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犹在耳 作者:米无良/田小米

文案
他的清冷的声音就那样没有温度的顺着听筒传来,带着几分无奈的苦涩,“尔青,你一直在逃,我却没有力气追了。”
她早就想到了过程的艰难,却没有料到结局的惨淡。原来,只有爱是不够的。

二十一岁,付尔青遇到秦风

二十二岁,付尔青离开秦风

二十五岁,付尔青重遇秦风

是时间苍老了爱情,还是爱情本就经不起时间的磨砺、岁月的蹉跎?

如今的重逢是缘分的成全,还是命运的捉弄

曾经,她是优等生,他是问题少年

今夜,她是娼,他是客…

谨以此文纪念曾经无法成全的青春,感谢给予米帮助的人们

友情提示,这文很小言,没有女子无殇的权谋和推理,米只是想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讲述那么一段或是几段情感。
大吼一声:我要写喜剧,谁也别拦我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第一章徐徐而起

洛可可风格的奢华式装修,比起以细节著称的巴洛克风格更加的精细。繁琐雕刻的柱头踢脚,美轮美奂的水晶壁灯,黄金色系的墙壁贴纸…但在金钱与权利面前如何的奢靡都不过分。
九宫。本市最大最豪华的销金窟。在九宫喝一杯白水在外面可以吃一桌鱼翅宴,在九宫摸摸小姐的手在外面可以玩上全套。可是九宫依旧门庭若市,夜夜笙歌,门外停放的车,车牌一个比一个夸张,身价一辆赛过一辆。
很多时候,炫耀也是一种象征,身份的象征。
付尔青在喝了第四杯红酒后开始头疼,太阳穴一突一突的,拿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身边的两个中年男人眼神也越发的大胆,频频在她胸前流连,劝酒也是一轮高过一轮。
付尔青暗骂了声娘,设计师做到他们这个份上还真是难得,比陪酒小姐都专业。
穿着碎花棉裙温婉的宋之北费尽口舌的推拒着酒杯顺道介绍他们的方案,却浑然不觉男人的全部心神都放在她和付尔青的胸部大腿上,而不是她们手里的设计图纸。
付尔青知道当甲方的这两个什么项目经理提议到九宫商谈的时候,方案是不是能中标就不单纯的在于方案本身了。宋之北来,是因为年少无知不了解这名利风月场。她付尔青来,是为了那十万的设计费。
都说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却是万万不能的。这些年的摸爬滚打尝尽辛酸,令付尔青懂得在这个金钱权利腐朽的年代,聪明的人是懂得向生活妥协的人,空余一身坚持与骄傲的人是悲哀的,也是无法生存的。
可是,当一双带着□的大手放到她的腿上的时候,胃里的酒顿时翻腾起来,浓烈的酒气瞬间到达喉间,让她恶心想吐。付尔青只来得及说声,“不好意思,去下洗手间。”就冲了出去。
洗手间的灯光总是暖系色调,暖暖的柔柔的,不高的照度也带来了朦胧感。空气中清清淡淡的似乎是茉莉花的味道。
付尔青洗了把脸,想起了很多事很多人,时间久了,连人脸都模糊了,可是那种感觉却依旧在心头萦绕,一个不经意的低头,便触目可及,年少的时光有着独特的青草味道在记忆里占据位置,槐花的香气高大的梧桐,海风带来了那个城市的味道。想念无时无刻。
然而,生活不是辞藻中的乌托邦,也不是奶白色的象牙塔。生活中有很多情势所迫很多无可奈何可以轻易击碎梦想的泡泡,让我们不得不在现实面前低头甚至匍匐在命运的脚下。比如,缺钱。
付尔青承认自己是倔强的死心眼,会为了一些东西不顾一切。当年,她跪在玄关冰冷的理石地上一天没动,只为了求得一份谅解。妈妈的眼泪流了又流,苦口婆心,“尔青,你就给你爸认个错,当妈求你了行不行?”她腿上已经没了知觉,心里的坚持却没有变,她说:“妈,我要和他在一起,他要和他在一起。”犹记得父亲脸色铁青的自屋里奔了出来,一脚把她踹倒在地,吼道:“滚,去找那个流氓混混,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孽畜。”她知道自己伤了父亲的心,毁了他们的希望,连带着也毁了自己苦学多年得来的前途。
付尔青补好了妆走出卫生间,面对包间的门深吸了口气,手按上雕花的门把手,再次推开了房门。
橙黄色的灯光永远是不明不安的昏黄色调,几盏五颜六色的眩光灯左摇右闪的撩人眼花。刚才大声播放的背景音乐被关掉,室内沉沉的安静,刚才趾高气扬的两个中年男子收神敛色一副奴才样的坐在次席。
屋里又多了三个人,锃亮的皮鞋,笔挺的西裤。离付尔青最近的男人头发不长根根挺立,一脸的嬉笑,“呦,这九宫的姑娘是越来越清纯了。”
中年男子刚欲解释,正在倒酒的男人笑着抬头,黑框眼镜下的一双眼睛温润如玉,“老三可是见到美女就腿抖,今个风哥在,你给哥几个留点面子行不?”
“什么里子面子的,风哥也是男人。风哥,我保证不和苏姐打小报告。”
付尔青脸色冷到极点,但碍于十万的设计费也不好翻脸,却觉得角落处一束戾光打在自己脸上,寒意徒增,连到嘴的解释都说不出口。她本能的望过去,灯光黯然中只看的见他指间明灭的香烟和翘起的二郎腿。
却听,“我要她。”声音不大,但平静而缓慢的语气却带着不容质疑的威严。
隐在黑暗中的脸不辨神情,只修长的手指指着付尔青,隔着迷茫的灯光,隔着悠然的酒香,隔着三年的光载悠悠,那因为吸烟而略微泛黄的手指带着三分慵懒的指着她。
老三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大声说:“风哥,你说真的?”
那人不答,手指缓缓收回,掐灭了剩下的半截烟。
带着黑框眼镜的男子走过来,把愣在原地的付尔青往风哥身前一推道:“难得风哥开口,老三你别饿虎扑食呀。”
身边声音不断,两名中年男人在支吾着试图解释,宋之北酒没少喝,连帮忙的解释的力气都没有了。
付尔青却觉得无边的压力笼罩全身,自头顶一丝一丝的压下里,喘不上气来。风哥,在她记忆中固守的角落中也曾经有过这样的一个称呼,但往事如烟,生生被撕裂,支离破碎的心里还剩下什么?
几步的距离付尔青感觉走了很久,很漫长。她站在他的面前,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依旧看不清脸,但那似曾相识的轮廓已经刺得她的心破碎一般的疼,那种蔓入全身的疼把她定在当场移不开脚步。她想过千万种可能,却没有想过会在此时此地遇到他。
男人慢慢的站起身,慵懒的拍了拍西装上的褶皱,灯光映明了他的脸。寸头薄唇,鼻翼□,一双黑眸里满是淡漠,俊美的脸庞犹如雕刻一般的坚毅。右边眉角处有一处疤痕,平添了几分冷然。
突然,他挥起胳膊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付尔青脸上,那样的狠,那样的绝,直接把她掀翻在地。
顿时鸦雀无声,老三和黑框眼睛的男人都是惊讶的看着二人,说不出话来。
风哥的脸色冷厉如锋,眸光沉冷中带着一种压迫力,逐渐的散步开来,他的眼神专注在自己的右手上,方才打了付尔青一巴掌的右手,那种表情似乎并不相信自己真的打了她。
中年男人这才觉得事态严重,忙起身说,“风哥,误会了,误会了,她不是…”
风哥动作也没有多快,只是转过头,冷眸扫过,中年男人只觉得面前寒光一闪,心里不由的一颤,想起风哥的背景,余下的话就全吞到肚子里了。
风哥自怀里取出支票夹和一支金笔,姿态优雅的坐下来,神情依旧冷然,连嘴角都是紧绷的,他看着地上的付尔青,说:“你要多少?”
付尔青捂着半肿的脸,抬手擦去了嘴角的血腥,另一只手撑着地面爬起来,强自站稳身子,侧着脸不看他,“我不要你的钱。”
风哥举在半空的笔顿住,脸上浮现一抹令人心惊的微笑,猛地把笔一掷,“晚了。”
他上前握住付尔青纤细的胳膊就往外拖。女子尖叫的声音响彻屋内,回荡在走廊,最终,消失。
金笔撞击钢化玻璃的声音回荡在屋里刺耳的尖利。中年男人望着门口消失的两个身影和倚在沙发上被吓呆的宋之北,求助的看向微愣的老三。
老三走向黑框眼镜的男子,“扬子,风哥这是怎么了?我眼没花吧,他打女人?”
扬子身子一歪,直直的跌进沙发里,“你知道风哥心里一直有个人吧。”
“操,不是苏姐吗?”
“是就好了。”
老三也狠狠地把自己扔进沙发里,他想起苏姐说过,这世间或许有一个人可以让秦风为之疯狂,曾经也确实有过这样的一个人,但我真的希望这个人不会出现,永远。

第二章莹莹而落

付尔青挣扎不开秦风的铁腕,跌跌撞撞的被拖到了大门口。保安似乎识得风哥的名号,又或者着被他冷面骇人的神色所震,都不敢上前阻拦。
“秦风,你到底想怎么样?”付尔青愤然喊道,手腕被抓的生疼。
秦风拉着她走到一辆黑色的轿车面前,缓缓转过身,手里仍紧紧攥着她的手腕,薄唇微抿,冷目凌厉,如同冷冬寒风凛冽让人面如刀割,可他嘴角却漾出一个微笑,没有温度的笑容怎么看都是讽刺,“反正是卖,卖给谁不都一样。”
不一样,不一样。付尔青心里低喊无声化作身上的虚软无力,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袭上心头,她竟然不敢看秦风的眼睛,别过脸却看到了那辆车前的标志,空荡荡的顿时心里一声闷响,复杂的情感一涌而上,眼里竟浮出泪来。
银色的四个圆环串联在一起,奥迪。
心底某个异常柔软的角落被触碰,年少时的戏言似乎被命运以一种不无讽刺的姿态实现,异样的荒诞。彼时,付尔青还是纯真阳光的女孩,她和秦风像及了大学校园里一对对普通的情侣,只谈风月无关其他。他陪着她看电影,手里抱着大桶的爆米花,看的是《非常人贩2》,男主角寸头黑衣,脸部轮廓英俊而沉稳,枪林弹雨中车技高超,奔驰而过,黑色朴实的奥迪被他开得如火纯青。付尔青一脸的花痴相,“等咱有了钱,不许开大奔,也得整辆奥迪,一身黑衣带着墨镜留着寸头…”他侧目波澜不惊的看了她一眼,微微的点了下头。
此时此刻,梦想成真,却失掉了当初的心境和境况,付尔青的心里是一股自己都无法名状的苦涩。到底是错的人在对的时间里相遇,还是对的时间却找错了人?
不知怎地就被秦风塞进了车里,干燥的空气里有着烟草的味道。付尔青坐在皮质的座椅上,看着身边的男子一下下的转动钥匙打火,他眉斜斜的入鬓,他的眼依旧微带桃花,他右眉的刀疤依旧骇人。可是她在这张脸上却找不到曾经飞扬的笑容,柔情的双眸。
咔嚓咔嚓一下一下的却打不着火,秦风皱着眉低头看了眼自己不听使唤的手,重重的吸了口气,冰冷的手一抖,猛地拔出钥匙摔在前玻璃上。铛的一声钥匙被车前的玻璃弹了回来打在付尔青的胳膊上,生疼。
秦风打开门自车前绕了过来,粗鲁的把付尔青拽出来。挥手,一辆出租车应声停在跟前,他把她塞了进去,低声说了个地址。
付尔青出于建筑师的本能立马反映出来那是一个高档的小区,典型的阶级社区。开发商很有背景,国土局、城建处、规划局一路绿灯,从开发到销售一气呵成,从规划到设计到景观俱是精细精致,价位更是直追天价汤臣。
如今的秦风能在九宫一掷千金,买这样高档的房子,可是当年的他为了给付尔青买一条only的裙子接连一个星期午饭都是2块钱一碗的葱花面。但最起码那时的他们是开心的,不是现在这样对彼此都是煎熬。
时光荏苒,改变的又何止是人心呢?
他,终究还是成功了,心比天高的男子。站在峰顶,俯瞰众生,偶尔怜悯的一笑。
十月的天气晚间天凉,车前窗开着,风扫的付尔青身子一抖,双臂不禁抱住自己的身子。
秦风脸未转身未偏,直直的伸出手臂,把她拉进怀里,僵硬的箍着她。她闻到他身上烟草的味道,淡淡的。
“你要多少?”
“什么?”付尔青抬脸疑惑的看着他。
秦风不看她,语气还是那样的刻薄,似乎只有她的疼才能使自己觉得真实,这个女人,是他融入骨血的思念,他寻她经年,却在已经放弃的时候以这样的方式重逢,还是以这样卑贱的姿态出现,命运真是可笑。“我问你,你卖多少?”
付尔青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陌生的男子,心头仿佛被利刃割开,一丝丝渗出血来,破碎的梦就是碎了,一地的水晶碎片扎破了她赤着的脚,一路蔓延疼到心里。
她犹然记得他曾经温暖的怀,似乎昨夜的梦回依旧重温。
她很想告诉他,自己并不是九宫的陪酒小姐,他所看到的一切不过是一场误会。
但她没有忘掉昨夜母亲在电话里的哭泣和心酸。
心一横,她直直的去寻他的眼睛,却在夜色中看不清他眼底的情感,“十万。”
秦风微愣,自后视镜里盯着依偎在他怀里的人和苍白微颤的脸。伸手去摸身上的口袋,“支票扔在九宫了,明天给你。”
付尔青也是一怔,没有想到这么无理的价钱他能答应,“好。”
电梯的数字停在7,门缓缓打开,两个人都不动,黄铜的侧壁映着他们彼此冷着的脸。“叮”的一声,门缓缓关上,秦风伸手一横,隔开了门,拽着付尔青就走。
开了灯,偌大的屋子里只有几件必须的家具和家电,完全没有人气,黑白色调的极简风格,少就是多的装饰理念,极尽简约。
付尔青想起大学那阵自己也曾疯狂的喜欢密斯凡德罗的作品,巴塞罗那德国馆、范思沃斯住宅…流动的空间流线的家具,觉得哪怕是一片墙一根钢柱都是经典。
可是出了大学就发现学院派的风格在如此的功利的社会寸步难行。
付尔青转了转身子,不见秦风,淅沥的水声自内间传来。一滴一滴的滴在她的心上,一下一下的疼。
心头一紧,她到底是害怕,这一晚,她是娼他是客,这样肮脏的关系要她今后拿什么尊严去悼念自己的青春,和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恋。
付尔青用尽全身的力量才撑住自己一步步的向大门走去,她走的很慢,每一步都踏在茫然无措的心间,她颤抖的手按上了门把,咬着牙狠劲一转,门纹丝不动。
“电子锁。”身后冷冷的声音。
她狼狈的回身,秦风腰间围着白色的浴巾,赤着上身,手臂上还是当年的那头苍狼纹身,只是岁月的洗礼色有些淡了,头发很短水珠簌簌滴下,一挑眉道:“怎么,反悔了?”
她从来都是经不起激的,身子一直,伸手就去拉裙子的拉链,一步步走向他,“在这里还是卧室?”
他冷冷的看着她,自她身边走过,坐到黑色的沙发上。
付尔青把裙子往地上一掷,“要不要?”
他身子陷在沙发里,只看得道湿湿的寸发一根根的挺立着,他的话一句句打在她的心上,许是疼过了劲,竟然麻木的不觉得疼,他说:“洗澡去,脏。”
脏。
心痛到了极处反而化作脸上一丝讽刺的笑容。时间的确是磨人的东西,前后不过三年的时间,曾经爱到深处的男人竟然陌生的无从辨认,说出的话句句尖刻,生生的撕开她已经结痂的伤口。是,也许他们从相识开始就是一个错误,一个美丽的误会,生活中是不存在公主和黑马王子的通话,很多时候感情并不能支撑生活,信任永远是单薄的,经不起残酷现实的考验。她早就想到了过程的艰难,却没有料到结局的惨淡。到头来才发现,原来只有爱是不够的。
但,现在呢,连爱都没有了,他们之间算什么?
她当初的舍弃,究竟成全了什么?
付尔青弯腰捡起地上的裙子,重新穿上,对秦风说:“秦先生,抱歉给您添麻烦了,我不做了,麻烦您开一下门。让我离开。”
秦风低着头,头发犹在滴水,一滴滴的滴在他手上凸起的青筋上。
秦风缓缓的抬起头,暗黑凝重的眼睛盯着付尔青,嘴角咧开一丝弧度,似笑非笑的笑容冷的妖魅怕人。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拽过付尔青,反身把她压在身下,支着手绞着她慌乱的眼。
他的眼睛里浓浓的黑色有着太多付尔青看不懂的情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付尔青别过头,双手抵着他的胸道:“你这是做什么,我都说了不做了。”
“晚了。”秦风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或者根本称不上吻,他在咬她,血腥的味道在唇间蔓延。她被圈在他双臂的禁锢内,脱不开逃不掉。衣服被寸寸剥离身体,她哭喊挣扎,但在他近乎野蛮的暴力下徒劳无功。
她大喊出声,身子不可抑制的颤抖,眼泪终于在这一刻倾泻而出。是的,她从来没有忘记过秦风,在她午夜孤单的梦境里,时间定格在那场劫难之前,她和他相爱相守,岁月沉稳而静好,生活琐碎却温馨,不是没有矛盾,也不是没有争吵,但爱情正浓抵得住风浪,两个人十指紧握承诺不离不弃。但梦境永远美好,唯一的不足就是无法成真,而现实总是□裸的残酷,打碎心里珍藏的憧憬。爱情的盾牌不可能无往而不利,一旦败了,便是破碎一地的铁片,任你多么努力也拼不出原来的模样,徒劳无益。
秦风身子强撑着不动,用力的记住这个女人眼中含泪楚楚可怜的样子。
他恨她吗?一个他用了三年时间去忘记却可能一辈子也忘不掉的女人,她在他的心里住了这么久,根深蒂固无法抹去,如同她带给他的伤和痛一样,永生难忘。他真的恨她吗?但是如果不恨,他本想为她擦泪的手为什么怎么抬都抬不起来。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使命,可是,这个面对眼前的这个女人却一次又一次的失去理智。
终于,秦风眼里殷红的□一寸寸的吞没掉他仅存的理智。
短暂的空白,狂风暴雨般的疼痛袭来,秦风握着付尔青纤细的腰肢,一下下的猛烈撞击着,身体的渴望让心迷失了方向,绝望中的人本能的选择毁灭的方式来挽留,抑或悼念。
很多时候,我们都会相信,痛苦可以让记忆存留的更久。

第三章城郭旧事

阳光自窗外倾泻进来,细腻的光暖暖的打在身上,犹如母亲温暖的怀抱令人心生想念。窗台上的几株盆栽向着太阳挺直了身子。
“付尔青!”宋之北见叫了付尔青几声她都不答应,不由加大了音量,引得屋里的人寻声望了过来。
付尔青这才恍然回神,漾起一个微笑,“怎么了?”
宋之北被她一笑怒气立马减了七分,语气也软了下来道:“我是问你,七层的平面图画好了没有,总工急着要。”
付尔青赶忙看了眼自己的电脑,声音软软的带着歉意,“没,还差一点,马上马上。”
黑色的屏幕上五颜六色的线条交错,建筑的语言用线条清晰的表现出来,映出付尔青略显憔悴的脸。
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起,她急忙去接,话筒握在手里,心却漏跳了一拍,迟疑了半刻才低低的说了声“喂”。
依稀可以听到话筒里的女声,付尔青握紧了话筒,她握的那样用力,手上青色的血管凸了出来。她说:“妈,你别急,那房子不能卖,你听我的。钱我凑到了,明天我就回来。”
放下电话,手心全是汗水,刚一低头,眼泪就落了下来,付尔青赶忙用手背去擦。
宋之北见她神色不对,走过来刚好看到她滴落在键盘上的泪珠,忙问:“怎么了,家里出事了?”
付尔青点头道:“之北,我想…”
“你赶紧去吧,图我帮你搞定。”
付尔青握了下宋之北的手,指着桌上的图纸道:“这是初稿,对下数据就没问题了。麻烦你了。”
宋之北笑道:“和我客气什么呢,别忘了和总工打个招呼。”
“恩,知道了。”
清脆的敲门声,刘一凡抬起头,便看到付尔青站在门口,穿着白色宽大的T恤紧身的牛仔裤,手里拎着包,脸色苍白却偏偏带着几分倔强几分坚忍,让人无法忽视。
他说:“尔青,有事吗?”
付尔青站在门口,声音轻轻细细的说:“总工,我家里有点事想请半天假。那套图,之北帮我做完,你看,行吗?”
刘一凡推了下金边的眼镜,笑着说:“我只要中午前看到图纸就行。”
付尔青郑重的鞠了一躬,眉眼间带着几分调皮,道:“师兄,谢谢你。”
刘一凡瞪着她说:“怎么,求到我才叫师兄。”
付尔青在晶艺设计公司也快干了两年了。刚来时刘一凡年纪轻轻便是总设计师,管着他们建筑设计这块的十好几人。付尔青来的第一天就被他骂得狗血淋头,想来不过是一处细微的差错,他刘一凡鸡蛋里挑骨头,成心刁难,打印出的样图直接摔倒了付尔青身上。付尔青当时特恨他,觉得他人长的人模狗样的,其实就是个斯文败类,仗着手里的权势欺压良民连女人都打。刘一凡倒不是只针对她,整个部门都被他的苛刻严谨笼罩着,摔图纸似乎是他的个人爱好,一处小细节不入他的眼了,当下便是不留情面的劈头就骂。付尔青眼见着宋之北抱着一摞图纸哭着跑出来,才觉得自己当初算是轻的。其实刘一凡就是这毛病,为人严谨,见不得半点差错。相处下来,倒也渐渐觉得刘一凡处于工作狂人间歇性发作阶段,只要你不点他的死穴,他也算是和蔼可亲、风度翩翩的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