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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都忘了你是土豪,”乔茗下意识地开了句玩笑,她说,“土豪,我们做朋友吧。”
“不行,我不缺朋友,我只缺女朋友,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来填补个空缺。”
“好啊!”
长相普通的乔茗和周末就这样还没有分清敌我,就莫名其妙地成了情侣。
是他们那群凡人不懂
往后的时间,周末简直化身韩剧男二,乔茗是她唯一的女主角。
一个一米八的男生和一米五八的女生手拖着手,走在大街上,或者坐在公园里,旁边是一只通体雪白嫌主人不理它使劲卖乖的狗,怎么看怎么羡煞旁人。
乔茗喜欢吃樱桃,那个时候W城,一斤樱桃的价钱是三位数,贵得天怒人怨,周末却一个电话,一箱一箱往乔茗宿舍搬。
乔茗喜欢一本小众杂志上面的某个有点名气的画手,周末不知道怎么找到人家,用了一周画了一幅画给她,还请人家一起吃了顿饭。
乔茗随口说了句某个牌子的衣服不错,周末将她拖到商场,将这个牌子她多看一眼的衣服都包了起来,大包小包将她宿舍的铁架子床塞得不余一丝空隙。
……
这样的事情不胜枚举。
这些是他们这一对在学校非常红的原因之一。
一开始乔茗感到惊喜极了,在这样的过程中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但渐渐地她有些受宠若惊了。“周末,你有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呀!”
周末说:“有什么不对吗?我看我姐夫就是这样对我姐的。你不是说我是土豪吗?我得在我女朋友面前对得起这个称谓。”
他没有发现乔茗并没有因此感到开心。
等发现乔茗还是穿着那些简朴的衣服时,才觉得不对,有一次两个人出去约会周末问她:“那些衣服为什么不穿?不喜欢吗?”
乔茗摇头:“不是,因为舍不得穿。”
周末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笑着揉了揉她的头,眸子泛着梦一样温柔的光泽,“傻瓜,衣服不穿就过季了,到了下一季咱们再买新款。”
“其实你才是傻瓜。周末,他们都在说你选择我,纯粹是因为你傻。”
“是他们那群凡人不懂,我智商比他们高多了。”
“是啊,你智商高但是情商低。我配不上你,他们不说,我自己也知道。”乔茗说。
“感情哪儿有配与不配,只有爱与不爱,我爱你,乔茗。”周末深情地说。
乔茗浑身颤抖,她没有办法形容那一刻自己有多么激动,那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有人说爱她。那是周末,是近乎完美又肯为她付出一切的周末啊!
乔茗后来跟她的朋友说,当你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他说一句好听的话,你都会全身发麻,身体和心脏一起不寒而栗。
这样的形容总是很难被人理解。
周末拥抱乔茗的时候她还在发抖,他也有些微抖,他们就像两个喝醉的人,抖着,又舍不得分开,用力地抱在一起,生涩地接了第一个吻。
我没有见过比你更没心没肺的人
周末和乔茗在一起半年,就在所有人都从“周末看走眼”“周末图新鲜”到习惯了他们恩爱如初,到以为他们将一起毕业,遇到阻碍也会战胜困难走向婚姻时,他们却分手了。让所有人大出所料并不能接受的是,提出分手的人不是周末,而是乔茗。
就像无意间一个人得到稀世珍宝,人人都觊觎它,拥有它的人却将她视为尘土一样,普通的乔茗对周末说:“我们分手吧。”
清晰有力,掷地有声。
“傻瓜,不要开这种玩笑,我会伤心的。”周末故作伤心的样子,当时的他是真的将乔茗的话当成了一个玩笑。
“我不是开玩笑,周末,我们分手吧。”乔茗认真地复述了一遍。
“为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周末知道分手时问这样的问题是多么蠢的事,可是他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前一天他们还在手拉着手,讨论着他帮她新买的那只包,一切来得迅猛,他无法接受。
“不为什么,我很累,周末,跟你在一起我承受了很多压力,我以为我能挺住的,可是你给我的越多,我越无力,周末,你有没有想过,我还不起?”乔茗说。
“谁要你还了?”周末扳过她的肩,让她面对着他,加大了音量,“乔茗,你听好了,我给你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你可以不接受,但是你不能用这个理由来搪塞我。”
乔茗从来没有见过周末这么激动,他双眼充血,认真而又悲伤地质问着她。而她装作没有看见,没有看见他眼里的痛苦,飞快地从包里翻出一张卡,说:“周末,你帮我买了很多衣服,我也穿不过来,就退了,钱都在卡里,密码是今天的日期。现在我把它还给你,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原来那些衣服你没穿不是因为舍不得,”周末讽刺地说,“什么时候去退的?”
“买回来的那个周末。”
“原来,早在那个时候你就想到了今天,那个时候你就想到了要和我分手。”周末接过卡,双手握着两端,用力一折,卡应声而断,他将两截断卡扔在地上犹不解恨般狠狠地踩了一脚,扬长而去。
乔茗的室友知道她和周末分手了后都骂她不识好歹,不止是室友,那段时候乔茗走到哪里,都有人对她极尽刻薄。
乔茗被惹急了会说:“他这么好,你们去陪他安慰他,他心碎了,你们去帮他粘起来。”
而这些一直到有一天周末揽着另外一个女生的肩膀,在乔茗的宿舍楼下喊她,他说乔茗:“你给我听着,不是你要和我分手,是我不要你了。”
乔茗没有下来,室友告诉她,那个女孩巴掌脸、高鼻梁、大长腿,和周末站在一起简直一双璧人。
乔茗淡淡地说:“那挺好的,恭喜他们。”
室友说:“乔茗,我没有见过比你更没心没肺的人,你还是个人吗?”
乔茗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选择,不爱了就分手呗,这与人品无关,没什么好怨的。”
室友更加不喜欢乔茗这个人了,她没有看到,乔茗说完后,飞快地转过身眼睛红了。
真没想到除了我还有人要你
乔茗也交了新男友,一个和她一样普通得淹没在人海里的男生。没有一点儿可以与周末相提并论的气场。
他不会,也不可能给乔茗做那些听上去轰轰烈烈的事情,其实除了周末谁会为她做那些事情呢?他们都是平凡的人,在饭堂吃普通的饭菜,简单地约会。
他们一起走在路上时与周末有过一次短兵相接,周末说:“真没想到除了我,还有人要你。”
这句讽刺显然是对乔茗说的,乔茗不卑不亢地回了4个字:“彼此彼此。”
而那男生尴尬地站在乔茗身后,畏畏缩缩的像是周末会突然冲过去痛扁他一顿似的,路人看着都有些心酸。周末确实走过去了,不过他只是帮他整了整衣领,说:“你女朋友以前被我惯坏了,你可要小心点儿,不过看你这个样子,她那可怜的自尊心应该不会出来作祟了,她应该还能从你那里找到点优越感什么的。”
听到他这样的挖苦,乔茗横眉冷眼,“周末,如果你有点儿风度的话,请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说完拉着她的路人甲男友,声音放低下来,“我们走吧。”
他们走后,周末整个人都没了刚刚的气焰,他有些颓丧地蹲下身去,举起拳头用力地砸在水泥地上,地上的沙子都嵌进了皮肉里,痛得他一张好看的脸都有些扭曲。然而他却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就这样默默地承受,仿佛借此来转移另外一个地方更撕裂的疼痛。
那天周末随意在诊所将手上的碎石取出来,包扎了一下伤口后,回到家,发现姐姐和姐夫都在,他怕大家问他如何伤到,又找了个借口飞快地出门了。
走到马路边上才发现Lucky不知什么时候跟出来了。Lucky一向喜欢黏着周末,这次它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低气压,对他又是摇头又是摆尾,还风骚地蹭他的裤脚,露出那种平常看到母狗才会露出的迷人微笑。
周末觉得心酸极了,他混得何其差,第一次爱一个人,学着对一个人好,却被对方狠狠抛弃,不屑一顾。那个人宁愿找一个缩在她身后的男生,也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而到头来陪伴他的只剩一条狗,只有Lucky舔着他的手掌心,讨好他,只讨好他一人。他用那只受伤的手轻轻地抚摸着Lucky纯粹而雪白的毛。这些天,他只顾着照顾那个将他伤透了心的女生,忽略了Lucky,它似乎瘦了一些,有点儿忧郁的样子,可是又因为此刻看到主人而突然变得开怀。
然而,周末忽然想起了故事的源头,就是因为Lucky他才认识了乔茗,才让他对一个平凡无奇的人迷了心,想到这里,周末忽然有些愤怒,他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用力推了Lucky一把,Lucky没有一点防备,被推到了马路中央,就在这时一辆大巴呼啸而过,W城的大巴是出了名的快,而Lucky前一秒还在拼命地对主人示着好,想要换来主人开怀一笑,下一秒就被狠狠地推向了大巴的轮胎底下,闪躲不及。
Lucky!
周末痛喊一声,看到的是一滩血,一滩染红了灰色路面、染红了Lucky纯粹而雪白皮毛的血。
周末扑过去想抱住Lucky的身子,然而却在靠近的那一刹那,掩住了眼睛哭了起来。
他不忍去看。
1岁零3个月的Lucky就在这条马路上,被因为失恋而失态的主人无心而又恶狠狠地终结了生命。
郑悠悠赶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郑悠悠就是周末新交的女友。她这两天一直打周末的电话,周末不接,所以费尽心机找到了这里,没想到却看到这个惨剧。
郑悠悠自己也是养宠物的人,所以特别能理解这种心情,越是理解越是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她只能陪着他一起哭。
哭累了之后,她说:“周末,你去开车来,我们找个好一点儿的地方,将Lucky埋了吧。天堂没有车祸。”
周末说:“天堂也没有我这样的主人。”
“Lucky在天堂一定会被善待的。”郑悠悠轻轻地说。
那个时候,周末脑中居然有几个一闪而过的念头:将Lucky埋在度假酒店的草坪下。如果乔茗知道Lucky因她而死会难过吗?她会来悼念它吗?如果她来……算了,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了。
最终,周末和郑悠悠一起找了一处僻静的小树林将Lucky和它常玩的那些球和玩具一起安葬了。
就连这个路人甲都嫌她无趣
乔茗最终还是知道了Lucky的死讯,是郑悠悠告诉她的,她说:“乔茗,Lucky死了,周末很难过,你去看看他吧。”
乔茗感到非常意外,Lucky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全程见证并赞同他和周末爱情的生物了。乔茗起初不喜欢它,它不由分说地叼走她的鞋,也将她引向那个骄傲却又带给她这世间一切的人。虽然最后没有好结局,可是乔茗感谢Lucky,它虽然不像人类一样能言善道,却像她最好的朋友。可是如今,有人带来了它的死讯,这让乔茗双眼刺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决定去见周末,周末比她想象的还要悲伤。他脸色苍白、憔悴,了无生气地趴在课桌上。阳光打在他脸上,也没有一点光彩。早已不复最初在酒店草地上那个驯狗的闪耀少年模样。
乔茗在他身后站了很久很久,她喊:“周末。”
他眼皮抬了抬,不回头,却听出了她的声音。他说“你来干吗?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乔茗没有动。
过了一会儿,他大概以为乔茗已经走了,忽然说:“这些天我总是梦到Lucky没有死,梦到你没有离开,我们一起带着它在草地上玩耍、放风筝、追球玩。冬天里,Lucky雪白的皮毛特别温暖,你总喜欢把脸贴上去,它也和你很亲。夏天,我们帮它洗澡,满手的泡泡,它一点儿也不乐意,还用它那个大尾巴甩我们一身水,可是我们笑得很开心。”
乔茗站在那里,听着,听着,无声地,泪流了满脸。
她也很多次闭上眼睛,想象过那样的画面,可是,再也不能实现了,二人一狗,再也回不到那样美如梦境的画面和从前。
乔茗用手背捂住眼睛转身跑了。
“对不起。”她在他听不到的地方,边跑边道歉。
他收不到她的歉意。
乔茗和她的新男友分手了,是对方提出来的。那个男生说:“乔茗,别以为我真的喜欢你,我和你在一起,不过是因为我想知道周末以前到底看上你哪点,跟没见过女人似的讨好你,结果,你比我想象的还无趣,太让我失望了。”
“是啊,我无趣,对不起,耽误您宝贵青春了。”乔茗嘴上一向不留心,如今也不例外,不过,她一点儿都不难过,只是觉得好笑,就连这个路人甲都嫌她无趣。
不过这次分手,却大快人心,大家都说:“她活该。”
这一次,她不做任何辩驳了,大家说的没错,她是活该。
只有一个人知道她委屈,那个人是乔茗的妈妈,妈妈的电话打来:“乔茗,是妈妈没能力,拖累了你。现在想想,就算被酒店开除也没什么,我女儿的快乐更重要。”
乔茗说:“妈,别这么说,这份工作你都做了这么多年了,我没事,我爱过那个人,那个人也爱过我,这就够了。我已经赚到了,其他的命运早已经注定了,我不敢多想。”
“你现在还放不下他吧?要不妈去跟他说说,让他不要误会你。”妈妈听到女儿认命的声音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乔茗强作欢笑:“妈,你千万别这么做。其实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知道,他随随便便就能遇到很多很多像我这样的人,也能遇到很多比我好的人,我和他不同。所以我和他只是结伴走一程,没什么的。”
挂了电话之后,乔茗却依旧在回味自己的话。
回味着她与周末这不长不短的时光。
是啊,周末。
你这一生还能遇到许许多多像我一样的人,如春风又绿江南岸。
我却再不会遇到一个如你这般的人,问一声明月何时照我还。
洛阳城里见秋风
他想珍惜她,可是这想法,来得太迟了。
同龄人有故事
符苏是在与周漫妮结婚后的第三个月,开始正式接管家里的度假酒店的。
结婚是老爷子的意思。
确切地说,是老爷子将耗尽了大半生心血的事业交给他所附带的条件,容不得符苏说一个“不”字。哪怕他内心里真实地存在着反抗的情绪。
老爷子除了在符苏结婚这件事上刻板严肃、说一不二之外,平常还算为人随和,特别是对于唯一的儿子符苏,可谓纵容。符苏有时不喊他爸,就跟着母亲喊他老符。
老符有4个女儿,符苏生下的那一年,他大姐已经17岁。符苏是在飞机上出生的,那时他母亲有轻微产前抑郁的倾向,不肯在家好好养胎,非吵着说要出国散心,老爷子百般劝阻无效后顾不上她8个月身孕带她上了飞机,结果在回程的飞机上早产。所幸的是,他们以防万一随身带了医生,母子才得以平安。
大喜过望之后,公司那边却在出国这段时间出了一些问题,那时老爷子做的是商务贸易,还没有把手伸向度假酒店这一块。
回国后,老符四处融资、跑关系,没想到是他平常疏于联系的老友周家拿出积蓄救了他。周爷爷做木材生意,他笑说:“老弟,这钱本来是我为即将出世的孙女存的嫁妆。”
老符赔笑说:“周哥,等你孙女出嫁的时候,我定当还她一个盛大的婚礼。”
周爷爷感慨:“那事还远,不过老弟啊,你可要赶着点,跟上节奏啊!本来和你也算一辈人,现在我孙女和你小儿子是同龄人了。”
老符说:“同龄人好,同龄人有故事、有机会,没准将来两家还有喜事。”
“哈哈哈!”
后来符家与周家便走动殷勤,同年9月,周家得女,取名周漫妮。
老符身在如同战场般的商场,却难忘患难真情,将周漫妮视为半个女儿。
以上就是符苏自小就认识了周漫妮的全部原因。
周漫妮幼时走路总也走不稳,跟喝了醉酒的大人似的,一拐一拐的,不时就会摔一跤,哇哇大哭。一干大人整天提心吊胆,就担心这宝贝疙瘩在哪里磕了碰了,留下个伤疤印记的,摧毁了花容月貌般的美丽容颜。
虽然这美丽,符苏真没发现。
大人们苦口婆心地交代符苏,让他平常多看着点周漫妮,周漫妮摔倒了要立刻去扶一把。符苏不太懂得拒绝大人,听话懂事地去扶了,没想到这一扶,就扶到了8岁。
很难想象,一个8岁的人,在平地上走着走着,忽然就哪只脚一绊,一个跟头就栽地上去了,而且姿势奇丑,让见者发笑。符苏真想立刻背过身,装作不认识她。
后来符苏把这件事告诉周漫妮那个小他们几岁的弟弟周末时,那小子笑得整张脸都抽搐了。
他说:“没想到我姐还有这么……呃……可爱的一面。”
可爱吗?反话吧?
不怪周末感到不可思议。
那个时候他们没有想到,这个跌的跤比谁都多的人后来会成为一名知名模特,她的身影频繁出现在T台、大型车展、时装周,以及国内外大牌时尚杂志上。
符苏觉得更离谱、更不能想象的是,她会成为和他纠缠一生的女人——他的妻。
苏苏不要生气
符苏的二姐找了个外国男友,漂洋过海嫁去了国外,符苏过完8岁生日,也跟着二姐去国外了。
老符发话:“去了就学点儿东西再回来,不要游手好闲的。”
此后很多年,符苏在国外念书,想家的时候,爱子心切的符母就千里迢迢飞过来看他。几年里符苏只回过两次国,见到周漫妮一次,那时符苏对周漫妮的印象全部停留在走路不稳这件事上。
周漫妮却亭亭玉立地站在他面前,让他眼前一亮,差点儿没认出。她穿着校服,却难掩美丽,兴高采烈地说:“符苏,你知道吗?你的名字跟秦始皇的长子扶苏公子读音一样,扶苏公子可是一个有远见的皇子,他在那个时候是反对‘焚书坑儒’的。”
那一年周漫妮12岁,上初中,文科成绩好,历史成绩尤其好。
常年在国外的符苏却似乎也了解这段历史,“你说的是那个冤死的皇长子扶苏?”
“你居然知道。”这句话换来周漫妮一声长长的叹息,她好像真切地在为含恨之人的命运而痛苦,说:“是啊,可惜了一代明主。”
见符苏没有附和,她却忽然揭起他的短:“不过我记得你以前是叫符苏苏吧,伯母也是这么说的,说给你取的叠字,叫起来亲昵些。但你嫌弃太娘是不是?”
符苏端着杯子,没有喝,差点儿将水溅出,他“嗯”了一声。
淡定,谁没有黑历史。他对自己说,又对着家人尴尬地笑了笑。
“符苏苏,其实我觉得还蛮好听的,以后就这样叫你行吗?”
“不行。”符苏将杯子轻轻地扣在底座上,“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几年没见,他没指望周漫妮变得惹人喜爱,但他也没想过她越来越让人讨厌。
这个惹人讨厌的女生却在他退席之后,阴魂不散地跟了出来。“唉,符苏苏,你不会生气了吧?”
符苏冷着脸,懒得搭理她。
“好了,不叫了,一个男生这么小气。”周漫妮似乎有点瞧不上眼,但她的不屑很快就被另一种表情取代,那种表情是好奇。“你在国外有很多趣事吧!可以和我说说吗?我也挺想出国的。”
符苏罔顾少女一脸的憧憬,硬生生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周漫妮有些失望,但她似乎想到什么。“你刚回国应该不习惯吧,我看你吃饭吃得很少,要不带你走街串巷去看看,吃点儿小吃,这几年,变化很大呢,很多好吃的。”
“不用了,我一会儿要陪老符去酒店。”
那时酒店的项目刚刚开始启动经营,老符是把生意好手,有眼光,有远见,也有勇气和资本。而这个12岁的少年,说他要去酒店的时候,眼里有的却不是好奇,而是一种复杂的、不该出现在孩子眼里的严肃和从容。
那个时候,他大概就已经知道这个酒店未来是属于他的。
他必须去他的王国视察工作了,没有空陪周漫妮吃吃逛逛。
不折不扣的美好
符苏是在19岁那年正式回国的,再次见到周漫妮却是另一番光景。
是她弟弟周末拉着他去的,他说:“符苏哥,你跟我姐很多年没见了吧,一会儿你看到她,肯定认不出来。”
符苏饶有兴趣地调侃:“是吗?难道你姐学会了易容术。”
“你看到就知道了。”周末卖关子。
倒真的是惊了他一把,那个女生站在T台上,款步走来,清冷、孤傲,透着不食人间烟火般的疏离。一双长腿加上高跟让她女王气十足,可是眉眼里又带着说不出的妩媚。任何一件衣服在她身上都有了灵魂。她就像朵宠辱不惊的花,大大方方地盛开在闪光灯下。那是周漫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