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实道:“正好用完膳,谁会饿得要吃包子?”
“那沈将军呢?”
“朕赏他的,他能不吃?”
我不禁握紧了双拳,他还说不是故意的,他分明就是!暗暗深吸了口气,上回在乾承宫已经做了出格的事了,这次千万要忍住!
“你脸红什么?”他暖暖的气吹过来,我避免与他对视,只得别开脸,没等我开口,他倒是又道,“朕不过是抱着暖暖手,又不是真的被你勾|引到了,别那么得意。”
他又笑了几声,竟真的松了手。
我飞快地退开与他保持距离,他还在笑,我却笑不出来,他要再不松手,我真怕自己忍不住又骂了他。这人还真是自大的可以,真以为天下女子都愿意围着他转吗?
“怎么,不高兴?”
不可否认,殷圣钧是个察言观色的好手,并且能在不动声色之间将人看穿。因着之前的苍蝇事件,我不敢再小觑他,只能赔笑道:“没有,能见沈将军,奴婢高兴都来不及。”
“算你识趣。”他满意地点头道,“不过别怪朕没早提醒你,想嫁沈将军的名门闺秀多得是,你差不多就放弃吧。”
我咬紧牙关:“奴婢…很专一!”又想起他在宫里的话,马上补充道,“就算…永远放在心里也是好的。”
看我视死如归的样子,他无比遗憾地叹息道:“朕看你迟早得哭。”
我真是有些烦他,堂堂一个皇上弄得和个媒婆一样!当然,这话我可不敢当着他的面儿说,只好转口道:“奴婢去看沈将军,皇上为何来了?”
他一手掀起窗帘看了看外头,一面答道:“你看你的沈将军,朕看朕的沈小姐,谁也不碍着谁。”
他不提我倒是快忘了,说起这位沈小姐,全西楚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因为她是西楚有名的才女,更因为她是已故太子的遗孀!
先太子去时我还没有来西楚,但也听过很多他们之间的佳话。太子在世时,东宫只有一位太子妃沈宸,后来太子去世,先帝仍将东宫辟让与她住。
孝期满后,沈宸自请出家。先帝惋惜她的一身才华,便安排她回到沈家,眼下想来,大约也是想她嫁给其中的某位皇子的。
只是直到殷圣钧登基,这件事也一直没有再被提及。
我想得岔了神,只得外头传来声音道:“主上,将军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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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男主宠女主,女主不领情的故事…
第036章 眼拙
我先他一步下车,将军府的家丁看我的目光里带着狐疑,蓦地,我又见那家丁眼底闪过一抹震惊,随即有人往里头跑去,有人朝这边冲过来。我一愣,见那家丁已在我面前跪下,紧张道:“参…参见皇上!”
我说呢,那家丁看到我怎么会是这个神色,原来是见了后面的那尊大佛。
殷圣钧“唔”了一声负手上前,紫金龙袍在日光下熠熠生辉,我忘了他是出来的低调,穿得还是那么张扬。
才至门口便瞧见沈又宸带着人急急迎了出来,大门内外黑压压跪了一地:“参见皇上!”
沈又宸低着头道:“不知皇上驾到,末将有失远迎,还望皇上恕罪!”
殷圣钧侧目瞧着我,嘴角噙着笑道:“知道沈将军身子欠佳你还不去扶他起来。”
我正是要想方设法接近沈又宸,眼下如此好的机会我自然不会放过。快步行至他身边,我弯腰去扶他的手臂,他未抬头看我,轻巧避开我的手,浅声道:“多谢皇上体恤,末将已无碍,不敢劳烦姑娘。”
他这样一说我倒是尴尬了,却不想殷圣钧竟畅怀笑道:“什么劳烦不劳烦,你就让她扶吧,她乐意!”
对,我就是乐意!
暗中横了他一眼,我伸手扶住沈又宸,一声“将军”未出口,底下之人正抬头撞上我的眼。
我忙绽出一朵温柔笑容,面前男子黝黑的眸子里乍然生出一丝惊愕,他骤然站起来,把正弯腰扶他的我直接撞了出去。踉跄地退了好几步,我才勉强站住:“沈将军…”
他似才回过神来,眼底淌过尴尬,忙开口道:“我以为是连翘姑娘,乍一看不是,这才失了礼,还望姑娘海涵。”
他口中的连翘是殷圣钧的御侍大宫女,他起初把我当成连翘倒是也不奇怪,只是方才一刹那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像是…
“沈将军认识奴婢?”我轻揉着被他撞得生疼的手臂上前一步问道。
他略蹙了眉,认真一想,这才道:“姑娘在乾承宫当差,或许我见过,但,恕我眼拙,记不起来了。”
我从没有在乾承宫当过差,而他在四年前就去了边疆,照理说,他不该见过我。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
身后那抹紫金色的身影微移,殷圣钧咳嗽一声逼近我,压低声音道:“就这么等不及,连府都还没进就聊上了?”
我惊讶地回头,他的脸上染着淡淡的笑,早已抬步往里头而去,顺便道:“她不在乾承宫当差,是司设房的人。听说你吃坏了东西,挂心的很,非得央着朕准她出宫来看看,可见对你之上心!”
沈又宸不免朝我看了一眼,见我正看着他,他的脸竟蓦地一白,一言不发忙又转过头去道:“皇上明鉴,末将与这位姑娘并不相识。劳姑娘挂心,末将实在…过意不去!”
他的口气里带着轻微的惊慌,果真如殷圣钧说的,他不敢同他抢女人?
第037章 拒婚
轻车熟路直奔厅中,殷圣钧毫不客气地在主位落座,他的眼眸稍抬,含笑看向沈又宸道:“就算不相识今日也算认识了,她一个姑娘家都做到这份儿上了,今儿朕就做个主,给你们俩赐婚如何?”
这一句“赐婚”就像是平地里突然响起的一声惊雷,好像那一瞬间手脚都不是我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怎么都想不起今日来将军府到底是为什么了。他就坐在上头似笑非笑看着我,末了,继续道:“不谢恩?”
膝盖处就像被谁钉了一根长钉子,这一跪却是怎么也跪不下去。我的确想过各种接近沈又宸的法子,无论是色诱还是情诱,但这样突如其来的赐婚却是我怎么也不可能想到的。
明明就是在往我期望的方向上走,为什么这一刻的心像是瞬间空了个彻底?
沈又宸倒是先我一步跪下去,俯首道:“末将与这位姑娘萍水相逢,若是娶她,便是误了她,还望皇上三思!”
“哦?”殷圣钧的俊眉微拧,深邃眼眸宛若轻风拂过的湖面,动三分,静三分,“这么说,你不愿?”
沈又宸毫不迟疑道:“末将不愿!”
那流云广袖一扬,随即只闻得“啪”的一声,殷圣钧狠狠拍在桌面,音色骤冷:“抗旨可是死罪!”
沈又宸面不改色道:“那就请皇上赐死末将!”
殷圣钧的声音又冷几分:“即便死,也不娶她?”
地上之人斩钉截铁道:“末将心意已决!”
堂上之人猛然拂袖而起,众人忙都低头屏住呼吸,我也不自觉地低下头,沈又宸当众抗旨让他下不了台,他不会真的治他一个抗旨之罪吧?
目光直看着自己的脚尖,有人影过来,紧接着,那双高贵的御靴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哎…”他幽幽的叹息声传来,我惊讶抬眸,却见殷圣钧含笑的眸华朝我看来,流光里带着幸灾乐祸的味道,“朕已经尽力了,可人家宁愿死也不愿娶你啊。”
“皇上,末将是…”
沈又宸才开了口就被殷圣钧打断道:“朕知道,朕明白。”他遗憾地转身,伸手在沈又宸的肩膀上拍了两拍,装得跟真的似的。
我咬着唇,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拳。
永远记得两年前宫倾之日,他身着带血银质缀星铠甲,踏着一地血流成河进来,冷漠,充满杀气。而如今再看眼前之人,竟再难将他同那时的人联系起来。
我几乎快要分不清楚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殷圣钧。
他再次回身看向我,明辉目光在我身上一顿,又飘然看向我的身后。
女子清灵笑声已入耳,又道:“皇上甚久不来府上,这一来就是拿舍弟取笑的吗?”
我乍然回眸,女子已款款而来,青衣素服,朱钗尽散,粉黛未施,竟给人一种空灵的美!
她就是沈宸?和我预想中娇美犀利的女子完全不一样,乍一眼,她就是那般柔弱温婉的女子,谁有曾想她丧夫离宫,还差点出家?
第038章 赐婚
殷圣钧的脸上丝毫未见尴尬,含笑道:“此刻才出来,朕还以为不能一睹沈小姐的风采。”
他未称呼她“皇嫂”,只一句“沈小姐”,足见他与先帝一样,并不想让这样一位如花女子断送在风华绝代里。
沈宸微笑施礼,浅语道:“民女身份尴尬,不宜抛头露面。”明眸略过我的脸,她略蹙眉问,“皇上换了贴身伺候的人吗?”
我眼下的衣裳是全公公拿来给我换上的,怪不得谁都以为我是乾承宫的宫女了。
殷圣钧看着我笑:“朕本来打算给她和沈将军赐婚,哪知沈将军宁死不愿。也罢,朕也不是强人所难之人,既然这一桩婚不合心意,那总有合心意的时候。”
丫鬟们这会儿才谨慎地端了茶水出来,沈宸起身倒了茶,亲自将杯盏递至殷圣钧面前,见他接了,这才道:“莫非皇上心中已有人选?”
“自然。”他低头抿一口茶,微合了双眸似在回味,片刻,脸上又见得意笑容朝我看来,浅浅道,“要娶就娶个好的。”
我算是看出来了,他今日哪里是恩准我来看望沈又宸的,这分明是拉我来羞辱的。他赐婚,沈将军宁死不屈,眼下又在拐弯抹角羞辱我不过是个宫女,想攀上将军府的亲事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双手握得太紧,指甲嵌入掌心,刺痛更加令我清醒。
不过是逞口舌之快,没关系,我忍!
沈又宸不知何时也起身站在沈宸身侧,殷圣钧招呼他过去坐下,修长手指缓缓在杯底摩挲,语间染笑:“得知你回京,多少名门闺秀明着暗着想要嫁给你,朕这几日得空,忙你把关,也顺道定了个人选。”
人选?我的心头一跳,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正含笑看着沈家兄妹,看也不屑看我一眼。我悄悄看了看沈又宸,他的眉心微拧,看不出有多愿意,不过因为面前之人的身份,大约也不好开口。
倒是沈宸替他问了:“不知是哪家小姐?”
殷圣钧的眉宇舒然展开,将杯盏放下,从广袖中摸出一封信递给沈又宸,笑道:“这人你也认识,说起来还算青梅竹马,原本朕宣你入宫时就要给你的,后来吃了几个包子…也就忘了。”
“皇上…”沈又宸面如土色。
殷圣钧却不打算给他缓和的机会:“是朕的皇妹,玉瑶。”
沈宸讶然道:“皇上说的是瑶华公主?”
“嗯。”他淡淡一应,手指轻轻拍打在桌面上,似是一锤定音。
沈又宸的脸色又难看几分,我见他张口欲说话,沈宸悄然握住了他的手,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之色,良久良久,才见他起了身,一掀衣袍跪下道:“谢主隆恩!”
“那就这么定了!”殷圣钧一脸不败的笑,深邃眼眸里的笑诡谲而笃定。
刹那间,我什么都想通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原来这才是他今日来将军府的目的!
我想策反沈又宸,看来殷圣钧也并不是那么信任他,否则为何千方百计将皇妹嫁给他?
第039章 幌子
回宫的路上雨下得越发大,噼里啪啦打在车顶上,弄得我愈发阴郁不堪,殷圣钧一路含笑,果真是绝佳的心情。“怎么,见到了沈将军还是不开心?”他定是算计好了,非要让我一路上都不爽快!
我按捺住怒意,绷着脸道:“奴婢开不开心那是次要的,皇上开心才重要。”
“啧!”他似笑非笑,“朕今日可不是强求来的,那是沈将军愿意,再说,朕也替你努力过了,你也不算输得冤。”
我再次将愤怒吞咽入腹,凉凉道:“奴婢的确不算冤,瑶华公主却赢得也不算光彩。”
他低头把玩着腰际盈透的玉佩,听到我这样说倒是也不生气,睨我一眼,又侧身慵懒靠在软垫上,这才问我道:“哦?那你倒是说说,她怎么不光彩了?”
这是他要我说的,我自然不客气:“皇上故意说要给奴婢赐婚,其实沈将军抗旨的时候您心里头高兴着吧?抗旨乃死罪,皇上都饶他一次了,这第二次,即便沈将军有心也不敢,所以皇上一早断定这桩婚能成。”
闹了半天,我不过是他想把瑶华公主塞入将军府的一个幌子!
我心如明镜却丝毫奈何不了他,暗暗咬咬牙,面前的男子虽不再如两年前满身血污、净是杀气的人,那副倜傥俊颜下却丝毫不改那时的阴险狡诈,计谋做事不露痕迹,我不得不开始防着他。
“呵呵。”他轻轻一笑,寂冷气氛仿佛也缓和些许,看来他并没有因我的话而生气。
我也壮了胆了:“皇上承认是利用了奴婢?”
他墨色的眸瞳里清晰地倒影出我的脸来,倾身朝我过来,戏谑笑道:“朕即便是利用了你那也是你的福气,一般人朕还瞧不上。”
我垂下眼睑,叹息道:“看来皇上是不打算让奴婢清净了。”
瓢泼雨声里,似有似无地传来一声“嗯”。
周遭除了雨声好似一下子静谧了下去,我再抬头,见他闭眼靠着软垫,不知是睡了,还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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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圣钧果真是不想我清净,我才回到司设房就见卷丹诚惶诚恐拉住我,问我被沈将军当众抗婚是不是真的。
原来宫里全都传开了,沈将军宁死不愿娶我,最后欣然接受了瑶华公主。
殷圣钧真是够可以的,利用完了我还不够,竟叫人散布这些!
关起房门不想瞧见外头那些冷漠嘲讽的眼睛,可麻烦偏偏就找上我来。
房门被人狠狠地踢开,我震惊地回头看去,见一个宫女青着脸叉着腰,指着我道:“就是她,带走!”
两个太监马上上前架起我就要走,我这才看见进来的宫女,上回见她还是唯唯诺诺的脸色,没错,是冯昭仪的侍女。
这一闹二闹的,我竟把冯昭仪给忘到天边去了,这下真是糟了!
第040章 罚跪
太监带我入内时,冯昭仪正由两个宫女伺候着更衣,她的发鬓还有些未干,脸上的妆容倒是补过了。她一见我进去,推开宫女的手便大步上前来,抬手便刮了我一巴掌,很骂道:“本宫还真是小瞧你了,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算什么东西,居然也敢高攀沈将军!”
我忍痛跪在她面前,低头道:“奴婢…是有事耽搁了。”
“耽搁?”她的声音尖锐几分,鄙夷道,“本宫是看你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想疯了吧!告诉你,有的人就一辈子是奴婢的命,别痴心妄想,你不配!”
我低头咬着唇,沈将军拒婚的事如今在宫里都传成那样了,我再解释也是枉然。
她的宫女冷嘲热讽道:“娘娘,听说沈将军宁可抗旨死罪也不愿娶她,她这脸也算丢尽了,要是奴婢,还不如死了好!”
冯昭仪仍是不消气,上前一把抓住了我的头发,痛得我皱起了眉头,她话语狠戾道:“本宫看她可不怕丢脸!铃兰,推她出去,别在本宫面前晃来晃去,犯恶心!”
被称为铃兰的宫女浅浅一笑,应道:“是。”
她朝我身后的两个太监使了个眼色,很快我的手臂被人抓住,整个身子被往外拖,冯昭仪抓着我头发的手却不松,我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娘娘…仔细伤了您的手。”我哀求看向她,为奴多年,卑贱无助时我已习惯了低头,在宫里,有时候自尊一文不值,但是我要活着,完完整整地活着!
冯昭仪垂眸浅笑望着我,随即狠狠拉一把,看我痛苦的样子,这才满意地松了手,笑着道:“也罢,本宫总不能毁了你这副勾人的模样。”
太监们不顾我发鬓凌乱就将我拉出去,外头的雨继续下着,从院子传出去,没有人过来打伞,直至静和宫门口停下,未待我反应过来,只觉得腿弯处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脚,我吃痛跪下去。
膝盖撞在冷硬地面上,钝痛令我直打颤,想必眼下有面镜子,我必能看到自己狼狈而苍白的模样。
铃兰撑伞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看着我道:“商司设就在这里跪着等人给你送伞来吧。”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显得特别解气,随之高傲地转身离开,雨水顺着伞沿被甩下来落在我的脸上,冰冰凉凉,十足像是她看我那种轻蔑不屑的样子。
待膝盖的痛徐徐散去,我才幽幽叹了口气,别说我没让人送伞来,即便有,眼下估计谁也不敢送来。如今宫里人看我,除了临阵倒戈、趋炎附势,更是一个没脸没皮、不自量力的贱婢。
瓢泼如注的雨水正倾泻下来,全都倒在我的后背上,衣衫浸湿,寒意从我的脊背蔓延至全身,令我止不住地颤抖起来,牙齿也“咯咯”的响。
冷,无止境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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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是确定都不要理我吗,确定吗…
第041章 强|暴
从前还在东陵皇宫时,我总喜欢玩闹扮成宫女的样子在宫里到处走,凭父皇再如何责骂我还是乐不思蜀。父皇总说公主要有公主的样子,成天疯疯癫癫有失体统,有一次说得急了,我便顶撞他,说我宁愿做个普通人也不要做什么公主,没什么好处,只是一只被关在金丝牢笼里的鸟儿处处不得自由。
父皇怒不可遏,狠狠地打了我一个耳光,以至于后来我的耳朵痛了整整三天。我为此还赌气半个月不去见父皇。玉宁哥哥说我是忘了他虽是我的父亲但他同时也是帝王,他还同母后一起劝说要我改改自己的脾气,我不改,和他们都拗着。
那时还觉得父皇一点也不了解我,他有那么多儿女可能也并不是那么爱我,所以才不管不顾我的想法定要磨平我的棱角。如今再回头看看,我才悄然发现,父皇对我的不满和我的叛逆同如今的境地比起来那真的就不算什么。在那些失去的年景里,他就像一棵大树,为我遮风挡雨,给我了世间最好的庇佑。
悲凉泪水和雨水交融,我忍住喉头的悲恸死死咬住唇不让自己哭出一声。
每想一次过去,就让我的恨意又深一分。
若不是那个人,我就不会这样悲惨,还必须在他面前笑脸相迎!
“殷、圣、钧!”我咬着牙,一字一句叫出那个埋藏在心里的名字。
蓦地,有脚步声从里头急匆匆地传来,我吃了一惊抬眸瞧去,冯昭仪快步出来,她身边的铃兰正替她打着伞,快步跟在她的身后。
冯昭仪径直走到我面前,美目撑得大大的,指着我道:“你就是司设房的商枝?原来就是你!”
我有些吃惊地想着是我怎么了,便听冯昭仪冷声道:“这么多年本宫还真没见过哪个宫女像你这样的!勾|引了皇上还不够,还想着沈将军!既然这样缺男人,那本宫就成全你!”
什么勾|引皇上…莫不是她指殷圣钧夜宿司设房的那一晚?
“娘娘,奴婢…”我的话未说完,便听她大声道:“来人,拖进去!”
浑身冷得一遍遍泛寒,泪水和雨水沾湿了长睫,我只瞧见底下有脚步移动,浑浑噩噩也不知是如何被拖了进去。
片刻之后又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我抬手拭去不断从发间淌下的雨水,费力地闻声瞧去,是一个侍卫。男子高大的身影直直将我罩住,我一怔,他一言未发,蹲下身就开始解我的衣带。我本能地按住他的手,凝起十二分的精神怒问他:“你干什么!”
他的脸上尽是yín荡的笑容,狠狠扳开我的手,粗暴地撕开我的衣衫,撩笑道:“大爷我是来叫你享受的!”
原来这就是冯昭仪说“既然这样却男人,那本宫就成全你”的意思!
他还是不停手,大掌粗鲁地摩挲着我裸露的肌肤,一手深入我的裙下,用力揉nīe着我的大腿。刹那间,污秽、肮脏充斥着我的脑子,我乃天潢贵胄,即便是五年前国破家亡,亲人聚失也不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第042章 失望
我拼命挣扎叫喊:“放开我!你放开我!你大胆!”
“啪!”狠狠一掌掴在我的脸颊,额角撞在桌脚上,眼前阵阵发黑,我用力咬下唇警告自己决不能在此刻昏过去!
救命…救救我…
一想起最有可能会救我的那个人如今离开我千里远,漫无边际的绝望从我的头顶笼罩下来,我真是怕了。“砰——”
房门被人从外头踢开,压在我身上的男人吃惊地回头看去,搁着朦胧眼泪还有无尽的惊慌,我终于看清了来人。
事实就是这么可笑,一个我怎么也不可能想到的人却在我最绝望无助的时候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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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银翘从静和宫带来禧宁宫已有半个时辰,我衣衫褴褛地跪在地上,半干半湿的衣服黏在身上,说不出的不舒服。我试着握了握双拳,十指还是颤抖得厉害,脑子里挥散不去便是那个男人撕裂我衣裳欲对我图谋不轨的样子。
“呵呵。”锦榻上的太皇太后终是淡淡笑了两声,由银翘扶着站起来,行至我的面前,嘴角衔一抹怜惜道,“知不知道,哀家还从没见过你这样狼狈不堪。不过哀家今日也终于知道了,商枝,你也不是什么都不怕的,你也会怕,你也还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