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摘了围裙,语重心长的说:“尓青,妈不是要拆散你们,可是…可是秦风他就不能做点别的。”
“妈。”
“你说说但凡是正经人家,谁会把姑娘嫁给他们这样的人?”
“妈。”付尔青其实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千言万语堵在心头却又什么也不能说,“妈,你相信我,再给我们点时间会把这个问题解决的。”
恰好这个时候父亲拎着一袋芒果回来了,“尓青回来了,饿了吧。”
付尔青违心的点了点头,“饿。”
有父亲在场刚才的话题自然不会继续,吃过饭后母亲去看她天天必看的肥皂剧,付尔青揽下了刷碗的任务,顺便运动一下她的胃。
秦风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付尔青急忙跑进房间去找电话。
秦风那边很吵,背景音和说话声不绝于耳,可是他的声音隔着听筒隔着距离却是那样的清晰在心。“吃饭了吗?”
“刚吃完,你呢?”
“还没开始呢。”
“风,少喝点。”
“恩,知道。你早点睡明天过去找你。”
“恩。”
要说的话已经说完,有些话又不能说出来,但两个人握着电话却都舍不得说那声再见,浓浓的眷恋没有因为劫后重生而变淡,却仿佛是岁月沉淀下的老酒,越加的香浓缠绵。
直到有人来叫秦风,他才不得不说:“尓青,我要挂了,你早点睡。”
“恩。”付尔青想了想又加了句,“风,你要小心。”
秦风坚定的语气传过来,“我知道。”
夜色正浓,月色刚好,竟是个没有星星的夜晚,一片黑陈的天幕上只得那一弯明月闪亮,似真似幻的朦胧光亮里,黑夜也柔情了几分。
付尔青开着床头灯,翻看着厚厚的一摞小时候着迷过的侦探书,从波洛到格林兄弟,从福尔摩斯到亚瑟罗平…兵与贼的游戏自古使然,惩奸除恶似乎是故事中永恒不变的主题,而无一例外的都是坏人被战胜好人笑到最后的结局。小时候付尔青就不大喜欢福尔摩斯的一板一眼反倒是十分崇拜亚瑟罗平,那位卢布朗笔下的侠盗,不安套路出牌劫富济贫的聪明人。
付尔青不可避免的想起了秦风,也想到了他要面临的危险。心里还是害怕的。因为三哥是那么不可捉摸的人。
到了这个时侯,付尔青还是觉得发生的这一切很不真实,就连秦风说的那四个字都像极了电影里的台词,似乎是梁朝伟在晴空烈日下对刘德华说过的。付尔青想了想,发现即便是以前和秦风在一起的日子里,她也从来没有试图了解过他在做什么,唯一的一次还是关于那杯星巴克咖啡引发的事件,现在想来秦风那句莫名其妙的欲盖弥彰的“你非得这么说话吗,这就是你给我的信任。”似乎说的很有出处。原来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眼见着付尔青对自己的误解却又不能说出原因,真是够为难的。
自秦风手术前的那天晚上他们彼此坦白之后,秦风就再也没有提到过这件事,但仅仅那四个字就已经足够了,付尔青全然的相信他,也相信他许下的诺言,他们,真的会幸福。
但是,三哥那样的人,真的是秦风可以对付的吗?他卧底在三哥身边这么多年,到底在做什么,又将做什么?
于是付尔青又把《门徒》看了一遍,用吴彦祖帅气的脸告诉自己卧底是会笑到最后的。
这一晚付尔青睡的不大好,天刚亮就醒了,心有不甘的在床上翻腾了几个来回悲哀的发现还是补觉无望怎么也睡不着,这才认命的起床。洗脸刷牙做了全家的早饭后时间还是很早,只好无聊的打开电视看早间新闻。
股票飞升油价飞涨伊拉克阿富汗依旧很乱,转到本市新闻的时候,付尔青惊奇的发现画面里的人她居然是认识的,三哥穿了套很正统的手工黑色西装白色衬衫依稀露出手腕上的大颗佛珠,谈吐优雅面容俊朗,眉目间的霸气收敛了许多。如果不是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准会认为他是商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价优绩高的潜力股,年轻有为的钻石王老五。新闻上说三哥作为开放商投资的楼盘大卖盈利过亿,主持人吹嘘了一通三哥的远见和实力,三哥感谢了一下父老乡亲规划了一下下一步的计划,主持人最后总结性的说:“刘先生这么年轻就能有这样的成就真是令人钦佩。”付尔青抖了抖,年轻?怕是在很多人眼里三哥是父辈一样的人物,他的手段他的威严让大家忘记了他原来很年轻。
这是什么世界,黑道大哥居然上了电视。付尔青关了电视仔细的琢磨了一番,觉得暴风雨真的要来了。不知道三哥的势力究竟盘根交错到了什么地步,以往他们投资搞房地产都是很低调的,暗地里动用关系从城建局的审批开始到最后的销售环节一路绿灯,又怎么可能不盈利不赚大钱呢?但这一次居然于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高调亮相,不知道是不是势力大的真的可以无所顾忌了。
这个时候,秦风在做什么,在想什么?
秦风的电话恰好打了过来,听声音是刚刚起来还有些沙哑,“起床了,小睡猪。”
付尔青嘟着嘴,“早就起来了,你才是大睡猪呢。”
“完了,宁锐会上树了。”
付尔青大笑,“你心情不错呀。”
秦风恩了声,“今天想去哪里?”
“不知道,失业人士无处可去。”
“半个小时后你家楼下等。”
付尔青穿了件白色短款羽绒服,围着宽大围巾带着毛茸茸的帽子蹦蹦跳跳的出现在黑色奥迪和黑衣秦风面前,向他绽开最最明亮的笑容,深深的酒窝和粉红的脸颊不胜娇羞。
秦风把付尔青拉过来捏着她的脸,捏到她龇牙叫嚷才放手,顺手把这个大粽子抱在怀里。
付尔青在他怀里乱叫,“你个登徒子,放开我。大色狼,大坏蛋。”
秦风也不说话也不动就那样抱着软软的付尔青站在冬日清朗的阳光明净的天空下。
付尔青小声说:“别闹了,我妈在上面看着呢。”
秦风猛地松了手,抬头望去却发现连个人影都没有,再看付尔青一脸得意的笑,指着他说:“秦风,你不怕我,怕我妈?”
秦风开了车门把她推进去,自己绕过车前坐进驾驶座,眉目不动的发动车子,“你妈级别比你高多了。”
“哼。”
“吃饭了吗?”
付尔青看了眼表,北京时间十点整,“早饭吃了,午饭没吃。”
“想好去哪了吗?”
付尔青瞪了秦风一眼,“不是你想吗?”
“那逛街吧。我要买衣服。”
“好,真有创意。”付尔青转念一想,“不对呀,秦风,我怎么觉得这句台词是我的呢。”
秦风侧目笑了笑,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
付尔青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口,“三哥上电视了。”
秦风眼角微微上挑,依然平静的说:“恩,三哥这次的动作不小。”
付尔青道行还是不够,做不到像秦风这样语若双关旁若无事,心里怦怦的跳也不敢多说话,生怕被人装了窃听器说漏了什么害了秦风。
秦风依旧目不斜视的开车,只是一只手温暖的握住了付尔青的手,语气还是那样,“对了,说起来那个楼盘的方案还是你们院设计的呢。”
“啊。”付尔青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你说的是那个一片板楼连贯起来的那个小区?”
“恩。”
付尔青无限沮丧的说:“这样的方案都能大获成功,中国的设计没有出头之日了。”
秦风好脾气的安慰她,“不会,不会,中国建筑界还有你呢。”
付尔青大笑,“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当秦风拉着付尔青的手走在商场的里的时候,时间仿若从来不曾流转,他们似乎从来没有分离,还是三年前青涩有余的少男少女,欢乐多过烦恼,生活明快亮丽,爱情温馨甜蜜。那时候他们也逛大商场,只逛不买,秦风对于穿着向来没有要求十几块钱的地摊货也能穿出英俊潇洒来。而付尔青只试不买,实在喜欢了就记下货号,到网上找打折的代购来买。
秦风捏了下付尔青的手,转过脸看着她,“想什么呢?”
“忆苦思甜呢。”
没想到秦风竟然点了点头,认真的说:“是呀。宝贝,咱们苦尽甘来了,咱们有钱了。”
付尔青敛眉嘴角勾出轻盈的笑容,凑到秦风耳边小声说:“花的是不是公款?”
秦风眉梢微挑,淡淡的笑,也是小声说:“必要花费,必要花费。”
付尔青拉着秦风的手大步流星的走,“走,腐败去。”
大型商场专卖店五花八门,商品琳琅满目,付尔青站在中庭扬着脸问秦风,“去哪家?”
“今天听你的,给我买件衣服就行。”
“好吧,班尼路还是佐丹奴?”
付尔青想了想,“班尼路吧,牌子。”
于是真的去了班尼路,导购小姐一如既往的花痴的盯着秦风看,完全忽略了付尔青的存在。
秦风竟然认真的挑选起衣服,拿了件黑色的毛线毛衣问付尔青,“怎么样?”
付尔青拿了件淡粉色的递过去,“别穿黑色了,试试这个。”
秦风乖乖的接过来进了试衣间,不一会晃了出来,小声的说:“太嫩了吧。”
导购小姐立刻说:“不会,不会,您穿什么都好看。”
付尔青抖了抖,“是挺像gay的,你说你和三哥是不是?”
秦风一个头瞬时有两个大。
逛到一半,秦风接了个电话,放下电话想了一会对付尔青说:“晚上庆功宴,三哥让你也去。”
付尔青的笑容凝在嘴角,眸中幽幽一晃,笑着说:“好呀,那先回家换件衣服吧。”
秦风揽过她,“买一件吧。”
付尔青小声嘟囔,“必要花费,必要花费。”
傍晚时分,天边晚云长飞,透过夕阳的余晖暖意连绵。城市夜晚的喧嚣刚刚上演,霓虹灯琉璃纷彩五光十色,煞是亮丽。
付尔青对着镜子把粉擦了又擦,秦风按住她的手,握在掌心里,“别擦了,再白就成日本艺妓了。”
秦风的手干燥而温暖,付尔青的眼神渐渐定了下来,“好了,走吧。”
付尔青脚刚着地就被长裙绊了一下,高跟鞋扭了扭,幸好秦风眼疾手快抱住了她,蓝色的长裙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宛若长虹一般。秦风拢好付尔青耳边垂下的碎发,把外衣脱下来给她披上,揽着她的腰一同走了进去。
城里最豪华的酒店顶楼的旋转餐厅被包了下来,十桌奢华的酒席,商界政界有头有脸的人物来了不少,三哥的声名更胜。
那晚的付尔青无疑是美丽的,褪尽稚气之后的成熟,沧桑历尽之后的沉淀,一袭曳地露背的长裙,V字领口露出大片雪凝一般的肌肤,碎钻头箍挽了蓬松的发髻垂在头后,垂眸柔静,带着一丝月华般的光芒。
三哥笑容满脸的看着付尔青,“原来是个美人,之前把你当成小姑娘是三哥看走眼了。”又对秦风说:“原来你小子是被美色所迷呀。”
付尔青递上一方古玉,晶莹剔透雕工精细,恭敬的说:“三哥谬赞了,恭喜三哥。”
三哥一挥手下身旁的保镖接了过去,“到三哥身边坐。”
坐定之后付尔青小声说:“三哥,我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还是让我坐远点吧,你看那还有摄像的,多丢人呀。”
三哥年轻的脸上光芒冷静,“你这姑娘不说话就不会露馅。指不定这会儿很多人都在猜测这是哪家的名媛呢?”
付尔青不好意思的捂着嘴笑了。
开席的时候,三哥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倒也没有了电视上那种刻意收敛后的谦逊,整个人清然冷淡风神峻凌,声音低沉,“谢谢各位赏脸,先干为敬。”
这顿饭付尔青吃的是小心翼翼的,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敢怠慢。三哥带着秦风挨个桌子敬酒,秦风更是兢兢业业的把白酒当白水喝。
远远看去,那个挺拔的身影高大非常,周身逆着淡淡的灯光,气定神闲。让人也不自觉的心神安定。
扬子对付尔青举起酒杯,很诚恳的说:“人靠衣装。”
“谢谢。”
期间付尔青去了趟洗手间补妆,在橙黄的灯光下潜静的微笑。想来想去还是那句人生如戏,她和秦风的故事也够写本书编部电视剧了,先是年少无知的青春片,然后是琼瑶式的爱情片,到现在成了斗智斗勇的警匪片了。可惜了她付尔青自诩遍览侦探小说却也只是最后这部大戏里的一个小小配角,连秦风到底要做什么怎么做什么时候做都不知道。但为了他的安全,她情愿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付尔青一推开门就看到宁三倚在女厕旁的墙上眉峰愁愁的思量着什么。
推了他一把,“喂,在这做什么呢?”
宁三低声说:“等你。”
付尔青笑着看他,却发现宁三一向不着调的脸上十分严肃,眼睛里浓黑的沉沉一片,不由也正色道:“有事吗?”
宁三沉默了半响,烦躁的不断的挠头。让付尔青不由的遐想这小子是不是爱上自己了,兄弟妻不可戏呀。
“你不说我可是要回去了。”
宁三急了拉了一把付尔青,声音轻到不能再轻,“你认识刘处吗?”
刘处,付尔青愁眉想了又想,只得摇摇头,“不认识。”
宁三仔细的盯着付尔青捕捉她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却颓唐的发现她说的似乎是实话。“那没事儿了。”
“没事了?”
宁三瞪了一脸白痴相的付尔青一眼,转身走了。
留下付尔青在原地愣愣的呆了半响,心里却是着实的惊颤了一回,刘处和秦风所说的刘叔是不是一个人?无间道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开演了。
然后付尔青觉得既然自己给人的印象已经不大精明了,不如索性一直傻下去的好。
付尔青回到厅里时,秦风和三哥一圈酒已经敬完,秦风倾身向前三哥在他耳边说着什么。底下人的眼睛里都或多或少的藏着点各样的情绪,只是埋得太深不大明显。
见付尔青回来,三哥抬起头对秦风说:“我说她走不丢的,你瞎担心个什么劲。”
付尔青靠在秦风臂弯,嘴角的笑意越扬越高,“三哥在这,你倒是给我说说,是不是觉得我傻配不上你了?”
秦风无奈的保证,“没有,你又瞎说什么。”
“还说没有,你看看你这个眼神,明明就是在说看你都傻成什么样了。”
一桌子人顿时哄笑一团。想那秦风平时是什么样的人,连唇角抿起来都是冷锋凌厉,哪里见过他费力的像别人解释什么,又哪里见得到如此柔情的一面,倒也真是新鲜。
三哥也是满脸的笑,“阿风,还当你对尓青多么好呢。”
付尔青立刻撅着嘴附和,“可不是吗,你看看,三哥都看出来你对我不好了。”
秦风薄唇微抿,脸色收的越发的紧,眼里带出犀利的寒光,就在大家为付尔青不知分寸担心的时候,秦风很正经的说:“三哥你别信她,她昨个今早还非说咱俩说同性恋呢。”
三哥连带着一桌子的人愣了一下,立刻爆发出更为欢畅的笑声。
付尔青愤愤然的在底下掐了一下秦风的大腿,疼的他呲牙咧嘴。
坐在三哥左手边的人指着秦风对三哥说:“三哥,这人真的是秦风吗?”
三哥也是正在兴头上,一本正经的说:“别说你怀疑,我有时候都觉得这小子性格分裂。分为有付尔青在的时候和没有付尔青在的时候。”
又有一个好事者蹦出来说:“早就听说风哥一片深情只为一个人,原来这世间还真有这么个女人能把风哥这座万年冰山融成了水呀,真是太长见识了。”
宁三总算没有辜负这样热闹的场面,总结性的陈辞,“傻人有傻福。”
扬子推了他一把,“呦,你小子越来越精辟了,给哥几个说说怎么历练的。”
付尔青插嘴,“自然是被宁锐训导过的,强将手下无弱兵嘛。”
宁三大叫,“付尔青,你傻的是不是?”
秦风笑嘻嘻的幸灾乐祸,“看吧,不止我说你傻吧。”
付尔青和秦风在桌子下面十指紧扣,彼此温暖。他们都知道付尔青越傻就越安全。
酒席吃到深夜才堪堪结束,付尔青在一楼大堂里奢华的水晶吊灯下摆弄着桌上的火柴,一根一根的点燃再默默的看着它们熄灭,那蓝光一闪的瞬间竟是整个过程中最最炫目美艳的时刻。
三哥和秦风谈了约莫半个小时才前后脚的出现。付尔青也恰好折腾完一盒火柴,迎了过去。
三哥微微昂首,神态间颇有睥睨天下的气势,“阿风,和尓青回家吧。”
秦风揽着付尔青恭敬的说:“那我们走了,三哥。”
坐进车里隔离了外间干冷的冬日天气,付尔青总算松了口气,转过脸恰好看到秦风浓黑的双眸也在看着自己,仿若世间繁华三千他却只看到了眼前这一方的潋滟,缱绻心田,穿过了漫漫人生,长河岁月,自此永生不忘。
两个人对视了好一会,没有说一句话,却也恰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最后还是付尔青伸手把秦风的脸扳了过去,“好了,回家再看吧。”
秦风笑了笑,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饿不饿,要不要顺道吃个饭。”
“得了,我穿成这样还是回家吧。回家给你做西红柿汤。”
“好。”
这一夜付尔青睡的极为安稳,因为身旁的人令她无比心安,这世间坎坷磨难不断,但付尔青相信她和秦风可以走下去,也走得下去。
她转过头看着睡熟中的秦风,轮廓分明的脸庞线条竟有些柔和的暖意。他的睫毛好长像一把小扇子一样垂在那里,付尔青忍不住吹了口气,竟然真有几根迎风动了动。
秦风突然睁开眼睛,睡眼朦胧的不满的看着付尔青,“把我吹感冒怎么办?”
付尔青笑了,捏了下秦风的脸,“你真是越来越幽默了。”
“谢谢。”
付尔青窝在秦风怀里小声说:“风,昨天宁三问我认不认识刘处。”
秦风的身子一僵,神情霎然峻肃,眼峰骤然凌厉,黝黑的眼底冷冷的寂静。
他把宁三最近的表现想了个仔细,终于寻到了一处间隙,怕是上次同刘叔的见面被他发现了。那时候他眼睛还看不见可是手里确实有急事需要汇报,这才冒险见了刘叔,却不想到底还是出了纰漏。只是不知道宁三把事情想到了什么地步了。
付尔青见秦风这副样子才觉得事情不大简单,心里也跟着担忧起来。
沉默了半响,秦风才柔声问:“你和他怎么说的?”
“实话实说呀,我本来也就不认识。”
秦风点点头,过了一会低声说:“尓青,你怪不怪我什么都没告诉你?”
付尔青摇了摇头,“不怪。风,你只要知道一点,我相信你就行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秦风没有说话,只是把付尔青紧紧的抱在怀里。
那天之后一连五天秦风都没有出现,只是打过几个电话,电话里也实在不方便说些什么,说的都是无关痛痒的问候话,付尔青也不好问,只能更加的为他担心。
毕竟他走的这条路除了生便是死,没有其他。
张盈递了杯可乐给付尔青,言语中也含着一份担忧,“尓青,到底怎么了?”
“盈子,没事。”
“得了,就你这点道行哪里藏得住事儿。”
付尔青勉强的笑了笑,“盈子,事情没有解决前就是烂在我心里也绝对不能说出来。”
“好了,好了,我不问了。对了,给你看样东西。”
付尔青看着眼前的大红喜帖,心底的喜悦一丝一丝的涌了上来,甜甜蜜蜜的漾成了嘴角的一份微笑。拉着张盈的胳膊晃来晃去,“盈子,你总算把自己嫁出去了。这么多年了,真是不容易呀。”
张盈哼了一声,“瞧瞧,这话让你说的。”
“我要当伴娘。”
“宁妈也是这么说的。”
“盈子,你胆子够大的,敢让宁妈当伴娘你不怕丢人吗,结婚多大的事儿不能儿戏呀。”
“说得十分有理。”
单北推门进来,带进了外间的丝丝寒意。
看到付尔青笑了笑,眉目间却有一丝凝重。
张盈上前关切的问:“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单北笑着摇了摇头,却转向付尔青问了句,“秦风最近怎么没有过来?”
付尔青手里的杯子一滑,嘭的就摔到了地上,登时一片粉碎。“他出事了吗?”
张盈疑惑,“尓青,你这话问的倒是奇怪。”
单北看着付尔青,“原来你早就知道,秦风和你说的?”
付尔青站起来对着单北,眼里带着微微的惊惶和脆弱的表情,“单北,求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盈也急了,推了下单北,“你倒是说呀。”
单北说:“三哥倒了。”
这样的一句话在沉沉的打在付尔青心底,来得太快竟然不及反映。
张盈惊讶的说:“怎么可能?你没听错?”
单北很郑重的点了点头,“没错。前个看新闻不是还说李副市长被双规了吗,你可能不知道,他和三哥的关系很不一般,当时我就觉得李副市长要是倒了会不会是有人要扳倒三哥的信号,没想到他们的动作这么快。听说三哥和他手底下的亲信都被抓了起来,上面是铁了心要整治他们,其实这心思估摸也不是有了一天两天了,只是一直没有实质的证据加上三哥的关系又硬才动不了他,可是这回倒是不知道怎么就成功了。”
张盈担忧的看了眼付尔青,“你是说秦风也在这里面?”
付尔青问的却是,“有秦风的消息吗?”
单北摇了摇头,“这事办的太隐秘了,据说事前三哥连个风都没听到,所以这里面具体的事情现在也没个知情的人。”
张盈说:“按理说这么大的动静新闻里怎么连提都没提?”
“这种事新闻里怎么可能说,就是地方上也是能压就压,官家绝对不会提起的。”
张盈拉着付尔青的手,安慰她,“尓青,别太担心了,秦风那么聪明不一定被抓了,再说就是被抓了也不一定拿得出什么证据告他,就是告了他也不过是几年大狱一晃就过去了,没事的。”
可是付尔青心里担心的却是另外一码事,因为她清楚的知道三哥的这番倒台是谁造成的,但是她害怕三哥知道,也害怕他手底下的弟兄们知道,如果是那样,秦风真真是生死难料。
其实知道结果并不是最煎熬的,在等待中猜测才是最最痛苦的。因为每一个猜测都会被下一个猜测推翻,于是担心无时无刻一路蔓延到心里的每一个角落,占据你所有的思绪,生活的所有都只剩下无尽的猜测和担心,为了那个,心爱的人。
之后的三天,付尔青窝在家里养成了时刻盯着手机的毛病,张盈和宁锐轮着番的来看她,开解的话说来说去也是那么几句,可是对于付尔青来说却完全说的是另一回事,根本起不到安慰的作用。
付尔青依旧愁云惨雾的模样在屋子里横晃。
母亲看在心里也是难受,时不时的嘟囔句,“孽缘呀,孽缘。”
晚上付尔青睡的不踏实,听到厨房里有动静就批了件衣服出去看看。
父亲也批了件衣服端着玻璃杯在那喝水,见了付尔青问道:“还没睡?”
付尔青点头,“睡不着。”
父亲放下杯子敞开怀抱,对付尔青招招手,“孩子,过来。”
付尔青扑进父亲宽厚的怀抱,压抑的恐慌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倾泻了出来,她抓着父亲的衣襟边哭边说,“爸,我害怕。”
父亲慈爱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尓青,不要太担心了。就像盈子他们说的就算秦风被抓了不过就是等他几年…”
“爸,不是这样的。”付尔青仰起脸看着父亲的眼睛小声说:“秦风是警察。”
父亲愣了片刻,长叹了一声,“孩子,我终于明白你在害怕什么了。”
“爸。”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真是苦了秦风这个孩子了,也苦了你了。”
“爸,你说三哥要是知道了会怎么对秦风呀?”
“如果他现在才知道那也许已经做不了什么了,又或者这外边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是谁做的呢。”
“那…要是他事前就已经知道了呢?”
“尓青,不要把精力放在无端的猜测上。他若是早就知道也不会败的这么彻底。”
“爸。”
付尔青躺在床上觉得父亲说的很有道理,但明白归明白,担心还是依旧拢在心头挥散不去。
午夜的时候,当电话响起的时候,付尔青看着屏幕上的那个没有存储却万分熟悉的号码,眼泪倾泻而出,指尖颤抖的翻开了手机的盖子。
那边清晰可闻的呼吸声在这样静谧的夜里听得十分清楚,付尔青心怦怦的跳几乎要跳了出来,她哭着说:“秦风,是你吗?”
那边顿了一下,沉沉的说:“是我。”
“你在哪里?”
“要不你下楼看看。”
付尔青扑到窗前,那棵老槐树下一点微亮的光亮里有那么一个身影立在那里,抬着头望向她的窗户。天太黑他们看不清彼此的面容,但那是已经刻在心里的记挂永生的情谊,看不清又有什么关系。
楼道灯被一层一层的点亮,秦风熄灭了手中的烟,对着那个满脸泪水跑了出来的女人张开双手。
夜色下,他们紧紧相拥,密无间隙。
槐花似乎在冬日里盛开,幽香扑了满鼻。连带着劫后逢生的那份喜悦在心底一起跳出了欢快荡漾的舞蹈。
秦风摩挲着她的头发,“没事了,没事了。”
付尔青扬起脸仔细的看着他,“你没事了?”
秦风笑了,“要不要检查下?”
谁料付尔青上手就是一拳,“那你怎么不早说?”
“刘叔那边还没有处理完,所以我不能露面,也不能给你打电话。你看,今晚才解决完,我就过来了。”
“刘叔就是刘处?”
“恩,其实是刘处长。”
付尔青咬牙切齿的说:“就是他让你去做卧底的?”
秦风揉了揉她的头发,“是我自愿的,你可别怨刘叔呀。”
“你怎么那么傻呀?”
“我不傻能看上你吗?”
“我说咱俩都够啥的,在这说话冷不冷呀,上楼吧。”
秦风笑了,“尓青,我终于等到了可以上楼的一天了。”
付尔青抬手打他,“少把自己说的这么可怜,前两次都是你招惹我的。”
“是是,这次也是我招惹你的。”
付尔青轻手轻脚的开了门,连拖鞋都没给秦风找就连忙把他拖进了屋里,赶忙关上门。
秦风小声说:“怎么整的跟偷情似的。”
“大半夜的把爸妈弄醒不合适吧。”
“恩,让爸妈睡吧。”
付尔青踹了他一脚,“谁是你爸妈?”
秦风无赖的躺在床上,拍拍身旁的空地,“过来。老婆。”
“那你给我讲讲惊心动魄的警匪故事吧。”
“想听那段?”
“三哥到最后知不知道是你?”
秦风的眼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说到底这么多年的兄弟感情说不难过是假的,“刘叔抓他的时候我不在,但我想他多少都猜到是我了。那些重要的证据他只告诉了我一个人。”
付尔青抱住秦风,“风,都过去了是不是?”
秦风仰面躺着沉默了一会,突然坐起来,面对着付尔青郑重的说:“尓青,这一次是真的都过去了。”
付尔青苦着点头,又傻傻的笑,“恩,恩。我知道,我知道。”
第二天早上,母亲推开付尔青的房门惊奇的发现床上抱在一起熟睡的两个人,还是穿着外衣的两个人。
沧桑过尽,繁华褪去,生活温馨而甜美。
我们应该庆幸,爱让我们终于守候到了这一天。
苏响番外——成全
于西藏的蓝天白云悠悠钟声中,面对宏伟壮烈的布达拉宫,在那样澄净如洗的白色之中,我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为那个爱了将近十年的男人流泪,自此之后,我苏响的生命再也不会以秦风为重。
十年前的一天夜里我第一次见到秦风,我们没有说一句话,他甚至未必看得到我,但我记住了他。
那天三哥叫了我陪酒,我坐在他身边隔着橙黄的灯光面对着底下站着的一排他的手下,晃着杯子里的红酒笑得妩媚。秦风就在那里。那个时候他还不是叱诧一方的风哥,顶多算是个崭露头角的小人物,混在一群黑衣黑面的青年里默默而立并不出众。
三哥常说我看人准,在那一瞥中我在人群中发现了秦风的眼底里深藏着的桀骜和正气,是的,是他们这种人少有的正气。然后我才发现他长的很好看,也很年轻。
三哥叫他们来是要选一个人去做个大买卖,具体的细节他自然不会当着我的面说,但见底下人的神色想必这趟怕是不好过关。沉默了一阵,秦风才站出来说他去,当时我就觉得没有立刻站出来说去的秦风是高明的,如果这次能活着回来,前途不可限量。而我居然发现自己对这个小男生有了莫大的兴趣。
当我再次见到秦风的时候,他们叫他风哥。他有胆量有谋略,的确成功了。那天文子叫了我,这个长相凶恶笑起来十分欠揍的男人不止一次的要我跟了他,但我告诉自己如果找不到对的人,我情愿在声色犬马间飘零。
文子说:“这是风哥,苏响你敬杯酒吧。”
秦风的脸是冷的,书上说薄唇的男人都是绝情,我也一直这样认为,却不想这世间还有一个付尔青。
在我飘摇的前半生中,在我们这样躁动的圈子里,第一次,我感到了一个男人带来的安稳和我对他的眷恋,我荒唐的爱上了他。
我开始接近他,到他管辖的酒吧喝酒,在他会出现的地方等他,给他买衣服送吃的,发很多短信给他…
三哥笑着问我是不是看上秦风了,要不要三哥给你做主。那时候我很骄傲的告诉三哥,如果连一个男人都搞不定苏响就不是苏响了。三哥哈哈大笑,说要和我打赌,他说秦风这小子与众不同有点意思我未必收得了他。
记得刚出道的时候有个姐姐告诉我,他们这样的男人视女人如衣服兄弟才是手足,永远别指望他们把你宠在手心里。我想我可以理解,以为他对我的冷淡是理所当然的。
有一次,大家都喝高了,我半倚在秦风的身上要他带我走。他转过头浓黑如墨的眼睛直视我,冷冷的说:“让文子送你吧。”我拽着他不放手,闭着眼睛去亲吻他的脖子,喃喃的说:“不,我只想跟你。”秦风沉默了一会,然后他带我回家了,他的家。
这一夜我似乎在云端漫步一般,整个人轻飘飘的,睡的很轻。所以清晨秦风一下床我就醒了,他穿好衣服转过身看到了我,脸上依旧没有表情,短发凌乱眼睛里还带着睡意,脸色红润竟是那样的可爱。我跳起来光着脚走过去,“我做早饭吧。”他拉过床单披在我身上,然后抽出一打钱放在桌上,“我还有事儿,你吃完帮我把门锁好。”秦风走了,我一个人光脚站在屋子中间,愣在那里动弹不了。最后我笑了,笑出了很多眼泪,原来,他自始至终只是把我当做小姐罢了。
那天我喝了很多酒,酒醒之后发现自己依然爱他依然想见他,于是我告诉自己想要得到就要再努力一些。
可是,不久之后文子告诉我,风哥有了喜欢的女孩了。
“你说是…女孩?”
文子看我的眼里满是同情,“是,是xx大学的高材生,学建筑的。”
世界真是荒唐。
我见过那个叫做付尔青的女孩,正是青春年少好时候,而我的青春早已经在兜兜转转中逝去,连皮肤都有了世俗的味道。这一派歌舞升平中我不过是他人眼中的妓。
我想我拆不散他们,秦风眼里藏不住的爱让我连拼一拼的勇气都没有了,既然必败何苦这般不自量力呢。
所以当我听到他们分手的消息还是很震惊的,或许不算分手,他们说是付尔青不告而别。在秦风伤人致残那件事之后他们都没有分开,为什么会在两个月后突然结束呢?
两个月前付尔青那件事震动了整个圈子。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三哥发那么大的火儿,当胸一脚就踹翻了秦风,不光他我们所有的人都不会想到秦风那样的人会因为一个女人冲动的不要性命。秦风的眼里全是伤痛,藏都藏不住,那是我头一次见到他不加掩饰的真情流露,连带着我的心也在痛。后来文子定了罪,三哥里里外外的动用了很多关系,还要防着九哥在暗地里使坏,实在是不易。
我想不明白,面对秦风这样深爱自己在经历了那样残忍的事情之后还守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付尔青有什么理由舍得离开,
付尔青莫名其妙的离开,秦风疯了一样四处找她,世界再次乱了。
我和秦风手底下的很多兄弟亲眼见着他跪在付尔青家的门口,那一刻不光我,不少男人都流泪了,他们哽咽着说就算找到付尔青也要废了她。
三哥因为秦风的事儿伤了很大元气,秦风又因为付尔青的出走三魂丢了七魄,九哥在这个时候出手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那几场恶斗血腥的很,双方的伤亡都很严重,但优势在九哥那边。最后一场,活着的人永生难忘。
九哥约了三哥谈判,因为上面压了下来,不能再由着他们这样扰民下去。可是,九哥事先就已经埋伏好了很多人,要把三哥赶尽杀绝。三哥、秦风、老三…身上都挂了彩,九哥的一刀割在了三哥的手腕上,割到了血管登时鲜血直流,后来这个伤口也留了疤于是三哥便带了一串很大的佛珠遮盖。那一刻,秦风的眼睛红了,他的脸上还溅着三哥的血,那是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秦风,似乎是从修罗地狱里走出来毁灭一切的死神,似乎是生存激发了他潜在的兽性,又或者是憋闷在心里的事儿无从发泄积攒下的一腔怒火。我一直躲在后面看着他挥刀、落下,直到九哥的刀在他身后举起,我不顾一切的扑上去抱住了他,时间太短我根本没有想过挨上这一刀会有什么后果,只是觉得不能让秦风伤着。秦风转过身抱住了我,眼里的火焰越烧越旺,九哥的刀迎面而来,却不及秦风的刀快,一刀毙命。我想我流了很多血,因为秦风很害怕的问我怎么这么傻,我笑了,然后伸手为他挡去了侧面的一刀。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秦风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如果生命可以换来他的爱情哪怕是爱护,那么,我想我愿意。
我修养了很长时间才恢复,身上手上都留了疤,而我却欣喜若狂,因为秦风要我和他在一起,自那之后大家都叫我一声苏姐。
三哥特意为我出院接风,举着酒杯感谢我救了秦风。
经历了这么多事儿之后,秦风比之前更加少言,做事却更加沉稳滴水不漏,三哥对他更加赏识重用,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可以真正的接触到这里面的核心。
我知道他还在找付尔青,也知道他对我多半是同情亏欠。
但我没有想到付尔青居然会活生生的出现在我面前,我和秦风的别墅由她设计,多么讽刺。
我冷眼看着他们二人相见却彼此压抑装作互不相识,却发现那个别墅根本就是付尔青的创意,他们曾经的梦想曾经的情话。那天吃完饭以后,秦风满身酒气的开车走了,我知道他是去找她,果然,他一夜未归。
付尔青一直在逃,为了她心里那个大家都不知道的原因。秦风一直再追,为了他永生都放不下的爱恋。
我看着他们两个人彼此折磨,心里也不痛快,说到底我不过是个局外人。一旦付尔青出现,秦风就不是人人惧怕的风哥,只是一个为爱守候的男人。
在我们看来,秦风为付尔青做尽千般,寻她多年依旧不能忘怀,她付尔青还能如此冷漠的折磨他,实在是…
但是,在老三砸了张盈酒吧的那天晚上,扬子告诉我,他看到付尔青如何失态痛哭,说她心里的阴影绝对不小,只是为了让风哥心安一直藏着。我突然意识到一个能让秦风爱到这般的女人也确实不应该是那般自私的人。或许,我们错怪她了。
那晚,秦风出了车祸,他心不在焉的把车开到了路边的行道树上,好在只是轻伤。他唯一的奥迪车送去修理,他就步行或者打车,这个执拗的男人认定了就是一辈子。
秦风受伤的消息是扬子告诉我的,那天我正在厨房里煲汤,手上一滑手机就落到了锅里,汤汁滚烫飞溅而出滴在手上灼热的疼。当我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昏迷不醒死气沉沉的秦风,他全身插了很多的管子,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三哥也赶了过来,一拳捣在玻璃窗上,“这个混小子。”
也许很多人不会想到,秦风那样冷的人会因为一个女人不要了性命,可是了解他的人或者说陪着他一起经历过三年前那件事的人,多少都不会这么惊奇。反而觉得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秦风终于还是醒了,我也一直相信意志力这样顽强的人一定不会在昏睡中结束自己生命的。不出所料,他第一个相见的人只能是付尔青。隔着玻璃窗,他们伤感的抱在一起,只是付尔青没有发现秦风空洞异样的眼神。是的,秦风看不到了,他却不愿意告诉付尔青来换取她的爱,但付尔青还是发现了,生死都隔不开他们,那么他们也确实应该在一起。
我想,是我离开的时候了。
我知道付尔青依然爱着他,他们原本就应该在一起,身份背景的差距敌不过他们对彼此的浓浓爱意。
我也相信秦风可以撑起一片属于他们的幸福未来。
可是我自私的不会去祝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