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泓看了她一眼,冷笑道:“若不是看你是女人,我才不会照顾你。”
“那林大爷尽管不要当我是女人好了!”关雎儿说道,又要将小美还给她。
“闭嘴!”林子泓说道,觉察到关雎儿在他身后掐了一把,面上平静地向三人一笑,随后拱手问那三人,“敢问这几位壮士有何贵干?”
“俺们五叔要登基,今日咱们兄弟出来就是要给五叔找皇后的。”那矮矬子说道。
关雎儿闻言扑哧一声笑出来,心想江山都是浮云,只要找到了皇后,那皇位就定下来了。
因关雎儿一笑,那矮矬子怒道:“咋地?皇帝别人能做,俺们五叔就不能做?”
“能做,能做。”关雎儿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林子泓看着这几个胆敢造反作乱的贼子,谦和地说道:“诸位壮士不要与她一般见识,她妇道人家一个,没见过多少世面。”
那矮矬子呸了一声,随后抹了下嘴角,说道:“你小子倒真是走运,有这样漂亮的媳妇。细皮嫩肉的,十里八乡也寻摸不到这么好的。”说完,又与旁人地上嘀咕起来。
林子泓微微握拳,心想那几人商量的必定不是好事,扬声道:“在下林子泓,敢问诸位壮士高姓大名?”
“俺是王大,这是俺兄弟王三和王五。”那矮矬子王大说道。
“好姓氏,只是王兄可否放我一家三口离去?”林子泓再次说道。
关雎儿忍不住轻笑一声,心想林子泓真是好人啊。
“不行,俺们五叔正缺人,俺看你也算是读书识字的,就去给俺们五叔当丞相。”王大说道,说完,又一脸垂涎的看了眼关雎儿,吸了下口水,“至于你媳妇,以后就是俺们五叔的娘娘。”
“贱内残花败柳……”林子泓说道,说完就觉背后一疼。
关雎儿在林子泓背后狠狠的拧了一圈,又一脚将他踹到一边,抬头对王大说:“你们五叔可要将军?姑奶奶我敢打敢杀,你们看看我行不?至于这个读书识字的,阉了去做总管就好。”
王大看着关雎儿一脚将林子泓踹开,忙笑道:“五叔啥都缺,能用的都要留着。”
“关姑娘!”林子泓阴沉着眼说道,心想定是那“残花败柳”四字又叫关雎儿发疯了。
关雎儿一笑,伸手摸了下怀中的小美,随后抬头冲王大一笑。
王大见着关雎儿一笑,搓着手凑上来,说道:“姑娘太识时务了,以后定能当太后的。”
关雎儿掩唇一笑。
王大正觉关雎儿向他抛媚眼,便觉□一疼,随后手中的板斧便被人夺了去。
关雎儿掂着手中的斧头,用斧背重重的向王大脖子上砸去。
一声闷响,王大倒在地上,手脚抽了几下。
“杀人了!”王三尖叫一声,丢了手中的斧头,转身向山上跑去。
王五愣了一下,啊的叫了一声,挥着斧头向关雎儿砍来。
关雎儿拿着手中的斧头,寻着空子向王五斧头的把柄看去。
见着手中的斧子断了,王五愣了一下,随后脑后一疼,人倒了下去。
将王五砍晕的林子泓皱着眉头看了眼关雎儿,叹息道:“他们一看便是没见过血的人,你何必下这样重的手。”
关雎儿愣了一下,抬脚踢了下王大,说道:“你再装,我就真砍死你。”
躺在地上装死的王大闻言坐起来,嚎叫道:“没天理了,不分青红皂白就胡乱打人啦!”
“这里没人,你再叫,我就杀了你。”关雎儿冷声道。
王大闻言打了嗝,随后委屈道:“俺们又没做什么坏事。”
“你要改朝篡代不算坏事?”关雎儿扬眉道,说完,抬脚又踹了他一脚。
“俺们要是能成事就不在这山里头藏着了。”王大委屈的叫道。
关雎儿看着这前后变脸的王大,看向林子泓,问道:“他这样胡闹也行?”
林子泓轻哼一声,说道:“谋逆犯上,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事,怎么能这样胡闹!”
关雎儿看着王大那无聊相,忽想到在哪里看到过这种扯了床单就要称帝的事,对林子泓说道:“既然咱们也没事,就看看他们如何完成自己的宏图大业吧。”
“关姑娘,请三思。”林子泓说道,瞥了眼关雎儿怀中的小美。
“没事,我若是娘娘了,小美就是公主,走,咱们见五叔去。”关雎儿说道,抬脚踢了下王大。
王大哎呦一声,又狗腿的说道:“有了娘娘,俺们五叔定能成事。”
林子泓微微握拳,随后接过小美,低声道:“关姑娘,那里若是龙潭虎穴的话……”
“林大爷,龙潭虎穴太抬举他们了。再说,走了两步被人追回来,那时是俘虏,现在自己过去,算是客人。”关雎儿笑道,又踢了脚王大,“扛着你兄弟。”
“是,娘娘。”王大叫到。
林子泓看了眼不成体统的王大,叹息一声,心想有这样的手下,无论如何也成不了大事。又想关雎儿说的也有道理,看着他们的模样,应当是极熟悉这林子的。只是不知那个五叔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上山去当娘娘
林子泓向来是个耿直的人,在朝,是个忠臣,在家是个孝子。因此他虽早在心里就将关雎儿当做疯子,还是无法理解她去见一个乱臣贼子怎会兴奋成这样。
关雎儿倒不是因为去见“皇帝”兴奋,而是人生苦短,闲着也是回忆往事。与其在回忆中沉沦,不如找些乐子松散松散。
“关姑娘。”林子泓颠了颠怀中的小美,再一次地嫌弃了孩子的相貌,“关姑娘,还请……”
“哟,刚才是谁口口声声贱内的,现在孩子还在,就翻脸就不认人了?”王大眼珠子一转,对着关雎儿道。
关雎儿踹他一脚,王大险些将肩上的兄弟扔下。
“我若撒野,他定是要陪我到底的。要你来挑拨离间?”关雎儿冷笑道。
林子泓见自己未出声就被关雎儿代表了,脸上越发阴沉,却也生怕她撒野,于是闭了嘴。
林子中风光正好,一阵风过,如哗哗的溪水潺潺。
“你们这山头占的好啊。”关雎儿艳羡道。
王大咕哝了一句:“俺们不是山贼。”
关雎儿越看这山越喜欢,蹭了蹭林子泓,“你说,你能抢了这山头吗?”
王大听了这话,紧张地偷看林子泓的嘴。
林子泓铁青了脸,心想自己诗礼簪缨出身,就算是饿死,也绝不对做这等背君忘父的事情。
王大咽了口口水,心想关雎儿可惜了这么好的相貌,心肠太毒,这林子泓看起来倒是个好人。
关雎儿等不到人说话,哼了一声,就问王大:“你五叔多大年纪,相貌如何?如今身边有几个妃子?”
“娘娘,她们比不上你,您去了,五叔保管将他们都扔下。”王大堆着笑脸说,因为扛着一个人,气有些喘不过来。
林子泓见他这般没用,越发看不上他。
三人走到半山,拐进一条峡谷,再进峡谷,就见一片开阔的空地,空地上盖着几座木头房子。
关雎儿愕然地看着此地的宁静,又见空地上芳草萋萋,长着极似格桑花一般的小花,于是情不自禁地笑了。
“林大爷,这地好,抢了吧。”关雎儿扯着林子泓的袖子道。
王大到了自己地盘,但见没人敢出来,于是将肩头的兄弟扔下,连滚带爬地向中间的木头房子跑去。
地上的人哎呦一声,随即又闭了嘴。
“关姑娘不如去做了娘娘,然后来个牝鸡司晨,谋朝篡位。”林子泓讽刺道,眼睛望向宁静的山谷,却也情不自禁地将此地比作桃花源。
“林大爷好聪明,这想法好。”关雎儿笑道。
林子泓看她只是不说话,心想这么一个疯子,就算去了天堂也不会安分守己。
关雎儿刚做了两个深呼吸,忽听到一妇人嚎叫:“还我儿命来!”
随即睁开眼,就见一妇人拿了把菜刀向林子泓砍去。
林子泓抱着小妹避开那妇人,见关雎儿在一旁看着只是笑,沉声道:“关姑娘,我死不要紧,这小美你也不管了吗?”
关雎儿闻言,上前抢过小美,将小美递到那妇人面前,妇人见是个婴孩,不忍下手,丢了手中的菜刀,跪在被王五身边,一边用力拍着一边嚎叫道:“老天爷不开眼啊,好容易儿子出息了,将来能当个将军了,又叫半路来的土匪结果了性命。”
林子泓见自己成了土匪,阴沉着脸,跟着关雎儿向中间的木头屋子里去,走了几步,听那夫人骂的越发难听,于是回头踢了王五一脚,怒道:“你再不醒,我当真结果了你。”
地上的王五嗯嗯了两声幽幽转醒。
拍着他哭的妇人愣了一下,用力地掐上去。
关雎儿见还是没人出来,于是又将小美塞给林子泓,叫道:“屋里的人在不出来,我就要杀进去了。”
“喂——”林子泓蹙眉道。
吱的一声,木头屋子的门开了,十几个壮汉并妇人相继出来,须臾,中间的木头房子也开了门,王大、王三护着一二十一二岁,书生模样的人慢慢向关雎儿走来。
“有话好商量嘛,干什么喊打喊杀的?”那书生叹息道。
林子泓见他口音跟王大等人不一样,似乎是从外地来的,皱着眉头问:“你是五叔?”
“不敢,在下姓王,字五柳。”书生道。
“你——”林子泓话未出口,就听王大小声地跟王五柳嘀咕:“五叔,不能落了气势,你可是要当皇帝的人。”
王五柳苦笑着点头,然后将护着他的王大,王三推开,“借一步说话,借一步说话。”说着,又对王大等人挥手道:“你们回屋子里等着,我来就好。”
“五叔不会武功。”王三道。
王大啪地一声打在王三脑袋上,“五叔是要皇帝的,用帝王之气震震他们,要什么武功?”说着,忙将王三拉回屋子里去,其余人看着也没什么事,各自回屋,有几个胆子大的,就在屋子旁树下席子上接着睡觉。
“误会误会。”王五柳口中说道,将关雎儿、林子泓引到一旁的空地上,然后席地坐下。
关雎儿也随着他坐下,笑道:“可不能是误会,我还想想着当娘娘呢。”
王五柳只是苦笑不开口。
林子泓观察一番,见王五柳果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于是也坐下,但心中有防备,坐的就有些远。
王五柳笑道:“我看两位也是斯文人,也是心善不伤人的,还求两位高抬贵手,走了吧。”
“谋朝篡位,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你可是被人挟持,才做此事?”林子泓问,心想看王五柳的模样不像是自愿的。
王五柳忙道:“不是被人挟持。实不相瞒,在下也是有功名之人。只是祖上乃是前朝王族,父亲一生所愿又是要夺回王家江山,在下这才不得不在父亲临终前立誓要重建王家皇朝。”
林子泓素来没有听说过这样不像话的事,于是沉声训斥道:“你也是读过圣贤书的,怎么就不知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关雎儿对林子泓讲的大道理不感兴趣,只是好奇王五柳的“皇朝”,于是问:“这就是你的江山?”手指在身边指一圈,一个峡谷正好被她指着,抬头就能见到一线天。
王五柳涨红了脸不说话,半响叽咕道:“两位不如劫持我,将我也救出去吧,我在这里实在过不下去了。”因想起王大王三成天问他何时揭竿而起,何时建都,委屈的眼圈都红了。
林子泓心想这王家实在不像话,薄薄的嘴唇紧紧地呡着。
王五柳见他生气,更不敢说话。
关雎儿很是失望地揪着地上的野花,瞪了王五柳一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也算是有祖宗基业的人,你爹给你留下这么大的江山,你还说这种泄气话!”
王五柳眼神古怪地看他一眼,蹲着慢慢挪到林子泓身边,望了眼那孩子,小声道:“娶妻当娶贤,相由心生,可不这孩子难看了。”说着,还去砸吧嘴。
林子泓一愣,心想王五柳定然没听王三说林子里发生什么事。
关雎儿怒了,站起来踹了王五柳一脚,还要再打,就听王五柳告饶道:“好歹我也是王家人眼中的皇帝,给我点面子嘛。”
“关姑娘,给他点面子吧。”林子泓撇过脸去,不由地忧国忧民地想天下究竟有多少这等关了门就想着要造反的人。
“我不管,我要当几天娘娘。”关雎儿盘腿坐下道。
林子泓看她一眼,“姑娘要是早几年有这志向,怕是如今早心如所愿了。”要是皇帝见着她,定要将她献祭给阎王爷的,做个阎王爷的娘娘。
王五柳在外求学几年,也算是有些见识的人,听这话,心里猜着林子泓应当是大家出身,于是问:“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林子泓。”
王五柳忙问:“可是出了个才子的林家?”
“你说的才子不会刚好叫林子清吧?”关雎儿似笑非笑地问。
“正是,在下仰慕林四爷许久,一直不得亲见。往日里,在下也常唏嘘,世间能懂在下胸中大志的,独有林四爷一人……”王五柳滔滔不绝地道,许是为了避嫌,又或者瞧不起女人,只拉着的林子泓说个不停。
林子泓挣了一下,将自己的袖子挣脱,对王五柳道:“王五哥在委屈几日吧,叫关姑娘过过娘娘的瘾,在下定会带了王五哥走。”心道反贼虽少,但也要防患于未然,不然这样子子孙孙无穷尽,总有一日要威胁到江山社稷。
王五柳应了,将手臂从林子泓臂弯中伸进去,挎着他的手道:“全按照林公子说的办,只是我与林公子相逢恨晚,不如今晚咱们就同榻而眠,夜话至天明如何?”
林子泓伸手将王五柳的手甩开,却见王五柳又歪缠过去,头微微侧向他脸边说话。
“有劳王五哥先找个嫂子喂喂孩子吧。”林子泓皱眉道,心中劝着自己人在屋檐下,万事且须忍耐。
关雎儿伸手将散下的头发撩回去,看着王五柳紧贴在林子泓身上的身影,脑子里想起了一些古怪的事,随即摇摇头,心想人家乐意同榻而眠,关她什么事。
桃源也留不住
关雎儿原先以为他们来,怎么也得叫这山谷里的人排斥一下,没想到这山谷里的人却是异常朴实,听了王五柳说几句已经将他们招降的话,一个两下就忘了胆怯害怕,甚至大着胆子去逗弄小狼。
晚间,关雎儿,林子泓跟着王五柳在他屋子前面的空地上吃饭。
看着一桌子野菜,野鸡,野猪肉,关雎儿碰碰林子泓:“皇帝都吃这个?不是满汉全席吗?”
林子泓自是不知满汉全席是什么,虽说他去吃过御宴,但是就是没去,也不会将这一桌子粗茶淡饭当做御宴。
“娘娘,过两日,你可得指点俺一二。”王大道,将一大盘鸡肉放下,然后在关雎儿身边坐下,指着十步之外,两个探着头看的女人说:“那两个就是已经定下名份的娘娘。”
关雎儿向那两个女人看去,见她们冲她翻了个白眼,于是也翻了回去。
林子泓见她这番举动,小声道:“我以为你要打过去。”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打过去我不是亏了?”关雎儿道,夹了一块鸡肉端详。
“俺家养的,没毒。”王大忙道。
关雎儿冲他笑笑,扔给小狼吃了,然后又夹了一块。
那边林子泓也是许多日没吃过正经东西的,好不容易有了热汤热饭,又见小狼吃着没事,就敞开大吃起来。
饭后,天已经暗了。
几处篝火燃烧着,篝火上点着熏蚊子的艾草等物。
关雎儿坐在火边,看着远处一个妇人给小美喂奶,忽地生出一种就在在这安顿下去也好的想法。
那边,总算摆脱了王五柳的林子泓,见她一个人坐在火边,也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过几日你走吧,我留下。”关雎儿道。
“呵。”林子泓笑了,随即仰身躺下。
“你笑什么?”关雎儿手肘击过去。
林子泓双手拦着她的手肘,仰头看着头顶一线天,天上,只有两三颗星星将星光洒下。
“关姑娘,你这地你住不下去的。”林子泓道,这里虽像是世外桃源,但他们两人却不是能够安于采菊东篱下的隐士。
关雎儿叹息一声,抱着腿闭上眼。眼前的火光烤着眼皮,虽闭着眼,眼睛里也是红红的一片。
不知不觉地睡去,仿佛又被束缚住,关在狭小阴暗的地下室,脚下是暗色腥臭的血水,抬头,却什么也看不到。
忽地,仿佛有什么人进来,那扇门打开,最后露出一张脸……
关雎儿一颤,眼睛慢慢睁开,眼前的火堆还在,旁边,妇人已经将小美还回来,林子泓正抱着小美哄着。
“……你怎么不去跟五叔同榻而眠?”关雎儿问,伸手摸过额头,额头上起了一层冷汗。
林子泓躺在地上,听着身后屋子里,被两个女人缠住的王五柳在那里大呼小叫,嘲讽道:“侍寝不该是女人去吗?”
“陛下喜欢的最大。”关雎儿打着哈欠,心想这峡谷里的人很好,唯独有一点不好,就是懒散,除了稀稀落落的几间屋子,其他人都在外面睡,当真是实实在在的夜不闭户。
“你……”林子泓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虽说遇到志同道合之人同榻而眠,秉烛夜谈也是有的,但是王五柳绝对不是与他志同道合之人。
“你说,这峡谷里面,不缺地,不缺水,为什么他们不种地?若是占了上面高处,搭建一两座瞭望塔,然后劫几次富户的生辰纲,招兵买马,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这峡谷里操练,过上两代,不就能美梦成真,建了皇朝么?就算打不下江山,也能叫附近庄子的人听话。”关雎儿道,再一次看了一圈,忽地就觉得有些气闷,仿佛天被挡住了,他们都关在匣子里一样。
“你……”林子泓叹息一声,心想关家的家教怎么会这样。三从四德就算了,连忠君爱国也没有。
“娘娘高见,俺也是这样想的。”王大忽地出声,两步并做一步地过来,蹲在关雎儿身边,“俺也是这样想的,只可惜五叔被奸人蒙蔽,不听俺的谏言。”
说着,王大从火中抽出一根木棍,在地上圈圈画画。
“俺们这地,看着一般,实际是兵家必争之地,你看,这进可攻,退可守……”
关雎儿眯着眼睛听他一口气不断地说着,又见他说完了兵法,又去针砭时弊。
说了半日,王二口渴了,自己个住了嘴去喝水。
“疯子!”林子泓啐道,望了眼王二摆在地上的石子木棍,心中更加不屑。
关雎儿倒是没有那么厌恶,笑道:“好歹人家有理想。”
林子泓眯着眼道:“女人家谈什么理想,况且关姑娘要是相夫教子已经很渺茫了,又何必再谈其他的?”
关雎儿眼睛一眯,向林子泓扑去,林子泓刚要弹开,又唯恐身上的小美掉了,只能生生受着,一圈落在心口,心跳滞了一滞,久久,才能觉察到疼痛。
咳嗽两声,林子泓瞪向关雎儿道:“关姑娘当真要杀了在下?”
“林大爷的嘴巴不能甜一点吗?偏要这么嘴贱?”
“若没有小美,关姑娘当真以为在下打不过你?”林子泓冷笑道,左右看看,一时也找不到将孩子放下的地方。
关雎儿方才做了噩梦,此时也坐不住,站起来,摩拳擦掌道:“既然林大爷也有兴致,咱们就打一场?”
林子泓与关雎儿两人彼此瞪视着,忽地,就听王五的娘喊道:“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你去掺和什么?”
关雎儿回头,就见从屋子里出来的王五柳又被王五娘塞了回去。
林子泓悻悻地撇过头,眯着眼睛,不禁去想若是林子清不离家,他就不用出来找,若是他不来找,就不会被关雎儿拉了出来……
关雎儿心中的气也消散,坐在火边,算计着明日随着众人去打猎、种地。
一夜无话,第二日,关雎儿早早地起来,却见峡谷里人无一出来,于是便自己去峡谷中溪水处洗漱,随后绕着峡谷转,抓了鱼,独自在溪边烤着鱼。
日上三竿,峡谷中的王家人才开始懒散地出来走动,或汲水,或淘菜。
“你们为什么起这么晚?”关雎儿问,她倒不在乎什么一日之计在于晨,只是纳闷怎么一个村子里的人都这样懒。
王五柳道:“祖上原先是缺少粮食,才下令村民多睡觉,少吃一餐饭。这规矩就这么穿下来了,现在也没改。”
“那你又为何出谷?”关雎儿又问。
王五柳很有几分为难,半响道:“我爹固执地要光复江山,要我去察看敌情呢。”
关雎儿哦了一声,笑道:“你爹倒是有勇有谋,知人善任。”
王五柳本是为了要问林子泓下落才过来跟她说话,此时觉得自己回了她两个问题,也该是她还回来的时候了,于是问:“林公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