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啊,很孝心。”秦知秋开始卸嘴唇上的妆。
“哎呀,人家钱不够啊!”
“年终奖才发几天啊,你的钱就不够了?”秦知秋惊讶地说道,瞻瞻是电视台聘用的,领底薪,节目组用他另外付一份薪水,目前除了早间新闻秀,他还是另一个新闻节目的化妆师,收入非常不错。
“我有病啊,购物癖、名牌收集癖…”瞻瞻对手指,“不过人家已经改了很多了,基本收支平衡。”
“原来现在这么叫月光了。”收支平衡…
“哎呀,您就别逗我了,透露一点嘛。”瞻瞻嘟着嘴撒娇道。
“我不知道节目组会准备多少,我会自己备一份,数额要看关系远近…”
“我们算是很近的吧?人家天天给你化妆做造型啊。”瞻瞻扭着身子道。
“这要看你的表现啦。”秦知秋笑眯眯地又拿了一片化妆棉倒卸妆水卸全脸。
“大人,大人…小人给您捶背!”瞻瞻很狗腿地给秦知秋捶背。
秦知秋把瞻瞻当成小孩子,瞻瞻这孩子也确实是心底无私单纯得很,非常好逗,难怪吴馨没事儿就爱逗着他玩,大家也喜欢和他开玩笑,可以说是节目组团宠了。
她用眼角的余光看夏颂恩,夏颂恩半闭着眼睛做面膜,好像是睡着了一样。
说起来自从“话剧票”事件之后,两人人多的时候相处还好,做节目的时候也很正常,单独相处的时候气氛总有些尴尬。
有瞻瞻在插科打浑,化妆间的气氛才轻松一些。
卸完了妆秦知秋刚准备去换衣服,吴馨抱着一大箱子东西进来了,“快!快接一接!”
秦知秋赶紧过去接,瞻瞻也过去帮着开门,夏颂恩坐了起来掀了面膜往这边看。
吴馨放下了箱子,一样一样的往外拿东西,“你们俩个现在真是全民偶象了,一天比一天收的东西多。”多半是些玩偶、鲜花、吃的什么的,还有一些电子产品。
秦知秋看着这些东西一阵的头疼,那些没留姓名的就算了,留了姓名和地址的她一般都会写感谢卡或新年贺卡的,这么多礼物她真的是要写到手软的节奏,她的助理只能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现在已经是超负荷了,“瞻瞻,你有没有和你年龄类似性格类似不拘男女,为人踏实可靠的?”
“物以类聚,瞻瞻的朋友你还指望什么啊,节目组有一个小宠物就够了,难不成你还想再养一只?”吴馨笑嘻嘻地习惯性怼瞻瞻。
“你少小看人了,我非常靠谱的好么,知秋姐你是不是想找私人助理啊?”
“是啊,专门帮我处理这些东西,我私人开支,不算电视台也不算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
“这样的话,我室友就行啊!”瞻瞻估计跟室友感情不错,兴奋的直搓手,“她刚刚因为怼了老板失业…”
“介绍怼老板失业的人给知秋做助理?你跟知秋有多大的仇啊。”吴馨撇了撇嘴,继续翻捡那堆东西,翻到了一个软软的邮包,打开来一看竟然是男式内衣,“哇哦,哇哦…”
“恶心!赶紧拿走。”秦知秋头皮发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招人了,竟然在网络上和现实中招了一堆的“花痴粉”,这不是第一次有人寄内衣给她了,露骨的情书也不知道收了多少,这个世界的女人接到这些估计是沾沾自喜或是一笑而过,她却觉得自己每天都在被X骚扰,偏偏跟人诉苦的时候旁人都是笑,说她艳富不浅之类的。
“很香啊。”吴馨笑嘻嘻地说道。
“赶紧扔了,你还闻。”秦知秋摆了摆手,“你的那个室友…
“我室友…”瞻瞻的眼睛还盯着那件内衣,显然也被震到了,有点没回过神儿来,“我的室友是女的啦,她是名校毕业的,之前在一家贸易公司做事,她性格看着挺软的,又不爱说话,同事就常把工作推给她来做,忍了一个月之后她暴发了,把那人给怼了,老板识人不清,乱判官司,相信那个资深的同事不相信她,她就把老板也怼了,辞职回家了。”
“你竟然有女室友?是女朋友吧。”吴馨惊讶地问瞻瞻。
“人家还小呢,不想交女朋友,我室友跟我是单纯的室友关系啦,我们俩个从小一起长大,跟亲兄妹似的,在一起像乱伦。”瞻瞻说道,“知秋姐,你给她一次机会嘛。”
“明天你带她来吧。”秦知秋看着没拆包的邮包完全不敢下手,生怕拆到类似“内衣”之类的礼物,瞻瞻的室友就算是个刺头也得暂时用着了,她现在急缺帮手。
夏颂恩从头至尾看着,刚想张口说话就咳嗽了一声,接着是连气儿的咳,瞻瞻拿了花草茶给他喝,“颂恩哥,你咳了有快一个月了吧?有没有去看过医生啊?”
“看过了,医生说是天气干燥的原因,让我多喝水。”夏颂恩站了起来,“我先走了,好累。”
“你先走吧…”
他们正说着呢,秦知秋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是新闻推送。
一般当记者的都会有这种推送,用于内部新闻信息交流,秦知秋不经意地瞄了一眼,“程紫案开庭出奇观,所有记者被赶出法庭,十分钟后程紫的辩护律师沈明辉因‘仪容不整’也被赶出法庭。”
秦知秋一愣,脸色微变…她站了起来,“这些东西瞻瞻你分捡了,那些电子产品、玩偶什么的你喜欢什么拿什么,剩下的分给剧组的人,记得把卡片地址都收起来,我有急事先走了。”她站起了身拿起挂在架子上的大衣,比之前说要走的夏颂恩还先走了一步,几乎是用跑的离开了化妆间。
“出什么事了?”瞻瞻疑惑地说道。
吴馨也是记者,她也收到了那条推送,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心魔,秦知秋这辈子也迈不过去的心魔。”
什么心魔?夏颂恩觉得自己听到了真正重要的事,秦知秋看不上自己,不是因为她更喜欢瞻瞻这样青春无敌的小鲜肉,也不是待价而沽,而是另有所爱?
凌峰吗?
他抓过自己的手机,看见了那条推送…
程紫案…律师…程紫案的律师沈明辉是秦知秋的前夫,吴馨说的心魔就是他?
秦知秋冲到法庭外的时候,沈明辉和梅子刚刚从卫生间出来,两个人目光交织在一起,秦知秋看见了化着妆,穿着乳白色职业套裙的沈明辉,眼窝一热心里忽然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不是惊艳,而是怀念,好像有什么要从她的脑子里钻出来似的。
沈明辉看着她,只略点了点头,就被梅子拉进了法庭,法庭的门重重的关上,秦知秋愣愣地看着朱红雕花的门,眼里竟流下泪来。
她知道,这不是自己的眼泪,是“秦知秋”的,有思念,有痛苦,还有——后悔?
后悔不应该放手?后悔应该多关心些沈明辉,后悔以为分开是最好的选择…
她推开了法庭的门,坐在最边缘的位置上,看着沈明辉询问陪审团侯选人,这个舞台,是沈明辉一直想要的吧,就算没有家人的压力,就算不是为了“争气”,他最初的梦想一样是像今天这样站在法庭上。
枉废自己自认是世界上最爱他的人,竟然连他最大的梦想都不知道,在心里不止一次的责怪他有事情不向自己求助,宁可一根蜡烛两头烧也要赚钱给吸血鬼一家花,后悔在婚前没有考虑清楚…不知道爱情并不是全部,维系婚姻最重要的是相似的三观,相似的家境…
在两个世界里,她有没有高高在上的一刻,觉得跟沈明辉结婚是自己“下嫁(下娶)”,有没有觉得自己为爱情吃了亏,有没有…觉得离婚了自己就解脱了,只顾自己,却忘记了结婚时的誓言,无论贫穷还是富贵,无论高贵还是低贱,无论生病还是健康,都要两个人一起走下去。
辜负…
究竟是谁辜负了谁?
她一直觉得自己没有犯错,可她真的没有犯错吗?如果她稍微注意一些,如果她把公婆、姑姐当成“客户”对待,用一些心计一些手腕,家庭矛盾是不是不会激化成后来的样子?在这个世界里如果她肯低下高贵的头,平等的看待沈明辉和他的家人,她会不会处理得会更好些?
像是范衡说的,不就是钱吗?钱+手段就能解决的事,她为什么不去解决而是把一切推给沈明辉?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是这个世界的秦知秋在反省了,她做得其实也不好,忽略了沈明辉的痛苦和辛苦。
明天责编上班才能联系改名,我究竟脑子进了多少水昨天没有联系她。当妈傻三年,我已经过了三年啊…
庭审现场
沈明辉走进法庭的时候,全场都在看他,原来他只是一个有点乍眼不会打扮穿了件“女人”衣服,没有化妆的律师,这次他是被法官驱逐要求化妆换衣服重新归来,所有人的眼光里都带着审视,目光里有惊艳、有诧异、有嫉妒、有“嫌弃”,他抬起头挺起胸,走到最前面,来到法官面前,“法官大人,申请重新入席。
法官戴上了眼镜,透过镜片上下扫视他,眼中的严厉消失了一些,嘴角甚至略有些上扬露出了一闪而逝的满意,“准许。”
沈明辉坐回到位置上,本能地向后面看了一眼,看见坐在法庭一角的秦知秋,一种被保护被照顾的感觉油然而生,虽然她帮不了自己什么,可她在那里,法庭就与方才完全不同。
挑选陪审团外人看起来简单,实际上非常复杂,从四十人里挑出会倾向于自己一方,又让检方觉得不会太“倾向”,双方都能接受的人选有时看“技巧”,有时完全是看“运气”。
检方明显对男性、四十岁以下的侯选人有偏见,一连否决了四个,沈明辉笑了起来,“看来检方是想要全女性陪审团。”
林勇毅也笑了,“总要慢慢挑选。”
又一名陪审团成员报上自己的简历,女性、40岁、退役军人、建筑承包商、已婚、2女1子、丈夫是全职主夫。
“同意。”检方举起了手。
沈明辉打量着女子,他对挑选陪审团是极陌生的,毫无经验,看似信心满满,实际上——
“留下。”丛欣小声说道。
“哦?”
“她当过兵,应该是特种空降部队的,应该懂相关枪械常识。”丛欣注意到了那人手背上的标识。
“同意。”
一个小时之后,陪审团成员全部选定,法官一拍惊堂木,“感谢各位落选者的到来,请跟随法警有序离开,请陪审团成员入座,跟随书记官宣誓。”
陪审团誓言无非是我是华夏帝国公民,根据法律行使陪审团义务等等等,宣誓完毕后,法官宣布本案为封闭审理,陪审团成员全部入住指定宾馆,不得与外界联系,不得收听收看关于本案的任何新闻节目,不得与当事双方任何人接触。
上午的流程结束,下午1点正式开庭。
恭送了尊敬的法官大人之后,所有人陆续离开了法庭,林勇毅走到沈明辉的桌前,“我们之前的提议依旧有效,这是你的那位当事人最后的机会了。”
“我再说一次,医生和相关专业人士的会诊结果很明确,他确实是失忆了。”沈明辉知道,林勇毅始终不太相信“失忆”这种狗血情节。
“好吧。”林勇毅笑了笑,“你今天这么穿很漂亮。”她赞赏地说道。
“谢谢。”沈明辉收拾东西,扭头看向秦知秋原本坐着的地方,却发现她已经悄悄离开了。
他和丛欣拎着资料离开了法庭,远远地看见站拐角处的秦知秋…
“嗨。”他的声音有些干。
“你表现很好啊。”秦知秋说道,顺手拂开他肩头沾在衣服上的长假发。
“我以为你会觉得我的样子很难看。”
“很好看啊。”秦知秋伸手握住他的手,“去吃饭啊。”
沈明辉摇了摇头,“没时间,我跟丛欣、梅子吃点快餐就可以了,吃完了要去最后见单独见一次程紫。”
“那我走啦。”秦知秋抬头看着他,她觉得化妆的沈明辉有一种易碎感,不敢大声和他说话,“晚上见。”
“嗯。”沈明辉点了点头。
“所以你夜不归宿的时候是跟她在一起?”梅子看见沈明辉和秦知秋在一起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沈明辉很大方的承认了,往自己嘴里扒饭的速度一点都没变慢。
听到了好大一个八卦的丛欣侧着耳朵听着,不敢发表意见,心中却惊讶极了,沈明辉竟然和著名主播秦知秋有一腿?
“你们俩个是破镜重圆了?所以说什么夏颂恩啊,凌峰啊,都只是花边?”
“没有。”他不认为是破镜重圆,还没有到那一步。
“互相约炮?她又不缺□□,打个电话我半夜12点都会主动爬她的床。”梅子翻了个白眼。
“咳…”
“知道啦,朋友妻不可戏,最基本的原则啦,你们分手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跟她早晚会复合。”
“你又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了,那个时候她看你的眼神就像被丢掉的小狗一样,你太残忍了,那么狠心离开她。”
是吗?他印象最深的是在另一个世界离婚的时候秦知秋的眼神,签下离婚协议的那一刻,秦知秋如释重负,大哭了一场…他站在旁边双手插在兜里死命握着拳头,开车离开之后,他一个人开到空旷无人的地方也大哭了一场。
谁能想象,双方都没钱没事业的时候两个人一起苦,坚持了下来,条件好了,有车有房了,事业都发展了起来之后,反而坚持不下去了呢?
现代人都太忙,太自我,不肯给彼此时间,也不肯给对方时间。
吃完了饭,他们在审前见了程紫,沈明辉给程紫带了一套衣服,就是上次他们一起买的那一套。
“上庭的时候穿这套吧。”
程紫接过了衣服,他已经知道现在是10年后,28岁的自己已经结婚、生子,有两个孩子,遭受了多年家暴,逃离家庭后受到保,护伞组织的保护,却在冬至那一天在中心地铁站免费停车场开枪打死了前妻。
从那以后,他每天晚上都做同样的噩梦,在噩梦里他在一个全黑的空间里拼命逃跑,后面有一只怪兽在追赶,他一边跑一边哭泣,他知道自己早晚会被抓到,成为怪兽的腹中餐,忽然…天空中射下一道光线,一个白色的看不清脸的天使从天而降,交给他一把枪…他握着枪停留在了原地,在怪兽追过来的时候——开了枪,怪兽倒在了地上,变成了一个看不清脸的女人…
他天真的眼神里带上了一层阴影,林检察官让他说出背后的主使,可他却记不起任何一个名字,却隐约知道林检察官想让他说出“天使”的名字,不,不能说!他脑中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警告他,是的,为什么要说出天使的名字?天使救了他,他不能忘恩负义…
“我会坐牢吗?”他眼睛无辜地问沈明辉。
“要看庭审结果如何,陪审团认为你是否有罪。”沈明辉没有打保票,也没有做任何承诺,陪审团制度本来就是“飘忽”的,同样的案子,同样的法官,同样的对手,律师同样的表现,不同的陪审团会给出截然相反的结果,上庭,偶然性太大了。
更不用说程紫案案情复杂,检方手里有没有没完全打出来的牌谁也不知道,就沈明辉自己掌握的情况来看,除非让幕后的人显形,否则程紫最轻也是过失杀人。
“我…”程紫落下了眼泪,为自己完全不记得的犯罪坐牢,他有些没办法接受,他梦想中的二十八岁绝对不是现在的样子…
“别怕,到时候你好好表现,不记得的就说不记得,记起来了就说记起来了。”沈明辉安慰他,“别哭,千万别在庭上哭。”
“知道。”
“梅子,拜托你替他化个淡妆,看起来精神一些。”
“明白。”
“不要玩化楚楚可怜妆的把戏,有些人吃这一套有些人不吃。”沈明辉警告梅子,“不要冒险,让人觉得心机。”
“知道啦。”
下午1点正式开庭
一番程序之后,法官宣布双方陈述案情,由检方先发言。
林勇毅站了起来,“2017年12月22日,中心地铁站免费停车场——”他简单的陈述了案发经过,“犯罪嫌疑人对此供认不讳。”他结束了陈述,“鉴于本案的严重性、复杂性,以及后续侦察、调查结果,检方以故意谋杀罪提起诉讼。”
此话一出,全场一片哗然——故意谋杀罪?自从家暴受害者杀妻应从宽处置的法律通过之后,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家暴受害者杀妻被检方以故意谋杀罪起诉了。
“肃静!”法官一拍惊堂木,“下面请辩护方陈述…”
“2017年12月22日,冬至节,一桩惨案发生了,但真正的犯罪在2010年4月1日就开始了,那一天是西方的愚人节,也是程紫第一天被打进医院的日子,那一天,他的左手臂被打骨折,右眼外伤性充血…犯罪从那一天开始,逐步升级…”
沈明辉陈述程紫受到的种种伤案,拿出一份份病例和警方的出警报告,“在程紫受害的时候,法律在他的生命里一次次缺席,直到有一天他说不!我要逃离这种伤害,我要离开满是伤害的婚姻,按照保,护伞组织分发的资料来到了保,护伞组织寻求帮助,可卢某还是不肯放过他,一次次的电话威胁,一次次的短信威胁,一次次去程紫老父亲所在的养老院寻找、骚扰…直到有一天,她终于找到了程紫,在程紫的停车的地方等了1小时,程紫发现了她,以为她是向短信中威胁的那样是来杀他的,他举起了枪!请问,谁是罪犯?谁在践踏法律?谁在欺凌弱者?”
作者有话要说:忍不住又联系现实了,虐待妻子至死七年,杀死长期家暴的丈夫无期,法律对一些人太过温情脉脉,对一些人又太过残忍。
庭审(二)
案情陈述结束,双方个自传召证人,虽然本案程紫已经对案发经过供认不讳,但法医、现场处置警察、停车场保安都要一一进行案情陈述,沈明辉未对案情陈述做任何反驳,一一接受。
第一天的庭审很快结束,双方都很快离开了法院,未做停留,也没有回答记者的任何问题。
沈明辉开着车返回律师行,顺手扭开了收音机,“广受关注的程紫杀妻案今天正式进入庭审阶段,法官大人宣布此案封闭审理,禁止控辩双方接受媒体采访,但在庭审中出现了耐人寻味的花絮,本案的辩护律师沈明辉疑似因仪容不整有碍观瞻被法官赶出法庭,要求他化妆穿裙子,保,护伞组织和男权联合会的发言人对此一致发表意见,认为赵法官的行为涉嫌性别歧视,严重开历史倒车,并对赵法官能否公正处理本案持悲观态度。他们就此事件正式向市法院抗议。”
沈明辉抓了抓有些痒的头发,发现自己还没有摘假发套,顺手把假发摘了下来,“他们能不添乱吗?”不用别人回答,沈明辉也知道不能,网上的风浪有一半是这两个组织在控评起作用,媒体也在这两个组织的鼓动下各种带节奏。
问题是这是刑事案件不是明星撕逼,这么玩是有可能让赵法官背上舆论压力,也有可能引起逆反心理,要知道网络的舆论反噬在两个世界都同样严重。
他将车停在律师行专用停车位,晋升初级合伙人的好处之一就是拥有了自己的停车位,过去因为他一直搭地铁没有使用,现在他搬到了城里和梅子住,停车位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丛欣先一步下了车,拎着重重的文件在前面开路,沈明辉将车锁好之后拎着公文包也下了车。
在前台刷过脸之后,他们坐电梯上了一层楼来到合伙人专用楼层,此时已经是下午五点钟,律师行忙碌依旧,张助理看见了他立刻站起起举起了手,“沈律师,蔚律师和宋律师在蔚律师的办公室等你。”
沈明辉点了点头,把公文包交给了丛欣,“交给张助理,你就过来。”
“好的。”丛欣以为自己听错了,沈明辉要带自己去大BOSS的办公室开会?她的心跳如擂鼓一般。
沈明辉来到蔚琳的办公室时,他正靠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跟坐在客用椅上的宋疑聊天,表情很轻松,显然这两人之间的误会解除了,目前已经是雨过天晴的阶段——至少表面上是的。
“进来吧。听说今天还算顺利?”蔚琳很明显地上下打量着了番沈明辉,“很漂亮,你应该多这样穿。”
“蔚琳性别歧视,小心性别歧视。”宋颖道,梅子说他正在办理离婚,沈明辉觉得他的精神状态还好,只是妆感比平时要重一些,铁灰色的职业套装看起来干练得体,修练到宋颖的份上,看外表你是看不出他经历过什么的。
“明天才是重头戏。”沈明辉知道今天只是前菜,重头戏在明天和后天的证人交叉询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