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耶!”
就连酒精类的饮料也没有。半平还是一脸煞有其事地说:
“可是啊,作为一个侦探,如果不喝苦味马丁尼的话,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那来杯螺丝起子如何?还侦探咧!不就是调查一张乡下地方的神社废纸罢了。”
真是受不了这个侦探狂。我无奈地摇摇头,但还是意思意思地问了友春一下:
“有办法变出苦味马丁尼酒吗?”
友春一直望着这里,是在等我们告诉他要用哪种咖啡豆,没想到等到的却是这种答案,他微微一笑说:
“我这里可是咖啡厅喔!”
“我想也是。”
“不过,如果是月光的话就有。”
月光?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黑话。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什么意思。不抱希望地随口问了一下半平:“月光是什么东西?”
没想到半平连想都不用想就直接回答:“就是私酿酒嘛!”
哦,原来如此。我一边庆幸自己想起来了,一边转过头去看友春:
“友春,你……”
“请不要大声嚷嚷,而且我还是比较擅长煮咖啡。”
没想到友春居然有这种兴趣,吓我一跳,但是更令我惊讶的,是半平居然知道这种黑话。
在我饱受惊吓的同时,半平看了看菜单,说道:
“请给我一杯冰的咖啡欧蕾。”
听到他点的东西,友春脸上浮现出一丝丝遗憾的表情。谁叫他是个以煮咖啡为毕生职志的男人。搞不好还把牛奶当作是天敌呢!
我调侃半平:“没想到你居然会点咖啡欧蕾这么娘娘腔的东西。”
半平只是不好意思地笑笑:“现在刚好想喝一点甜的东西嘛!”
说穿了,就是他已经累了吧!
这也难怪,他这几天不单只是往返于小伏町与八保市之间,晚上还要打工到三更半夜。不过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所以我也不方便说什么。
“冰的咖啡欧蕾,请慢用。”
小梓一本正经地把杯子放在桌上。我正打算叫半平报告一下他调查的结果,没想到却被他抢了个先。
“对了,部长今天早上为什么没进办公室?是真的直接到现场去了吗?”
“是的。”
我把衬衫的袖子卷起来,露出贴着药膏的左手臂。
“……你去看医生吗?”
“……”
我悻悻然地把袖子放了下来。
“我去抓野狗啦!你没听说吗?最近在南小附近出现了流浪狗。我也加入了巡逻队,而且好死不死地刚好被我碰到,结果这里就被咬伤了。”
“你该不会是在炫耀受伤的事吧?”
没错,就是这样。不过既然没有收到钦佩的效果,所以也算不上是炫耀了。我把袖子扣好。
“对了,那个失踪的美女现在怎么样了?该不会是被那只狗抓去当押寨夫人了吧?”
“你以为在演八犬传吗?”
“八犬传?八犬传的内容是这样的吗?我本来是打算跟米诺斯(注)的故事兜在一起的说。”
“什么跟什么嘛!”
我喝了一口葡萄柚汁。
“那个巡逻队的头头刚好就是佐久良桐子以前的好朋友。因为这次机会,我才有办法接近她,顺便打听一些情报。”
一旁的小梓突然插了进来:
“咦?原来那只狗是老哥你逮到的啊?结果呢?那只狗后来怎么样了?”
这家伙,因为没有其他客人,就懒懒散散地靠在柜台上。我瞥了她一眼,简短地回答:
“被卫生所的人带走了。”
“阿门!”
小梓双手合十,为狗儿祈福。
半平也略略地低下头来。
“那可真是辛苦你了。没想到会多出这样的工作,一定很累吧!”
“也还好啦!自然而然就变成这样了,所以也不觉得辛苦。”
“真的吗?”
“真的啦……说得明白一点,我还不讨厌这种工作。”
半平的脸上浮现出问号。我懒得跟他解释,所以干脆换我问他进度:
“你那边进行得如何呢?”
“啊,非常顺利。”
半平竖起大拇指。
“已经有眉目了。虽然没有事先预约,不过我明天会再去山北高中一趟,只要拿到某一本书,调查工作就等于完成百分之八十了。”
“哦——”我发出了赞叹的声音。“动作还满迅速的嘛!”
“毕竟侦探是我长久以来的志愿嘛!”
半平得意洋洋地说。不过这种事到底有什么好得意的?我还是搞不太懂。
“啊!还有还有,发生了一件非常戏剧化的插曲喔!”
半平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反正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吧!我冷冷地望着半平,可是他一点也不介意地说:“我被警告了呦!被一个戴着太阳眼镜、穿着风衣,开着黑色福斯小金龟车的男人,警告我不要插手这件事。”
我想了一下。
“……不好意思,你要吹牛也吹一个比较有真实性的牛好吗?”
“我才没有吹牛呢!”
半平激动地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从我的座位可以清楚地看见,小梓非常不爽地挑了挑眉。这也难怪,毕竟这家店的摆设是由她一手包办的嘛!
“是真的、真的啦!他说我没能力摆平这件事,所以还是尽早收手,免得受伤。”
哼……
我把双手抱在胸前,不过被狗咬到的地方实在太痛了,所以又马上放开。
“……所以呢?你怎么看这件事?”
“觉得很有侦探的感觉。”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因为半平回答得未免也太理所当然,害我觉得头似乎痛了起来。别说我已经搞不清楚这家伙到底是聪明还是笨蛋,就连他到底是讲真的还是开玩笑,我都搞不清楚了。
如果半平说的是真的,那个男人的目的倒是十分清楚明白。半平怎么会没有发现呢?还是他也已经注意到了,只是不说而已?
那个男人要警告的对象其实是我。意思是叫我不要插手佐久良桐子失踪的事,事务所才开没两天的家伙根本没有能力处理这件事。他只是不小心搞错对象,胡里胡涂地跑去跟半平呛声罢了。没想到那男人还满脱线的,不过我大概猜得出来他为什么会搞错。
每天上班的时候,我都是把车子停在大楼后面的停车场,然后从后门进去。可是半平却是唯恐天下不知地把他的M400停在一楼的便利商店门口,大刺刺地从正门上来。再加上我要嘛躲在事务所里打电话,要嘛跑去服饰店调查,相较之下,半平则是大摇大摆地穿梭于八保与小伏之间进行调查,会搞错也实在是人之常情。
如果这一切都跟我想的一样,那么事情就更棘手了。佐久良桐子的调查虽然至今仍有很多暧昧不清的谜团,但基本上并不是什么特别危险的工作。虽然桐子是自己决定要失踪的,表示她的确遇到不得不隐藏自己行踪的危险或麻烦,只是从现在这个时间点看来,至少应该还没有切身的危机,而我也还没有感觉到比被狗咬还要迫切的危险。
可是这时却出现了一个戴着太阳眼镜、穿着风衣,开着黑色福斯小金龟车,感觉起来就好像是在玩角色扮演的男人,警告我不要插手此事,否则会有危险,这让整件事情变得更复杂。虽然现在再说这些也于事无补,但如果是寻找走失小狗的话,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了吧!
“……搞什么嘛!真讨厌。”
我忍不住发起牢骚来。
“相信我,部长,我说的都是真的。”
半平又小小声地强调了一次。
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他:“对了,你有看见那辆小金龟车挂的是哪里的车牌吗?”
“有的,是练马的车牌。”
太糟了!
基本上我是个逆来顺受的人,别人要求我做什么,我就会乖乖地听话照办。但现在这个是工作,总不能丢下一句:“好,我知道了。”就收手不管。更何况,又还没有出现什么具体的危险讯号。
话说回来,要是真的发生危险,可就太迟了也说不定。但是关于桐子的失踪,我连理由都还掌握不到,那个行迹可疑又有点脱线的男人说的危险到底是什么,现在也还无法想象。真是伤脑筋啊!
“……算了,明天再继续查吧!”
我喃喃自语,把剩下的葡萄柚汁一口气喝光。
只不过,说句老实话,就连我自己也不相信,光这样查,就能把佐久良桐子的藏身之处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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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希腊神话。米诺斯的妻子患有恋动物癖。
第四章
二〇〇四年八月十四日(星期六)—八月十五日(星期日)
1
〈白袴〉大概就是这样吧!
我把黏在饭锅底部的剩饭做成茶泡饭,充当晚餐填饱了肚子之后,坐在电脑前面开始上网。在聊天室里将我今天一天的成果简单地整理报告一下。反正GEN既不知道白袴——也就是敝人在下我绀屋长一郎是何方神圣,更不知道我在找的人到底是谁。所以只要那几个关键字不要打出来,就不算违反守密义务,可以爱写什么就写什么。
在我叙述的时候,GEN除了“哦——”、“这样啊——”的附和之外就没有再打任何字了,可是等我报告完毕之后,荧幕上出现了一行字:“有一点我觉得满奇怪的”。
〈GEN〉有一点我觉得满奇怪的。
〈GEN〉这个失踪的人,在她同事的口中,和那个卖杂货的店员口中,
〈GEN〉给人的印象差满多的耶!
〈GEN〉据她同事所说,这个失踪的人并不会把情绪表现在外表上,
〈GEN〉可是据店员所说,这个失踪的人一看到她就表现出非常高兴的样子,
〈GEN〉还非常主动地找她说话。
老实说,我也觉得这点满奇怪的。所以当神崎在描述桐子的为人和个性时,我没办法满不在乎地用“这根本无关紧要”的态度来把他打发掉,也许就是因为注意到其中的不合理吧!
因此,我也试着假设出几个原因。
〈白袴〉第一种假设,假设那个失踪的人其实并不喜欢她的同事,
〈白袴〉所以只有在面对她那个同事的时候才会表现出那种爱理不理的态度。
〈GEN〉……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那个同事准备要领好人卡了。
〈GEN〉还有,请不要使用特殊机型才有的文字,我这里会看不到。
〈白袴〉啊,不好意思。
如果这个假设是正确的话,那么不管是结婚的约定,还是桐子要求暂时不要见面的说法,就都只是神崎编出来的谎话了。
〈白袴〉为了确定这个假设的真实性,我本来想要问一下这家公司的其他人知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白袴〉以及她这个同事在公司里的评价。可惜今天是假日,打去公司也没人接。
〈GEN〉我记得他那个部门是跟系统有关的,对吧?
〈GEN〉只要直接打到分机,管它是周休二日、三节还是过年,都一定会有人留守的喔!(笑)
〈白袴〉是这样的吗?
〈GEN〉只不过……也许是我想太多了也不一定,为什么偏偏选今天,也就是礼拜六来找你呢?
我虽然没见过这个GEN,不过对他也算是另眼相看了。我只是写了个大概,他就能注意到这一点,真不简单。
〈白袴〉就是这个!如果不要想得太复杂的话,今天是礼拜六,刚好公司放假,
〈白袴〉所以他才有时间来这里找我。
〈GEN〉但如果从非常理的角度看的话,
〈GEN〉今天是礼拜六,就算想打电话去公司确认事情的真伪也没办法。
〈GEN〉所以他才故意选在今天出现。
〈白袴〉真精辟的分析。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同事……
〈GEN〉在礼拜一开始上班之前就可以达到他的目的了。
这个目的铁定跟佐久良桐子脱不了干系。
问题是不知道他到底想对桐子做什么。
〈白袴〉第二种假设是那个同事根本是个冒牌货。
〈白袴〉假设今天来找我的人并不是昨天和我通电话的人,他其实根本就不认识失踪者。
〈白袴〉但是这样会有一个问题,
〈白袴〉至少今天的这个同事和昨天的那个同事声音相似度百分百,也拿得出印有公司名称的名片。
〈GEN〉这个问题我可以马上回答你,声音像不像只是种模糊的印象,而且要印名片还不简单吗?
虽然他说得也有道理,但我自己并不相信第二种假设能够成立。“Cron Gooth股份有限公司”的电话号码是佐久良且二给我的,应该不会是假的吧!再说了,打去系统开发课的电话刚好被神崎接起来也纯粹只是个巧合。而神崎也是在接到我的电话之后,先后跟佐久良朝子、佐久良且二联络之后,才取得“绀屋S&R”的地址的,我不认为其他人会有办法知道这中间的曲折。所以那个人就是“Cron Gooth”的神崎知德本人,这点应该没什么好怀疑的。对详细情形并不清楚的GEN似乎也觉得这条线太薄弱,所以也没有再写下去。
过了一会儿,GEN又开始键入讯息:
〈GEN〉有没有兴趣听听我的第三种假设?
〈白袴〉愿闻其详。
〈GEN〉那个同事所认识的人和店员所认识的人其实并不是同一个人。
我停止了敲键盘的动作。冒牌货吗?我倒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
那就来想一下吧!桐子在“Cron Gooth”上班,这件事佐久良且二知道,“Cron Gooth”的同事也知道。但是,如果是两个人串通好了的话,就算各自过着对方的生活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只不过……
〈GEN〉然后,你在找的那个真正的当事人,其实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倒不可能。
〈白袴〉这是不可能的。
〈白袴〉卖杂货的店员和咖啡厅的老板都认识那个失踪的人。
〈白袴〉虽然他们都说她的感觉有点不太一样,可是如果现在的当事人是冒牌货的话,
〈白袴〉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本尊常去的店里只会给自己找麻烦罢了。
唯一的可能性是,桐子到了东京之后,把自己的名字借给别人,而那个别人后来在“Cron Gooth”上班。现在,那个别人辞去了“Cron Gooth”的工作,而真正的桐子则回到八保来。
可是,这种可能性实在是太低太低了。因为支持这种可能性的,只有“神崎和‘Cron Gooth’店员口中的桐子形象有些不同”这一点而已。撇开这点不谈,还有可能性更高的假设存在。
〈白袴〉第四种假设。
〈白袴〉这个失踪的人深谙对于那些不熟的人、不亲近的朋友、不打算要交往很久的对象,
〈白袴〉只要保持礼貌地应对就行了。
〈白袴〉但是对于不是这样的人,她认为不要表现出真实的自己才是明哲保身之道。
〈白袴〉所以她在职场上是个非常压抑自己的坚强女性,
〈白袴〉但是在杂物店则是个没那么多防备,一聊起往事就停不下来的女性。
〈白袴〉不过这种说法听起来实在太理所当然,没什么建设性。
虽然屏幕上的文字符号还是一贯地面无表情,搞不好GEN正在网路的另一边摇头叹气。
〈GEN〉……既然你都这样想的话,干嘛还写出来呢?
〈白袴〉歹势啦!我把这个推理游戏搞砸了。
〈GEN〉我去倒杯酒来,等我一下。
经他这么一提,我也想要来一杯。
自从生病以来,我连酒都不想喝,只是浑浑噩噩地过一天算一天,今天却难得地想来上一杯。记得冰箱里还有啤酒,虽然是半年前买的,不过应该还没坏吧!夏天的夜晚,我在矮脚餐桌上打开了啤酒的瓶盖。
2
GEN喝的好像也是啤酒,札幌派的GEN和惠比寿派(注)的我隔着网路小酌了起来。夜已经深了,我正打算今天到此为止的时候,GEN突然丢过来一个问题。
〈GEN〉对了,可以告诉我那个失踪的人叫什么名字吗?
这个要求未免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纵使我才当了三天的侦探,也不可能被别人一问,就随便把委托的内容泄漏出去——这点最起码的职业道德我还有。
可能是有点醉意了,敲着键盘的手指头开始不听使唤。
〈白袴〉你喝醉了吗?
〈GEN〉因为札幌啤酒实在是太好喝了。
〈白袴〉那不是很好吗?还有,你问这个要干什么?
〈GEN〉呃……该怎么说咧?
〈GEN〉可能是玩网路的人特有的习性吧……
〈GEN〉只要有人名,就忍不住想要上网捜寻。
〈GEN〉搞不好她有自己的网站也说不定。
我马上另外打开一个窗口,输入关键词“佐久良桐子”开始搜寻。只可惜,可能是不常见的姓再加上不常见的名字,所以连一笔都搜寻不到。确定真的毫无所获之后,我悻悻然地再回到聊天室。
〈白袴〉那个失踪的人不是系统工程师就是程序设计师,总之是那个领域里的人喔!
〈白袴〉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就把自己的本名公布在网路上。
〈GEN〉白袴先生……
〈白袴〉怎样?
〈GEN〉你现在正在搜寻对吧?
被发现啦!我喝了一口倒在杯子里的啤酒。
〈白袴〉随便你怎么想象吧!艾力克斯。
〈GEN〉你是不是喝醉啦?
〈GEN〉算了,反正我早有预感你不会告诉我了。
〈GEN〉要是有她个人的E-mail address就好了,我倒想试着写信给她。
我醉得更厉害了。
对了,因为佐久良且二做给我的履历表上没有记载,所以我也就没想到那里去。可是我今天已经拿到佐久良桐子的E-mail address了。
〈白袴〉等我一下。
是收在钱包里吗?不对,好像是塞在衬衫的胸前口袋里。我一个人在只有六张榻榻米大的房间里像个陀螺似地团团转,满屋子找那张纸片,可是却到处都找不到,正当我心里开始嘀咕会不会是放在事务所里没有带回来的时候就找到了。原来是和神崎的名片一起被我整整齐齐地收进名片夹里了。
桐子的E-mail address是〈10k-Sacramento@cocktram.ne.jp〉。原来如此,她把自己的名字放进去了(注)。
〈白袴〉找到了。而且还是个人专用的E-mail address。
〈GEN〉欸?还真的有啊?那还不赶快搜寻看看。
现在正在做呢!我从一个综合检索的网站开始搜寻,结束搜寻。什么都没有。
〈白袴〉没想到她把个人资料保护得那么好,什么都查不到。
〈GEN〉果然没这么简单吗?至少可以告诉我是哪家的账号吧?
〈白袴〉……如果只是账号的话应该没关系吧……大概……
〈白拷〉是cocktram的。
〈GEN〉哦,如果是cocktram的话,电子信箱和网页的账号应该是一样的。
原来还有这一招啊!我忍不住拍了一下大腿。先用搜索引擎找到cocktram入口网站的首页,再从〈.cocktram.ne.jp〉试图去连结〈.cocktram.ne.jp/10k-Sacramento/〉。可惜屏幕上出现了服务器错误的字眼。错误讯息是“403 Forbidden”。
我情不自禁地漏了口风。
〈白袴〉出现了,403。
〈GEN〉403?不是404吗?
HTTP状态代码的404指的是“您所搜寻的网页不存在”。一旦出现这个讯息,就表示在那个网页地址上什么都没有。而在另一方面,403指的则是“您所搜寻的网页禁止存取”。虽然不给看,但确实是存在于因特网上没错。
也就是说,佐久良桐子确实有一个自己的网站。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跟GEN互丢讯息,一面开始检索起〈.cocktram.ne.jp/10k-Sacramento/duplicate/index.html〉。不一会儿,就找到网站的入口了。〈.cocktram.ne.jp/10k-Sacramento/duplicate/index.html〉。点进去看。
〈GEN〉怎么样?
〈白袴〉已经关站了。
〈白袴〉啊!不过日记还留着。
桐子的网站叫做“duplicate”,首页上只有写着“duplicate自即日起关站,感谢大家长久以来的爱护“一行字。黑底白字,看起来有几分阴森森的味道。网页下方还有一个小小的连结,连到“过去的日记”。
“真是太幸运了……”
我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点进去看。从二〇〇一年四月到二〇〇四年七月之间的纪录都有。搞不好这下子就能知道佐久良桐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抱着淡淡的期待,打开“二〇〇四年七月上旬”的日记。
可是屏幕上出现的,却只有一行字,而且又是阴森森的黑底白字。
“此网页已移除”
回到上一页,再看其他的日期,六月上旬、五月下旬……
不管点进去哪一个日期,全都只有“此网页已移除”。
我忍不住啐了一声。这个佐久良桐子不仅辞职、搬家,就连在网路上也消声匿迹了。
〈GEN〉白袴先生?
〈GEN〉哈啰——白袴先生?
〈GEN〉你一个人看太狡猾了吧!也给我看一下嘛!
〈白袴〉啊,不好意思。不过这可办不到,因为网页都被删掉了。
〈GEN〉4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