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世川说,自己用于和童笙联系的手机,在童笙遇害前两天遗失了,手机最后在宋楠家里被找到了。”
因为是用于和童笙来往的手机,即使丢失了,冯世川也不会声张。
“手机里的短信被清空了,现在已经修复了,童笙遇害前一天晚上,宋楠曾经用这个手机给童笙发过信息,她假扮成冯世川太太,以童笙和冯世川的婚外情、还有童笙做整形手术为要挟,把童笙引到了快捷酒店。”
宋楠还特意警告童笙,不要再找冯世川,否则会立刻把这些消息发到网上。
童笙最近几个月才在网络上红起来,又是以纯天然、清新美女的形象示人,如果这些消息真的被散布到网上,她的前途就会彻底毁了。
*
第二天早上,宋楠以酒店保洁同乡的身份,告诉酒店保洁员生病请假,顶替了原来的保洁。
正值旅游旺季,酒店原本人手就不够,加上曾经也有过类似的情况,并没有怀疑什么。
一切都进展地很顺利。
宋楠把行李箱装进了手推车里,走到了童笙的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谁?”
童笙的语气里有几分警觉。
“我是酒店保洁,前一天住在这个房间的客人,刚刚打电话来酒店,说有一对很贵重的耳环丢在了房间里,麻烦你开门,我要进去找一找。”
宋楠扯了扯口罩,等待着童笙开门。
透过猫眼,童笙看见门外的人穿着酒店的工作服,于是开了门。
“我感冒了,酒店怕我传染给客人。”
似乎是注意到童笙眼里的诧异,宋楠又拉了拉口罩,解释道。
宋楠进了房间以后,就开始四处翻找起来,不远处的童笙,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心中一阵焦躁。
现在已经超过约定的时间了。
可是冯世川的妻子还没有出现,身后宋楠翻找的动静越来越大,童笙有些心烦意乱地往前走了两步,拉开了宋楠的距离,低着头在屏幕上敲出一串数字,准备拨出去。
在童笙毫无意识间,死亡,悄然临近。
*
南慕已经无法知道童笙遇害时具体发生过什么,只能通过已经知道的信息去推断。
宋楠假扮冯世川太太把童笙引到酒店,再以保洁员的身份骗童笙开门进去。
所以,门没有被撬过的痕迹。
当天酒店的监控坏了,也没有留下任何的记录。
可是,这个计划实行起来,其实是有漏洞的。
现在是旅行旺季,酒店人来人往,而那个装着标本的大号行李箱,本身就是一个累赘,也可能会让宋楠露出破绽。
要做到万无一失,只有两种可能性。
第一种,宋楠运气绝佳。
第二种,童笙遇害时,有第二个人在场。
南慕呼吸一窒,抬起头,下意识看向了陆祈。
四目相对。
她看见男人的唇动了动,“陈榕因为准备结婚,从陈媛的单身公寓里搬了出去,宋楠应该是以租房为由,接近陈媛。”
所以,陈媛才会不设防地把宋楠带回家。
宋楠和陈媛相处的时间,比和童笙的更久,她对待陈媛的手法,也更加残忍。
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陈媛曾经因为婚外情怀孕,还流过产。
这一切,刺激了宋楠,让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和当年的家庭惨剧。
宋楠杀害童笙、陈媛和企图杀害李菁,三起案件的作案手法,都已经清晰明了。
南慕脑海中不断浮现着那些场景,眉间的褶皱更深了。
杀害童笙的时候,宋楠的计划还是有破绽的,可是到杀害陈媛时,宋楠的计划已经很周详了,而且升级了。
看上去,宋楠就像是一个学徒,一步步从生疏走向成熟。
唯一不同的是,她磨练得越发成熟的,是杀人技巧。
如果宋楠是学徒,她会不会有导师?如果有的话,又会是谁?
脑子里有一个酝酿已久的念头,隐隐闪现。
南慕眉心一拧,杀害童笙的时候,宋楠的方法其实很迂回,她的精心设计,都是围绕着酒店这个地点展开的。
而童笙入住的房间,就在秦靳北的对面。
兜了那么大一个圈子,似乎,只有一个原因。
“对了陆队,在宋楠家里发现的画本,最后一页,夹了一张塔罗牌。”王旋熠手指飞速在键盘上敲击着,“看,就是这个。”
他将电脑屏幕一转,屏幕上,是一段关于塔罗牌牌面的解释。
“塔罗牌我熟啊!”听到塔罗牌三个字,沈算总算来了精神,他清了清嗓子,身体微微前倾,眯着眼睛看了看屏幕,“命运之轮…”
沈算动了动嘴,默念着屏幕上的一段话,然后再度开腔,“这个命运之轮的意思,很简单嘛,生命就像一个轮转,不停转动嘛。”
“这个…对于轮盘上的某种状态或某个时刻,你可能会喜欢、可能会不喜欢,然而它都会过去,因为生命本就变化无常。”
“沈哥,你说的这段,跟电脑上的一样啊。”
邢厉耿直地拆台。
“能不一样么,神棍叔叔是刚刚才背下来的。”王旋熠再度补刀。
下一刻,南慕看着沈算翻出天际的白眼,忍不住笑出了声。
气氛,总算缓和了许多。
视线再转向屏幕时,南慕唇边的弧度瞬间消散了。
邢厉、沈算和王旋熠三个人还在拌嘴,只有陆祈,和她一样沉默。
陆祈现在,应该和她想到了同一件事。
塔罗牌、四年前、专案组、连环杀人案。
一个个关键词的背后,是鲜血淋漓的真相和伤口。
而且这些事情,都指向了同一个男人。
秦靳北。
耳边蓦地响起那天晚上,男人低哑的声音。
“还喜欢我么?”
她讨厌他。
对,她讨厌他,非常非常讨厌。
*
宋楠的案子终于告一段落,难得南慕离开刑警队时,天色还是亮着的。
陆祈刚刚走得有些匆忙,似乎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其他几个人也陆续离开了,南慕出了刑警队之后,一直站在那里,抬头看着碧蓝的天空,绵软的白云,心情也忽然间明朗了。
“忙了这么多天,总算破案了,”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老阮,既然遇见了就是缘分,走,请我吃顿饭吧,我觉得我最近都瘦了,”南慕连头也没回,就听出了阮邵凌的声音。
“确定不是衣服瘦了?”阮邵凌唇角勾了勾,调侃道。
连日来的高压终于得到了释放,南慕此刻的心情还不错,难得没有反驳。
两个人一路并肩走着,说说笑笑,气氛轻松又和谐。
直到上车前,南慕直直看向对面的男人,乌黑的眸子里没了刚才的笑意,表情郑重而严肃,“老阮,我一直在想,怎么样能做好这份工作,又不失去自我。是不是有一天,当我对这些麻木了,才能真正做好这份工作?”
“可是有时候,我又会害怕,真的有那么一天。”
她想成为警察,是想挽救生命。
可是这份工作做得越久,就会触及越多的死亡,还有黑暗。
偶尔,她甚至会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有时候也想过,是不是有一天,当她能够平静地面对一切,面对死亡和黑暗,才能做好这份工作?
可是真有那么一天的话,她好像,就不是她了。
目光相交。
阮邵凌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干净明亮。
男人白皙俊朗的脸上,似乎还保留着少年的纯真和赤诚。
“我大学的时候,曾经看到过一句话,不想被黑暗吞噬,就努力成为照亮黑暗的那道光。小木头,在你身上,我能看见那道光。”
—theend—
Chapter 2 命运之轮(1)
周日,晚上七点。
南慕盘腿坐在沙发上,偏着头,听着门外的动静。
楼道里,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她立刻从沙发上起身,赤脚踩在地上,趴在门上,透过猫眼看了过去。
送餐员的蓝色制服在眼前一晃而过,南慕怔了怔,收回视线。
回到沙发上,她伸手摸到一旁的手机,调出相册,目光一直停留在最新拍摄的照片上。
要去敲门么?
还是,继续等着?
屏幕上的灯光,由明转暗,再度亮起。
直到数字跳转到7点30分时,她终于下了决心,拿了钥匙出了门。
几秒之后,南慕盯着眼前深棕色的防盗门,抬起了手。
下一秒,那道门就这样在她眼前打开。
南慕还悬在半空中的手僵了僵,然后,缓缓放下。
“你是?”对面的陌生男人摸了摸板寸头,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南慕。
四目相接,南慕也愣了一下。
不是他。
“秦靳北住在这里么?”
板寸头的男人“嘿嘿”笑了一下,“小姑娘,你找我三哥?”
说话间,男人不禁打量了一番南慕,接着扭头冲房间里喊了一句,“三哥,有姑娘找你。”
“三哥可以啊,”男人转回头,咧了咧嘴,小声嘀咕了一句。
房间里,秦靳北的身影迟迟没有出现,板寸头似乎对南慕很感兴趣,干脆和她聊了起来,“你也住这里?”
南慕垂眸,视线掠过自己脚上的拖鞋,反问,“你是警察?”
“小姑娘,够可以的啊,”板寸头又抬手摸了摸头发,笑得很爽朗,“你怎么知道…”
话音未落,南慕的目光直接掠过他,定格在了他身后的那一点。
灯火通明的客厅里,身形修长的男人站在最中央。
大概是这几年都躲在大学里教书,没了风吹日晒的洗礼,他的肤色比之前要白皙很多,明明一个大男人,在明亮的灯光下,皮肤居然白得有些晃眼。
他的五官原本就深邃出众,如今看着更瘦一些,倒显得更加立体了。
“我能进来么?”南慕没有看板寸头,就这样直勾勾盯着秦靳北。
眼神,没有一丝闪躲。
“有事?”
他的声音很沉,略带着一丝哑,似乎嗓子不太舒服。
南慕挑了挑眉,余光瞥了瞥一旁的板寸头。
之前撩她撩得快要把直男沈算都掰弯了的秦靳北,忽然间居然这么一本正经,还真让她有点不习惯。
“没事就不能进去么?”
被晾在一边当空气的板寸头看看南慕,又扭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秦靳北,翻涌的好奇心就快把给他憋死了。
有情况啊,绝对有情况!
秦靳北是什么性子,他跟了秦靳北这么多年,还能不了解。
这个住对门的小丫头,上来就跟秦靳北这么呛,难得秦靳北还没不耐烦地把门给关上,很有情况啊。
“那个什么,三哥我这边还有点事,先走了。”板寸头挥了挥手,识趣地退场了。
“他也是警察?”看着板寸头的背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南慕转回头,也不等秦靳北的回答,径自走了进去。
“刚刚他看了我的鞋子,问我是不是住在这里。”
童念自顾自地说着。
她穿了一条可以外出的连衣裙,并没有什么异样,可是如果不是因为住在附近,她不可能会穿一双拖鞋。
刚才的男人,就是看见拖鞋,才会有这样的结论。
更重要的是,板寸头男人是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她的鞋子。
那更像是一种常年的习惯,形成的下意识的举动。
很早以前,有人曾经告诉过她一句话,永远要留心疑犯的鞋子。
因为衣服可以分分钟换掉,但是换鞋子的难度要高很多,而且通常,疑犯在逃跑过程中,会忽略掉鞋子。
“是你告诉我,永远要注意疑犯的鞋子。”南慕抬头,看着对面的男人,“所以,他也是警察。”
男人没说话,静静走到一旁,褪下腕表,搁在一边,淡淡开口,“找我有事?”
“秦靳北,我惹到你了?”南慕蹙了蹙眉。
她和他,不过一周的时间没有见面。
几天前,他还在车里问她那句话。
几天之后,他却成了这样一幅冷冰冰的模样。
空气,仿佛有片刻的凝滞。
然后,她怔怔地看着秦靳北缓缓走近自己,男人的薄唇勾了一下,只不过那个原本就极浅的弧度很快又消失了。
“你是来回答我的问题的?”
“还是来找我分析案情的?”
南慕站在那里,看着男人俊美的脸庞越来越近,整个人却像是被定在了那里,动弹不得。
仿佛下一秒,他的唇,就能堪堪贴上她的。
垂在身侧的手心微微湿润,耳朵里“砰砰”的节奏,越来越乱。
她下意识想要后退时,强势的男性气息瞬间撤离,秦靳北已经站直了身体,和她保持了一步之遥的距离。
很久之后,她才找回自己气息不稳的声音,“我有别的事找你。”
她说完,看见男人又勾了一下唇,眼里却一点笑意也没有。
南慕握着手机的右手紧了紧,却没有立刻把手机递过去。
在宋楠那里看到那张塔罗牌的时候,她偷偷拍了下来,回来之后,犹豫了两天,她才下定决心来找他。
那个时候,她甚至已经不能确定,秦靳北是不是偶尔还会回来这里住。
不过是想到秦靳北上次送她回来的时候,轻车熟路,她最终还是打算碰碰运气。
“南慕,拿着我的痛处捏着我,是不是很痛快?”
男人再度开口的声音,醇厚好听,却瞬间冷了几分。
她张了张口,“那次在南大,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有意要提前以前的…”
她不是有意要提起以前的案子。
但是那一次,她的确戳到了秦靳北的最痛处。
她微微仰着下巴,对上男人的眼睛。
他的眸色很深,又很暗,她这样直直看着,却又始终觉得看不到底,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可是秦靳北的这个表情,她却看懂了。
这个男人在说,他指的痛处,并不是她说的那件事。
只是,如果不是四年前的案子,那还会是…
“接着说。”
她看见男人的喉结上下滑动,嗓音低哑,隐隐还带着一股狠劲。
南慕闭了闭眼睛,再度睁开时,眼眶却微微红了。
“秦靳北,我不想提以前的事情。”
就算提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空荡荡的客厅里,静得让人心慌意乱。
南慕眼看着男人一步步走向自己,浑身僵硬着,一点点后退,到最后,脊背抵在门板上。
退无可退。
“我觉得,你应该看看这个。”
下一刻,她抬起右手,挡在她和秦靳北身体之间。
照片在男人眼前晃过的瞬间,她看见他的脸色蓦地沉了。
Chapter 2 命运之轮(2)
时间,在沉默中变得越来越漫长。
南慕咬了咬下唇,微微垂下头,没有去看秦靳北的表情。
她其实知道,她不应该拍那张照片,更不应该把照片给秦靳北看。
“这张塔罗牌,是在宋楠的画本最后一页发现的。”
宋楠设计杀死童笙的时候,是在酒店里,而秦靳北当天,就住在临近的房间。
等到宋楠的案子尘埃落定,在她画本的最后一页,却被王旋熠发现了这张塔罗牌。
这个案子从一开始,似乎就已经指向了一个人。
而真正让南慕担心的,是命运之轮这张牌面的含义。
如果说,宋楠真的有一位导师,而这个人,从始至终都想让秦靳北牵涉其中,那这个人,很可能和当年的连环案有关。
南慕抬起头,直直看着秦靳北,“我不能确定是不是和当年的事情有关,但是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
男人没有说话,伸手扯了扯领口,原本熨帖的衬衫,顿时被他扯得皱巴巴的。
“出去。”
“南慕,以后别再来了。”
没等她开口,秦靳北又补了一句。
她看着男人转过身,径直向前走去,显然是对她下了逐客令的姿态。
“秦靳北,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想提以前的事情么?”
她沉默地转过身,推门就要出去,手却忽然停在了把手上,“因为,不管重来几次,你还会做一样的选择。”
*
南慕似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去关门,反手带上门的那一刻,她整个人无力地靠在门上。
她仰着头,微微泛红的眼眶里,涌上一阵酸涩。
一扇门的另一端,死寂的客厅里,男人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他身上褶皱的衬衫,隐约透着几分颓废的气质。
这一夜,南慕一直在半梦半醒之间。
她梦见自己要赶一趟火车,本来时间应该是宽裕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却匆匆忙忙,似乎没有赶上。
恍恍惚惚之间,有一种什么都赶不上的无力感。
第二天,她醒得很早。
手机上刚刚显示六点二十,这个时间,定好的闹钟还没有到应该响起的时间。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赖了一会儿,始终睡不着,索性起来洗漱。
出门的时候,南慕正看见对门有人走出来。
女孩穿着修身的白色连衣裙,个子不高,身材却很匀称。
南慕见过这个女孩。
上次和陆祈去吃饭的时候,遇见了秦靳北,而秦靳北对面的女孩,就是她。
当时南慕只看见了女孩的侧脸,今天早上却恰好打了个照面。
“我记得你,上次跟三哥吃饭的时候,看见你了,原来你住这里啊。”女孩微微笑了一下,她的年纪不大,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眉眼里洋溢着的,都是明媚的青春朝气。
“昨晚我哥来找三哥,有东西落下了,正好我早上路过这边,对了我叫顾嫣,你呢?”
“南慕。”
南慕回了个笑,想起昨晚略八卦的板寸头男人,应该就是顾嫣的哥哥。
她下意识朝对面房间看了一眼,却没有看见秦靳北的身影。
“三哥一大早就走了,这个房子是他小姨的,他很久没过来住了,”顾嫣眉眼含笑,说话间,顺手带上房门。
南慕唇角挽了个弧度,“我还有事,先走了。”
“哦,那不耽误你了,再见。”
直到南慕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眼前,顾嫣脸上的笑容,缓缓敛了起来。
她记得南慕,并不是因为那次吃饭的时候见过一面。
*
南慕到刑警队的时候,比平常大约早了二十分钟,意外的是,除了陆祈,其他人竟然都已经到了。
王璇熠翘着二郎腿坐在电脑前,哈欠连天。
邢厉似乎也是刚刚到,南慕环顾周围,“神棍叔叔呢?”
“那儿呢…”王璇熠捂着嘴又打了个哈欠,然后扭头冲着斜后方抬了抬下巴。
南慕的视线顺着王璇熠指的方向看过去,入目,是一摞一摞的书。
“《犯罪心理学》、《地理学的犯罪心理画像》、《读心神探——fbi心理侧写术》…”南慕默念着桌上的那些书,转头朝着王璇熠比了个口型,声音放低,“神棍叔叔要开书店么?”
“开什么书店!”沈算整了整衣襟,板着脸,“韩局说得很有道理啊,我们是人民警察,更要注重自身素质的培养,尤其我们这些老同志,要起到模范带头作用,今天我就给你们讲一讲,这个…”
南慕看着对面同步对口型,一字不差的王璇熠,禁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话说,神棍叔叔要不是警察,以他这个话唠的程度,分分钟就被人给打死了。”王璇熠撇了撇嘴。
一旁沉默许久的邢厉忽然开了口,“也不是啊,其实以沈哥的才能,总有地方能让他发光发热的。”
“比如?”
“红白喜事的司仪。”
话音落下,南慕就感到背后一阵凉飕飕的。
沈算大概又给了一个翻出天际的白眼。
“可以啊,邢厉,幽默感见长啊。”王璇熠拍拍邢厉的肩膀,比了个大拇指。
邢厉看着他,一本正经,“我是认真的,沈哥要是干这个,老合适了。”
“反差萌。”南慕好笑地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拉开椅子在沈算身边坐下,收起了笑容。
“神棍叔叔,那天在宋楠画本里发现的塔罗牌,你还记得么?”
沈算正低着头一阵奋笔疾书,好半晌,才从那一摞书里抬起头,“命运之轮?当然记得啊。”
“当时这张牌被发现的时候,是正位还是逆位?”
南慕眯了眯眼睛,回忆着当初发现塔罗牌时的情形,“有什么说法么?”
“命运之轮的正位就代表是好运气、好机会到来,要是逆位的话,就代表劣势、时机不好。”没等沈算开口,原本坐在电脑前的王璇熠,忽然来了精神,转身凑了过来。
被抢了风头,沈算难得没有发作,他不紧不慢地抬手理了理鬓角,然后高冷地瞥了王璇熠一眼,“就你能耐,不过命运之轮这张牌玄妙得很,正位未必是好,逆位也未必是坏。”
“也就是说,正位还是逆位都无所谓,那还说啥呀…”邢厉再一次“耿直”地开口。
“…”
“…”
难得有机会显摆一下的沈算,被耿直的邢厉气得鼻子都快歪了,偏偏邢厉还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表情。
南慕正想打个圆场,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
“嘉华小区3号楼2单元,503。”
陆祈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听清地址的那个瞬间,南慕脸上的表情,霎时间僵住了。
Chapter 2 命运之轮(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