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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她露出疲倦的微笑,触碰她的头发。“你是一位甜心,罗蕾尔,确实是。来吧——我们来把她系好,看看我们如何能够离开这个鬼地方。”
兰戈利尔人.第八章.2
2.
五分钟后,狄娜的担架已经倾斜着固定在两个一等舱座位上,头向上,脚向下。其余的乘客在一等舱服务区布利安身旁围成一个紧密的小圈子。
“我们需要为飞机加燃料,”布利安说。“我现在要发动另一个引擎,尽可能去接近登机桥旁那架727-400。”他指着那架“德尔塔”飞机——在黑暗中只是灰灰的一团。“因为我们的飞机比较高,所以我能够让我们的右翼处于‘德尔塔’的左翼上方。我那样做的时候,你们中四个人就推来一辆橡皮管运输车——另一座登机桥旁还有一辆我在天黑之前看到的。”
“也许我们最好叫醒在飞机后面的‘睡美人’,要他帮帮忙。”罗伯说。
布利安想了一会儿,然后摇头。“我们现在最不需要的是一位受惊、迷迷糊糊的乘客让我们照顾……尤其是一位宿醉得要命的乘客。我们不需要他——两个强健的男人在必要时能够推动一辆橡皮管运输车。我见过有人这样做。只要检视传送杠杆,确实它在空挡中。运输车必须直接停在重叠的机翼下面,知道吗?”
他们全都点头。布利安仔细看他们,认为鲁迪和贝莎尼因为使劲抬担架,仍然太累,没有什么大帮助。“尼克,罗伯,和亚伯特。你们去推。罗蕾尔,你驾驶,好吗?”
他们点头。
“那么开始动手吧。贝莎尼?华威克先生?让他们一起下去。把阶梯拉离飞机;等我把飞机再定位时,才把阶梯放在重叠的机翼下面。机翼,不是门。知道吗?”
他们点头。布利安环顾他们,看见他们的眼睛自从他们着陆以来第一次显得清晰而明亮。“当然,”他想着。“他们现在有事可做了。我也是,我感谢上帝。”
兰戈利尔人.第八章.3
3.
他们走近位于空着的登机桥左边的橡皮管运输车,罗蕾尔发现她实际上能够看到车子。“我的天啊,”她说。“又要白天了。天黑以来才经过多久了呢?”
“根据我的表不到四十分钟,”罗伯说,“但是我感觉到,我的表在飞机外面时,时间并不很准。我也感觉到,无论如何,时间在这儿并不很重要。”
“吐米先生会怎么样呢?”罗蕾尔问。
他们已经到达那辆车旁边。那是一辆小车,后面有一个油箱,还有一个露天的司机座位,此为有一些很粗的黑橡皮管绕在两边。尼克一只手臂抱在罗蕾尔的腰上,把她转向自己。有一会的时间,她有一种疯狂的想法,以为他要吻她,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
“我不知道他会怎么样,”他说。“我只知道:在重要关头时,我选择了狄娜要我做的事。我让他昏迷地躺在地上。好吧?”
“不,”她以微微不自在的声音说,“但我想,只好这样了。”
他微微笑着,点头,在她腰部短暂地一压。“当我们回到洛杉矶,你会跟我去吃饭吗?”
“会的,”她立刻回答。“那是令人期望的事。”
他又点头。“对我而言也是如此。但是除非我们让这架飞机再加油,不然我们就不会到达任何地方。”他看着橡皮管运输车的露天司机座位。“你能够发现空档吗?你认为能够吗?”
罗蕾尔看看从司机座位地板突起的手排档。“恐怕我开自动排档的车。”
“我来做。”亚伯特跳进司机座位,压下离合器,然后仔细看着手排档圆球上的图解。在他后面,767的第二个引擎在呜咽声中发动起来,两个引擎在布利安加足动力时,更加有力地悸动着。噪音很大,但罗蕾尔发觉自己完全不介意。噪音掩盖另一种声音,至少暂时地。她一直想要看着尼克。要是他真的邀她出去吃饭呢?事情似乎已经很难相信。
亚伯特换档,然后摇摆手排档。“好了,”他说,跳了下来。“你上去,罗蕾尔。一旦我们把它推动,你就必须用力向右转,让车子绕一个圈子。”
“好的。”
她紧张地向后看,同时三个男人在橡皮管运输车后面排成一排,尼克在中间。
“你们都准备好了吗?”他问。
亚伯特和罗伯点头。
“好,那么——大家一起。”
罗伯已经架稳,准备用力推,只恨背部下面的疼痛最近十年来一直折磨他,但是橡皮管运输车很容易就动了起来,容易得令人觉得荒谬。罗蕾尔使尽力量旋转,僵硬而粗糙的方向盘。黄色的车子在灰色的柏油路上绕了一个小圈子,向后滑向767,而767正在停着的“德尔塔”喷射机的右手边缓缓移入定位。
“这两架飞机的差异令人难以置信。”罗伯说。
“是的,”尼克表示同意。“你先前说得对,亚伯特。我们也许漂离了‘现在’,但是奇怪的是,那架飞机仍然是‘现在’的一部分。”
“我们也是,”亚伯特说。“至少到目前为止是。”
767的涡轮机停下来,只剩下辅助动力系统的低沉隆隆声——布利安正在运作所有的四个辅助动力系统。它们的声音不够高,不足以掩盖东边的声音。先前,那声音透露一种有力的一致性,但是当它接近时,就分裂了;似乎声音中另有声音,而其总和的声音似乎显得异常熟悉。
“是进食时的动物,”罗蕾尔想着,身体发抖。“声音听起来就像那样——进食的动物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出来,放大到怪异的程度。”
她颤抖得很厉害,感觉到惊慌的心情开始噬蚀自己的思绪,那是一种自然力,她无法控制,就像她无法控制制造出那种声音的任何东西。
“也许,如果我们能够看到它,那么我们就能够应付它,”罗伯在他们又开始推那辆加燃料用的车子时这样说。
亚伯特看了他短暂的一会,说道,“我不这样认为。”
兰戈利尔人.第八章.4
4.
布利安出现在767的前门,做手势要贝莎尼和鲁迪把阶梯推到他那边。他们推好时,他走到顶端的平台,指着重叠的机翼。当他们把他推往那个方向时,他倾听那种正在接近的噪音,忽然记起很久以前所看到的一部午夜场电影。在电影中,却尔登希斯顿在南美拥有一片大农场。农场遭受一大群移动的蚂蚁雄兵所攻击,这些蚂蚁在途中吃掉一切——树、草、建筑物、母牛、人。那部电影叫什么呢?布利安记不起来了。他只记得却尔登拼命地使出计策要阻止这些蚂蚁,或者至少拖延它们的到来。他最后击败它们了吗?布利安记不得了,但是他那个梦的一个片段忽然回归,由于其缺乏与任何事物的关联,所以很令人不安。一个不详的红色标志,上面写着“只是流星”。
“停!”他对着下面的鲁迪和贝莎尼叫着。
两个人不再推,布利安小心地爬下阶梯,一直到他的头部与“德尔塔”的机翼下边同高。767和727都在左翼装备有单点加油口。他现在正看着小小的四方形口盖,上面以模板刻着“油箱入口”,以及“再加油之前请检查隔离活门”。有一个机智的人在口盖上贴着一张圆形的黄色笑脸贴纸。那是最后的超现实手笔。
亚伯特、罗伯、和尼克,已经把橡皮管运输车推到他下面的定位,现在正往上看,他们的脸孔在逐渐明亮的阴暗之中,像是肮脏的灰色圆圈。布利安倾身,对着下面的尼克喊叫着。
“车子上有两根橡皮管,一边各一根!我要短的那一根!”
尼克把管子拉出来,递上去。布利安一手抓住梯以及橡皮管管嘴,在机翼下倾身,打开再加油的口盖。里面是一个凸出的接头,有一个钢制尖头,像一根指头一样突出。布利安更往外倾身……结果脚滑了。他抓住梯阶的栏杆。
“朋友,抓好,”尼克说,爬上梯阶。“我来帮你。”他在布利安下面三个梯级的地方停下来,抓住他的皮带。“帮我一个忙,好吗?”
“什么忙?”
“不要放屁。”
“我会尽量,但并不担保。”
他又往外倾身,并看下面其他人。鲁迪和贝莎尼已经在机翼下与罗伯及亚伯特会合。“移开啊,不然要淋上一身汽油了!”他叫着。“我无法控制‘德尔塔’的隔离活门,可能会漏油!”他在等待他们后退时,心中想着,当然,也许不会漏油。就我所知,这架飞机上的油箱干的像去它的骨头。
他又往外倾身,既然尼克已经把他架稳,他就使用两只手把管嘴推进加油口。有一阵短暂的汽油溅洒声——在这种情况下,是一种很受欢迎的溅洒声——然后是一阵坚实的金属咔嗒声。布利安把管嘴向右边扭转四分之一角度,锁定位,然后很满意地听着汽油流下橡皮管到达橡皮管运输车,运输车上有一个关闭的活门会阻止它的流动。
“好的,”他舒口气,身子拉回阶梯。“到目前为止情况良好。”
“朋友,现在怎么办?我们要如何使车子发动?我们从飞机上进行垂直开动吗?或者用什么方法?”
“我怀疑我们是否能够这样做——纵使有人记得带来垂直粗索,”布利安说。“所幸,车子不必要发动。基本上,车子只是过滤和转移汽油的装置。我使用我们飞机上的动力辅助系统,从727身上把油吸进来,就像使用吸管从杯子中吸柠檬汁一样。”
“要花多长的时间呢?”
“在最适宜的情况下——以地面动力抽取——我们一分钟能够装备两千磅的燃料。像现在这样做,就比较难计算了。我以前从来就不必要使用动力辅助系统来抽取燃料。至少一小时,也许两小时。”
尼克焦急地向东方凝视一会;当他再度说话时,声音很低。“朋友,帮我一个忙——不要把此事告诉其他人。”
“为什么?”
“因为我不认为我们有两小时。我们甚至没有一小时。”
兰戈利尔人.第八章.5
5.
狄娜.凯莎琳.贝尔曼自己一个人在一等舱中,她张开了眼睛。
看到了。
“克雷格。”她低语。
兰戈利尔人.第八章.6
6.
“克雷格。”
但是,他不想再听到自己的名字。当人们叫他的名字时,总是发生不幸的事情。总是。
“克雷格!起来,克雷格!”
不。他不要起来。他的头已经变成一个巨大的蜂巢;“痛苦”在每个不规则的蜂室和弯曲的蜂廊中吼叫、咆哮。蜜蜂已经来了。蜜蜂已经认为他死了。它们已经入侵他的头,把他的头骨变成一个蜂巢。现在……现在……
“它们感觉到我的思绪,正努力要把我的思绪螫死,”他想着,模糊、痛苦地呻吟。他那血迹斑斑的双手在铺于下层厅廊地板的工业地毯上慢慢张开又合起。“让我死吧,哦,请就让我死吧。”
“克雷格,你必须起来!现在!”
是他父亲的声音,是他从来无法拒斥或阻挡的那种声音。但是他现在要拒绝了。他现在要阻挡了。
“走开,”他沙哑地说。“我恨你。走开。”
“痛苦”像从金色喇叭吹出的尖叫声,在他头里面呜声着。成群的蜜蜂,狂怒而螫人,在喇叭吹响时从喇叭口中飞出来。
“哦,让我死吧,”他想着。“这是地狱。我是处身于一个充满蜜蜂和大群号角的地狱中。”
“站起来,克雷吉——畏吉。今天是你的生日,你猜猜有什么礼物?你一起来,有人就会递给你一瓶啤酒,打你的头……因为这是送给你的一击!”
“不,”他说。“不要再打了。”他的双手在地毯上拖曳着。他努力要张开眼睛,但干掉的血所形成的凝胶把眼睛黏住了。“你们死了。你们两个人都死了。你们无法打我了,你们不能叫我做事了。你们两个都死了,我也要死了。”
但是,他并没有死。在这些幽灵似的声音之外的什么地方,他能够听到引擎的呜咽……以及另外的那种声音。前进中的“兰戈利尔人”的声音。他们在跑着。
“克雷格,起来。你必须起来。”
他体认到那并不是他父亲的声音,也不是母亲的声音。那只是他可怜、受伤的心努力要愚弄它自己。这是一种声音,来自……来自——
(上面?)
其他一个地方,一个高高、明亮的地方,在那儿,痛苦是一则神话,而压力是一场梦。
“克雷格,他们已经来找你——你想看到的所有人。他们离开波士顿,来到这儿。你对他们而言是多么重要。你仍然做得到,克雷格。你仍然能够有所作为。还有时间交进你的文件,退出你父亲的团体……也就是说,如果你足够男子汉敢做的话。”
“如果你足够男子汉敢做的话。”
“足够男子汉?”他沙哑地说。“足够男子汉?无论你是谁,你一定是在唬我。”
他又努力要张开眼睛。黏住眼睛的凝血稍微退让,但不放手。他设法把一只手举到脸部。手掠过鼻子剩下的部分,发出低沉、疲倦无力的痛苦尖叫。在他的头里面,喇叭呜响着,蜜蜂拥挤着。他一直等到最剧烈的痛苦消退,然后伸出两根指头,把自己的眼皮盖向上翻。
光圈还在那儿。它由阴暗中呈现一种微微唤起记忆的形状。
慢慢地,一次一点点,克雷格抬起头。
看到她。
她站在光圈里面。
是那小女孩,但她的墨镜不见了,并且正在看着他,她的眼光很仁慈。
“来啊,克雷格,起来。我知道这是很困难的,但是你必须起来——你必须这样。因为他们全都在这儿,他们全都等着……但他们不会永远等着。‘兰戈利尔人’会注意的。”
他看出,她不是站在地板上。她的鞋子似乎漂离地板上一两寸高,她四周有明亮的光。她的轮廓是幽灵似的亮光。
“来,克雷格。起来。”
他开始挣扎着要站起来。很困难。他的平衡感几乎丧失了,他很难抬起头——当然是因为里面充满愤怒的蜜蜂。他两次躺回去,但每次都重新开始,那发亮的女孩使他陶醉、沉迷——她的眼光仁慈,承诺以终极的解脱。
“他们全都等着,克雷格。等你。”
“他们全都在等你。”
兰戈利尔人.第八章.7
7.
狄娜躺在担架上,看不见东西的眼睛注视着克雷格一个膝盖撑起来,倒向一边,然后再一次尝试。她的内心充满对这个受伤、虚弱的人的一种强烈、坚决的同情——这只要命的鱼,他只想爆炸。在他残破、流血的脸上,她看到一种可怕的情绪混合:恐惧、希望,以及一种无情的决毅。
“我很抱歉,吐米先生,”她想着。“尽管你做了那件事,我还是很抱歉。但我们需要你。”
然后她又叫他,以自己将要消失的意识叫着:
“起来,克雷格!快!几乎太迟了!”
她感觉到是太迟了。
兰戈利尔人.第八章.8
8.
一旦两条橡皮管中较长的一条套在767的机肚之下,固定在它的加油口,布利安就回到驾驶舱,起动动力辅助系统,开始进行吸干727-400油箱的工作。当他注视着右边油箱上的发光二极体显示器慢慢爬向两万四千磅,他就紧张地等着动力辅助系统开始轧轧地使劲要吸进不会燃烧的油。
在右边的油箱已经达到八千磅记号时,他听到飞机后面小喷射引擎的音调改变了——变得刺耳而费劲。
“朋友,怎么回事?”尼克问。他又乘坐驾驶舱的椅子中了。他的头发杂乱,原本整洁而有钮扣可扣的衬衫上沾染了大片油污和血迹。
“动力辅助系统引擎正在品尝727的燃料。它们不喜欢它,”布利安说。“我希望亚伯特的魔术灵验,尼克,但是我不知道。”
就在右边油箱的发光二极体还没有达到九千磅时,第一部动力辅助系统停下来了。一个标示着“引擎关闭”的红灯出现在布利安的仪器板上。他关掉动力辅助系统。
“你有什么办法呢?”尼克问,站起来,走过去,在布利安的肩膀上方看着。
“使用其他三部动力辅助系统,让唧筒继续运作下去,然后心存希望。”布利安说。
第二部动力辅助系统在三十秒后停止;在布利安动手去关掉它时,第三部也停了。驾驶舱的灯随之熄灭;现在只有水压唧筒传来的不规则轧轧声,以及布利安的仪器板上的灯在明灭着。最后一部动力辅助系统正不连贯地吼叫着,力量时强时弱,振动着飞机。
“我要完全停歇下来了,”布利安说。他的声音在自己听起来冷酷而紧张,像是一个人置身于超过身高的水中,在底流中很快就筋疲力尽。“我们必须等到‘德尔塔’的燃料结合以我们的飞机的时间之流,或时间架构,或不管干他的什么。我们不能像这样继续下去。在最后一部动力辅助系统停止之前,一种强烈的动力激荡会把资讯网络系统完全破坏。也许甚至把它烧掉。”
但是,当布利安把手伸向开关时,引擎的不连贯声调忽然开始变得平稳。他转身,看着尼克,露出不相信的神色。尼克回头看,脸上发光,爽朗而缓慢地咧嘴而笑。
“朋友,我们可能鸿运当头。”
布利安举起双手,两边的指头都在身前划十字,然后在空中摇着指头。“我希望如此,”他说,又转回仪器板。他开启了标明“动力辅助体系1,3与4”的三个开关。它们平稳地运作着。驾驶舱的灯光又亮起。机长室的铃狂响。尼克呼呼叫,拍着布利安的背部。
贝莎尼出现在他们后面的门口。“怎么回事?一切都没有问题吗?”
“我想,”布利安说,没有转身,“我们大可以试试这架飞机了。”
Beatrix发表于19:19 星期三 兰戈利尔人 评论0 阅读20
2019.6.25
兰戈利尔人.第八章.9
9.
克雷格终于站直了。那个发亮的女孩现在双脚站在行李传送带上方。她俯视他,露出一种超自然的可爱神色,还有别的什么……是他整个一生所渴望的什么。是什么呢?
他去摸索,最后终于来临了。
是慈悲。
慈悲与了解。
他环顾四周,看见黑暗正要消失。这意味着他整夜都昏了过去,不是吗?他不知道。其实也不要紧。要紧的是,那发亮的女孩已经把他们带来给他——包括投资银行家、证券专家、佣金中介者,以及跑股票的人。他们在这儿,他们要求说明年轻的克雷吉——畏吉.吐米.伍米先生是怎么回事,这儿是令人着迷的真相:搞鬼!他就是置身于这种事之中——数以百计的搞鬼事情——数以千计的搞鬼事情。当他告诉他们这件事……
“他们就一定会让我走……不会吗?”
“会的,”她说。“但你必须快一点,克雷格。你必须快一点,免得他们认为你不去,就离开了。”
克雷格开始缓缓向前走。女孩的脚没有移动,但是当他走近时,她却向后漂浮,像一种海市蜃楼,漂向那些挂在取行李区和外面装载区之间的橡皮片。
还有……哦,真棒:她正在微笑。
兰戈利尔人.第八章.10
10.
他们现在全都回到飞机上了——除了罗伯和亚伯特,他们坐在梯阶上,倾听那声音像缓慢而不连续的波浪涌向他们。
罗蕾尔.史蒂文生正站在开着的前门,看着航空大厦,心中仍然在怀疑他们要如何处理吐米先生,此时贝莎尼拉扯着她短上衣的背后。
“狄娜在睡眠中说话,或者在做什么。我想她也许精神错乱了。你能来一下吗?”
罗蕾尔去了。鲁迪.华威克坐在狄娜对面,握着她的一只手,焦虑地看着她。
“我不知道,”她忧心地说。“我不知道,但是我认为她要去了。”
罗蕾尔摸摸女孩的前额。前额很干,很热。流血的情况可能已经缓下来,或者可能完全停止。但女孩的呼吸发出一连串可怜的咻咻声。血在她嘴部四周凝固,像是草莓果酱。
罗蕾尔开始说,“我想——”然后狄娜十分清晰地说,“你必须快一点,免得他们认为你不去,就离开了。”
罗蕾尔和贝莎尼交换迷惑、惊恐的眼色。
“我想她梦到那个家伙,吐米,”鲁迪告诉罗蕾尔。“她曾有一次谈到他的名字。”
“是的,”狄娜说。她的眼睛闭着,但她的头轻轻动着,似乎在听着。“是的,我会,”她说。“如果你要我做,我会。但要快一点。我知道那会痛,但你必须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