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森离开后,曾有人想掳走她用来要挟他,幸好夜凌出手相救,她才逃过一死。那时她正逢临盆,孩子出生后,夜凌却说孩子已经断了气。她悲痛万分,从此落下抑郁之症。为保性命,她和夜凌回到绝神宫,阴暗的环境让她的脾气更加阴沉,听到夜凌说木森为了掌门之位抛弃她,她怨恨难当,一气之下嫁给了夜凌,一年之后还为他生下了一个孩子。但是她不爱他,也不爱这一个孩子,不管过去多少年,她始终活在怨恨中。夜凌没有想到,因为这份怨恨,她偷偷门中的人去查木森的近况,她原是想毁了他的天山派,却意外得知了当年的真相。一直在骗她的原来不是他,而是她现在的相公,她竟为了一个谎言,失去了和心爱的人厮守的机会。特别是听说木森当年曾在下山之后带了一个男童回山收为大弟子,她便怀疑那个孩子是她的骨肉。
偷偷离开了绝神宫,她急切的想要见到自己的孩子。但是她的行踪很快让夜凌发现了,夜凌追上了她,强迫她回去,她不肯答应,争吵中,困在他怀里的她失手刺了他一刀。有些事,也许真的要到失去才能发觉,她在他的尸体前站在三天三夜,看着他痛苦的双眼,脑中挥不去的是这几年来他对她的好。迷惘中,她落入了陌生又熟悉的怀抱,派去知道木森的人带着他来了。看到眼前的场景,他也有些意外,听到外面有人声,他猜到是绝神宫的人赶来了,就带着她离开。
接下来的日子,她强颜欢笑,脸色却越来越差。木森没有告诉她,她的身体早就衰竭,如果没有绝神宫特有的药物和夜凌独门内功控制,她根本活不了那么久。也就是说,夜凌死了,她也活不久了。她好像也知道自己活不久,临死前唯一想的就是见剑轩一面。木森带着她到了天山,她暗中看了他一眼,想到自己一直未尽做母亲的责任,还有被抛下的另一个孩子,还在死在她手中的爱人,不由悲从心起抑郁而终。
木森一直没有告诉剑轩真相,有很多人他还不能跟他言明。当然,夜墨也不可能知道父亲死亡的真相,他要报仇,不仅是因为扔下他不管的母亲,还是无端加在他身上的耻辱。上一代的事,江湖上知道的很少,夜凌和木森有所避讳,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两人走得很近,两人终归是对立派别的,加上夜凌也不想让人知道她的出身,所以知道三个人在一起的人,差不多都死了。夜墨查了许久,终于知道自己的母亲出身青楼,还和一个正道中人走得很近。他不知道是谁,既然有消息说那人自诩正义,他就要血洗武林逼那人现身。
他在乎的是杀父之仇夺母之恨,而剑轩放不下的亦是如此。在崖上,师父,不对,是他的父亲明明是能杀了夜墨,却没有下手,还生生接下了他的剑,死在两人的面前。
“为什么?”夜墨困惑地问,握在手中的剑忽然有些动摇了。
“活在怨恨之中是很痛苦,这种怨恨,你的父母还有我全都试过。我受这一剑,并不是曾经做错,而是没有让她的孩子得到幸福。能活到这一刻,我已经能释然离去。如果说还有什么希望的话…就是…不希望你们重蹈覆辙爱上同一个女人。不知…现在这样说…还来不来得及…”
来不及了,当时他在心里说,手中的剑落在地上溅起血色的花。因为她已经不在了,他黯然地想,身体轰然向后倒去。魅接住了他,带他离开了天山。一个月后,他从重伤中醒来,望着灰暗的世界茫然不知所措。养伤的地方是一处妓院,是绝神宫收集消息的地方,他听着外面的嬉笑,心里愈加悲忧。终于有一天,他换下了黑色的衣裳,摘掉银色的面具,出现在前堂,用惊艳四座的美貌宣布自己卖身的决意。他就是要折磨自己,不然留着这性命,还有什么可做。
剑轩不同,他不想恨他,但是却放不下这件事。不能和自己的父亲,甚至出于身份,他拒绝了掌门之位(天山派掌门不能娶亲就是因为不想让掌门只由上任掌门的后人接任),也拒绝了和萍儿的婚事。天山一役,幸存下来的她们一时被江湖中人当成神话,她成了盟主,而他选择躲在平和的小镇当一名闲散人从此不问江湖之事,只想忘记那恨忘记那爱。可是他怎么忘记得了。
交错的目光在空气中碰出激烈的火花,安安暗叹一口气,从他们的争论中,她稍微猜出发生过什么,当然,有一些具体的细节她还是不明白。不过,有什么关系,死者已矣,现在争辩那些有什么用呢,还不如好好地活着。她望着暗中斗气的两人,无奈地笑了笑,剑轩就算了,夜把自己的怒气表现得这么明显,是把她当成瞎子吗?
“夜,为什么你对别人的事这么上心,你和绝神宫有什么关系?”她假装怀疑地问。
他一惊,连忙说:“没有。绝神宫的事,我听也没有听过,怎么可能会有关系。”
“哼…”剑轩冷笑一声,却没有多说什么。
安安淡淡一笑,两人争归争,还是很在乎对方,所谓血浓于水,也许就是这个样子。
“娘子,他们是兄弟吗?”月辰一点也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感觉上,剑轩提到的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就是夜,仔细看看,两人的眼睛长得很像,脸的轮廓也相近。
“不对。”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果然是兄弟。”月辰笑着点点头,拿着点心开心地靠在安安身边,“娘子,娘子,又能看到兄弟打架了。”
安安不禁笑了,一看两人黑着脸,打趣地说:“既然月辰说是,你们就是了。以后,我就把你们当成兄弟了。”
“说起来,我一开始就想问,安安为什么会把一个青楼出身的人带在身边…”剑轩挑眉看了夜一眼,冷声说道:“不过是一个以色迷人的家伙。”
“你这个酒疯子,还敢说我!”夜回骂道,他虽然一直呆在青楼里,剑轩的事他多少听到过一些,每天喝了烂醉如泥哪有资格再管他的事。
“娘子,娘子,他们快打起来了…”月辰兴奋地拉拉她的袖子。
“他们不是猴子,听得懂你说什么。”安安无力地说,看着停下来的两人,暗想幸好有月辰在。目光一转,她邪气地问:“剑轩,你一直在这里喝酒,难道就没有听说过盟主大婚时有个纳了男妾的女子…”
“你…是那个女子?”剑轩不敢相信地看着她,怎么可能,她一直很乖,怎么会做这种事。“安安,这种事…”
“哪一种事,你觉得这么做伤天害理了吗?”她戏谑地问,嘴角荡开一抹笑,“以为天山派的大弟子知道什么是自然。渴了喝水、饿了睡觉、喜欢的东西握在手里,不喜欢的就扔掉,这不就是自然。我没有想过让所有人接受我的想法,你们也不要来什么话来劝我。不在同一条道上的人,何必非要走在一起。如果你只有这点豁达,天山派掌门之位的确不适合你,你就看着天山派成为另一个邪教,被武林同道镇压吧。”
“师弟他…不至于如此…”他踟蹰着说,心里有几分不确定。
“剑轩,你太小看一个人的欲望了。”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同门的师弟剩下的都不能担起重任。”
“包括你吗?”
“我?”他苦笑一声,“我本来就该出现在天山派。师父让我成亲,也是不想让我继任掌门之位。”
安安深深看了他一眼,摇头叹了口气,“你的觉悟就只有这些吗,到底你是不能当,还是当不了,到底你的师父是宁可死守那些规矩还是看着天山派衰亡…我想,你根本就还不明白。”
他的目光颤了一下,眼中渐渐出现了一抹坚定。忽然,他放声大笑,发自内心的笑冲散郁结心里的困惑,明明老就该知道的事,为什么非要等她出现才决定,因为她在,他才感觉到活下去的意义。奋斗一生,想要的,不过也是一个赞许的眼神,一个温柔的笑,一个温暖的家。
[正文:第六十七章 进京]
“安安,你真的不陪我去天山吗?”恢复往日风采的剑轩用一如往昔温柔的表情问,余光在意地看了夜一眼,有些不放心让他跟她们在一起。
安安还没有回答,月辰就把她拉到身后凶巴巴地对剑轩说:“娘子不会跟你走了。”
“月辰…”剑轩尴尬地笑着,不懂为什么他会对他有这么大的敌意,夜不是也跟在他们身边。
“娘子,他是坏人,不要被他骗了。”月辰一本正经地告诫道。
“为什么这么说?”安安有些不明白,剑轩明明一直对他很客气,为什么他会这么排斥他。
“因为…他是坏人呀。”
“那夜呢?”
“夜是好人。”月辰郑重地说,把夜拉到她们身边,三人一起站在剑轩的对面。“夜也是这么说的。”
“哦…”安安意味深长地点点头,朝夜看了一眼。
夜转过头,假装没有发觉她的目光。他是这么说过,又怎么样,他没有说错,那人的儿子,肯定不会是好人。剑轩脸色一黑,脸上的笑有点僵硬,真不想让魔教的教主说自己的坏人,他杀人如麻竟然还说别人是坏人。温柔一笑,他无所谓地展开扇子。
“如果不够坏,怎么能当安安的情人呢。”
“情人?”什么时候的事,安安不禁愕然,看着笑得阴险的人觉得有点头痛。
“娘子,情人是什么?”月辰不解地问。
“月辰,你知不知道外面有一句话,叫做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我就是她偷来的情人。”他一面笑一面把她拉进怀里。
“你…”月辰气得呲牙裂嘴,作势要扑过去。
“不准打架哦。”安安告诫道,嗔怪地瞪了身后一脸淡笑的剑轩,挣开他的怀抱。
“娘子,我不打架…”月辰摇摇手,生怕她离开似的,把她抱在怀里。
“这样才乖。”
“那娘子是不是最喜欢我。”
“当然。”
“我就知道娘子最喜欢我。”他开心地说,得意地朝剑轩挑眉。
剑轩淡淡一笑,他本来就是逗他玩的。三个人的现状,好像只能是这样,成为她的妾,他有点不能想象,如果他成了天山派的掌门,更不可能成为她的妾,不过情人这个身份,好像可以,门规里只说掌门不能成亲,却没有说不能有情人。回天山的事,他已经定下来了,安安不想跟他回去,只和他走到天山附近的一个城镇。反正离开森林,她也没处可去,倒不如四处走走看看,让月辰多熟悉外面的事。和剑轩同行,也许能让夜和他的关系有所改善。
月辰很不喜欢剑轩,一心认定了他是坏人,而且剑轩和夜不同,他没有像夜那样时常把他喜欢的东西送到他面前,还时不时地和他开玩笑,每次他气到不行时,他马上有办法让他没了火气。安安不得不承认,剑轩很会哄孩子,新奇的玩意儿和游戏,他全都知道。小时候,剑轩是门中的大师兄,照顾比他小的弟子是常有的事,而且他本身也很喜欢山下孩子间玩的游戏,不管哪一种,他全通很精通。就算他闲散住在道观里,镇上的孩子也很喜欢粘在他身边,哪怕听他教训也无所谓,因为他知道的好玩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很快的,月辰虽然常和他生气,但是也接受了他的存在,连夜也和他亲近了许多。
在绝神宫是没有游戏的,他的娘亲也不常和他亲近,父亲又把心思全放在娘亲身上,他一直是一个人。离开绝神宫的那段日子,他心怀怨恨,又被人羞辱,更无暇去看平常人的快乐。他还不知道穷人家的孩子有那么多东西可以玩。同行的几天里,他迷上了转陀螺。剑轩很历害,能让三个同时转,还能让它们叠在一起向不同的方向转。他趁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试了一次,结果耍得太用力,一鞭把陀螺全能打碎了,吓得他半夜找附近的人重新做几个。月辰最喜欢竹蜻蜓和会响的树叶。剑轩还会用树叶编各种各样的东西,连安安也觉得很神奇。
他自诩是勾引她的小情人,其实骨子里根本是个奶爸,安安暗想,淡淡地笑了,四个人这样在一起,好像也不错。但是一女三夫,她还是有点不能接受,她嘴上说收了夜当小妾,其实和他并不是很亲近,还很规矩地和他保持一定距离,像是要撇清什么似的。夜一点也不介意,他是青楼中人,被她疏远也很正常。他并没有发觉她知道了他的身份,剑轩看出些什么,也不明说,至于暗中保护他们的绝神宫人,他们好像都知道安安看穿了夜的身份,但是也一个也没有和夜说明。安安时常觉得奇怪,为什么他们甘心呆在绝神宫里跟着这样的一个宫主,如果是她,早就叛逃了,难道只是出于畏惧吗,可是她明明看得出来他们很敬重他。她想起绝神宫的护法齐宣,他和夜一样,同样得到他们敬重,安安曾见过他几眼,直觉他是一个高深莫测的人,不过他的忠心,没有人怀疑。
“安安真的不和我一起上天山吗?”剑轩笑着问。到了天山附近的镇子,也是他们分开的时候了。
“等你当上掌门再说吧。有天山派的掌门当情人,我会更荣幸。”她调侃道。
“接下去,安安会去哪里?”
“不清楚,四处转转。”
“那以后我要到哪里找你呢…”
安安想了想,不敢轻易许下承诺说她会回来找他,也定不下具体的位置让他能找到她。好像不想停留在某处,她的灵魂,已经不安于室了。正想着,远处忽然冲来一匹快马,街上的行人皆避到一边,望着上面官府打扮的人停在城门口,在上面张贴告示。
“大内侍卫怎么会亲自到这种偏远的地方来?”剑轩困惑地说。
侍卫一贴完告示就上马离开了。镇上的百姓围了过去,一看不禁哗然。安安看着告示上的字,眼中的笑带着邪佞。“剑轩,去京城找我吧,也许会在那里呆一阵子。”
“好。”他笑着点头,猜到她会这么说。“等事情忙完了,我去京城找你。各位,告辞。”
他拱了拱手,潇洒离去。月辰盯着他离开的背影,拉拉安安的袖子小声问:“娘子,他不和我们一起走了吗?”
“相公想让他留下吗?”
“不想,他是坏人。”他倔强地说,微微噘起嘴,有些不甘心地加了一句,“就是想学完那首曲子。”
还是不学的好,安安在心里加了一句,因为月辰完全不通音律,用树叶吹曲都能难听得让人崩溃的,也许就只有他了,而他本人还以为自己吹得很好。“他很快会回来的,我们还要在外面呆一段时间,一定能再见到他。”
“嗯。”他开心地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摆弄着衣角,“好像…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他了。娘子,等我们回去了,能带上他吗?”
“到时候再说吧。”有些事,她还要考虑。
“那夜呢…”
他吗…安安看向夜,他半带紧张半带期待的目光,让她有些不知要怎么决定。暗叹一口气,她戏谑地说:“等解决现在的事再说。还不知道要怎么做呢,如果…我能像某人一样,有一群能干的手下就好了。”
夜目光微动,既然她这么希望,他一定会尽量帮她。
“娘子,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去京城。”
“京城在哪里,那里好玩吗?”
“那里有很多好玩的好吃的,还有很多很多大房子。我们去京城,见上次见过的那位长得很凶的哥哥,他家的房子很大很漂亮,我们可以住几天。相公不是一直说想住那样的房子。”
“好,我要去。”这里的房子都很神奇,和他以前住的不一样,至于那位哥哥,好像常瞪他,好像他抢了他的吃的,不过他才不怕他。
“去了京城,我们还能买到很多别的地方没有的漂亮衣服。我要买,相公要买…”她数着手指,加了一句,“夜也要买。”既然借他的力量,她当然要对他好一点。
夜受宠若惊的看着她,开心地点点头,“谢谢…娘子…”他小心地叫出那个称呼,忐忑不安地看着她。
“反正是你付的钱。”她笑着说,假装没有听见。
“嗯。”他雀跃地笑着,一点也不在意她说的事。
陷下去的傻瓜真好骗,安安在心里说,微有一些感慨,如果当初他也能这样,她们何至于变成现在这样。她不是她,他也失了原来的模样…不过现在,也没有什么不好。她有了相公,有了小妾,还有一个情人,至于敏浩就当被她以前休掉的原配吧。呵呵,生活好像越来越有趣了,京城里也是热闹的紧,难得出来一次,她当然要去看看,让事情变得更像是戏剧。
三人转身踏上去京城的路,身后越来越多围在城墙前的人,纷纷议论着京中发生的大事:安逸王刺杀太后,不日将被处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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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好像会比某路设想的结得快…
[正文:第六十八章 混乱政局]
“可恶!”敏浩重重一拍桌子,眼中的怒气带着不甘,她竟然这么想死!
听闻他们有异动,他连夜赶到京中,现在是关键时期,他必须步步小心。可是太后密诏他入宫,要跟他说一件当年的往事,他马上想到的就是母妃的事。明知这件事是个陷阱,他还是进宫了,临行前,他做好了足够的应付准备,只是他没有想到,他一进她的寝宫她就会持剑相向。他以为她想杀他,结果她竟然自杀。他当时想看她还能不通得救,侍卫就冲进来了,她们根本是算计好了。冷笑一声,他鄙夷地想,为了权力,他们当真什么都做的出,而他只是想活着,和她在一起。这个,好像成了奢望了。
“王爷,请用膳。”管家陶千推开门假装恭敬的说,脸上的笑却带着几分嘲讽。
太后被杀后,他一直被软禁在王府里,生活起居全由陶千负责。他是他们的人,他一早就知道。坐到桌前,他面色如常地用着膳,他的尊严不许他在奴才面前示弱。杀处斩还剩下几天,他唯一的希望是能见到她,能不能得救,其实无所谓,自他参与这争斗,他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他的结局都会这样,权力哪能带来一世的荣耀。能见到她吗,他想,虽然期待,但不想她身处险境。既然她已经选择了别人,他也不必再有什么期待。但是不甘心,不管是哪一样,他都好不甘心,这样失去她,这样离开人世,他好不甘心。
胸口一疼,一股腥味涌了上来,他看着桌上的饭菜,不敢相信地皱起眉。为何还要下毒,他不是马上就要被处斩了。身子一歪,他倒在地上,恍惚中听到陶千慌张的声音。
“王爷中毒了。”
这个消息很快传开了,几乎在同一时间,宫中皇上遇刺,幸好大内侍卫奋力保护,皇上才逃过一死。京中一时人心惶惶,不知从哪里开始,有人暗中议论,有朝中有位大臣想要独揽大权才做出这些事。一个病太子,一个中毒昏迷的王爷,皇上一驾崩,无论谁继位,他都可以挟天子以令天下。人们纷纷议论是哪位大臣有此野心,朝中官员个个惶恐,生怕这顶帽子扣到自己头上,皇上生性多疑,他们谁都清楚。
同时,离京城一天路程的镇里,赶了一天路的安安住进客栈,同行的除了夜和月辰,还多了一位老者。一只白鸽停在他肩上,他拿下鸽腿上绑着的字条看了一眼,淡淡地说:“夫人,第一步很顺利。”
“下一步准备得怎么样了?”她淡淡地问。
“已经得手。”
“好,我们先休息几天。”她脱下斗蓬,轻轻扇着风,“夜,去打盆水来。”
“是。”
“夫人,还是让我去吧。大爷和二爷都累了。”老者连忙说,小心地看着安安和夜的脸色。他,绝神宫的护法,怎么能让教主去打水呢。
“你年纪大了就给我歇着,夜,我要喝酸梅汤,你让厨房做。”
“好,我马上去。”夜连忙答应,朝护法齐宣使了一个眼色,一脸满足地去忙了。她能让他做事,就说明把他看成自己人了,他开心都来不及,哪用得着别人帮。
齐宣暗叹一口气,这两个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这个当手下,插个什么嘴。安逸王出事后,他接到密令要他前去相助,还特别注明了不能相认,也不能说夜还活着的事。他知道安安已经知情,教中的人都瞒着夜一人,主要是她身边有了相公,夜如果用教主的身份出现太过尴尬,他们也瞧不准她留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齐宣出现时,称夜墨已死,绝神宫群龙无首,决定追随夫人。安安假装半信半疑地答应了,夜毫不怀疑地以为她相信了,还暗暗赞许齐宣懂得应变。齐宣心下无奈,觉得夜墨就和他父亲一下,一旦在一个女人身上用了心思,就再也看不见其他的人,不过当年,他不也是如此。
“夫人,有些事属下会做,夫人就不要为难二爷了。”他好声劝道。
安安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轻抚自己的腹部,“记得,要把伤亡减到最少。”
“属下明白。”
她叹了一口气,争权夺利怎么会没有死伤,她原先的计划里,有许许多多的牺牲者,当她让齐宣去执行时,自己也暗暗惊讶,她原来也可以这样狠心地去伤害别人,只因为自己看不见吗,还是为了救出别人。心里很迷惘,计划却没有因此停止,因为她想让敏浩活着。现在的情况,稍微有点不同了,她怀了孩子,当然这是月辰的孩子。在上京的路上,她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开始只当是天气太热有点中暑,后来月辰替她把脉,愣愣地呆了很久,才傻傻地说,好像是怀孕。
一听到这个消息,她很快就出现了这害喜的症状,严重地让她有一点抓狂。月辰为她开了很多药,又紧张又害怕。
“娘子,我们找别人大夫接生吧,我怕我会把孩子弄伤。”森林里动物生产时,他都会在一边帮忙,可是一想到要为她接生,他就觉得不安。
安安也不放心他,要是他情绪不稳使出他的怪力,他一定会把孩子弄伤,如果找别人帮忙,他们就要多在外面呆一阵子,孩子生了总要教育,总得多交一些人类的朋友,将来还要长大,还有成亲…一想到这些,她就觉得头疼,心情也变得更差。齐宣知道她怀了月辰的孩子,看他们的目光总有些感叹,私下里,他暗示她,绝神宫需要一个少主。她瞪了他一眼,感觉火气直往上冲。夜倒没有介意,她也怀过他的孩子,就是没有生下来。现在她生出来的孩子,将来也得叫他爹,就是前面会多一个“二”字。说不定,她怀着的就是他的孩子—绝神宫的信奉地就是轮回,上次的孩子福缘没有积够才会小产,等过一段日子有了充足的子母缘,他还会投胎到她肚子里。所以这个孩子的身体虽然是月辰给的,但是灵魂是他以前的孩子,算起来,他才是孩子真正的父亲。这种奇怪的教义,安安也有所耳闻,一见两个人都为了她怀了孩子欣喜若狂,她害喜的症状也越来越重,脾气也越来越大。
同时京中的局势也越来越混乱,今天这个大臣说谁囤积粮草,明天这个大臣说谁私藏重兵…皇上疑心重是人所共知的,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当然宁杀错不放过。他心里虽知道这事和敏浩有关系,但是他被关在府里还能做这么多事,朝中一定有他的党羽。敏浩中毒昏迷,连太医也看不出所以然,他为了避嫌,一面张贴皇榜重金求医,一面派人暗杀他,他活着始终是个祸害,但是前去的人,全都一去不回,连有没有到达王府也查不出来。而被软禁在家里的官员,却一一失了踪,每一次都是他派人去王府的当口。百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朝中有点位置的官员都开始怀疑是皇上把他们暗杀了。
就在皇上忙得焦头烂额之际,朝中有人密报国丈想要谋反。论身份,朝中最先被怀疑的人就是国丈,他碍于皇后和太子才没有出手,如果将来太子继位,必须得到国丈相助,但是如果是有异心的国丈,一定要除去。他暗中定计,索性把所有的罪过推到他头上,再捏造了几件物证,让事情平息,然后再考虑如何处置敏浩。但是事情出乎他的意料,原本应该“沉默”认罪的国丈却在离开府第时破口大骂。一边细数自己的功劳与忠心,一边数落皇上的罪行,什么心怀奸诈夺弟之位呀,什么肚量狭小污陷忠臣呀,什么目无长辈呀…骂着骂着,他竟说他逼死生母…围观的百姓不禁愕然,还来不及弄清他话里的意思,国丈为保清白撞墙自尽了。
自古以来,要把皇帝从位置上拉下来,是不是一件难事。起义或者兵变,是最直接的方法,但是也会在历史上留下污名。学过历史,演过不少戏剧,她当然懂得要顺利地改朝换代,首先要得民心。百姓知道是不是真相,而外面流传的所谓“真相”,炒作这种事,她最清楚。事情越乱,故事越扑朔迷离,他们就越津津乐道,政变在她的眼中就和娱乐圈争上位差不多,弄则丑闻,贬低别人抬高自己,再找一个有力的靠山,事情就算成了大半了。她的靠山当然不止是绝神宫,敏浩手下的李万里在军营里活动,有些老将军最早的时候就是支持敏浩继位的,现在很快重新开始支持他,而支持现任皇帝的人却不多,因为他猜疑的个性,在他继位之后,有很多将军都获罪流放,有的敏浩的人也有他自己的人,加上他近年来有主扶持自己的势力,和军中的人也闹得不愉快,当然最主要的是他们都看出他的处境不妙,不得民心身体多病而太子也活不长久,最后皇家剩下的人也只有敏浩,加上一年来敏浩也做了不少深得民心的事,更是让他们刮目相看。连国丈也站在他这一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考虑的了。
国丈的话,的确起了很大的作用。民心变更,人们开始对太后之死议论纷纷;臣心动摇,官员害怕下一个被杀的会是自己,都置身事外;后宫混乱,国丈一死,皇后也打入了冷宫,太子一病不起,皇上立一名普通宫女为贵妃,统领后宫,因为那名宫女怀了三个月的身孕,后宫之中有少大臣之女,现在屈居贱民出身的宫女之下,当然心有不甘,贵妃险些遇害的事常有发生。皇上把最后的希望放在她的肚子上,自然十分紧张,没了太后,也没有皇后,他想管理三千佳丽,却是难上加难。内忧外患,他心中焦急,不觉犯了旧疾,一病不起。太后束手无策,十个里有八个告病在家,皇上无奈,只得张榜求医。
而医者,他们能求得到的,只会是月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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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路不擅长写阴谋,碰到这样让人头大的事,只想跳过去。这一章,本来应该细写成好几章,但是某路懒呀,就缩成一章了。原谅偶吧,人家安安都怀孕了,就不要安排太多戏份了。呵呵。
[正文:第六十九章 末]
城门口,一位老者站在两张皇榜前似在烦恼。过路人不禁好奇地看了他一眼,打满补丁的长袍一尘不染,带着清香的药味让经过的人不禁精神一震,花白的胡子和挺拔的身姿给了一种道骨仙风的感觉。他站了良久,守在旁边的侍卫不禁疑惑。
“老人家,你懂医术吗?”有人上前问道。
“略懂毛皮而已。这世上,还没有我救不了的人。”他摸着胡子不卑不亢说。
“如此,还请老人家去王府一趟,为王爷解药。”侍卫恭敬地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老者点点头,“也是。”
两人正要离开,旁边忽然出现一队大内侍卫拦住他们的去路,骑在马上的人朝老者拱拱,“麻烦这位大夫跟我们进宫一趟为皇上诊治。”
“这…”老者为难地看了一眼站在边上的侍卫。
侍卫是个青年人,脸色一沉,马上站出来说:“老人家跟来替王爷治病了,怎么能跟你进宫!”
“大胆,是王爷的命重要还是皇上的命重要!”
“难道王爷的命就不重要了吗?王爷中了毒,病在旦夕,皇上是旧疾,宫里的太医自然会照顾,为什么非要这位大夫前去。”
“太医身体有恙,京中的人哪个不知。你有意阻拦,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了!”来人威胁地说。
“那你故意找茬,是想要至王爷于死地了!”侍卫反唇相讥。
保皇派与保王派近日来争斗不断,这种争吵算是轻的。围观的百姓避得远远的,却好奇地伸头探望。老者看他们越吵越厉害,使不住出面劝说。
“两位,就不要争了,且好好商量。本来老夫有一味药正好对皇上和王爷的病症,可是现在药只剩下一粒,若要再制,也得七八年的时间。老夫也犹豫不知应该先救王爷还是先救皇上…”
“先救皇上!”
“先救王爷!”
双方又吵了起来,老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件事,老夫也做不了主,不如让天下人决定。”
此言一出,围观的人面面相觑,皆不敢上前说话。老者淡淡一笑,“各位都是生活在京中的,皇上和王爷的情况是最清楚的,中间年长的,可能还听过以前的传闻。现在药只有一份,服下是安然活着,不服的也不会出事,只是保持现状而已。救下来的,是因为各位的善意;没有救下来的,只是天命如此。”
众人静了一会儿,有一个小贩打扮的人大着胆子说:“我觉得还是救王爷,这几年税这么重,若不是前几个月王爷派银,我们早活不下去了。”
“不能这样说,王爷以前横行霸道的时候,你不是也骂过王爷。”
“王妃过世后,王爷就改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渐渐说开了,皇上在他们眼中向来是值得尊重的,但是因为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们对他的敬意没有了,只剩下对他权力的恐惧。至于王爷,以前的确是高高在上的,但是他期压良善时,他们全见过他,那时他们也埋怨,心里却说谁让他生了一个好人家。民不与官斗,何况人家还是一个王爷呢,再说期负他们的多了,地痞流氓也时常过来,比起他们,百姓宁可是受王爷的欺压。他们畏惧君权,也坚持人伦。国丈的话让他们对皇上生生厌恶起来,这样一个人若生在平常百姓家早就被乡里围着打了,可惜人家是皇上呀。至于真相,他们还没有想到去发觉。讨论了很久,他们的答案渐渐偏向王爷,至于他身上背的罪名,没几个人提到,一个王爷进去刺杀太后的事,本来就不可能,怎么也得像皇上那样让别人来做,这点常识,他们也是有的。
老者见他们基本有了答案,遗憾地朝大内侍卫看了一眼,转头跟开始守门的人说:“小兄弟,我们去王府吧。”
大内侍卫恨恨看他们离开,只看众人叫好,虽然生气,但是不敢有什么动作。
城前的人群渐渐散了,远处的茶楼上,有人轻轻关上窗户。
“夫人妙计,如此一来,安逸王继位便是大势所趋了。”齐宣恭敬地说。
“继位?”安安冷笑一声,“你忘记和国丈谈好的条件吗,继位的会是太子,倪家仍会是最显赫的一族。”
“那王爷…”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既拥有无限的权力,又赢得天下的赞誉。世上,怕没有这么好的事了。”安安叹了一口气,“既然,百姓这么选了。剩下的事,就照原计划吧。”
“是,夫人。”
齐宣退了出去,安安拍着胸口,觉得胃里酸得难受。
“娘子,吃个梅子。”月辰连忙说。
安安点点头,看着自动站起来为她打扇的夜,胃里舒服了很多。绝神宫办事真有效率,而且每一个都演技超群,除了夜之外。
是日,敏浩苏醒,皇上驾崩。
敏浩力排群议,辅佐太子继位。半个月后,替他治病的老者离去,留下弟子三人留在宫中为新皇调养身体。
某日,敏浩盯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安安,你和太妃应该会在差不多的日子生产吧?”
“你想怎么样?”安安护着自己的肚子戒备地说:“不准找我家孩子的主意。”
“不敢不敢,我只是想要是她也生个男婴怎么办?”
“只要皇上能活到生下太子,太妃生男生女有什么差别。还有,我严重警告你,从现在起不准在我面前提到任何对胎教不好的词,听到没。”
“不过是野猴子的孩子,你也太紧张了吧。”敏浩不悦地说,暧昧地把她拉进怀里,“什么时候,你也帮我生一个。”
“你不是跟天下人说绝不娶妻。”
“不过是做给上面看的假相,如果是安安的话,就算天下人都反正我都要娶。”
“是吗?”安安挑挑眉,朝旁边指了指,“你先问过我相公吧。”
“野猴子?”敏浩转过头,连忙跳开,他见识月辰的怪力,一拳下来,简直会要人命。他就是奇怪为什么夜可以亲近她,他却不行。
“坏人,你又来碰我娘子…”月辰生气地追着敏浩,这一次他一定要打他一顿,让他知道谁才是森林的王。
黑影一闪,忽然跃出一个身影抓住月辰的手,月辰一气,一把甩开那人,戒备地守到安安身前。
“蝶?”安安惊讶地看着忽然出现的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蝶细眉一挑,“你在就好。我问你,那药是谁给你的,那小子和老头是什么关系,你怎么见到他们的…”
“哪个老头?”安安不解地问。
“你们让安逸王服下的药,是不是一个老头给的?”
“不是,是师父留下的。”月辰答道。
“师父…”蝶释然一笑,“我就知道老头不会有这么大的儿子。你说,你师父在哪里。”
月辰正要回答,安安连忙拦住他,小心地问道:“蝶,你确定是这种药吗,相同药性的药一定也有,又或者是那个人给药给了月辰的师傅。”
“不会错的。那是我配的药,我最了解。你刚刚说他叫月辰,就更说明是他了,他说过将来的孩子要叫这个名字。”蝶兴冲冲地说。
安安轻叹一口气,“我们也没有相认的信物,手上只有一份他留下的信件,要不你再看一下,免得弄错了。”
蝶的笑慢慢淡了,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言不发地跟着她们去取信。信上的字迹,她很熟悉,是他的没有错,想不到寻了他这么久,最后却是这样的结果。
“娘子,她是谁?”月辰好奇地问,觉得她有一点怪怪的。
安安迟疑了一下,“你的师娘。”听说同时也是师姐。
“师娘?师娘是师父的娘亲吗?”
“不是,是你师父的爱人,他喜欢的人。”
“不会的,师父说过,他最喜欢的是蝴蝶,别的什么也不喜欢。”月辰一脸天真地说。
蝶终是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去。月辰不安地看着,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是真的,师父去世的时候,手里握着的钏子也有蝴蝶的图案。”
蝶一听,嚎啕大哭。
“我们在外面,有事叫一声。”安安说道,拉着不知所措的月辰走出房间。
到了晚上,哭声总算停了,蝶猛地打开门,凶巴巴的扬着手里的信:“是不是按这张图走就能到他住的地方?”
“是。”
“我找他去。”她露出一副找人打架的狠劲,重重地说。余光瞄了安安一眼,她微皱起眉,“你们以后就好好在外面过日子,你想娶几个就娶几个,但是不准再回去。我们不欢迎外人。”
“可是…”月辰也不算外人,她想说,但是在她凶狠的目光中吓了吞下余下的话,发狠的女人果然是最可怕的。
直到她消失在夜幕中,安安才松了一口气,但是接下来要怎么办呢,不能再回森林里了。
“不如搬来王府住。”敏浩坏笑地说。
“不必,我朋友在京城里有一座房子空着,我们可以住。”夜一口回绝道,他现在以她的第二相公自居,别的男人绝对不准靠近。
“这样最好。”安安点头,笑着对敏浩调侃道:“看到了吧,我家相公都很凶的。”
“所以你才应该找一个脾气好一点的呀。”敏浩涎笑地说。
安安呵呵一笑,指指旁边气呼呼的月辰,“你还是先问过他吧。”
可恶的野猴子,敏浩暗骂,逃也似地跑走了。夜瞄了一眼两人离开的方向,在安安的面前他们不能教训他,在安安看不见的地方,就不好说了。嘴角一勾,他也跟着追了出去。敏浩这下惨了,安安哀叹地想,轻抚自己的腹部:孩子呀,将来你可不能这么野呀。
“齐叔,选房子的时候不要找太大的。”她吩咐道。夜在京中哪里会有现成的房子。
“是,夫人。”齐叔恭敬地应道,感慨地说:“教主现在,总算有点小时候的样子了…”
“齐叔宁可他像现在这样跟着我当二爷吗?”
“这个…只要教主喜欢就好。”
“哦,说起来,我还挺想知道当年是谁助夜的娘亲离开绝神宫的…”她微勾着嘴角,微笑地盯着齐宣。
齐宣微愣,低下头轻笑道:“谁知道呢…”
一阵风吹起,安安点点头,“也对。”就让往事都随风而去吧,真相如何都不重要,只要活着的人开心就好。
十月怀胎,一朝临盆。第二天春天,安安产下第一个孩子。
“是男是女呀?”躺在床上的安安虚弱地问。
“是个男孩。”接生婆笑着把孩子抱到她面前,“恭喜夫人了。”
“嗯。”她点点头,暗暗有点失望,她更想要一个女儿。
等在门外的人迫不及待地推开门进来,一看到接生婆手里哇哇大哭的孩子,全都开心地围了过去。
“娘子,累吗?”
“很累。”也很幸福,好像生命已经完整了,但是又还有很多不满足。“生个女儿吧,”她看着夜说:“我们生个女儿。”
夜怔在那里,激动地不知要说什么。
“不行,安安不公平,我的孩子呢…”敏浩抗议道。
“我倒不是很想要孩子,如果他们都有,我也要一个吧。”站在一边的剑轩微笑着说,作为天山掌门是不能有孩子的,不过是女儿的话,倒也不错,还能在自己门里招个女婿什么的。
“你们闭嘴。生孩子的事,跟你们没有关系。”夜冷冷地喝斥道。
三人一瞪眼,一副准备大吵一架的架势。忽然,月辰嘘了一声,“你们别吵着娘子睡觉。”
他们转头,看着疲惫的她一脸甜蜜的睡颜,脸上不禁露出淡淡的笑容。各自的命运,各自的背负,却以一种奇妙的方式连接着,出现在她的身边。除了和她在一起,好像再也想不出另一种方式能让自己过得更快乐。
也许,现在这样,已经圆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