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这张……”红芍随便指了几幅,一想到指着的是第一子,心里就觉得痛快,仿佛已经压了连城清一头。
终于,红芍跟着抱了十几副卷轴的华恩走了。
一朵无聊的转了半天,见华康真的没让木棉木槿他们进来伺候,放心的叫月季带了他去宝琴那里。
正文 拳拳爱女之心
午膳时,比起其他人,华康的面前就多了一碗浓汤。
轻轻的闻了闻,分辨出其中的几种草药味,均是滋阴的药材。用调羹在里面晃了一下,只有零星的一点点汤料浮起来。
看向那星星点点的不明漂浮物,华康将汤推到一边,觉察到身后热烈的注视,微微回头,却见到华正君端庄的坐在位置上。
顶着华正君隐约的灼热目光,华康用完了午膳,只是那汤却是不敢喝的。不清不楚的东西,她是不会入口的。
饭后,华康回了康然居,一朵被华正君留下说话。
不一会,就见到木棉领着华正君的小厮采星走了进来,采星的手中提着一个食盒。
“大小姐,正君给您送汤来了。”说着,采星将食盒打开,将一碗浓汤端了出来。
华康嗅了一下,闻出又是午膳时的那碗汤,眉头皱了一下。
“大小姐,正君让我看着你喝下。”采星看着华康的神色小心的说道。
华康用调羹荡着汤,此次倒是没有见到多少漂浮物,“这是什么汤?”
“奴才不知,这是正君一早起来亲自炖的。趁热,大小姐快喝吧。”采星催促道。
“哼,你这是在命令我?”华康将调羹丢在碗中,浓黑的汤水洒了出来。
“奴才不敢,只是大小姐看着正君亲自动手的份上,也该……”
“啪”的一声,华康将汤碗扫到地上,“你这是在要挟我?”
“奴才不敢。”采星跪在地上。
借题发挥,免去喝那浓汤之后,华康转向小书房自去练他的字,不去看跪在地上的采星。
木棉跟着跪下,“小姐,不看僧面看佛面,您就不要跟跟采星计较了。”
“都下去。”华康挥挥手。
木棉拉着采星走了出去,木槿忙把地上收拾干净。
一个时辰之后,华正君又叫了小厮撷月来请华康过去说话。
放下笔,华康丝毫不讶异华正君会让人请她过去,只想着如何应付他,让他察觉不出异样。这华正君能独生两女,而只让两个陪嫁各生一子,要是没有些手段,她才不信。
有了采星的前车之鉴,撷月越发的小心谨慎,唯恐惹怒华康,一路上对华康所问的事情更是知无不言。
反复诉说着华正君对华康的思念,在华康的询问下又说了华正君最近的饮食以及每日的大概活动。
穿过一个花园,就到了华正君的葳蕤园。
见那牌匾上的三个字显然是华康的手笔,走进门内就见到宽敞的院子里,只种了几棵高达数尺的什锦牡丹,上面挂着各色花苞,每一朵都有巴掌般大小。
虽然天气较暖,但此地也已入冬多,这花还能开的这么好,显然是被人精心照顾的。
帘子掀开,华康进了屋里里,就只见到华正君一人,一朵却是不知所踪。
“都下去吧。”华正君挥手说道,原本伺候着的小厮都退了下去。
“我的儿啊。”华正君快步走到华康身边,哆嗦着唇下的胡子,伸手在她身上摸了又摸,全然没有在人前的隐忍,“快让爹看看。”
华康别扭的任他摸着,转过脸去,不看华正君敷了一层薄粉的脸。
“快,快过来把汤喝了。”华正君拉着华康走向桌边,然后将她按在椅子上。
“这是什么汤?”华康直视着华正君的眼睛问道。
华正君眼中的哀痛怜惜溢了出来,“虎胞,我的儿快喝了,喝下就好了。”
华康倒不知道那虎胞是什么,只是看华正君的眼睛里只有关切没有恶意,想到此次是自己想多了,便端起来几口喝了下去。
炖的太浓,药味充溢着味蕾,华康接过华正君递过来的茶碗喝了几口水。
华正君见她喝完了,欣慰的一笑,眼角有些湿润,“阿康,以后爹天天给你炖。”
虽是喝了水,那药味还弥漫在喉咙里,“不用了……”
“你这狠心的孩子,”华正君听着华康拒绝一下子扑到华康怀中,捏着帕子的手一下下的捶在她的胸口。
华康僵硬了,一朵这样还可以接受,但是一个长着胡子的中年男子做这撒泼动作,实在是太难看了。
“为了个男人,你就扔下怀胎十月生下你的爹,一去不回,也不想想你爹我的日子怎么过,”哽咽着,华正君的思女之情爆发出来,手下又捶了起来,“吃不饱穿不暖,还得下地干活,你哪里是能做那些事的人啊?”
这是一朵对华正君说的?
“我可怜的阿康,就为了那个狐狸精,遭了这么多的罪,”
狐狸精是连城清吧?
华正君恨恨的捶在桌子上,“那个狐狸精,要是绝了我儿的子嗣,就算他成了皇夫,我也要他不得好死。”
子嗣,华康的眉头一皱,也悲从心来,上辈子就是天煞孤星一个,一心想要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却怎么也求不得。
华康身上的悲凉渗出来,华正君的眼泪立刻止了,“阿康,别伤心啊,有爹哪,爹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一定要治好你。”
“我没病。”华康接了一句,倒有些羡慕原来的华康了,华正君虽然在人前一副端庄尊贵的样子,人后倒是一个真正的慈父,倘若母后也能卸下沉重的面具,对她这么倍加爱护,那么她必定会一心辅佐皇兄,让母后心甘情愿的成为太后。
“是是,我儿没有病。”华正君忙应道,犹如哄幼儿的语气让华康又是一阵别扭。
“阿康,听爹的,忘了那个姓连的,以后你要多少美人爹都给你。”华正君信誓旦旦的说道。
美人?像白莲花红芍那样的?
“我不要美人。”打死也不要那样的,跟搂着个女人似的。
“我的儿,你怎么还是不能忘了那个狐狸精!”华正君伸手又拍向华康,见那一掌气势十足,但没什么力道,华康也就不动任他打。
“爹,我早忘了。”话一出口,华康就愣住了,她不是一朵,这么容易就喊一个陌生人爹。但是,刚刚,她确实喊出口了。
“忘了好,我看着那个姓连的也不是什么好货,哪里配得上我的阿康。”华正君没有注意到华康的愣神,只是扭着帕子恨恨的咬着牙,“阿康,那个一朵你真喜欢?”
“……还好。”
“罢了,你看着还好就好。你奶奶说一朵的面相是个有福的,你娘也说了你少年英雄风头太盛,倘若娶了高门公子,更加让人猜忌。一朵还小,以后多□□就是。”华正君又端详着华康的脸,伸手在上面摸了摸。
“一朵哪?”华康见华正君镇定下来问道。
华正君又擦擦眼角,“跟着宝琴去院子里玩了。阿康,以后记得喝汤啊。”
华康点头应了,华正君又絮絮叨叨的询问她出走后的事情,又大哭一场,最后拉着她的手送她到门口,因脸上的妆花了,华正君没有走出屋外,只是看着华康慢慢的远去。
走出葳蕤院,风一吹,华康便觉出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想是那碗热汤的作用。
华康的嘴角微微翘起,有个这样的爹倒也不错。
回到康然居,没进屋子就听到一朵的声音。
进去了就见到一朵拿着几张银票跳着,“华康,华恩已经卖出去一幅了,比你在梅村的时候多了去了。”
华康推开一朵举在她眼前的银票,“你跟爹说了什么?”原来换个称呼也不是很难,叫出第一次,就能叫出第二次。
“他问什么我说什么呗。”一朵跑到床边将银票放在枕头下,又拿出来,“姓华的,你说我把银票放哪好?”
“放你包袱里,没人拿。”华康推掉外衣,在床上一趟。
“那可不行,万一他们收拾屋子的时候看到了哪?”一朵说着,将银票装进荷包里,又塞在枕头下,想想又爬过华康,将荷包放在里面的床铺下。
华康翻身压住一朵,手向他的身下摸去。
“喂,姓华的,你干什么?”一朵叫道,屁股动了动。
华康身上更热了,将一朵翻转过来,一朵就见到她发红的脸。
“喂,你病啦?”一朵伸手探向华康的额头。
华康将一朵的手拉下来,只觉得现在一朵看起来也有几分可爱,张嘴含住他又要张开的嘴唇,舌头伸进去,慢慢的吮吸。
一朵本能的张开双手,将两条手臂勾缠住华康的颈项,两条腿也交缠在华康腰上不停的磨蹭。
“唔,姓华的……”一朵叫了一声,既觉得舒服又觉得又什么地方不对劲。
“嘘——”华康跪坐在一朵身上,将身上的衣服一把扯开,仅穿着一件白色里衣,敞开的衣领里,墨绿的肚兜下,一对浑圆若隐若现,一朵犹豫着伸出手,华康将他的手按在自己身上,身子又压了下来,顺手将一朵的裤子解下。
当华康的唇再次印下,一朵全凭本能的相接,华康诱导着一朵的舌,一朵生涩的吻法,更让华康产生莫名的兴奋。
一朵的手伸进华康的肚兜里揉搓,忽然身子顿住了,只能喘着粗气紧紧的抱住华康。
……
外边,木棉木槿月季对视了一眼,自觉的去准备热水。
出了一身粘腻的汗,一朵还死死的靠在华康身上一动不动。
此时,华康想起那个虎胞大概相当于什么东西了。心里不禁一阵郁闷,倒不是因为那啥的能力被低估而气闷,而是想不通,这个女人怎么还会不行?郁闷之后也又些感动,华正君怕是为了不让人知道这件事,才自己亲自动手炖的汤吧。
“华康,刚刚……”一朵缩在华康肩下闷声问道。
“嗯,这个才是真正的洞房。”华康回道,心思又回转到华正君说的子嗣上,低头看了眼一朵,这辈子,她绝对不要再断子绝孙。
正文 心软心硬难全
第二日,一朵脚步虚浮,整个人蔫蔫的缩在一边。
说到去乾福寺,一朵又挣扎着爬起来,“去,一定要去。”
华康瞥了眼他软趴趴的样子,让木棉去告诉华安不去了。
之后杨烨刘学陪着一身崭新衣衫的华安去了乾福寺。
一朵迷糊了半天又睡着了。
华康转身去了康然居里的大书房。
这间书房里的藏书更是繁多,华康不急着翻书,先在书桌上的匣子里,书桌下的柜子中搜起来。
找出一堆信件,翻了一下,均是无关紧要的书信请柬,将上面的名字一一记在心中。
人名虽是繁多,但其中连氏姐弟的信件最多。草草瞥了一眼,华康让月季拿了火盆进来,将信件全部投入火盆。
又转向书架上的书籍,其中兵书居多,华康无聊的翻着,随手抽出一本翻开,眼睛就转不开了。
套着兵书的外皮,里面裹着的竟是一本话本,华康捧着话本细细的看了起来。
不过也是才子佳人的套路,但是换上这个世界的规矩,看着也新鲜。
见到里面才女讨好佳人的做法,华康更是啧啧惊叹,又翻到才女给佳人画眉的一页,更是抖落了一地鸡皮。
想要弃在一边,又见已看了大半,便接着看起来。
只是心中对原来的华康印象又翻新了。
“大小姐,华怨求见。”月季在门外说道。
“让她进来。”华康眼皮不抬的说道,书中在描写才女佳人的闺房之乐,华康欲在其中寻找于前世的不同。
几声脚步声之后,华怨进来了。
华康不说话,她也就呆站在一边。
“何事?”华康向后翻去,竟然用春秋笔法一笔带过她最想看的部分。
华怨忐忑的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大小姐,白莲花大概是有孕了。”
“好事。”
华怨还要等她再说两句,偏偏华康不开口了。
“大小姐,你说怎么办?”华怨一咬牙问出口。
“跟我没关系。”
要是跟你有关系还得了!不,现在就不得了,“可他的身份……”虽说白莲花身份有问题,但是孩子还是自己的,更何况,白莲花那样的相貌竟然一心想着跟她。
华怨眼圈一红,想到白莲花这两日来跟着她爹学家务,心就酸了起来,她也不是铁石心肠。
“进了华家,就是华家的人了。放心。”突然想到一个大问题,华康放下书,“有孕多久了?”
听到华康这么说,华怨的心就真的放了,现在完全是沉浸在当娘的喜悦之中,嘴咧着,露出里面的白牙,“我爹说大概是有了,应该不到一个月,现在脉相浅,还把不出来。”
“怎么看出有孕的?”华康盯着华怨问道,一个月就能有孕相?
华康的眼神太过于热烈,华怨不安的低下头,“我也没看出来,我爹说像是有了。”
有些失望的摆摆手,“下去吧。”
华怨走后,华康低着头仔细回想着上辈子女人的孕状,最后发现,上辈子除了宫中父皇的妃子有孕,她远远的看了一眼,根本就没近距离见过孕妇。
懊恼的将书砸在书桌上,华康摸着下巴,算计着要找个经验丰富的老男人跟在一朵身边,华怨她爹似乎就不错。
“大小姐——”
一道幽怨的男声传来,华康摸在下巴上的手一滑,脸阴了下来。
“谁让你进来的?”华康瞪着无声无息窜进来的丁香。
今日丁香洗去一身铅粉,周身不带一点脂粉气,一张瓜子脸,蜡黄的,更显得楚楚可怜。
“大小姐,求你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就绕了我这一会吧。”声音略带哽咽,眼中泪光点点,一双眸子怯怯的看向华康。
“出去。”华康喝道。
丁香眼睛一垂,再睁开眼睛时一颗泪珠挂在眼睫上,越发的动人了。
跪在地上,丁香仰头看向华康,“大小姐,奴才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小姐不要赶我出去啊。”
原本守在门外的月季,听到声音急忙赶过来跪在地上。
“去哪了?”华康看向月季。
月季愤愤的剜了眼丁香,低下头,“回大小姐,奴才刚才去、去……”
见月季脸涨的通红,华康也不再追问,“叫管家将他送走,别让我再见到他。”
“是。”月季低头应着。
丁香失神的看着华康,然后又磕起了头,嘴中不住的喊着华康。
月季跪在一边欲伸手拦他,华康冷哼一声,月季便收回了手。
丁香磕了两下见华康并未心软,更加用力的磕了下去,没两下就有血从额头上留下。
月季看的心惊,将头转向一边。
“磕够了?不够接着磕。”华康端起茶碗凉凉的看向他,“做奴才就要有做奴才的样子,不要总是自以为是,忘了谁是主子,谁是奴才。”
丁香瘫在一边,血糊在脸上,也不再磕头了。
华康对月季一招手,月季立刻拉起丁香。
仿佛没了骨头般,丁香靠在月季身上,忽然猛的挣开月季就要大喊,从外面赶过来的木槿用帕子堵住他的嘴,和月季一起将他向外拖。
“站住,多赏点钱,别惊动了少夫君。”
“是。”木槿月季应着,拖着丁香走远了。
看向地上的血,华康微微闭上眼,没了翻书的兴致,向卧室走去。
一朵还在睡,华康在他外边躺下后,一朵又翻身在她身边拱了拱。
伸手揽住一朵,华康觉得她似乎有些想念梅村了。
比起在梅村时无忧无虑,爱睡就睡爱起就起,谁敢惹她上前就打的日子,眼前小心谨慎的日子似乎有些难熬。再一想到天不亮,华将军就抹黑上朝,更觉得还是做个山野村妇更好。
午膳之后,一朵去了宝琴宝筝那里玩。
华康又在大书房翻以前华康的书,本想翻到什么机密信件,没想到找到的尽是一些藏起来的话本。
又过了半个时辰,木棉进来禀告,“小姐,连小姐到了。”
“不是说任何人都不见吗?”华康冷声说道。
木棉讷讷的张了张口,然后就听到一声温润的女音说道,“多日不见,你我竟生疏了。”
声音刚落,一身月白衣衫的女子,手中摇着一柄玉扇走了进来。眉目如画,一双眼睛更如暖玉般。
见那张脸与画上的连城清有七八分相似,又与自己年龄相仿,华康心中已想到她是何人。
“你我知交多年,今日竟不让我落座?”扇子敲着手心,连玉清看向华康说道。
“坐。”华康挥手说道,依书信来看,这连玉清不投帖子自行进门的事也是有的。
“呵呵,华姐姐气势更胜当年啊。”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华康,连玉清说道。
“你也更加深不可测了。”华康瞥了眼连玉清,心里算盘着她此行的目的,非是她多心,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哎,想当年,我们三人一起饮酒作诗,如今却只有你我二人。真是,世事难料啊!”连玉清摇头感叹着,左手握住扇子。
“如今只余你我二人岂不更好?也免得迁就那男子做些伤春悲秋之曲。”华康转身将书本放回书架。
连玉清的抿唇一笑,“华姐姐还在埋怨城清?那不过是……”
见连玉清不住的提起连城清,华康开口打断她,“你我许久不见,不必再提那等扫兴之事,待我让人送上酒菜,你我今日不醉不归!”
“好。”连玉清扇子展开遮住嘴唇,见华康不愿提起连城清,心中更加坚定华康并未忘记他。
酒菜未端上,木棉变进来了,“大小姐,正君让您过去。说是姑正君过来了。”
“呵呵,那小妹我就不打扰了,我们改日再聚。”连玉清站起来拱手说道。
“那么,请。”华康也站了起来。
连玉清却并未向外走去,行到华康身边将一方丝帕放在桌上。
“这是……”华康看向她。
连玉清的扇子在手心里敲敲,“华姐姐一看便知。”
木棉引着连玉清出去,华康用手指挑开那帕子,就见丝帕上绣着一只白兔。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嘛,华康讽刺一笑,将帕子扔进还在燃烧的火盆里。
到了华正君那边,就见到了华正君的姐夫,所谓的姑正君。
一朵与宝琴正在拿着小锤子敲核桃,宝筝依旧是带着浅笑坐在一边听着。
姑夫君的身边又坐着一个年轻的男子,一身杏色长裙,看起来倒是端庄知礼的。
“爹。”华康叫道。
“来,阿康,你姑父今日带着你表弟过来,你见见吧。”华正君冲华康招手。
“姑父好,表弟好。”华康微微点头叫道。
姑正君,也就是何正君眉开眼笑的看向华康,慈祥的叫着,“好,好,我的儿,许久不见,想死我了。”这么一说,就拿着帕子去擦眼角。
恰在此时,宝琴一用力,锤子下的核桃掉到了地上。
“看你这孩子,快别砸了,让小子们弄干净了拿来给你们吃。”华正君说道,宝琴忙放下手中的锤子,和一朵对看一眼,挤一下眼睛。
张侧夫走来,收拾了地上的核桃,又将桌子上的核桃锤子交给采星带下去。
这么一打岔,何正君也不擦眼角了,只一个劲的盯着华康打量。
“阿康,忙的话就下去吧,让我们男人说说话。”华正君摸着手指上的戒指说道。
“是。”华康应道。
“我们也走。”一朵将核桃塞在嘴巴里,拉了拉宝琴,“爹,回头见。”
“哎,回头见。”华正君点头,呡了口茶。
一朵和宝琴窜了出来,只余下宝筝恬淡的笑着陪坐在一边。
看向葳蕤院中的牡丹,华康更确定了连玉清此行必有所图,不然,华正君也不会为了这等小事把她支来,只是,康然居的人要多管教管教了。
正文 七大姑八大姨
从葳蕤园出来,就见到那个红侧夫鬼鬼祟祟的站在远处看她。
华康瞥了一眼,又转向康然居。
临近晚膳时间,一朵回来了。
与下午见他时不同,整个人怏怏的。
一朵往华康跟前站站,见华康没理他,又挤到她眼前,“姓华的,那个何玉竹你喜欢不?”
“谁是何玉竹?”
“别跟我装了,你表弟你能不知道。”一朵翻了个白眼。
“不喜欢。”
“那万一他要嫁你,你怎么办?”一朵小心的看着华康。
“不要。”
一朵的嘴马上就咧起来了,“我就说你不喜欢他那样的,宝琴还跟我争。哼,我跟你说你见到他也不许看他一眼。”
“他没走?”华康挑眉问道,那样的气度,虽说还不错,但不该是何正君亲生的。
“没呐,姑正君说要留下他伺候爹,爹推了两次没推开。”一朵倒杯水递给华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