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好友一眼,她不改爱泼冷水的本性,仍是补上几句。“虽然我现在说,你一定听不进去,但是姗姗,说真的,我觉得秦浩民
比较适合你,至少他待你比范如琛有心多了,选择他,你可以少吃很多苦。”
至少,不用辛苦地在后头追着,却得不到一丝响应。
如果她可以不要那么死心眼地认定那个男人的话——


认识秦浩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太记得了,好像最初是经由沁妍得知这个人,这两年下来,有沁妍在的地方
偶尔也会见到他,她一直以为,秦浩民要追的人是沁妍,也不曾放在心上过,连名字都不太有印象。
“岳家有祖训,秦岳是世仇,生生世世不两立。”君不知,八百多年前,某岳姓祖先就是被秦氏奸人所害,英年早逝,
两姓不来往很久了,祖训不可违。
听起来就很胡扯!要说岳将军被‘莫须有’入罪,岳姗姗也不遑多让啊!
“所以,我不能追你吗?”第一次接到她主动打来的电话,两人首度单独喝咖啡,秦浩民兴奋得前一晚失眠,
不过看来是高兴太早了。
秦浩民事隔有风度的成熟男人,虽然被拒绝——而且还是用这么鸟的方式拒绝——依然能小小地坦然接受。
他们吃过几次饭,都是为了谈正事居多,出版社确实有这方面的规划,他看过范如琤的画,很生动,也很有意境,
于是情商她为基本童话做插画,几次合作下来,也配合的极佳。
范如琛见妹妹虽然每天都好忙,可是忙的乐在其中,也就没再坚持什么。
“你和范大哥都有自己的工作在忙,你知道琤琤很孤单吗?她也需要做一点什么,让生活有寄托,进而肯定自己存在的价值,
那不是赚多少钱的问题,二十自信,是她对自己、还有别人对她的认同感。”
也许是岳姗姗的这番话,让他改变了主语。
他只一径担心琤琤受挫、承担压力的问题,却忽略她也需要被肯定。
有几次经过琤琤房门,听见她对岳姗姗说故事,哪些都是幼时,妈妈常告诉他们的几个床边小故事,他没想到琤琤还记得,只可惜
说故事的功力极差,他不确定岳姗姗听懂了没,但是她说“你可以把那些故事画下来。”
这个建议获得琤琤积极的附议,这段时间,她都在忙这个,然后,岳姗姗会在几张画之间,穿插几句优美生动的图文叙述,让故事
更有意境。
两个人配合的好快乐。
琤琤人生的第一本绘本上市时,已经是半年后的事,他看见了妹妹首度真心而自信的踏实笑容。


“请你吃饭是一定要的,琤琤很开心呢!”岳姗姗站在咖啡机前煮咖啡,一面说道。
“那只是工作,与私交无关。”秦浩民坐在离柜台最近的位子,欣赏她煮咖啡的从容姿态。
“如果真的要谢的话,以后我常来这里喝咖啡,你不要赶我就好了。”
“当然,还是加糖不加奶精吗?”
“对,谢谢。”秦浩民端起她刚送上的咖啡,轻啜了口才续问“一直忘了问,你跟范如琤什么关系?
我看你很关心她,完全把她的事当成自己的。”
店里客人不多,于是她也就坐下来陪他聊一会。
“她呀,是我很在意的人的妹妹。琤琤开心他就会开心,他开心,我也会有一整天的好心情。”
“你有喜欢的人了?”
“是啊!”她大方承认。
秦浩民放下杯子,认真注视她。“所以,我真的不能追求你了吗?”
“恐怕不行。”她好抱歉地回应,“我不想放弃他。”
他点头,了解地笑了笑。“哪天你想放弃的时候,记得告诉我。”
就某方面而言,他们的坚持其实满像的。
两人聊了一会儿,他起身离去前,突然张手抱了她一下。“你那些话,容我再补充一句:你开心
我也会开心。”
不追求,是不想令她困扰,并不代表他不等待。
岳姗姗送走他,转身望见站在店门外的范如琛,瞬间呼吸一窒。
他——什么时候来的?
“如、如琛......”要命,她干么要结巴啊,这样会显得她很心虚啊!
“你的手机呢?”
“在这——咦?”探探口袋,没有。
范如琛叹气,“在这,我在琤琤房里看到的,你要丢几次才够?”
岳姗姗接过手机,一面悄悄打量他。
平静神色没有太多变化,态度和平常也没有两样,她完全猜不出,他究竟是没看到,还是不在意?
“刚刚那个人,他是——”
“姗姗,你的交友状况,不用告诉我。”
“......喔。”答案出来了,是不在意。
虽然早就料到,心还是微微刺痛了下。
“那你来干么,手机我晚上去再拿就可以了!”她有些赌气的呛他。
范如琛不为所动,仍是一脸浅淡的笑。“这个,送你的,这段时间,琤琤的事让你费心了。”
前两日看电视,琤琤看到那个数字相机的广告,不经意说了句:“姗姗喜欢。”
他今天便抽空去买来送她,没有其他用意,只是单纯表达感谢罢了。
岳姗姗看尽提袋里的物品,低哝:“干么花这个钱啊......”这款数位相机才刚上市,价位不低耶。
她本来想过一阵子再买的。
他浅笑。“应该的,你为琤琤做的,我很感谢。”
一定要和她分那么清楚就是了?她微感气恼。“谁要你感谢,我是、我是......”
如果她有秦浩民那么坦率利落的话,其实早就应该大大方方告诉他——
“我喜欢你。”未经思索,话已溜出唇畔,等她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时,已经上前缠抱住他腰际。
范如琛皱眉,拉开她,退开一步。“你应该知道,这是两回事。”
“我......”她知道啊,一时情不自禁而已嘛。
他沉沉地望着她。“如果你抱持的是这样的心思,很抱歉,我没有办法。”
“你......难道对我没有感觉?一丁点都没有?”
“当朋友,我很欢迎,但若要说其他——”他顿了顿。“如果你要听实话,没有。”
没有。
他说,他对她没有感觉。
好惨。她原本以为,他至少对她有一点点好感的......早知道就不要问了。
接下来他有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失魂落魄地转身——
“姗姗。”他喊住她。“你很好,但是,我真的不适合你。你可以拥有更多,而我能给的,太少。”
这是她生平收到的第一张好人卡。
当天晚上,她去找何必生拼啤酒,流泪庆祝她收集到的首张好人卡,也尝到生平第一场大醉,为了他。

 

哭过,醉过了,然后宿醉醒来,她按着痛的快要炸开的头,问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人家都明明白白拒绝她了,似乎真的该死心放弃了......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她不曾出现在范家。身为刚被拒绝的人,她一时之间还无法面对范如琛,
她会尴尬、会难堪、会......心痛。
琤琤来找她,问她:“不去了,为什么?”
她苦笑,用最简单的方式回答:“因为我想当你二嫂,但是你二哥说不可以。”
是吗?姗姗想当二嫂?她知道姗姗很喜欢二哥。
“二嫂——”琤琤领悟地点头。“我帮你。”
“那就谢谢你了。”她苦中作乐地笑了笑。“你来找我,如琛知道吗?”
“知道,要看电影。”
所以范如琛知道,也同意。那她就放心了。
“好啊,你等一下。”她打电话轰孙沁妍提前来顾店,然后很没良心地和范如琤手牵手去看电影。
试过多次后,固定去的那家电影院,琤琤已经不会排斥,挑到不错的片子还可以吃着爆米花把
电影给看到完。
只是,她却没有想到,明明是稀松寻常的事,却有了突发的意外,爆发她与范如琛相识以来的最大冲突——


旁晚过后,下起了雨。
琤琤还没有回来,他本想打个电话询问,但是妹妹带手机是为了让家人联络到她,去找姗姗,她一向
不带手机的。

琤琤不回家吃晚饭。
最新的这通简讯,是岳姗姗传来知会他的,很简洁。
看着手机电话薄里的那个名字,回想起最后一次见面,他说出那些话后,她失望、受伤的神情,
他终究还是没拨号。
过了八点后,他开始担心了。
她们以前出去,从来没有超过这个时刻,今天,真的有点太晚了。
他终于拨了电话,确实关机状态。
他心知有异,撑了伞下楼,到大楼门口等待,太多纷乱的揣测,扰得他心绪不宁。
足足等了一个小时,才看见她们由巷口走来。岳姗姗扶着琤琤。两个人身上都没带伞,被雨淋得好
狼狈。
他快步上前,将伞移向她们。
“怎么回事?”
琤琤走路姿态怪怪的,他留意到了,伸手搀扶她肘臂,未料竟换来她低低的抽气声,瑟缩的
动作没有逃过他的眼,他迅速将袖子往上翻,手肘一片擦伤呈现在眼前。
他面色沉凝,护住怀里的妹妹,不发一语地往前走。
“如琛,你在生气吗?”岳姗姗不安地喊住他。临走前那一记眼神好冷漠,他从来没有这样看过她
连话都不愿再多说一句。
他步伐一顿,回眸。“不然你希望我有什么反应?”
“我知道你很在乎琤琤,可是你至少听听我的解释——”
“我不想听你解释,从今天起,请你不要再靠近我的妹妹。”
“范如琛!”这句话很过分,刺得她又气又痛。“就只因为她受了一点伤,你就把我整个人都否定了?”
是,她知道他无心于她,可她没料到,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会卑微到这种地步,无所谓到这种地步!
“[只因为一点伤]?!”范如琛缓声重复,眼神极冷。“你觉得它[只是]一点伤?”我信任你,不曾阻止琤琤与你往来,你却辜负
我的信任。对我有怨,可以冲着我来,不要伤害我的家人!一丁点都不许!”
她倒吸了口气,无法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以为......她是存心伤害琤琤?
对,他是拒绝了她,可是她有卑劣到心生不满,就拿琤琤来出气吗?在他眼中,她竟是这种人?!
分不清是震惊居多、还是心痛居多,她完全说不出一句话来。
范如琛没再多说,扶着妹妹走进大楼。
“你不相信我......一直到现在,你对我还是连一丁点信任都没有.....”她喃喃地、悲哀地轻声吐出,他听见了,却没回头。
好惨......失恋已经够惨了,还被对方想得这么不堪......
那这段时间,她到底在瞎忙什么?自以为她的付出和真心,他感受的到,就算无法接受也没有关系。
结果呢?她连他最基本的信任都得不到.......
岳姗姗,你好失败!
她苦笑,脑袋放空,转身一步、一步往回走。
原来,失恋就是这种会让胸口闷得无法呼吸的痛,她好像尝到了——


第6章
他误会她了。
琤琤一脸困惑地问他:“姗姗不进来?吵架吗?为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当时他心太乱,没去理会。
直到数天后,他接到警局打来的电话,得知了整件事情的发生经过。
原来那天,她们是遇到几名不良少年抢劫,遭抢的皮包已寻获,通知她去认领,但她住处的电话无人接听,
于是便改拨另一名关系人的联络电话。
范如琛去警局领回物品时,与当时承办的警察聊了几句,得知她当时也受了伤,好好一个漂亮的大姑娘,
手臂让瑞士刀划了好长的口子,也不晓得会不会留疤,还一径关心地问身边那个受轻伤的女孩疼不疼......
他无法解释,听到这些话的当下,内心是什么感觉,完全无法思考,离开警局后立刻直奔岳姗姗住处。
按了门铃,前来开门的是孙沁妍。一见是他,她完全没给好脸色,一开口有呛有辣——
“范先生又有什么指教了?难不成足不出户也能犯着你?”
范如琛难堪地僵默了下。“我欠她一个道歉。姗姗......很生气吗?”
“她要是知道怎么生气就好了。”孙沁妍没好气地侧身让他进屋、
那时单身女子的套房,相识两年有余,有几次在他家待得太晚,他送她回来从来都是只到门口便离去,
不曾进来过,不曾给予任何一丝丝暧昧亲密的遐想空间,有事觉得,他待她比一般朋友跟疏离。
他也不懂,为何这样她依然能够执着至今......
精致屏风隔出客厅与卧房,他一眼便望见床上沉睡的女主人,也立刻便明白孙沁妍话中的深意。
她睡得极不安稳,眼泪无意识地流,细不可闻的呓语声浪,隐约能辨明,那是一个名字,毫不留情拒绝了她、
她却依然挂在心上的名字......
“范如琛,我真的很佩服你。从认识她到现在,我没有看过她哭,你却办到了。她是那么坚强的女孩子,父亲到处玩
女人,母亲深闺寂寞也学丈夫玩男人,每个月大笔的零用钱是双亲用来取代关怀的补偿,她还是看得开,
一个人活的坦然自在,毕业后,用那笔钱和我一起合资开了这家店。她不会钻牛角尖,只会看着自己双手里握有什么,
能够怎么运用自己所拥有的,让自己的人生过的更充实更有意义,她是这种乐观的女孩子。
遇见你以后,她整个人像个傻瓜一样栽进去,一头热地喜欢你,一天到晚为你的事情烦恼奔波,你还不见得领情。她何必?
以她的条件,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何必要受这种委屈?我不晓得她喜欢你什么,但是范如琛,她没有做错什么,
她只是单纯爱上你而已,她对你付出的够多了,你就算不感动,能不能请你也不要这样伤害她?”
范如琛一径沉默,没有回嘴为自己抗辩什么,孙沁妍说的全是事实。
孙沁妍瞪他一眼。“你要是还有一点良心,姗姗换你顾,我怕店里的员工忙不过来。”
孙沁妍走后,他轻轻坐在床边,探手轻抚她汗湿的前额,有点烫,但应该是退烧了,一旁小几上有空水杯和药包。
目光移至臂膀,他撩高她宽松的睡衣袖口,看尽裹了一层层白纱布的右臂。仅是目测,也不难想象这样的包扎面积,比琤琤
严重的多。
她那日说琤琤‘只是一点伤’,没有不以为然的意思,而是她已经尽了全力在保护琤琤,让伤害降到最低了。
“姗姗,对不起。”他低喃,抹去她脸上的汗与泪。
她睁眼醒来,对上他满是歉意的眸子。
泪水急涌,淹没了声音。
“对不起,不要哭。”
“我不是......故意让琤琤受伤......”那是他妹妹,她不可能不在乎,可是,那时意外啊,她也没有办法预料。
“对不起。”
“不喜欢我......没关系,可不可以......不要误会我......”
“对不起。”
“你......相信我了吗?”
那么自信、总是带着明朗笑意的女孩子,却因为他,脸上有了不确定,充满惶惑不安,他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他心房莫名一阵酸。
“真的对不起。如果你还愿意听的话,我欠你一个解释。”关于他这些行为背后的解释。
他坐直身,也扶她做好,面对面相识,静默了一会儿,缓慢地开启话题——
“我曾经交过一个女朋友,大约是在二十岁那一年。她知道琤琤对我的重要性,经由琤琤来拉近我和她的距离,她对琤琤
非常的好,不可否认,这是我会接受她最主要的原因。
那时,琤琤是青春期,由小女孩变成女孩,坦白说,就算亲如手足,很多事情毕竟男女有别,多亏有她教导琤琤很多事,帮了
我不少忙,我真的很感动,也看见了她爱屋及乌,可是——
女人终究是有妒忌心的,如果你问我,当琤琤和女友,两者之间只能择其一时,我会选择谁?我连想都不必就能告诉你,是琤琤
无论你何时问我,我都只有这个答案,对我来说,家人比什么都重要,或许,问题就处在这里吧,天底下有哪个女人,能够忍受她的
男人将她排在妹妹后面,她的重要性永远不如妹妹,长久下来,她会介意会不平会埋怨。”
岳珊珊讶然。
不仅因为她听到的,也意外他会愿意将这些事说给她听。
这些事,早有了先例,从一开始,她就用了相近于他前女友的方式来接近他,难怪他会本能地防备,用保留的眼光看待她。
“知道后来,她将那种心情转嫁到琤琤身上,背着我欺负琤琤,做些伤害她的事情,最初的疼爱之心早已被嫉妒取代.....当我发现,
琤琤身上常常有伤,而且竟是来自女友,我完全没有办法接受,第一时间便与她分手了。
她很怨恨,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她当时的指控。她说,我是个自私的男人,只是想利用她来照顾妹妹而已,如果不是她愿意对琤琤好,
我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忍受男友在乎妹妹更甚自己,是我亏欠她,不是她对不起我。”
原来如此!
琤琤受伤的时间点太敏感,他当然会以为她心怀怨怼,进而产生误解,这是每一个人的本能反应。
“可是,我不是你的前女友啊!我不会、也不可能伤害琤琤,我什么都没做,你就已经预设立场,这样对我不公平。”她承认,一开始对
琤琤好,多少有些移情作用,因为那是他的妹妹,可是这两年相处下来,她是真心喜爱这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他应该知道,琤琤本身就是个讨人
喜欢的女孩。
“我知道,可是这些年,我一再地想,其实我前女友说的没错,我对她是不公平,要与我在一起的女人,就必须接受一辈子爱琤琤,照顾琤琤的条件,
接受我任何时候,第一个顾全的会是琤琤的事实,我不以为有谁做的到,即使现在可以,未来的十年,二十年呢?
长久下来,会不会如我的初恋女友一样渐渐产生怨怼,扭曲原来的心意?我不能,也不敢再拿琤琤去赌。
姗姗,我不想伤害你,从一开始,我就在等你看清事实,热情冷却,然后,你就会死心,放弃。姗姗,你为什么不?”
她的耐心与毅力,真的超出他的预期。
为什么不?
因为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无法放弃。
“如琛,我的存在对你造成来困扰吗?”她没直接回答,反而问出这一句。
困扰吗?不,她的存在对他而言,或许一时还无法定义,但绝对不是困扰。
看见她睡梦中都在为他流泪,严密慎防的心门被敲击出一丝裂缝,泪水点滴渗透。
于是他轻声回答“我不曾这么想过。”
“好,那我这样说——可能你会觉得我很厚颜,但是只要你不觉得困扰,那我就想坚持下去。
你现在不喜欢我,没有关系,只要你还没属于任何人,我就还有努力空间。”
“姗姗,你何必?”他以为他说的很清楚了,他不会和任何人有感情上的牵绊。
“因为你拒绝我,不是因为我个人,而是所有女人都不要,既然不是针对我个人,我问什么要放弃?
我现在无法跟你保证什么,就算我说我不会计较琤琤与我,在你心中的地位谁轻谁重,也没有任何的说服力,毕竟人心的变化连自己
都没有办法预测,你顾虑的不就是这个吗?那还,十年,二十年事吗?我和你耗,我也想知道,最终究竟是我变了,还是你变了。”
总有一天他会相信她,总有一天,他会慢慢依赖起生命中有她,将她视为难以分割的一部分。
范如琛震动地望着她,无法置信。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哑声问。
她是在拿青春跟他赌,赌他的心,赌她的不改初衷。
值得吗?他的表情仿佛如是询问。
值得。她觉得值得。只有有机会拥有他,她就想试,他心上的那个位置,对她而言极珍贵,范大哥,琤琤,能够被他放在心上珍视的人,都那么幸福,
让他用生命守护,一旦认定了,就是一生一世。
她也想走进他心里,无论多辛苦,她都愿意。
手臂上发炎的伤口隐隐作痛,她撑着昏沉的脑袋倒向他,抬手抱住。“拜托,一下就好,至少不要在这个时候泼我冷水。”
他没有推开,扶住病中虚软的身体,垂眸凝视她。
“范如琛,我爱你。”即使被拒绝,一次两次,她还是会毅力不挠地持续告白,至少现在她明白,他并不讨厌这些。
这是认识他的第二年,流着泪,爱的好辛苦。他眼里依然没有她,可是,已经陷得太深的她,还是不想放弃——


到了认识范如琛的第三年,范家门坎已经快要被她踩平来,琤琤喊二嫂早就喊得习惯又顺口,有时她来遇到范大哥在厨房,接锅铲也接的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