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的动作很快,但是我还是看到了一些......异样的景色。
火红色的我从未见过的花,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铺满我所有的视野。天边没有太阳,艳丽的火烧云透出诡异的色泽,照亮了这整片红色的土地。
愣了愣,我下意识地往御风的怀里更深地靠进去,声音都在颤抖。
"御......御风,这是什么地......方......"
御风叹了口气,放下了遮住我双眼的手,将我转向他,面孔上是深深的......颓丧。
"据孟子谦说,这里是地府。"
"我们都死了?"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空中尖锐地响起,飘浮着仿佛单薄的泡沫,"明明我上辈子死的时候直接就去见孟婆了?为什么这次会在这个奇怪的地方?"
话才一出口,我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赶紧捂住嘴,看到御风的脸由白变紫然后变绿。
"你说上辈子,是什么意思?"我还在想用什么接口搪塞过去,他已经靠近逼了过来。
"不不不......"我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上辈子?人真的有轮回?"发问的是凑过来的山濛,他的神情很严肃,"小潋,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是是是......"我拼命点头。
"一会不一会是的,你到底想说什么?"他们两个难得地吐出一模一样的句子,左右两张脸凑过来,表情看得我心惊胆颤。
"没没没......"我不自觉地开始结巴。
"好了。"靠着树坐的孟子谦开了口,"事到如今,已经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来解释吧。"
然后他喃喃自语,"我估计,这一次肯定是很倒霉地撞枪口了。妈的。"
他狠狠捶了一下树干,应景地飘下几片红色的叶子。
我还在瞋目结舌,陶邀已经开了口,"你真的要说?"
"你看现在还能瞒下去么?"孟子谦翻翻白眼,平日的优雅形象已完全不见,他微微一笑,神情危险,弹弹手中无形的烟灰,动作娴熟,很像常蹲在街边的大流氓。
陶邀咬了唇,头转到一边,赌气地说,"随便你。"
孟子谦的视线扫过我们大家,然后在我的脸上微微一顿,"这里知情的,有四个人,我、陶邀、陶晶铃,还有迟砚潋。"
四道刀子似的目光立刻扫向我,我下意识地脖子一缩。
"我也不知道好不好,我也是受害者。"我嘟嘟囔囔,不敢大声说出来。
没想到耳尖的孟子谦听了一清二楚,他的兰花指指向我的鼻子,吓得我一哆嗦,立刻噤声。
"事到如今,你已经撇不干净了。至于他们能不能原谅你的隐瞒,那就看你们之间有多深厚的感情了。"他轻轻一笑,无所谓地耸耸肩,"其实到了这里,原不原谅已经是无所谓的事情了。"
"简而言之,上一世,迟砚潋是楚国的公主,你,迟山濛,是她的未婚夫,"他的指头轻轻指向我们每个人,话音刚落,抱着我的御风和坐在旁边的山濛集体一哆嗦,几乎从地上跳起来。
孟子谦扶着额角轻笑,"然后迟御风,你是迟山濛的爱人。"
御风早已变绿的脸,此刻开始发黑。
"你们都是男人,所以感情自然不容于世。于是迟山濛为了继续和你的感情,就决定娶迟砚潋做老婆,反正迟砚潋上辈子就是闷不吭声的那种,懦弱无能,即便发现自己的丈夫出墙,想必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孟子谦真是毒蛇啊!不过总结的很精辟!我在御风怀里不由自主地轻轻点头。上辈子的山濛实在是太太太......太阴险了!
至于我自己......罢了,不做评价。
可怜的御风开始不自觉地摇晃,双手将我愈发禁锢得紧,面孔更是闪过各种颜色。
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他的脸色了。山濛轻轻颤抖着,牙齿上下打架,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的,我在一边听得清清楚楚,他发出清晰连贯的"得得得得"的声音......
"在他们快结婚的时候,迟山濛约了迟砚潋上山烧香,其实他只是为了让你,迟御风同学,见一面未来的老婆,以安你的心,"孟子谦不疾不徐地叙述,声调平稳,话语简洁,视线灵活地转向每个当事人,"结果没想到被身为将军的他掳来的敌国大将成对的弟弟,也就是你,成双,识破了行程。于是成双为了救自己被抓在大牢马上问斩的哥哥,就挟持了蹲在一边老实烧香的迟砚潋。他没撞上正在偷情的迟御风和迟山濛,反而抓了个最没用的,真是笨蛋。"
成双成对下意识地抱作一团,齐齐地张大嘴。
喂--口水快要流下来了--我很想提醒他们。
"然后就是在山崖上了,成双本想用迟砚潋来要挟迟山濛,但一来非他所爱,二即便是所爱也不能随便放了敌方将领,于是伟大的迟御风同学,自恃身怀绝技,就使出了调包计。"
调包计?
我错愕地张大嘴。
"他......难道不是......"
为了向我示威?因为我连做人质的资格都没有?
"当然不是。"看出我的疑惑,孟子谦无情地回答,彻底戳穿我的揣测和自我安慰,"也就你这种蠢蛋会相信他们不在意你,好歹你也是楚国的公主,还是个女人,他们上战场的,怎么会看着个女人去为自己送死?"
"啊......"我支离破碎地叹了一声,嘴张成一个标准的圆,然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换人质的时候,这个笨蛋脑袋一时想不开,没人挟持就直接跳崖了。"
四道淬毒的目光再次向我扫来。我彻底缩起脑袋,大声不吭。
呵......原来是这样......呵......
脑袋里只觉得嗡嗡作响。
"结果迟御风一看她跳崖了,那自己岂不是白费了心机,脑子一冲动就跟着她跳下去,希望能在空中救她。"
孟子谦忍不住呵呵笑了出来,"可惜现实不是武侠小说,跳崖不死反而得了一身的绝世武功。结果就是迟御风和迟砚潋同时挂了。"
啊--
我震惊地看向御风。上辈子的他......竟然会为了......素昧平生的我......
又羞又愧,我低下头。想轻轻挣开,他却更紧地抱住了我。
"迟山濛一看不干了,自己的情人和老婆一起跳崖,于是他拼了命和成双打了一场,成双当场死了,迟山濛重伤。他拼着命回了京城,潜入大牢亲手宰了被捆起来的成对,然后也死了。"
四周一片寂静。
一会,几片树叶轻轻飘了下来。
"好吧,就算这是真的,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我们现在为什么会在这里?"山濛第一个回过神来,发问的勇气让我想鼓掌喝彩。
孟子谦轻轻一笑,"陶邀和陶晶铃都是桃树的妖精,她们修行的对象就是迟砚潋,这也是为什么她们会忽然出现在你们生活里的原因。但是陶邀和孟婆有过节,因为她拆散了孟婆和她喜欢的龙王,原本风流的西海龙王因阎王而变成了超级大断袖,所以孟婆为了破坏陶邀的成仙计划,于是派了门下大弟子,也就是在下我,前去捣乱。"
可怜的山濛,好容易镇静下来,再次发出了"得得得得"的磕牙声。
"所以说,我们三个,都不是人。都是为了去捣乱的。"
他非常精辟地总结。
"至于你们五个,上辈子纠缠着死掉,所以这辈子会继续如此纠缠。但究竟各自有什么机缘,我就不得而知了。"
他耸耸肩膀,一派轻松。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御风努力着发出声音,我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身体绷得紧紧的。
"这里啊,"孟子谦抬头,无限怀念一般地温柔叹息,"这里是奈何桥头。"
"胡说!奈何桥不是这样子的!我又不是以前没来过!"我忍不住出声反驳。
"切,土。"他不屑地翻翻白眼,"你那是几百年前好不好。我们这里经过绿化之后,已经不是以前那样光秃秃的了。"
绿化......
光秃秃......
我还在震惊中恍惚着,孟子谦已飘飘然地在原地站着转起了圈。
"一切......
多么美啊......"
一片红色的背景里,他穿着在海边遇难的大裤衩加T恤翩翩起舞。
搞笑,兼诡异。
我们一行人,目瞪口呆地怔在原地。

28 拜见阎王大人

28 拜见阎王大人 无比华丽的龙王
不知道过了多久,陶邀不自在地咬了咬唇,估计在仇人的地头上,也着实让大条的她坐立不安吧。她清了清喉咙,欲言又止了好几次,终于咬着牙提出了所有人的疑问--
"你还是没有说,我们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
优美地转着圈的孟子谦嘎然而止,然后他捧着额角自叹。
"我也不知道--"
他缓缓地到了下去,姿态优雅地好像歌剧里喝了毒药的茱丽叶。可惜画着海星的大裤衩太过不应景。
我终于忍不住,呵呵地笑出了声。
"真是好胆色呢。"忽然有个声音插了进来,明明是晴朗的男声,却偏偏用了柔柔软软的语气,忍不住让我轻轻打了个哆嗦。
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男子突兀地出现在我们中间的空地上,完全没看清楚他一下从哪儿冒了出来的。他有着银白色的及膝长发,懒懒散散地铺在身后,簪着一朵蓝色的不知名的花朵。
他轻飘飘地转了个圈,深思的眸子扫过我们每个人。乍看到他的面孔,我忽然了解了那个词的含义。
丰神俊朗。
只可惜那对眯起的细长的眼,还有微微勾起的唇角,都无法掩住他与生俱来的非常明显的......风流......和......
"淫荡。"
孟子谦忿忿地骂出我的心声。
对!没错!就是这个词!
孟子谦同学不愧是人间的资优生,洞若观火兼一语中的!
我在心中偷偷感慨,虽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此刻出现在奈何桥的,除了非人类,还能有谁?那白衣"妖怪"伸手在长发轻轻绕了几个圈,妩媚地咬唇摇头轻笑。
"你还是这个样子,诱人喔。要命。"他的声音软软地缠绕住我们所有人。
一直沉默着变化七彩脸的御风,忽然生生打了个哆嗦。
"我就是看不惯你这副贱到死的样子,你是龙王!拜托!身为神仙,有点仙格好不好?有点仙品好不好?"孟子谦非常不爽地翻翻白眼,出口恶毒,"连这几个家伙都有人格和人品。"
一系列的震惊下来,说这个娘娘腔的不男不女的白衣妖怪就是西海龙王,已经不能让我再表示过多的讶异了。其他几个人也都僵着面孔,维持着各自一贯的表情,无视孟子谦锄草打兔子--捎带了的举动,想必是一样的心态。
"呵呵呵呵。"龙王大人旁若无人地轻笑,略带幽怨地回答,"想想一千多年前,身为小乌龟的你好歹生活在我西海境内。若不是被正好路过的孟婆所救,迟早也是本王‘座、下'的大、将呢。"
他笑得别有深意,断句也断的恰到好处。
喔。原来孟子谦同学原型是小乌龟。难得一只乌龟也能长出这幅标志的模样,啧啧,成仙就是好啊。
"我呸--"他涨红了脸,不知道是急是气还是羞,总之已经怒火攻心到破口大骂,"让我去你座下不如去死好了。你这个变态、超级变态、变态的变态。"
"去人间了这几年,怎么感觉你的口才明显倒退了?"龙王大人轻飘飘地挥挥宽大的袖子,掩口巧笑,"以前的龟龟,现在的孟子谦?"
龟龟--
噢,上帝啊......
龙王大人笑得轻松自在,无视眼前孟子谦气得发紫的脸,眼见他终于忍不住伸出爪子露出真面目就要扑了过来,龙王却理都不理,浑然不将他的攻击放到心上。
就在他终于要拍上龙王的脸时,忽然冒出一个黑色的身影来,牢牢挡住他的右手。
孟子谦乍看到来人的脸,连忙单膝跪地,"属下参见阎王大人。"
大名鼎鼎的阎王大人,终于登场了。
喔噢。我期待地看向来人。
第一眼看到他,我错愕地眨眨眼。
不甘心地看了第二眼,我确认了,真是好失望。
眼前的这个长相普通......不,甚至略有点丑的矮矮的黑胖子,就是阎王?
可能是华丽的龙王和身为乌龟的孟子谦,带给我太高的期待,以至于穿着黑袍子导致不太能分得清脸色的阎王蓦然出现在我们眼前微笑着挥手致意的时候,我甚至有点反应不过来。
什么嘛!这个去演水浒传的黑旋风只要两把板斧、去演包黑子只要一个月牙、不笑的时候连表情都看不清楚的家伙,竟然就是阎王?竟然就是在这处处绝色的地府的主人?即便是上了年纪的孟婆,虽然满脸褶子,眉眼也很慈祥,一看就知道年轻的时候也绝对是个漂亮的美人。
我已经完全忘了自己不过见过几个非人类,完全的以偏概全。
阎王大人和蔼可亲地一笑,冲我们所有人颇有亲和力地打招呼,"大家好,欢迎你们来玩。"
来玩......
敢情我们是来地府一日游的。
已经经历了那么多考验的我们,不约而同地拉下脸。
可惜阎王大人的眼色如同他的脸色一样让人绝望,他诚意地微笑着和我们大家招呼着,"好容易来一次,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好好逛逛。"
"讨厌!你总是对外人那么好。"华丽的龙王娇滴滴地撒娇,伸出粉拳砸他的肩膀一记,"讨厌、讨厌、讨厌。"
孟子谦发出强烈地干呕声。
阎王大人完全无视,嘿嘿地笑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非常憨厚老实地回答,"有人在,龙龙你乖一点。"
"咣当"一声,穿着蓝色泳裤的成双,终于体力不支地倒了下去。口吐白沫兼四肢抽搐。
可怜的孩子。
我好歹是来过一次奈何桥的人,所以倒也还抗得住;可是看看他们几个,御风、山濛还有粉色T恤的成对,虽然还勉强地站着,但早已经脸色灰败兼摇摇晃晃。
他们要我们来......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我仰起头,红色的天空看不到尽头,一如我们绝望的......人生。
眼看着阎王大人和龙王大人相偕离开,我们只有咬牙跟上。成对搀起了成双,陶邀乖乖地拉着陶晶铃的手谨慎地不出声,我愣了愣,伸手,牵住御风和山濛。
我们是兄弟。不管前一辈子如何,这一世,我们是兄弟,我们是一家人,任谁也无法拆开。这是事实。
他们两个同时一惊,然后不约而同地看向我,一会,紧紧握住我的手。
有他们在,我感觉心安了很多。
不知所谓地走过了许多地方,也不知道两位神神叨叨的大王到底用意为何,我们大气不敢吭地跟在后面。
终于,两位老大在我们走断腿之前停了下来。
"坐下来吧,现在要说说你们的问题了。"阎王大人笑眯眯地开了口,非常、非常好商量的样子,"你们一定会疑惑现在为什么会在这里,龙龙,你来讲讲吧,你口才一向比我好。"
龙王大人嗔恼地再次和他调情片刻,然后才慢吞吞地嘻嘻笑着站了起来。
不疾不徐地扫过我们几张面孔,慵懒的笑容一点点收起,他缓缓地睁开眼。
我终于看清了他的眸子,冰凉的紫色,此刻锐利地像刀锋。
一片静默中,他缓缓开口。
"人间有一种罕见的花朵,名为降珠。可入药。这花朵娇气得紧,一株只开一朵,也只能开一朵,十年的株,才能开花。因为长在极陡峭的山崖上,所以发现的人极少。但山崖上风吹雨打,往往不到开花时间,降珠草已死了。总而言之,需要觅得一处在山崖的缝隙上,即能微微风吹雨淋,又不能太过头的地方,才能长出来。"
"虽然这降珠花对人没什么用处,但对阎,却有着不同一般的意义。"龙王大人脱去华丽的外衣,无限幽怨地哀哀一叹,"他在多年前修行时中了熊妖的一道法术,只有这人间的降珠花,才能救他。"
救......他?这么说......身为地府首领的阎王大人......难道也会翘辫子?
不会吧。我一头雾水。
"百年来,我终于找到一株降珠,而且它生的地方极好,必然能长出一朵花来。于是我抱着希望,日日夜夜去看它。在它即将开花的那一年,它忽然,消失了。"
龙王大人愤怒地盯着我,眼光如同刀子一般锐利。
"就是因为你!你从崖上跳了下来!蹭掉了我宝贝的降珠花!就是因为你!你这个害了阎的罪魁!"
我张大嘴,身子如同筛糠一般开始摇晃。
"你们这一堆笨蛋!你们这群该死的家伙!竟然敢伤害我爱的阎!"
我如同五雷轰顶,愣住原地,脑袋里重复地回响着--
我我我我......我竟然害死了阎王......我我我我我......
这就是有一万条命,也不够赔给他吧?
"我看你还有点诚意,算是悔过吧,"龙王大人好心地指指我的鼻尖,神色略有些缓和,"所以,现在本王就给你们一个机会,让你们来挽回自己的错误。"
"降珠,我已经找了这好些年,一棵都没发现,眼见阎就越来越不好了,所以我决定了,让你们赔给我,我就要当年的那一棵。"
可是,那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啊?
我不解地看着他。
龙王大人仿佛看出我的心声一般,狡黠地微微一笑,这一刻,我有上了大当的感觉。
"没事,当年孟婆为了报复,压根就是把你们塞到了未来不知名的时空。所以现在不过是你死掉的三十年,不算太晚。本王为了给你们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特此决定,逆转时空,将你们几个送回去。"
逆转时空......送回去......
我满手都是冷汗,滑腻腻地几乎握不住御风和山濛的手。
"请问......"山濛艰难地开了口,"如果没有降珠花,阎王大人会怎样?"
龙王大人妩媚地一笑,"好吧,既然你问了,我便也让你们做的明白,好了解你们犯了多大的错误。"
他双手举起,宽大的袖子往脸上一抚,再看过来时,已换了一张面孔。
这张面孔,刚毅而坚定。虽然不是那样的精致,但整张脸看起来却无比的舒适。深邃的眼仿佛有深潭蕴在其中,让人难以转开视线。
是个帅哥。鉴定完毕。
龙王大人再一抹脸,已变回了自己的模样。抚上自己的脸颊,若有所思地幽幽一叹。
"当年的阎,就是这个样子,可惜被熊妖暗算,倾国倾城的容貌尽毁。"
"世间唯有降珠花,才能还吾爱之本来面目。"
"你们准备准备,便可去了。"
"如果没有拿到......"
龙王大人稍作停顿,微微一笑,露出森森白牙。
我不自觉地颤抖着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这红色的世界,果然是没有尽头的。
29 今天我们一起去穿越

29 今天我们一起去穿越 时间停止!倒流吧!
神仙们,都是这么的任性吗?这么的草菅人命?我们在他们眼里看来,又算是什么东西?
这些问句在我的喉咙口上下翻滚,我硬生生地忍着,终于还是咽了下去。即便龙王大人把我怎么样处置我并不在乎,但是我会在乎其他人。无论是身为血亲的御风山濛,还是身为朋友的成双成对。
这样想着,心里由慌张到惊诧渐渐变成了愤怒,我忍不住轻轻颤抖,真是很想冲上去给他们几个巴掌啊。真想。
御风和山濛同时更紧地握住了我的手,丢过来警告的眼神。
沸腾的情绪,煎得我心里翻滚得好像有把尖刀一般滚来滚去。我深深呼吸,平静,一定要平静下来。
龙王大人华丽地笑着,风情万种的......十分欠揍。
阎王大人在一旁和蔼地微笑着,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爱人,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的笑靥一般。
"两位大王,"我酝酿了许久,开口。
龙王大人的笑声嘎然而止,看着我,他缓缓地蹙眉,"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您别见怪。"我努力挂上笑脸,斟酌着开口,"我只是想问您一下,如果我们拿到了降珠花,让您和阎王大人神仙眷侣万众瞩目,不知到时我们能......"
龙王大人很好心地呵呵一笑,从善如流地接过我的话茬,"到时本王自然会奖励你们。"
"呵呵,是这样的龙王大人,在我们人间呢,一般都会很讲究一个叫做‘奖励机制'的方法。也就是说对待手下人,胡萝卜加棒子一定是最好的,这样才能让大家死心塌地地卖命。在下不才,还请两位大......人,您二位能给个明示,让我们几个更加地上道和努力么?"
我说出的谄媚,连自己都鄙视。
但那又能怎样?所谓人在屋檐下,除非爬到能控制别人的地方。否则被人践踏,也只能将自己的脸笑眯眯地贴上去,是不是?
真是好笑呢。我原本是最瞧不上这类人的。可惜自己现在,也是一样的嘴脸。
龙王大人沉吟片刻,笑嘻嘻地迎上我期待的眼,"那我们不如先讨论一下,关于大棒子的事情吧,也就是你们如果没有做到,我们要采用什么惩罚手段。"
旁观的孟子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怨恨地瞪他。
这个时候,他竟然还能摆出一副这样无辜的神情来?难道我们之前的相处,就连一点的情分都没有吗?
不,我原本就不该对他期待过多的。
人间哪有真情在,坑你五块是五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