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件事情，其实一直都是柳如溪心中最大的伤，只是她嘴硬，任何时候都不敢表现出来而已。
k低头看她，似乎并不意外她会有这么此处无银的态度，戴上墨镜掩住双眼深处的更多情绪。
“无论你想杀谁，最好先确保自己有这个能力，否则，尽早停止这种愚蠢的行为。”关心这个词，不是他可以拥有的，但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然后再也没有多看她一眼，转身走向等在门边的郑寅和。
柳如溪不甘心地朝着合上的门翻翻白眼，虽然气不过，却也终于冷静了不少。
的确，陆浮橙还不能死，毕竟…她赌不起封御景会不会就此对她生气。更何况，她还需要那个女人来帮她确认一件事情，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V-008】女性公敌
“你说的很重要的事情，就是这个？”邵昕伸手拿起桌上放着的扫描图，慵懒地靠向椅背，对对方带来的所谓消息不置可否。
视频对面的人却毫不在意，语气不卑不亢：“我只是负责传递那个女人的动向的，至于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自己找先生说。”
“她的动向…呵呵，”邵昕优雅地将扫描图拿起来细细端详，嘴角挽起一抹淡薄的笑，“现在人人都在找她，随便跟上一个都能得到我们想要的，还需要你特意去盯梢？”
话锋一转，多了几分嘲讽：“这么多年了，居然还能对她念念不忘，我不得不说，其实我们这些人之中，最深情的那个应该是你吧？”
视频里的人脸色微变，镜头也跟着有些晃动，声音却是依旧平稳：“那是我的事。如果真要比个高低的话，你对乔以航的那点心思，不也一样够深情？”
仿佛被人戳中了最隐晦难堪的心事，邵昕失去耐心地瞪了他一眼，不再多说，倏地合上电脑，将所有让她不舒服的窥测都彻底阻断。
乔以航…她抚着心口，默念。
许久，不知想到了什么，拿出一边的手机拨通他的号码。
“我想见你。”不等对方回答，她继续道，“是关于陆浮橙的。”
那边静了会儿，响起温润的声音：“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报上地址，挂断电话后，她才自嘲地笑了。邵昕啊邵昕，无论谁是最深情的，你一定是最卑微的那个就对了。
她起身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却迟迟没有喝，想到许多年前的一些事情来，脸上明明应该是嚣张跋扈的神采却逐渐暗淡了下来。
*
乔以航刚参加完一场画廊的剪彩仪式，这时正在回家的路上，接到邵昕的电话后，正准备调个方向往回开，眼前猛地闪过一道强光，下意识地眯起眼，等到看清前面时，眼神一滞，车子已经不受控制地撞向路旁的一棵大树！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再一次想起那抹倒在血泊中的纯白。记忆交叠之间，他轻念出另一个铭记五内的名字：“小橙…”
*
浮橙睡到一半突然无预警地醒了过来，旁边的小美也被惊醒，揉着眼睛坐起身：“浮橙，你怎么了？”
借着皎洁的月光，她看清浮橙额上的虚汗，可爱地笑了笑，伸手抱着她轻声诱哄：“做恶梦了吧？没事了，梦都是假的呢。”
被她这样哄小孩似的语气逗笑，浮橙点点头，也没了睡意，干脆拿过一边的外套披上，伸手抱着膝盖发呆。
月光从外间洒进来，正巧延伸到她的肩头，衬着半边侧脸莹润美好，她的睫毛很长，尾部有小小的弯翘，会随着她无意识地眨眼而忽合忽张，肌肤好像上好的陶瓷细腻，光是这样看着都会让人觉得有些羡慕，而她的身材虽然算不上火辣，却也玲珑曼妙，这是一个完美得叫人嫉妒的存在。
小美静静地看着她，看着看着竟怔住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浮橙，看上去好漂亮。
“浮橙，你知不知道？其实从前在学校的时候，你可是我们的女性公敌啊。”
【V-009】你这是在害羞吗？
浮橙偏过头看她，出乎意料地竟轻轻笑了起来：“这个我知道的。”
乔以航曾经还特意“关照”过一些人，让她们少找她的麻烦，还那么不巧地被她逮住了。当时她还趁机威逼着他一定要承认自己是在心疼她，不然就要去故意挑衅那些喜欢挑事的女混混，最后如愿以偿地听他妥协似的无奈点头说：“是是是，我的大小姐，我是在心疼你，心疼得不得了，恨不得将你牢牢揽在怀里，谁都不能伤害，谁都不能夺走。”
她没想到这个温和正经的人甜言蜜语起来会这么动听，当时一下子就呆住了，直到他好笑地敲敲她的脑袋，戏谑地打趣：“怎么，你这是在害羞吗？”
浮橙发现，原来，曾经乔以航也是喜欢用“怎么”开头的句式的。
小美却奇怪地挑眉，感兴趣地问：“原来你知道啊？我们大家看你每天一副乐呵呵的样子，还以为都不知道呢。不过，浮橙，你方便告诉我那几年你…经历些什么事情吗？”
不然，为什么从前那么活泼好动的一个人，突然就好像换了一副脾气似的，安静的宛如一朵不会说话的花呢？只有当外界的人故意去摇晃一下，或者有一点风吹草动，才会跟着晃动一下，其余时候，大都是沉静又淡漠的。
“或许…”浮橙摇摇头，还是笑着说，“或许并不方便。”
也许真的是变了不少，但是无论是从前的她，还是现在的她，唯一不变的，就是从来不会习惯将自己的心事说给别人听。那种潜意识里的自我保护已经根深蒂固了，连乔以航都未必能永远有机会走进她真正的内心世界，触摸那些她自己都不会轻易去揭露的小心事。
小美理解地笑笑，没有再追问，反而主动聊起自己的一些事情来。
“其实小奇小的时候也很外向的，”她学着浮橙的样子环住膝盖，将下巴搁在腿上轻轻地说，“只是在他八岁的时候，学校附近发生了一起连环追尾的车祸，原因是前面的路口上有一辆车子的刹车坏掉了，一直横冲直撞的，最后甩到了路中间，和直着开过来的好几辆车子直接撞到了一起，小奇就在其中一辆车子里。”
“是因为撞到了哪里，才不能说话的吗？”浮橙放轻音量，心里也觉得很遗憾，小奇看起来长得也不错，和小美站在一起，其实可以说是男才女貌了。
“不是的，”小美闭上眼，想将当时的恐惧一并挥走，却发现自己的声音还是隐隐有些发抖，“是他从坐的那辆车的位置上，正好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那之后，被人无声无息地绑走，等到大人们带着警察找到他时，才发现他已经被割了舌头。”
浮橙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这个社会上怎么还会出现这么蛮横的事情？！
“其实一开始我也并不是很清楚的，”小美脸上的笑容也模糊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今晚太安静，或者浮橙给人的感觉就是可以信赖的，她居然毫不保留地将一些事情都说了出来：“小奇变得很自闭，谁也不敢靠近他，警察们自然也问不出什么来，只好当做普通的恶意绑架草草结了案，但是突然有一天，小奇跑到我家的窗前找我。”
【V-010】乔以航出事了！
她侧了一下头，解释说：“嗯，我们两家是邻居，关系很好的，我比小奇大两岁，他经常喜欢跟在我屁股后面跑，我一直都知道，小奇喜欢我。”喜欢到即使有可能因为自身的缺陷而被人议论不休，还是那么努力地学习，考上她的学校陪她上课。
浮橙没再说话，原本慵懒的心思也收了起来，认真地用一双动人的清眸看着她。
“他那个时候写了很长的一封信交给我，虽然有很多错别字，还有很多地方都用一些奇怪的图片代替，但我清楚，小奇一定是很想很想告诉我他心里的委屈，所以明明才只有八岁，就已经学会写那么长的信。”
“我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把信看完，他也一动不动地在窗外站了一个下午。”
小美将视线缓缓落在某个被月光照亮的角落，声音恍惚：“他说自己其实什么都没有看到，或许真的有看到却没有看清，总之那些人是不会相信的。他们原本想要杀了他，但突然又接到一个电话，最后只是割了他的舌头当做警告。”
“那些人是什么来头也没人知道吗？”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绑架又敢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显然不是普通的绑匪了。而他们所以为被小奇看到的东西…一定牵涉到更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关于那张在邮件上见过的古画的事情，也仅仅只是一个粗略的草稿，就被人扫描了过去，并且还招来了那么多上层领导来询问，还有当时乔以航也在，隐约之中，觉得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了。
小美摇摇头，困意浓了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是不是觉得我话挺多的？”
“不会。”平时小奇不能和她交流，这么久下来，她应该也闷了不少心事吧。浮橙转移了话题：“对了，小奇全名叫什么？”顿了会儿，歉意地看着她，“我好像也不知道你的全名叫什么…”
整个学生时期，她满心满眼的都是乔以航，对于其他人几乎都视而不见。虽然外表看上去活泼开朗，但其实一直挺自负的，有时候想想，当时的自己会被人当做假想敌，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反观跟着封御景的这两年，她竟然学会了内敛沉静，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也没有那么强烈的自我中心，比起以前只有在画画时才有的心境，这两年来，其实过得很平顺也很宁静，如果封御景不有事没事地要她履行义务，言辞锋利地时刻提醒她不光彩的身份和地位的话。
“小奇全名叫应奇然。我姓林，名字就是小美。浮橙你这个问题好伤人啊…”她调皮地眨眨眼，冲着浮橙比划了一个鄙视的动作，就见帐篷的帘布被人猛地用力掀起。
“小橙！乔以航出事了！”柯青青气喘吁吁地站在外面，因为事出突然，她的脸上还残留着来不及放下的惶恐。身边跟着神色复杂的任伟文，他手里还拿着一双女士拖鞋，再看柯青青，竟然是光着脚就跑了过来。
【V-011】禁忌
“我打他的电话的时候，是一个陌生人接的，只是告诉我们他在环山公路那里出车祸了，车子撞到树上，现在他…已经昏死过去了！”
任伟文在一旁看着，想要走上前去帮她把鞋子穿上，伸出的手却僵硬在半空中，硬是生生地放回腿侧。
原来即使过了这么久，任何关于乔以航的风吹草动都会让她完全失控。他不是不知道这么多年来，其实她比谁都要关心那个男人的生活和事业，每次有他的报道出来，她都会一面装作不在意，一面又偷偷地上网搜集。
这些，他都知道。
可也仅仅只能是知道。他不敢，也不会去阻止她的。如果非要说禁忌，乔以航三个字不止是她和浮橙之间的，也是她和他之间的。
浮橙脸上刚要对着小美展现的笑容还没有收起，心却已经一下子高高吊起来，耳畔有无数的杂音在回荡，到嘴边的却只剩下一句淡淡的反问：“是吗？”
柯青青倏地瞪大眼，握着手机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手背上都显出青筋。她用陌生的眼神看着依旧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坐在软榻上的女子。一瞬间，竟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真的是一个笑话。她在对初恋念念不忘，又因为愧疚而竭力忘却，而她拥有过，放弃过，现在…已经风淡云轻。
是因为身边有了封御景，所以…
奋力摇着头，她挥散去心中若有若无的失望，表情也平静了不少：“我准备让伟文和我一起回去了，现在。”转身走出几步，又好像不甘心似的回头问，“你呢？”
浮橙没说话，但是无论是眼神也好，动作也好，都像是凝固了一样，没有任何变化。但小美却清晰地看到，她的睫毛在不自觉地颤着，像是为了驱赶一种难以控制的慌乱，嘴唇更是抿得死紧，生怕泄露出不敢想象的某些情绪。
柯青青很快就离开了，但却没有走远，而是站在不远处对着电话大吼大叫：“爹！你好歹也是个暴发户吧？派个车有那么难？！我都没让你派艘航空母舰来好吗！”
那边似乎回应了一声更大的怒吼，柯青青一下子没了声。过了一会儿，还是沈艾走了出来说：“我家就在附近，刚才和家里人联系过了，车子很快就到。”他状似无意地看向浮橙的帐篷，转而问任伟文，“浮橙不一起去？”
毕竟，那个人和她…曾经关系匪浅不是吗？
“浮橙看上去…大概是身体不舒服吧。”任伟文也不像平时一样大嘴巴了，声音都低沉了不少。
因为得知这个消息，小奇也一骨碌爬了起来，来到小美的帐篷外却没有直接进去，但小美却能一眼看见他的身影，担忧地看着身边的浮橙，试探地小声说：“要不，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大家都是同学一场，去关心一下也没什么的，”像是想起些什么，她急忙补充道，“封先生也会理解的。”
浮橙不知道是被她话里的那句话说动，动了一下僵硬的身子，拿过衣服穿好，点头：“走吧，我们一起过去。”
她说话时背着光，小美一时没能看清她脸上的表情，但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乔以航应该已经送到医院抢救了，他们什么忙都帮不上，过去看看其实也只是尽个情谊罢了。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难得一起出来宿营，却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V-012】苦肉计
“那要不要通知封先生他们？”
浮橙下意识地抬眼看了看旁边的那个帐篷，外面这么大动静，柯青青的嗓门从来不会小，他们三个没理由会没有发觉。
她垂下眼：“不用了。”
车子发动的声响渐渐远去。帐篷内，莫琛终于打破了沉默：“他们走了。”
封御景其实一直都没有躺下睡过，晚饭过后就不断地接着电话交代事情，现在则是站在帘边，面容清俊冷凝，薄唇抿紧，一双深邃的眼眸里覆着薄雾，浸润得瞳仁更加墨黑。听到他的话也只是无声颔首，却没有更多的动作。
江易和凌亦凡已经收拾好东西，走过来说：“老大，我们也赶紧走吧，那边催得太急了，直升机要等几分钟才能到，”他说着便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唯恐天下不乱，“对了，这次不仅郑老和k来了，安娜也回来了。我说啊，这下子是真的热闹了。”
“她来做什么？”凌亦凡一脸嫌弃地搓搓泛起鸡皮疙瘩的手臂，对江易提到的那个女人各种不感冒，用力捶了他一下，“那女人应该暂时还是迷恋阿御的吧？我可丑话说在前头，万一哪天她突然转性爱上了潇洒倜傥的我，我绝对会直接把她踢给你的，反正我和莫琛都是有‘妻管严’的症状的，我们四个之中就你没有对象了。”
“她回来也是有目的的，三天后的比赛，她也是评审之一，”江易撇撇嘴，斜过去一眼：“你觉得妻管严很光荣？”
又转头看向封御景，毫不掩饰地调侃：“男人和女人之间最好的关系，其实老大已经做了典范了，他和陆美人的那种啊，才叫情趣。”
一个强势威逼，一个谨慎后退，怎么看还真是怎么有趣。不过，估计现在的情况不大妙，瞧老大自从知道陆美人火急火燎地跟那些人一起赶回市里探望乔以航时，那脸黑得啊…
“这事情不对劲。”莫琛严肃了话题，在一边道出大家心中共同的疑惑，“先是柳如溪落水，虽然那是个意外，但是那些带枪赶来的特警明显是等在这里很久了，即使不是人为通知，那么极大的可能是他们在这边本身就有任务，而且…”
凌亦凡挑眉补充，眼神却一下子锐利了起来：“而且还是一个隐蔽的案子，更有可能是迟迟没有进展，所以一见到这里有点小事小闹的，就集体高度重视。”
“嗯，随后m国那边又传来那么多消息，绝对不是巧合。至于乔以航的事，估计是仇家寻仇，要么是他真的不小心…当然不排除另一种可能。”
江易好奇地追问：“哪种可能啊？”
莫琛摘下眼镜扯过他的衣服擦拭了一下镜片，眼角余光瞥见封御景大有风雨欲来的表情，笑了：“苦肉计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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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13】一起毁灭
江易用力扯回自己的衣服，一边幽怨地瞪着他，一边也忍不住笑出声：“不会吧，就为了招陆美人回去？”
莫琛没理他，看向封御景：“阿御，要不要回去和他们见个面？郑老的意思是，其他事情都可以放一放，柳如溪想见你。”
“那个小孩还真是麻烦，老大对女人的魅力怎么就可以年龄跨度这么大…”江易羡慕嫉妒恨。
凌亦凡好心提醒：“老少通吃这句话没听过吗？别忘了如茵可是从小就一直和阿御表白。瞎闹了那么些年，还好这没心肝的男人总算给了人小丫头一点名分。”
江易不敢苟同地摇摇头：“其实吧，我可从来都不觉得老大是真的爱如茵，你见过他们亲亲我我过吗？”
“得了，人家的闺房之乐还得和你报备？”
“先去m国。”一道冷冽嗓音打断他们越来越露骨的对话。
三人意外地看过去，却见封御景已经率先走了出去，不觉面面相觑。虽然m国那边的事情确实比较棘手，但是也并不至于他们都赶回去坐镇…封御景在这个时候选择离开，确定不是在赌气？就因为浮橙临走的时候没有跟他提前说一声？
*
这个峡谷的地形和其他峡谷不大一样，就算是深夜，气温也不见低，只有当湖面吹来夜风时，才会显出几分寒意。
最后从帐篷里钻出来的凌亦凡看向那个白日里着实热闹了一番的湖，半开玩笑地说：“也不知道那条龙是不是真的住在这湖底，哪天潜下去看看？”
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将来的某一天，他们居然真的要潜下湖去，而且差点没命活着回来。当然，那个时候却已经不是为了寻找这个传说中的“龙”而已了。
直升机的光直直照射过来，还能看见空气中浮着细薄的雨水。封御景面无表情地站着，手机攥在手里，沉默不语，似乎是在等一个很重要的电话或者是一句解释，但终于是没有等到，抬起长腿直接迈了上去，直到江易操控着直升机起飞，地下的那些帐篷在视线中越变越小，他也没再开口多说一句话。
莫琛若有所思地翻阅材料，不经意地说：“你应该很清楚，她的心在谁的身上。”
所以他在这个时候把空间和时间留给她和乔以航，并不是明智的行为。
尽管接触不深，但浮橙看上去谨慎，其实内心一直都足够洒脱，她想做的会直接去做，根本不需要考虑那么多，所以当初他也很意外她居然会答应留在封御景身边，可能，乔以航对她而言，真的足够重要吧。那么一旦纵容了她，以后想再次将她拉回来，不见得可以和两年前一样顺利了。
“怎么，你最近是打算当爱情专家了？”封御景的唇边扯出一抹弧度，眸色更亮，“她逃不掉的。”
如果当初没有答应他的要求，他也许会在救下的她的那一刻真的随手放了她，可是当两年的时间将他们扯在一起，她的每一分神情，每一点变化，每一分喜怒都一一落在他心间的时候，一切都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她要么永远和他捆绑在一起，要么，一起毁灭。
陆浮橙对于他，就像是放风筝，起先抓得紧是为了让她绷直了脾气飞得又高又远，反弹回来时，也会更热烈。但是如果一直拉得紧紧的，却有可能直接断了弦，一松一弛才是最佳的方式。
听他说得这么笃定，莫琛也点点头没再多说，别人的感情他也确实没资格插手。
【V-014】我会得到他的
汽车的速度比火车快得多，也不过一两个小时就到了市里最大的医院。
因为乔以航是公众人物，出了事也是立即引起了极大的轰动。记者被医院的保安强行堵截在门外，浮橙一行人也差点进不来，要不是柯青青足够暴力地对着一个保安连踹了两脚，他们也不能逮着空隙钻进来。
此时，手术室外，其他人或站或坐在长椅上等着，浮橙则是立在走廊另一头的窗边，她的身边站着的，是还穿着睡衣急急赶来的邵昕。
“我说过吧？”邵昕捋着耳际的短发，尽管穿着睡衣，却不减明艳。她迎上浮橙看过来的视线，潇洒一笑，“我说过的，我们以后多的是机会见面。”
“嗯。”浮橙可有可无地应了声，觉得有点累了。从昨晚开始到现在，无论是身还是心，都像是经历了一场拆卸重组的运动，骨子里多出几分倦怠，“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