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丝丝卯足了劲,为了她美丽的小白莲,决心先从扫清眼前障碍开始着手。
当然,如果丝丝的记性不是太坏——她既不是王子也不是骑士,并且还有重要的本职工作需要去做——随侍丫头,端茶倒水打杂跑腿,兼职还要驱赶撞上门来找麻烦的江湖中人。所以,她其实是很忙的。
她不知道的是那个高高坐在魔塔上等着她来“救”的白莲公主倒是每日暗笑着看她小蚂蚁一样忙来忙去。
从厨房里走出来,端着精致的茶点,丝丝一边偷吃一边奇怪。来了这些日子,笑无情的口味她是领教过的,无论是哪一种茶点,都精致到变态奢侈到变态而且——甜到变态。她的总结就是小白莲这个家伙的味觉极度扭曲。
可是今儿个的点心倒是算得上正常,虽然视觉上仍然华丽得让人无法接受,但竟然是正常的口味哎!
临到香厅,她忙抹了抹嘴,端着盘里缺了几块的点心,迈进厅中。
卓丝丝“偷吃”笑无情的点心这一点基本是被默许的,笑无情不说话,其他人也就没有必要为她那份敢于尝试“甜到暴”的勇气加以阻拦。反正那点心笑无情一个人也吃不完,其他人更是不会去碰的,只当她分流一下减少食物浪费。
不过今天她忽略了一点,既然这份点心不是平日的口味,那自然也不是给平日的人吃。她方一进香厅,便看到有客人在。
客人,而且是女客人。最重要的是一个美艳妖娆风情万种的女人,妩媚的坐在笑无情身边。
丝丝站在那里怔了半晌——这个问题很严重。
那女子细挑的凤目微微一扫,瞥见端着茶点呆站在那里的丝丝,道:“站在那儿干嘛,拿过来啊。”真是个没眼事儿的丫头。
她的声音甜甜软软尾音好似还带着勾儿,勾进耳眼儿里。
丝丝瞪着笑无情,他却转脸看别处故意无视丝丝的存在,眉梢眼角似笑非笑,安然的消受美人恩。
——死白莲!有外客在给你个面子!
她大步走上去把点心重重放在桌上,转身退在一旁牢牢的盯着两人。女子惊奇的看看丝丝,又看看好似什么都没看到的笑无情——这丫头好生无礼,怎的笑无情竟然没有反应?
在看,还在看,这丫头总看着她(他们?)做什么?脑筋坏掉了么?她怎么不知道笑无情这般挑剔的人身边何时收了一个秀逗的丫头?
丝丝的视线牢牢锁住她,恨不得在她身上激光钻孔打上一排洞洞,只要这个狐狸精女人敢有一点不规矩,她就立刻冲上去!
“凤恋香,沧洲有名歌姬,沧溟榜上排名第三的美人,亦是公子的“红、颜、知、己。”低低而沙沙的声音,慵懒的带着幸灾乐祸,附在丝丝耳边别有所指道。
嘭嘭
两道火焰在丝丝眼中燃起,她转头狠狠地瞪了一眼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风残月,便深吸一口气大步流星向笑无情和凤恋香冲了过去!
是客人她可以忍,狗P的“红颜知己”就不行!休想给她在外面彩旗飘飘!
似乎从一开始,笑无情就已经料定了她会冲过来的。
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走过来,嘴角始终噙着一抹邪气妖娆的笑意。丝丝横冲过来,把凤恋香挤到一边一屁股坐在两人中间。
凤恋香一愕,蓦地起身怒道:“你这个无礼的丫头!”
“我不是丫头!”
凤恋香又是一顿,看向笑无情,却见他依然当作什么都米看到,拿起快桂花糕研究一下,不够甜,又放回去,喝茶。
这丫头是什么来头,笑无情竟然如此纵容!?
“你是什么人?”
丝丝下巴一扬,赖在笑无情身边不肯起来,“我是他未来的媳妇儿!”
凤恋香一双美目瞪得快要掉出来,笑无情在一旁撇着茶末不咸不淡的补充道:“也没准是儿媳妇。”
凤恋香指着丝丝,手发颤,唇发抖,无法置信的看着两人,“她,她……传说你的新娘已经有了候选,就……就……就她!?”
笑无情抿了口茶,慢慢放下茶杯,转头朝身边的丝丝看了一眼,抬起头来竟然能够一脸无辜好似在问:她怎么了?一般,道:“是啊。”
凤恋香倒抽了一口冷气,“就她这个黄毛丫头!?”
“我是黄毛丫头怎木地?好过有嫁不出去的老女人勾引别人的老公!”
笑无情玩味一笑,低声置疑:“老公?”
“预定的。”
“预定,既是未定。”
丝丝看出笑无情有意看好戏,在故意刁难她,横他一眼,决定不辜负他的期望。没有手套,就抽出自己的帕子丢给凤恋香,“那好,决斗!”
——抱歉,搞错了,这边不兴丢手套。
“决斗?”凤恋香冷笑一声,这么一个黄毛丫头,有什么能跟她斗的?“你想斗什么?”
“比武别让人说我欺负你,你既是有名的歌姬,我们就比唱歌!规矩我来订!”
“噗——咳咳……”正在喝茶的笑无情似乎有点被呛到,轻咳了两声,脸上的那层小容微微扭曲却未失仪态。可是一旁的风残月却从来不会给面子,很不客气地笑了起来。
新月要跟凤恋香比歌艺……别人又没有听过凤恋香的歌声都没有关系,只要听过新月唱歌……呃……那个……我说……咱就别去丢人了行么。
听到这个消息最急的人就属锦地罗,原因是丝丝毫不惭愧的告知凤恋香自己乃锦地罗所教,好歹锦地罗也是笑无情御用第一乐师,倒让凤恋香对她稍稍看重了一些。可怜锦地罗慌忙赶来,情愿被雷劈也不想她到处宣扬,往后她锦地罗的脸往哪儿搁?
还没赶到香厅,已经看到新月和凤恋香在花园里摆开阵势,两具琴并列,之间相隔不过五尺,凤恋香已站琴前,新月却还在东张西望,一见到锦地罗反而高兴的迎了过来……
第二十一回
“锦地罗姐姐~~”
看着新月笑得甜甜的喊得腻腻的跑过来,锦地罗忍住晕厥的冲动,被她拉住手。
“锦地罗姐姐,你来给我合奏好不好~~”
……自个儿丢人不够还要拉她陪着么?锦地罗绝望的看看新月,又抬头看一眼笑无情。笑无情脸上始终挂着一层浅笑,点点头。她锦地罗的名声就这么毁了。
凤恋香妖娆一笑,“怎么,敢来挑战还没有自信?把沧溟水榭第一乐师都搬出来了?”
“哎~~说好的,既然选了你最擅长的歌艺,那么规矩就由我来定。何况我们比的是‘唱’又不是‘奏’,找人配个乐不算犯规吧——你也可以找么。”丝丝皮笑肉不笑的堆着脸上的肉肉,不再理睬她,转身拿出自己方才匆匆才写好的乐谱交待锦地罗如何如何。那半古半现的鬼画符,也亏的锦地罗教过她一阵子,勉强能认得出。
“小丫头,你还没有说怎么个比法呢。”凤恋香在一旁等不及催道,丝丝摆摆手,“我这儿忙呢,等会等会儿……”直等得人心浮气躁。
笑无情早吩咐人摆好软塌茶果,悠闲的等着看她玩什么花样儿,丝丝留下锦地罗去记谱子,走过来道:“公子~~新月还得跟你借个人使……”
“噢?倒不知你又要谁合奏?”
“嗯……”丝丝伸着手指在笑无情身后的几人身上流连,路过风残月的时候顿了一顿——哼,小子,就知道幸灾乐祸,早晚报应到你头上!手指越过他,落向缺月。
缺月依然面无表情,漠然看向笑无情,见笑无情点了头,便走出来。丝丝无奈的扁扁嘴,这位小姐还真是一点情绪都不露,寒水月至少还让人觉得冷,她倒好,淡然得几乎要抹灭了自己的存在感。拉过缺月交待清楚,丝丝信心十足的对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凤恋香说:“好,我们开始!规则你听清楚了——
我们两个同一时间演奏歌唱,谁能把对方的调子拉过去,并且让听众只听到自己的歌曲,就算赢!”
“你这算什么比法!?两种不同曲调怎么能同时奏?这根本听不出调子!”
丝丝哼哼一笑,“怎么,没有自信啊?你若能心无旁骛,怎么会受我影响?若你的歌真的能让人浑然忘我,又怎么会被我抢了风头?”
凤恋香略一迟疑,这丫头说的倒也不错……她只当这丫头不止是与她比歌而有心一拼内力,想她凤恋香能登上魔道的美人榜,又怎会对自己的身手内力没信心?她冷笑一声,“好,就跟你比!”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
丝丝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补充道:“别让人说我欺负你,我们以一炷香时间为限,中间有一次换曲的机会,你若觉得自己选的曲子奏不下去了可以换一首,没问题吧?”
“小丫头,不要自负得太早!”
丝丝耸耸肩,不置可否,转身开始安排。把琴推给锦地罗,自己面前则是一架小型编钟状的乐器,叮叮当当,顺便往缺月手里塞了两个沙锤,一旁还堆着手鼓仿佛要唱大戏,让人看不懂她究竟想做什么。
大概所有的人心里都认为“新月”在不自量力,只有笑无情看着她偷笑的脸,毫不怀疑这个丫头肚子里一定又在打鬼主意。
凤恋香固然是他的“红颜知己”,但新月是沧冥水榭的人,又是他亲自挑选的,怎么能输?他面上纵然不动声色,暗地里当然还是偏向新月的。
然而,单只是他这笑而不语的模样,已足够凤恋香对眼前这个十二岁的女娃娃心生憎恨。她以为这女娃儿不论是有什么身份,终究只是个小孩,笑无情根本不会把她放在眼里,再怎么样也不过是逢场作戏陪她过家家而已。但是从这女娃儿出现到现在,笑无情竟然没有帮自己说过一句话!
丝丝抬手作了一个“请”的手势,让了凤恋香先开始。凤恋香自然知道,既然两曲同奏,自然是先奏者先入了曲便得上风,后来者光是要抓到调子已经不容易。在平时她自负沧洲第一歌姬断不会占这个便宜,但眼前已是一心要好好地给这个丫头一个教训,便不客气地坐下,抬手抚琴。
歌喉一起,果然是悠扬如莺,煽情的曲子妩媚柔婉,一听便让人不知不觉地陶醉其中。笑无情微微勾起唇角欣赏着柔媚如丝的歌声,侧头低声对寒水月道:“你猜……谁赢?”寒水静静看了看丝丝,他该为这个丫头担心么?可是又觉得……根本用不着担心。他只是摇摇头,笑无情轻笑,“我们来赌一局吧。”便转头专心去看他的小新月。
丝丝不急不慢的敲了一下小型编钟,清脆的一声“叮”带着尾音,插入了凤恋香的琴声中。转头向锦地罗看了一眼,那边琴声一响,她便起劲的敲了起来——
小时候 想长大 逃离不懂我的家 要翅膀 自己闯 不让谁决定方向
长大后 裹着伤 走过幸福身旁 才了解 自由也是流浪……
其他人一愣,听新月唱了这许多天古怪的情歌,还没有如此欢快的调子,配上叮叮淙淙的清脆金属打击声,那强烈的节奏便硬是插入了凤恋香悠然的琴声里。
丝丝一边唱一遍扭,好好一个编钟敲得像打鼓。锦地罗无奈到了极限,已经干脆豁出去了,跟着她的步调一路欢快,只有缺月……面无表情的摇着沙锤,明明在跟着丝丝的节奏一起扭,却连笑也不笑,好诡异……
想~寻~找~绿洲 我横越~沙漠 眼前的风中 是成真的梦 还~是海市蜃楼~~
天~边~有一座城堡~ 不~放弃拼命的找 总算找到 忘记了失去多少 我的眼里阳光在跳跃 天~边~有一片青草~ 不~肯被积雪压倒 努力长高 成熟不是心变老 是泪在打转还能微笑……
笑无情露出浅浅的微笑,小丫头果然有一手,凤恋香柔媚煽情的调子被她这欢快的乐声一搅合,干脆没了气氛。
丝丝越唱越起劲,蹦蹦跳跳着,鲜明的节奏感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如同平静湖中投入的一枚石子,让那悠然琴声溃不成音。
凤恋香一惊,料不到这丫头小小年纪如此狡猾,看来她从定下规则的时候就已经打算好了——她毕竟是此中高手,立刻知道就算自己再次聚音,那种以煽情取胜的曲子也无法从这跳跃的节奏里讨得半点好处。
——死丫头,怪就怪你太自信,是自己定下的规矩!
她立刻舍弃了原曲,指锋一转,琴声似滔滔江水磅礴而来,空气中顿时一片潇煞宛若千军万马待机而发——
寒水月眉头微微皱了皱,不禁担心起来。倘若新月没有补充可以换曲一项,那么此时她已稳操胜算,然而此时……琴声里凤恋香绵绵的内力隐隐压迫,歌声也随之慷慨高昂,压过了丝丝的节奏……
他看了笑无情一眼,然而那张脸上看不出丝毫担忧。
锦地罗的额头上已经渐渐沁出汗珠,论内力或琴艺,她或许不会输凤恋香,但毕竟自己只是配乐不能夺了新月的声音,如此一来与凤恋香的琴声对抗起来事倍功半分外吃力。就在这时丝丝却突然丢开自己受伤的家什把锦地罗的琴拿了过来,裙摆一掀抬腿一脚架在编钟上,横琴怀抱——
又要嚎!?
第二十二回
又、要、嚎!?
一干人等顿时翻了白眼,风残月早已对此深恶痛绝险些条件反射上去踢场子——总算他还没有忘记现在是什么场合。
只见锦地罗破罐子破摔一般,和缺月一起拿起手鼓……
丝丝对凤恋香磅礴的琴音与歌声充耳不闻,抱起横琴当吉他,踩高的一条腿还羊颠疯一般的抖啊抖——懂什么,玩摇滚的不都这么颠儿么,老土——
清清嗓子,咱就上了——
星、期、六、我去逛街~逛来逛去看到一位小姐~
一头乌溜溜的长头发她一转过来~oh!my god~
她的脖子有点歪歪的、她的眼神也是怪怪的、
我突然有点想要跑因为她已经开口对我笑~~
如果……在看到谱子的时候锦地罗还存有什么希望,那么……现在她彻底绝望了……
一滴冷汗滑过寒水月的额头,他很不小心的……看到笑无情的嘴角细微的抽啊抽……
不、好、意、思、吓到你我知道你喜欢大美女、可是请你看我看仔细其实我是超级耐看型~
我的脖子是故意有点歪我想这样看来比较可爱~
我的眼神一点儿也不怪只是放电的速度稍嫌快~
小姐小姐真的不要如果你再过来我就要叫~
先生先生你不要跑我答应一定会对你好~
嗷嗷嗷~~
……总算……她这次没嚎……嗯,这个……的确不算嚎……丝丝的羊颠疯抽得很努力,锦地罗和缺月的鼓也打得很卖力……
技压群雄,震惊四座大概也就这么个效果。全场肃静,连凤恋香也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看怪物似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丝丝……哦了,她承认,她也惊了。现在若她不承认,她自己都要瞧不起自己。
既然连对手都被震住了,那还比啥?咳,我宣布,丝丝胜——
没人反对吧?谁反对谁就说么——既然没人站出来那就这么定了。
丝丝尾音一收,扬手低头黑发遮脸摆出一个酷酷的造型——
啪嗒。
计时的香上落下一截灰烬。
*
她,红了。
一代音魔——新月如钩。一夜之间红遍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从此,再无人敢挑战她魔道第一乐师的地位,屹立不倒。
是什么人造就了如此一代歌侠,是什么事让她抛开大好前程弃毒从乐,纵身歌坛?她苦苦追求自己的爱情,她的情歌唱遍沧冥水榭每一个角落——如此光辉背后,是多少辛酸与泪水,欲知一代音魔成长历程,请关注XXTV第一套栏目名人访谈——《新?月?如?钩!——(小字:)与她的小白莲,(小小字:)附带她的音乐启蒙师傅。》
主持人:人见人爱花见必败的挖坑蜓。
(旁音:让我死吧……!!(锦地罗)
*
咳,镜头,麻烦转回来。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
现在采访一下沧冥榜魔道第三美人,沧洲第一歌姬凤恋香对于这次比试出人意料的结果有何感想?
——会跟这种白痴认真的我,真是昏了头了!(凤恋香语)
以上,就是凤恋香小姐的发言。但是无论如何,比赛就是比赛,丝丝赢了就是赢了,没得商量。
卓丝丝顺利清除追求公主道路上的第一只害虫——当然,这么想的只有她自己。凤恋香从来都没有答应过她输了就放弃笑无情。不过她迟早都要重新考虑与“新月”成为情敌这件事情的可怕性。
现在么……我们的故事还在继续着——
新月赢了凤恋香这件事情,让她一时名声大噪。原是有当天在场的几个好事者把情况传出了行云别馆,便一传十十传百添油加醋的传开了。于是真相被湮灭在传言中,“新月”成了一个才艺超群美貌无双的天才少女,尤其她持有“如钩”一事,更令她的武功师承披上了一层神秘色彩。而那个当事人,依然毫不知情的当着她的茶水小妹。
虽然,生活之中也有着一点小小的变动……变动的根源,就是美丽如兮甜蜜如毒的食虫草锦地罗。
在锦地罗充分了解了公子交待给她“调教”的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物,而这个人物将给她,给沧冥水榭的形象带来怎样的负面影响,以及定要让这家伙符合了她在外的名声种种,锦地罗终于展露出罗刹面貌,开始了地狱式的才女养成计划。
而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在这种密度强度都足以让人喘不过气来的训练之下,“新月”依然匪夷所思的每天坚持对笑无情吼情歌雷打不动。而且,还有了新的花样……美其名曰:乐团。
乐团主唱:新月(卓丝丝)
贝斯手(琴曲合奏):锦地罗
鼓手:缺月
键盘手(从缺)
锦地罗真的一直都没有想明白,她究竟是怎么上了这条贼船的。
(缺月:……)
一天,两天……日子在锦地罗从自我厌恶到自我麻木的转变中度过,乐团三人组每天都在屋顶上上演着同样的戏码,终于——某人爆发了。
某年,某月,某天。
当丝丝的歌正唱得兴致高昂,一只似曾相识的鞋底子横飞过来。同样的一只鞋底子难道能击中一颗聪明的脑袋两次?答案是不能,所以丝丝躲过了,后果就是那只鞋子朝着丝丝侧后方的锦地罗飞了过去。
锦地罗此人——乃笑无情身边的御用第一乐师,精通音律,才艺高超,武功……不明。
然后卓丝丝就看到锦地罗手下的一根琴弦迸飞出去,击中那只鞋子,带着鞋一起飞了回去。
风残月那只鞋本来是用来打丝丝的,一个武功蹩脚内力差劲的小女生,而且还是在气头上,所以丢的用力是用力,却没用内力。所以那只鞋子想当然的被琴弦扫了回来,在完全没有防备的风残月脸上留下同样似曾相识的大鞋印子。
“锦、地、罗!”某人处于抓狂边缘。而多日来满腔怨气和郁闷无处发泄的锦地罗,终于找到了一个发作的借口。她看了看风残月缓缓燃烧的怒火,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扩大,加深,甜腻得让人感到喉咙痛。
“哎呀,哪里来的小哥,长得真像我们家曼陀罗~~”
曼陀罗?谁?风残月??
第二十三回
曼陀罗?谁?风残月??
丝丝看看甜笑如毒的锦地罗,看看燃燃怒火中的风残月……虽然感到很好奇但还是不要被波及到的好,慢慢后退再后退,躲到缺月身后。
“锦地罗,你是想找我的麻烦么?”残荷败柳……不,是残荷妖莲发话了,锦地罗甜甜的笑,甜得丝丝别开眼都没有勇气去看。
“我看想找麻烦的人是你!小曼陀罗~姐姐这儿还正一肚子闷气没地方出呢,你也敢来招惹!?”
“做什么?要打架么?如今就是打我也未必输你……何况你不去找那个罪魁祸首出气,找我的麻烦做什么?”
“你还敢说!当初若不是你挑拨,死丫头能和凤恋香卯上么!?”也就是从比赛那天开始,她就莫名其妙上了新月那条贼船了。锦地罗说着就动了手,丝丝躲在缺月身后大感佩服,不愧是食虫草,笑容毒眼睛更毒,一看就知道风残月故意挑拨,当初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那个死丫的风残月成天只知道找自己的麻烦,怎么那天就那么好心的提醒自己——果然是没安好心。
曼陀罗——听这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由着那两人动了手过起招来,丝丝全当没自己什么事儿跟缺月聊起来,“嗳,风残月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风残月。”
“那曼陀罗是谁?”
“风残月。”
“……那他到底叫曼陀罗还是风残月?”
“风残月。”
“……”她果然是问错人了……
缺月看了她一眼,才不徐不缓地补充道:“他过去叫曼陀罗,现在叫风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