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最好糊弄的一个。
叹息着,唱着我的调子。美其名曰,钢琴弹唱。
Dao......Re......Mi......Fa......So......

第五天,我以为自己辛苦了四天,终于快要迎来了解脱。没想到,我面对的芭蕾,实际上是几天以来最残酷的训练。
看起来最亲和的张老师,看起来最娘娘腔的张老师,在训练的时候,完全化身为地狱魔鬼。
劈叉。活生生地劈下去。下腰。生生地倒下去。我的腿我的胳膊哆嗦颤抖,他熟视无睹。
一哒哒、二哒哒、三哒哒、四哒哒!快来!再一次!
女孩们划出优雅的弧度,轻盈地跳着,如同林中欢快的小鹿一般。
每每轮到我,都有笨熊出场的感觉。我胡乱地挥舞着胳膊腿,旋转,踮脚,伸手,划圆......手忙脚乱。
他皱着眉头,拍子打得更快。
当我好容易捱到休息的时候,全身如同散了架一般,没有半分力气动动手指。
和山濛的中饭聚餐快乐时光,因此作罢。这个......变态......
我啃着面包喝着凉水,恨恨地想道。
在心灵的哀嚎中,时间转到下午。下午的课程与上午重复,只是换了一拨人。不过我的情况似乎并未转好,无论是基础的拉伸,还是稍微复杂的动作,继续着我的狼狈。清一色的女生,三个一群两个一伙窃笑着看我的昏头转向。
和肉体一同受伤的,还有我可怜的自尊心。
唉--

傍晚的下课时分,在心灵和肉体的双重打击下,我垂头丧气地拎着舞鞋衣服出了门。
"小潋!"山濛推着自行车,意外地出现在我眼前。乍看到他温暖的笑容,我差点感动得泪水长流。
"山濛哥......哎呦......"一看到他,我欣喜若狂,跌跌撞撞地跑了几步,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他连忙停车跑过来,小心翼翼地捏了捏我的腿,然后揉揉我的脸,"很痛吗?"
我看着他放大的英俊面孔,只觉得脸发烫。傻笑了几声,"没、没事。"
"小潋好乖,"他赞赏地摸摸我的头,笑容一直温暖到我的心底,"舞蹈课肯定是很辛苦的,尤其是刚开始的时候。"
我吸吸鼻子。山濛......你实在是善解人意啊!
"小潋要坚持哟。我相信你,一定会越来越好的。"他冲我坚定地点头,彻底打消了我放弃的念头。
"嗯。我会坚持的。"
被他的目光蛊惑着,我撂下豪言壮语。话刚出口,就后悔地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小潋真乖。"他自然地低头亲亲我的脸颊,然后将我打横抱起,放到自行车后座上。

"轰隆--"我的世界,清晰地炸响了一道惊天霹雳雷。
我傻笑着,脸上烫得厉害,在迷糊中和山濛回了家。
浑浑噩噩的,仿佛看到御风不爽的锐利眼神。
嘻嘻,他会不爽,那简直是一定的吧。
我窃笑着吃饭看电视上床,神志却一直处于不清醒的状态。精神的喜悦,已完全让我忘记了肉体的不适。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哈!
7 武力战斗的和平结局

7 武力战斗的和平结局

日子就这样平淡地滑了过去。
一周五天的时间都在少年宫学习,渐渐的我也熟悉了这样的忙碌。生活充实了,时间就感觉快了很多。
在四位老师毫不手软的摧残下,我很快地适应了他们的课程,并且在班里渐渐展现了赶超的态势。
这天,我得意洋洋地在早餐时间向山濛展示了我的劈叉能力。
"你看你看喔,山濛。我能下去了呢。"
"嗯嗯。小潋好厉害,学习芭蕾好像还没有多久呢,就能这样。"
我张开嘴哈哈笑着,眼前的景色好像蒙上了美好的粉色。
又在喝粥的御风冷冷开口,丢来的一句话彻底打消了我所有的自满和梦幻--
"你的裆部距离地面还有三公分。"
裆部......距离......还有三公分......

好吧好吧,我承认还差那么一点点,不过穿着宽松的裤子,连魔鬼张都没有看出来,被我顺利骗了过去。没想到御风只是扫了一眼,竟然就彻底地揭穿了我的小把戏。
我愣了半分钟,红着脸,恨恨地从地上爬起来。
御风面不改色地继续喝粥。吸溜吸溜。
"小潋已经很厉害了。"山濛看出了我的尴尬,好心地安慰鼓励,"我相信你下去也就是几天的事情哟,加油。"
呜呜。山濛,你真好。
不过我还是不好意思,骗人被当场戳穿,所以就不扑进你的怀里以示感激了。唉。
天知道我有多么想。

大约是我的眼神过于渴望,山濛察觉了我的异样,他看着我,"怎么?"
"没、没什么。"我习惯性地抹抹自己的嘴角,以防有口水不小心流出来让人笑掉大牙。
山濛继续低头吃饭,不以为意。
我面孔发烫,正准备坐下来,身边的御风忽然抬头,对我投以警戒的目光。
"干嘛?"我张大嘴,一字一顿,无声地凶他。
哼,臭迟二少,你少揭穿我一点,会死啊?偏偏不给我台阶下。看我出丑,他好像就特别的兴奋。
果然,他的笑容邪恶,趁山濛不注意,凑近我的耳朵,让我有些痒痒地轻声耳语,"很郁闷吧?很恨我吧?"
我愤怒地瞪着他。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估计他已经死了很多回了。哼!
"别忘了你的把柄......喔。"
他伸手,轻轻抹过我的脖子,有意无意地勾过项链。他的手指温暖,却让我生生地打了个寒颤。

"你们在干嘛?"山濛还是瞥到了我们的异动,他转过头来,正好看到御风扼住我的脖子。黑黑的眼睛里,好像......有些不满?
我看错了吗?
还来不及深想他眼神的意思,御风已笑得痞痞地开口,"我只是在教小砚砚,你送给他的传家之宝,是用来送给自己未来老婆的。让他千万别不小心弄丢了。"
听到御风对我的"昵称",我冷出一地的鸡皮疙瘩。但他们此刻突如其来的剑拔弩张,我一头雾水,明智地采用大气不喘的策略。
傻笑是我此刻唯一能做、且敢做的事情。
山濛的眼神变得莫测高深,他来回扫视我们两个,然后冲我微微扬起下巴,"是这样吗?"
"喔......"我吞着口水,有些困难地发声。
"是不是嘛,小砚砚,是男人就干脆点。"御风用手指轻轻勾起我的项链,眼见就要把坠子拉出我的领口。
我连忙按住。这链子如果真如他说的那样重要,此刻被拆穿我岂不是死定了?狠狠地盯着御风,我拉住他的双手。
"是。二哥很好、心、的,刚才教我这些呢。"
我竟然就被他这么威胁......我恨!
山濛竟然听出我话里的重点来,他如同往常一般地笑笑,"说话就好好说,那么鬼鬼祟祟的做什么?你们两个,要好好相处。"
山濛......你还真是有够迟钝......咳!
我垂头丧气地放开手,不知是因为愤怒御风的卑鄙,还是因为失望山濛的没眼色。
御风趁我松手之际,从领口伸入他的魔爪,在我的胸部,狠狠捏了一把。
我吃惊地张大嘴,片刻,脸上袭上巨烫的温度。
他他他......他刚才做了什么?
他他他......他竟然摸了......摸了......摸了我的......
我的......

我拉开领子,以左边的一颗小小的红点为中心,一掌之内,此刻正泛着红红的颜色。
疼痛是次要的。上辈子,从来没有男人这样碰过我。这辈子......也没有!
我愤怒地跳了起来,眼里蓄满了泪水,椅子"啪"地倒在地上,山濛和御风同时吓了一跳,然后吃惊地看着我。
狠狠地盯了罪魁祸首十秒钟,我悲愤地大叫:"迟御风,你--去--死--"
中气十足的呐喊。整个房间,忽然之间寂静无比。
"啪--"的一声,我赏了他一个巴掌,清脆有力。眼泪再也忍不住,纷纷飙了出来,我看着他惨白的脸上清晰地浮起红色的五指山,冷哼一声,捂着领口飞奔上楼。
如果......如果我再这么轻易就原谅你......
我......我就不是男人!
迟、御、风!
我恨恨地咬牙切齿念着他的名字,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吗?
哼!
事实证明,即便是向来软弱的我,如果狠下心来发飙,还是会让人有畏惧感的。嗯。
乖张如御风,这几天里见到一脸阴沉的我,也大气不敢喘,一改之前的嚣张气焰,绕道而行。
黑着脸的迟砚潋,也有凶神恶煞的效果嘛!--我喜滋滋地揽镜自照,摆出各种各样的凶恶神情来。
一定要找到,最恐怖、最凶猛、最野兽的那个眼神!
这样,我就再都不用害怕骑在我头上拉屎撒尿的迟御风啦。哈哈。
每每想到这里,我都会乐不可支地笑出声。

可是,我忘了自己此刻正坐在山濛的自行车后座上,不小心"噗嗤"了一下,已经让山濛听在了耳朵里。
于是,山濛开口,"生了这么多天的气,也该好了吧?"
我得意的笑声嘎然而止,愣了一会,恨恨回答,"我才不原谅他。"
"你们两个,"山濛摇摇头,口气完全是大哥哥的,"从小就吵吵闹闹的。什么时候才能好好相处,让我放心一点呢?快过年了,爸妈也不回来,就我们三个人,要和和气气的嘛。"
"可是可是......"我无限委屈地辩解,明明我都是无辜的,怎么在山濛眼里看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情了呢?
"他总欺负我。"我投诉。
山濛呵呵地笑出声,不置可否。
忽然,我的心情无比沮丧。一个巴掌拍不响,大约在山濛眼里,无论我还是御风,努力争取着他的注意的举动,说到底,只是小孩子的游戏吧?
我们间因为他而燃起的如火如荼的战斗,在他看来,一点都不、重、要。
天,好像一下子变得灰灰的。
好吧,不吵就......不吵好了。
如果,这能够让山濛......放心的话。
我咬着唇,狠狠的。

晚上回到卧室,御风已经躺着了床上。
屋子里黑黑的,我忽然闻到了寂寞的气息。御风之前抓了青蛙来捉弄我,那时候虽然害怕,但好像......没有这么无聊。
一个人默默地换了睡衣,领口的坠子来回轻轻荡着。心里好像有个地方变得柔软。
御风他,除了爱捉弄我以外,其他......好像还是挺好的,是吧?
躺在床上。上铺没有一点声音。他睡着了吗?
我翻来翻去,燥热。心里烦乱得厉害。
终于,忍不住出声叫他,小小声的--
"御风。"
"迟、御、风。"
"迟二少!"
......
"二哥?"
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果然,睡着了?

我从暖暖的被窝里钻了出来,屋子里的温度有些低,让只穿着单薄睡衣的我轻轻打了个寒颤。
蹑手蹑脚地从扶梯爬上去,我站在梯子上,隔着棉被,轻轻推了推他的脚。
这人睡得和死猪一样,只是翻个身,然后继续睡。
我忽然有了探险的好奇心,轻手轻脚地爬了上去,小心地避过他的身子,凑到了他的枕头跟前。
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他侧躺着,安稳地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有着好看的弧度。皮肤很白,鼻子很挺,嘴唇......看起来很温暖。
我无声地呵呵笑着。这样的御风,看起来真的好乖好帅。和平常的他,一点都不一样。

他毫无预告地忽然睁眼,正对上我的大小眼。
"哇--"我呆了一下,然后忍不住吓得大喊,他迅速地捂住我的嘴,把我按在他的身子下面。
"不叫了?"他确定我已经平静下来,开口问。
我被捂得快要断了呼吸,连忙不迭地点头。
他松手,我大口喘气,伸手捶了捶他的胸膛,小声抱怨,"你差点捂死我,笨蛋。"
"你才是笨蛋,干嘛深更半夜爬上我的床?"夜色中,他的双眼很亮,一点笑意都没有,劈里啪啦地闪着隐约的火光,看得我心里发毛。
想起之前的不快,若不是因为山濛,我才不会理他呢,他竟然还摆出这样的模样对我。
哼!
我生气地转头,不说话。心里微微有点虚,不过我不会承认的。
"说话。"他伸手,扳过我的脸,贴得更加近了些,近到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和呼吸。
"没、没什么好说的。"我绝对不认为,此刻的紧张,是因为他离我太近了的缘故。
"呵。"他轻轻冷笑,紧紧盯着我,眼神危险凌厉,一字一顿地轻轻说道,"从来没人敢打过我。你是第、一、个。"
被他压着的我,生生哆嗦了一下。然后,忍不住泪光盈盈。
我是打了他,但是......但是......
"谁让你要摸我的嘛!长这么大,还没人敢摸过我哩!凭什么你能第一个摸我,我就不能第一个打你啊?你很坏嗳,总欺负我,在屋子里放青蛙,对我总是恶声恶气的......呜呜......"控诉到后面,我忍不住哭了出来。
透过揉眼睛的指缝,我看到御风先是脸黑得像锅底,然后拧着眉头,然后,脸部的表情变得僵硬。
三分钟以后,他伸手,拍着抽泣的我的肩,"好了好了,是我错了还不行吗?"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说,"你摸了我,我打了你,扯平了,行不行?"
他皱着眉头,思考了半天,看我还是哭得厉害,表情终于软化。
"好吧。扯平了。"
他躺下,把我塞进他温暖的被窝里,伸手给我掖了掖被角。
如同之前的好几次,一样。
"御风,"我抽抽鼻子,哭是很浪费体力的活动,哭了那么久,有点困。打个哈欠,向温暖的他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一些,我含糊地总结,"谢谢。"
谢谢他......这样粗暴的他......竟然就这么容易地和我化干戈为玉帛。
他的身子震了一下,仿佛很惊讶,不知道是不是误会了。
一会,他转身抱住我,温暖着我已经凉透身子。我懒得挣扎,正好有人愿意当免费暖炉,求之不得。
于是我配合地靠了靠他。
模模糊糊中,好像听他骂了我一句--
"笨蛋。"

8 过年啦开学啦

8 过年啦开学啦

噼里啪啦的放了一串鞭炮,我叉着腰,站在雪地里痛快的大笑。
上辈子想这么做很久了,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如今终于不需要介怀自己的身份,肆无忌惮地笑闹,爽得很。
再来一个雪中花。
"砰"的一声,在空中散开,照亮庭园,绿的红的黄的紫的,好美。
耀花了观者的眼。
"砰--啪!"一个飞天猴喷到了站在二楼含笑的山濛跟前,吓了他一跳。
烟花迸开的一刹那,我看到他有些诧异的脸。
很少看到他这样的表情,我忍不住笑弯了腰。
山濛愣了愣,然后对着我笑骂,"臭小子,想死啊?"

我刚笑得得意,眼角的亮光一闪,有什么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向我飞来,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轰--"的一声,在我的头顶炸开。
我吓了一跳,那爆炸的声音着实巨大。
然后,红色的纸屑在我头顶裂开,如同红色的雨点一般,飘飘洒洒地就扬了下来。
好美。我仰头看着,眼睛微微眨着。雪地上,红色突兀地绽放。红白两色,鲜明地区分着,却又有奇异的和谐。
御风促狭的眼神进入我的视线。我看着他,好气又好笑。
自那天爬上他的床之后,我们间,好像就一直有些说不出的怪异。说是完全和好了吧,似乎总是少了点什么。
在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那少的是什么--
是来自他的捉弄!
这个攻击,是意味着,我们正式的和好......吗?

我为自己敏锐的洞察力而感叹。不过,以牙还牙才是我的本色。
虽然这烟花很美,但我可不会认为,此刻略有些呆怔的御风是为了看这美景才故意放到我的头、上、的!
不就是想吓我吗?哼!
不好意思,本公子胆子大得很,只要不是青蛙,什么洪水猛兽都统统来、者、不、拒!
这个词......好像不应该用在这里?
不管了,我挠挠头,手起火光落,一个飞天猴蹿到了御风头上不远的地方,然后"啪"地爆炸。
火花落了下来,御风才反应迟钝地来回躲闪。可惜已经有点来不及了,烟花残骸乱七八糟地砸了几点下来,空气中隐约有头发烧焦的糊味。
"哈哈哈哈!"我笑得打跌。这个烟花果真有预料外的效果。
"好了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的山濛,温暖的手放在了我的头顶,"闹到这里就可以了吧,我们去吃年夜饭。"
他好像特别喜欢摸我的头哟!我得意地眨眨眼,为这个新发现而欣喜不已。
"好啊好啊,"我顺势拉住他的手。
好大、好暖和喔--
我晕陶陶地乐着。
美了不到三秒钟,御风硬生生地插了进来。掰开我们的手,一边握住一只。
"走,一起。"
他简洁地总结。

这这这、这个猪头!
我愤怒地看着他,为他再一次地破坏我和山濛之间的温馨气氛而火大不已。
不过,却无可奈何。
呵呵笑着,努力掩饰着我的不悦,"走喽走喽。"
使劲掐他。
右手传来的大劲道,充分体现了对手不易糊弄和睚眦必报的本性。
"哼。"
我踮起脚,在他耳畔不屑地表达我的不满。
他却奇异地绽出笑容。
敌人......好像越来越......莫测高深了......
警铃大作。我的。

什么都不会做的三兄弟,在管家薛阿姨回去过年的时候,唯一能吃的,就是--火锅。
真是佩服中国人的发明,只要汤底不错,什么东西都能扔进去,随便涮涮拿出来吃,味道还不错。
一家人围着热气腾腾的锅子,把自己不爱吃的扔进去,把自己爱吃的夹出来,真是好有热闹的气氛呀!
不对不对,应该是,把自己爱吃的放进去,把对方爱吃的夹出来。
还是不对啊。
"迟、御、风!"我气得哆嗦地喊着他的名字,拍着桌子站起来。他他他......他怎么总是要跟我对着干?
他不为所动,眼疾手快地进行自己的捕捞大计。
我的豆腐......
呀......我的莴笋......
啊......我的粉皮......
呜呜......我的春卷......
眼看他手快地就要捞走我最爱中的最后一样,我忍不住扑过去和他恶战到底。
"迟御风,你要是敢吃我的猪蹄,我就跟你拼了!"
我清脆的怒吼出声,盖过了电视里节目里观众的呵呵大笑。
山濛咬着筷子,和御风面面相觑。他们在空中同时停住了动作。
然后......站出来......在客厅中间......爆笑......
不就是我的猪蹄吗?有那么好笑吗?
迟御风,你的脸红了!迟山濛,你的眼泪都出来了!
我脸上烫得厉害,嘴角却忍不住咧开,然后,越来越大。

哈哈哈哈......我们三个人一起大笑着。
这个新年,真开心。
虽然,没有爸爸妈妈的陪伴。
还好--大笑的我,鬼鬼祟祟地想,--刚才我没有说,你要是敢吃我的......豆腐......

新年许愿。一个愿望。
有了向桃夭许愿的前车之鉴,我摇着香,向不知名的神佛絮絮叨叨。
"我们说好了喔,老天。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我们全家人,嗯,包括迟山濛、迟御风,还有我们的爸爸妈妈,就是在南极现在科考的那两个著名的科学家,在新的一年里,也就是敲了钟以后开始计数的三百六十五天里,平平安安,最多生个感冒啊拉个肚子啊,远离灾难小人,每天都能高高兴兴的。"
山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潋,你哪里来那么多的词?"
"不是所有的神仙都能让你心满意足的,"我苦口婆心地劝他,"有些人啊,特别的恶劣。专门断章取义地捉弄你,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这些凡人很惨,他们就会很高兴......"
放得稳当的香炉"啪"地一声从桌上跳了下来,吓了我们三个人一跳。
我的双手哆嗦,在看清楚从桌上,慢慢、慢慢地飘下来了一片桃花花瓣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生生的。
愣了半分钟,我迅速地捡起那个花瓣,冲到阳台上,用力扔出去。
对着黑漆吗乌的天空,怒吼一声,中气十足地加上了回音效果--
桃夭,你他妈混蛋!混蛋!蛋!
现在是冬天!冬天!天!
根本就没有桃花!桃花!花!

"桃夭是谁?"
没想到御风跟着我出来,听到我的怒喝,冷静发问。
"喔呵呵。"我傻笑着打混。
"到底是谁?"他走近一步,高我半透的他,俯视着我。
"哦嘻嘻。"我继续傻笑。
他又走近了一步。锐利的眼神,让我压力好大。
"没谁啦,"我含糊地回答,上前主动牵住他的手,"一个你不认识的......朋友。"
算朋友吗?
不是吧。
我总不能说,她可能是......妖怪......吧?
"走啦走啦,好冷。"我用力把他拉进温暖的屋子,他却一动不动。
眉头一皱,我生生憋出了一个喷嚏。
果然,他的脸色好转,任我拉着进屋。
原来,我是演技派的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