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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户带着火狐狸皮回家,原先拗着不肯定的二妮也变了主意,应了王老财的亲事,但说了要过了年再嫁,还说哥哥猎到的火狐狸皮,若是卖到京城能卖上大价钱,她愿意替哥哥引路…
村里人都寻思着,再好的运道也该交完了吧,二妮哥竟然又交了好运,京城里来了个有钱的公子哥,花二百两银子买下了他的火狐狸皮和他妹妹,村里人都在猜这个公子哥没准儿就是冲着二妮来的,是二妮的相好。
很久以后,村里还有人信誓旦旦地说在京里看见二妮了,二妮坐在金马车里,活似个大官夫人。二妮的哥哥去京里找过她,可惜诺大京城,无处找寻。
兰英蜷缩在老羊皮袄里,吸了吸冻得没了知觉的鼻子,瞧着赶车的男人,男人实在不像是京里的那些个王孙公子,做事很麻利,爬犁并不好赶,男人却像是赶过无数次一样驾车就熟,看来他真的是侍卫…京里那些大户人家确实喜欢豢养豪奴,雷侯府…
“县主真的在雷侯府?”
“咱们一路风雪同车,也算有些缘份,我骗您干嘛。”
兰英不说话了,只要他带着自己回京城,被骗也无所谓,她总能找着玥县主的。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黄励成带着兰英晓行夜宿,走了两天两夜,总算在第三日的午后,来到了京城,兰英看见京城的城门,竟流下泪来。
黄励成扔了爬犁,租了辆马车让兰英坐,自己骑着马在前面引路,半个时辰后,来到了雷侯府,扔了一角银子给车夫之后,他带着兰英从偏门进了侯府,依着大姑娘的吩咐,将兰英暂且交给大姑娘院子里上夜的婆子郑嬷嬷看顾,自己先去寻侯爷复命。
雷霆今个儿心情不错,带着两三个得宠的侍妾,在百花园里赌酒听曲儿,一副心满意足不问世事的模样。
他这个样子朝廷里打算借着南朝派“刺客”进京图谋不轨,“出兵讨逆”的主战派瞧了,十有*会痛心疾首他不思进取,被女儿消磨了斗志。
底下的人报黄励成回来了,他垂目沉思了一会儿,“告诉他,东西是大姑娘要的,只管送到大姑娘那里去,他大冬天的办差辛苦了,把昨个儿我得的两坛子烧刀子酒,分给他一坛,让他暖暖身子。”
“是。”小厮领命离去。
雷霆看着小厮的背影,想到长女对自己说的事,大笑了起来,陪伴着他的宋姨娘粉拳轻捶他的胸膛,“侯爷,您笑什么啊。”
“我笑你啊,几日不见,你怀里的小兔儿又长大了不少。”
“讨厌!”宋姨娘娇嗔道。
“侯爷,您看我的小兔儿长没长大啊。”另一位张姨娘依偎了过来甜腻腻地道。
“我看看…”雷霆瞧了瞧,“冬天穿的衣裳厚,瞧不出来,摸摸就知道了…”
“不要啊…”张姨娘半真半假地向后躲闪。
“我也要瞧瞧。”宋姨娘过来帮着雷霆扒张姨娘的衣裳,暖阁里顿时娇呼不断,淫.靡致极。
雷霆瞧着两个姨娘在一起撕扯衣裳,心却飘远了…自己啊…养了两个妖精似的女儿,真不知是福还是祸,也不知这两丫头是怎么托生到他家的,一个个鬼心眼子忒多。
二丫头明里出风头,大丫头暗地里也没少使劲儿啊…
算了,不瞎不聋不做家翁,随她们折腾去吧,依着自己个儿的功劳跟和皇上的交情,只要她们两个不造反谋逆,保她们的平安还是成的。
至于朝廷里那些想拿他当枪使的官吏,呵呵呵呵…且让他们得意一时,有他们哭的时候。皇上明摆着不想打,想要休养生息积蓄力量到时候一鼓作气拿下南朝,此时打劳民伤财不说,还没有万全的把握,零敲碎打的,肥了那些个武将文官,损的却是朝廷,更何况北边有狄人,西边有戎人虎视眈眈。他瞧着皇上好像更担心他们…自己要不要自请戍边呢?
今天是个阴天啊,可惜没有雪,有雪的话天就不会这么寒了,说起来这宫花儿真的是越做越好了,大冬天里插瓶当真花看也是行的,可惜送花的人太讨厌了些,瞧着花儿也可厌了。
她扯下一朵花瓣扔进火盆里,瞧着花瓣烧成灰烬,总算露出了一丝笑。
“那位县主娘娘还没来吗?这会儿不来,过一会子来,怕是要耽搁正房传饭了,也罢,命人到母亲那里告个假,再告诉厨房,我今个儿有客,在自己屋里吃,例菜之外加一道鸽子汤。”
“是。”丫鬟领命离去,府里人都晓得,大姑娘不好伺候,她那院子里的人筛过一遍又一遍,都是不多言又手脚麻利会看人脸色的人尖子,若是旁人烧宫花,一准儿有丫鬟心疼,过来讨要宫花自己个儿戴,大姑娘屋里没有一个敢说半个字的,若是旁人说要加菜,那怕是叶氏都要放些赏钱,大姑娘说要加菜就要加菜,厨房里的人不敢说半个不字,更不敢拿不好的来。
别惹大姑娘,这是侯府的生存铁律之一。
可是今个儿就有人想要惹一惹大姑娘,大姑娘派来传话的丫鬟来了两回了,她就是不动弹。
“县主,奴婢求求您了,您就去大姑娘那里一趟吧。”丫鬟碧玉急得直给县主磕头,“奴婢知道您委屈,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外面的人都晓得大姑娘对您有恩,您这般做,传出去对县主您的名声也不好。”
“有恩?多大的恩?还要我日日给她磕头吗?隔三差五的就要我过去,我去了她却不理人了,干晾着我该干嘛干嘛,找个丫鬟看着我吃一块点心喝一盅茶就送客,她什么意思?”
“县主,您说的事,奴婢晓得,外人不晓得啊,外面都传大姑娘与您好呢,就是郡主…”
“你快别提郡主了,你当我不晓得她打得什么主意?她要的东西别说我不知道在哪儿,就是知道了,也不能给她!”郭玥说着说着流下泪来,“想想倒不如死了算了,一个个的都来逼我,欺负我…娘!娘啊!您怎么丢下玥儿一个人走了啊!您跟舅舅、舅妈一处撒手去了,你让玥儿怎么活…”
“这人呢,活得起就活,活不起就抹脖子上吊去阎王爷那里过好日子去,一哭二闹的喊不想活的,通通是不想死的。”门外传来刺耳的冷言冷语,丫鬟一掀门帘子,进来的正是县主说什么也不去见的云凤。
云凤转过年就十一了,再不做小女孩打扮,梳起了倭堕髻,头戴赤金嵌红宝石喜上眉梢步摇,穿了件香色彩绣缠枝梅花缂丝狐腋皮披风,湖蓝撒花遍地金湖绉灰鼠裙,端的是明艳不可方物,对比只穿了半新不旧家常衣裳,哭得掉了妆的县主,更是艳者愈艳,惨淡者愈加惨淡。
郭玥瞧着她,只觉得像是有几百只针扎在自己眼睛里似的难受,闭了闭眼睛,只觉得眼睛里辣辣的,可偏要睁开眼去看,“您来了。”她低下了头,也不称大姑娘,也不称姐妹,尴尬人遇尴尬事,盖莫如是。
第53章 寄名符
云凤笑了笑,她其实是喜欢眼前这个一身是刺的郭玥的,远比前世那个早被烟花地磨练鞭打的一身圆融,备着好几张面具,时而高不可攀,时而柔弱可怜,时而冷若冰霜,时而甜若蜜糖。
现在的她,不过是一只被丢弃的丧家之犬,跌入泥地的落翅凤凰。
她也曾想过示之以怀柔,跟她做好姐妹,可惜,就算活了两辈子,她身上的那些个傲骨,没有一根稍有软化,让她跟郭玥论姐妹,上辈子没可能,这辈子还是没可能。
丫鬟素娟见自家大姑娘不说话,只得自己说了,“我们大姑娘听说县主您病了,立时就急了,也顾不得天寒地冻,特意亲自来探望,县主,您身子骨不好怎么还在这儿坐着哭啊?这是谁气着了您了?跟我们大姑娘说,将她打出去。”
“没人惹我生气。”郭玥认得大姑娘脸上的神情,在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是这么看别人的,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原来被人居高临下的看着,竟然是这般难受。
“大姑娘,奴婢听县主说话,中气还足,显是病得不重,您应该可以放心了。”
“病得不重?”云凤挑了挑眉。
“是啊,病得不重。”
“那我就放心了,不用请大夫了。”云凤伸手轻触了一下县主的头发,“日后,病的不重就别头不梳脸不洗的了,做女孩子也好,日后成了亲做女人也罢,就算是老了走不动了当了老太太,女人都得知道美,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自己个儿瞧着自己个儿也高兴不是?女人啊,要是没了爱美的心,就不是女人了。”这段话当年她做了太后之后,也曾这么对“太嫔”郭氏说过,把郭氏气得吐了血,三天后就咽气了。可惜现在的郭玥还是个孩子,没病…
郭玥若是有一腔子血,估么着真吐出来了,瞧着云凤,也只得咬牙切齿的说了句,“多谢大姑娘提点。”
“我啊,只是闲着没事儿说些无聊的话。”云凤一边说一边伸手掐了掐郭玥的两边脸颊,直到掐出点了“血色”,“你瞧,脸蛋红红的,瞧着精神多了。”
云凤看了看左右,“你们说,是不是精神多了?”
这里是威武侯府,她是嫡长女,是府里除了侯夫人之外最高贵的女人,就算有人心怀旧主,对郭玥有些敬意怜悯,此刻也不敢有丝毫表露,明知道是她掐了郭玥,脸上却都带着十分“诚意”的笑,附和着云凤的话,“是啊,是啊,县主大人的脸色瞧着好看多了呢。”
郭玥只觉得自己被掐的地方又涨又红,像火烧着一样的难受,当场只想暴发,想想自己的处境,只好咬着嘴唇忍着,心里想着若有一天大康复辟要将雷云凤这个臭□□扔到犬舍里喂狗!
云凤嘴角略向上一撇,“看你脸色好多了,我也就放心了。”说罢她从素娟手里接过火狐狸皮手筒,将手伸了进去,“对了,您可认得这是什么皮?”
郭玥自见到火狐狸皮手筒眼睛就拨不出来了,狐皮难猎,火狐狸皮更难猎,普通的红狐皮只有夏天有,到了冬天就变成了白狐狸,只有火狐狸就算是在冬天也是一身火红火红的皮子…
母亲就有一个火狐狸皮做的手筒,可惜后来母亲和父亲吵架,父亲夺了火狐狸皮扔进了火盆里,当日她安慰母亲说要替她寻个一模一样的手筒,兰英嬷嬷说她家所在的山上有人见过火狐狸,可惜没要能猎到,她还说要带着人封了山,一寸地一寸地的找,总能找着。可惜…
“这个是火狐狸皮。”县主说道。
“说来巧了,卖这块皮子给我的人自称叫兰英的,说原先也是这个府里的人,县主您可认识?”
“兰英嬷嬷?你在哪儿见着兰英嬷嬷的?”当日王大人家里也遭了难,兰英嬷嬷一直护着她,直到…忆起那日被官军从兰英嬷嬷怀里抢走扔上马车,她在车上哭喊着兰英嬷嬷,兰英嬷嬷在外面哭喊着追车时的情形,郭玥忍耐了许久的眼泪总算流了下来。
“原来你府里真有这么个人啊?我听她说她原是你母亲的贴身宫女,又一直惦记着你,就把她留下来了,你若想要见她,我立时叫人带她来见。”
“我要见兰英嬷嬷。”郭玥抹了抹眼泪道。
“见呢,容易,只是我丑话说在前头,想要留下她…怕是不易,你兰英嬷嬷家里给她订了亲,转过年就要嫁人了。”
“订亲?兰英嬷嬷早就立誓不嫁人,一辈子伺候我娘,怎么会嫁人呢?定是有人欺负了她!逼着她答应嫁人!大姑娘,求求您,让兰英嬷嬷留下来!求求你!”
看来兰英嬷嬷对郭玥真的很重要,上一世兰英嬷嬷在青楼寻到了郭玥,为了留在她身边,跑去找鸨母自卖自身,鸨母嫌弃她年纪大不肯买,她又被兄长骂自轻自贱不要脸,当场打破茶碗毁了容貌,自愿做个下仆,她哥哥见她毁了容嫁不得人了,只得给了她两个耳光走了,鸨母见来了个不要钱的下仆,也就收留了她,专让她伺候郭玥,…郭玥进宫身边也唯有她一人陪着,在宫里替她做了不少的脏活,后来为了替郭玥顶罪,自缢而死。
这辈子嘛…“不是我不想留她,实因她哥哥实在贪财,非要二百两银子才肯‘卖’她,我侯府虽家大业大,可也没有花二百两银子买一个三十多岁的婆子的道理…”
“二百两银子?”若是过去,郭玥哪里会把二百两银子放在眼里,可是此时她寄人篱下,宫里虽说荣养着她,可赏下来的无非是不能卖的古董字画衣裳料子,有些个俸禄银钱也都是给了侯府里,她除了一个月二两银子的月例银子,哪里有什么钱…“我去求郡主。”
“郡主好似不在屋里,应是去正院陪我母亲说话了。”大姑娘道,“不过我劝你也不用求她,郡主也难啊,二百两银子买个婆子,我父亲和母亲要骂她败家的。”
郭玥哪里不知道大姑娘说这些话,是要逼她求人低头甚至包藏着祸心,可是母亲死了,父亲在南边不理会她,她的亲人只有养母一般的兰英嬷嬷了,
她握紧了拳头跪了下来,“求大姑娘借我这二百两银子,他日朝廷的俸养银子下来了,我自会还您…”
“朝廷的俸养银子也不多,您身边这些个人人吃马嚼的处处都要银子,每年侯里还得另拨些个填窟窿,您说拿那个钱还我,可是在说笑?”
郭玥知道雷云凤这是在逼她,“可我郭玥现下已身无长物,哪里能凑出二百两银子?”
云凤伸出手,指尖滑过她的下巴,慢慢挪移到她的脖子上,从锁骨处轻轻挑起她脖子上挂着的一根红绳,这红绳普普通通,寻常人家寻了块不值钱的玉啊石头啊什么的,雕成长命锁给孩子戴的用的就是红绳,富贵人家不用这个,用的都是金链子、金环,最不济也是银链子,倒是若是从庙里求了符,会用红绳子串了给孩子戴,是以从来没有人注意过郭玥脖子上的红绳子,就连嗜财如命的牙婆,也觉得好东西定是让衙门里的狱吏搜走了,懒得多看红绳子一眼。
云凤马上就要挑出里面的东西时,郭玥一把抓住了云凤的手,“大姑娘,这东西是我生下来时我祖母替我求的寄名符,赐下寄名符的高僧曾言道,十六岁之前不能给外人瞧…”
“是吗?”云凤使了一个眼色,素娟和另一个丫鬟一人扯住了郭玥的一只手,云凤使劲儿一拽,拽出了寄名符,再一用力,硬生生从郭玥脖子上扯了下来。
“你!你!”
“待我找着了要找的东西,自然会把兰英嬷嬷还给你,别说我亏待了你,你若是出去乱说,你们俩个一个都别想活!”抢就行了,装什么好姐妹啊!反正日后郭玥也是靠着献上郭家的宝藏入宫得了嫔位,早献晚献都是献,把藏宝图藏在寄名符里,也算是有点脑子,可惜什么把戏都是揭穿了就不值钱了。难的不是抢藏宝图,而是让郭玥闭嘴,这个时候…就要有兰英了。
“你!你!”郭玥没想到竟然有人知道藏宝图的秘密,而且直接上来就抢,这件事,明明只有祖母和她知道,连母亲都是不晓得的!京城城破之前,母亲逼问她,她都没有说,大康朝当时败局已定,就算有那些银子又如何?那些银子…是祖母留给她,助郭家东山在起的!
“我教你一个乖,覆巢之下无完卵,你们这些人啊,若是真的还想高高在上,当日就应该把贪来的民脂民膏全捐出去交给哀帝做军饷,这样的话,没准儿大康朝还能多活两年!”云凤拍了拍郭玥的脸蛋,直起了身子,看着左右,“来人啊,郭县主得了时疫,不能再在锦粹楼住了,立时挪到花园子里的观梅轩。”
“是。”
大姑娘敢这么做,侯爷和侯夫人自然是默许了的,一个已经失了势的县主又能如何?下人们利落的收拾起了东西,云凤看了眼素娟,“素娟,你在这里看着她们,若是有人私下传递或是跟外人说一句话,使一个眼神,就立时拉出去堵着嘴杖毙!”
郭玥忽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云凤冷冷地瞧着她,“你笑什么?”
“我笑你机关算尽太聪明,竟不知外人就算得了藏宝图也是一张废纸,只有郭家的直系血亲才能打开地宫,否则就算你有千军万马也休想拿到宝藏,更何况…雷家怕是没有千军万马吧?”
“呵,你以为京里,只有你一个人姓郭?”云凤说完再也懒得看一眼郭玥转身便走。
“你!你什么意思?”郭家五代单传,只有父亲子女多些,旁人顶多只有一子,当初走的时候郭家的直系血亲除了她之外,都随着父亲去了南边…
“这要谢谢你爹啊,他在京里的女人太多了呢,我没废什么劲儿就找着了你的一个弟弟。”怪郭玥自己吧,当日献宝之后,把整个宝藏的事合盘托出,京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郭家的宝藏的秘密原来竟藏在一个小小的寄名符里,藏宝地宫的锁只有郭家直系子孙的一碗鲜血能打开。还有别的神乎其神的事,云凤早就听得不想再听了。
“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知道的啊!!!!”郭玥不停地喊叫着,问着云凤是怎么知道的。
云凤已经走远,懒得理会她了。
还是个孩子啊,上辈子那个郭玥啊,先是依靠天下第一名妓和南朝县主的名头,誉满京城,裙下拥趸无数,依靠色相刺探军情,收买官员暗助南朝,被谛听司查到之后,为保性命也为了荣华富贵,拿着自家的宝藏悄悄降了新朝,将南朝在京城的布置和盘托出之后,又将假军情交给南朝,害得南朝十万大军全军覆没一溃千里,再无力抵抗新朝,只得投降灭国。她却凭着“功劳”摇身一变成了宫里的玥嫔娘娘,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妖妃。
她为了斗败郭氏,废了多少心力,白了多少根头发…现在斗这个孩子就算是斗成了,也只觉得倦倦的,没有一丝喜意。
算了,让她跟她的兰英嬷嬷好好活着吧,没了宝藏,不再是第一名妓,平平淡淡的活着吧。
第54章 弹子
天阴沉沉的,月光透过云层露出一点点的亮光,天空轻描淡写若有似无的飘撒着雪花,风雪中大红的宫灯随风摇曳,白日敞开的宫门早已经落栓,富丽堂皇的宫苑,除了几间屋子里透出灯光之外,黑暗空旷得让人心生畏惧。
一粒金瓜子,两粒金瓜子,三粒金瓜子…二丫头拿着两个盒子,在灯下一粒一粒的数着白日里大龙和二龙打牌输给她的金瓜子玩儿,冬天夜长,偏她还不想早早睡觉,没电视没电影更没手机,想学古代寡妇数豆子都没有豆子可数,只有玩这个能打发点时间了。
“二姑娘!二姑娘!”绿萼直接掀了门帘进了暖阁,她自小在公主府当差,规矩不比宫里的宫女差什么,极少有这般慌乱的时候,二丫头见她这样,立时放下手里的金瓜了了。
“怎么了?”
“咱们养花的暖屋子玻璃被人拿弹弓打了!”
弹弓打玻璃?尼玛这年月玻璃虽然巨富人家并不鲜见,一块玻璃也够平民百姓吃用一年的好么,谁这么败家啊?
她赶紧下地找鞋,雨丝和另一个伺候她的宫女围了过来跪下来替她把鞋穿好,绿萼拿了她的白狐披风替她穿上,她推开了拿手炉的宫女子,接过风帽戴上,飞奔出了门。
种花的屋子离她的屋子并不远,因打破了玻璃惊动了人,凤仪殿里熄灭的灯光都燃了起来,人都往这个方向汇聚。
二丫头大约是头一个来的,在外面看不清玻璃损毁的情形,进了屋就能感觉得到透过被打破的玻璃吹进室内的冷风,绿萼原是在这屋里守夜的,她的被褥一半在小床上一半在地上,显然起床得很匆忙,在离她床很近的地方,有一个泥皮铅芯的弹子,若是打得再准一些,怕是绿萼会受伤。
她数了数玻璃上的破洞,一共有七八个这之多,透过破洞看过去,只能看见漆黑的夜跟渐渐下大的雪。
“姑娘,是不是要把花都搬出去?”雨丝替二丫披上斗篷。
“不用了,找人拿些窗纸把洞糊上就是了。这些个花草没那么精贵。”宫里的人到现在还觉得自己是在种什么奇花异草,预备着过年的时候送给帝后,并不知道自己是在“种菜”。
“是。”
下雪天说不定什么时候糊窗的桑皮纸就破了个洞,若是次次都请宫里的匠人来糊,他们也忙不过来,是以各屋都备着窗纸。
乔尚宫来的时候,破洞的玻璃已经里外各糊了一层的窗纸,几个宫人正在打扫屋里的碎玻璃,这些玻璃都要收到袋子里,交给专管玻璃、瓷器这类易碎器物的女官检查点数,二丫头坐在绿萼住的床上,一个一个的检视着宫人们打扫时找到的弹子。
“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打破了窗户?”乔尚宫来得比二丫还要匆忙些,脚上穿着寝鞋,木棉绛紫宫衣只是半披着,脸上抹着宫人入睡前总会涂的厚米分,配着她惊讶愤怒的表情,瞧着竟有些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