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有才 作者:米戎
文案
关键词:前世今生
一句话描述:一群超级成熟的正太们,争风吃醋的故事......
(好吧,我想说自己是搞笑文,但其实ms情节比较恶搞)
1 本文非平胸受
2 第二卷的废话比较多,看不下去的跳过吧,囧
3 男主的成长是逐渐的,后面绝对不女气。声明一下
1 前世
三月的春天,温柔的阳光透过树荫投了下来,细细碎碎。
暖暖的风吹过,坐在大殿上,看庭院里桃花梨花落了满地,姹紫嫣红,飘飘洒洒的,煞是美丽。
母后抚过我的长发,笑容在幽暗的大殿上看起来有些模糊的意味。半晌,她幽幽的声音才在我耳畔响起。
"燕儿,再过半个月,武将军就要回来了。"
"母后--"我拖长了声音唤她,带着点点不好意思。
"你父王已下了旨意,一个月后你就要进武家。将门之后,武山这孩子也是我一直看着长大的,你嫁过去,应该是会幸福的罢......"
淡淡的香气从母后身上散了出来,一时之间我有些迷离,母后话后的那声叹息,并未听到心上。
看到我的出神,母后并未责备,只是轻点我的额头,"燕儿,你只要记得一点,女子无才便是德。嫁入武家,只安生做武山的夫人,就好。"
这句我听进去了,不禁面孔上一热,垂下头,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武山。
武山......
偷偷一个人将这个名字念了许多许多遍,只觉脸上发烫。舌尖滚过这个名字,一直甜到了心底。
不记得什么时候认识了他,记忆中,童年的每一个画面里都有他。英俊的模样,永远带着淡淡的笑意,一袭白衣。
印象中,从未有人能将白衣穿的那么好看。
他站在桃花树下,笑容温柔,好听的声音轻轻唤着我的名字。
"燕儿公主。"
我,不过是楚国的三公主。
没有漂亮的外表,没有引人的才华。唯一能够引起大家注目的,是我的母亲,乃是一国之母。
母亲从小就教导我,女子无才便是德。在大姐七妹忙着学习琴棋书画时,我一个人默默地坐在庭院里学着女红。
我以为,眼高于顶的武山,是从未注意过我的。却未料到,在此次已是弱冠的武山出征之前,父王亲自允了他一件事。
"武山已到了适婚的年纪。此次凯旋,本王亲自为你指婚,如何?"
听说,能够被父王指婚,是莫大的荣幸。
那日的朝堂情形,我并未亲见。不过,听宦官小路子绘声绘色地向我学着当日的情形--
武山低头敛眉,微微颔首,"臣斗胆,请王上赐婚,三公主。"
他一字一顿地说出,朝堂已一片哗然。
而我,怔在原地。
先是不敢相信,然后便是狂喜。
努力遮掩着这样的喜悦,努力平和着面孔,我在众人面前扮演一个平静的公主。回到自己的大殿,摒退左右,一个人刺绣,到深夜。
白色的方巾上,绣的都是他的名字......
武山......
武山......
我将它们埋在庭院里的桃花树下。
待桃花落尽,那个英俊温柔的少年,会唤着我的名字,将我迎娶。
而我,将会成为整个楚国,最幸福的女子。
树下的我,任桃花落了一身,甜蜜微笑。
过了很久,又似乎过了不久,武山终于归来。
大胜。凯旋。
我无法去城门口目睹他归来的英姿,亦无法在朝堂之上窥到他许久未见的模样。母后的教导之下,我只能寂寞地坐在大殿里,一针一线地做着自己的刺绣,不将自己的情绪泄漏半点。
一天一天,时间如此漫长。回头看看,却又只剩下灰色的影子。
听说出城迎他的百姓队伍,有足足十里长。
听说父王在殿上,赐他府邸爵位。
听说在他的洗尘宴上,他特意招待了自己手下所有的将士,而不仅仅是位高权重的那些。
听说......
手上被绣花针不小心刺出了许多个伤口。我笑着将有些红肿的指头含在口中,听来来往往的太监宫女说着他们最新打探来的关于他的消息。
闭上眼,仿佛这些场景在我面前上演一般。栩栩如生。
于是,一切都如此心满意足。
只有在深夜,我才会一个人坐在桃花树下,抚着树干,轻轻对着那桃树诉说着这一切的喜悦。
白天,我是楚国的三公主。
但在夜里,我可以是迷恋着武山的小女子。仅此而已。
终于,他来看我。
半年未见,他变黑了些,变瘦了些,变高了些。只是,愈发英俊。
心跳如雷。
想扑进他怀里,或者温柔地问候,或者娇俏地撒娇,但想起母亲的教导,我只能温顺地半屈身子,行了一个最标准的皇家礼仪。
"武将军。"
他微笑着还礼,口中唤道,"燕儿公主。"
抬头,看他熟悉的微笑,面孔不由得发烫。
幽暗的大殿,我跌跌撞撞地落进温柔的湖里。醒不来,出不去。
忘记了那天聊了些什么,满眼都是他淡淡的笑容。
只是不知道,武山的这种笑容,名为疏离。
三日后,武山约我烧香祈福。
楚国风俗,男女在大婚之前,要一同上山,在红螺寺烧香祈福。这样,才能在婚后幸福美满。
我带着面纱,扶着婢女,从马车上下来。
我并未带护卫,有武山,就是有楚国最好的护卫;他却带了一个少年,介绍说是他的副将,单名一个"风"字。
风冷冷地瞥过我,眼神锐利地仿佛划破了我的面纱。对上他深沉的视线,不知为何,我轻轻颤抖。
这个漂亮的近乎不辨男女的少年,让我有莫名的恐慌。
武山下马,冲着我的方向,微微一笑。
于是,一切,消于无形。
落英缤纷。未料到这神山之处,春色亦不输深宫。
从未呼吸过宫外空气的我,好奇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景色。若要忽略掉身后不时飘来的锐利视线,这次,还真是完美的出游呢。
入殿,上香。
不由得偷偷看着身畔跪着那人好看的侧面,一拜天地,我们......
面孔烫得厉害,唇畔的笑意却止不住地愈裂愈大。
一层层的庙堂拜过。到了山顶处的观音堂,人已稀少得紧。
武山微微笑着,"燕儿公主,这观音堂,武山不便前往。"
观音堂乃是求子的意思,男人不入,我自然明白,于是微微躬着身子还礼,"将军不必多礼。燕儿自己进去便是。"
观音堂需要诵经一个时辰,方才灵验。未料到刚刚跪下,只觉肠中剧痛,恐怕是午饭吃了后有些受凉;我心道不好,又怕于礼不合,在武山面前失了体面。于是唤了贴身婢女前来,细细吩咐,在门后让她换了我的面纱外袍在此跪拜,我自后门离开......出恭。
觑着四下无人,我自后门离开,一路上所幸未遇到外人,七拐八拐,只跌跌撞撞地四处寻觅着。
又一个拐弯,传来的熟悉声音却让我不由得顿住了脚步。
那两人......似乎在激烈地争执。
"你让我离开!"
"我不放!"
"你要娶她,我就离开!"
"不要离开!"
"你怎么能如此地蛮不讲理?"
"我娶,是因为无法拒绝,选了她,是因为我想和你长相厮守。为什么你就是不懂?"
"长相厮守,哈,我不稀罕!"
"你敢再说一次不稀罕试试看?"武山的声音不若往常那样,冷冷的,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我的心里穿过。
"不稀......"
最后那个字还没说出,已被淹没在唇舌之间。
暖暖的风,似乎忽然变得冷了许多。
我惊慌失措地探出了头,看到屋檐下,武山紧紧拥着风,忘情地吻着。
他紧紧地拥着他,用尽全身力气。风的手先是握着拳,吻着吻着,终于松开,攀上他的肩膀。
似乎有什么东西,噼里啪啦的一阵,碎在原地。
我什么声音都发不出,喉咙里卡着很大的哽块。作为未来的武夫人,我应该怎么做?
似乎应当出来兴师问罪。
但在我的脑袋判断之前,我已踮起脚,轻轻离开。
浑浑噩噩地回到观音堂,肠子的痛楚已奇异地消失不见。
大约是面色惨白,婢女看到我,唬了一跳,连忙上前问道,"三公主,您没事罢?"
我抬眼看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闭了闭眼,刚想说句"我没事",脖子上一凉,巨大的力道向我袭来。
眼前一花,已落在了一个人的怀里,有力的手臂固在我的腰间,冰凉锐利的剑横在我的脖子上,有个声音在耳畔,冷冷道,"不想死的话,就不要反抗。"
脑袋里不知飘过什么想法,我怔怔的,任人挟持。
待回过神来,身后的人已拉着我站在了山顶。身后是悬崖峭壁,耳畔是呼呼的风声,吹得我睁不开眼。
这里的桃树,约莫是风太大的缘故,早早的就已经谢了。
武山站在我的对面不远处,脸色不好看。一袭黑衣的风站在他身旁,面如粉敷,黑黑的眼睛里,说不上是怎样的情绪。
对上他的视线,不由得想起刚才看到的纠缠画面,一时间,我有些痴了。
抛开心底的那一抹尖锐的疼痛,那个画面,让我从心底颤栗。不是没有听说过男宠,但长在深宫的我,却是在现实中第一次看到那样的情景。
我还在出神,只听到武山冷冷道,"放开她。"
声音平淡的没有起伏。
我身后的人笑出声来,"如果你放了我兄长,我就放了她。"
武山握了握拳,第一次看到没有笑意的他,让我莫名地有些慌张。他道,"你大哥是敌国大将,身为俘虏,如何能放?"
冰凉的利刃立刻吻上我的脖子,然后热辣辣的痛楚传来,我看到武山的脸色变得难看。
"楚国的三公主在我手上,听说你们就要大婚,若我伤了她,看你又如何交待?"耳畔的狞笑声很大。
武山还待说什么,他身旁的风已冷冷开口,"这个女人,你真当是什么金银珠宝么?"
"武山娶她,不过是为了打个幌子;我,才是他的爱人。"他转身,扳过武山的肩膀,旁若无人地狠狠吻了上去。
山顶一片静默,我看不到身边人的面孔,却明显感觉到他的震惊。
就在不远处,他们唇舌纠缠。刚才我只是看了个大概,这一次,我看得再清楚不过。
抽气声从我身畔传来,我却比刚才平静了许多。脑中空白,安静地站着,不言不语。
仿佛过了有足足半天的功夫,风抬起头,黝黑的双眼中有我不熟悉的火光闪烁,他微微喘息,咧开一个妖魅的笑,"所以,与其抓她,不如换我。"
听到这句话,我终于有些反应过来。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表达。
武山紧紧扣住他的肩膀,脸色惨白,坚决但缓缓地摇头。我这才看的明白,此刻,写在武山眼中的,才是货真价实的担心。
终于,我连人质的权利,都要丧失。
身边的人已松了利刃,他或者也看出了我实际的价值。要挟武山,以我这不久后他的夫人的分量,根本不够。
尤其,是他根本就不在意的夫人。
风一步步地走了过来,黑色的衣袍在风中飞扬。身后的武山,脸色和衣服一样惨白。
他紧紧握着拳头,鲜血淋漓。扫向我的视线,不若往常隔着浓浓的雾霭,锐利的仿佛刀子一般。
如果说,平日里读不出他的情绪;此刻的我,是确定的......
他在恨我。
身后的那人已松开了我。三个人的场面,扣人心弦。我却站在一旁,如同一个旁观者一般。
不由得轻轻后退一步,脚畔的小石子跌跌撞撞地滚落下悬崖,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但是,没有人看我。
风已走到了中间。他站住,定定看我,"还不赶紧过来。"他的眼神里,是浓浓的厌恶和不耐烦。
母后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于是我一直以为,我这样平凡地努力着,努力地平凡着,就一定会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不知为什么,泪水滚滚落下。看着他们交错复杂的指责表情,为什么没有犯错的我,却要接受指责?
若我果真换了风,若他出了什么状况,武山,一定会一辈子恨我。
看着他的脸色,我已明白他心里的选择是什么。但却因为我是母后的三公主,所以他不得不选我。
淡淡微笑。
那么,就跳下去吧。一切都会结束。
我会是他的妻。一辈子。
他会记得我。一辈子。
后仰,伸开双手。风撑起我的衣衫,仿佛大鸟在空中盘旋一般。呼啸的风声中,隐约听到有人唤我的名字。
一个刹那。
疼痛没有想象中的剧烈,钝钝的一下,我已失去了知觉。
2 今生
黑暗中,我轻轻动了动手指,没有想象中的疼痛传来。
这样看来......我......死了?
不敢睁眼,往日里听人所说的冥府魑魅魍魉,脑海中无法控制地想象出大片大片的淋漓鲜血与断臂残腿。眼皮跳了跳,我不敢睁开,只能用力闭上。
静默,然后有窸窸索索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脚上渐渐被什么蠕动的东西包围缠绕,缓缓的,一点点绕上我的身体。
不由得有些惶恐,呼吸都紧张得要窒住。我握拳,依旧不敢睁开双眼。
忽然一个戏谑的女声在耳畔响起,银铃般地笑着,"你怎么还不睁眼?是害怕么?"
一只冰凉的手轻轻触上我的额头,耳畔一热,那女子的气息更加靠近了些,"燕儿公主,要是再不睁眼我就把你的眼皮割、掉、喔!"
她一字一顿地说出威胁,虽然是笑着的,却没有半分戏谑的意思。我心一惊,下意识地睁眼。
天色有些昏暗,年轻的红衣女子凑了很近,乍一看到她的面孔,我似乎忘记了呼吸。
记忆中,从来没有人能将红色穿得这样妖娆但不俗气,即便是后宫中最妩媚的连贵妃,即便是"舞衣坊"中最娇娆的闻三娘,都无法像眼前的这个女子一样,在清纯中透着几分狐媚,在艳丽中带着几分清雅,矛盾交织的气质,转眼凝眸都令人无法移开眼。火红的衣裳愈发衬得她肌肤雪白,细细缠绕的红色带子绕着她的双手,向上在脖子上交错地划出美丽的曲线。头发编起,微微散落了几缕在肩头,晶莹的眼睛仿佛是浸在美酒中的葡萄,剔透迷人。
大约是察觉了我的发怔,她的笑意更加深了几分,"我美吗?"
空气都仿佛停滞了,我直直地看着她,愣愣点头。
她"咯咯"笑出声来,风情万种地将脖子向后微微弯着,雪白细腻的皮肤从下巴一直延伸到开着深领的胸口,起伏的曲线让人浮想联翩,"如果有我这样的姿色,你说说看,武山会不会爱上女人?"
乍听到这个名字,之前的记忆全部都涌了过来。
脑中袭来剧痛,一跳一跳,随着心一点点剜掉的疼痛,愈发明显。
我不由得弓起身子,抚着胸口。紧紧纠结的身影在眼前浮现得明白清楚。
"你真傻,"那红衣女子笑意迷离,仰头,弯弯曲曲的长发垂在她的双肩上,小小的面孔朝着昏暗中不知名的方向有些怔忡,"你以为死了,他就会爱你?"
我曲起双膝,努力温暖着自己,四周的落红,是我熟悉的桃花,半晌,我听到自己的声音轻轻解释着,"这门婚事,不可能退掉。风只要伤到一定半点,武山一生都不会原谅我。如果我死了,他起码会记得,并且不会怨怼。"
说到这里,我忍不住苦笑出来,"父王知我如此大义举动,必然会加封追赏。当个名不副实的武夫人,并没有太大意义。我的深明大义,母后与有荣焉,会比出嫁了我还风光。"
一只手落在我身上,红衣女子隐去了笑靥,看了许久,方才叹道,"未料到你会有这样的想法。"
光线仿佛愈加昏暗起来,她的面孔在视线中变得模糊而暧昧。我无法抑制地有些昏昏沉沉,笑着回答,"姐姐过奖了。"
她忽然凑近了些,"如果有轮回,下一世,许你三个愿望,你想怎样?"
我睁大眼,神志多了几分清明,三个愿望......么?仔细想想。
"下一世,我要伴在武山左右,从小形影不离。"
这样的话,就不会再有风的立足之地的吧?
"下一世,我要美貌无双,就像姐姐你一样。"
虽然刺耳,但她说的是对的,如果是她这样的姿色,恐怕武山就不会爱上男人了吧?
她的笑漾得更深,眼神温暖。
第三个愿望......应该是什么?
仔细想了想,我终于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下一世,我要博学多才,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母后都是骗我的。"
说到这里,眼中已隐约有了泪光,我深深呼吸,"若我再聪明一些,也不至于大婚之前,才恍然发觉自己的尴尬处境,人世间像我这样荒唐迟钝的女子,也不会太多了吧。"
红衣女子的身体轻轻震动了一下,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讶异。然后,唇角缓缓上扬。
仿佛娇嫩的蔷薇绽放一般,她温暖的笑容蛊惑着我沉入黑暗。抚上我的双眼,她的声音仿佛铃铛撞击的清脆,"燕儿公主,要记住我的名字喔,我叫桃夭。"
窸窸索索的柔软物质,自手腕脚腕攀上我的身体,安静移动着。风微微拂过,手中落入了什么,细细一捏,似乎是花瓣。
再次醒来,我已站在陌生桥头。
滚滚黄水流向不知名的方向,桥头立着高高的石碑,远远就看到斗大的鲜红招牌,奈、何、桥......
弯着腰眯眼微笑的老婆婆,不明身份,仿佛是孟婆。身前身后排着长长的队伍,一眼看不到尽头。
我很快平复了紧张的情绪。
没有人维持秩序,但,却出奇地安静。
踮着脚张望,一旦排到了孟婆跟前,她便会安静地笑笑,递来一碗汤。那笑容仿佛有许多包容,端起的人或犹豫或干脆,最终,都是一口饮尽。
死了之后,似乎穿着的是生前最体面的衣服。我看了看自己身上,是及笈那时繁复的宫装,整整齐齐,袖口连小小的褶皱都没有。身前身后目光所及范围内,大家也都穿得极为体面整洁。
不知为何,心情忽然有些释然。地府,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阴森骇人。在这里,心中会觉得莫名地平静。
不由得轻轻勾起唇角,正在发怔,我已排到了孟婆面前。前方是一望无际的黑色,完全看不清路是通往何处的。
那婆婆极为慈祥,耐心地等我回神,然后温柔地笑笑,"你是燕儿公主?"
有些诧异她竟然知道我的名字,或者是我的惊讶表现得太过明显,她旋即解释,"我听桃夭提起过你。"
我哑然。桃夭?
不知她......是个怎样身份的人?
还在出神,婆婆将手中盛好的汤递了过来,笑容暧昧混沌,看着我点点头。
接过碗,碗里的汤混浊不堪,还隐隐翻滚着冒着小小的气泡,色泽看着有些令人惶恐。
不由得犹豫,那婆婆也不催促,只是一径看着我笑。实在熬不过她的眼神,端起碗,我一饮而尽。
喉咙温热着,暖暖的一直到肚子里。不知滋味,只是渐渐涌上了昏昏沉沉。
她笑着,轻轻点头,示意我已可以离开,继续前行。
迈出了两步,我扭头,问她,"你是孟婆?"
下一个已端起碗的人手一颤,泼了一点出来;婆婆镇定地拿勺子给他添了一些,笑而不答。
再下一刻,我已跌进了前方的黑暗中,意志也渐渐消散。
饮过了孟婆汤,武山......就该被遗忘了吧?
昏睡之前,我模糊地想着。
巨大的痛楚从四肢百骸袭来,无法忍耐,让我痛哭流涕。黑暗拥挤的甬道,用尽全身力气游移;终于眼前一亮,我的哭声在空中刺耳嘹亮地飘荡着。
婴儿的哭泣......这......是我的今生?
哭了几声,有人将我抱起。摇晃片刻,我被交接转移着,落入一个怀抱,心情忽然有些异样。我努力地睁开眼,向来人看去。视线极模糊,但已足够我认出他来!
年少的武山,此刻正微微冲我笑着,那笑容和我之前所熟悉的,有些一样,又有些不同。
一怔之下,我已忘记了刚才的痛哭。
"不哭了呢!"身后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伸手绰绰我的脸颊,"看来宝宝很喜欢你这个哥哥哟,山濛。"
※※※z※※y※※z※※z※※※
山濛。武山。
讶异地发觉自己的记忆并未消失,身为初生的婴孩,对于那个铭刻在心的名字,我未忘记分毫。
生命中第一眼就能够看到他的感觉,真好。
桃夭问我的三个愿望,都能够实现吗?
不过,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没有抓到那一闪而过的念头,我看着近在咫尺的武山,不由得轻轻漾出笑容。
"笑了呢笑了呢!"那中年男子十分稀罕地惊叹,迫不及待地从武山,不,山濛的手中接过了我,在他怀中轻轻摇着。
"你要做一个好哥哥哟,山濛。"
他的话铿锵有力,振聋发聩。
哥哥......
哥哥?
哥哥!
我大哭。
原来所谓的陪伴,竟然这一世,他成了我的哥哥。
见我忽然哭得厉害,那中年男子有些慌忙地轻轻摇着我,口中还不住喃喃念着哄我。
有些内疚,但依旧只会依依呀呀的我不会出声,只能抽抽噎噎地渐渐止住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