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情深视线扫过桌上那个装着砂糖橘的塑料袋,有人宠着,多好?
可以无法无天,做尽一切的荒唐事。
蒋远周和老白刚说着话,男人的手机又提示有短信进来。
蒋远周掏出一看,“慧民药店?买什么药需要花一万块钱?”
亲们,端午节快乐哦~
24这才像他的女人
“蒋先生放心,万小姐八成就是买些滋补类的药,回头就扔了,还不是想让您看见慧民药店这几个字?”
蒋远周哪有不明白的道理。
保姆过来询问是否要开饭,蒋远周也不去管万毓宁,由着她。
吃过晚饭,老白离开了九龙苍,许情深刚起身,就听到门口有人在说话,“蒋先生,有您的包裹。”
蒋远周起身往外走,许情深正好要去院子走走,就跟了出去。
穿着慧民药店工作服的小伙子,抱着个大箱子站在九龙苍的门口,蒋远周朝他睇了眼,“谁让你送来的?”
“是万小姐。”
“打开。”
许情深走到蒋远周边上,小伙子将箱子放到一旁的栏杆上,然后打开。
晕。
居然是满满一大箱的冈本。
蒋远周一双锐目浅眯,小伙子说道,“请您签收下。”
许情深心想,蒋远周该是气炸了吧?他心里肯定是有万毓宁一席之地的,可这万小姐也厉害,居然刷着他的钱,给他和别的女人送避孕套。
蒋远周侧首,见她嘴角挽着。
“这么幸灾乐祸?”
“哪有。”许情深极力憋着。
“你再敢笑一下,试试?”
许情深轻咳两声,“蒋先生要实在心里不爽,你就给万小姐回个礼。”
蒋远周上下瞄了她一眼,“回什么?”
许情深纤细的手指挑了一盒冈本,她拿了个套子后撕开。里面那玩意被她扔回箱子内,她把撕开口的包装袋在小伙子面前扬了扬,“把这个交到万小姐手里,就说是蒋先生亲口吩咐的。”
小伙子张了张嘴,“这…”
蒋远周眼角有藏匿不住的笑流泻出来,“我让司机送你过去,误工费,我出了。”
许情深出来时没穿外套,外面冷风阵阵,她习惯了吃完晚饭跑两圈,蒋远周将那名小伙子打发走了。他看着许情深在院子里慢跑,紧身的豆粉色毛衣裹出完美的曲线。蒋远周倚着一棵高大的树,远远望去,夜色如墨,许情深到他跟前站定脚步,她喘着气,跑累了,“蒋先生,要不要…”
她想说,要不要一起跑两圈。
蒋远周视线从她颈间落到她胸前,“要,今晚你逃不了了。”
许情深菱唇微张,刚要说什么,就看到一片落叶悠悠飘到男人的肩头,细碎的金黄趴在那纯白的衬衣上面。俊朗非凡和卓尔不群这样的词,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个男人。
看看,颜值逆天的人就是有优势,下流的话到他嘴里成了挑逗,那如果换了个人呢?估计就是猥琐了。
翌日。
许情深坐着蒋远周的车从九龙苍出去,她靠在副驾驶座内,没精打采,男人朝她看了眼,“还有力气看诊吗?”
“蒋先生还有力气开车呢?”
蒋远周笑出声来,“昨晚,先投降的不是我。”
许情深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路上,另一辆车内安静地只有轻音乐声,万毓宁时不时看向正在开车的男人。
最终,她还是忍不住先开口,“方晟,你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吗?”
“那天,什么事?”男人忽然转过脸来,狭长的眸子内闪烁着阴暗不定的光。
“洲际酒店…我也没想到有人能闯进来。”
“毓宁,”方晟的目光落回前方,“这么久以来,你挺享受蒋远周这样管着你,是不是?”
“我没有…”
方晟冷着脸开车,他心里明白,如果攻不下万毓宁这个人,什么都是白费的。
对向车道上,蒋远周的车疾驰向前,许情深昨晚没休息好,这会真是昏昏欲睡。
前方,猛地传来一阵类似于爆胎的剧烈声响,许情深睁开眼,看到一辆大巴车失控向前,蒋远周一脚刹车,前面的车子避让不及,一辆辆严重追尾。
大巴车速度极快,车身倾斜向一旁,撞过护栏的瞬间,有人从车窗内被抛了出来,许情深大惊失色,十几米的车子碾过一辆辆小车,倒下之时,连续压了好几辆车在身子底下。
现场惨不忍睹,哀嚎声和救命声混在一起。
许情深解开安全带,“快,快打120。”
她着急下车,推开车门才发现,蒋远周的车子也被撞了,她好不容易站到外面,这一眼望去,更是倒抽口冷气。
残碎的玻璃渣、破败的车子、倒在地上不住呻吟的人,这一切充斥着许情深的双眼。
她着急过去,可路都被堵死了,许情深爬上了前面一辆车,方才她亲眼目睹好几个人被甩出车窗,他们肯定伤的不轻。
最边上的一条车道,正在以缓慢的速度向前行驶,前方出了特大事故,能避开的都避开了。
方晟开着车向前,远远的,他看到许情深站在一辆白色车的车顶上,她纤瘦的身影毫不犹豫向前,在跟死神抢夺着时间。
方晟的目光再度落向前,看到了蒋远周的身影。
万毓宁也注意到了那边,只是还未看到蒋远周,“太可怕了,怎么撞成这样?”
方晟一把将万毓宁拉到怀里,他让她的脸埋在自己胸前,这儿离蒋远周的星港医院最近,今天出了这样的车祸,他势必会忙的无法分身。
“毓宁,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去哪?”
方晟将车子开出去,“梅岭湾,在山里面。”
“好啊,”万毓宁没有多想,“我正好闷得慌。”
车子开出了车祸路段,方晟这才松开抱着万毓宁的手。
蒋远周站在车外面,没有受伤的大部分人都在实施救援,有些亲人朋友被卡在车里面出不来,还有的,车子已经完全变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人。
许情深就在不远处,蒋远周上了一辆车的车顶,然后大步过去。
她蹲在被撞歪的护栏旁,地上躺着一个人,不停地在抽搐,蒋远周蹲下身来,“救护车在过来了,只是很难开进来,你看看哪些是重伤,先抢救。”
“好。”许情深头也不回地答应着,她脱掉了自己的大衣,将它垫在了那人的颈后。
她站直了身子,抬头看向蒋远周,“手术室呢?准备好了吗?”
今天明显是降温了,许情深里面只有一件黑色的低领毛衣,她站在那,瑟瑟发抖,颈间的肌肤冻得更加苍白。
蒋远周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不怕吧?”
“这有什么好怕的?”
男人扯动下嘴角,忽然觉得这一刻的许情深,才是最美的,美过她妖娆的每一个姿态,这才像他的女人!
这样的情深,你们喜欢吗?捂嘴~
25心疼谁呢?
救护车和消防车几乎是同时到达车祸现场。
交警也已出动,开始指挥着车辆,给后面的救援队伍让出一条路来。
最惨烈的,莫过于被压在大巴车下的。许情深站在猎猎寒风里,已经感觉不到冷。她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虽能做到临危不乱,但也到了强撑的底线。
星港医院的医护人员陆陆续续加入进来,消防员砸开了大巴车的车窗,将伤者一个个往外送。
交到许情深手里的,是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子,肚子右侧斜插着一块碎玻璃。
最糟糕的是,他已经陷入昏迷。
而最最糟糕的是,还有一大波比他伤得更重的人在等待救援。
许情深抱着孩子从护栏的间隙内挤出去,她留在这也没用了,医院那边还需要人。
蒋远周的车就在不远处,后面的车子陆陆续续被拉开,许情深见蒋远周挂了电话,她忙上前道,“回星港吧,这个孩子需要马上治疗。”
“好,走。”
蒋远周替她拉开变形的车门,倒车出去时,许情深目光不由落向前方,“也不知道这孩子的家人…”
后半句话,却是哽在了喉间,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来到星港,许情深第一时间进了手术室,随后,重伤患者一个个被送进星港。
从手术室出来后,许情深就没再看到蒋远周,整个星港犹如进入了一级备战区。
中午时分,许情深一口水都没喝上,新送来的伤者已经到了门口,她大步上前,“什么情况?”
“肝破裂,病人出现呕血。”
“送进手术室。”
“等等…”一旁的中年男人忽然冲过来,用力拉住许情深的手,“我老婆怀孕了,动手术的话,孩子…”
“现在都什么情况了。”许情深嗓音嘶哑,冲着男人说道,“保命要紧!”
“不能没有孩子,我们等了将近二十年,才等到这么一个机会啊。”
许情深心急如焚,“您别这样,从片子上来看,还有其它脏器损伤…”
“不行!”男人冲过去抱住病床上的妻子,“肯定还有办法的,你们这医院不行,我们要转院!”
“许医生!”不远处,护士推着另一床的伤者过来,“刚送来的,情况十分危急,大出血。”
“送手术室——”许情深回头朝着躺在病床上的孕妇看了眼,她吩咐旁边的护士道,“赶紧联系妇产科,尽量劝说他们做手术,不能拖。”
“好。”
许情深顾不得那么多了,耽误一秒就有可能是一条人命。
她自己都记不清楚,她究竟在手术室待了多久,再次出来的时候,她连走路的力气都快没了。她扶着墙壁向前,护士送来了水和饼干,她匆匆吃了几口。
一直到傍晚时分,许情深才忙完最后一台手术。
患者家属握着她的手,一个劲说着感谢的话,可许情深已经没有力气多说一个字。
她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壁休息会。
许久后,她才感觉到冷,许情深起身往前走,听到不远处有悲痛欲绝的哭声传来。
她加快步子向前,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伏在病床上,许情深只觉手脚开始冰凉,她视线越过男人,落到了那名孕妇的脸上。
“快,快救救我老婆,她还有的救,我不要孩子了,救命——”
许情深将手里的矿泉水瓶捏得咯吱作响,她三两步上前,猛地拉拽了下男人的肩膀,“你——”
对方一个趔趄,在看清楚许情深后,男人忽然砰地跪下去,“医生,救命啊,我老婆不能出事!”
旁边的护士走到许情深身侧,拉了拉她的衣袖,“没用了,今天医院里的伤者太多,他又不肯配合。”
许情深难以置信地看向病床上的女人,监测仪上,生命体征已经消失,她弯腰推开那名壮硕的男人,冲着护士说道,“抢救!”
结果,其实并不能够改变。
男人跪在手术室外面,不住磕头,前额都给磕出了血。
许情深出来的时候,男人一下爬了起来,着急要问,却又怕得到最坏的结果,“医,医生…”
许情深摘下口罩,右手紧紧握了下,然后摇头。
“不——”男人抱头痛哭。
她忍着鼻尖冒出来的酸涩,脚步僵硬地向前挪动,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能够宣泄。许情深回到门诊室,将门砰地关上,人靠着门板站定的瞬间,眼泪不知不觉淌了出来。
老白来到蒋远周的办公室,男人在窗前站着,屋内就开了盏台灯,只是窗外很亮,光束透过蒋远周的侧脸扑面而来。
今天的星港,走了多少条人命?
老白走向蒋远周身侧,“蒋先生。”
蒋远周没有应答,老白自顾往下说,“万小姐和方晟往梅岭湾去了,那儿是山区,很难跟,要不要截下来?您亲自过去趟?”
蒋远周觉得疲倦,两根手指轻轻按动眉宇间。
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忽然问了句,“许情深呢?”
“许小姐那边也不怎么好,一名病人家属不肯配合,许小姐…没能将她抢救过来。”
蒋远周目光抬起看向前方,“她人呢?”
“把自己关在了门诊室。”
蒋远周双手撑向窗沿,看了会,然后转过了身。
老白朝他看眼,“要去梅岭湾吗?”
“不去。”
“蒋先生,”老白见他迈起脚步向前,忙紧随其后,“这方晟好像是安排了要跟万小姐独处,梅岭湾那边没有我们的人,医院的事我可以帮您盯着,万小姐她…”
26我没哭
蒋远周脚步轻顿,老白替他拿了挂在衣架上的大衣。
男人伸手取过,黑色的及膝大衣披到身上。
“蒋先生,我这就安排车。”
蒋远周走出办公室,来到电梯门口,这一层楼相较于整个星港来说,绝对是最安静的。他走了进去,高大的身影霸占了电梯内不少的空间,老白匆匆赶来,按了个负一楼。
蒋远周见状,手指按向另一个楼层键。
身侧的男人不由朝他看了看。
该说的话他都已经说了,待电梯门打开后,老白跟着蒋远周往外走。
这个男人,一直犹如神一般的存在,他杀伐决断,从不犹犹豫豫,星港被捧至这样的高位,都是蒋先生一点一点经营出来的。
蒋远周来到门诊室前,抬起手轻叩两下。
“谁啊?”里面传来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
隔了一会,门才被打开,许情深抬头看看,见到蒋远周背光而立,周身的凛冽被走廊内亮炽的灯光柔和不少。男人端详着她的脸,哭过,只是眼泪被擦干了,双眼还有些红肿。
蒋远周走进去,“晚饭吃了吗?”
“没。”
许情深鼻音浓重,抬起腕表看眼时间,“我去看看那几个病人情况怎么样。”
她似乎是想逃,蒋远周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回来,“那个孕妇的死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许情深埋着头,怕被蒋远周看见她的样子,便用左手遮住自己的脸,“我应该坚持一下。”
“你如果在她身上坚持的话,死的就是另外一个人。医院里面这样的事,难道还少吗?”
许情深瘦弱的肩膀微微耸动,她很少会有情绪绷不住的时候,蒋远周伸出手,将她的下巴抬起,“把眼泪收回去。”
她喉间仍有轻哽,蒋远周将她的脑袋按至自己胸前,“我最见不得女人哭了,够了啊。”
“我们永远不会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到来。”
许情深伸手在他胸前轻推了下,“谁告诉你,我哭了?”
蒋远周朝她脸上一指,“那这些是什么?”
许情深双手胡乱抹了几下,“我哭了吗?”
没来由的,蒋远周被她这番动作弄得有些想笑,“眼睛通红。”
许情深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就是没哭。”
这样的…闭着眼睛说瞎话,也真是没谁了。
蒋远周忽然凑近过去,吻住她红润的双唇,动作快到许情深的两手还没放下来。她惊得薄唇动了动,他轻咬下她的嘴角,然后趁虚而入。
许情深忙将双手挪开,只是两眼还来不及睁开,视线就被蒋远周那微凉的掌心给蒙住了。
他结束了同她的缠吻,唇瓣顺着她的嘴角一直往上亲,蜻蜓点水,却烧伤力十足,许情深被他亲吻过的半边脸颊都红了。
蒋远周的唇停在她耳畔,“嘴巴不老实,我看你这人,也就身体诚实点。”
“蒋先生,今天不开玩笑好吗?”
“这难道不是事实吗?狡辩什么。”蒋远周站直了身,“走,去吃饭,今晚你要回去吗?”
许情深摇头,“回不去了。”
“好,走吧。”
许情深跟着蒋远周来到医院食堂,饭菜都是热腾腾的,今天还有特供的牛奶和水果等。
老白端了饭菜坐到两人的身边,“蒋先生,刚才又有几名伤者进来。”
许情深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怎么?这都一天了,还没施救完吗?”
“不是,”老白朝蒋远周看了眼,“那几个伤者只是骨折而已,伤得不算重,原本是被安排到仁海的。可不知道听了谁的话,非要跑星港来,说是星港的骨科全国有名。”
“我看他们是有病,”许情深毫不客气道,“也不看看星港接了多少生命垂危的人,这不是跑来瞎胡闹吗?”
蒋远周一听,绷紧的嘴角微松,见她餐盘里的肉未动,“怎么不吃?”
“噢,吃两口就够了。”
男人不由皱眉,“这么瘦,还不多补补?”
蒋远周吩咐旁边的老白道,“再去拿一份虾仁过来。”
“不用了,”许情深喊住欲要起身的老白,“我不多吃。”
蒋远周胃口也不是特别好,他抬起手腕看着时间,老白知道他心里肯定在想着万毓宁的事。这会过去怕是已经来不及了,老白干脆继续方才的话题,“许小姐是在减肥吗?或者不喜欢这儿的伙食?”
“不是,”许情深筷子轻拨了几下,“我不减肥,也喜欢荤腥的东西。很小的时候,我妈就说了,弟弟是男孩子,需要长身体,要多吃肉。我呢,即便是再爱吃的糖醋里脊,都不能夹第二块。有一次,我爸妈带着我去走亲戚,那家阿姨做菜特别好吃,又好客,一个劲催促我多吃,我还是个孩子啊,哪禁得住那样的诱惑。”
许情深自嘲地摇了摇脑袋,“一盘炸鸡排被我吃了得有一半吧,那位阿姨对我妈说,芳华,你家女儿怎么回事?就跟从来没吃到过肉似的…”
蒋远周不由抬起眼帘看向许情深,幽暗的潭底滋生出一种晦涩,许情深嘴角还是挽着笑在说话,“那时候,我也算懂事了。我就像蒙受了奇耻大辱似的,直到现在,我能自给自足了,可我还是不敢肆意…我就怕有人笑着对我说,看看,你就跟从来没吃到过嘴似的。”
蒋远周心里犹如被压了块石头,许情深继续用餐,没过一会,她抬头看了眼对面的男人,“你今晚不回去?”
“不回去。”
许情深拿了个橙子在手里,“万小姐要有事找你的话,不会找到医院来吧?”
“你怕什么,怕她再拿车撞你?”
“我当然怕啊,小命就只有一条。”
老白在旁没有按捺住,“蒋先生,要不要给万小姐打个电话?”
“多此一举,这时候,她的手机还能开着?”
许情深将剥开的一瓣橙子塞到嘴里,酸的五官都皱拢在一起,“哎呦,蒋远周,这橙酸的就跟你现在的心情似的。”
蒋远周眯了眯双眸,“你喊我什么?”
“蒋先生。”
“再装!”
27枕边人的不信任
许情深单手撑着侧脸,“万小姐又和方晟在一起吧?”
蒋远周面不改色,“你吃醋?”
她吃完了一个橙子,擦净双手,“别闻到酸味就说我爱吃,我去查房了。”
蒋远周看着许情深离开,男人推开手边的餐盘,老白在旁问道,“蒋先生,您真的不回去?”
“今晚肯定不可能风平浪静,等着吧,一准有事。”
老白朝他看了眼,面露犹疑,“伤者安排的都差不多了,照理说不会有事。”
蒋远周没有再往下说,而是起身离开了。
梅岭湾。
晚风掀起窗帘的一角,隐约可见男人高大的身影倚在栏杆前。
方晟手里夹了根烟,目光落向院子内。这是一座隐蔽的民居别墅,此时,朱红色的大门紧闭,四周幽暗无声,他穿着单薄,立在寒风之中。
刚抽完一支烟,手心里传来酥麻的震动,方晟站直了身。“喂。”
“方先生,有个孕妇在星港出事了。”
“是吗?”方晟语调微扬。
“送进医院的时候就伤势严重,家属为了保住孩子,想要转院,况且今天的星港人满为患…”
方晟转过身,目光望向了房间内,“你安排下吧。”
“好的,”对方答应下来,“您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
万毓宁洗完澡出来,穿了双柔软的拖鞋,方晟丢开手机大步迈过去,他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尔后放到大床上。
万毓宁掩饰不住的羞涩,方晟将她额前的碎发拨开,然后毫不犹豫压下身…
她有些惶恐,但脑子里想起了那晚蒋远周将她赶出九龙苍的画面,万毓宁仅有的犹豫,被方晟的一把热情燃烧殆尽。
许情深穿梭在病房内,今晚星港的医生几乎都留在了这,这会已经是半夜时分,她面露倦色,手里捧着杯才泡好的咖啡。
她想出去透口气,一只脚刚迈下台阶,许情深看到不远处走过来个男人,她记得他,就是那名孕妇的老公。
许情深见他面色不对劲,神情恍惚,一步步正逼近而来,她脚步下意识往后退,男人紧随而上,背在身后的手忽然扬起,手里竟拿了把明晃晃的尖刀。
许情深转身就跑,脚步差点被台阶给绊倒,她喊了声救命,在经过转弯的地方和来人撞了下,她狼狈至极,跑出去两三步,听到耳边传来阵男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