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婶,看你把我说得和衰神一样!”
“哪有!”
受不了两人磨叽,御铘飘飘然的出现的靡绯的身后,一只手放在她肩上,肉麻道:“靡儿,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何时动身回第八天?”
靡绯全身一抖,刚想开口,华婶却抢先道。
“第八天?原来公子是第八天来的贵客啊!”华婶两眼发光:“公子快请进,一路上劳累奔波,累了吧?快进来休息休息。”
御铘笑得很文雅,扇子合起,放在胸前:“多谢,不需要了。”
趁着华婶哑然的瞬间,靡绯顺利发言:“我不想去,我想留在第二天。”
“不行。”御铘回答的很利落。
靡绯飞快转身瞪他:“你说过,如果我…你就答应我,冥宫任我去留!”
“那是一开始,谁知你真的成了我的人?这样一来,我如果不对你负责,将会受到全九天人的鄙视,我不是祁寒,绝对会负责到底。”说到负责,御铘眼里竟是闪过一丝怪异复杂的神情。
“不用!”
“那你…想不想要沅清的消息?以及她过得好不好?”御铘轻轻一笑,笑着看靡绯变得惨白的脸色。
“你都听得到?”
“嗯,想听的时候…并不是很费力。”
“…!”
御铘看她愤怒得说不话,好心的附在她耳边道:“回去吧,这里不像是人住的地方,而且,我可以帮你找到你想要的人的下落,而且可以知道她处境的好坏。”
“真的…?”靡绯十分怀疑。
“以冥宫的势力,要找一个人何难?再说…你想不想让第二天的人过得好一些?”
靡绯看了看满脸羡慕又失落的华婶,又看看周围一排又一排木头做的平房,点了点头。
她在这里住了十几年,深知其苦。
“你跟我回、第、八、天。”御铘慢慢道:“我会想办法,让这里的人过得好一些。”
靡绯迟疑了一下,道:“好。”
御铘抬起头,对着华婶又是一笑,手自然的放在靡绯已经僵硬的腰上:“告辞。”语毕,揽着人就走。
华婶在身后激动道:“靡绯丫头!记得要常常回来看看!要记得带你夫婿来啊!”
靡绯回头,下一刻,却因被带到车上,而挡住了视线。
冥宫,寝室。
靡绯平躺在雕花大软床上,已经熟睡,御铘轻轻靠在床头,眼角带着笑意,修长的五指轻轻从她的额头拂到唇角,指尖又顺着下巴的曲线慢慢往上滑。
嘴角挑起笑容,高深莫测。
“赌一次吧…”他低语呢喃:“想做冥宫的女主人么?呵呵…”
翌日,靡绯异常的昏睡了一整天。
而这一天,御铘的行程额外多加了第九天,玄华宫。
御铘在玄华殿里悠闲的品茶等人,姗姗来迟的祈奡公主依然清冷高贵。
她问:“什么事?”
御铘笑笑:“又来打扰了,十分抱歉,公主殿下,不过,我也许是最后一次踏入这玄华殿了。”
祈奡眼神有一丝波动:“说清楚。”
“我知道,自三百年前我对兰姬做了那样的事…之后不得不对她负责,让你一直很不开心,直到近来,我才发现,或许是我们之间的缘分尽了,如今我又遇上了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所以我决定…以后都不回再来打扰您,如果没有事情,我也不会再来第九天。”说这些话的时候,御铘收敛起了笑容,紧盯着祈奡的眼,很严谨。
“你再说一次。”
“我们之间的缘分尽了,原来公主对我早就没有了情义,现在来,只是给我们之间几百年不清不楚的纠缠做一个了结。”御铘一字一顿的说,说的清清楚楚。
“…好。”祈奡轻轻侧过身去:“说完了么?请。”
“告辞。”
“站住!”

 

 

第十三章

祈奡终于撕破了冷静的外表,语气里带着怒气:“你是当真的?”
御铘顿了一下,并没有停住脚步,玩味的说道:“您说呢?”
您说呢?
让人有很大联想的空间。
御铘走了,祈奡眼眸里星光般的火苗也一点点湮灭。
“已经…三百年了。”
泡沫般轻飘飘的话语,破碎在微微的风中。
迷一般的梦境,靡绯身着白衣披着长发游荡在满是迷雾的深林中。
头发长得很快,此时已经快拖到地面了。
耳边是模糊的哭声,凄凉又深远,身边似乎还站着很多人。
四周都是巨大的,挥动着翅膀的声音。
而自己的身前,是一座巨大的凤凰石雕。
一只温柔的手从旁边的迷雾里伸出来,牵着她的手放在石雕上——
“唤醒它吧。”有人在她耳边呢喃。
在指尖触碰到石雕的那一刻,一条裂痕像迅猛的毒蛇一样,从她的指尖下飞速在石雕身上爬行,分裂出许许多多的枝蔓。
“砰!”
石像顿时碎裂。
一片片石块,像漫天飞舞的蝴蝶。
这时,在四周,突然爆发出一阵又一响亮嘈杂而尖锐的凤凰鸣叫!
就在那一声巨响响起,躺在床上的靡绯突然睁开眼睛,一身冷汗。
她扭头一看,御铘坐在床边,靠着床头的栏杆,闭目养神。
回想起刚才诡异非常的梦,她不由得长出一口气。
还好只是个梦而已。
她梦到的地方,好像是第九天的凤林,带给她两度噩梦的凤林。
一只手扯着袖子,轻轻拭去她额上的细汗:“你这次睡得很久。”
靡绯下意识的躲开,双手撑在身后坐起来:“我…梦到第九天了,很奇怪。”
“没什么奇怪的,第一次去九天的人都会喜欢上那里,会梦到不足为奇。”御铘把手臂放在栏杆上,轻托着下巴,笑盈盈的说。
靡绯总觉得他的眼神越来越奇怪,但又不想细看:“你说过会帮我找沅清——”
“她在云雨司那里,据说,是因为她被歹徒袭击时,云雨司救了她,所以她以身相许。”御铘慢悠悠的说。
“云雨司?我听说他很多妻妾,沅清怎样?”靡绯急了。
“其实吧,云雨司这个人还是不错的,而且没有外界传得那么夸张,他有一妻三妾,你朋友是他第四个妾姬,想来待遇不会很差,再说了,我已经派人去和他打过招呼了,冥宫再不济,这点面子总是有的。”御铘笑笑。
“哦。”靡绯松口气。
如今连沅清都有归宿了,她再回第二天也没有多大意义。
难道真的要住在冥宫?
靡绯又转头看看一直在微笑的某人,汗毛直立。
“今天天气不错。”御铘朝着里面蹭了蹭。
“哦。”靡绯也朝里面挪了挪。
“想去哪里玩吗?还是想在冥宫里休息?”御铘不死心,继续往里逼近。
靡绯被逼到墙壁上,冷汗直冒:“随便吧。”
“嗯,第七天有处景山温泉,”御铘微微眯起眼睛,笑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是老七的管辖范围,前几年修建完毕…据说,那处温泉是爱美女孩的圣地。”
“哦…我去。”靡绯着了魔似的,视线死死盯着御铘魅惑的双眼,竟然移不开了。
然后,就莫名其妙的答应了。
话刚说完,她就捂住嘴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乖,收拾收拾,出发吧。”御铘轻轻在她脸颊边亲了一下,退了出去。
靡绯僵硬在原地。
她有一种全身长刺的感觉。
这一次,御铘没有坐马车,而是骑了一匹焰驹,让靡绯又痛苦又别扭的坐在身前。
就这样慢悠悠的走了。
一路上,犹豫处位奇特,动都不敢动,也不敢往御铘怀里靠,就僵硬的挺着脊梁。
“为什么…改骑马了?”靡绯看着马匹缓缓走至郊区,突然问道。
“因为不赶时间,这样一路游山玩水的走下去,不是更好?”御铘顿了顿:“放松点,我还以为自己抱着一尊石像呢。”
“…”
分明是变相折磨她。
一小队人马就这样低调又缓慢的走着。
蓦地,从前方不远处的树林里窜出一道闪电般的黑影,飞速掠过御铘的面前。
御铘顿时感觉不对,手里下意识的放开缰绳往前一抓,却抓了个空。
怀里的人,已经不见了。
黑影在人马之后不远处轻盈的落下,怀里拐着刚劫来的靡绯。
如此堂而皇之。
那人一身黑色的披风,披风宽大的帽子几乎遮住大半边脸。
那个人用锐利的眼光打量靡绯,轻轻说:“劝你最好别发出声音,我烦起来,会掐死你。”
靡绯硬生生吞下惊恐,两只手捂住嘴。
连叫喊的勇气都没有了。
人马分成两边,御铘掉转马头,看到那名黑衣男子,面色及其不快,声音冷漠至极:“敢在冥王眼下劫人,阁下真是好胆识。”
那黑衣人轻笑:“如果不是冥王的人,本君倒是没兴趣去劫。”
“你若再不放人,后果自负。”御铘握紧缰绳,眼神像被洗磨一样,变得锐利非常,又如同千万把刀子。
此时,一条巨大的火龙从破地而起!呼啸着盘旋在御铘上空!两只巨大而尖利的爪子像威胁一般,冒着火光的两只大眼像在无声的压迫着黑衣人。
黑衣人不紧不慢,慢慢升起左手,刹那间,天地风云变色,电闪雷鸣!
那男人又轻蔑的开口:“向来以对祈奡公主痴情而闻名的冥宫之王,居然也会抱着其他女孩子打情骂俏,真是为公主心寒。”
“与你无关。”巨龙再次咆哮,吐出的火焰直指苍穹。
“不打了吗?”就在两边怒气冲冲战火一触即发的时候,一个清冷冷的女声从旁边传来。
所有人都下意识看去,女子慢慢从旁边走出,如雪的白衣,泼墨的长发,清冷倾城的容颜…以及高贵不可万物的气质。
是祈奡。
黑衣男子一祈奡来了,左手放下,电闪雷鸣停止,天空的乌云也缓缓散去。
御铘轻轻一挥手,巨大的火龙瞬间汇聚在他掌心,化成了那把乌骨的折扇。
局势变化太快,靡绯虽然消化不来,但是也慢慢平静了。
“魔君,你前不久才签下停战书,今日却混进天界,难道就不怕被我哥哥发现吗?”祈奡冷冷的看着那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扯下风帽,带有几分邪魅英俊的黑衣男子微微一笑:“公主,你依然慧眼如炬。”
祈奡又往前走几步,停下,转头看着表情复杂的御铘:“把人放下,回魔界去吧,我不会告诉哥哥。”
“呵,”黑衣男子一声苦笑:“是不是我干预了你们的私事,让公主感到不愉快了?”
“魔君,你是一界之主,做事应当有分寸才对。”祈奡又道。
靡绯感觉到黑衣男子把自己放开了,接着又听他说:“今日失礼,改日必定专程拜访。”
说完,随着一阵风,人不见了。
原本还风起云涌,刹那因为祈奡的出现而风平浪静。
靡绯刚想回到御铘身边,却看到祈奡已经走了过去,顿时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祈奡走到御铘面前,抬眼看他:“你从未对一个女子如此关心,你不会看不出魔君的身份,甘愿与他对峙么?”
“公主想说什么?”御铘笑着看她。
那瞬间,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们两人。
“如果我说…你把兰姬,还有她,统统赶出冥宫,永生永世不得踏入第八天一步,”祈奡突然指着靡绯,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无比:“我就与你成婚。”
御铘看了看不远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靡绯,又看看祈奡,想了一会,大笑着把祈奡抱上马背,说:“好。”
“我等你这句话,已经很久了。”
他策马回程,在经过靡绯身边的时候,停了一会,对她说道:“你不是一直想回第二天吗?现在你自由了,回去吧,以后我都不会再去打扰你。”

 

 

第十四章

“我该谢你吗?”靡绯恍惚道。
御铘沉默了一下:“不必。”说完,高高扬起马鞭,就此踏尘而去。
原本跟着来的那一小队人马也仅仅跟在他的身后。
片刻,靡绯周围都安静了下来。
这是她一直以来想要的结果,她不是一直想逃离那个恶魔的掌心吗?不是一直想回第二天吗?
那为什么,现在的心情却有那么一点点压抑和难过?
或许是被人丢在荒郊野外,心里不爽吧。
再往下就是不认识的路了,靡绯只好沿着马蹄印,缓缓往回走。
从第八天走回第二天,真是漫长而艰苦的路程。
走着走着,她突然停了下来,一阵诡异的风卷着几片落叶从她脚边吹过,她愣愣的看着眼前从头白到脚的人人。
是在凤林里救过她的那个人。
白衣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也是愣愣的站着,看着御铘刚刚离去的方向。
靡绯心里一阵欣喜,忙跑上去,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在对方的肩上:“这位公子,你好啊。”
白衣人慢腾腾的转过身去,他一身全白,但是风帽下的一双明亮的眼睛里,瞳仁却是如深渊般的黑。
靡绯终于近距离的看清了他的样貌,白衣银发,容貌非常俊美,不似御铘那般给人一种凌厉的感觉,身上淡淡柔和的光芒显得他的面部非常柔美。
“你是谁?”白衣公子显得有些茫然。
靡绯抓了抓头发:“你忘记我了?那天我在凤林,是你救了我,我还要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哦。”白衣公子不紧不慢,愣是看了靡绯好久才吐出一个字。
“那…现在,我想请你再帮我一个忙,好吗?我知道你法力肯定很厉害,我要回第二天,麻烦你送我一下,谢谢了。”靡绯双掌合十,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白衣公子似乎是想了很久很久,在靡绯快要放弃的时候,终于又说出一个字:“好。”
真是…
她抹了抹额上的冷汗,以为他不会答应了:“谢谢,真的谢谢,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如果有机会,我靡绯必定报答!”
白衣公子伸出两根手指点在靡绯的额头上,晃在靡绯眼前的白色袖子是金丝镶边,很漂亮:“闭上眼睛,默念你要去的地方。”
“嗯,”靡绯闭上眼睛,顿时觉得全身被一股暖暖的力量包围着:“对了,公子,你叫什么名字?”
就在她感觉自己要飞起来的时候,才听到一个淡淡的声音:“潜云。”
哦,潜云。
他的名字。
暖暖的感觉一点一点的消失,直到完全感觉不到时,靡绯才睁开眼。
而眼前,是破败而熟悉的矮房子。
隔壁的华婶走出门来,往门外泼脏水,一抬头,看见靡绯,愣住了。
“华婶我回来了!”靡绯朝着她喊道,脸上的笑容无比灿烂。
华婶也很激动:“又回来啦!”然后下意识的往靡绯身后看看:“你夫君呢?”
“我没有夫君,和上次来的那个男人,现在再也没有一点关系了。”靡绯摇摇头:“回来了真好,以后又可以和华婶在一起了,而且沅清也过得很好。”
“唉,你个笨丫头!”等靡绯走到华婶面前,华婶恨铁不成钢的狠狠在她闹头上戳了一下,靡绯“哎哟”一声,又听华婶愤愤道:“在第八天做什么不比在这里好?肯定是你这个倔脾气惹人家不高兴了,这才把你赶出来的吧?!难道你想回到以前在冬天的时候去帮大户人家的小姐洗衣服来维持生计吗?笨丫头笨丫头!我还以为你能就此过上好日子呢!”
靡绯心疼的揉揉脑袋:“华婶,在第八天一点都不好,你不知道,唉…算了算了,说了你也不信,我回去了,我想,沅清应该也会回来看我们的。”
看到华婶有一次举起了手,靡绯赶紧脚底抹油开溜。
好些天没有人打扫的房子蒙了层灰,靡绯在简单收拾了之后,从一个箱子里取出自己的旧衣服,把身上漂亮的锦衣换下,整齐的叠好,发髻上的簪子什么也同衣服放在一起。
她想,如果还有机会看到那个人,会把衣服和收拾都还给他。
她不想欠他任何东西。
第九天,凌云殿。
凌云殿是第九天的神殿,如果有要事,神帝都会在这里召见众人。
然而,让大家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凌云殿上摆放着两把华丽巨大的椅子,一把雕刻着五爪金龙,另一把则是银色的飞凤。
金龙椅是神帝所坐,而凤椅上,却只供奉着一把剑鞘华丽的长剑。
很多年,都没人坐过那张椅子。
有人说,这把剑是毁灭神所有,而凤椅,是神帝特意为毁灭神所留,神帝对于毁灭神,似乎有着不一般的情感。
这只是民间流传的版本之一,众说纷纭,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连神帝的妹妹——祈奡公主,都没资格坐上这张椅子。
公主的身影出现在凌云殿的门口,她一步步的往里走着,踏上三阶玉石台阶,最后停在供奉着长剑的凤椅前。
祈奡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抚着凤椅的扶手,眼底飘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感。
她,很想坐在资格位置上,和她的哥哥神帝一起,主宰九天。
“祈奡。”柔柔的声音从大殿门口传来,祈奡指尖一抖,随即缓缓转过身去,俯身道:“哥哥。”
叫她的人,正是神帝。
神帝一头漂亮的银发几乎要触到地面,华贵的金龙发冠束起他部分的银发,金色的流苏随着他的走动而轻轻摇晃。
神帝似乎一直偏爱纯净的白色,衣裳大多都是薄云一样的飘逸,袖口和领口都绣着金色繁美的花纹,彰显不凡。
“这不是你的位置,下来。”神帝轻轻的说着,却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震慑力。
祈奡走下台阶,心有不甘:“哥哥,为什么我不能坐在那里?为什么我不能担任毁灭神的头衔?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她。”神帝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雾光,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天界的毁灭神,只有她一人,永远都是。”
“我不服!你找了她五百年都没找到她,乌凤军团又不肯听命于你,为何不让我…”
“祈奡!”神帝微怒:“你已经是天界的公主,难道还不够?”
“哈,哈哈…哥哥,你不知道,”祈奡冷笑,走路的样子恍恍惚惚:“御铘,还有魔君风袭,他们为什么喜欢我?只因为我是天界最厉害的女子,如果、如果有一天,毁灭神找到了,苏醒了,他们就会发现还有别的女子比我更为厉害,比我更美!他们都将不再喜欢我!”说到最后,祈奡都有点竭斯底里。
“无稽之谈,还是那句话,如果你能拔得出裂空剑,我就承认你是。”神帝的声音不再柔和,变得冰冷。
祈奡再次飞奔上台,取下凤椅上的长剑,握住剑柄。
可是,无论她再怎样努力,长剑还是纹丝不动。
“裂空不愿意认你为主,你也去过凤谷,你也解过乌凤之王的封印,但是,它没有醒来,这些都说明了有些东西,根本就不属于你。”神帝说道。
“可是…哥哥,我怎么办…怎么办…”祈奡颓废的坐在地上,以袖掩面。
“你想太多了,”神帝漠然转过身去:“与其想这些莫须有的事情,还不如趁现在好好抓住御铘的心——如果这几天没什么大事的话,我不会在第九天——
我一定要找到她。”
日子又平静的过了几天,那一天,靡绯在晒衣服,华婶匆匆忙忙的赶过来:“哎呀,不知道是撞了什么邪,你被赶出来,连沅清那丫头也出事啦!”
靡绯惊道:“她怎么啦?”
“还是那位老爷好心告诉我的,他说他刚从第五天回来,就听说有个叫沅清的妾,不知怎么惹火了正妻,现在不但被赶出来,还被送到风月街去接客啦!”
靡绯手里的竹竿险些落下来。

 

 

第十五章

靡绯决定要去第五天找沅清,可是当她把家里所有能翻的角落都翻过之后,看着掌心里的几个铜板,犯起了难。
其实,在八重天中,每一重之间都有天道连接,但是花费的时间太长,也并不是每家每户都养得起能腾飞的巨兽,于是就有车夫培育出巨鹰拉客,这样一来要去第三重或者第五天都会快很多,但是价格不菲——至少对于靡绯来说是这样。
但是,迟一刻,她都不敢想象沅清会变成怎样。
她慢慢低下头去,把目光放在那一件她从冥宫里穿回来的衣服上。
从衣服里拿出一支金丝镶嵌的玉簪,靡绯喃喃自语:“我会还给你的。”
握紧簪子,她转身就跑出去,
靡绯把簪子在当铺当了,有没有被黑她顾不得了,抱着一小袋银子就往连接天道跑。
大老远的就看到一只巨鹰站在地上,偶尔扑腾着翅膀,背上坐着一个抽水烟的老头子,靡绯喊了一声,老头子抬抬草帽,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笑了下:“小姑娘,有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