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师叔。我会按你说的离开，但是……我暂时不想接触跟纯阳有关的事物……”
花事隐瞧了瞧她，“好吧，我知道你也需要一段时间平静一下心情，也是委屈你了。这件事以后在谈，那你现在想去哪里？你总得有个去处，有人能照顾你，师叔才好放心派人送你去。”
花事隐不会让小镯一个人无依无靠的走，她抬起头，嘴角往两边勾了勾，扯出一个笑容，“反正大夫也说，我的身体受不得冷，那不如走得远远的，去大漠看一看吧。”。
“大漠？——你要去找凌子泪？”
“嗯，我能投奔的也只有二师傅三师傅不是吗，藏剑山庄太危险了，如果有人不信我死了要找我，很快就能找到那里啊。所以去三师傅那里不是很好吗。”。
她这样说着，却从头到尾，连问一句陌上青的反应都不敢。
陌上青若是相信她死了会如何，若是不相信会如何，她都不敢知道。
在思过崖他所说的话她会记一辈子，但是回到这世间，那句话却是多么无力。而她，甚至还没有想好答案。
“你决定了？那里可是——”。
“嗯，我想好了。去龙门荒漠。”
——龙门荒漠，玉门关。
没见过沙场的人，染不上沙场的萧索与肃杀。
大漠之中风沙四起，远远已能见到玉门关，仿佛守关将士操练的声音都传到了这里。
“小镯姑娘，我现在派人去天策营递帖子，怕是还要等上一阵，我们就在这里歇下吧。”
“是，您安排就好。”
小镯始终不知道花事隐到底是什么人，她没答应替他做事，花事隐也便没再提。一路上护送她来的人看起来各个精明能干，虽然对她亲切有礼跟一家人似的但就是让她惶恐。用他们的话说，既然公子看上了，迟早也是一家人。
有没有这种人啊，非要进了家门才肯告诉家里是干什么的，这种事应该提前说明才能让人好好考虑吧，不然若是上了贼船怎么办？。
眼下虽战事未起，但天策军驻守玉门关事关重大，时时不能放松自是不可随意出入。
凌子泪自藏剑山庄返回已有数日，静美悠然的西子湖与百里黄沙的大漠宛如两个世界，有时候他自己都会恍惚，分不清哪边才是真实。
但他不正是为了西子湖的宁静而在这里吗。
只是过去他都能很快回到眼前自己的角色，这一次却始终有一份千里之外的心思放不下——
“少将，门房递来一份帖子指名要给您，请您过目。”
“帖子？什么帖子都递到天策大营来了？”
“这……因为，帖子比较特殊，所以……”
凌子泪看了一眼帖子上那繁复的黑底红花纹饰，虽然还是第一次见到，却也听说过——
难怪能把帖子递到这种地方来。
他接过帖子打开，却是一怔——
“人呢？”
“说是在龙门客栈等消息……”
“牵我的马来！”
“等一下少将，龙门太危险，你不能自己一个人离开大营……”
诶……已经走了……
副将小薛只能匆匆交代几句，牵马追了出去。
PS，丫谁能追得上凌子泪那匹马啊！
“小镯？”
一袭银甲出现在龙门客栈的凌子泪无疑过于显眼，龙门之地鱼龙混杂，看似平静却处处隐藏着波澜。他一进门就看到正在吃饭的小镯，显然小镯自从被告知需要等一段时间之后就安心呆着，对于突然出现的凌子泪感到很惊喜——
“三师傅~！”
——竟然真的是小镯……这回，意外的人轮到凌子泪了……
不，嗯，那大概不叫意外，但是……虽然一看到帖子上小镯的名字就急忙赶来，但是到底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是龙门吧？
感人的师徒相见没有出现，只除了小镯最初的惊喜之后，就因为凌子泪望着小镯沉默发愣而冷场了……
“呃，三师傅……？”
——嗯，这里是龙门。
凌子泪确认过这一点，然后，走向这个只应该存在于他的另一半宁静西子湖人生里的小镯，拎起来就要往外走——“回去！龙门不是小姑娘该来的地方。”。
“啊喂喂三师傅！等一下~~！”
因为这里炎热的气候她不必在腿上裹着厚厚的毯子，可突然之间起来仍是有些腿脚不便，反抓着凌子泪挂在他身上。凌子泪一顿，敏锐地察觉着，“你的腿怎么了？”
“嗯，没事，只是起来的太突然……”
然而低头间，凌子泪却看到她抓着他的手——他抓起她的手，两道如峰的眉拧了起来。
“啊……这个，是在纯阳……”
“陌上青都在做些什么？”他就知道不该让陌上青把她带走，这段时间以来这几乎要成了他一块心病。
是他送小镯去追陌上青，是他让陌上青从他手上带走了小镯，如果不是自己学艺不精没能拦得住，小镯现在还应该在藏剑山庄过着悠闲的日子！可陌上青是小镯的师父，他以为至少他能好好照顾她——
凌子泪的脸色有些难看，小镯忙抽回手，“只是一点冻伤，有点难看而已，不碍什么事——纯阳本来就很冷……”
嗯……她觉得这个理由很恰当啊，天冷当然就会冻伤，可凌子泪的脸色怎么还是那么难看……
“——走吧，跟我去天策营，让军医给你看看。”凌子泪退让了，虽然他不知道小镯为什么会跑到大漠来，虽然这里实在不是一个小姑娘该来的地方，但眼下，似乎还是这件事比较重要。
“凌少将，既然人已经交给您，我们的职责也就完成，就此告辞了。”
“……有劳。”
好吧，现在又多了一个问题。小镯为什么会被这些人送来？
就算最终还是要送小镯回去，在没搞清楚状况之前他也不打算再让他们把她带走。看来，眼下也只能留下她了。
那一班人刚走，薛副将便匆匆赶来，“少，少将，可算找到您了——这是……”
“这是我徒弟，你去让军医准备好来见我。”他说着把小镯扶上马，自己也翻身上马，带着小镯扬鞭而去，又留下了愕然的副将……
您……倒是，等等我啊……
诶……少将什么时候有徒弟的？
将士操练的声音在外面震天的响，这样的声音几乎要把血液里那些激荡的东西都鼓舞起来，在身体里澎湃。
小镯不安分地一劲儿想要往外看，可眼前却还站着一脸低压等待她解释的凌子泪。
“嗯……所以，我没地方可以去，只能来投奔三师傅了……”
凌子泪拧着的眉头没有半点松开，“那么，‘所以’之前的原因呢？”
“这个……总之，我从纯阳出来了。”
“……”谁都看得到你从纯阳出来了！
“陌上青呢？他肯放你出来？”
小镯微微低着头，看着自己放在腿上的双手，“这不关师父的事，是我自己把事情搞糟的……”
“……”凌子泪问不下去了，因为她那种表情……仿佛她人还在这里，心的一部分已经回去了纯阳。她手上的伤，便不是伤，而是一份联系过去的牵系了。。
凌子泪抚额，是他浅薄了吗？为什么他一点都搞不懂这个丫头在搞什么？
于是似乎这个问题只能就这样被忽视过去，尽管他什么都没搞清楚，也只能当作“不关陌上青的事”。（——放X！不关他的事关谁的事？是不是他把小镯带回去的？他是不是小镯的师父？他有没有责任？？）
好吧，他无视他忽视他不去追究——“那么，你知不知道送你来的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是他们送你来这里？”
“这个……我……不能说……”小镯左顾右盼头越压越低……于是说她跑来投奔师傅，却闹得师傅连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清不楚？
“卓小镯。”
“是！”
“你既然到我这里来了，我就对你有责任。”
“是……”
“那么，可以说清楚了吗？”
“对不起……”
“——”抚额……
“少将，军医来了——”
小镯总算松了一口气，刚一松懈却被凌子泪瞥了一眼，顿时又正襟危坐。
“——请军医进来吧。”
他瞪了小镯一眼，意思很明白，别想就这么蒙混过去，迟早还是要交代清楚的。
小镯嘿嘿笑笑，她才不在乎，只要躲得过此时，她就赖得过往后。
第 28 章
军医很囧。
嗯，他是军医，而且是龙门荒漠玉门关驻军的军医。
所以他实在没想到在这种地方居然也有冻伤给他看。
不过他就算看了，也没有什么新言论，那些话在花事隐给她找的郎中那里都已经听过——她的冻伤太重，根治是个很难的问题。且不论外观，逢阴天下雨天气寒冷，恐怕都有得罪受。
凌子泪的脸色越发难看，军医诊治时他没有回避，在这军营里性别似乎是个被模糊了的问题，这里没有小家碧玉，更没那些娇娇气气的避忌。但他没有想到不仅是手，她的腿看来却是如此骇人。
——她是一个女孩子。
她居然还能笑得出来，“看来，我是没办法有漂亮的手指了……”
“——下一次回中原，我带你去找陌上青算账！”
“三师傅——这真的不关我师父的事……”
看着她那样子凌子泪眉头就往一块儿拧，这丫头是着了什么魔道了？
可是小镯是真的不怨……她握着自己的手，就算以后她没有漂亮的手指，就算双腿常常都会痛，可是思过崖和师父一起熬过的四天，却掩盖了曾经她对纯阳的冷的厌恶。。
她大概知道，以前自己那么讨厌纯阳的冷，或许是因为过去那些被遗忘的记忆。也只有记忆能替代记忆，陌上青给过她全部的温暖，已经足以补偿一切。。
思过崖上陌上青跟她说的话，她一天也没有忘，只是不敢去想而已。
如果，她能够回答就好了，那样她或许就可以不管师父什么前程什么未来，就算被再多的人指责，大不了堵上耳朵不去听，找个安静的地方过两个人的日子。。
她卓小镯才不会在乎啊……
可是，她根本没办法回答。
那一刻，她的心很暖很苦，被填得满满的，可以不在乎了一切。可是，她却不知道那感情算不算爱。
她没办法回答师父啊，如果就那样用不明不白的心态应下来，让师父为了一个甚至连爱不爱都不敢确定的徒弟毁掉了一切，对师父又如何公平？。
这一次是小镯逃了，在想清楚自己的心情之前，她应该听师叔的话，不要去扰乱陌上青的心了。
——凌子泪已经完全被小镯的神情打败了。
看来小镯和陌上青之间的事他完全不必多事，他就只要照顾好在他眼前的小镯就够了。
屋子里一时静默，军医见机开口打破这份沉默道：“薛副将说姑娘是凌少将的徒弟？那我们天策又要多一员猛将了。”
这句话却让凌子泪很在意，“她不会入天策上战场……”
“为什么？”小镯打断他，抬头着带了几分请求般，“以前三师傅不也说过要让我入天策吗？我进天策不好吗？我不是那么柔弱的小女孩，我可以上战场。”。
唔……那个。
在藏剑山庄时他的确那么想过，但貌似有一部分是贰货的原因吧。不过是不想一根好苗子被那贰货给荼毒了而已……但对于在藏剑时的他来说，即使让小镯入天策，也仅仅是指天策府。她只要在洛阳天策府里当一个普通的弟子就好，可从来没有带她上战场的打算。
但是，入了天策府，又怎么能完全不考虑上战场？这个想法本身就很矛盾上不了台面吧。于是他只能道，“但是你的腿——”
“无妨无妨，凌少将放心，龙门的气候炎热干燥没有湿潮，对姑娘来说倒是好事。何况在这里又多是骑马，她的腿不会有什么大影响。好好养养，日后生龙活虎也是没有问题。”
军医都这么说了，小镯忽闪着一双眼睛盯着凌子泪——
头痛。
“你为什么会想入天策的？之前你应该并没有这个打算吧。不给我一个理由，我也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收了你进来。”
“咦……我也不是没有打算啊，要说没有，我也只是没有打算入藏剑而已。”
当初是凌子泪和叶镜霜两人斗得火热，她这个用来决定胜负的目标似乎没得选择，要么天策，要么藏剑。所以，如果没有纯阳的出现，对于不想入藏剑的她来说进天策似乎也是一个选择吧。
有了那种理所当然的想法，如今身在这玉门关，看着天策兵将的气魄，似乎入天策就是势在必行的了。她说不清，可她是很认真的。
“——不是为了逃避？”
“哈？”
“……”凌子泪细细打量着她的反应，看起来似乎不是了……“好吧，那你听好——这里是玉门关，是战场，更是我大唐不能退却半步的防线，这里容不得心有杂念的人。如果你要留下来就要想清楚，你是为了什么而入天策，是不是真心为天策而战。哪怕这其中有半分纯阳的缘故，你就返回中原。”
小镯看着凌子泪，认真点了点头。她不会马上回答，这一刻凌子泪的神情比任何时候都要来的威严，丝毫不能敷衍。
卓小镯暂时留在了天策大营，托八卦小薛的福，全营也都知道了她的存在，并且有点定位模糊，不知是少将的徒弟还是媳妇。毕竟有人把徒弟都带来军营了却不让她从军这不是很奇怪吗。
于是，这件事终于传到她连主帅也见到了。
“——你不必拘束，随意坐。”
“是，是……”
“说起来子泪也是我外甥，你迟早也不是外人，今天就不必把我当作主帅，只当一个长辈我们来聊聊。”
唔……不是外人？这意思是打算收她进天策府了？。
“主帅是肯为我做主了？”
“哈哈哈，那有什么问题，子泪这个孩子就是太死板，什么事都考虑那么多。放心吧，不用管他怎么说，一切有舅父给你们做主。”
“是！舅父姥爷！”
——嗄？舅父……姥爷？
嗯，是老爷吧，这孩子还真客气。
“那么——你和子泪什么时候成亲？”
“——啥！？”
“怎么，子泪不肯成亲吗？”
“……主，主帅——”
主帅拍桌而起，“这臭小子想不负责！？我找他算账！”
“啊——主……”
唔……走了……
她该追上去还是当鸵鸟算了呢……算了还是不要越描越黑了。
卓小镯躲了。
这一日天策大营河东狮一吼，主帅少将两人兵戎相见在军营打了个血溅三尺。原因居然是凌少将对某女子始乱终弃吃干摸净不负责任XXOO!@#$^……以下省略。。
主帅作为长辈替他爹娘好好收拾教训他一顿，这丫居然还死不悔改就是不肯对人家姑娘负责——于是为什么这么急着逼他负责，为什么他坚持不肯负责，各种揣测就如那生仔期的耗子一般，两窝变四窝……
人说八卦的力量是强大的。
到底有多强大，当那一阵远从千里之外刮来的金色旋风抽出大剑往天策大营门前一插，怒吼：“凌子泪你给我出来！”就足以证明了。
第 29 章
西子距离此地，何止千里。。
叶镜霜重剑横扫扬起一片黄沙，面对一脸意外赶来的凌子泪怒道：“你这个始乱终弃没有人性还不讲义气的混蛋！算我以前瞎了眼看错了你，今天就让我亲手替天行道废了你丫！！”
抚额……现有小镯意外来袭现在又有这贰货千里迢迢跑来大漠发病？他最近是不是磁场太强怎么把他们都招来了？
“要闹之前把话说清楚。”
“你居然有脸让我说！？让我说！？？你跟那什么女人巴拉巴拉，还始乱终弃吃干抹净不负责巴拉巴拉——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居然完全都不知道！！你居然比我还先有了女人，要成亲了都不告诉我！！”
“…………”
“……”
风沙刮过，一片沉默。
凌子泪需要先感叹一下八卦的力量之大，居然连千里之外的叶镜霜都能给八来。
但是在那之后——
叶镜霜说的话分开来意思他都懂，可是合在一起为什么逻辑这么混乱？
“——所以，你是来谴责我对（某个不存在的）女子始乱终弃不负责任？那么只要解决这个问题你就没话说了吧？”
“——什么！？你要负责——要成亲！？不行！你怎么可以比我先成亲！二少爷我样样都不输给你凭什么成亲比你晚！？”
“所以，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如果真有这个女子，还要谴责他，还不让他负责？
“我——”叶镜霜被他问得语塞，他是冲动了跑来了，可他到底是要闹哪样——他，他自己也不知道！
“反正——不许你比我先成亲！等老子成了亲，你再对那姑娘负责！”
“——嘁。”
贰货。
凌子泪转身便返回大营，叶镜霜一见就要追来，“喂喂！”
然而无情滴刀枪挡在他面前，“侠士请留步，没有准许，闲人不得进入大营。”
“喂！我要去找凌子泪！我们认识你们刚刚也看到了吧！”
“——那也要少将准许，你才能入内。”
“我擦！二凌子！臭凌子！你给我转身！！你能听到的！让我进去！！”
“——”他是欠了这家伙吗？凌子泪停了脚步，头隐隐在痛。虽然在藏剑他总是和这个贰货打打闹闹互较高下，但那是藏剑。可以说，那里是他可以放松下来展露自己另一面的地方。但也就是说，他的另一面只能在扬州，在藏剑展露出来。而在这里，他是天策营的少将，他肩上所担负的东西可不允许他在这里嬉闹。
他转身走回去，叶镜霜露出一脸冷哼哼的得意，就知道这家伙不能丢下他不管。
——瞧瞧吧，就算是你们少将也得亲自来接我进去，就你们几个小小守卫还不放少爷我进去——
“回去。”
“嗄？”
“边关现在情势很紧张可能随时有战事，你马上回扬州去。”
说罢他便不再理会，扬长而去。
“——凌子泪！！你居然敢把我拒之门外！！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二少爷锲而不舍地在大营门外咆哮着，全营上下还有主帅都实在不是聋子……
“凌少将，主帅请您过去——”
“……”
凌子泪的头又痛了。
“——外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子泪，你最近对自己的约束是不是越来越差了？”
“很抱歉舅父，那的确是我朋友……”
“什么朋友会跑到大营来大吵大闹？你不是认识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吧？”
“不——那是藏剑山庄的二少爷叶镜霜……”
“藏剑山庄？你这是在搞什么，藏剑山庄与我们素来交好，你把人家的少爷关在门外做什么？不管他是什么原因来，既然是找你，总该好好待客！快派人去请进来！”。
头痛……头痛……头痛进行中……
“等一下，舅父，现在边关局势这么紧张，留下来恐怕危险……”
“现在外面更危险！难道军营里还会比龙门危险吗？再说哪有连吃顿饭休息一晚都不让，就把千里迢迢赶来这里的客人轰回去的道理？就不怕藏剑山庄挑理？”。
“不，舅父，就算挑理也……”
“去请！！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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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二少爷，请。”
“哼嗯，终于肯让我进你这金屋藏娇的天策营了？”
“你别乱说，没有的事。”人虽然不得不请进来了，但凌子泪可没有让他留下的打算，说明了情况解释完误会，他就肯走了吧——“那些都只是误会而已，根本没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