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盛传是贺添荣使了卑鄙的手段逼走贺添荣,可陆心凉不相信,她追问父亲陆世南,岂料陆世南对此事噤口不言,她不肯死心,想去问贺敬轩,谁知贺敬轩竟然如此巧合地离开了香港。
她最终见到的不是贺敬轩,而是贺敬桓。
那个雨夜,贺敬桓挡在她身前,不让她进门,他吞吞吐吐的样子有些为难,可陆心凉却不依不饶,非要问个明白。
最后贺敬桓告诉她,贺敬轩走了,不会再回来,他还说,不要妄想进贺家的门,姓陆的,不配进贺家的门。
他说完,留下陆心凉一个人在别墅前。
陆心凉等了整整一夜,没有等来贺敬轩,却等来了母亲跳海自杀的消息,她匆忙赶回去,看见的是奄奄一息的母亲和郁郁寡欢的父亲。
母亲终于被抢救回来了,可自此以后,母亲性情大变,父亲陆世南随后带着她和母亲去了台湾过了一年。
第二年春,他们再度回到香港,他们一家三口在油麻地租了一间老房子,母亲的身体越来越差,父亲也成了药罐子,陆心凉没有办法,只能出去打工,油麻地鱼蛋西施这个称号,也是这时候得来的。
陆心凉在店里十分受欢迎,甚至连老板也对她动了歪心思,时不时会借机揩油,陆心凉虽然几次都幸运地逃过去,奈何老板娘看不过眼,最后竟然栽赃陆心凉,说她偷了自己的钻石戒指和项链,借口把陆心凉赶走,还克扣了她两个月的工资。
之后陆心凉又断断续续做了几份工作,可是没有一次是顺利的,不是她不能适应工作,就是总有人看她不顺眼。
她从云端跌下,卑微如蝼蚁,中间甚至没有任何让她喘息的时间。
从前她是养尊处优、不知世事的大小姐,可只是一转眼的工夫,她就要为生计劳碌奔波。
她不是没有怨过,尤其在她为生计而奔波,却总能在八卦杂志上看见贺敬轩的时候。
似乎他每一次出现在杂志封面,都有不同的美女相伴。
他果然把自己望得彻头彻尾,陆心凉心中暗暗想着,亏她从前还傻傻地以为贺敬轩有什么难言之隐。
到这一刻,陆心凉终于深信不疑——真相果然如外界盛传那般,是贺添荣耍手段逼父亲退股,而贺敬轩则趁机甩了自己。
沮丧到难以支撑下去的时候,她也会抱着杂志躲在角落里哭,可是哭完之后,擦干了眼泪,她必须站起来。
这种日子,一过就是两年,直到她后来遇见Daisy。
第二十七章 我真的,很讨厌你们姓贺的
贺敬轩从身后搂住陆心凉的腰,在她耳边说,对不起。
他很喜欢这个姿势——将唇贴在她耳边,这是陆心凉曾经最爱对他说悄悄话的姿势。
陆心凉任他抱着,“你的确应该说对不起。”
“你们贺家欠了陆家许多。”陆心凉接着说,“欠我一个健康的母亲,一个健康的父亲,欠了我六年的时间,还有一个幸福的家。”
贺敬轩环在陆心凉腰间的手松开,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直沉默着。
“我本来以为我可以忘记了,我不止一次地问我爸妈为什么,可是他们不肯说,还告诉我,不要想着报仇,贺家不欠我们的。你们贺家人到底有什么本事,把我爸妈逼到这个份上,我爸妈还会替你们说话?”
贺敬轩看了她一眼,分明是想辩解的样子,却到底没有说话。
“慕远歌告诉我可以做CG代言人的时候,我一开始不愿意,可是后来想想,起码这样我可以赚到更多的钱,我不想再过穷日子,我穷怕了,可我想要的只有CG的代言费,你不要再来招惹我,好不好?”
陆心凉近乎哀求的语气让贺敬轩心里一沉,他忍住想要辩解的冲动,最后他说,不好。
他说陆心凉,你要做CG的代言人,你想上位,你想赚钱就别想着和我撇清关系,我们的关系,是你怎么样都无法撇清的。
“我不是你的那些情人,我靠工作赚钱,不是靠身体赚钱。”
贺敬轩拉住她,“这也是你工作的一部分。”
陆心凉冷冷看着他,抬手,“啪”的一记耳光,贺敬轩白皙的右脸上立刻呈现一片淡淡红色。
“我真的,很讨厌你们姓贺的。”陆心凉不再看他,再次进了舱内,独自开了贺敬轩的红酒,82年的ChateauLatour。
喝了有两杯后,贺敬轩才进来,按住酒杯。
“你要是喝醉了,我可能趁着醉酒占你的便宜。”贺敬轩按住高脚杯,冷淡道。
“小贺先生风流但不下流,名声你还是要的吧。”陆心凉嘴上说着,却也不再喝酒。
她闭上眼睛打算小睡一会儿,可贺敬轩并不让她安生。
“你那天醒过来,发现是我不是Kingsley,很失望?”
陆心凉睁开眼睛,看着他,并不否认,“是他救了我。”
“给你说个故事。”
“没兴趣。”
“Kingsley的。”
陆心凉习惯性地张嘴想要还击,可听见慕远歌的名字,又生生止住。
贺敬轩的表情阴晴不定,原本是满意地看着陆心凉无力还击的样子,可下一秒,又变得阴沉。
陆心凉对慕远歌的过度关心,让他很不舒服。
两人间经过一段很长时间的沉默,贺敬轩终于开口打破了这样的沉寂。
他的语气很轻,像是在给陆心凉讲睡前故事一般。
他说七年前,慕远歌在拉斯维加斯认识了一个女人,当时他们在读珠宝设计课程的时候相识。
七年前,慕远歌在珠宝设计界还寂寂无闻,那一年秋天,他的设计在伦敦国际珠宝展获了奖,他坦言是女友给了他创意,还以女友的名义命名自己的设计。
此后,他的设计几次在国际上获奖,从此,慕远歌声名鹊起,也是这个时期,他向热恋的女友求婚。
可和他顺风顺水的事业比较起来,慕远歌的感情发展似乎注定要格外曲折。
第二十八章 像他那样看似无情的男人,也有情深动人的故事
此后,他的设计几次在国际上获奖,从此,慕远歌声名鹊起,也是这个时期,他向热恋的女友求婚。
可和他顺风顺水的事业比较起来,慕远歌的感情发展似乎注定要格外曲折。
第二年,慕远歌和女友准备在拉斯维加斯注册结婚,可注册当天,慕远歌的女友却不知所踪。
他在美国找了整整一年,从西部内华达州开始,横穿美国——犹他州、堪萨斯州,田纳西州,直到弗吉尼亚州,他找遍了每一处可能找到她的地方,可那个女人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杳无音讯。
那一年的时间里,他甚至放弃了至爱的珠宝设计。
他曾经徒步穿行西部沙漠,他曾几次在寸草不生的荒漠中遇险,他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去找寻那个女人。
一年后,慕远歌终于放弃,回到香港。
迎接他回香港的,是另一个噩耗——西贡码头女尸案。
那个女人是被淹死的,而且已经有些日子了,所以看不清容貌,不过身材和她很相似,而最为重要的是——那个女人随身带着的一条项链,那是慕远歌亲手为她设计的。
一年的找寻无果,再加上西贡码头发现的这具女尸,让慕远歌倍受打击;可因为到底看不清女尸的面容,所以慕远歌心里仍然抱着一丝希望,他想,或许她仍然活着。
他一直很关注这个案子,直到半年后,这个案子结案,他得知死去的那个女人并不是她,可她仍然毫无音讯,而这半年,也让慕远歌心力交瘁。
此后的几年里,他一直单身,他在CG一路走来,最终坐上首席设计师和艺术总监的位子,他身边总是围绕着无数女人,可似乎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甚至有八卦杂志传闻他是gay,可他看起来丝毫不在乎这样的传闻,仍旧我行我素,断然拒绝那些模特和名媛的示好。
所有人都在说慕远歌是万花丛中过,却片叶不沾身,有人说他洁身自好,也有人因此抹黑他,可他从来只是一笑置之。
慕远歌从来没想过,会在六年后再次遇到她,而且,还是在CG一百二十周年庆典这样的场合。
这六年,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女人,再一次站在他面前,眼中似有深深恨意,于是他失态了,他险些摔了手里的杯子。
他看见那个女人离得他远远的,然后冷冷淡淡地说,好久不见。
他看着那个女人逃也似的离开,并没有追上去。
故事说到这里,贺敬轩戛然而止,他悠然地向后一靠,等着陆心凉的反应。
他等了很久,只等来陆心凉的一句,“她叫顾晓曼。”
贺敬轩的故事说得这么动听,这么详细,她又怎么会记不起来那个女人,那个替她清理干净裙摆的混血美女——顾晓曼。
她还清楚记得,慕远歌喊顾晓曼的名字时,她在心里暗叹,这个男人真是个妖孽,一个名字也可以叫得这样百转千回。
她猜到慕远歌和顾晓曼必定会有一段历史,可她没有想到,竟是这样曲折的过往,而她也没有想到,如慕远歌那样看似无情的男人,也会有这样情深动人的故事。
第二十九章 你是不甘心,我从前没有为了你欲生欲死?
她猜到慕远歌和顾晓曼必定会有一段历史,可她没有想到,竟是这样曲折的过往,而她也没有想到,如慕远歌那样看似无情的男人,也会有这样情深动人的故事。
陆心凉长长舒了口气,看着贺敬轩,“你执意要带我出海,让我跟你一起澳门,为什么?”
贺敬轩慵懒地靠在那里,双腿交叠着,手枕在脑后,有些无赖的模样。
陆心凉凝视贺敬轩,六年的时光,改变的何止是家世,何止是地位,其实人心的变化才是最大,甚至比得过沧海桑田。
现在的贺敬轩,不再是当年自卑又敏感的少年,不再是那个会偷偷画她的素描,被她发现时又窘迫得不知所措的少年。
现在的贺敬轩,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无赖!
陆心凉不愿再搭理他,百无聊赖中,摆弄起手机来。
恰好手机响起,她接通,“妈,怎么了?”
“我前几天看了新闻,你要给CG做代言人?”轻咳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妈,你又咳嗽了,厉不厉害?我上个月给你买的药还有么?要是吃完了,我回去再给你买。”陆心凉转过身去,尽量压低声音。
她不想再在贺敬轩面前展现软弱的一面。
“没什么,一直不都是这么个毛病。”宋婉怡又咳了两声,“心凉,那个代言,你不要做了。”
“妈,回去再说吧。”陆心凉之前就猜到爸妈可能会反对,可是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爸妈那里也没有动静,她还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妈这个时候会提出反对。
宋婉怡那头很久都没有发出声音,直到陆心凉再次问起,她这才又轻咳道,“我跟你爸都不同意…你不要做了。”
陆心凉扭头去看贺敬轩,发现他并没有注视自己,放心地扭回去,低声道,“CG的代言费是我走秀两年的收入,工作也不是很多。”
“我和你爸爸曾经一再叮嘱过你什么?”宋婉怡猛地拔高了嗓音。
陆心凉咬着下唇,她怎么会忘了六年前,陆家一夜间一无所有,后来爸妈千叮万嘱她的那番话。
爸告诉她,不要再和贺家人扯上关系,那是她第一次看见儒雅的父亲发狠的样子,他双目发红,母亲在旁垂泪,父亲从她的抽屉里翻出贺敬轩给她画的素描。
父亲扯碎了画纸,破碎的画稿散了一地,她跪在地上哭,父亲指着她,就差没让她发誓,以后再不要跟贺家人扯上关系。
“你很久没回来了。”宋婉怡说。
“嗯,我这周六回去…”见母亲不再逼问,陆心凉松了口气,可话还没说完,通话就断了,她甩了甩手机,沮丧地发现手机彻底没了信号。
贺敬轩将卫星电话递给她,她看了看,却没有接。
“我们,谈谈吧。”母亲刚才一番话让陆心凉心里霎时变得烦乱。
“如果是想违约或者解除合约,那没什么好谈的。”贺敬轩似乎已经预料到陆心凉想谈的话题。
他一句话将陆心凉堵回去,“违约金会赔得你倾家荡产。”
陆心凉抱着胳膊倚在角落,争锋相对,丝毫不让,“CG的代言人我会继续做,但是工作之外,请你不要再骚扰我。六年前你走得不是很干脆么,难不成你是觉得,六年前我没有为了你欲生欲死,所以心里不平衡才再来招惹我?”
第三十章 起码,我没有变过
陆心凉抱着胳膊倚在角落,争锋相对,丝毫不让,“CG的代言人我会继续做,但是工作之外,请你不要再骚扰我。六年前你走得不是很干脆么,难不成你是觉得,六年前我没有为了你欲生欲死,所以心里不平衡才再来招惹我?”
她说完,阖眼。
这一觉竟然睡得格外沉,一觉醒来,已经到澳门了。
贺敬轩领着她进了一间餐厅,她远远看见靠窗的位置坐着贺敬桓。
她记得贺敬轩的秘书告诉她,贺敬轩、贺敬桓是和慕远歌一起去了澳门,可他却并不在场。
她环视了餐厅一圈,仍然没有发现慕远歌踪影。
贺敬轩不咸不淡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Kingsley不喜欢凑热闹。”
离贺敬桓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她顿住,她冷淡地看着那个她少时就视为兄长的男人,她始终不能忘记那个雨夜,他挡在门前对她狠道,不要妄想进贺家的门,姓陆的,不配进贺家的门。
她停在那里,不再前行。
贺敬轩拉着她的手腕,几乎是将她拽着到了贺敬桓眼前。
贺敬桓的视线很快从她身上掠过,他似乎不曾认识她一般,只是说了句,“坐吧。”
“我想出去走走,失陪。”
“她恨透了你,恨透了贺家。”陆心凉走后,贺敬桓淡淡说着,“你和Kingsley倒像是兄弟,一样的死心眼,都这么久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贺敬轩不说话,只是小口啜着咖啡。
“六年了,顾晓曼都有了未婚夫,你怎么能肯定陆心凉没有变心。”
贺敬桓看着这个弟弟,从小,他这个弟弟是极优秀的,后来的一场事故,让他很长时间因为腿疾的缘故自卑而又脆弱,似乎也是那个时候,他认定了陆心凉。
贺敬轩呷了一口咖啡,“起码,我没有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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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心凉出了餐厅,刚走了没两步,就看见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不过这一次,他不再形单影只,而是有佳人相伴。
陆心凉看见他们两人没有交谈多久,那个女人就快步离开,她很匆忙的样子,离开的时候险些撞到自己。
陆心凉记了起来,她在CG周年庆典上见过这个女人。
似乎是贺敬桓的女人,更难得的是,是贺敬桓从未曝光在八卦杂志上的情人。
陆心凉走上前去,她看到慕远歌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双手搭在护栏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上次的事情,谢谢你。”陆心凉想起,CG黄钻被偷那么大的事情,是他替她解了围,而她至今还没有机会说一句谢谢。
慕远歌侧身,他望着陆心凉,目不转睛,墨玉一样的眸子里有温和的光。
陆心凉印象中,慕远歌从没这么认真地看过自己,她不知道慕远歌究竟是在看自己,还是透过自己看到了别的什么人。
“嗯。”慕远歌收回视线,纤美的十指在护栏上轻击着。
“你心情不好。”陆心凉问。
“嗯。”慕远歌答得干脆,没有丝毫的掩饰。
“我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喜欢做一件事。”陆心凉狡黠一笑,朝慕远歌勾勾手指,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然后她看见慕远歌勾起唇角,坏坏地笑了。
第三十一章 你这么本事,那你来弹!
陆心凉生于富贵之家,难得没有养成骄纵的大小姐脾气,却有一些恶趣味。
对于钢琴,她没有过人的天赋,但是她听音的能力格外出色,记得当年贺敬桓开始学习钢琴的那段时间,她常常会悠哉地坐在一旁,等着挑他的错。
“升fa,升fa。”
“降mi,降mi。”
“这个是d大调,升fa,升dao,你左手全乱了。”
贺敬桓时常会被她气得面红耳赤,然后一把将琴谱摔在地上,“那你来弹!”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很无辜地耸耸肩,“不会。”然后将贺敬桓气个半死。
后来她逐渐将这种恶趣味发展成一个爱好,每当心情不好时,就爱去餐厅或酒店大厅,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听乐手弹琴,然后每一曲都要挑些错误出来,直到乐手发怒,甩手走人。
此时,陆心凉已经拉着慕远歌进了一间意式餐厅,餐厅中央的位置是一架黑色的三角钢琴,陆心凉看着乐手陶醉地弹奏着,忍不住笑了。
乐手弹奏的是《balladepouradeline》,这是法文,翻译名是《水边的阿狄丽娜》。
他弹得很流畅,但是也有一些小毛病。
陆心凉和慕远歌各点了一杯咖啡,然后静静等着乐手弹完。
陆心凉托着下巴,一边听一边摇头,终于一曲毕,她清了清嗓子,“c大调,没什么难度。整体来说还算流畅,但左手的伴奏不好,休止符没有停顿,右手的三十二分音符弹得也不够好,中间有一个降ti,你没降,弹得太急了。”
乐手被陆心凉说得面上一红,哗的一下站起来,正欲反驳,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坐下来,定了定神,将手搭在琴键上,再度弹奏起来。
这一次,他弹的是《童年的回忆》。
或许是受到刚才陆心凉那番话的影响,这一次,他放缓了速度,可不知是紧张还是想要证明自己,他反而出错更多。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陆心凉抬头看他,淡淡笑道,“你选的曲子都不难,可这一次,你连十六分音符都没有弹好,还不如刚才的那曲顺畅。”
“你这么本事,那你来弹!”餐厅中忽然有一个年轻女人站起来,瞪着陆心凉。
女人站起来的那刻,乐手走到她身边,有些怯懦地说,“子盈,我们走吧。”
被称作子盈的女人一手推开他,“走?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让你弹首曲子来哄我开心,竟然被一个女人批得一无是处,你算是什么男人,我以后都不想看到你!”
“子盈…”乐手又羞又恼地看着那个女人。
“滚,不要让我说第二次!”她指着那个男人,高傲地扬着下巴。
乐手灰头土脸地走掉,那个女人又转回头来,对陆心凉说,“你不是很本事么,能挑出他这么多毛病,那你上去弹啊!”
餐厅里已经有人对她和陆心凉的争执颇有微词,侍应生想上前制止她,却也是一副怯懦的模样,“郭小姐,你先坐下,这里还有别的客人…”
“怎么,连这家餐厅都是我爸的,他们嫌吵的话,可以现在走人!”
“我不会弹。”陆心凉的声音同时响起。
第三十二章 你干嘛这么护着她,你难不成也看上她了?
“怎么,连这家餐厅都是我爸的,他们嫌吵的话,可以现在走人!”
“我不会弹。”陆心凉的声音同时响起。
“不会弹?!”她走到陆心凉桌前,“不会弹就立刻滚出去。”
陆心凉侧过头,冲慕远歌吐了吐舌头,似乎在问,你会弹么?
“试试吧。”一直隐在暗处的慕远歌起身,他的视线掠过那个女人,将她眼中的惊诧尽收眼底。
慕远歌坐在钢琴前,双手搭在琴键上,却久久也没有落下一个音符。
他用眼角的余光看见陆心凉在冲他打手势,他仔细看过去,终于看清楚陆心凉的口型。
他开始弹奏,还是刚才那一曲《童年的回忆》,着曲子并不难,也称不上华丽,可有了刚才乐手的演奏失败作为陪衬,慕远歌的演奏就变得格外成功。
曲子弹奏完,他下了台,走到那个女人身边,“按辈分,你应该叫我一声叔叔,郭家不会这么没有家教吧。”
他说完,越过那个女人,回到原来的座位上,含笑望着陆心凉,“还想挑什么毛病?”
“弹得不错,可是这曲子没有这么短啊。”
“嗯,只记住这么多。”
陆心凉愕然,“你不会弹这首曲子,音符都是刚才那个乐手弹的时候记下来的?”
慕远歌耸肩,“这个曲子是我七八岁时练的,不现记,你难不成还指望我记得十几年前的乐谱。”
“你的听音能力比我强这么多。”陆心凉撇撇嘴,“那你刚才还看我班门弄斧,你是故意戏弄我吧。”
“至少我现在心情不错,你的法子很管用。”
“是么?”陆心凉瞪他,正要提议离开,却见刚才的女人在慕远歌身边坐下。
“你难得来澳门,我也应该一尽地主之谊啊,让你看看,我们郭家到底多有家教。”她将最后两个字咬得很重。
陆心凉见她来者不善,慕远歌则是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便礼貌性地做了个自我介绍,“你好,陆…”
“行了,陆心凉是吧,我认得你,刚刚记起来,CG女装新一任代言人么,贺敬轩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CG周年庆典上还偷了黄钻,真不知道贺敬轩看中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