到些什么。”他轻轻摇摇她的肩膀,“这是你的约翰叔叔在对你说话。听到我说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