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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凉末跟在他身后,里头的满地狼藉已被收拾干净,整齐的房间一张床出奇的大。
占东擎突然停住脚,伸过来的手拎住她衣领将她拉近,她脚尖几乎离地。
“说!”
“说什么?”
占东擎这会的表情同方才截然不同,“你怎么知道我爸是被枪杀的?”
“我…”苏凉末顿声,“我猜的。”
他眼底有狂肆的寒意正在聚拢,苏凉末伸手扳住占东擎的虎口,“你掐死我也没用。”
占东擎稍回神,这才发现他的手不知不觉已经握住她的脖子,“你猜的?他死时没几个人知道,尸体是我亲手带回来的,如若不是亲眼看见,你怎么知道他穿着黑色唐装?”
他不杀她,为的就是从她嘴里撬出真相,占东擎这会已然没有耐性。
苏凉末从他手间挣开,“我就算说了真话,你也不会相信。”
“我说过,别跟我讨价还价。”
她咬了咬嘴角,“我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占东擎眼角浅眯,尽管与生俱来的冷智压抑住愤怒,但眼角绷起的青筋印在苏凉末眼中格外刺目,“你是说,你能看见鬼?”
他言语的嘲讽再明显不过。
苏凉末却是认真点头。
一个简单的动作击溃占东擎最后能把持住的理性,他快步走过沙发,一把抽出长约一米多的军刀,苏凉末对于他这样的态度不觉得意外,是啊,这话说出去谁能相信谁就真是疯子了。
寒澈阴冷的尖刀口带着杀气直指苏凉末,“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杀我爸的人究竟是谁?”
“我不知道,我只是那天在你卧室看见了他。”
刀子钻进她上衣内,随着男人手挑的动作,里面的文胸和白皙肌肤显露出来。
他动作很准,手都不会抖一下,苏凉末不禁要怀疑他究竟用过多少人做这实验。“你不说,我就把你的衣服一件件挑下来。”
“我已经说了,是你不相信。”
“好,既然这样你问他,他会告诉你答案。”
苏凉末环顾四周,“我现在看不见他。”
占东擎眼色一凛,她本就残破的裤子也没能保住,刀子刺过文胸中间,苏凉末不敢动,那种感觉就好像用冰块滑过肌肤,寒意是直接钻到骨子里的,占东擎恰到好处地敛起神色,“你要真想这么被人脱光,我会如你所愿。”
她干脆,咬紧牙关。
胸前先是一紧,尔后束缚感自两边散开,坚挺的浑圆脱出的一刻,苏凉末满眼悲怆,索性连眼睛也闭起来。
但他显然不会这么轻易罢休。
刀尖已经钻到她腰际,薄薄的一块布,不用多少力,她最后的秘密就要暴露于他眼前。
占东擎看她的样子,她是还不打算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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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同处一室
04同处一室
最后一块布掉到脚边时,苏凉末抑制不住全身地颤抖,人们形容无地自容时总喜欢说就像被人扒光衣服,苏凉末这会算是深刻体会到了里头的含义。
除去羞辱外,脑子一片空白。
占东擎目光只是从她身上转了一圈,他将军刀回鞘,沉稳步子绕苏凉末转了圈,手掌触及她裸露在外的肩膀,苏凉末惊得差点避开。
“我没有骗你,就算你把我杀了,我也还是这句话。”
她两条纤长的腿直立,下半身能遮体的全都掉在脚踝处,上半身由于衣服还套着两条手臂,但能遮的地方一概遮不住,占东擎张开的五指在她锁骨处不停徘徊,“你自己说说,这样的理由说出来谁会相信你?”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苏凉末睁开眼,将衣服在腰际打了个结,“看够了吗?你想问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信不信是你自己的事。”
占东擎绕过她肩膀站到苏凉末跟前,手里稍用力,修长的指间似要刺穿她骨肉,“他们找到你来杀我,自然知道你有些什么本事,我很好奇,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在你之前,我只用过一次,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找到我的。”
她的这种能力,苏凉末自意识到的那天起就不敢张扬,有些异于常人的能力并不一定见得有多好。
就像这次,招来的岂止是杀身之祸。
占东擎没再问下去。
苏凉末肩膀下意识往后收,男人的手却趁势揉过锁骨往下滑,她只得端着两肩不敢乱动,“什么时候放我们走?”
“你什么时候把真相说出来,我就什么时候放你走。”
她言语有些恼,“我说过了。”
哼。
男人溢出声细微的嘲讽,继而扬声,“我要真信了你的话,就是我活见鬼了!”
占东擎丢下苏凉末,打开浴室的门后进去,临关门之际冲站在原地的苏凉末道,“外面都是人,你要这幅样子出去我不保证你能安全走到楼下。”
仅隔一扇门,里面却清晰传来水声,占东擎出来时换了身浴袍,毛巾于头上擦拭的动作在看见苏凉末时稍顿,她趁他洗澡时打开了他的更衣室,只是里头没有一件女人的物品,她只得找了两件他的衣服随便掩体。
占东擎随手将毛巾丢在旁边,他走到床沿坐定,冲僵直站立的苏凉末招招手。
一个刚出浴的美男做出这种撩人之姿,谁敢羊入虎口?
苏凉末满眼警惕,占东擎自顾解开缠在手臂处的绷带,所幸她那一刀下去不算深,他苏醒后急着找苏凉末哪里有时间好好处理伤口。
“再杵着,我不介意把你再剥光后丢出去。”
她拖着两条腿来到他跟前,占东擎将药箱交给她,“会吗?”
“不会。”
“不会就学着。”
为了配合他的姿势,苏凉末不得不坐在地上,她将绷带一圈圈往他手臂缠绕,动作心不在焉,这会只想着怎么脱身,占东擎垂放在膝盖上的手说明他这会精神肯定松懈了下来,如果她再试试,说不定能成功。
占东擎目光一瞬不瞬盯着苏凉末的头顶,心里的希冀在达到顶峰时摔得破碎不堪,沉重的失落令他精疲力尽,占松年被枪杀时的画面仍然历历在目,此后他再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他手掌撑住前额,脸微微往下压。
苏凉末包扎好后抬起头,他敛起了大半张脸,她只能看见他眉峰往下的五官,坚挺有型的鼻梁,抿紧后成一线的薄唇。
在御州有句话,宁愿倒霉到被车撞死也别去惹占东擎。
他这会的神色完全笼罩于掌心的阴暗下,眼睛轻阖似在想事情,苏凉末被这片刻的安静所蛊惑,也忘记了外界的传闻,占东擎现在唯一的希望还是在苏凉末身上,他抬起头,目光不可避免的同她相遇,他随即移开,望了望已经包扎好的伤口。
占东擎两条修长的腿往床上一放,竟然这么睡觉了。
苏凉末环顾四周,外面有保镖轮番看守,再说她还没有摸清苏泽在哪,想要离开简直比登天还难。
她站起身,房间内只留了盏床头的灯,朦胧的橘色打在男人背部,苏凉末只得自己找地方安顿,她将真皮沙发上的坐垫拨开。
辗转难眠,妈妈这会肯定急坏了,看占东擎的意思在她说不出谁害了占松年前,她恐怕休想离开这。
苏凉末转个身差点栽下沙发,眼睛却看见床头柜上的手机。
占东擎保持先前的睡姿动也不动,看来是睡熟了,苏凉末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又过了许久,她这才缓缓起身。
光脚踩着毛毯上前,她这一举动无异于在老虎口拔牙,拔就拔吧,顶多被咬死也好过在这等死。
苏凉末移到床头柜前,占东擎右手臂置于脑袋下方,他这会比谁都清醒,他从来不会在别人面前合眼,更别说是个前一刻还想要他命的女人。
她伸手探过去,将手机拿起来后捏紧,苏凉末呼吸仿若凝滞般,一口气吊在喉咙间。
她放轻脚步走到窗边,拨出一个号码。
几乎没过三秒,另一头立马接通,“喂。”
“张叔叔,我是凉末。”
对方显然一怔,“凉末啊,有事吗?”
“张叔叔,我遇到些麻烦的事,我和苏泽现在在青湖路…”
“青湖路!”对方声音高了一个调,“那边不是占东擎的地盘吗?”
“您能想办法带我们出去吗?”
一阵沉默后,男人再度开口,“今晚局里有个案子是关于黑帮火并的,凉末,你怎么会扯进去的?”
“张叔叔,这话回去我慢慢跟你解释…”
“凉末,这事有点麻烦,他的地方连我都进不去。”
苏凉末一听,心跌入谷底,“张叔叔!”
“我会想办法,你别急,这号码不是你的,你赶紧挂掉吧…”
直到那边传来嘟嘟声,苏凉末回神后才把手机从耳边挪开。
周边静的令人莫名心悸,苏凉末站在窗边的身子转过去,猛地看见本该躺在床上的占东擎这会却坐在床沿,由于隔得远,男人神情不明,却听到他特有的清冷嗓音带着些许性感的慵懒传来。
“怎么,没搬到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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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精彩预告:05——半夜赶出房
05半夜赶出房
苏凉末手里紧捏占东擎的手机,倒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恐惧和慌乱,她走过去,甚至还将手机放在原处。
占东擎搭起一条腿,浴袍往下落,倘若她再往深处看还能瞅到些许的春光,但苏凉末这会没闲心。
反正都被当场给捉住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外人都道占东擎多么可怕,先前他毫不犹豫挥手让杀人的情景还盘亘在苏凉末脑中,可抛却这些,反正都到了这份上,苏凉末也没什么好怕的。
她反而像是没事人似地想要走回沙发跟前。
手臂忽然被一股力道给拽住,一拉一扯间她差点跌倒,占东擎往她小腿肚一踢,也不知怎的酥麻感袭遍全身,苏凉末猝不及防栽倒在床上。
“今晚起你睡我旁边。”
“你还怕我跑?”
占东擎随手一推,将她推到床的右侧,“你跑一个试试?”
“我弟弟呢?”
男人闭起眼睛假寐,“放心,死不了。”
“他还是个孩子。”
占东擎显然连最后的耐心都失去了,苏凉末这个时候也不敢去惹他,只得蜷着身体躺在他边上。她不知道张叔叔是真的在想办法还是敷衍,苏凉末看占东擎一副笃定的样子,要不然刚才就该收拾她了。
她脑子里很多事,背对占东擎望向窗外,旁侧的男人眼睛再度睁开,挺起身后拍向床边的按钮。
没过三秒钟,卧室门打开,原先守在门口的保镖进来,“老大。”
占东擎指了指身边,“把她带去客房。”
苏凉末不等他开口已经起了床,这会听到他的话,光着脚逃也似的往外走。
训练有素的保镖没有多余表情,领着苏凉末离开,卧室门再度阖起之际,另一名在外守候的保镖说道,“以为老大今晚会留她在里面过夜。”
“记得你输给我的这个数,”出来的男人比出一个手掌,“你什么时候见过能在里头过夜的女人?”
在黑道混的人,越是权利滔天对别人也就越防范,玩女人可以,但睡觉闭眼的时候身边若躺着女人,绝对是大忌。
苏凉末被推搡进另一个房间。
她不知道占东擎会怎么处置她和苏泽,胡思乱想到后半夜,这才沉沉睡去。
朦胧间,似乎脸上有挥之不去的氧意,苏凉末别过脸还是没能逃开,她睁开眼,猝然放大的俊脸惊得她险些尖叫出声,苏凉末双手一撑,却被他攫住下巴按回大床内。
“睡了一觉,脑子清醒些没?”
占东擎脸往下压,鼻尖几乎相抵。
苏凉末能闻到属于男人的剃须水味道,“我该说的昨晚都跟你说清楚了。”
占东擎唇角一勾,笑意未入眼底,眸子直盯进她黑亮的瞳仁内,“好,很好,”他重复一声后,薄唇擦过她嘴角,“我倒要看看你嘴巴能硬到何时。”
他把她关在这个房间内,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整整两天,苏凉末饿得全身无力,瘫在床上像要死过去一样。
张叔叔是局里的人,又明明知道她在这,带人过来统共花不了一小时时间,苏凉末知道她是再无希望了。
也难怪,爸爸失踪后所有人都是能避多远避多远,谁会傻到肯为她来在占东擎身上拔毛?
苏凉末几乎以为占东擎要把她活活饿死在这。
这就是他的惩罚,倒是高明,不费一点功夫不见一滴血。
直到第四天的早上,苏凉末已经撑到极限,房间门打开时进来个女佣,她径自来到苏凉末床边,“擎少让你下去用餐。”
一同带进来的还有给她换洗的衣物。
苏凉末洗漱好后走出去,下楼梯时她几乎是双手抱着栏杆一步步往下滑的,餐桌前的苏泽看见她,高声喊道,“姐姐。”
小家伙正在吃早餐,苏凉末见他神色不错,至少这几天苏泽没受苦。
占东擎坐在朝南的首位,抬起头示意苏凉末坐,“吃完早餐,我让人送你们回去。”
她才落座的身子一僵,满脸难以置信,却没开口。
“姐,你不舒服吗?”
占东擎抢了苏凉末的话,“你姐病了几天,身体刚好。”
苏泽点点头,叉起块火腿放到嘴里,“姐,这儿的东西好好吃,我还舍不得回家呢。”
“是么?”占东擎难得地扬唇,“那再多住些日子吧。”
“不用了。”苏凉末赶紧出声,“苏泽,妈妈在家肯定急坏了。”
“噢。”苏泽想了想,“对,妈妈还不知道我们在哪呢。”
占东擎手里的刀叉优雅地切开一块三分熟牛排,伴随刀切有血渗出。苏凉末胃里忍不住翻腾,更想起在城郊仓库的一波波惨叫声,占东擎神情专注,切开了却不吃,盘子的白瓷底被一道道红色浸润,刺得人几乎睁不开眼。偏此番动作在他手间流转却是气质高雅,苏凉末又想起句话来,说这男人是淬了毒的罂粟,沾染不得。
也是,谁若经历过这样的男人,此生若非他,别想再找一个能取代他一丝一毫的。
占东擎将整块牛排切好,叉了其中的一小块递向苏泽。
边缘处还在滴血。
苏泽有些害怕,抓着手边放面包的盘子。
“他不吃牛排。”
苏凉末急忙开口。
占东擎狭长阴厉的眼神忽而扫向她,却是落低嗓音,“好,他不吃你吃。”
苏凉末从未吃过这种东西,她从占东擎手里接过叉子,再加上两天没进食过一粒米饭,鼻腔内闻到血腥味她胃里翻腾的厉害。
“姐,这是什么东西啊,是不是人肉?”
“呕!”苏凉末再也忍不住,一把丢开叉子弯腰干呕,可这会胃里哪有东西,直吐得她脑袋跟胸腔都要炸开。
好不容易舒缓些,苏凉末抬起头看向对面的苏泽,“谁跟你说是人肉?”
苏泽满脸懵懂望向占东擎,“叔叔说,人活着就是人吃人,我们不肯张嘴,就只能等别人把我们吃了。”
苏凉末强抑制恶心,苏泽才六岁,占东擎却跟他说这样的话。
首位上的男人不以为意,他说的是实话。
06致命威胁
占东擎看苏凉末满脸难受的样子,吐也吐不出来,他叉起块放入嘴中。
咀嚼的力度刚好,舌尖辗转还能见刺眼的红。
她想的没错,他是成心在恶心她。
“你几天没好好吃东西,先喝点粥吧。”占东擎放下刀叉,适时又补一句,他倒不是突然良心发现,而是就这么把她玩死了,他想要的答案找谁要去?
苏凉末左手用力压住胃部,拉过手边的粥碗,尽管饿得前胸贴后背,但她还是一小口一小口地抿。
占东擎只吃了一块牛排,丢开后拿起几块面包片,苏凉末是最后一个吃好的,她抬眼时看到占东擎拿起毛巾擦手,“差不多了么?你们走吧。”
真的肯就这么放她回去?
苏凉末尽管怀疑,却没做任何停顿,一顿早饭不能很好地恢复精神,她将弟弟搂在怀里,脚步虚软却目标性十足地向门口而去。
迎面正好遇见宋阁和韩增。
韩增大约也知道两天前自己无缘无故晕倒是苏凉末做的‘好’事,他大步跨上去,看见往苏凉末身后缩去的苏泽,“小兔崽子,陪我去练练靶怎样?”
占东擎坐在原位,不说话。
“请让让。”
苏凉末牵起苏泽,避开韩增加快步子。
“老大,您这是要放她走?”宋阁走向餐厅。
占东擎点点头。
韩增第一个跳脚,“放她走?老大,她那天可还想杀你!不要她一条命怎么着也要将她玩废了再说,您要是爽够了,也给我玩玩?”
占东擎起身,长腿迈过餐桌往前,苏凉末带着苏泽已经走出门口,韩增当然不肯善罢甘休,占东擎一把擒住韩增倾向前的肩膀,“我自有打算。”
一般他说出这句话,表示不想底下人再废话。
韩增今儿却没了眼力劲,“可是…”
占东擎五指一紧,脸色骤然往下沉,宋阁赶紧出面阻止韩增再犯浑。占东擎走到门口,苏凉末担了一肩的阳光,两条腿打架似的却还是强硬往前走,实在有趣。
五大三粗的韩增愣是被占东擎方才的眼神给镇住,宋阁在他肩膀拍拍,“迟早有天你的小命要交待在你这毛躁性子上,你何时见过惹毛了他还能安然无恙离开的?”
“可我看她好好的。”
宋阁摇头,脑子简单,连对话都费劲,“这到底是结束,还是开始,谁知道呢?”
苏凉末走出别墅,一直没敢回头,整个别墅区内几乎没有闲散的人,严整肃静的令人可怕。
“姐姐,好奇怪,路上都没有人,也看不见有跳舞的广场。”
苏凉末搂住他肩膀,直到走出这条街,这才敢回头看看。
这儿是占东擎的黑暗王国,他张扬过市,也没隐藏的必要,放眼望去数不尽的地盘都是他一手掌管的,他的地儿他的窝就在这,有人想端有人惦记,尽管放马过来。
苏凉末带着弟弟足足走了一小时,才拦到辆出租车。
直到坐进去,她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出租车带着姐弟二人来到一座小区跟前,原先的房子被查封了,这儿是几年前的老房子,但也不算差,设施齐备,八十平米也足够三人生活。
苏凉末来到所在的楼层按响门铃,妈妈果然在,门开后看到宋梓矜通红的双眼,苏凉末嗫嚅开口,“妈。”
宋梓矜一把将姐弟俩扯进去,“去哪了你们,都快把我急死了,电话也打不通。”
苏凉末在车上就跟苏泽说好不准乱说话,“妈,我在麦子那里过夜呢,那天不是告诉你的吗?”
“你呢?”宋梓矜手指戳了戳儿子的额头,“不在学校上课,去哪了?”
“妈,周末嘛,星期五那天学校反正也是自由活动,我就把苏泽接出来了。”
“你啊,”宋梓矜看到两个孩子回来,一颗悬起的心总算落定,“可学校老师怎么说苏泽压根没去学校?”
“妈,我们不是好好的吗?”苏凉末生怕露馅,“我手机也丢了,这两天玩得好累,你替苏泽请个假吧。”
话说完,她举步往房间走。
“凉末,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病了啊?”妈妈的话被关在门外,苏凉末手掌紧按腹部,掀开被单蜷缩到床上。
外面传来宋梓矜地絮叨,“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你爸失踪到现在都没消息…”
中午的时候,苏凉末睡得迷迷糊糊,宋梓矜推开房门进来,“吃点饭吧,不然身体也不见好。”
苏泽那小鬼头嘴巴比姐姐还严实,问半天都撬不出一句话。
苏凉末双手强撑起身,“妈,你去上班吧,我没事。”
“我今天请假了,哪还有心思…”
宋梓矜将饭碗放到女儿手里。
“妈,张叔叔来过吗?”
“张叔叔?”宋梓矜摇头,继而又叹息,“你爸在逃,以前的朋友哪里还有往来,你也别去找他们,既然人家想撇开何必还凑过去讨冷眼呢?”
“妈,我就是瞎问问。”
“当年的案子,一层层压下来,”宋梓矜冷笑声,“谁都想撇清关系,可事情闹出来总要有人扛,挺好的,”她重复句,“这样挺好的,逃得掉总比在里头活活被折磨个半死好。”
苏凉末沉默,扒了口饭想让这话题尽快过去。
苏泽到底是孩子,在家乖了一天,第二天便跟着宋梓矜活蹦乱跳去上学。
苏凉末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但毕竟是实习单位不好多请假,中午随便应付了一顿就想去公司。
她打开门出去,转身的瞬间在看到原先洁白墙壁上涂满的血红色大字时,呼吸骤然凝滞,手里的钥匙也掉在地上。
整面墙壁上均是大大的‘还命’两字,门框顶端还有杀人偿命的恐怖字样。
苏凉末赶紧捡起钥匙将门反锁,她惊魂未定来到电梯口,心里拧着的地方忽然像是一个死结般松开,她总觉得不对劲,现在终于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