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就觉着这听起来不是感动,是惊吓呢?
“没错,而且,”小白莲抬起丝丝的下巴,低下头将丝丝笼罩在她的阴影中,那双眼睛宛若重瞳,会吸去人的魂魄,丝丝看着那张脸,清濯和妖异揉杂着,在阴影中形成一道鬼魅的风景。“你不觉得重新爱上我才是你的正途吗?”
丝丝脑袋嘎嘣一声,好像有什么炸开了——他他他怎么知道她她对他没那啥了,她她有那么明显吗……其实她不是,她她只是……胸口扑通扑通一通跳,分不清是心虚被抓包还是什么。
小白莲斜斜的勾着唇直起身,只有她自己以为她掩饰的很好,说什么女人嫁了人也要有自己的事做——做事用得着离家出走吗?
当然他不承认自己一开始就不同意她摆弄这些个号称美人的狗尾巴草。
可是……丝丝很认真的思考,有白莲这么个绝代在跟前,她那美人榜还怎么排?
“那个……我说……”
忍了很久的周少终于还是没忍住,打断两人,“麻烦你们可不可以不要无视旁边还有人……先把我放了成吗?”
丝丝终于肯转头,这才发现笑无情一直没下令放人,寒水的剑还牢固的架在他脖子上……
话说寒水从来不是个死心眼儿啊,您老也是故意的么?
笑无情淡淡扫一眼,话说也就是周少这跟丝丝CJ到不能再CJ的关系,要换了别人他早就处理掉了。可是,打扰他们俩人“和好”的重逢,依然不能原谅。
“扔柴房里关着,等我们说完话再放出来。”
周少便在嗷嗷的抗议声里被寒水拎进了柴房,丝丝微微黑线,“这样不好吧?周少怎么说也是我的合作人……”
不用丝丝多解释笑无情也能联系到她那些“宏图霸业”,于是周少在其中的作用不言而喻。可就算是个掏钱的冤大头这位白莲SAMA也是要争上一争的。只是,他不屑拿自己争。他这个正牌夫君,还用得着放低身价去争么?
他从袖子里拿出两个瓶子,“不知道这个东西,你有兴趣还是没有呢?”
“那是什么?”
唇角微挑,“欢情散。”——银勾给的。
嗷嗷——“我要!”
小白莲把手稍稍一抬,避过丝丝的手,“这是银勾前辈给我的,想什么时候给你,我说了算。”
嗷嗷嗷——小白莲你不明明是一变态咩,什么时候升华成腹黑了!?
——金刀门——
一地血泊中金刀门主跌坐在地上,他站不起来,也永远都站不起来了。他的双脚已经被废掉,却连痛也顾不得,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黑衣男子,宛若九天魔神,一身邪狞。
龙鹫居高临下着,抬起手臂,张开手掌。那里平平的躺着一枚令牌,他的手腕一翻,令牌便摔落地面,浸在血污中。
“这就是你当宝贝不肯交出来的掌门令牌?可惜现在我也不稀罕了,还是你自己跟我出去,当众亲自让位。从今以后也不需要什么令牌,所有的人,只需要认我这张脸。”龙鹫够邪够狂,踩着血路而来,还有谁敢违抗。
他杀人杀的爽快,可是,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大白却溅了一身血点子。
而且只有他知道,这丫一副狂妄的外表下,其实早已经内伤到暗暗吐血了吧?出门时丝丝就暗暗嘱咐过他,这丫内伤还没好利索,给他的药倒是足够撑住了,但还是需要大白多帮衬着。
大白就觉得奇怪,自己干嘛跟个白痴似的还认真答应,一路小心。眼前这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收敛的,一路就这么不要命的杀进来。
纯杀,就差屠门了,毫无技术可言。
不等门主有什么反应,龙鹫一把揪起他的衣服就往外拖去。脚已受伤不良于行的门主就这么跌跌撞撞的被拖出大门,在所有人面前,匍匐在龙鹫脚下,让出了自己的位子。
卓丝丝给了两个月的时限,可是此时,还没有过去半个月。
眼前的这个男人,从某些方面来说,未免太可怕了些。
龙鹫刚坐稳了金刀门主的位子就打算摆驾回府,大白终究不能不拦,“现在不能回去,你坐这位子根本只是把他们杀怕了,没人心服。这时候走,不是前功尽弃吗。”
龙鹫嗤笑一声,他从来不是做事瞻前顾后的人,他不怕,因为对他来说,大不了有人不服,有人反抗,就再杀回来一回。他的想法,如今连大白也能摸透了。
“就算你不介意重来,当家却未必等得。”
龙鹫微微沉默,他的确是肆意惯了,刚刚甚至忘记了丝丝的目的——金刀门不但要臣服于他,还要成为他的力量,才能拥有与笑无情相抗衡的力量。
而这,自然是越快越好的事。
龙鹫打消了离去的念头,但此时,他算明白丝丝为什么要大白跟他一起来——她根本给他塞了一个管家公。

第二十四章 妇唱夫随齐欢乐2

三个月。
卓丝丝给了小黑三个月时间拿下金刀门。虽说那是个百余年的老教派,但历时久不一定根基牢,她还是比较相信过了鼎盛,便开始走向末路。
不过他们只有两个人,三个月的时间,还是怎么都要的吧。
她这样想着心里才能安心,否则,龙鹫一回来就撞上笑无情,那得是一什么场面啊。三个月的时间还蛮长的,保不准三个月以后情况是什么样呢。
她现在所要考虑的第一要务,是怎么把欢情散从小白莲那里拿过来。
——真的?你确定?
……
对了……在搞欢情散之前……她还是先把周少从柴房放出来吧。
一打开柴房的门就能感觉到里面阴云密布的超低气压,丝丝微微汗颜,堆上笑容凑过去——这倒霉催的娃,怎么就遇上小白莲了呢。
——合着这意思,遇上你就不倒霉?
“周周……出来吧,我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她够意思了吧?够嗲了吧?虽说装嗲扮乖是她的强项,但对熟的都能一张床睡觉也相安无事的周少发嗲,她自己都寒。
一向好脾气的周少在她面前就没那么好脾气了,头一扭,理也不理。
小白莲啊,你可真是会给人找麻烦……丝丝几乎已经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在飞远——银子于她如浮云,好吧周少这个这么多年的朋友怎么也得比银子重要……
“那,我们五五开?”
周少的头一下子就扭过来,“□!我六你四!”
“……我和银子哪个重要?”
“银子!”周少回答的斩钉截铁毫不含糊。
丝丝的笑容扭曲了,扭曲着,直接起身,转身出门——“寒水,帮我‘请’他出来。”
丫丫的她早该这么做了!
(我表示,寒水在本文只是打酱油的……)
“莲莲……吃饭了……”
丝丝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深情呼唤,自从丝丝中了摄魂术小白莲倒是很久没有这种待遇了,于是他也很合作——欢情散的小瓶子就挂在腰间,两个精致的小瓷瓶和腰间的玉珏随着走动相碰,颇有点环佩叮当的诱惑。看得丝丝心里跟猫挠一样。
笑无情只要一瞧见她的表情,嘴角的弧度便愈发妖娆舒心——妖娆是别人的,舒心是自己的。银勾侯还真是没有说错,以丝丝的性格,配不出欢情散那就是一块心病,一瓶欢情散在手,不怕她不狗腿。
虽然他一直有怀疑,其实银勾送这瓶欢情散是要他给她吃的。
当然高傲如笑无情,自然是不屑的。
——不屑吧不屑吧,活该你老婆要跑了。
小白莲款款落座,优雅吃完,要说心情好胃口就好,他如此优雅从容居然吃下了平时两倍的饭量。丝丝就坐在他旁边,一面扒饭一面眼睛还不闲着,不断往笑无情的腰间瞄——
“不怕吃进鼻子里么?”
“唔?”
“吃饭的时候,眼睛要看着饭菜。”笑无情状似温柔的笑笑,丝丝却充分的感觉到了嘲笑与鄙视……为毛啊为毛啊……这么多年为毛她只有被耍的份啊??现在的情况不是他爱她但她不爱他吗?为毛还是被丫嘲笑的命??
笑无情愉快的吃完,看到一脸郁闷的丝丝,嘴角的笑意便越发深了。他拿起腰间的瓷瓶,“想要?”
“嗯嗯嗯!”丝丝放下碗忙不迭的点头,嘲笑啊鄙视啊什么的,在欢情散面前那就是浮云……
笑无情依然保持着优雅和谐的笑容——啊~和谐二字出现在他的身上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啊——“好啊,可以给你。”
丝丝顿时两眼放光,可是她野性的本能却时刻提醒她绝不可以被蒙蔽!
他是谁啊——笑无情!她丫从七岁就跟着他了,他什么人她还不清楚吗??
“下文?”
笑无情的笑容很美,妖娆盛世,耀眼得让人眼疼肝儿疼。
丝丝的心又咯噔扑通折腾了几下,几乎让人怀疑是不是哪个零件出了什么毛病……她还年轻啊,总这样会不会得个心脏病什么的啊……“说吧。”
笑无情将一个瓷瓶拿下来,往桌上一放,“喝下去,现在。”
“……”
刚刚是谁不屑?是谁不屑??
“喝了不就没了……”
“你亲身体验不是更好吗?”
这是哪一瓶?爱人的还是被爱的?要是这丫给她喝了爱人的,却把另一瓶给了什么猫猫狗狗的,难道她连猫狗都要爱?
——不过介于两人的关系,实际上小白莲会把那瓶药给其他人或者非人的活物喝的可能性不大。
丝丝微微纠结了一下,其实就算小白莲自己喝了另一瓶,也没什么问题吧……那不是正好吗?可以亲身试验一下药效还不会有什么后续问题……
但是,怎么就觉得有点不爽呢?
“说起来,这两个瓶子还真是长的一个模样——我对此不精通,自然也无法靠气味来分辨,这是哪一瓶,说实话连我也不知道呢。”
丝丝于是抬头,很哀怨很便秘的盯着小白莲,“整我你很开心吗……”
笑无情微扬下巴浅笑勾唇——这个人的确从以前就很变态很无聊很扭曲,但还少有亲自动手整人的时候吧?她是如此光荣么?原来,深闺怨夫的怨念也是很可怕的。
笑无情或许闻不出药的种类,但配制过假冒伪劣版欢情散的丝丝却能够辨认的出。药瓶靠近鼻口,她的心就放下了一半。就算当真有什么问题,她也只是被爱的一方。不管是小白莲,还是什么猫猫狗狗,放马来吧。
笑无情一直在看着她的表情,从丝丝的反应就大约猜到给她的是哪一种——不是他在耍她,是他真的从来没去分辨过。他原本的愉快因为这个结果似乎变得不是那么愉快,这会儿竟是连点笑容也欠奉。
丝丝没有注意到,她的注意力都在入口的药中——如今想要弄清这药引的成分,就只有凭她的经验来品尝分辨。可是令她疑惑的是——这分明与她所配所差无几,就算有些小小的不同,理应也是一些可以被替换的药物……那么她的山寨欢情散,问题不是出在药引上?
不拿到另外半份药,当然是不会有答案的。
她一伸手,“药我已经喝了,剩下的给我!”
笑无情微微冷嗤,懒懒的看向远处,“我有说过你喝了,就给你剩下的吗?”
“你放赖!!”
“我要给你的,已经在你肚子里了。剩下的——等我什么时候心情好了再说。”淡淡一个似是而非的笑容,魅虽魅矣,美亦美亦,却让丝丝只想上去扯他的脸!
这丫又什么时候心情不好了?刚刚不还整她整得不亦乐呼吗??
——如果刚刚丝丝喝下去的是爱人的那份欢情散,说不定握着另一份的小白莲已经心情大好了。
可是现在,说变脸就变脸的小白莲已经仪态优雅起身走人,留下一脸无奈的丝丝——这厮从以前就这臭德行吗?为毛她会喜欢他啊……?
周少被寒水很不客气的请出柴房,都还不爽着,丝丝便大步走进安排给他的房间,拎着俩酒坛子往周少桌上一放,“我心情不好,现在别跟我叽歪,喝!”
周少暗道,我心情还不好着呢,谁来迁就我啊……?
不过反正是心情不好了,喝就喝呗。
他拿过酒坛子看也不看就往嘴里灌,咕咚咕咚几口下去,却噗一声又喷出来——“这是什么!?”
“欢情散。”
“嗄?”周少傻了,丝丝却还在悠然叹息,“你说我做的欢情散到底问题出在哪儿呢?”她思前想后,可重配出来的依然跟给暮成雪喝的一样。
周少手指抖啊抖的指着她,“你,你居然拿我当试验……”
“担心什么,反正你喝的那份药没有效果——另外一坛药引我倒是按照老头的样品修正过了,但是这一边的方子究竟应该怎么改呢……”
“你——你这个女人是头壳坏掉了吗?没做成的药也敢给我乱吃,你要知道我的身份在周家那是——”他话没说完突然收了声,捂着胸口叫唤起来,“哎哎心口好疼,卓丝丝你要害死我了,我死了周家不会放过你的——”
丝丝只当他胡闹呢,正想说让他别闹了,才发觉周少真的一头冷汗,居然脸色一白人便一头栽了下去。
“喂喂周少!周少!!”丝丝把了他的脉,忙向外面唤道:“寒水!寒水快来帮我!”
这是怎么回事?一样的药,暮成雪喝过,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怎么到了周少身上却完全不同了?是他喝的太多,还是体质差异呢?
寒水帮她把周少抬上床,心脉虽乱,却也无大碍。这种乱人心绪的东西,果然不是好物。
好在她在周少床前只守了半个多时辰,周少便缓缓醒来,手还捂在胸口,有气无力道:“丝丝……我心口很痛……”
“没事哈,可能只是这次药量有些重了,不会有什么后遗症问题的,我保证!”
——这个奸商可千万不要趁这时候讹她啊……
谁知周少居然真的放过这个机会,点点头,“嗯,你说没事,我就不怕了。”
丝丝莫名的打了个冷颤,是不是什么地方有点别别扭扭的……“那既然你没事,就好好歇着,我去给你熬点甜品——缓和情绪甜品最有效了。”她拔腿就想溜,变得周少反应过来再反了口。可是腿还没等迈出一步,就被周少拉着衣服又扯回来,只见他一手拉着丝丝的衣服死不松手一手还抓在胸口一脸痛苦,“丝丝你别走!我不要什么甜品,只要你留下来——你一离开我的心口就好疼……”
丝丝觉得自己头顶好像轰隆隆打了一个晴天雷——
丫,她是不是……闯祸了……

第三卷 美人荡漾

“你是说,你给周少喝了药,然后他——爱,上,你,了?”笑无情还在笑,有时候,他笑比不笑还让人肝儿颤。
丝丝认真思考了一下,稍稍有点不同意见,“确切的说,那只是制作失败的药,本该是没有什么效果的……”
“这样都能爱上你?”那歪叽叽的笑容怎么看都透出露骨的嘲讽与鄙视,当然,这是真的鄙视还是吃不着葡萄的不平衡还真不好说。但是足以肯定的一点,就是,笑无情相当不满意。
周少被允许留在丝丝身边唯一的原因,就是他们那纯洁得不能再纯洁,要发生点什么都得让人嗤之以鼻的关系。
如果这一层关系被打破,很显然周少也必须被归入害虫一列。
“那只是一点意外情况,只要做出解药就没有问题了。”丝丝不自在的挪了挪身体,跟周少有点什么已经让她很别扭了,这家伙还搞这么阴阳怪气,搞得跟她要什么似的……
笑无情若无其事般弹了弹衣袖上不知存不存在的灰尘,头也不抬,“解药?几天?”
“这个……总得几天吧……”
“几天?”
咬牙……“十天!”
她得到的回答只是一声轻嗤。
丝丝就郁闷了,为什么她就被笑无情吃的死死的呢?做解药这种事儿,难道她这个专业人士说了不算,还得听他个门外汉的?姐不过就是对你心有愧疚有点心虚,你丫还爬头顶上了?
她干脆赖歪歪一蹬腿,“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能做出来!什么时候做出来什么时候算!”
笑无情只瞄了她一眼,难得没跟她计较——因为这时候,他想的却是别个事情呢。
“天倒是快黑了。”
“嗯?嗯。”没事儿扯什么天黑啊?她没多想,不过看笑无情没那么阴阳怪气了,口气也跟着好起来,“哎,周少怎么说也只是被连累,他那都是被药害的,等制出解药,大家还要合伙赚钱的——你可别跟人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给脸子瞧,稍微迁就他一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丝丝这话说的也在理,虽然笑无情未必讲理,不过在各种心理因素的共同作用下,此时找了几个月才找到丝丝,人就在他眼前的这一点稍稍占了上风,加上他这会儿的盘算……心情总还是不错的。于是也便应了,反正周少于他从来就不是盘菜,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丝丝的菜。
反正过了这几天,周少还是周少,丝丝还是丝丝,扯不到一块儿。
“天黑了。”他浅浅一笑,前话重提。
丝丝抬头,“真的呢,刚刚还半亮的,这会儿就暗下来了。”
小白莲浅笑依然,“夜里蚊虫多,早些进屋的好。”
丝丝满脑子的大问号,这厮怎么?突然知道体贴人了?其实他和她身上都戴着驱蚊虫的香囊呢,倒是不怕的。只是天一黑院子里的灯火难免招来许多飞物,看着讨厌。
“那就进屋呗……”她说着,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再看半昏半暝下小白莲妖娆浅浅的笑容,额头的汗一点点就落了下来……
“那夫人想叫我睡在哪儿呢?”
大汗……瀑布汗……她,她怎么从来就没想到这个呢……对,对啊,他们是夫妻,当然要睡在一起的,这搁以前是理所当然的,可是,可是她现在,对小白莲没那想法啊……这不就跟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睡一起一样吗?
她这汗一头一头的,笑无情察觉到她的犹豫,那眼睛便微微眯起来,带出些许危险的味道……
“夫、人?”
他一用这俩字叫她她就肝儿颤……可是,为什么呢?她对小白莲怎么说也是有那么多年感情基础的吧?就算变了心,习惯也该在,可她为什么就是很别扭,很不自在,好像要她跟毛毛虫一起睡觉似的呢?
她咬咬牙,进!怎么说那还是一绝代风华的大美人呢,怎么着也不是她吃亏!虽然想法有点偏,好歹是支撑着她迈进了房间。
笑无情缓慢从容的走在她身后,却无端的让人感觉到压力——当身后的关门声一响,丝丝如同全身炸了毛一般,只觉面对的是一屋子蛇鼠虫蚁蛤蟆蜈蚣,一刻也无法待下去——她几乎要跳起来就往外蹿,笑无情却抬手挡住房门,“你今天不能出这个门。”
否则,一切根本没有改变,他们依然被夏忘生玩弄在鼓掌间。
卓丝丝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讨厌一个人可以讨厌到这种地步吗?可是她根本没有讨厌笑无情,只是感觉不到对他的爱了。
笑无情看来优雅从容的模样,其实已经牙齿磨得嘎嘎响——夏忘生那老头儿到底给了她什么暗示,居然让她看到他像看蝎子毒虫——不,她看蝎子毒虫都没有这反应呢。
“我——我得去看看周少,那药没准儿还有什么不良反应……”
笑无情没恼,脸上的笑容阴阴的有些渗人,伸了手去就替她开门。只是咔嚓一声,那门就折了两段,木屑乱飞。
“去吗。”
“……不去。”
笑无情这回笑得正常了,“坐,我有事跟你说。”
起初夏忘生跑来水榭一通闹腾,人走后丝丝虽然有些异样,他却也把不准夏老头到底有没有做什么。等他确认,丝丝却已经跑了。这一跑一追,几个月下来,竟没有一个两人说话的机会,于是至今,卓丝丝不记得见过夏忘生这回事,更不知道自己中了摄魂术。
本来依笑无情的性子,宁可把她抓回去关起来也不会主动跟她说你中了摄魂术啊,你其实是爱我的啊……要他说那些话他直接内伤死。但是几番经历那种他最讨厌的无力感,却让他把银勾侯的话听进去了——的确应该跟她说清楚。否则,不是正中夏老头的用心吗。
丝丝倒是乖乖的坐了,可是小白莲却不知怎么开口了。这事儿从哪儿说都牵不出个头来,因为,事情发生那一夜的事情,丝丝根本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