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北,两天中,她没有碰到别人。路越来越偏,她就连自己走过哪里都忘记了,等她确定自己迷路时,人已经在深山中。空谷鸟鸣让她欢喜让她忧,她没有什么方向感,记路也属一般,诺大一座山,她到底要怎么出去。到了傍晚,她挫败地叹了一口气,坐在小溪边不想起来,这什么地方,为什么她一直走就是没有出路。
“对了,”她眼睛一亮“明天我可以沿着小溪走,这样一定能带我离开这里的。安安,你真的很聪明。”
她夸奖地摸着自己的头,“乖了,洗个澡,吃点干粮,早一点睡。”
粘在身上的衣服让她很不舒服,她脱下衣服,慢慢走进小溪中,擦洗自己的身体。流动的溪水带走了她一天的疲劳,她哼着歌,在闪着夕阳光芒中溪中玩弄着溪水。“沙沙”旁边树木传来的声响,略微让她觉得有些不对,警觉地盯着那里,良久她也看不到什么异样。
“太敏感了吧。”她自言自语地说,起身换上干净的衣服。离开的行李,她准备得很周全,吃的用的应有尽有,她是真的要离开,就像每次离家出走一样。这一次会是最成功的一次,她逃离了,还让自己没有办法回去。大大伸了一个懒腰,她拉过包袱一垫,侧身躺在溪边沉沉睡去。
旁边的草丛晃了一下,一袭白衣的剑轩微皱着眉,脸上仍带着淡淡的绯红。她会离开,他并不奇怪,她本就不是王府的人,离开是迟早的事。他跟在她身后,看她会去哪里,开始,他以为她有所察觉故意绕圈,后来才不得不相信她是真的迷了路。一个女人露宿山林是多危险的事,她还大模大样地躺在水源边,夜间动物来河边喝水定会伤到她。他叹了一口气,只有他多费着精神护她周全,就当是…看了她的赔礼。若她能带他去他想找的地方,这点小事何足挂齿。她在往北走,路虽然是错了,但是目的地不会错,她要去那里,他微一扬唇,只要跟着她,他定会有收获。而她,一路上顾自说个不停来排遣寂寞的女子,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那里终非是她该呆的地方,她的未来…会有更好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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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一下,这里原是小小要穿来的国家,若是她,知道了敏浩的担忧,一定会说,那就把江山夺回来…呵呵,穿错了呀。
[正文:第二十三章上 自言自语]
“找一个洞,往下跳。找一个洞,往下跳。…”安安晃着手中的狗尾巴草,像念着儿歌一般,不断重复着这两句话。她来的时候是这样来的,回去一定也是这样回去,找到一个洞,跳下去,说不定就能回家。她沿着溪边,沿着溪水的流向大步向前。
“花好漂亮。”她停下脚步,盯着路边开得野花,微微一笑,“加油,不管有没有人称赞,都要开得漂亮。女为悦已容者,妈妈说,这句话的意思是女人为了自己开心而变漂亮。我们都要为自己开心加油活着,加油。”
她站起身,哼着《路边的野花不要采》,用狗尾巴草打着拍子。一遍唱完,她用力鼓掌,用标准的京片子喝彩,“好,唱得好。再来一首。”
“小女子遵命。”她福了福身,继续唱着先前的歌。
这是她一个人在家里忙碌时,最喜欢做的事,自言自语,自己和自己说话,为自己加油,这样不管是再累再烦的活,她也不觉得辛苦。她的妈妈也很喜欢玩这样,她会问旁边的空气,丁晴是不是世上最好的妈妈,然后自己站到一边,郑重地点头,大声地喊,是。
“安安是不是世上最好的孩子?”她大声喊着,这是妈妈接下去会说的对白。
“是。”她扬起手,哽咽地应着,现在只剩下一个人的声音,只剩下一个人说她的好。别人是不会明白的,她到底想要什么,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怎么能和那样的人在一起。
“妈,我失恋了。”她冲着天空大喊,轻轻拍了拍胸口,“心里有一点点难过,你放心,只有一点点,不对,有很多,难过地快要死掉。妈,我要把家里所有电器都拆掉,这次换你安慰我。”
当一个人说自己很难过时,心里反而没有那么难过了,原本闷在心里的郁气渐渐散了,她深吸一口气,一想到家里电器拆了一地、妈妈一脸过难的样子,心里就觉得好笑。原来难过的时候,她们都喜欢捉弄别人,看到别人无奈别人为自己忙碌,心里的痛就会减轻一些。
“还是算了吧,”她扁着嘴,望向被树荫遮挡的天空,“要是真拆了,一定也会是我重装回去,我才不受这个罪。我要换别的,我要做一个月的苦瓜牛肉,除了这个你什么也不准吃,也不能喝酒。”
一想到妈妈馋酒的样子,安安忍俊不禁,“妈,你真像个孩子。噢,蝴蝶…”
刚刚还在说妈妈像孩子的人,自己追着前面的凤蝶而去,一个人的时候,她是最放松的,想什么做什么,都像个孩子。
“飞走了…”她望着远处的蝴蝶失望地说,“你快回来,我一个承受不来…”
她夸张地对飞远的蝴蝶唱着歌,等蝴蝶飞得没了影,她叹了一口气,哼着调子跳步走着。走了几步,她停了下来,警觉地朝身后看了几眼,她总觉得后面有人看着她,不会是见到山妖了吧,或者,是野兽之类的。她心里一急,曲也不唱了,真心加快了脚步。
她身后的树上,剑轩微笑地盯着她慌张离开的背影,她真的是一个古怪的女子。她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处境,一个人迷路在树林里,她没有哭,还一直笑着,好奇地打量着周边的事物,开心地哼唱着,还自己和自己说话。哪有人自己夸自己,哪有人会跟花花草草说话,哪有人对着蝴蝶唱情歌,她若不出失常了,便是通了灵,如同天上的仙子一般,能和万物沟通。
“啊,终于出来了,安安,你真是个天才。”她望着前面的城镇,开心地跳着,夸奖地摸着自己的头,“真乖真乖,到了镇上买骨头给你吃。”
“呵呵。”剑轩不觉失笑,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子,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到了镇上,安安平静多了,规规矩矩的如同大家闺秀,不对,是公子才对。她现在穿着男装,头是还粘着一片树叶子,尽管她努力想装成正经的样子,眼中却掩不住欣喜。
“老板,给我一只鸡,一碟青菜,一个鱼香肉丝,一个凉拌豆腐。”她冲进旁边一家酒楼,兴冲冲地点道。
她怎么那么喜欢吃鸡,剑轩微笑地想,在外面的面摊要了碗面,目光不时地飘向坐在里面的她,她还是那个样子极为不雅地啃着鸡肉,旁边的小二担心地看着,暗忖,这位该不是来吃白食的吧。安安丝毫没有感觉到他警惕的目光,只是付帐时觉得小二有些奇怪,他像是松了好大一口气。她狐疑地皱着眉,拿着找来的钱继续上路,必须要离得远远的才好,现在的她,已经不能回去了。身后,剑轩付了钱跟了上去,有她相伴,这一路怕是有趣得紧。
[正文:第二十三章下 误会 救人]
安安走得毫无目的,她只是想离敏浩远一些,离家近一些,到底往哪里走能回去,她没有头绪。当逃离的紧张感消失了,她不得不为自己的现状担忧,是要一直走下去,寻找一个不存在且不一定会把她带到对的地方的洞,还是停留在某一个地方,等着洞出现带她回去。长长叹了一口气,她离开了热闹的小镇,一个人走在不知通向哪里的路上。
闷闷不乐地停在一个废弃的渡口,她坐在岸边,往水里扔着石子,到底是怎么样才能回去,以前看科普杂志,上面只有时空隧道是有可能的,只限现在的人去未来,如果要回到过去,穿越时空时过重的压力会把人的骨骼压成粉碎,除非是灵魂穿越,但是灵魂在科学上还没有完全被认同。现在好了,她穿了,证实了灵魂的存在,也证实现代人的确有可能回到过去,可是这些,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又不做这个研究,演的戏也没有涉及到这个题材。
“喂,你是不是弄错了,怎么会是我呢…”她抬头朝着天空大声喊着。
微风拂面,金色的夕阳在水面上闪动着,她茫然地望着天空,良久,无奈地低下头,小声抱怨道:“一定是弄错了。”
擦去额头的汗,走了几天,她的人都黑了一圈,心疼地摸着自己的脸,回到家不知要做多少事来美回去,虽然她更喜欢现在这样的肤色,健康自然。伸了一个懒腰,她盯着湖水,微微扬起嘴角,闪着亮光的水面诱得她心痒。
“跳还是不跳呢?”她问自己,随即重重地点一下头,“还是跳吧,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稍微作了一下准备运动,她深吸一口站到岸边沿。她学过跳水,游泳池的跳板晃得吓人,她跳了几次就再不敢了,但是这里是河岸,没办法可怕的,水又干净,连下面的泥沙都数得清楚,她还看到小鱼小虾在水中游来游去,煞是可爱。深吸一口气,她张开双臂,纵身跳了下去。
“糟了。”躲在后面的剑轩目光一紧,他没想过她会轻生,早上还有说有笑的,刚刚忽然变得沉默,他以为她是闹得累了,谁知她会想不开。他想也没想,朝她跳下去的地方游去,清凉的河水没过头顶,他划了几下,丝毫没有靠近她,完了,他忽然想到自己不会游水。呼吸一松,一口水灌了进来,他呛得不能呼吸,手指朝着上面划动着,却离水面越来越远…
这条溪比她想像地深,她从水里冒出头,吸了一口气,一个猛子又扎了下去。水很干净,当然不会像游泳戏那样清得发蓝,她转过身,眼中升起困惑,水里怎么有人,刚才她怎么没有发觉。她困惑地游了过去,打量他的脸,发现那个人竟然是剑轩。她吃了一惊,连忙救他上岸。他脸色苍白,全然没有知觉。安安咬着唇,一面按他的腹部一面为他人工呼吸。安安不知道,作为天山派的大弟子,剑轩学过一点龟息功,他情急之下用了出来,没有想过等功夫解了,他仍是在水中,还是会溺死,等他想到这个,猛地睁开眼,正看到安安为他渡气,他一惊,吓得呛到。
“咳…”
“你醒了…”安安松了一口气,露出宽慰的笑,“没事就好了。你怎么会在水里呢,有人推你下去,还是你轻生,堂堂天山派大弟子不会如此想不开吧?”
他脸色一沉,“你不是也在水里?”
“我是在游泳呀。”她无辜地回答。
“游泳?”他从未听说从小在北方长大的女子会游泳的。
“不然谁救你上来。我还会一点水上芭蕾,你看着。”她转身跳到水里,凭着记忆作了几个动作,“怎么样,现在信了吧。难不成你以为我不会游泳才下水救我?”
剑轩愣愣地看着水中的她,她简直像是水中的精灵,纯真无邪,到底她还有多少美好的方面没人他不知道的。轻叹一口气,他温柔地笑着,“是陆某多此一举了。”
“谢谢你。”安安从溪里站了起来,“是我不该做这种让人误会的事。”古代的女子哪会忽然跳到水里。
剑轩垂下头,不看她被粘湿的衣服紧贴着曼妙身材,这样的人儿和那个人在一起,真是可惜。他暗叹一口气,柔声提醒道:“丁姑娘,换身衣服,免得着凉。”
“哦。”安安这才反应过来,双手环胸,护着自己的身体,幸好穿的不是透明的布料,不然真是糗大了。她打开包袱,拿着干净的衣服迟疑地看了剑轩,“陆大侠不换吗?”
“我去那边换,好了叫我。”
“好。”安安应道,等他离得远远的,她动手解开自己的衣服。他是大侠,如果他要对她怎么样,根本不用趁她换衣服的时候。她放心地哼着歌,缓缓换洗着,远处,剑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知是她大意,还是自己大意。既然他的行踪已经被她发现出,索性地光明正大的跟在她身边,凭他的温柔,定能问出些什么,这不就是他跟着她的目的。
[正文:第二十四章 作伴]
“陆大侠,你怎么在这里?”安安好奇地问,换上干净的衣服,整个人都轻松多了。太阳快下山了,四周没有人烟,离下一个城镇还很远,往回走似乎也要走上很久才到刚才经过的小镇,等她走到了,城门也该关了。她偏头看了他一眼,夕阳在他的脸上落下一层光影,从那层薄薄的辉光中,她看到他略带沉稳的表情,他的温柔是对所有人一样好,对他来说没有一个人是特别的,至少给她的印象是这样。她转头正视地前方,轻轻理顺被风吹起的发,傍晚的宁静总给她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京城的事我已经办完了,现在,正好四处走走,不想碰到了你,我还以为…算了,不说了。”他浅浅一笑,这样救人,说出来也让人笑话。
安安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你刚才一直都在吗,在我跳水前?”
他笑而不语,算是默认。
“你不会以为我要轻生吧,”她打趣着,看他没有说什么,才知道自己猜对了,“怎么可能,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爱惜自己的生命了。人只能活一次,要是死了,所有悲伤快乐都感觉不到了,光是这样想着,就觉得孤寂得可怕。”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依旧微微笑着,“人都难免一死,只要死得其所,就不枉活不回了。”
“什么叫死得其所了?”她轻柔地笑着,“我听说过有个国家,他们用两个问题来判断一个人死后是下地狱受苦还是上天堂享乐,一个是问你活着的时候真正快乐过吗,另一个是问你曾经给别人带去快乐吗。我真希望到死的那日,能大声回答,是。我们那儿的人,有很多都没有像大侠那样有死得其所有报负,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们是前者,你会是后者。”
她们那儿的人,剑轩微一皱眉,她是在暗示什么吗,她们那儿的人杀人无数、嗜血成性,怎么会有这样豁达的想法。他紧盯着身边淡然的她,如果不是她隐藏得太好,便是她的确与众不同。第一次,他看不透她的想法。
“安安,你现在打算去哪里,我出来的时候安逸王正派人找你,你和他…”
“过去的恋人,大约…能算得上恋人。”她咬着唇,按捺地回头的欲望,不管是出于爱还是依赖,她都想回到,留在他的身边。可是然后呢,对着那样一个人,回去只会有更多的痛苦。她不是离家出走,出走总有回去的一天,她是真的打算离开他。对一个人动心是很容易的,妈妈不断地交上新的男朋友,是因为她轻易动了心,但是能真正在一起,却很难,我们有一种叫理智的东西,会分析,知道取舍,知道和什么样的人走不到将来。她们随性悠闲,爱了却理性起来,连对方的优缺点分析都占了几张纸,这是现代人的爱情,要是不值怎么能让自己全身心地投入。
“安逸王虽然顽劣,但是对你,许是真心的。”他轻声劝着,心里颇不是滋味。
安安打量了他一眼,自嘲地扬起嘴角,“可能是我太小气了,我见不得自己的男人有别的女人,若是在一起了,他还和别人不清不楚的,这就是背叛了。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了,天下这么大,我就不信找不到别的好男人。将来,不管多久之后,我一定能找到适合自己的人嫁了。”
剑轩不出声,他没听说她们还能随意出嫁,一旦打上了那个标致,她就是专属那个人的女人了,难道她连这个都忘了吗。他原就怀疑她出现在王府的目的,她们何时也理官场的事。
“安逸王虽然有很多女人,但是真正爱的却没有。我听说他和王妃的关系是极好的,后来王妃进宫饮宴,不小心小产了,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这事传闻甚多,有的说王妃进宫前不小心碰到了,也有的说是府里的女子使的坏,但是那次之后,他便再没有孩子。”
安安神色沉重地垂下头,他是不想要还是不能要呢,后宫的事总有太多复杂,事实如何会有多少人知道。
“当今皇上只有一个皇子,是当朝太子,身弱多病,太医皆束手无策。父死子继,兄终弟及,安逸王或许不止现在这般简单。”
若是这样,她更不会回去了,轻叹了一口气,她疑惑地看着他,“为何说这些,你想劝我回去?”
“嫁给他,是很多女人梦寐以求的事,我是不希望你错过了机会。”也许他并不是良人,跟着他总比回去要好,剑轩暗想。
“我想回家,这是我最大的梦想。”她微笑着,神采飞扬地昂着头,“女人不应该把自己的梦想建在男人身上,不要小看我。”
怎么敢小看呢,他微笑地想,若是她一定要回去,日后怕要生死相搏,只是她的武功…也许是她有意隐藏了吧。看了一眼暗下来的天色,他举目远眺,“前面有一间破庙,我们去里面住一夜吧。”
“好。”安安点点头,山路难走,没有月光她都看不清脚下的路。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大约是踩到一块石头,脚下一滑,她摔了下去。
“小心。”他伸手揽住她的腰,没有了内力,难道连路也走不了,习武之人目光哪炬,即使在夜中也能看清四周的事物,难道她真的没有练过武。
“谢谢。”她后怕地拉着他的衣领,还好有他在。
他轻咬一下唇,她靠在他的胸前,鼻前尽是她的发香。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脸,站立了身子,她轻轻的笑着,未觉两个人近在咫尺的距离。剑轩一惊,松开手退了一步,“走路小心点。”
“嗯,我会的。”她微笑着,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说前缓缓朝那边走。
“你走去哪里?再往前走就是陡坡了。”他拉住她的手,语气中带着些许责备,她真的看不见还是试探他会不会出手相救。
“对不起。”她不好意思地道歉,“天太黑了,今天也没有月亮,我看不清路。”
“我带着你走,这天,恐怕是要下雨了…”他沉呤着,暗暗有些懊恼。
拉着她的手小心走进破庙里,他怏怏松开手,“你先升火,我去找点吃的。”
“等等…”她急忙叫住要出门的他,窘迫地咬着唇,“我不会生火。”
他一愣,怪不得前几日她住在野外都没有点火,他以为她是怕有人寻着火光过来,原来却是因为这个。江湖儿女,哪个会连生火都不会,他越来越怀疑她是不是受什么刺激失了记忆。拿出火折子,他用干草引了火,又了几块木柴烧着。
“你看着火,不要让火灭了。”
“好。包在我身上。”她一拍胸口,别的做不来,这点小事她还是会的。
看她这样,剑轩轻笑一声,转身出了庙。等他回来时,手上多了一只洗好剥净的野兔。火还在烧着,昏黄的灯光照在她惊恐的脸上,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急忙跑到他身边,连比带划地说:“刚才,那边,有一条那么大的蜈蚣跑出来,吓死我了,还有还有,这里有很多奇怪的虫子,你听,是不是有虫在爬的声音,说不定还有蛇,怎么办,不如我们再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剑轩不禁轻笑,“放心,升了火蛇虫不敢靠近,等会儿我再用草熏一下,连蚊子都不会出来。”他想起她夜宿河边的那晚,她睡着没看到才不觉得有什么,那时的虫子可比现在多多了。
“真的,你保证?”她心有余悸地问,她一直住在城区,哪里见过那么大的虫子。
“好了,我保证。”他宠着她。
她咬着唇,脸上一红,吞吞吞吐吐地解释道:“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害怕,就是…你知道,为了安全。”
剑轩暗笑,“是了,我知道。坐下来吧,我抓了兔子,我们吃烤兔肉。”
“好。”她抚掌轻笑,“我还没有试过真正的烤兔肉,一定很香。”
兔肉的香气渐渐散开了,冒出来的油发出“滋滋”嘶响,剑轩在上面涂了一层草汁,肉上多了一股凉凉的甜香。当他把烤好的兔腿递给她时,她迫不急待地放进嘴里。
“小心烫。”
“啊…”她皱起眉,吐出烫伤的舌头,小心用手扇着。
剑轩忙把水递给她,目光在她的舌上停留了一下,慌忙看向别处。她喝了水,感觉舌头上仍然麻麻的,嗔怪地嘟着嘴,“都怪你烤得肉太香了。”
剑轩无奈地看着她,眼中带着他也没有发觉的宠溺,看她小心翼翼啃着兔腿的样子,透着一股单纯和可爱,这样的女子,怎么会是魔教的人。他真的有点迷惘了。昏暗的火光闪烁着,安安吃饱了,打了个哈欠,躺在剑轩铺好的草堆上沉沉睡去。看到她毫无防备的睡脸,剑轩微微皱起眉,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为何让人这般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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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太缓了呢,节奏?
[正文:第二十五章 遇险]
明亮的光线刺激着她的眼,安安皱了一下眉,微微张开眼,天已经亮了,外面的地上积着水,想是晚上下过雨。天空干净的像涂了一层色,蓝得没有一丝杂质。她坐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庙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剑轩不知去了哪里,他的包袱还在,应该不是顾自离开。她走到庙外,作了一个深呼吸,外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她张望了一眼,看到进来一个中年汉子。两人吃惊地对看一眼,安安微微一笑,退到一边继续张望着外面,那人的衣服全湿了,裤脚上满是泥泞,一定是在山上走了许久,昨夜雨大,像她这般幸运找到地方避雨休息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