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聿尊隐忍不住的笑意,笙箫目瞪口呆,脸色瞬时惨白。
“不陪你们玩了,我得去欲诱一趟,”南夜爵起身,走之前丢下句话来,“这好歹还是校园,动静太大不好,要玩就来欲诱,我给你留着地儿。”
说完,便大步走出阶梯教室。
陌笙箫看到门开了下,然后又合上,重重的,好像是被人反锁上了。
偌大的空间,独留下对峙的二人,以及奄奄一息的陌湘思。
“你还想怎么样…”笙箫精疲力尽。
聿尊在椅子上坐了会,什么都没说,站起身准备离开。笙箫见状,忙闭上嘴,小心翼翼不敢再多说一句,只希望他快点离开。
门再度被打开,先前的一名男子走进来,“救护车已经回去了。”
“好,”聿尊迈步向前,“把她们锁起来,我们走!”
笙箫眼见他从自己身前擦过,她惊惧悲愤,脸上布满了难以置信地神色,“你这个神经病,你凭什么这么做,疯子…”
聿尊没有逗留,双手插。入兜内,嘴角始终噙笑。
陌笙箫再也承受不住,跪着双膝,两手使劲扑出去抱住男人修长有力的右腿,“别…”
她哽咽,喉咙口犹如被烙铁塞住,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想救你姐姐?”
她拼命流着眼泪,拼命点头。
“让我在这睡了你。”
男人的话没有丝毫停顿,口气又那么自在,好像都是些平时说惯了的言辞。
躺在地上的湘思眼睛睁了睁,她看见笙箫眼神犹豫下,继而,抱着男人右腿的手也松懈下去。
不管换了谁,都逃不过这种下意识地犹豫,如此紧锣密鼓,让她连最基本的反应都失去了。
男人别开眼,抽身要走。
“不…”陌笙箫再度扑过去抱住他的腿,“我答应,我答应还不行吗?”
“晚了!”男人轻轻用力,就将她踢开,等她跌倒后再起身时,聿尊已经走出大门,身后的男人手脚利索得将门给反锁起来。
外面阳光普照,很是舒服。
“半个小时后给她开门,让她来皇裔印象找我。”
“要是她不来呢?”
聿尊抿起嘴角想了下,眼神骤冷,缓缓道,“那就让那女人流光了血。”
男子头也不抬,见惯了他的冷漠,“是。”
陌笙箫好不容易将湘思搀扶起来,让她的后背抵着墙壁,实在没有办法,便撕碎了阶梯教室内的一块横幅给湘思将额头简单包扎起来,“姐,姐你不要吓我,你等着,我去开门。”
“没用的,笙箫…”陌湘思拉住她的手,“你怎么会得罪那种人?”
笙箫强忍着眼泪,“我也不知道,”她将湘思的手拿开后,起身,“姐,你的腿已经为我变成这样了,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可那扇门已经锁死,任她怎么敲打,外面的人就是不开。
校园内,来来往往的学生经过,可谁都不敢靠近。舒恬站在走廊上,神色焦急,见那人始终守着没有离开的意思,便拿起手机报了110。
笙箫不知道自己敲了多久,手掌早就发麻,掌心红成一片,“开门,开门!”
当那扇大门真的打开的时候,强烈的阳光直射而来,眼泪憋不住,再度刺红了眼睛,男子侧身上前,挡住了那片光亮,“聿少吩咐,让你去皇裔印象找他。”
陌笙箫双手狠狠握成拳,男子不以为意,又说道,“我劝你还是别浪费时间,她这个时候死不了,再拖下去可就说不定了,聿少有话,你若不去,就看着自己的姐姐流光血,死在你跟前吧。”
她泛白的双手无力松开,脸色灰白,“皇裔印象,哪?”
男子说了个具体的地址,陌笙箫伸手擦擦眼睛,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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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如此迫不及待
打车过去的途中,陌笙箫一个劲催促,可那点速度在她眼里,始终太慢。
皇裔印象是白沙市有名的富人区,风景秀丽,造型奢华,她并没有心情欣赏,下了车便直奔男子所说的那栋别墅。
指纹锁的门禁敞开着,聿尊知道她会过来,她别无选择。
笙箫站在雕花红木的大门跟前,它敞开一道隙缝,里面,隐隐有悦耳的钢琴声弹奏出来。
推门而入,偌大的客厅内,男人背对着她,修长的十指流畅地行走在黑白键上,他换了身剪裁合体的休闲服,阳光从四面穿透而来,形成一个光圈,仿佛,只有他才是那聚光点。
陌笙箫晃眼,险些被此刻的聿尊迷惑,她握了握拳,大步来到男人身后。
琴架上,放着一包烟,有几根散落在边上。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如果…”
“来,”男人却兀自打断她的话,抬起俊脸,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陪我弹一首。”
陌笙箫愕然,继而皱眉,脸上的急切昭然若揭,“你应该清楚我姐姐现在被你的人关了起来,我不想浪费时间,我人已经来了,你可不可以高抬贵手?”
“坐下。”男人再度开口,见她不动,便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左侧。
“就弹你今天参赛的曲目。”聿尊右手轻动,示意笙箫同他合奏。
“真的来不及了…你…”
“你很迫不及待吗?”男人握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掌心轻绘,眼里的那潭黑耀逐渐变得讳莫如深,令人招架不住。
“对,我是迫不及待,”陌笙箫用力将自己的手抽出来,“行了么?这样的答案满意吗?要是你的亲人危在旦夕,你还会有那份闲情雅致吗?”
“凶什么?”聿尊却是不怒反笑,拿起琴架上的烟点燃,指间的烟味跑的很快,呛得笙箫眼睛酸疼。
“浴室在二楼,洗干净了,再下来找我。”
陌笙箫没有犹豫,起身,顺着环形楼梯跑上去。
浴室内有宽大的浴袍,她很快地冲了个澡,来不及擦干全身,就披着浴袍走出去,没有穿自己的衣服,那样,至少还能省下脱的时间。
陌笙箫感觉自己就像是行尸走肉,她甚至都没有细看这屋内的一景一物,穿着拖鞋就这么下楼了。
钢琴架上,多了两杯色泽浓郁的红酒。
她缓缓走上前。
聿尊将一杯红酒递给她,笙箫望了眼,接过之后一饮而尽,虽然不习惯这种味道,却还是强忍着没有皱一下眉头。
男人却很是优雅地浅抿,他倚靠在钢琴上,灼热的视线攫住笙箫隐约透露在外的锁骨不放,“给我弹一曲。”
她乖乖顺从,纤纤十指摸上了冰冷的黑白键。
笙箫并没有过多投入,直到颈间咻地滚烫,她手指颤抖,琴曲变了音,走了调,黑白琴键被手指用力按下去,优美换成拖拉的延长,听着有种震耳欲聋的感觉。
她的脸几乎贴着聿尊的侧脸,男人浓密的睫毛近在咫尺,眼里的狂狷肆无忌惮,“用心点,我保证,很快的。”
笙箫面色绯红,只得逼着自己静下心,可手腕始终抖个不停。
“快点,行吗?”
“你果然很着急,我又没有给你吃催·情·药。”男人笑着,双手握住她细腻的腰肢,他掌心隔着白色浴袍摩挲几下,果然是很嫩,如果用力一掐,说不定真能掐出水来。
笙箫闭上眼,脑子里不去想别的,可全身的感官毕竟掌握在聿尊手里,不是她说逃便能逃得过去的。
男人的手掌顺着她腰线上移,抚过小腹,一边,直接落在她胸前。
她全身战栗,这种害怕,就像是回到了当初的那场大火里面。
脸烫的,仿佛周身每个细胞都在燃烧起来。
聿尊挑开她浴袍的带子,这下,换成了肌肤之间的直接接触。
当初,笙箫家里的房子面临拆迁,由于赔偿问题没有达成一致,在那个细雨蒙蒙的夜晚,却招来了一场大火。
整个一片就拆剩这么几家,那晚的火势真大,而且外边都拆的七七八八,就连消防车都驶不进来,爸爸和妈妈拼了命才保住两个女儿,好不容易冲出门口的时候,湘思为了笙箫,被塌下的梁柱硬生生砸断了一双腿。
火烧了一整夜,剩下的几家毫无幸免,死的死,伤的伤…
男人的吻落在耳边,算不上温柔,却令人心痒难耐。
陌笙箫里面什么都没有穿,聿尊双手放在她肩胛处,轻轻向两边一推,整件浴袍就落到了她腰际。
那晚的哭声,那种撕心裂肺,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没有什么,会比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被活活烧死更悲惨了,她就像今天一样,抱着满身是血的湘思,连魂都丢失了。
聿尊一手绕过她的腰际,将她提起后,整个人压在钢琴架上,那盒雪茄被冲撞到地面,四处散落开来。
他每亲近一分,陌笙箫的颤抖,就会让压着的琴音颤动一分。她握紧双手,试图想要抓住些什么,可琴架太滑,总是找不到她想要的那种安全感,光滑的纹理上,反射出来的那张脸也随着男人的动作而愈发狼狈。
两条人命,换来的就是那么一点点赔偿金,除去丧葬钱,如今,就连陌湘思最基本的康复治疗都维持不住。
穷人的命,总是太过卑贱。
上诉无门,哪怕想要弄清楚那场火灾的真相,都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压得死死的。
男人慢条斯理地将胸前的扣子一颗颗解开,美感的锁骨率先隐现,随之,便是健硕的胸部线条,以及完美的下腹…
陌笙箫闭上眼睛,爸妈死前的惨状,再加上陌湘思捶打双腿的痛苦绝望,总是一次次将她逼入死角,和他睡一觉,不算什么,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聿尊将她的长发拨向一侧,光洁的颈窝十分好看,充满了某种说不明的诱·惑,他双手滑过她的腿,在那细腻之处反复摩挲几下后,以手背撑开陌笙箫并拢的双腿。
耳边,男人沉重的呼吸声,转奏成一曲世间最为悲戚的乐曲,经久,不散。
陌笙箫已经感觉到聿尊顶在她身后的欲·望,浓烈,狂涌,正带着猛烈地冲撞,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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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放过
最后的那样东西,她想来是坚守不住了。
却不成想,男人只是拍了拍她的臀·部,将紧绷的身体抽开后,右手在她冰冷的背部轻佻抚·摸几下,“起来吧,今儿我没有兴趣。”
陌笙箫顾不上反应,连忙起身将浴袍拉紧。
聿尊前半身还敞着,他端起桌上的红酒后,搭起一条腿坐在旁边的意大利真皮沙发上,“满身血腥味,弄得我兴致全无,这次就算你欠着,改明我会向你讨回来的。”
她抬起眼皮看了下,穿着拖鞋很快跑向二楼,笙箫情愿让他一次要去,按照聿尊的意思,她不知道要提心吊胆到什么时候,既然逃不过去,还不如早些过掉来的好。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时间算是省去了,她匆忙换上自己的衣服,又跑下了楼。
聿尊见她头也不回地要走,便起身挡在她身前,将一只崭新的手机递向陌笙箫,她看了眼,一语不发,接过手后拉开大门,消失在男人精锐的双眸中。
聿尊走向琴架,修长的手指抚过琴键,葡萄酒夜杯中,折射出男人桀骜残酷的俊脸。
陌笙箫赶回学校,从校门口一直到阶梯教室,都不断有人指指点点。
“看,就是她…陶老师就是她给害的…”
“有她好看的…”
笙箫没有还嘴,来到阶梯教室门口,却见门外一个人都没有,她急忙冲进去,听到动静,守在里面的舒恬赶忙起身,“笙箫,你总算回来了,打你电话又打不通,快…你姐姐被送去一院了。”
陌笙箫被她拽着一路飞奔出去,浑浑噩噩上了的士车,舒恬见她惊魂未定,忙问道,“笙箫,你得罪谁了?方才的事都传遍了,我打了110,可至今也不见有人过来。”
舒恬并没有参加比赛,这些事也都是听来的。
“我姐姐怎么样了?”
“你别急,是守在外面那人将她送去医院的,他说你很快就会回来,让我转告你,姐姐在一院…”
陌笙箫双手捂住脸,眼睛酸楚的厉害,她狠狠在手腕处咬了一口,在眼泪流下来的时候,匆忙将脸别向窗外。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得罪谁,更别说是聿尊这样的人物。
笙箫找到病房的时候,陌湘思已经包扎好,整个人毫无精神地昏躺在病床上。冰冷的点滴正顺着她纤细的血管注入体内,被摔坏的轮椅也倒在边上,这番情景,令陌笙箫看了更加难受。
她放轻步子来到床边,将陌湘思额前的头发拨开,“舒恬,你知道陶老师在哪家医院吗?”
“不知道,我刚才去前台问过,不在这。”
陌笙箫搬过椅子坐在床前,舒恬执意要留在这儿陪,两人便将就在床边趴了一晚。
天刚放亮,湘思就醒了,幸好,并没有什么大碍。
陌笙箫和舒恬回到学校的时候,才知道陶宸消失了。
这件事瞬时就传遍整个学校,陶宸就像是人间蒸发,只是一早递了辞职的邮件,等校领导找去时,早已人去楼空。
打开宿舍门,进去时,就见苏艾雅坐在电脑前,穿着睡衣,像是特地在等她们回来。
笙箫拿了衣服想去洗个澡,苏艾雅起身,面对面同她站着,神色似笑非笑,冷冷吐出几字来,“不要脸。”
“你说谁不要脸?”还没等陌笙箫还嘴,舒恬就已经挺身而出。
“我说她不要脸,明明一副穷酸样还要进贵族学校,昨天的事有谁不知道?陌笙箫,你能耐啊,聿尊可不是你这种人能招惹的。”
“啪——”
一声清脆,首先怔住的就是毫无准备地挨了这巴掌的苏艾雅。
“舒恬,你…你脑子有病吧你?”
陌笙箫也有些怔愕,她没想到因为苏艾雅的一句话,舒恬会动手。
“你才有病呢,嘴贱人也贱,不抽你我今晚就睡不着觉了…”
紧接着,两人就扭打了起来,同寝室的李荔去拉着舒恬,眼见她要吃亏,陌笙箫劝也劝不住,索性就加入进去。
最后,这场干架因为动静太大惊动了校领导,四个人都被拎进办公室去。
一番训斥,汪主任才肯放人。
陌笙箫刚走到门口,就被汪主任唤住。
她心里咯噔一下,隐约有些不安。
笙箫来到他的办公桌前,汪主任泡了杯茶,沉默很久后才开口,“陌笙箫,巴黎音乐节的名额已经定下来了,这几天你就开始准备吧。”
她原先埋下的头抬起,脸上难掩欣喜,却又不确定道,“我?”
“对。”
笙箫嘴角轻抿,笑意刚染,便被汪主任的话浇熄去大半,“陌笙箫啊,你的成绩呢,是有目共睹,只不过学校毕竟是学习的地方…像昨天那样的事…哎,”他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九龙杯,抿口茶继续道,“陶老师的手据说是断了,可惜…大好前途,就这么废了。”
她咬住嘴角,将头重新埋下去。
眼睛又开始酸胀,胸腔内,一种说不出的悲戚正层层漫延、渗透,她今日的机会,就好像是建立在陶宸巨大的痛苦上,仿佛,是他毁了自己成就了陌笙箫一样。
“好了…你好好努力就行,争取这次去能拿个名次回来,出去吧。”
陌笙箫尽可能地打听了关于陶宸的所有事,可他就像是没出现过一样,真的彻底消失了。
华尔音乐学院的琴房内,每天都能看到陌笙箫勤奋练琴的身影,出席巴黎音乐节的当天,她提着个大箱子,拒绝所有人相送,形单影只上了飞机。
这么多天,她手里的手机没有响过,聿尊好像压根忘记了有她这么个人存在。
陌笙箫暗自庆幸,就当是场梦,已经过去了。
音乐节一共三天,法国国家音乐学院内聚满从全世界涌来的人群,为的都是那至高荣誉,谁都想一曲成名,轰动世界乐坛,从而在以后成为国际上富有盛名的演奏家。
陌笙箫只是没有想到,她会在这异国碰到严湛青同苏柔。
撞上面时,严湛青也微微一怔,他没想到华尔音乐学院会让毫无背景的陌笙箫来参赛。转念一想,就想通了。
“咦,我们见过,”苏柔靠在男人胸前,就连嗓音都是娇甜,“记得吗?上次在欲诱,没想到会在这再遇见你。”
她伸出手,陌笙箫却丝毫没有回应的意思,在严湛青面前,她仿佛就是比苏柔矮了一头。
男人见状,有种无名光火,他拉回苏柔伸出去的手,“别和这种人接触,当心被她教坏。”说罢,便搂着女伴扬长而出。
言语间的不屑昭然若揭,擦身而过之际,男人目光深邃,狭长的凤眸直直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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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下药
这场比赛,陌笙箫势在必得。
初赛,淘汰剩12人进入复赛,再淘汰六名进入决赛。
肖邦的协奏曲,陌笙箫一直在练习,她望向窗外,天色稍明,忙收拾东西走出房间。
今天是最后一场。
音乐厅外聚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记者,华人记者首先认出她,陌笙箫是评委唯一一个称赞过她有过人天赋的,见到有人要采访,她赶忙避开,不想风头过盛。
走上二楼,空荡荡的走廊内只有苏柔,陌笙箫有些尴尬,想要避开。
对方却很热情,苏柔为了今天的演奏特意搭配上一袭纯白色简约礼服,她款款而来,亲昵地拉住陌笙箫的手,“我听湛青说你钢琴弹得很好,对了,你们以前认识吗?”
她敛下目光,“不认识。”
“真的不认识吗?”
陌笙箫避开对方的视线,抬腿要走,苏柔却又再度跟上,陌笙箫被她的肩膀轻撞到,虽然对方表现出十分不小心的样子,但那股力道还是令她痛的微微皱起眉头。
“我真的不认识他!”她扭过头去,就见严湛青面色阴鸷地站在不远处,陌笙箫装作视而不见,朝音乐厅大步走去。
她只是觉得肩膀微微有些酸痛,但这些算不上伤,陌笙箫以为不会影响到自己的比赛。
直到演奏进行到一半,陡然出现的错音令她大惊,就连先前看好她的评委都纷纷交头接耳,若只以前半曲而定,陌笙箫无疑能抱得奖杯。
手臂,由肩膀处直到手指开始发酸发麻,好几个音键因为指关节陡然地僵硬而发出错音,这首曲子,陌笙箫闭上眼都能弹奏的行云流水。
观众席上,苏柔坐在前排,身后是严湛青。
他显然不相信陌笙箫今天会出这样的丑,她虽然开始心慌,却坚强地苦苦支撑,力求弹到最后。陌笙箫看见苏柔的嘴边依旧漾着那股娇柔的甜美,只是这张画皮太美,太会蛊惑人心。
方才走廊上轻轻的一撞,原来是暗藏心机。
陌笙箫弹奏完时,已是满头大汗,她起身鞠躬,全当为自己谢幕。
她将一个坚定的背影留给所有人,毅然走出音乐厅。
眼眶里的泪水,忍着,忍着。
直到下了飞机,巴黎的事早就现场直播,所以学校并没有来人接。陌笙箫拉着行李箱向前走,眼泪也跟着一路滚落。
所有东西都模糊不清,但是现实还在,陶宸断了一只手,失踪了,姐姐摔得头破血流,都是为给她争取那个仅有的名额,她走到厅外,放下行李,终于在马路边放声大哭。
她有说不出的苦,手已经恢复知觉,完好如初,她和谁说去?谁又不会说这只是借口?
包内的电话铃声响起,她擦干眼泪,掏出手机,上面显示:聿尊。
陌笙箫似有犹豫,最终还是将它掐断。
另一边,男人将手机从耳边移开些,他薄唇微抿,舌尖轻抵住嘴角,眼锋在听见嘟嘟声后眯起,敢挂他电话?
聿尊的脸,转瞬阴鸷。
舒恬赶到机场的时候,就看见陌笙箫正坐在马路边发愣,她什么都没有说,提起行李箱去打了车。
回到学校,各种冷嘲热讽扑面而来,老师倒没有说什么,能在巴黎取得这样的成绩,已经是学校的第一个。
陌湘思已经出院,笙箫坚持将她送去康复医院,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要让姐姐站起来。
只是昂贵的治疗费,需要陌笙箫一分一分赚出来。
所有兼职的机会,她从来不放弃。
她避开聿尊,可她忽略了,上流社会的圈子只有那么大,她只要想赚钱,就总有撞见的那天。
男人手里的女伴并不是苏艾雅,看上去很嫩,满面学生气。
陌笙箫演奏完毕,却被主办人告知去顶楼的套房内拿酬劳。
一个晚上600,诱。惑不小。
陌笙箫站在房门外,这儿保全设施精密,走廊上各个方位都有摄像头,应该不会出事。
她叩响房门,三下之后,门便自动打开。
里面灯火通明,水晶的璀璨耀眼一直投射到门口,陌笙箫大着胆子走进去,“请问…”
偌大的套房内,率先映入眼的就是一架巨大的钢琴,纯黑色质地,一看便知价格不菲。房间内,两面窗户开着,窗帘垂地,外面星空萧瑟,整个房间就像是凌驾于几十层的顶楼,阴森寒仄。
“请问…”
钢琴猛地奏起,流畅的曲调华丽而寂寞,男人移开手指,缓缓站起。
她杏目圆睁,扭头欲离开,身后的门却在此刻紧紧关闭。
陌笙箫顿住,双腿犹如灌满铅,整个脊梁被阴风吹得僵硬,聿尊指间扣着高脚杯,他单手插·入兜内,随着他悠闲走动的步伐,杯中的红酒一寸寸溢满,深深浅浅沉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