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年的,我给你放假。”
许情深轻摇头,“那还不如在医院呢,我答应了几个住院的小朋友,要给他们带新年礼物。”
蒋远周望了她一眼,嘴角浅弯,“好,随你。”
男人拉开餐椅,刚要入座,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蒋远周看眼来电显示,手指一滑,挂断了。
然而,对方始终不厌其烦地打来,蒋远周干脆开启静音。
许情深走至客厅,电视遥控器还未拿到手中,座机就响了。
她随手接通,“喂?”
“许情深,大过年的,你果然还赖在九龙苍。”是万毓宁。
许情深眉头微皱,“万小姐,你是找蒋先生吧?要不要我把电话给他?”
“什么?”万毓宁嗓音尖锐开口,“你说他在九龙苍?”
大过年的,蒋远周不应该在蒋家吗?他从来都没有在外过年的习惯。
“万小姐,或者你有什么话,我可以帮你转达。”
“我不信,许情深,你算什么人?他会陪你?你让蒋远周接电话。”
许情深放下话筒,冲不远处的人道,“蒋先生,找你的。”
万毓宁紧张地握着手机,听到有脚步声逐渐传来,蒋远周总算接了电话,“什么事?”
“你没在家?”
“没事的话,我挂了。”
“等等,”万毓宁急忙开口,“初五那天…你不准把许情深带来。”
“给我个理由。”蒋远周面无表情道。
“我不想她给我添堵。”
“没门。”蒋远周说完,将话筒丢在一边,许情深见状,拿起后想要挂断。
“不用挂,这样她待会就打不进来了。”
许情深乖乖照做,而蒋远周的一字一语,自然也清晰传到了万小姐的耳中。
37订婚宴突变
初五。
许情深端坐在床沿,听着窗外肆无忌惮的风声挟裹着白雪撞在玻璃上,沉闷而激烈。
院子内,忽然传来一阵汽车喇叭声,她知道是蒋远周到了。
许情深拎着礼服裙摆起身,走出大门的一刹那,她冻得哆嗦下,脚步也顿住了。
遥望过去,蒋远周就倚靠车身站着,司机在旁给他打着伞,架子十足。他向来穿的少,一套得体修身的手工西服,外面披一件纯黑色的及膝大衣,衣摆猎猎而起,蒋远周立在一片白色中,那样突兀却又偏生几许惊艳。
男人见她站那没动,接过司机手里的伞往前走。
许情深跨下台阶,蒋远周脱下大衣替他披上,她妆容精致,头发以镶嵌碎钻的发夹盘在脑后,原本就无可挑剔的五官,经过化妆师的点缀更加透出一种别样的妩媚。
蒋远周真心见不得她穿礼服的样子,你可以试想下,36D的胸配上一尺九的腰被勾勒得没有一丝宽松的余地,他只需要余光瞅一眼,体内就跟被点了把火似的。
虽然只是个订婚宴,可万家的场面摆的很大,入口处还有方晟和万毓宁相拥的一张照片。
许情深跟着蒋远周往里走,不少人看到蒋远周,争先恐后涌来,一双双目光落向了许情深,“蒋先生,您女伴真漂亮。”
蒋远周皮笑肉不笑,他的女人漂亮,还用他们说?
这些人也都知道蒋远周先前和万毓宁的关系,一个个乖得就跟人精似的,绝口不提敏感话语。
蒋远周跟他们打过招呼,然后拉过许情深的手向前。
万家的人都在不远处,许情深看到站在方晟旁边的中年男人,她脚步轻顿下,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都被蒋远周收入眼中。
万毓宁挽着方晟的手臂,看到从不远处走来的两人,她面色微变,原先扯开的笑容僵硬在唇瓣处。
蒋远周摘下黑色真皮手套,站定在人前,“万伯父、万伯母,大好的日子恭喜啊。”
万鑫曾夫妇勉强笑了笑,许情深也同那名中年男人打过招呼,“方伯父,好久不见。”
“情深,真是好久不见啊。”
万毓宁脸色难看,视线有意无意落到蒋远周身上,男人朝她看了看,上前一步张开双臂,“万丫头,恭喜。”
万毓宁鼻尖抑制不住微酸,是啊,大好的日子,可心里就是有种说不明的感觉,她没有同蒋远周拥抱,“我不要你的祝福。”
“毓宁,怎么说话的?”万鑫曾压低嗓音道。
“你是真心祝福我吗?”
蒋远周收回双手,面色如常,眼角眉梢缀着一抹笑,“当然,我还给你准备了个大红包。”
万毓宁抿紧唇瓣,拉过方晟的手,“订婚宴马上要开始了,我们去准备准备。”
有服务员领着蒋远周和许情深来到指定的座位,万家排场大,规矩自然也多,分不清的人还以为这是个结婚场合。
万鑫曾亲手将女儿的手交给方晟,蒋远周盯着台上,一手放于桌面,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许情深看了眼他的侧脸,面色不起波澜,一瞧就是个深沉能装的主。
蒋远周目不斜视问道,“这么盯着我,迷上了?”
“不,我其实想看看…蒋先生打算什么时候抢亲啊?”
男人睨了她一眼,“你以为我非万毓宁不可?”
“倒也不是,我就看这种场面太无聊,想找点热闹看看,蒋先生要敢上去抢人,我可以给你作掩护。”
蒋远周冷哼,“那你怎么不去抢?”
“我抢不过万小姐啊,她财壮势大。”
“你自己抢不到,就鼓捣我去,还想时不时撩刺我一下?免了吧。”
两人说话的间隙,台上的方晟已经给万毓宁戴上订婚戒指,许情深抬头,看到方伯父就站在方晟旁边。
万毓宁执起方晟手指的时候,方晟目光落向了对面的万鑫曾,他脸上没有丝毫喜悦的表情,戒指戴进一半,他手指忽然弯了下,从许情深的视眼望去,只见方晟面色苍白,眼睛死死盯着一处…
“方晟?”万毓宁见他五指蜷起来,轻喊声。
方晟回神,将自己的手指掰直,“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戒指顺利戴进去,两人在台上给大家敬酒,方晟喝了两口,轻揽过万毓宁的腰,“我去趟洗手间。”
“好。”
过了会,许情深看到万毓宁跟万鑫曾拿了酒杯正朝这边走来,她推脱起身,“我去补个妆。”
蒋远周没有答话,手指端着酒杯出神地把玩着。
许情深拿着手包离开宴客厅,经过走廊时,看到一间休息室的门紧闭,她想进去躲一会,便抬手敲了敲门,“有人吗?”
里头并无动静传来,许情深拧了下门把,门是反锁着的。
她转身就要走,门却在此时被打开了,许情深一看,“方伯父?”
“情深,快进来。”方明坤神色匆匆,一把拉住她手腕将她拖进去。
“怎么了?”许情深脚步趔趄下,目光扫过沙发,看到了陷在里头的方晟。
男人快步回到方晟身旁,许情深这才注意到方晟的不对劲,他左手五指蜷着,方明坤一副着急的样子,“万家人待会就得四处找你了,这可不行,方晟,心里有什么想不开的,都过了今天再说好吗?放松点,放松点…”
许情深上前几步,“发病了是不是?”
“情深,”方明坤从口袋内掏出一个绒布袋,然后将它展开,里面是一排针灸针,“方晟这个样子不能给别人看见,你就当是帮帮伯父,帮我争取些时间好吗…”
宴会厅内。
万毓宁迟迟等不到方晟回来,她出去找了两圈,再一看许情深居然也不在,万毓宁快步来到了蒋远周的桌前。
“许情深呢?”
蒋远周抬头一看,“怎么了?”
“方晟出去都快半小时了,电话也打不通,许情深肯定跟他在一起!”
蒋远周目光落向旁边的座位,是啊,许情深出去已经好一会了,如果只是补个妆这么简单的话,她早该回来了。
38私会被抓
休息室内。
门依旧是反锁的,方明坤已经将长而细的几根针扎入了方晟的手背,许情深看到他的手在抽搐,表情痛苦。
方明坤动作熟练,拿了一根针,往他太阳穴处轻轻捻动,然后往里推。
这下,应该是疼痛难忍的,方晟双眼紧闭,面色几近狰狞,额前的青筋一道道绷起来,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颊侧滚落,那件白衬衣的颈口处也湿透了。
许情深捏紧双拳,“你不会轻易犯病的,方晟,今天是你的订婚宴,你不应该是高高兴兴的吗?”
方晟没有回答,忍过一波剧痛后,有气无力地躺在沙发内。
“情深,你不要怨怪方晟。”方明坤将那些针收拾起来。
“我有什么好怪他的。”许情深转过身,“我已经帮过他一次了,赌上我许情深所剩无几的东西,我不想再为他冒险。”
方晟轻抬眼帘朝她看了看,“好,你出去吧。”
许情深迈开步子当真要走,方明坤着急地握了握儿子的手,“都什么时候了,你一时半会也恢复不过来,情深不是外人,你还逞能?”
许情深停在原地没动,视线落向方晟。
方明坤替儿子擦拭前额,“情深,你也知道,方晟妈妈和你…”他后面那个‘妈’字没有说出口,被方晟一个眼神给打住了,方明坤重新组织下语言,“方晟妈妈当初死的不明不白,万家有自己的关系,我们就想搞清楚当年的事情…”
方明坤最终还是没有和盘托出。
他的话里面,半真,半假。
“方妈妈究竟是怎么死的?”
方晟轻摇下头,“这件事,你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家里的事,我自己想办法。”
“所以,哪怕没有爱情都没关系?”许情深语调带出几丝自己未察觉的颤抖。
“我和毓宁很好,”方晟幽暗如墨的眸子对上许情深,“爱情也是可以培养出来的。”
许情深自嘲地轻笑下,不再言语。
宴会厅内。
蒋远周看了眼,许情深的手机放在桌上,并未随身携带。
男人颀长的身子站起来,万毓宁眼里流露出委屈,“要是真被我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我要许情深好看!”
“到了这会,你如果连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的话,你还订这个婚做什么?”
万毓宁紧抿嘴角,目光狠狠盯着蒋远周,男人不再看她眼,径自往前走。
万家订婚,自然是整个酒店都包了下来,蒋远周来到走廊,万毓宁就跟在他身后,“洗手间没人,楼上也都找过了。”
“休息室呢?”
万毓宁眉头微皱,“他不可能在休息间,今天他就一套服装。”
蒋远周扭头,“那你认定的许情深和方晟在一起,就必须是在洗手间?”
万毓宁脸色一变,擦着蒋远周的肩头快步向前,来到休息室前,万毓宁使劲拧开门把,门居然是反锁着的。
仿佛捉奸在床般,万毓宁几乎咬碎银牙,手掌重重拍在门板上,“开门,开门!”
蒋远周站在她的身后,目光晦涩,视线紧紧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方晟,许情深!”万毓宁越想越恼火,蒋远周上前步,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见她手掌通红,“自己的手不要了,是不是?”
许情深坐在里面,紧张地捏着裙摆,她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听这声音,连蒋远周都来了。
“钥匙呢?快去拿钥匙!”万毓宁歇斯底里。
里头的人深吸口气,她直起身来到门背后,隐约能听到外面两人的说话声,万毓宁唤过服务员,让她去把大厅经理找来。
蒋远周抬手,在门板上轻叩三下,“许情深,开门。”
他好像长了双透视眼,知道她在里面。
许情深用力吸了口气,没有作答,蒋远周嗓音内浸润着一股冰凉,就连语气都变得生硬且寒森,“你自己开,和被人打开门进来,可不是一回事,我劝你放聪明点。”
万毓宁使劲拧动门板,“开门!方晟!”
他们认定人就在里面,许情深拖不了多少时间,她掌心内布满汗水,蒋远周倚在门前,“不出五分钟,钥匙可就拿来了。”
“不,你们别进来。”许情深总算出了声。
“远周,你听到了吗?是许情深的声音。”万毓宁恨不得此刻就冲进去。
蒋远周紧锁的眉头拢成川形,声音越发冷冽,“把门打开。”
许情深背靠门板,“你不要让别人进来。”
“好。”蒋远周答应声。
不远处,大厅经理快步走来,万毓宁退开身,“给我把门打开。”
许情深听到这,率先开了门。
万毓宁一把往里推,第一个进去,蒋远周目光透过敞开的门缝朝里头扫了眼,他进去后将门关上,没让别人进来。
“方晟呢?”万毓宁看了眼四周,出声质问。
许情深靠着墙壁,双手背在后面,“什么方晟?这儿就我一个人。”
“不可能!”万毓宁四下翻找,蒋远周收回视线,休息间就这么点地方,藏不住一个大活人,方晟确实不在这。
万毓宁找了圈,未果,蒋远周目光落向许情深,“在这多久了?”
“好一会了。”
“为什么要把门反锁?”
许情深背部抵着墙壁不动,“我礼服拉链忽然坏了,这样也走不出去,手机又没带,我怕被人看见不好。”
“怎么坏了?”蒋远周的口气,将信将疑。
许情深小心翼翼转过身,礼服后头全叉开了,她的整个美背都显露在人前,一直到腰线处,蒋远周大掌贴过去,看到礼服的拉链头已经不知所踪。
万毓宁面色难看至极,“许情深,你不要脸!”
39让万家下不来台
“我怎么不要脸?”许情深反问,“你就这样怀疑自己的未婚夫和我有一腿?”
“你穿成这样在我的休息间,让我怎么不怀疑?”
许情深双手握住后面的礼服,蒋远周一语不发,将外套脱下后披在她肩头,“走吧。”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敲门声,“万小姐,万小姐。”
“谁啊!”
“方先生到处在找你…”
万毓宁面色仍旧紧绷,她大步走过去,将门打开后离开休息间。
许情深躲在蒋远周的西装外套中,男人背光而立,英俊的脸衬着一层暗暗的黑,“我要不来找你,你是不是打算一直待在这?”
“你肯定会来找我的,你总不至于连我丢了都不知道吧?”
蒋远周握住她的肩膀,搂着她出去,刚回到宴客厅,就看见了精彩的一幕。
方晟将一个巴掌大的心形蛋糕递向万毓宁,万毓宁的神色同方才简直是判若两人,“你消失这么久,就是为了给我这个吗?”
“这个酒店,十六楼的冰激凌蛋糕是出了名的,我让人现做的,喜欢吗?”
许情深抬眼望去,方晟这谎说的一流,面色不改,如果不是她当时在场的话,她差点也要相信了。
许情深知道,万毓宁遍寻方晟不见人影,肯定会找来休息室,所以她赶紧让万明坤扶着他离开。礼服的拉链是被她自己给弄坏的,她临危不乱的这种能力,她自己都要佩服了。
万毓宁脸上溢出惊喜,“我好喜欢。”
方晟微微一笑,拉过她的手往前走。
蒋远周朝身侧的许情深看眼,“要回去吗?”
“要,不过我手机还在桌上。”
两人来到先前的座位前,万毓宁就站在不远处,她踩着高跟鞋走到许情深身后,蒋远周搂住女人的手臂松开,倾过身去拿许情深的手机。
万毓宁伸手拉住那件西装外套,然后猛然掀开!
许情深只觉背上一凉,她下意识不是护住身后,而是双手抱住胸前。
“啊——”人群中,不知有谁喊了一句。
蒋远周比许情深反应要快,他箭步上前,从身后直接抱住了许情深,让她的后背紧紧抵着自己的胸膛。
万毓宁挑高眉头,“许小姐,你这是什么新奇穿法?我真得和你学习学习。”
方晟大步走了过来,伸手按住万毓宁的手掌,“胡闹什么?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
万毓宁抿紧唇瓣,看到一双双望过来的眼睛里充满好奇以及兴味,许情深的视线直勾勾盯着她,也是不肯服软的样。
有人将地上的西装外套捡起来,交回蒋远周手里。
万毓宁冷哼声,“要你管什么闲事?你是蒋远周的一条狗吗?”
“毓宁!”方晟就算想要捂住万毓宁的嘴,也来不及了。
万家的千金说出这种话,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蒋远周将衣服重新披回许情深肩头,然后让她坐回原位,他站直了身,目光一瞬不瞬睨着万毓宁,“想要闹是吗?要不要我陪你?”
“远周,别跟她一般见识,”万鑫曾听到动静,赶紧过来,然后朝坐着的许情深看眼,“毓宁脾气不好,你也是知道的,今天这么多重要的客人都在,你给万伯父一个面子。”
万毓宁也意识到今晚不是大闹的时机,这么多人都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呢。蒋远周一把怒意彰显在脸上,“那好,跟她道歉。”
万毓宁一时没反应过来,半晌后,这才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许情深,“你让我跟她道歉?”
“你说句对不起,我就给你这个面子。”
万鑫曾了解自己女儿的脾性,她从小跟谁服过软?偶尔吃亏,回来跺跺脚,以前的蒋远周就将惹她的人全收拾了。
可这回呢?
万鑫曾轻摇下头,“远周,算了吧,这又不是哪家的千金,为了她,你还真能跟毓宁置气啊?”
“万伯父,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让我不舒服呢?”
许情深轻抬小脸,虽然受委屈的是她,可在这样的圈子里,却偏偏没她插嘴的份。
那,她就安安分分坐着吧。
万毓宁嘴角微扬,瞅向许情深的眼里满是得意之色。
蒋远周没再多说,他从兜里掏出手机,对着万毓宁指了指,然后拨通个电话。
万鑫曾以为事情过去了,招呼方晟和万毓宁准备去敬酒,却不想听到蒋远周打通了电话,“喂,李子,今天万家定了你的酒店大摆订婚宴这件事,你肯定知道吧?”
“事呢,是这样的,现在前菜上齐了,大菜才刚开始,余下来的那些,你给我撤了吧?”
电话那头炸开了,“你是想玩死我啊,不行不行,名誉受损的事不能随便干啊。”
“炸毛啊你,”蒋远周单手插在裤兜内,“你就说,海鲜出了点问题,怕上桌之后把人吃坏了,怎么?你这酒店的生意,我平时照顾得还不够?你掂量掂量吧,得罪万家总比得罪我好吧?至于钱的损失,你列张清单,我给你签字,挂了。”
许情深张了张嘴,牛气啊!
万鑫曾嘴皮子扯动,“远周,你开什么玩笑呢?”
“谁跟你开玩笑?”蒋远周一把拉住许情深的胳膊,将她搀扶起身,“万伯父,我看在您的面子上,我今天不闹,你看看…”
蒋远周朝着许情深一指,“这么细皮嫩肉的,出门在外,我都没舍得让别人看,都给她捂好好的,万小姐这算什么意思?拆我的台吗?”
方晟颊侧的肌肉紧咬着,逼着自己将视线从许情深的脸上挪开。
万鑫曾摊开两手,“你们…行了,这事以后再论,远周,你先把酒店的事给我解决了,你难道真要我万家下不来台吗?”
“万伯父,以后多管着点万小姐,如果方晟有这个能力让她和之前一样任性,那我无话可说,不然的话,还是收敛点吧,免得吃苦头。”
蒋远周搂住许情深的腰,带着她往外走,他余光睇了眼她低垂的小脸,蒋远周将薄唇凑到她耳边,来了这么一句,“闷骚样,全程一语不发,坐在这看戏,这出好戏你满意吗?”
40把她丢下
许情深缩了缩脖子,蒋远周的双手改为紧抱住她的肩膀,两人踏出酒店,风夹着雪花犹如一把尖锐的刺刀飞过来。
“蒋先生,蒋先生!”身后,有人大步追出来。
蒋远周回头一看,见是万家的管家。
他打了把伞,跟在蒋远周身侧,“外面这么大的雪,我送您。”
男人拥紧许情深,司机已经将车开到门口,管家一路送到车前,“蒋先生,您担待了小姐这么些年,就再担待她最后一次吧,以后有了方先生,相信她脾气会慢慢改过来的。”
蒋远周将许情深塞入车内,他颀长的身子立在车身一侧,也挡住了许情深的视线,“外面风大雪大,你也进去吧。”
管家跟了万鑫曾二十几年,也是看着蒋远周从一个男孩,成长为如今的蒋先生,“今天的场面,就连市长都来了,没人丢得起那个脸啊。”
蒋远周一条腿跨进车内,“说过的话,收不回去了,走吧。”
他完全坐进去,司机替蒋远周将车门关上。
车轮碾压过一片浓郁的白,许情深看到那名管家还笔直地站在原地,蒋远周落下一半的车窗,许情深忙将西装外套拢紧。
男人掏出一支烟,由于风大,点了几下都没点着,他干脆背过身,手掌拢起,许情深看了眼,见他薄唇间轻咬着那支细长的香烟,鼻梁高挺,冰蓝色的火焰令蒋远周的五官又深刻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