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慕谢过张公瑾后便转向了秦琼和程一郎,笑道:“兄长和一郎哥哥都随张大哥他们进庙去吧,我与翠云先去那悦来客栈投宿,若是兄长和一郎哥哥要寻我,到这家客栈来便好!你们无需担忧,我见这城内甚是安宁祥和,翠云又会拳脚功夫,我们两个不会有事的。”
“那…你路上小心!”秦琼嘱咐道。
“你们俩别在路上耽搁着,直接去客栈啊!”程一郎也嘱咐道。
秦琼和程一郎如何向满心疑惑的张公瑾等人解释暂且不提,先说前去悦来客栈投宿的方慕与翠云,也是巧了,她们在悦来客栈所在的那条主路上看到许多人围拢成一圈,时不时还传来一阵阵喝彩声。方慕本不想凑这热闹的,可谁叫她在围观的人群中发现了本应该在潞州的单盈盈和单安。
方慕分开人群往盈盈身边走的时候也顺便看了看里头到底有什么稀罕,原来,是一个衣着极华丽的富家公子正耍着**,那一招一式很有些模样,他身后站着十几个家将打扮的壮汉。
“这不是武将军家的安福公子吗?功夫还真是好啊!”旁人有人小声议论着。
这武安福正沉浸在众人的叫好声中呢,早忘了自己有几斤几两了,非要来几个高难度动作,结果就跌了个狗啃屎。旁的人畏惧将军府的势力,憋笑憋得脸抽筋儿了也不敢笑出来,唯独盈盈,拊掌大笑,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方慕一见武安福恼羞成怒的神情便知道不好,赶忙上前拉着盈盈的手臂便往外头跑,单安和翠云紧跟在后头。不过她们几个都未曾到过幽州,根本不熟悉地形,而武安福确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因此很快便将她们给堵住了。
“哟,小白脸儿长得还挺俊的,看着模样比这小妮子还俊俏几分!啧啧,真是可惜了,怎么就是个男的!”武安福迈着小方步绕着神情戒备的方慕、盈盈等人转圈儿,那贱兮兮的样子让人看了就想揍他。
然后,单盈盈也就真这么做了,她一拳砸在了武安福的鼻子上,砸得他鼻血哗哗的流。
“居然敢打本少爷这么高挺的鼻梁!”武安福简直要气疯了,摸了一遍又遍,再三确定鼻梁没被单盈盈砸凹。
方慕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武安福是眼有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啊,怎么就好意思将那样扁塌塌的鼻子说成是高挺的鼻梁。高挺这俩字是无辜的,它会哭的!
“我警告你,不要再靠近一步!还有,叫你的人退到街角去,不然我可要扔暗器了!”方慕将手伸进了包袱里,一双美眸看起来也颇有些凌厉之意。
“呵呵,想吓唬我?!我告诉你,我武安福就是吓大的!来来来,你有本事朝这儿扔!”武安福抖了抖身上的一圈儿胖肉,嘚瑟道。边说,他还便往前走了一步,还将头朝方慕这边凑了凑。他觉得,以他那无双的智慧分析,眼前这小白脸肯定是虚张声势,实际上连个暗器毛儿都拿不出来。
然而,事实是,方慕真的掏出来个东西朝武安福扔过去,把武安福吓尿了,面露惊恐之色,双眸瞪大,嘴也快张成O形了。虽然他被吓得僵在了当场,不过他的家将们反应还是挺快的,其中有一个试图用身子挡住方慕扔过来的暗器,另一个则伸出双手去推开武安福。
世上就有这么巧的事儿,原本以方慕的准头,那暗器是砸不到武安福的脸的。然而经过其中一个家将的用手臂这么一挡,那暗器飞行的路线就变了,恰好就飞到了被推向左边的武安福那张大的嘴巴里。
“快走!”方慕低喝道。他们四个趁着武安福他们这边正乱的时候拔腿便跑。
“少爷,快,快吐出来!那是暗器,不能吃啊!”跟在武安福身边伺候的十来个家将都要哭了,关键时刻主子怎么跟猪似的啥玩意儿都往肚里咽!
“我…我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卤牛肉!!”武安福都不舍得将这块牛肉咽下去了,那滋味萦绕在舌尖,真是享受极了。等他再睁开眼,方慕他们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中。武安福当时就急了,便追便叫道:“跑什么,这样的暗器先给我来二十斤再说啊!”
作者有话要说:‘天下第一帅’【自封】武安福:给我称二十斤‘暗器’!
第43章 隋唐篇
为了吃, 武安福也是拼了, 腆着圆鼓鼓的肚子在大街小巷灵活的窜来跃去, 最后气喘吁吁地将方慕和盈盈她们堵在了悦来客栈门口。他将那百十来斤的**往地上一戳,将那块五指厚的青石地板都戳断了。这样的动作再配上他那满脸的凶相,怎么看都像是来找方慕他们麻烦的。
“我说…我说你们跑什么!可…可累死本少爷了!”气都没喘匀呢, 武安福便开始指着方慕她们埋怨。
“不跑?不跑等你叫人将我们绑起来吗?!单盈盈握紧手中的宝剑, 时刻准备着同包围她们的这群人战到一处。
“武安福, 你率众当街欺压良民,视百姓性命于不顾,还不快放下兵器,束手就擒!”这时,随着一声极清亮嘹朗的大喝,一身着白衣, 眉清目秀, 唇红齿白的少年提着一杆亮银枪直指武安福。
武安福扭过头去看, 粗粗的浓眉瞬间就皱了起来,眼神里透着满满的嫌弃, 他道:“罗成,怎么又是你!你说,你老是盯着我做甚么, 是不是嫉妒我长得比你英俊潇洒!再说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当街欺压良民了,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难得没有做亏心事,武安福很是理直气壮。然而, 现实狠狠给了他一巴掌,脸疼。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容貌俊俏的冷面少年罗成回道,声音犹如金石击撞之声,铿锵有力。
“我也看到了!”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喊道。
“还有我!”
…
武家在幽州城的势力不小,可也远达不到一手遮天的地步,有些不惧武家势力的百姓开口附和罗成。原本担心武家事后报复而不敢开口的,见应和的声势这般大,便也跟着叫喊起来,反正这儿人多得很,武家就算再有本事能知道人群里谁是谁啊!
武安福简直要气晕过去了,他以前净冤枉别人了,没想到他也会有被冤枉的一天!
“你,你们污蔑我家少爷!”武安福身边的狗腿子这会儿才把气喘匀了,赶忙为他家主子辩白,嚷嚷的时候嗓门那叫一个大。他道:“我家少爷根本就没欺负眼前的这几个,他追过来就是想从他们那里买二十斤暗器吃!”
“买二十斤暗器…吃?”
“逗谁呢!”
“当我们是傻子啊!”
“我觉得这孩子出门的时候没吃药…”
围观的百姓都被这个解释弄得醉醉的。
“武安福,虽说咱们两个一向不对付,但好歹你爹也在我父王麾下为将,多少有些情分在…你有病就直说,我们都能体谅的!”罗成的冷面险些绷不住了,他努力将涌到唇边的笑意压了下去,而后面带同情的说道:“若你们武家寻不到医术高超的大夫,来王府找我罗成帮忙!”
“哈哈哈,原来胖爷是有病啊,早知道我就不跟他计较了!”盈盈的笑声忒魔性,将周围那些竭力忍笑的百姓带的全都狂笑不止。
武安福不只是脸红了,连双眸都染上了血色,恼羞成怒的他提枪便刺向罗成的胸口处,怒喝一声:“罗成,受死吧!”
不过他这两把刷子同罗成真没得比,更何况他现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再精妙的招式也发挥不出应有的作用,十招之后武安福给罗成一脚踢飞,肉乎乎的身子直滚到客栈们前的台阶处。还没等他起身再战,罗成那杆亮银枪已经直指他的咽喉,那泛着寒光的枪尖几乎刺进了他颈部的肌肤,让他脊背生寒,额头处豆大的汗珠子滚落在地。
“你,你想杀我?!你别忘了,我爹可是武奎,我是武家唯一的儿子!你要是杀了我,我们武家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我告诉你,我——”武安福抖着嗓子道。
“还不快滚!”没等武安福放完狠话,罗成动作潇洒又利落的将亮银枪撤回,特别嫌弃的瞥了他一眼,冷斥道。
别看武安福肚子圆腿短,起身的动作可真不慢。直到离罗成几丈远了他才停下脚步,而后跳着脚嚷道:“我告…告诉你,罗成,这事儿没完,你给我等着,等我叫人回来收拾你!”
在武安福和他的那一众狗腿子消失在街角之后,罗成也准备离开。方慕赶忙将罗成唤住,而后快步走下青石铺就的青石台阶,躬身施礼道:“多谢小恩公仗义出手!”
“这不过是我分内之事,当不起你这一谢!“罗成身形一闪便躲过了方慕的这一躬身,而后道。
“小恩公,要我说你很不该为武安福说的那些话而烦闷不爽,你虽然没有武安福长得俊俏潇洒,但是心灵美,这才是最重要的!”盈盈还以为罗成的冷脸是因为武安福说的那些话,赶忙安慰道。
不止是罗成懵在了当场,就连与盈盈相处过些时日的方慕和翠云也是半天没回过神来。方慕这会儿才明白单老夫人那饱含深意的话语和神情是怎么回事了,盈盈这审美到底有多扭曲啊,居然认为罗成没有武安福俊美!
“恩公莫怪,我家妹子她说笑的…说笑的…”方慕反应过来后忙打圆场道。说起来,最惨的那个绝对不是她,看看罗成脸上那个大写的懵字就知道了,大概他整个人都不好起来了。
的确,罗成此刻确确实实感觉到了来自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先前他听到的总是别人夸他俊俏的话,头一次…头一次有人说他的样貌不如武安福那个肉墩子,很好,这小丫头成功引起了自己的注意!
“我没——”盈盈蹙着眉头,张口欲解释自己的真心实意。而方慕觉得这种真心还是不要表达出来为好,于是她伸手捂住了盈盈的红唇,让她没机会说出后半句。
罗成几乎是飘着回到王府的,直到被张公瑾拖到望乡亭商量事情的时候他才缓过劲儿来。
“慕姐姐,方才你为何不叫我将话说完?”罗成走后单盈盈毫不掩饰自己的疑惑不解,开口问道。
“额…盈盈,你是真的觉得小恩公不如那武安福长相俊俏风流?”方慕并未有正面作答,而是向盈盈抛出一个问题,她想确认一件事情。
“难道你们不这么认为?”盈盈回答的特别无辜和理所当然。
先前方慕为盈盈把过脉,她那身子康健得很,眼睛绝对没问题,那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一件事了,她只是单纯的审美问题,这个方慕真没法子治。
“慕姐姐?”盈盈扯了扯陷入沉思中的方慕,面露疑惑之色。
“嗯,盈盈,刚刚我也没来得及问清楚,你和单安怎么会来幽州?伯母、单大哥、单二哥可知道此事?”方慕三言两语便将话题转移到了盈盈身上。
单盈盈哪里还记得要问方慕的事儿,只顾着傻笑了,不过见方慕那极严肃认真的神情也知道混不过去,这才吭吭哧哧的将她偷跑二贤庄前来幽州寻方慕与秦琼的事情说了出来。末了,她伸手揪住了方慕的衣袖,轻轻摇晃着,巴掌大的俏丽小脸儿上露出了可怜又可爱的神情,她道:“我不是不想告诉娘亲和大哥他们,只不过若是我说了,他们定然不会答允的!我…我也是被逼无奈…”
方慕并未言语,只是用那双澄澈明净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单盈盈,直将她看得心虚又愧疚的垂下头去。此时方慕才开口道:“既然现在你已经到这里了,那这次就算了,不过下回你可不许这样了!等会儿你写封信叫人送到二贤庄去,莫要让伯母和单大哥他们担忧。”
“太好了!慕姐姐,我最喜欢你了!”盈盈欢喜的扑向方慕,将她搂得紧紧地,而后语调欢快的喊道。
被宇文成都派来保护方慕的心腹阿大也是刚寻到方慕的影踪,他一将屋顶上的瓦片扒开三指宽的缝隙便看到了这么劲爆的一幕,盈盈那句直接而热烈的表白也飘入了阿大耳中,害得他脚一软,险些从屋顶上滚下来。
主子,你只说若是有居心叵测的男子接近秦姑娘便收拾了他们,可你没提要怎么处置居心叵测接近秦姑娘的女子啊!阿大凌乱了。
第二日一早,秦琼带张公瑾、金甲、童环等人来客栈寻方慕,见了单盈盈之后自然是又教训了她一番,让她连连告饶,再三保证会叫人传信给二贤庄。也亏得此时秦琼他们有正经事要办,不然单盈盈可不会这么轻易就过关。
“小妹,我听公瑾贤弟说北平王性子最是执拗,凡有解到罪人,先打一百杀威棍,十人解进,九死一生。不过他生平最怕牢瘟病,若罪人患牢瘟病,就不打,所以…你可知如何装扮成患牢瘟病的模样,让大夫瞧也瞧不出什么破绽来?”秦琼道。昨夜他已经将方慕的身份同诸兄弟言明了,此刻也就不用遮掩什么了。
“这个简单,小妹这就去药店买些药材来为兄长配药,到时候就算北平王心中生疑,叫大夫来诊脉也露不了破绽!”方慕胸有成竹的说道。
“如此甚好!”张公瑾等人迭声叫好道。他们早从秦琼、程一郎口中知晓了方慕那极高超的医术,此刻见方慕又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心中最后一丝隐忧也丢开了去。
第44章 隋唐篇
有方慕帮忙, 饶是北平王心中生疑, 请了大夫前来诊脉也没发现甚么异状, 一百杀威棍就这样免了,秦琼被分配到调养刑房。张公瑾等人得知后心中甚是欢喜,便商量着晚上到尉迟南家中摆酒庆贺。谁知道他们正吃酒吃得畅快之时, 旗牌官曹彦宾拿着北平王的令牌来提秦琼到后堂复审。
说来也怪, 北平王不问秦琼犯事的细节, 倒是对他的家世甚是好奇,还问他母亲的姓氏和他的乳名。秦琼尽管心中有疑问,不过还是一一答了。
“太平郎,我的好侄儿,我是你嫡亲的姑母啊!”从屏风后转出一身着绫罗,容貌极美的妇人来, 她带着满脸泪痕疾步走到秦琼跟前, 唤道。
“没想到, 这真是我秦大哥的儿子!”北平王哪里还有第一次审问时的冷面黑脸,也是双眼含泪, 面露慈爱之色。
“表哥!”一旁站着的罗成也是又惊又喜的唤道。他跟着过来本是想见机行事,若是他父王要为难秦琼秦二哥,他好开口转圜。
秦琼懵了好一会儿才叫心神归了位, 虽说没有流下男儿泪, 不过眼眶却是红通通的一圈儿。他没想到命运竟是这般神奇,本以为来幽州是遭了难,没想到会因此寻到失散多年的亲姑母, 多了个武功高绝、心思坦荡的表弟。
罗艺最是爱重秦胜珠,更拿秦彝当秦大哥看,此番与秦琼相认,他心中甚是欢喜,问明他被发配的缘由后大手一挥,表示这件案子到他这儿就算是了结了,还说要设宴为秦琼接风洗尘。
“姑父,姑母,此番侄儿被发配到幽州,是小妹一路陪伴相护,此时她还在悦来客栈等消息,我…”秦琼躬身道。他一向是拿方慕当亲生妹妹看待的,此番他认了姑母一家,自然不会叫方慕在外头孤零零的。
“我嫁给你姑父的时候你还是小小的一团,后来战乱频发,我与兄长、嫂子失了联系,以至于从不知侄女儿降生的消息。罗春,你快快带人前去悦来客栈将小姐接过来!”秦胜珠用帕子点了点脸颊上挂着的泪珠,吩咐道。她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不能生个粉嫩嫩的贴心的闺女,这会儿听秦琼说他还有个妹妹就在城中,欢喜的不得了。
悦来客栈…
不知怎的,罗成心中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想起了他在悦来客栈门口帮过得兄妹二人,那个眼瘸到觉得武安福比他俊朗潇洒的女子应该…应该不会是他的表姐吧!不,绝对不可能!
本以为这是件简单差事的罗春也碰到难题了,随罗艺出征过许多回的悍勇之人被古灵精怪的单盈盈坑得脑仁儿都大了,恨不得以头抢地。他将自己的来意和秦家同王府的关系对方慕她们讲了,方慕自然是相信的,不过盈盈却坚持要罗春证明他就是王府之人。罗春掏出腰牌,盈盈又说她怎么知道这腰牌是不是真的…
看罗春那快要抓狂又不得不隐忍的模样,方慕都忍不住想替他点蜡了!
“盈盈。”方慕轻唤了单盈盈一声,用眼神示意她收敛一下。而后她朝罗春轻笑了下,说道:“抱歉,罗大哥,盈盈她并不是有意要戏弄你,她行事比较谨慎。我们这就收拾收拾,随你前去王府。”
“小姐莫要折煞了罗春。罗春怎么会怪单小姐,出门行走谨慎是应该的,况且单小姐此举也是为了小姐好,罗春感激还来不及呢!”罗春赶忙回道。
罗春回禀说小姐已然请回来的时候秦胜珠再也等不下去了,快步朝门口走去,想早些见到她的侄女儿。在见到女装打扮的方慕和盈盈并肩而立的时候,她有一瞬间的呆愣,不过很快便伸手去牵住了方慕的手。她能分辨出方慕,并不是因为方慕同宁氏和秦彝在样貌上有多少相像,她看的是方慕那娴静温雅的气质,与她的大嫂极为相似。
“你就是方慕吧,我是你姑母,好孩子,这一路上你受苦了!”秦胜珠说着说着眼泪就又流了下来,她一想到这个侄女儿为了哥哥一路奔波劳累,还险些在潞州丢了性命,便觉得心疼至极。当然,也正是由于这点,尽管从未谋面,她对方慕也是充满了好感。
“方慕见过姑母!”方慕赶忙施礼,不过因为秦胜珠紧握着她的手要扶她起来,这礼到底没有施完。起身后,她回握住秦胜珠的手,劝慰道:“姑母,方慕一点也不辛苦,能陪哥哥一路到幽州,又见着了姑母,方慕心中欢喜极了。”
秦胜珠那颗慈母心都快软化成水了,迭声唤道:“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我可真羡慕嫂子,平日里有你这个贴心闺女陪着,想来喝水也能甜到心坎儿里去。
这姑侄两个相见的时候还不足一刻钟呢,可已经亲密的好似亲母女了。当然她们两个并没有忘记一旁站着的浑身不自在的盈盈,方慕介绍她的时候说提到她是兄长至交好友的妹妹,也是她的好朋友,秦胜珠自然对她极温柔亲切,更是弄得盈盈面红耳赤,可爱的不得了。
等秦胜珠引方慕和盈盈到厅内见罗艺和罗成的时候,有三个人几乎同时开口。
“你们?!”
“小恩公…”
“小恩公?!”
与罗成和单盈盈相比,方慕算是极淡定的了,那天听武安福提到罗成的名字时她便知道他是她表弟的事情了。而且方慕也能猜出罗成为何这般失色,他应该是担心…额,不,是怕,他怕单盈盈是他那未见面的表姐。可想而知,那天盈盈的话给罗成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你们这是…已经见过了?”罗艺觉得这里头很有故事,得听听。
方慕在讲到武安福追击围堵他们的时候,罗艺心头的怒火都压不住的,猛地一拍桌案,喝道:“大胆狂徒,竟然放肆到当街逞凶,侄女儿莫怕,姑父定会好好教训教训那武安福,叫他再不敢为非作歹!”
“多谢姑父!”方慕的双眸湛亮,说话的语气也充满了对罗艺的敬仰崇拜之情,她道。
“父王早该如此,这武安福仗着他武家的势力在幽州城没少为非作歹,百姓早有怨言。”罗成说话就是这么耿直。
罗艺瞅瞅脾气温软又满心崇拜自己的侄女儿,再看看冷着一张俊脸又和自己顶的儿子,他再一次怨念为什么他就没有生闺女的命,要儿子做什么,除了一天三顿的气自己就没别的了!
宴会结束之后方慕、秦琼还有盈盈就在这王府住下了。秦琼在这里算是如鱼得水,每日与表弟罗成切磋武艺,又有姑父罗艺指导,他这家传的锏法也被姑母补足的最后一招,可以说功夫是与日俱增。当然,方慕也没闲着,她忙着为家中诸人做既能调理身子又极美味的药膳,可以说方慕现在是北平王府里头地位最高的一个。罗艺和秦胜珠拿她当亲女儿疼,罗成也很喜欢这个医术和厨艺都极精,脾气又温和可亲的表姐。秦琼一向把方慕当眼珠子似的疼爱,暂住在北平王府的单盈盈最是听不得别人说方慕半句坏话。‘
可以说,没有人会比方慕过得更顺心了。
在给秦胜珠和盈盈做药膳调理的同时,方慕还用最新鲜的食材和药性极温和的草药调成糊状给她们两个敷上,十来日后,秦胜珠的脸上光滑柔嫩了许多,连眼角的细纹都少了些。盈盈就更不用说了,那张俏丽鲜妍的小脸儿越发光彩照人,肌肤白嫩细腻柔滑,吹弹可破。府里的丫鬟婆子在亲眼见证了面膜的奇效之后也跟方慕学了个几个用料简单的方子,很快,敷面膜的风潮席卷了整个北平王府。
刚开始她们做面膜都是偷偷地做,洗干净脸之后才会去干别的。等习惯这感觉之后,她们糊这那墨绿色的面膜干什么都得劲儿,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她们是没啥,可把府里头的男人们坑苦了。白天还好,到了晚上屋里头虽说有灯火也是偏暗,可就在这个时候媳妇儿突然转过脸,一张惨绿又透着黑气的脸,眼窟窿和嘴窟窿也够可怕…别说男人胆子小,这冷不防来一下吓都得把魂儿吓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