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和他坦白吧,可是他也没有主动问起。于是,我又心存一点侥幸,万一他没看出来呢。
就在我纠结的时候,微信窗口上显示了一行字——对方正在输入。
我的心跳陡然加快,很快,一条语音消息跳了出来:“在外面注意安全,早点睡。”
“嗯,你也早点睡,晚安。”
据说,晚安的拼音拆开来是wan an——我爱你,爱你的意思,这样想时,我心中一片柔软。
原以为他不会回了,结果他发来一个小猫枕着月亮睡觉的动画表情。
这画风,也太不像他了。
他以前可是从来不发表情的。
那一晚,我到后半夜才辗转睡去。
第二天,吕诗妍一看到我就说:“南江,你昨天不是睡得挺早的吗?这熊猫眼是怎么回事儿啊?”
“这儿的床睡得有点不舒服。”
“床不舒服啊,不然我们今天换家客栈。”
“没事,不用麻烦了。”
我们吃完早餐,也没什么事情做,就和吕诗妍他们在双廊闲逛拍照,突然有个男人朝我们走过来,惊喜地对我说:“是你?”
“请问你是?”他戴着一顶鸭舌帽,穿得也很特立独行。我快速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确定对他没什么印象。
他举了举自己的摄影器材:“我认识你,昨天在公路上救人的那个姑娘就是你吧,我还给你拍了一段视频呢。”
我心想难怪视频那么快就传播到网上去了,面上有点尴尬。
“出来旅游吗?”他问道。
“嗯。”
“住在哪?”
我正要说话,一旁的吕诗妍用手肘撞了我一下,我意会到她让我不要和陌生人讲太多。
“这么有意义的视频,你要存一份留个纪念吗?”他说,“不然你给个联系方式,我把视频发给你。”
“谢谢,不用了。”
男人是个健谈的人,被拒绝也没有露出丝毫不悦,他自我介绍说他叫小D,是个摄影师,现在更擅长拍纪录片。
可能由于我最近也在看一些纪录片的原因,所以对他没有什么坏印象。
但是当时我没有和他多聊,因为徐霁阳催促说,诗妍叫我过去。
“姑娘,你也住这家客栈啊,真巧。”下午回到客栈,我们又遇到了这个小D。
他非常自来熟地和我们打招呼。
“是啊。”
“晚上七点我们在这里烧烤,相请不如偶遇,你们一起来吧。”他居然做了一个很绅士的邀请的手势。
我能感觉到他的善意,但是顾及到吕诗妍和徐霁阳他们,正要婉拒,可是一向警惕的吕诗妍反而语气一改:“好啊,是烤羊肉吗?”
小D点头:“羊肉、牛肉还有鲜河虾什么的都有。”
吕诗妍说:“那我们带点啤酒过来。”
小D说:“不用,啤酒已经准备好了,管够。”
徐霁阳:“……”
我:“……”
果然,七点我们下楼,小D和一群人已经在楼下的河边支起了露天的烧烤摊。如他所说的,食材很新鲜,啤酒用箱装,大家很快就推杯换盏,其乐融融。也许是因为气氛太好,我们聊起了一些平常不会聊的话题。
小D的话也变得多了起来:“你们的梦想是什么?”
吕诗妍说:“我是个俗人,梦想就是怎么吃也不胖,顺带升职加薪迎娶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
徐霁阳看了一眼吕诗妍说:“我想做个厨子,每天都做好吃的给喜欢的人吃。”
小D起哄,过了一会儿他转向我:“你还没说?”
我本想说环游世界,但那一刻的气氛太闹腾了,说那样的话矫情,因此,我说出口的是:“我没有梦想。”
小D说:“那你总有点喜欢的东西吧。你喜欢什么?”
我认真地想了想,说:“看电影。”
小D从口袋里拿出烟盒,从里面摸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又把烟盒对着我,说:“来一根吗?”
“谢谢,我不抽烟。”我摆手。
他收回烟盒:“你不太像我认识的那些文艺青年。”
“我本来也不是。”
他突然笑了起来,不知是不是因为皮肤偏黑的原因,衬得牙齿雪白。
“说起电影也算有缘,我一直有个创意,就是关于电影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我下意识地问:“什么创意?”
“如果你有兴趣,我们可以组个团队拍一部旅行的纪实电影。”
这个想法太大胆了,我连忙摇头:“我不行的。”
“你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不行?”牛肉烤熟了,冒着热气和烟雾,小D的表情变模糊。
我想起几年前,在霍源家院子里,我也曾隔着烧烤的青白烟雾,看向那人。
第二天,我晨跑回来的时候,小D又出现在我面前,他依旧戴着那顶鸭舌帽,坐在大理的云朵下,痞痞地叼着一根烟,跟我讲摄影和胶片艺术,讲好莱坞,讲老电影,讲他的构思和设想。
一开始我只是默默地听着,觉得这个人真是一个话痨,一个浮夸的家伙。
在我看来真正能干实事的人,都是沉稳的、克制的、深不见底的。
可是与之矛盾的是,就在这个浮夸的家伙的讲述中,那些在景之行公寓里看过的影片不合时宜地跳进我的脑海里,像是沉睡在我心中的魔法,忽然被唤醒。
我竟然开始觉得,这个人的确有点意思。
小D似乎看穿了我,说:“我们相识也算一种缘分,不如一起干一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我说:“Good idea! ”
在我的人生里,那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我与小D一拍即合,小D又说服了和他一起的小伙伴,还有我在沿途认识的几个朋友。我们组了一个小小的团队,毅然去了西藏。
在路上,我们做了简单的分工,小D和我是导演,由于我以前在戏剧社有过写剧本的经验,所以我又兼任编剧和主演,至于其他演员除了和我们一路的徐霁阳和吕诗妍,多半是后来路途中认识的人。
05
不久后,小D得知我在找一个能够根治哮喘的藏医,一边沿路帮我打听,还说要把这个场景拍进我们的电影。
有好心的路人建议我们去藏医院问问。
但是我们手上除了这张纸和根治哮喘的信息之外,并没有别的线索,再加上语言不通,寻找起来,如同大海捞针。
不过,一路上遇到的藏民都还淳朴热情。先后寻访了几个藏医院未果之后,我的心情有点沮丧,跟小D说:“因为我的事,连累了大家跟我一起奔波,我实在过意不去。不然明天我们大家先分头走。”
小D不悦地皱眉:“你说这话我就不高兴了,现在你不是一个人,我们是一个team,咱得有点团队精神对不对!”
第二天,我们准备去布达拉宫取景的时候,小D兴冲冲地告诉我,说他从一位藏医院院长那里得知,在昌都市蔡雅县的一个地方住着这么一位老藏医,大家都叫他阿克巴桑。巴桑是他的姓,而“阿克”是藏语对尊者的称谓。
他说有不少人不惜长途跋涉花上几千元路费来找阿克巴桑看病。
他的话让我重新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二十几个小时的车程,我们从拉萨抵达蔡雅县。
在车上的时候,小D问我:“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要找的人不是他,你还会找下去吗?”
我摇头:“我不知道。”
小D没有再问什么,可是我却无法平静。
我想知道曾经的他是带着怎样的心理走了这么远的路程,来为我寻药,只为寻药。
这个叫蔡雅县的地方,群山环绕,交通闭塞,比我想象的还要贫困,
我们下车后走了很长一段距离的山路,一路上能看到放牧的藏民,他们几乎都晒得很黑,年轻一点的女人脸上浮着两朵高原红。
那是一个小木屋,在屋外的小院里,可以看到几个村民在聊天。
我和小D走进去。
屋里的墙上挂了很多人体经脉、内脏、穴位的分布图和藏医治疗器械的唐卡图,还有一些草药标本。
并没有看到院长说的老藏医,只有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藏族服饰,一直在忙着给大家施针布药。
我们原想找村民打听一下,奈何语言不通,我们做的手势他们也看不懂。
还是那个中年人走过来,他会一点简单的汉语,我们根据他的手势和不标准的汉语拼拼凑凑才知道他叫达瓦多吉,阿克巴桑是他的师父,喜爱诗歌与酒,医术精湛,半年前已经去世了。
我拿着那张写着藏文诗的纸,站在海拔三千多米的蓝天下,想着,我来迟了。
达瓦多吉帮我们翻译了我一直随身携带的那张纸上的藏文,确定是他师父的字迹,写的是一句仓央嘉措的诗: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我想起很久以前,我拿着这张纸问过景之行,他和我说是“盼君早日康复”的意思。
他没有说实话。他终究是,怕我误会什么。
我背过身去,也许是风太大,灰尘吹进了我的眼睛,让我想要流泪。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没有想到这里竟然会有信号,拿出手机看也没看就划了接听,景之行暌违已久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南江,到哪了?”
我抬起左手无声却又用力地擦了擦眼泪,让自己平静下来,笑嘻嘻地回道:“一个对我来说很特别的地方。”
“过两天就中秋了,我这里有不少月饼,你回来的话,拿几盒去吃。”他的声音依然淡淡的。
我抬头看了看,原来中秋将近,可是这儿的夜幕还迟迟没有拉下来,高原的天空没有半轮月亮的踪迹,只有旷野的风,在耳边,吹啊吹。
枝头上的叶子一片片被风摇落下来,有的打着旋飘在空中,这些树枝很快就会变得光秃秃的,如同我此刻的心情,一片萧瑟。
然而,我面上依旧强颜欢笑,对着手机回道:“我不回来了,提前祝Professor景节日快乐。”
既然你这么怕我误会你什么,可不可以不要对我好,不要再给我一丝希望,让我彻底死心。
那一晚,在回程的车上,我看到了一轮当空明月,小D问我:“南江,接下来想去哪?”
我想了想,说:“我想去看看沙漠。”
景之行曾经在课堂上和我们讲过他看到的沙漠美景,说它震慑人心的奇异力量,能让每一个人都感慨人生得失的微不足道。
我心向往之。
我们选择的是新疆的塔克拉玛干沙漠,听说它在维吾尔语中的意思为“走得进,出不来”。
我们抵达红白山正好是秋天,和田河的秋色无限延绵,两岸的胡杨在阳光下泛着浓厚的金黄,远远看去就像一条黄金丝带缠绕着大地,从远方的天际延伸过来,又蜿蜒到天的另一个尽头消逝。
胡杨是一种拥有三千年情怀的树,语文课本里说,它生而一千年不死,死而一千年不倒,倒而一千年不腐。
离开那天,我在胡杨林里蹲了很久,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在树上刻了一个字母——J。
你看,我们都没有千年的身体和容颜,然而爱一个人,不死不灭,是心中种了一棵胡杨树。
那天晚上小D找我长聊,他说:“南江,我们的电影里缺一个男主角。”
我说:“是哦。”
小D说:“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我说:“好啊。”
他介绍的人叫周缈。
周缈真的是个演员,他上过不少综艺节目,也演过电影配角,不红,不过他也不在意。
接触过一段时间之后,我发现他不红也是有理由的,因为他这个人不仅有洁癖,性格也怪。
我们第一次见面,他穿着一件探路者的蓝色冲锋衣,戴着墨镜,像从海报里走出来的人。
他身上有一种自己独有的气质,不同于景之行的疏冷,也不似霍源的精致。
06
我和周缈真正熟起来,是后来的事了。
那是在新疆的市集上,和我们一起的一个姑娘说想买个银手镯,进了一家卖首饰和银器的小店,店家是个中年男人,很热情地招呼了我们,一个女人从帘子后面走出来,与他相视而笑,见我手上戴着一串手珠,就问是哪里买的。
我说,朋友送的。
她问我可不可以拿下来给她看看。
这串珠子我戴了很久,它对我的意义太过重大,平时不管是睡觉还是洗澡,都没有摘下过它。可是看着她殷切的目光,又觉得不忍拒绝。
我想了想,还是摘下来放在了柜台上。
她把珠子拿起来掂了掂,又举到灯光下,颇有几分认真地研究起来。
我想问一声:“有什么问题吗?”
恰好这时,女生选了两款银镯,一一举到我面前,问:“南江,你觉得哪款更好看?”
我认真地看了一眼,一个粗一些,上面雕着精致的花纹,另外一个却小巧精致些,便说:“各有特色,都挺不错的。”
不过一句话的工夫,一回头,发现刚刚那个女人不见了,与之一起不见的还有景之行送我的那串藏传手珠。
我的脑袋里轰然一声,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是,跑过去用力掀开那块老印花帘子,帘子后面有一条小街,街上行人寥寥无几,一眼就能看清。
同来的女生问:“南江,怎么了?”
“我的手珠被偷了。”我从嗓子里发出喑哑的声音。
女生放下银手镯:“你别急,在哪里被偷的?”
我不说话,放下布帘,走到店主面前:“刚刚那个女人是谁?”
“和你们一样,是进店的顾客。”店主脸色如常,并没有什么异样。
“你说谎,她进来的时候,我明明看到你对她笑了。”
兴许是我的眼神有些咄咄逼人,男人也不悦地加大了声音:“小姑娘,我是开店的,微笑是我们对每个顾客的标配。”
同伴见我们之间气氛不对,这么下去,指不定出事,就拉着我说:“她拿走你的手珠肯定走不远,我们出去找找看。”
我再次拨开了那个印花布帘子。
女生说:“她会不会混进集市里去了?”
新疆的集市规模很小,有在地上铺一层油纸卖手工艺品的维吾尔族艺人,也有用推车卖水果的大妈,买卖物品与其他地方也是大致相当,不同的是这里不论男女头上都戴着一顶毡帽,
我在街上寻找了很久,这条街上戴手珠的人有不少,可是没有我的那一串。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客栈,却发现一个瘦长的身影坐在台阶上,夕阳西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单和落寞,是周缈。
他看到我,忽然站起来,一拳朝我的脸砸过来。
我以为他要打我,本来丢了东西正窝着一肚子气没处撒,没好气地对他喊道:“你疯了?”
结果他的拳头在我眼前几厘米处定下来,向下的手心微微一松,一串棕白相间的珠子长长地垂下来,悬在他的手上,折射着灯光,熠熠生辉:“这是你的?”
“它……它怎么在你这里?”我一时之间激动得语无伦次。
“这到底是不是你的?”他又重复了一遍。
“是。”
他递给我:“这么贵重的东西,以后收好点,再被人偷了,我可不会这么碰巧帮你夺回来。”
“这个……很贵重吗?”
他白了我一眼:“你自己的东西你不知道?”
我摇头,想起那人把它滑进我手上的时候淡淡的表情,说戴着能镇心安神,对我的病有些好处。
“这应该是一串年代久远的金丝老砗渠,一个砗渠只有非常少的一部分能产出金色,所以金丝砗碟是顶级的砗渠,它是古代造山运动产生的海螺化石尾端部位切磨成珠,每块化石,仅能磨一颗砗渠,产量稀少,所以这东西值钱。”
我猜想过这并不是一串普通的珠子,但我不知道它会如周缈说的那样珍贵,难怪那个女人一看到它就移不开眼睛。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我有一位亲戚家里就是开古玩店的,我经常去他店里,如果你去北城,可以打听一个叫‘故人来’的古玩店,老板叫温故,报我的名字可以打折。”
“原来是这样,谢谢你,周缈。”我把手珠重新戴在手上,向他道谢,“没想到你人挺好的。”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好人卡麻烦你发给别人。”
“……”
因为手珠事件,我和周缈渐渐熟络起来。
我们常常坐在一块探讨宇宙奥妙和人生真谛,我问他:“你为什么觉得自己不是好人?”
他说:“因为做好人容易被人歌功讼德,是件顶麻烦的事。”
我:“……”
后来不知道怎么就谈到了感情,周缈问我:“南江,你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
我说:“爱一个人大概是想和他并肩,没有他,走得再远都觉得自己像浮萍一样,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他翻了一个十分“综艺”的白眼:“你说的那是亲情。爱情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成天腻在一起,一句话都不说也不尴尬。”
“你说的那是友情。”我也想学着他的样子翻白眼,但是火候差了很多。
他忽然切换成一脸深情:“那你知道被爱是什么感觉吗?”
我:“什么感觉?”
“要不我……”他的脸突然凑过来,他有着深深的双眼皮,看你的时候,会让你有种错觉,觉得他对你有爱意。
我伸手制止他靠近:“周缈,我的一生看得见来路,看不见归途。”
周缈笑了:“如果你愿意,我便是你的归途,如果你不甘,我便陪你在路上。”
你看,这世上并不是没有人爱我珍惜我,只是都不是我渴望的那一个,是我爱的人错了吗?
不,是渴望错了。
我曾说过,我喜欢《蓝莓之夜》里杰里米对伊丽莎白说:“每一串钥匙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故事。”可是他还说,“比方说这串钥匙,这对情侣以为自己能相伴到老,但最终却没能走到一起。”后来伊丽莎白选择了离开纽约,开始了自己的旅行,走的时候她留下了那串有故事的钥匙。
我也留下了那人给我的钥匙。
第十四章
假如爱有天意
可是原来,
让那声“我爱你”
真正说不出口的不是他人,
而是内心深处对他从不曾
停止的崇拜和敬重。
01
十个国家,二十几座城市,七百多个日与夜,我们的纪实电影完成了,电影的名字叫《一万次别离》。
小D和周缈都问过我,为什么是这个名字?
那时我们在挪威的卑尔根,这是一座童话般梦幻的城市,我看着城市的红房子对他们说:“因为,我们一直在告别,与城市告别,与人群告别,与风景告别,与爱告别。告别不是为了告别,告别是为了遇到更好的自己,或者是为了重逢。”
小D对着天空吐了一口烟雾,灰白的烟雾并没有模糊他的表情,他深深地点头说:“有道理。”
周缈牵起嘴角,表情有些飘。
如今,我和小D还有周缈及所有主创人员,就要带着我们的电影,回到我最初告别的城市,心中充满了激动。
最初反对我一个人出门的人是南陆,最早得到我回来的消息的人也是她。当我告诉她我拍了部电影之后,她说:“回来我和你姐夫给你一个惊喜。”
“好啊。”我太了解她,嘴上应着,心里不敢有太多期待。
就算给我一盏阿拉丁神灯我也不敢想象——南陆说的惊喜竟然是请来了著名的女词人曲微茫为我们电影写主题曲。
提起“著名女词人”这几个字,一般人脑海里闪现的第一个名字一定是曲微茫,因为任何一个唱过她的歌的人都成了天王巨星。她是一个能够点石成金的词人,更是我们这一代人的青春记忆。
只是,她已经隐退乐坛很久了。
时隔多年,曲微茫的复出,让这部没有任何大腕演员的电影突然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歌和预告片一出来就在网上被疯传,很多人都说很久没有听到一首这样让人流泪的好歌了。
那个月底,我和团队在忙碌中一起接受了不少媒体和网站的专访。
他们问:“是什么原因促使你翻山越岭去完成这样的电影梦?在这个梦里对你帮助最大的人是谁?”
这是来之前我就有心理准备的问题,可是当镜头对着我的时候,我还是不自觉地有些手心冒汗。我低头看着自己搁在膝盖上的手,每次遇到过不去的坎,手上那串棕白相间的手珠无形之中会给我鼓舞和力量。
“是我的教授,他重塑了我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他路途遥遥地带回藏药偏方为我根治顽疾,用他独有的方式让我学会了一口流利的英语。”
主持人盘根究底,让我透露具体的学习方式是什么。
我笑了笑,说:“他让我看了上千部电影,写了一抽屉英文影评。当时他说,他要来检查的。可后来他又说,‘你已经自己检查了,你做得很好’。”
无论是多年以前我在他身边的那些日子,还是现在我面对镜头,我从始至终都没说的是,我对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