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看到他双眼布满红丝,猜想昨晚他该是衣不解带地照顾自己,本来想要恶言相对的,此时却说不出话了,只能默默地转身离去。
好好地洗了个澡,安然觉得像是脱胎换骨似的,闻到粥香,才想起自己从昨天中午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这时才感觉到饿,也不等唐奕凡,自个儿便吃了起来。绵绵的米粒充斥口腔,好吃得她想要发出一声喟叹,可是感觉到对面那人满是笑意的眼神,只能压抑下去,低着头慢慢地品尝起来。
唐奕凡的笑意轻易地就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这样的情景,他憧憬了多少个日夜,能终有一天也像此时像以前那样,两人相对地吃着自己烹制的食物,那该是多幸福的时刻,而他此时也感觉到了,尽管她看他并不热情,甚至是有些刻意的冷漠,但是他该满足了。
吃完早餐,安然便要去上班了。唐奕凡不顾安然的反对,坚决的亲自把她送去,理由是她大病初愈,不宜劳累。
安然虽是不情不愿,但是想在昨晚他都在照顾自己,已经很累了却又送她上班,这样的好意她也不忍拒绝,只能坐上他的车,舒舒服服地随他而去。
她虽是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就接受他的好意,可是心底却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呐喊:看!你果真忘不了他。
对啊,为什么此时此刻,她竟然会感觉到一丝心悸一丝动容一丝…幸福。
Chapter 64
【“你是某个人生命拼图中的一块,也许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儿,但请记住:没有你,他们的生命是不完整的。”】
安然是出了名的拼命三郎,一上班就忙里忙外的,午饭也是随便吃吃。不过让安然感到欣慰的是,同事不再用又可怜又安慰的目光看她,想来许是刘定伟给他们说过了。这样也好,她自是乐得轻松。
中午的时候,唐奕凡给她打了几个电话,她都没接。不是她矫情,只是实在不想和他再纠缠下去,毕竟他是有家室的人,她也不屑不愿做第三者,所以想着两人还是维持朋友的关系比较好。
见她没接电话,唐奕凡又发了两条短信过来。无非是叮嘱她要注意好好休息,多喝水,下班等着他云云的。下班之后,安然自是没有等唐奕凡,自己打车就回家去了。
安然回到空荡荡的家才猛然想起,原来陈嘉阳已经搬走了。那天他只是带着简单的行李离开,很多东西都留在她这里了。那天之后,两人就没再联系,也不知道他这几天怎样了。
那天之后,她马上就给周梓霖说了他们不结婚了,要不然等梓霖跟家里说了,又免不了一通麻烦。周梓霖听后,似乎不大惊讶,只是说,“我怎样都会支待你的。”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安然满满的感动,这便是好朋友了。
这几天她病得糊里糊涂的,也没心思要怎样处理陈嘉阳留在这里的东西。现在想想,还是把它们收拾好,给他寄回去比较妥当。
随便地吃了点早上剩下的粥,便开始收拾东西。边收拾,看看那些东西,不可避免的就会想起很多过往。那支牙刷不久前还挨着她的,那几本法律书是他每天晚上的读物,那些唱片每晚都会响起。
一切妁一切,不是不感慨,只是再多的回忆都敌不过时间,这么多年两个人都变了不少,不再是当初单纯的两人。尽管她不再爱他,可是她依然庆幸爱过他,和,被他爱过。
安然正陷入回忆,却听见门外钥匙的声音,转眼就有人开门进屋了,她吓了一跳,戒备地转过身,却愣在那里,过了几秒才说,“唐奕凡,你为什么有我家钥匙?”
唐奕凡拿着钥匙傻笑了一下,说,“哦,我那天拿去配了一条。”
安然一听,冷着脸,“唐总,这样的事你不觉得要和我商量一下吗?”
唐奕凡听到唐总两个字就敛下笑容了,也不理她,径直地往厨房走去。安然看着他悠然自得的背影,只能气呼呼地继续收拾东西,心里却在盘算着怎样把钥匙拿回来。
唐奕凡刚才去云氏找她,没想到她下班就早早一个人离开,心里本来就气恼了。担心她还在病中,就特意过来给她做菜,刚才开门看着她呆呆的样子,竟觉十分可爱,心里的气刚散了不少,却又被她一个冷冷的唐总给气着了。
唐奕凡趁着做菜的空当,慢慢地走到客厅,看着安然忙忙碌碌的样子,心里又气又欣慰。几天来,听到很多人说她婚结不成了,虽然窃喜,却又担心她会受不了打击。可是几天观察下来,却不见她过于悲伤也没有传言中被抛弃的痛色,甚至察觉不到她对陈嘉阳的痛恨,于是他便又有了一点点想法,她和陈嘉阳的分手,是不是因为他呢?
谁知道,他这样想了,竟也情不自禁地问了出来,顿感尴尬,却也抱着小小的希望看着安然。
安然先是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但是很快她便继续手中的收拾工作,连头也不抬,只是幽幽地说道,“唐奕凡,你会不会想太多了?”
悬着的心顿时就掉了下来,失望苦涩涌上心头,默默地转身回到厨房,没发现安然若有所思的眼光追随。
接连几天,唐奕凡到安然家都如入无人之境,安然对此无可奈何。本来试过把他手上的钥匙抢回来,可是第二天他竟然还有钥匙开门,原来他一次就配了好几条。
想过干脆把大门换锁吧,也实在麻烦,而且她最近工作很忙,根本抽不到时间去做这事。每天下班回家,基本上都看到唐奕凡在做菜,她心里的感觉复杂难明。
他忙碌的身影,关切的眼神,温柔的声音,都让她沉沦不可自拔。她不止一次提醒自己,不该贪恋这些不属于她的幸福,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几年来都在梦中萦绕,心里对他的怨恨慢慢沉淀成思念,情感的天枰已经慢慢地偏离理智。
安然倚在厨房的门边,轻声地说:“其实,我已经好了。”言外之意,就是你可以不用再来了。这几天她可以视为他出于对朋友的关心,之后她不想再受他蛊惑。
闻言,唐奕凡顿了顿,没出声,继续做菜。安然知道他听进去了,想着多说也无益。两人沉闷的吃完饭,唐奕凡收拾好便离去。离开时还是一如既往地叮嘱安然要好好照顾自己,准时吃饭云云。
看着他离开时落寞的背影,安然心里矛盾之极。一方面觉得难受,一方面又觉得自己犯贱。她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或许女人都会有这些该死的矛盾心理的,等时间久了,就会淡忘了。
可是不到一天,当她下班回家,没有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时,心中的失落苦涩再也无法压抑。她苦笑,这里并不是他的家,他没有义务每天在这里等着她下班。虽然是这样想通了,可是真正释怀却很难。所以这几天她唯有寄情工作,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这么多年一个人都过来了,很快就能适应了。
外面下着零星的小雨,冷风透过窗缝把窗帘吹得沙沙声大响。安然走过去把窗帘整理好,在朦胧雨雾的笼罩下,平时喧哗的都市变得异常平静。每到十二月底,X市便是这样阴郁的天气,压得人喘不过气。
安然抬手抚上自己的左胸位置,四年了,那里还隐隐作痛。不知道他生活得还好吗?还在怪她吗?
第二天醒来,安然头痛欲裂。昨晚睡得并不好,一段时间没出现的恶梦又再次出现,让她整晚又睡又醒。想到今天的会议很重要,也只能吃了两颗止痛药,急急忙忙便出门了。
回到公司,各人都在紧张地准备着,毕竟今天来的广告公司基本上都是全国名列前茅的,他们都得罪不起。刘定伟许是看她脸色不太好,关切地询问了两句,得到她肯定的回答才放心离去。
这次的合作案,这三家广告公司都是相当重视。所以这次派来云氏的都是公司的精英,甚至公司的高层也都出席了。其实这三家公司都和云氐有过或多或少的合作,安然虽不是全部认识他们的代表,可是每个领导她却是认识的,这也多亏了她昨晚做的功课。
安然一一地和他们寒暄一番,便有同事过来和他们迎进了会议室。一转身,便看到了黄志祥的身影,于是便笑着迎了上去,“黄经理,早上好。”
黄志祥看到安然自然感觉是熟悉,笑着和她打了声招呼,“安助理,等下多关照关照。”安然不语,笑着点点头,却听到黄志祥说,“几天不见,安助理怎么憔悴了那么多,要多多休息啊。”安然早就知道自己的事已被传遍,听他这样讲,当然不会单纯地以为他是关心她。她心里无奈,怎么一个上了年纪的人,还和年轻人一样八卦。可是面子上还是只能感激地道谢。
“对了,我们唐总刚才接了个电话,我怕他可能找不到这里,麻烦安助理去接他一下吧。”
安然点点头,示意同事把黄志祥带到会议室。安然便一路往电梯处走,在拐弯的位置便看到一个阴影,正想走出去,便听到那温柔的低语,“东东乖,要听妈妈的话,我下班就马上去接你,好不好?”
安然一时愣在那里,酸涩的味道在心里翻滚。睁眼闭眼,深发一口气,扯出公式化的笑容走了过去,恰巧唐奕凡正挂电话,于是便上前礼貌地说道:“唐总,这边请。”
唐奕凡皱眉看着她,总感觉她有点不一样,可是又没看出什么。
听到唐总两个字,他总不能舒心,只能冷冷地道:“麻烦你了,安助理。”最后三个字,竟有着咬牙切齿的感觉。
三家广告公司的人已经到齐坐好,这时云宇灏才领着几位高层悠闲地踱步而进。他坐上了主位,与众人寒暄一番,便示意可以开始。
安然收到指示,首先便介绍了云氏参与会议的几人。除了副总裁云宇灏,其他的都是各部门的经理。然后她又介绍了一下流程,简单来说,便是三个公司抽签决定展示提案的顺序,他们会根据提案的创意、可行性、价钱等几个方面来考虑最终入选的方案。
抽签完毕之后,前两家公司的代表都蓄势待发。其诺广告抽到最后,相对没有那么紧张。
安然边听边做笔记,不时和一旁的云宇灏交流两句。只是平静的表面下,没人看出她内心的痛楚。
这次的提案围绕的是云宇灏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温情就成为了创意的亮点。安然看着他们手上的广告创意脚本,一幅幅活灵活现其乐融融的家庭照,让她苦涩无比。
两家公司过去了,云宇灏似乎都并不满意。当然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在和安然讨论的过程中,安然多多少少猜测到。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家了,就是其诺,安然感觉到云宇灏还是对其诺充满期待的。
“云总裁,各位经理,今天就由我来为大家讲解一下其诺对这次项目的创意。”唐奕凡一开口,便让会议室顿时炸开了锅。前面两家公司都是由市场部和广告部的代表来进行讲解的,而其诺竟然出动了总经理,似乎是对这项目志在必得。
安然心里苦笑,唐奕凡的确有这样的立场来向他们展示对“家庭”的阐述。
曾几何时,她也偷偷地幻想过,他的家会有她的一个位置。
Chapter 65
【“生命中令人悲伤的一件事是你遇到了一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但却最终发现你们有缘无分,因此你不得不放手。”】
唐奕凡自信满满地走到屏幕前,用他不疾不徐的声音向大家展示着其诺的提案。其实这本来不是他的工作,奈何前几天看到呈上来的提案,他自己也不尽满意,更何况向来要求极高的云宇灏。因此,他便通宵了几天,把提案给改了过来。由于时间仓促,其他人也没来得及记得深入了解他的创意,因此只好亲身上阵。
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难事,毕竟他有过那么多的经验,而且这是在安然面前,他自然想表现得好一点。
“这个广告的主旨在于幸福二字。但是在我看来,所有的幸福都是来之不易的,没有经历过磨难,是不会感觉到幸福,所以这个广告会分为三部分。
第一部分表达的主要是两个人虽然相爱,可是却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在一起。第二部分说的是分隔两地的两人,虽然相隔千万里,可是他们的心却紧紧相连。最后一部分说的是排除万难的两人终于组建了一个幸福的家庭,拥有了他们爱的结晶…”
唐奕凡接着又很详细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还有广告拍摄的注意事顶等等。再多的话安然也听不进去,她默默地低着头,这样才能掩饰自己眼眶里的泪意。
安然不知道唐奕凡为何如此神通广大,会知道宇灏与玥彤之间的事,因为那广告,述说着的正是他们俩的故事。难怪刚才唐奕凡讲的时候,云宇灏表现得如此动容,或许当时他脑海里出现的正是这多年来他与玥彤之间的点点滴滴。
不过安然转念一想,或许这不是巧合,而是唐奕凡自己与那个女子的故事。只要想到他们一家三口的温馨画面,一想到他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他孩子的头,她便心如刀割,难以呼吸。这一切的一切,本该她也是可以拥有的。
掌声的响起,拉回了安然飘荡的思绪。抬起头来不经意地对上了唐奕凡注视的双眼。唐奕凡看着安然,久久移不开双目,她的眼里装着太多的东西了,为什么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她的悲伤和绝望。
云宇灏顺着唐奕凡的目光,看到旁边的安然,感觉到她的不妥,猛然想起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心里愧疚,便低声地说:“安然,你没事吧?”
安然一听,才惊觉自己刚才的失态,轻轻地摇摇头说,“没事。”
可是她那带着点哽咽的声音却出卖了她,云宇灏看着难受,便说,“现在时间不早了,你赶快过去吧,剩下的工作交给他们就行。”
得到云宇灏的首肯,安然自然不会推脱。紧闭的会议室让她难受,何况她的心思也早就飘走了,于是便悄悄地离开了。
安然快速地收拾了一下,便急急离去。唐奕凡早看出了她的异样,对黄志祥交代了几句,也追了出去。只是到了外面,哪里还有安然的影子,抓了一个人来问便说看到她已经离开。于是便急匆匆地坐电梯下去,走到大门的时候,刚看到安然的车子从停车场开出,连喊她的机会都没有。
唐奕凡马上扬手拦下一辆计程车,对司机说跟着前面的车。司机许是听出他语气中的急切,很快便追了上去,正要问要不要超过时,便听到唐奕凡说,“现在就好,别离太近,也别跟丢了。”
唐奕凡心里有种预感,感觉今天似乎会有事发生。所以他不敢贸贸然地拦裁下安然,只能这样在后面慢慢地跟着她,看她到底要到哪里去。
天空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司机看出唐奕凡不是当地人,不免就抱怨起这种鬼天气。然而唐奕凡的心思全放在前面的车子上,自然不会有所回应。司机一个人说的无趣,就讪讪地住口更加小心翼翼地跟着。
唐奕凡看到安然的车子在路边停下,赶忙叫司机停到一边,然后就看到她下车撑伞走进了一家花店,不到一分钟便捧着一束玫瑰花出来。那是香槟黄色的玫瑰,她的最爱。唐奕凡实在猜不出她要到哪里把花送给何人。
又一路跟着开了半个小时左右,唐奕凡心里的疑惑和不安逐渐扩大。他环顾四周,透过模糊的车窗可以看出周围的荒凉萧条,给人一种无形的压抑。
“先生,到了。”闻言,唐奕凡收回目光,透过车头看见安然已经停好车,下车慢慢地往上走。
唐奕凡下车之后,却一时愣在原地。这里,竟是个墓园。他小心翼翼地跟在安然身后,和她保待着一段距离,不至于让她发现,只是,他每走一步,心里就冷一分。
郁郁葱葱的松柏,一个个森然林立的墓碑,在这沥沥淅淅的雨声中,显得更加肃穆安静、萧杀悲哀。
唐奕凡见安然停在了一墓碑前,赶忙停下了脚步,把身体隐藏在一松柏后面。虽然隔着一段距离,可是他依然能感觉到安然从身上散发出的悲伤哀痛。那里躺着的,到底是谁?这使唐奕凡更加疑惑。
安然轻轻地把玫瑰花放下,看着身前的墓碑,悲从中来。四年了,可是她依然无法忘记那一天,那种切肤之痛的感觉让她常常在梦中惊醒。她不是迷信的人,她甚至觉得孩子在天堂生活得很开心。
她不理什么风俗习惯,她只是想给孩子在人间留一个地方留一个家,尽管墓里什么也没有,墓碑上只是写了“爱子”“母亲安然”还有“殁于**年12月**号”。虽然周梓霖还有姚玥彤她们都不赞同她这个做法,因为这实在有违传统。可是这会也是她的精神寄托。虽然失去了,可是她曾经拥有过。
一年多前她来到X市才在这里买了这块墓地,然后做了这个墓碑。每年除了这个时候,她有时间就会到这里来看看,在别人眼中阴森恐怖的墓园,在她看来却是难得的静谧宁静。
安然眼见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而且时间也不早了,便没有多待,转身离开前,倾身摸了摸墓碑,低声说道:“妈妈爱你。”
由于她撑着伞,因此原路返回时便没有留意到不远处藏匿起来的唐奕凡,更多的是想不到这个时候会有其他人和她一样到墓园,也没多留心。
唐奕凡见她慢谩走远,才走了出来,一步一步地走近那墓碑。只是每走一步,就越发艰难,脚像灌了铅一样。明明短短的一段路,他却走了很久很久。因为他似乎有丝预感,想着只要不走近,就可以不用残忍地揭开谜底了。
终于站在了墓碑前面,浑身湿透的他忽的就像全身没力,向前踉跄了两步,扶着墓碑慢慢地跪了下来。他伸手沿着刚才安然摸过的位置慢慢地摩挲,像是对待爱人般亲昵,可是眼里却是化不开的悲痛。
那日期,是她毕业的那一天啊。那时候她提醒了他很多次要去参加她毕业典礼的,她说有话跟他说的。
那是他们的孩子,是他和她的孩子,本该可以承欢在他们膝下,可是此时却只能躺在这冷冰冰的墓地。
他的心宛如刀割,如此真真切切的痛,痛得他不禁落泪,泪水雨水夹杂而下,一滴滴地渗入泥土。只是,他现在无论多绝望多悲伤都比不上安然当初的一丝一毫。只要一想到安然那时一个人面对这一切,他的心都揪了起来。
十二月萧索的墓地,却传出了一阵阵压抑的悲鸣。一声接一声的,直通人的内心,让人不禁心酸怜悯。
…
安然吃完晚餐正在收拾餐桌,却听到了一阵又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心里疑惑,一开门,却看到了唐奕凡全身湿透的站在她面前,一时之间说不出话。
唐奕凡也不知自己在墓园里呆了多久,只是天色开始变暗,身体开始发冷,才惊觉是时候离开了。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马上来接他。在雨中等了半个小时,助理才出现。一上车,二话不说就让助理载他到安然家。
助理看他一身湿透,面露忧色,劝他先回家洗个澡换下这身衣服。他心里虽知他的心意,可是他此时只是想马上见到安然。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这么多年来都是安然一个人过的,他不想也不能让安然再一次独自面对这个难过的日子。
安然见到他,本该气恼责备的话都说不出了,两人在门口对峙了一会,安然知他不会离开,心里也担心着他的身体,只好让他进了屋子。
安然找出一套陈嘉阳留下了的衣服,递给他,淡淡地说道,“洗个澡,把衣服换了吧。”她没问他为什么会全身湿透出现在她家,而且从他进门开始便不发一言。她心里感叹,现在的唐奕凡已不是她所熟悉的了。
唐奕凡本不想接过衣服,只想把她抱入怀中好好安慰一番,却又想起自己身上的寒意,只好接过衣服便往浴室走去。
洗完澡出来,在客房里找到正在整理床铺的安然,想都没想就在后面抱住了她。安然一惊,下意识地要挣扎,却惹来了身后更用力的拥抱。
刚洗完澡的他,身上带着暖暖的气息,奇异地让安然冰冷的心一点点恢复,心里一点点地沦陷,却听到耳边传来他带着痛色的话,“然然,对不起。”
安然瞬间清醒,对不起?是为了当初招惹她又抛掉她,还是为了如今他已拥有了完美的家庭?只是,她要的,从来就不是对不起。
安然用力地挣脱他,转身离去。
唐奕凡无力地坐在床上,手上还残留着一丝灼热的温度。他心痛至极,他又把他的然然给惹哭了,那滴泪水像灼烧般落在他的手上。
然然,到底要怎样我们才能回到以前?
Chapter 66
【“我们放下尊严,放下个性,放下固执,都只是因为放不下一个人。”】
隔天是周末,安然起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唐奕凡的身影。只有餐桌上摆着的早餐说明他的确出现过。
那天之后,安然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了。虽然她极力否认,但是心里的确是想念着他。虽然每天都有收到他的短信,可是心里却苦涩难言。
此时的她,多么像一个情人。唐奕凡对她一切都很好,只差没用金屋把她藏起来。她有时会讽刺自己两句,明明不屑那些第三者,可是自己却做着别人的第三者。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去破坏唐奕凡一家的幸福,她只是贪恋那渴望已久的温暖,她只是贪念那个带给她太多美好回忆的男人,她只是贪念那不属于她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