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看着她的笑容,心里有些难过,“尔青,你可以过的更好,如果…”
付尔青越过桌子捂住了他的嘴,笑道:“秦风同学,你有点敏感。”
秦风握住她的手,包在手心里,“我不是开玩笑。”
“我也不是,你说,你这根小草是不是出墙头了,外头有人了是不是?”
秦风手上用力,捏得她直叫疼,“正经点。”
“我告诉秦风,哎呦,你轻点。你得对我负责,不能不要我。”
秦风眼里有些波动,却看付尔青仍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甩开她的手站起身。
付尔青看着阳台上秦风有些瘦削的身影和他指间升起的烟雾,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垮下,却在笑容消失的时候重新绽开一份微笑,她自身后环住秦风,“我要喝星巴克的咖啡,就是那种加了冰激凌的,一半热一半凉的。”
秦风握住她的手,只说了声:“好。”
其实她没有说,她最喜欢旋转餐厅的摩卡,只是很久没有喝到。
星巴克到底是去了,付尔青坐在里面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小资的矫情,也有些后悔,说什么星巴克,说麦当劳不行吗。麦乐酷一杯才几个钱。
秦风穿的很随意,但是他这种穿什么都好看的人自然不在乎这些,依旧沿路引起女生的注目礼。他眼光柔柔的看着付尔青,觉得可以把一杯咖啡喝得这样开心的便只有她了。
夏天的阳光透过百年城的玻璃幕墙暖暖的打在他们身上,一切都是美好温馨的。因为与爱情有关。
但是他们很快争吵,那杯咖啡便是导火索。
事情的发生有点像八点档的肥皂剧,那天是周末,付尔青窝在家里画图,秦风在一旁看电视,怕打扰到她就插着耳机,倒也不知道几分心神落在电视上。到了中午,付尔青那里还没完成,秦风问她想吃什么,拿着外衣出门去买。
秦风刚走了不一会,电话就响了。付尔青拿过他的手机见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也不敢接。谁知那电话一通接着一通的响,毫不停歇。付尔青心想,怕是真有什么急事,迟疑了下还是按了接听键。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就急切的说:“风哥,我做,我做。我按你说的做。
那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带着哭腔的声音,付尔青已经到嘴边的话不知怎么的就说不出来,静静的听着女孩的哭诉。
“风哥,我知道我不识抬举,不懂事。可…可是,我求求,我是真的需要钱,多少钱我都做,我不挑人了,求你再给我次机会,带我出场…”
屋子不是正南向,正午的阳光斜着进入,恰好照在付尔青的脸上,她睁不开眼睛,只觉得眼前一片耀目的光芒,带着暖暖的温度。
秦风进门时就看到靠着沙发坐在地上的付尔青,闭着眼睛头向后仰,抿着的嘴角带着几分倔强。
他走过去也坐在地上,在矮桌上把饭菜摆好,“饿晕了?”
见付尔青没有反应,便凑了过去,金色的光芒下她薄唇红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诱惑。
秦风嗓子紧了紧,俯身便吻了上去。
付尔青头一偏,吻落在她脸上,她有些厌恶的抬手擦脸。
秦风一怔,注意到她手里握着自己的手机,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也不说话,只坐在她对面看着她。
她闭着眼睛,头偏向一侧。
他们这样僵持,阳光一点点的离开付尔青的脸庞。没有了暖人的温度,付尔青只觉得冷。
桌上的饭菜冷了。
不知过了多久,付尔青说,“对不起,我接了你的电话。”
她依旧闭着眼睛,秦风低低的唤道:“尔青。”
付尔青睁开眼睛,黑亮的眼睛里有些黯淡的因子。她缓缓站起来,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腿脚麻木,站在原地缓了一会才向门口走去。
秦风下意识的去拦,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眉眼间的凌厉全无,竟隐隐的露出一份恳求。
付尔青别开眼睛,低低的说:“让我过去,拿点东西。”
秦风侧了侧身子。付尔青自包里拿出一百元钱,递给秦风,秦风不接只问询的看着她。付尔青把钱放到矮桌上,“这是那杯咖啡的钱。”
秦风去拉她的手,她不挣扎也不回应,由着他握着。
“尔青,说清楚。”
她说,声音不大却很清晰,“风,看到你我只想到四个字,逼良为娼。”
秦风沉默一阵,拿过手机回拨了过去,刚才那女孩带着焦急的声音隐隐传来,秦风的目光锁着付尔青,无声的挂断了电话。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想开口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其实我并不知道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但我没有想到你会拿着别人出卖身体的钱给我买咖啡,这是在侮辱我还是你自己。”
秦风脸色一点点的垮下去,到底是年轻气盛,哑着嗓子怒道:“你非得这么说话吗,这就是你给我的信任。”
他们瞪着彼此,如同两个充满气的气球,毫不示弱。那个年纪如何体会得到忍让和迁就的重要性。
于是,不欢而散。
宁锐的电话再次打来,付尔青才回过神来,免不了又被宁锐的大嗓门摧残一番。她匆匆赶到酒吧,已经是深夜。
店里没有客人,宁锐穿着耐克的运动套装和张盈坐在吧台前,手里各自拿着可乐。
付尔青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宁锐恶狠狠的说:“还不是那个老三,明显是回来找茬的,带着一帮人说是回来找手机的,可我们根本没看到他的手机,拿什么给他。他就不干了,这不,顺手把场子砸了。”
付尔青看着一地杯盘狼藉,轻轻出声,“盈子?”
张盈淡淡的回视她,“坐。”
“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老三确实喜欢我。”
宁锐叹了口气,“哎,北哥哥终于有对手了。可你们怎么认识的?”
张盈头偏向付尔青,“因为她。”
“我?”付尔青疑惑。
“恩。尔青,我没有告诉过你,是因为你已经够放不开了,我不想再给你增加负担。你走之后,秦风派人跟踪过我,跟了我整整三个月,后来被我发现了,这个人就是宁三。”
宁锐笑得没心没肺,“和我还是本家。”
“然后免不了接触,我不知道他怎么会喜欢我,一开始也以为他是一时心血来潮,谁知道会是这样,他居然当真了。”
“那…盈子,现在怎么办?那手机已经被秦风拿走了。”付尔青思绪很乱。
“你…”宁锐刚想说话,却在张盈的眼神下收回了声音。
张盈依旧是淡淡的若有若无的笑容,“没什么怎么办的,他也就是个纸老虎,这次是面子上下不来了,耍耍威风。”
付尔青也觉得张盈说得在理,若是真的爱上了,又怎么舍得为难呢。
气氛不再凝重,付尔青指着酒吧的一角,是被局部架起的二层空间,下面用一根钢柱支撑着。“盈子,我怎么觉得这个东西不稳当呢,别塌下来砸着人。”
宁锐撇撇嘴,“你确定?别欺负我们这些没有文化的人。”
“不确定,我也不是搞结构的,这东西得计算过才能确定。”
张盈说:“这是单北朋友的装修公司给做的,应该问题不大。”
宁锐笑道:“瞅瞅,咱们北哥哥的做的永远是对的,让那个宁三见鬼去吧。”
只有三个女人的酒吧依旧热闹。
第十八章
设计部新接了一个17公顷的小区规划,因为甲方要求苛刻,既要美观还把造价卡得死死的,鱼和熊掌他都要。这一轮方案下来做的整组人都很郁闷。
付尔青给刘一凡送咖啡的时候,时常看到他的脸在电脑屏幕后痛苦的扭曲,愤恨时还会摔画笔,当然,摔图纸的毛病依然不改。
晚上他们很晚下班,有时通宵赶图,刘一凡会送她回家,会问她晚上想吃什么,一来二去,一段办公室恋情便传开了。
付尔青觉得刘一凡不像这么没有分寸的人,私底下好心的提醒他注意点。谁知他一脸奸笑的说:“我这是在争取群众的支持。”
这种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口气说得付尔青无言以对。
再去张盈的酒吧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之间他们通过电话,盈子的语气永远是淡淡的无喜无忧。宁锐带旅游团去了云南,临走还满心欢喜的时间说要去见识下传说中的母系社会,就是那种女人可以随意挑选今晚和她上床的男人的社会。
付尔青进门时酒吧里没有客人,地上依旧是杯盘狼藉,和她上次来时几乎一样。单北蹲在地上,一点点的收拾着地上的玻璃碎片。结实的身子突兀的蹲在那里,有些局促的滋味。看的付尔青莫名的心酸。她吸了口气,抬起头便看到不知何时站在她对面的张盈,依旧是刺绣上衣刺绣牛仔裤,露出骨感的锁骨和小腹,脖子上带着的黑色水晶更显得皮肤白皙,她眼里隐隐的有晶莹的光芒闪过,一眨眼的功夫,一滴泪水便滑了出来,无声落地。
付尔青看到了,低着头的单北却没有看到。
付尔青走向张盈,把她的身子转过去,回头对单北说:“北哥哥,借盈子用用。”
单北抬起头,眉毛浓密,“好,下面有可乐,你自己倒吧。”
付尔青递了张纸巾给张盈,“老三做的?”
“恩。”
“他真狠。”
“他这是要给单北难堪。”
“盈子,他天天这么砸,咱们不能由着他来呀。”
张盈往可乐杯里加了块冰,喝了一口,又加了一块,“那我们又能怎么样。尔青,或许你不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不说秦风吧,就说宁三,在这条街上也是呼风唤雨的人物,他们现在虽然表面上做了正经生意,可这见不得光的事也没少做,上面的关系硬着呢。警察都得让他们几分。别说我们这种小人物。”
“盈子,你恨他吗?”
张盈拿起冰块桶,夹了一块直接放进嘴里,问向付尔青:“要吗?”
“不要。”
“尔青,我问你,当年你知道秦风做鸡头的事后,恨他吗?”
付尔青眼里蒙上一层浅灰色,蒙住了黑亮的瞳孔,一寸寸的黯淡,“说不上恨,后来我想,我凭什么用自己的道德标准去衡量他那个社会的做法,尺度不一样,生存的法则不一样,对他也是不公平。”
张盈沉默,嘴里嚼着冰,清脆的声响。
“可是,盈子。我爱秦风,你爱老三吗?”
张盈把冰块咽了下去,缓缓开口,“我没有给过自己去爱的机会。”
“会后悔吗?”
“不会。”
“那就好。”
“盈子,帮我一下。”单北的在外间喊道。
“好。”张盈起身,“你坐一下,我马上回来。”
后间的只开了一盏侧灯,张盈偏爱橙黄的灯光,说是有种家的温暖。
付尔青拿了一块冰塞进嘴里,填的满满的,腮帮子鼓鼓的,很凉,口腔内部渐渐麻木。她记得秦风当时愤然的表情,他说:“你非得这么说话吗,这就是你给我的信任。”明明是他错了,怎么可以把话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仿佛无理取闹的人是她。
冷战就这样开始。两个人都以自己的标准衡量他人,固执的守着原则,不肯退让。
其实很多个日夜,付尔青都会想象着秦风出现在她面前,依旧不卑不亢,面色清冷,可是会很温柔的告诉她是她误会了。
盈子说:“尔青,连我都能看出来秦风不是普通的小混混,难道你看不出来。还是你不愿意让自己相信。我们都不是大是大非的人,道德这东西说说而已,你小时候捡钱不是也没交给警察叔叔。”
付尔青迷茫了。不知道自己是介怀于秦风的职业,还是在意他的欺瞒。倒也算不上欺瞒,毕竟自己从来没有问过他。
夜色沉沉,付尔青躺在寝室的床上,无眠。白日里她埋首图纸,不时与人嬉笑,忙忙碌碌的便是一天。可是到了晚上,夜深人静,思念的情绪便缠绕心头,久不能寐。每一分的触动俱是想念。
付尔青有个习惯,睡觉前一定会关机。那天也是心神恍惚,便忘了关机。
下半夜两点多钟,她自浅睡中被手机震醒,迷糊的拿过电话,那边已经挂断了。可屏幕上的名字却在一片黑暗中异常明亮,秦风。
寝室很静,另外三个人的呼吸声浅浅交替。付尔青握着电话呆了很久,终于按下了关机键。
其实付尔青也不是多恨,多怨,只是长久的压抑被激发,一时收不回去。为了他,她众叛亲离。而他,眉眼淡淡,不苟言笑,连哄哄她说说软话都不会。半夜打来一通电话,却又挂断,算什么?
翌日。同寝的姐妹败了很多面膜回来,于是大家洗好脸扎好头发,贴了张大白脸,一同仰面躺在床上闲聊。
感觉到电话在震,付尔青摸索着去寻,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
“嫂子。是嫂子吗?”
那边声音很大,付尔青赶忙调低的声音,同寝的姐妹早已经不管脸上的面膜,都起身看着她。
付尔青尴尬的笑笑,压低声音说:“请问你找谁。”
她疏冷的语气令那边的人一顿,随即礼貌的问:“是付尔青吗?”
“是我,什么事?”
“嫂子,我是文子,你还记得吗?”
秦风身边的人,她很少接触。认识的人自是不多,文子算是印象比较深刻的。有一次,她和秦风出去买菜,都穿着短裤拖鞋,家常气十足。菜市场也不是规范的摊位,不过是一些小商贩聚集起来,形成了一个买卖的空间。那天的气氛有点怪异,连平日里爱说笑的卖葱的大妈都苦着脸。付尔青正想问询,一向不多话的秦风倒是先出声问了。
“还能有什么事,两帮人为了争地盘都拎出了刀子,你说,我们这些人,卖点东西勉强糊口,谁当家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钱是一份不少交,还得担惊受怕。”
秦风的脸色紧了紧,拨了一个电话,“文子,在哪?”于是,付尔青第一次见到了文子。文子年纪不大,光头,长得有些凶恶,但笑起来却带着几分别扭的可爱。秦风说他笑起来很欠扁,所以文子很少笑。
“操,哥,你怎么来了?”
秦风不说话,直直的看着他,文子的眼神有些躲闪。
文子眼神转向付尔青,上来就握住她的手,“嫂子,嫂子。”
付尔青手被他握着,也不知道该不该应他的那声嫂子。
秦风拍掉了他的手,“怎么回事?”
文子一脸沮丧,挠头,“哥,你还别说,真不能背着你做点事,这都能被你逮到。”
当文子撅着嘴把藏在身后的铁棍掏出来的时候,脸上委屈的表情如同被大人责备的孩子一般,付尔青记住了文子这个人,心生好感。
付尔青握着电话,不动声色,“文子,我记得你。有事吗?”
文子那边环境嘈杂,他几乎是扯着嗓子喊的:“嫂子,你过来看看哥吧。”
“他怎么了?”
“嫂子,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操,咱哥不能再这个样子,底下的兄弟都有说法了,我们在丽都,嫂子,文子求你,你过来看看吧。”
一室沉默,付尔青突然跳下床,揭开面膜匆忙的穿好衣服。
坐在出租车上,付尔青还在诧异,那么多话的寝室姐妹们,刚才从头到尾怎么一句话没说。
一下车,付尔青便看到了蹲在正门口抽烟的文子,一脸凶相,身旁的门童神色惧怕,小心翼翼的侯在一旁。
文子冲过来,拉着付尔青的手就往里面走。等不及电梯拽着付尔青爬楼梯,推开包间门,一股酒气就迎面而来,灯光昏暗,只开了顶棚的一盏吊灯,秦风倚着沙发坐在地上,赤着上身…手里拿着酒瓶手臂上的苍狼纹身栩栩如生。秦风周围坐着四五名男子,神色恭敬带着谨慎和担忧。
除了秦风,其他的人都望向站在门口的付尔青,文子松开手,点头示意,和众人一同退了出去。
付尔青一步步的走近,她从来没有看过这么落魄的秦风,连眉角的疤痕在这一刻都失了狰狞。
她走到他身前,他才缓慢的抬起头,不知道他喝了多少酒,眼神已经不清明。
他笑:“你看,我又想起你了。”秦风费力的掏出电话,晃了晃,“还没到时间,我都不敢给你打电话。”
付尔青捂着嘴低声哭了出来,他说“不敢”,仅仅两个字轻易的让付尔青心疼。
清晨,秦风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自己臂弯里的付尔青,一脸安逸和满足。
翘起的嘴角带着无心的诱惑。
于是,他吻了上去。
“尔青。”张盈走进来,“单北请客,咱们出去吃饭。”
付尔青恍然回神,见张盈眼眶微红,神情却是爽朗,不由笑道:“你们去过二人世界吧,我瓦数太高,有碍观瞻。”
“瞎说,单北,你看看这小妮子不给你面子。”
单北倚着门框,“盈子,你告诉尔青,我们是要去吃水煮鱼了吗?”
未待张盈答话,付尔青已经挽过她的胳膊往外走,“走吧,我饿了。”
第十九章
夜。
水煮鱼的香味仍在唇齿之间,舌间微麻。付尔青坐在窗台上,头抵着膝盖,出神的盯着手机的屏幕。
不知是谁家晚归的人回来,入户门被打开再关上,金属的碰撞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突兀。
付尔青叹了口气,盈子,或许是我该未你们做点什么的时候了,我不可以再这么自私的缩在龟壳里看着你们为我承担。于是,她按下了呼叫键。
德国进口的整体浴室,苏响正在洗澡,隔着水声似乎听到秦风的电话在响,她关了水,喊了声:“风,你的电话。”
久久的没有回音,铃声响了许久,终于停止。
苏响披了浴巾走出去,书房的门虚掩着,只开着案前的台灯。
秦风就坐在那里,一只手握着手机,一只手拿着香烟,一口口用力的吸着。
苏响觉得眼前有些模糊,看不清秦风的表情,其实并不需要看。这世间,怕是只有那个女人,那个三年前一声不响离开的女人,才能让他变成这样。挫败感在这三年间从未停歇,在这一刻更加清晰的涌上苏响的心头。早在三年前,在她看到风哥的第一眼,这冷眉冷眼的男人已经在她心里,秦风眼底里藏着的隐隐清澈让她沧桑的心瞬间沉沦。她苏响虽不是风华绝代的美人,但也不是平庸女子,可万般付出依旧换不来他眼中一片流连。那时的风哥,笑容只为一人,在他们的圈子已经不是秘密。苏响很好奇,带着女子特有的嫉妒,去猜测那是怎样的一位女子。一天,她暗自跟着秦风去了付尔青的学校。她看到付尔青穿蓝色棉质T恤,上面印有很大的卡通图案,是一个傻傻的猴子,牛仔裤帆布鞋,素面朝天,标准的学生模样。隔着一道马路,苏响躲在墙后,看着付尔青跑到秦风跟前,拉着他的手跑过马路,秦风皱着眉却任由她扯着跑。他们停在路口,远离校门。距离很近,苏响清楚的听到那女孩不悦的声音,“秦风同学,不是不让你站在校门口吗?”苏响倚着冰冷的墙苦笑,这女孩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外头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愿意付出一切来换取她现在的位置。然而,秦风似乎毫不在意,竟然用一种苏响从来没有听到过的轻松语气说:“我怕你找不到我。”付尔青扑哧的笑了,“你那么招风,万一被别人抢走怎么办?”秦风打了她脑袋一下,“尽是些不着边的想法。”付尔青揉着头,委屈的说:“你把我打傻了怎么办?”“本来也不聪明。”秦风握住付尔青的手,拉着她向前走,“我饿,要喝西红柿鸡蛋汤。”“西红柿昨天被你生吃了,只能喝蛋汤。”苏响看着他们手牵着手渐渐走远,眼神久久收不回来,眼泪流了下来居然是绝望的味道。那时她便知道,如果一个女人可以把如此冷酷无爱的男子变得这样温情,那么,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无论她在不在他身边。这世间也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取代她的地位,永远,永远不会改变。
香烟很快被秦风吸完,他看着烟缸里的烟蒂,然后起身。秦风推开门便看到站在门口的苏响。
苏响向后退了一步,“我洗好了,你去吧。”
秦风摇头,拿过车钥匙,“我出去买包烟。”
“明早不是要是三哥出去谈生意吗,记得早点回来。”
苏响的眼泪在秦风关门的那一刻滴落,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头发犹在滴水,身子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安静的落泪。她没有提醒他,家里向来存着很多烟,就在他书桌左手边的柜子里。
深夜,路上车很少,一盏盏路灯把城市变成了橙黄的世界。
秦风开着天窗,风自头上进入,凉风。他试图让自己清醒。然,路上零星的几个人影,让孤寂的人倍感孤单。于是,他更加想念付尔青温暖的身体,没有欲念,只是单纯的想念。
当他把车停在她家楼下,一抬头便看到了她坐在窗台上的身影,她只点了盏床头灯,还是喜欢坐在窗台上想事情。
瘦弱,无助,孤单…他能想到的每一个形容词都令他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