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处,慕远歌的一番话如同平地惊雷,瞬间让秀场内外沸腾起来。
记者们看着慕远歌怀抱着陆心凉,纷纷拿起相机,想要抢拍这样难得一见的场景。
此时,贺敬轩吩咐人将Ada拉下台去,走秀照常进行,他自己却是离开席位,向慕远歌走去。
“下一次,不要再让我给你收拾这种烂摊子。”慕远歌放下陆心凉,转身离去。
贺敬轩耸耸肩,今晚慕远歌的情绪似乎很不对劲,他向来是个性子凉薄的人,除了珠宝,对什么都不敢兴趣,无论是女人还是名利,所以也极少能看到他发怒或是兴奋的模样。
可他刚刚的语气分明有着怒意,听见怀中人一声低吟,贺敬轩将注意力转回陆心凉身上。
他摸到陆心凉后脑的地方有一块凸起,应该是Ada打晕她时造成的。
那个女人,不能再留…
第二十章 这个女人你不可能养来做情人
贺敬轩的视线从陆心凉的脸移到她的脖子上,在看清楚陆心凉脖子上佩戴的项链后,他不禁又笑了。
这分明是当初贺敬桓送给叶芳华的黄钻项链,虽然同样名贵,可到底不如CG今晚展出的黄钻。
那么也就是说——Ada手里拿的黄钻其实是真的;不过转念一想,依着慕远歌在珠宝设计界的声誉,如果他说是假的,那么就是假的。
他这一招走得险,赌的不过就是自己的声誉。
既然慕远歌已经做到这个份上,贺敬轩也不该浪费他一番好意,他低头,目光凝在陆心凉脸上,他已经有六年没有这么看过她了。
Ada那个女人真是蠢得可以,她自以为偷了黄钻嫁祸给陆心凉,就能毁了陆心凉,却没有想过,凡事都是双面的,她可以借这个机会,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陆心凉身上,然后抖出她的过去毁了她;可同样,贺敬轩也可以借Ada已经铺垫好的这一步,给她一个身份。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让她好好休息。
贺敬轩将陆心凉带去休息室,那里叶芳华已经安排好一切。
“你和Kingsley配合得比和我大哥还默契。”贺敬轩动作轻柔地将陆心凉放到沙发上。
叶芳华站在一旁,抱着胳膊,“别怪你大哥刚才让你按兵不动,他其实就是在等Ada演这场戏,结果还不是Ada自寻死路。”
“怕我误会我大哥?”贺敬轩示意等候已久的钟医生给陆心凉看伤口,接着对叶芳华说,“你跟我大哥的关系…实在很怪异。”
“有什么好奇怪的,各取所需而已。”叶芳华绕过他,看着仍在昏迷中的陆心凉,“你打算给她一个身份?”
“你要给她怎么样一个身份?六年前的身份,还是如今的新身份?”叶芳华看的是陆心凉,可话却是对贺敬轩说的,“你给不起。你当贺家会让她进门?你能给的,她不会稀罕;她想要的,你给不了。”
贺敬轩看着昏睡中的陆心凉,视线从她光洁饱满的额头移到红润美好的唇,他有多久没看过这样宁静的她了?
再遇后,她总像只炸了毛的猫,让他难以靠近。
他也不想逼她,逼她面对不堪的过去,可是若不逼她,她只会一味逃避。
叶芳华转过来拍拍他,“贺家的男人向来风流,但很有担当,敬轩,这个女人你不可能养来做情人,更不可能娶回家里,放手吧。”
“那你怎么不放手?”贺敬轩淡淡的一句话让叶芳华顿住脚步。
“男人跟女人是不同的。”叶芳华回眸,粲然一笑。
叶芳华离开的脚步声逐渐隐去,此时,陆心凉悠悠转醒。
她揉了揉还有些疼的后脑,睁开眼睛。
“慕…”当她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贺敬轩时,远歌两个字就这样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虽然她昏迷了很久,但是脑海中隐约还有些印象——她记得她被人扔在一片草坪上,身下的草坪扎得她浑身都疼,她似乎在那里昏睡了很久,然后有人来了。
她那时仍然昏睡着,睁不开眼睛,所以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可是后来她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显得格外动听,她听见他在自己耳边低声喊,“陆心凉,醒醒。”
第二十一章 她最终还是绕回了原点
她觉得那是她做过最美的一场梦,天边一轮皎皎弯月,她躺在那个温暖的怀里,她的脑中闪现过初遇至今的片段——她想起初遇,她窘迫地抓住他的胳膊,想让他帮忙,正当她沮丧的时候,他居然卸下了自己的钻石腕表戴到她的手上。
她想起再遇,自己直接在马场看台上扑到了他的怀里。
她想起在中半山,她慌张逃走,结果上了他的车。
她想起刚才,她意识恍惚地躺在冰冷扎人的草坪上,然后他来了。
好像每一次自己有危险,都会遇到他,然后,他总能让自己化险为夷。
她想起他曾经在月下,与她十指相扣说,“你的手很漂亮,以后来给我当手模。”
她想起她的手受伤时,他问,“很疼么?”
她忽然觉得胸口涌起一阵热热的感觉,像是填满了整个心房,一时间,整颗心都暖暖的。
“陆心凉。”她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她猛然睁开眼睛,看见的却是贺敬轩。
贺敬轩冷着一张脸站在那里,陆心凉瞥了他一眼,从沙发上起来。
她主动地挽住贺敬轩的胳膊,另一只手摸了摸胸口,那里贺敬轩已经在她昏迷时为她换上了真正的cg黄钻项链。
“我没事了,可以上台了,还赶得及么?”陆心凉问。
贺敬轩的脸色仍然很难看,可目光却一直黏在陆心凉脸上,他的目光里,有毫不掩饰的贪恋。
“要是赶不及的话…”陆心凉别过脸。
不等陆心凉说完,贺敬轩已经拉着她离开休息室。
台下的骚动早已平息,陆心凉到了后台,赫然发现慕远歌罕见地没有待在自己的休息室,而是在模特的换衣间等待。
她有些诧异,结果daisy这时告诉她,慕远歌将会和她一起出场。
慕远歌和judyho,一个是cg珠宝的首席设计师,令一个是cg女装的首饰设计师,而慕远歌不仅是cg珠宝设计师,更是cg的艺术总监,按照原计划,他是最后和贺敬桓、贺敬轩一起压轴上场的,可谁知竟然临时改了安排,让慕远歌和陆心凉一起上场。
即将轮到陆心凉出场,这时她看见慕远歌向自己伸出手,他的神色还是一成不变的淡然,可陆心凉却紧张得手心都出了一层汗。
她缓缓伸出手,把右手放在慕远歌掌心,然后握住。
一袭cg高定黑色礼服出场,颈上是cg20克拉的黄钻项链,陆心凉的出场,可谓艳压群芳。
尤其是,她还和慕远歌携手出场,这样的排场,足见贺敬轩为了让她上位所费的心思。
这一次,陆心凉选了lanvin六公分的流苏凉鞋,适中的高度并不难驾驭,再加上有了慕远歌的帮助,她的表现完全超乎了自己的预期。
此时贺敬桓也上了台,陆心凉站在慕远歌和贺敬桓二人中间,接受众人瞩目。台下百余名嘉宾、名流掌声雷动,然后她听见贺敬桓开口说,“感谢各位来参加cg一百二十周年庆典…”
贺敬桓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那一刻,陆心凉下意识想要用手捂住耳朵,她觉得这个声音很刺耳,就像六年前雨夜里的一样刺耳。
她条件反射般要抬手,却发现手被慕远歌紧紧扣住。
她一偏头,恰好看见慕远歌也望着自己,她冲他干笑了一下,然后收回视线,看着台下。
六年了,她以为自己不会再回到这个圈子,可没想到,绕了这样大的一圈,最终还是绕回了原点。
第二十二章 用不着兜这么大的圈子
除了ada这个败笔,cg一百二十周年纪念庆典可谓空前的成功。
然而众人的八卦心理并不那么容易满足,于是第二天,城中所有的八卦杂志的大封都是慕远歌抱着陆心凉的照片。
“kingsley是故意的,这回牺牲挺大的,算是我欠了他小子一回。”贺敬桓搂着叶芳华,靠在沙发上,笑得意味深长。
香港最不缺的就是狗仔和八卦群众,尤其是cg一百二十周年庆典这样隆重的场合,除了这次庆典如何抢眼、如何成功外,更多的人也在等着看或香艳或负面的绯闻,ada在庆典上演了那么一出戏,还抖出陆心凉的过去固然是有卖点的新闻,可向来低调的慕远歌竟然会抱着陆心凉高调出现在庆典,这条新闻可比ada唱的独角戏有看点得多。
“kingsley有意抱着陆心凉出现做新闻,可你后来及时请全香港的杂志主编吃饭,也功不可没啊,一桌十几万。”叶芳华娇嗔道。
贺敬桓捏着她的手,“几十万而已,这钱花得值。”
这几年他身边的女人来了又走,唯独叶芳华一直留在他身边,这个女人是唯一一个不靠身体,而是靠脑子留在他身边的女人。
若是一个女人的身体,三个月就该腻了;可聪明却懂得装笨的女人,才最可爱,像叶芳华刚才一句娇嗔,既夸了贺敬桓,让他听得舒坦,又像是心疼他的钱一般,那样的娇羞之态,饶是贺敬桓这样的情场圣手也难以抵挡。
叶芳华眼中笑意盈盈,柔情蜜意的模样,让贺敬桓很是受用,她抽出手,拍拍贺敬桓,朝阳台的慕远歌走去。
“你是不是见到她了。”
“庆典上。”
“我不是有意瞒你,我也是庆典前一天才知道,那个时候我在想,要怎么告诉你…”
慕远歌打断她,“都过去了。”他的声音淡淡的,似乎真的毫不在意。
“那你为什么一直独身呢?你不是在等她?”叶芳华对这个答案莫名的执着。
“等着等着,就习惯单身了。”
叶芳华凝视着慕远歌的侧脸,她看了很久,也没有看出这个男人到底是故作轻松,还是真的不在乎了。
不过,还是有检验的方法,“明天出海吧,敬轩也去。”
慕远歌转过身来,俯视叶芳华,他的视线对上她的,久了,笑道,“想让我去西贡码头,用不着兜这么大的圈子。”
心思被戳穿,叶芳华不恼也不尴尬,仍然笑得明艳,“敬轩明天真要去澳门,我搭个顺风船,去澳门吃蛋挞,你也一起?”
“嗯。”慕远歌应了一声,这时贺敬桓走过来,看见叶芳华明媚的笑颜,“说什么那么开心?”
除了初见时,着实被叶芳华的容貌惊艳了一番,贺敬桓很少再去注意叶芳华,他只记得,叶芳华很美,却不是他喜欢的那种美。
可如今再细细看去,他竟发现,叶芳华除了头脑聪明,能帮他解决许多麻烦之外,容貌似乎也越发的明丽动人。
这种女人就像美酒,越久,越香醇。
叶芳华回眸,挽住贺敬桓的胳膊,“刚刚和kingsley说明天一起去澳门,回来顺便去趟西贡码头。”
后半句,她说得小心翼翼,有试探的意思。
六年前那桩事情,她是唯一清楚事情始末的知情人,她知道,西贡码头不仅是慕远歌的禁忌,更是贺敬桓的禁忌。
第二十三章 今晚留下来吧
六年前那桩事情,她是唯一清楚事情始末的知情人,她知道,西贡码头不仅是慕远歌的禁忌,更是贺敬桓的禁忌。
四年前,贺敬桓的助理就是因为无意间提了一句西贡码头女尸案,结果当场被他炒了鱿鱼。
“明天敬轩也去澳门,一起吧。”贺敬桓说。
他自小和这个弟弟感情很好,可自从六年前发生那件事后,贺敬轩便开始和他慢慢疏远,虽然表面上还是礼貌周到,可语气却越发淡漠,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说到底,贺敬轩心里在怨他。
“正说着呢。”叶芳华笑,“我明天没事,正好跟着一块去,上次那间餐厅的蛋挞很不错,想再尝尝。”
“你最近不是在给TF筹办慈善晚会,还有时间到处跑?”
叶芳华在跟贺敬桓之前一直是从事公关工作,后来贺敬桓给了她一笔钱,她便自立门户,成立了自己的公关公司,本来贺敬桓只是想给叶芳华一些事做,好打发时间,谁知她做得风生水起,就连之前CG的周年庆典也是叶芳华的公关公司承办的。
“如果事事都要我亲力亲为,那还要下面的人做什么。”叶芳华把脑袋枕在贺敬桓肩上,视线却飘向了另一处。
贺敬桓听她提到西贡码头,似乎并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她松了口气,“之前CG的庆典把我忙得不行,偏偏Kingsley还不配合,刚开始死活不愿上台,结果就安排了敬轩和陆心凉上台,谁知Kingsley临时又变卦,同意上台。Kingsley,你下次可不能再临时变卦,不然可要砸了我的招牌!”
慕远歌听她这么说,回身,只是笑笑,然后进了屋。
“TF的慈善晚宴,有好戏可看了。”叶芳华的视线一直胶着在慕远歌身上,话却是压低声音对着贺敬桓说的。
“不就是顾晓曼做了TF的设计师。”贺敬桓显然不认为这是什么有趣的新闻。
叶芳华神秘一笑,贴着贺敬桓的耳边,“TF如今的掌舵人——郭启万EvanKuo,是顾晓曼的未婚夫。”
其实重点不仅在于郭启万的身份,也在于他的年龄和家庭背景,郭启万今年已经四十五岁了,离异后带着一个女儿,他这个女儿今年二十二岁,骄纵任性,嚣张跋扈。顾晓曼要是真的决定嫁给郭启万,那郭启万的女儿势必要闹翻了天。
贺敬桓敛了笑意,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叶芳华见状,知趣地打住,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今天先回去了,你和Kingsley好好谈谈,他表面看上去不在乎,可是你也知道,他这个人,心思藏得深。”叶芳华说着,弯腰拿起沙发上的手袋准备离开。
谁知贺敬桓这时从身后揽住她的腰,“今晚留下来吧。”
叶芳华温言软语地哄了两句,慢慢将贺敬桓的手拉开,“前几天太累了,今晚让我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还要陪你出海呢。”
贺敬桓这回没有拦她,却在她踏出门口的时候说了句,“我发现,你对Kingsley很关心。”
叶芳华没有回头,只是顿住脚步,想要解释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可顶撞的话却先一步溢出口,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一般。
叶芳华说,如果你不喜欢,那我明天就不去了,她说完,快步离开。
第二十四章 他欠下的,可不止单单一句对不起
风从窗口灌进来,吹起海蓝色的床单,像是掀起了层层海浪。
陆心凉揉揉眼睛,按掉床头不知疲倦的闹钟,然后给贺敬轩打了电话,结果竟然无法接通。
她胡乱地抓了抓头发,想起两天前和贺敬轩约好今天去拍硬照,谁知道贺敬轩的电话打不通,只好一个电话打去了cg。
电话是贺敬轩的秘书接的,“您好,是陆小姐?小贺先生今天和贺先生、慕先生出海了,小贺先生说,硬照的拍摄一切照旧,您直接来公司就可以了,一切就绪,就等您了。”
“好。”
自从上次cg周年庆典出了那样的事情后,daisy震怒,停了潘娆所有的活动,而潘娆在crystal的合约还有四年,模特这一行,原本吃得就是青春饭,潘娆年纪已经不小了,在crystal这样耗上四年,后果如何,可想而知。
陆心凉自然不会同情潘娆,相反,对她的戒心却越来越重,狗急了也会跳墙,何况潘娆那样的人。
换衣服的时候,手机忽然响起,陆心凉接通,“陆小姐,很抱歉,刚刚小贺先生打电话来说,请您去西贡码头等他,今天的拍摄推迟,车子已经在楼上等您了。”
“他要带我一起出海?”陆心凉拧眉。
“小贺先生是这么吩咐的,请您尽快。”
下楼的时候,陆心凉果然在路边看见贺敬轩的黑色兰博基尼,司机看见陆心凉,恭敬地下车,绕到另一边,蘀陆心凉拉开车门。
陆心凉靠在后座,感到有些疲倦,便阖眼小憩。
这两天她一直没有睡好,梦里反反复复都是六年前的事情。
想着想着,她竟这样睡着,不知睡了多久,直到司机叫她,她才转醒。
“你跟了贺敬轩多久?”她问司机。
司机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陆心凉竟然会问起他的事,可仍旧如实回答,“四年。”
“你的车开得比kevin好,以前他开车,我很难睡得着。”陆心凉说着,推开车门。
码头那里,贺敬轩早已准备好一切,在游艇上等待。
海风吹乱了陆心凉的长发,她抬手将头发拨到而后,然后抬头看去,发现只有贺敬轩一个人。
她站在那里,“你大哥和慕远歌呢?”
贺敬轩没说话,只是向她伸出手,要拉陆心凉上去。
陆心凉避开贺敬轩伸出的手,自己提起裙摆上了游艇。
贺敬轩收回手,这回倒是脸色如常,陆心凉瞥了他一眼,“我以为,你又要跟我摆脸色。”
她说着,轻车熟路地进了舱内,“怎么突然叫我一起出海?今天不是定下了要拍硬照么?”
“我要去澳门,你陪我一起去,拍硬照也不差这么一天。”贺敬桓在陆心凉对面坐下。
“我是cg的代言人,不是陪你游山玩水的,如果今天不能拍硬照的话,那我先回去了。”陆心凉说着,转身上了甲板,正打算上岸之际,贺敬轩竟然抢先一步将游艇驶离码头。
“你!”陆心凉气得狠狠瞪他,却听见贺敬轩说,对不起。
这是再遇后,贺敬轩第一次对她说对不起,陆心凉扯了扯被风掀起的裙摆,没有接话。
贺家欠下陆家的,可不止单单一句对不起。
第二十五章 贺敬轩,你喜欢我么?
陆心凉很早就认识贺敬轩,早到她还没有出生,贺家和陆家两家就戏言,如果恰好是一男一女,日后一定要凑成一对。
贺家当年有难的时候,曾向陆心凉的父亲陆世南借了一笔钱,后来CG越做越大,贺敬轩的父亲贺添荣为了感谢陆世南出手相助,便将CG三成的股权转给了陆世南,此后,两家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好。
二十几年前,陆家也是城中有名的富豪,陆心凉生于富贵之家,却难得没有小姐脾气,小时候就是傻乎乎的性子,她自小和贺敬轩一起长大,自小就知道,长大以后要嫁给贺敬轩——这是她梦中的少年,而她和贺敬轩也的确有过一段美好的记忆。
只不过这段过往,再回眸,只是一场昙花梦,太美,也太短。
贺敬轩小时候腿受过伤,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很自卑,脾气也很坏,能接近他的人,除了他大哥贺敬桓之外,就只有陆心凉了——只因为这个丫头傻乎乎的,总是一副娇憨的模样,不会嘲笑他,不会讽刺他,只会在他一瘸一拐走路的时候跑上去,拽住他的手说,敬轩哥哥,你是不是腿扭伤了,很疼吧,我背你走好不好?
后来贺敬桓成长为高大挺拔的少年,虽然稚气未脱,可俊美的面容和显赫的家世已经让众多女生为之倾倒,于是贺敬轩越发自卑,再然后,他的身边只剩下陆心凉。
十五岁的陆心凉,已经出落得亭亭如玉,那夜晚风乍起,陆心凉立在码头,风吹起她乌黑的长发,吹起她洁白的裙角,她立在那里,沉静美好。
自此以后,贺敬轩不停地画陆心凉的素描,画中的内容都一样,是那夜晚风中的她,有一回,他的素描被陆心凉无意间发现,陆心凉叉着腰质问他,你为什么画我的素描,你是不是喜欢我?
贺敬轩被她问住,窘迫得不知所措,他想去夺陆心凉手里的画稿,结果一个不慎,自己却摔倒在地。
他再没有比此刻更恨自己,他像发了疯一样地捶打自己受伤的右腿,他觉得自己像个废人。
陆心凉蹲下身去抱住他,她柔软的唇贴在贺敬轩耳边,小声说,我喜欢你,贺敬轩,你喜欢我么?
她问得小心翼翼,好像很担心,担心贺敬轩不喜欢自己。
贺敬轩这时忽然伸手搂住她,将她整个纳入怀中,也学着她的动作,将唇贴在她小巧玲珑的耳垂上说,喜欢。
陆心凉这时推开他,起身,她笑着说,喜欢不就行了,还别扭什么?
她眉眼间笑意盈盈,丝毫没有在意贺敬轩的腿疾,反而向他伸出手,要拉他起来。
贺敬轩握住她小小的手,柔软温和,他紧紧握住,然后起身,去收拾那些画稿。
散落一地的画稿忽然被风吹起,陆心凉拉住贺敬轩,“别捡了,你不是要画我么,画吧。”
说着,陆心凉坐下,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让贺敬轩忍俊不禁。
“画啊。”陆心凉瞪他,他这才敛了心思,提笔,为她正正经经画了幅素描。
这是第一次,他不再偷偷摸摸,而是正大光明地画了幅陆心凉的素描。
第二十六章 她从云端跌下,卑微如蝼蚁
贺敬轩二十岁那年,他的腿疾终于被一个老中医用针灸的法子治愈,那天他抱着陆心凉兴奋地转圈,转得陆心凉大叫起来,搂着他的脖子大喊着,让他将自己放下。
后来,贺添荣为贺敬轩在中半山买了个别墅,陆心凉那时兴高采烈,拉着贺敬轩满屋子跑,对着屋子比手画脚,说要将两个房间打通,要将墙粉刷成海蓝色,说头顶要用怎样的水晶吊灯,她说了许许多多,贺敬轩含笑看着她,在心里一一记下。
再后来,陆世南突然宣布退股,放弃了CG三成股权,连他自己原本的生意也都一并放弃,他所有的股权和不动产,全部给了贺添荣,然后他带着一家离开了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