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心知明白后,望向了拓跋野,这个总指挥师确实不简单,每一步棋都是将蓝心晴死死的控制住,让她乖乖的说出,她害了碧乙。
“可是,我在家一点都没有发觉,你们怎么布置的呢?从什么时候开始布置的呢?”
拓跋野扬眉道:“你去卧室的时候,蓝心晴在你的卧室里,梨冰就带人布置了她房间里碧乙死去时的样子。而我则在书房里,和你父亲谈一笔交易,我主动提出说注资给蓝氏,他一旦得到他想要的,必定会对我客气三分礼让四分,我说送了一些礼物给蓝心晴,兄弟们搬上去放好,但不能给她知道,所以她被蓝凌霄支去了你的房间,而你再去书房时,你父亲已经得意妄形,失去了思考能力。”
好慎密的心思!蓝心知不由感叹,他的每一个环节都是紧密相连却又环环相扣,少了哪一个环节都会功败垂成。
“那么你提出赞助蓝氏公司,也只是计划中的一部分,并非是为我才赞助蓝氏公司,对吗?”
“心知…”拓跋野握着她的小手,“知道你担心我,我那一刻是感动的…”
蓝心知没有说话,只是有一种情动的暖流在指尖流淌,他传来的是他对她的保护和宠怜,她则是传给他一种柔柔的关心和感动。
“可是,可是…为什么蓝心晴是光着身子在房间的?”她总觉得有蹊跷。
拓跋野将她的小手放到他的唇边,轻轻的啃咬,然后轻笑道:“你说的这个,可不是计划中的部分…”
野少,再交易一次4
蓝心知当然不信:“你肯定跟她说了什么,她才会光着身子在房间等你,结果却是等到碧乙的谋杀现场。”
拓跋野揉揉她的长发:“我不是没有去吗?”
“…”那就是承认有说了!蓝心知瞪他。
哈哈!吃醋的女人最大!
拓跋野决定直接将她抱起来就往房间走,安慰吃醋的女人啦。
此事暂时告一段落,蓝心知恢复去水瓶画社上班,各大八卦杂志的负面新闻依然不减。
特别是妹妹杀人嫁祸姐姐,究其原因是因为争夺同一个男人造成的。而那个男人,就是黑街大少加TRI总裁拓跋野。
此次新闻一出来,蓝心知在水瓶画社的身份变得敏感了起来,很多人窃窃私语,很多人羡慕嫉妒恨,还有很多人将谣言越传越广。
她依然会每天收到一束雏菊花,这束花,只要她来水瓶画社上班,她就会收到,似乎已经成了她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了。
而很多人开始猜测,这束花一定是拓跋野送她的。
对此的纷纷议论,蓝心知一概不理。
因为,理也理不到。
索性,就别再去理。
一日。
蓝心知和鸿弈一起,到碧乙的墓地去看望他。
鸿弈道:“心知,你不要再受这件事情的影响了,过去了的事情就让它过去。”
蓝心知声音沙哑:“我不杀伯仁,伯仁却为我而死。碧乙是我们两姐妹恩怨情仇的牺牲品,他本可以在画界有一番作为,最后却惨死在了一场无聊的爱情战之中。”
“爱情这东西,谁又能说得清呢?在爱情的国度里,没有对错之分,亦没有正义和邪恶之分,有的只是,爱情本身就有罪。”鸿弈也感叹唏嘘。
蓝心知重复这一句话:“爱情本身就有罪?”
“人本身没有罪,有罪的是爱情本身,爱情使人犯罪,甚至罪不可恕。”鸿弈淡淡的道。
“我怎么觉得社长的话这么有哲理啊!”蓝心知吸了吸小小的俏鼻,望着这个使人平静的男人。“我听了之后好受好多了呢!”
医院。
蓝心知收到蓝凌霄住院的消息,赶了过来。
颜如玉一下子仿佛也老了十多岁,她正坐在蓝凌霄的病床边,苍老而憔悴的看着蓝凌霄。
心血管主治医生说:“病人刚刚从急救室抢救出来,你们会谈的时间尽量缩短,要给充分的时间让病人休息。”
蓝心知看着紧闭着眼睛仿佛毫无生命气息的蓝凌霄,她似乎还记得十二岁那年他牵她手回蓝家的情景,只是最近一桩又桩惊心动魄又惨绝人寰的事情发生,她的心离这个蓝家,离她的亲人们也是越来越远。
“心知…”
蓝凌霄的声音很微弱,但蓝心知还是听到了。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的走到他的跟前,看着他又老又病的样子,一时之间泪水也涌了出来。
无论怎么样,他是她的父亲,血脉相连的父亲,虽然曾利用过她的婚姻,但也曾牵过她的手,抱过她小小的身子。
“心知…”
蓝凌霄微微的伸了伸自己的手,蓝心知有些迟疑,她呆愣了三十秒之后,却还是伸出手握住了父亲的手。
“爸爸…”
她这一声哽咽的呼唤,令蓝凌霄想紧紧的握住,奈何受到病创的身体却使不上力。他虚弱的道:“心知,爸爸不是个好父亲,当时蓝氏危在旦夕,我选择了非寻做你的丈夫,我当时并不知道非寻和拓跋野之间有交易。爸爸对不起你…我让你受苦了…如果我有别的办法,我不会这样…”
蓝心知听到这里泪如雨下,她的婚姻是交易再交易,当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成定局时,父亲一声对不起,又岂能弥补她心里的伤痛!
“爸爸不祈求你的原谅,但爸爸想你以后好好的生活,属于自己的东西一定要争取,没有什么东西会送到你的眼前给你去选择…你这孩子的心性太善良,而且特别容易死心眼…”
蓝凌霄说完几句之话,一时呼吸不上来,脸色也越来越不好,他握着蓝心知的手也渐渐的松开…
“爸爸…”蓝心知不敢置信的叫道,可她手心里父亲的脉象越来越微弱,她冲门口大叫:“医生…医生…”
颜如玉马上扑到了蓝凌霄的身旁,“凌霄…凌霄你不要走…你丢下我一个人怎么办…凌霄,心晴进监牢了,我不要一个人活,凌霄…”
“请病房里保持安静,亲人们全部先出去。我们再给病人进行急救。”医生和护士们马上冲了进来。
蓝心知想说什么,可张着嘴巴却不知道还要说什么,她的身体被护士一直往门外推去,然后“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大约一个钟之后…
医生走了出来:“病人的亲属请见病人的最后一面。”
“…”蓝心知听到了之后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父亲的身体一向不差,怎么突然之间就…
而颜如玉疯了一样的冲了进去,“凌霄…凌霄…”
护士拉住她:“你若再这样失控,病人的情况会恶化的更快。”
“凌霄…”颜如玉掩嘴痛哭,整个人蹲在了地上。
蓝心知再次走进病房,病房里非常安静,医生和护士都已经退到了门外,回天无力的情况下,蓝凌霄要求见蓝心知。
“心知…”
蓝凌霄的声音微弱不堪,像风中的烛火随时熄灭。
“爸爸,我在…”蓝心知主动的握住了他的手,她的喉咙像被鱼刺卡住,一个字也再说不出来。
“爸爸求你最后一件事…”
“您说…”
“爸爸希望你答应我,将心晴从监狱里救出来…”
“爸爸…”蓝心知大惊失色,蓝心晴犯了杀了罪,她理所当然的应该受到法律的惩罚,而且她根本没有这样的能力。
野少,再交易一次5
“心知,爸爸最后的心愿,就是你们姐妹和好…你去求拓跋野,求他放心晴一条生路…你不答应爸爸,爸爸死不瞑目啊…”
听着蓝凌霄最后的话语,蓝心知的心已经痛到不知怎么再痛,可是爸爸,您知不知道,一个人做错了事,就应该受到惩罚,而不是人为的利用手中权利来扰乱社会的法律秩序啊!
她心中的想了好多好多的话,可就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只是痛苦不已的望着蓝凌霄,望着这个即将离开人世的亲人。
“心知,我求你…求你救救心晴吧!现在只有你有这个能力救心晴了…心知…”颜如玉也紧紧的握着蓝凌霄的另一只手,痛苦失声的望向蓝心知。
蓝心知无言的望着他们,这算是什么,用最后的死来让她做违心的事情吗?让她无视法律法纪吗?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心知,我跪下求你…心晴她知道错了…我以后会对她进行严加管教,她不会再做错事了,求你行行好,看在同样流着蓝家的血的份上,看在你们是同一个父亲的份上,救救心晴吧…她若死了,我…”
颜如玉说着说着,直直的跪在了蓝心知的面前,她望着这个也有养育自己十年的女人,她的眼泪早已经雾湿了双眼。
“颜姨…你们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好不好…”
病房里一片哭声,蓝心知一只手握着蓝凌霄的手,另一只手抱着自己的头,你们怎么可以这样用亲情来对她?
“心知,你救救心晴,她若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凌霄,你先走吧!我将心晴的后事处理完了之后,我也就来陪你…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人,又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颜如玉说着面向了病床上的蓝凌霄,她后来越说越有些疯狂的笑了。
蓝心知听着听着,感觉头都要爆炸开来了!她扶起地上的颜如玉,然后望向父亲蓝凌霄,见父亲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那双期待的目光一直望着她,无限希望的望着她…
“爸爸…”蓝心知最后的尖叫声一直回响在病房里,“我答应您…我答应您尽我最大的能力救心晴…”
手,从蓝心知的手上垂落,蓝凌霄最后的最后,终于闭上了眼睛…
当所有的后事都安排妥当之后,蓝心知望着从父亲死亡那一刻就无偿帮助自己的鸿弈,她轻轻的道:“社长,谢谢您…”
鸿弈心疼的将她拥进怀中,“以后要坚强起来,中国有句老话,当父亲真正的放手之后,儿女们也才会真正的长大。”
意即是说:当父亲逝世之后,儿女们再也得不到父亲的庇护,儿女们才会什么事情都自己做主,才会真正意义上的长大。
当蓝凌霄因为蓝心晴的杀人案心脏受不住刺激而撒手人间时,蓝心知和蓝心晴就要真正的独立生活了。
“是的,社长。”她的头伏在他的怀里痛哭失声。
母亲在十年前火灾里逝世,而父亲因为蓝心晴的事情也离开了人世,而蓝心晴则是因为爱上了拓跋野,要最终对付她,才会走错这一步。
如果说有错,所有的当事人,都有错。
在这场烽火连天的爱情战争里,流血又流泪,最后是尸横遍野,惨不忍睹。
“社长,爱情真的是有罪吗?”蓝心知望着这个亦师亦父的男人,他有博大的胸怀,他亦有细腻的感情。
鸿弈沉默着,看着她水雾迷漫的大眼睛里,饱含着期待的眼神,他重重的点了点头。
蓝心知明白了,如果我们不爱,就不会犯罪。
那如果我们已经犯了罪,该怎么办呢?
“心知,后事已经处理完了,有些事情我们应该谈谈。”在蓝心知的背后响起的声音,是来自非寻。
这也是这场爱情之罪里的有罪之人!
如果她不和拓跋野之间有交易,又怎么会出现后面一系列的惨剧?
鸿弈拍了拍蓝心知的后背,“我先回画社,有事打电话给我。”
“谢谢您,社长…”蓝心知哽咽着,如果没有鸿弈出面帮她处理,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蓝家的亲戚朋友,怎么去弄这些后事。
真的谢谢您!这些生命中曾经出现的人。
鸿弈走后,蓝心知转过身,望向一身黑色孝衣的非寻。“你想跟我谈什么?”
“关于蓝氏公司的事。”非寻也不拐弯抹脚,直接点明主题。
蓝心知哑然失笑:“公司的事,你一直都在参与处理,现在父亲走了,你先全权处理吧,等心晴的事情定下来之后,公司归你和她所有,我所有的股份我都不要,换回一份离婚证书。”
“你还会跟拓跋野在一起吗?”非寻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学长,你认为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以什么样的心情跟他在一起?”蓝心知反问他。
其实非寻也猜测到蓝心知的心事,拓跋野从蓝凌霄出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蓝家,只要拓跋野不插手蓝家的事,就是他一个人全权掌握着蓝氏公司。
冠兰湖畔别墅。
拓跋野一个人住在家里,他知道蓝家出了什么事,可蓝心知却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他,反而是鸿弈和她一起在处理后事。
当然,他去到蓝家,也只会惹来蓝家所有亲戚的憎恨,玩了姐姐再玩妹妹,导致妹妹因爱生恨拿刀杀人。
他在这场游戏里,究竟在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他怎么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丑了呢?
可蓝凌霄的后事已经处理完了,为什么蓝心知还没有回来?
难道…
拓跋野忽然眉头一紧,他手上的烟已经烧到了他的手指,他也浑然不觉。
他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蹙紧了眉头,他只是想着将蓝心晴绳之以法,却没有想到蓝凌霄会如此经受不住打击而离开人世。
野少,再交易一次6
当蓝心知处理完蓝家的事,回到了冠兰湖畔。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而整个别墅都没有开灯,她不知道拓跋野有没有回家,她走到了客厅里,坐在了沙发上。
整个厅里,只有弥漫着淡淡的雪茄味。
而这种味道,一直都没有散去。
她不知道坐了多久,坐着的姿势一动也没有动过。
房间很静很静,静得连心跳声都越来越小声。
忽然黑夜之中,有一双大手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腰,她此时闻到了雪茄味和龙涎香的混合体。
她知道,是他。
那么,他一直都在黑暗里,等她回来吗?
应该是吧!
她的背靠着他的胸膛,她没有动,这样的姿势让人又暖又痛。
“心知…”他低哑着嗓音唤了她一声。
蓝心知没有应他。
“心知…”拓跋野抱着她小腰的小手又紧了一分。
蓝心知忽然有种流泪的冲动,可她依然像一具小小的木雕一样动也不动。
“咳咳咳…”他忽然低低的咳嗽,然后是抑制不住的重重的咳了起来,他放开了她,然后低身一直咳咳咳…
她转过身,看着黑暗中的男人,他究竟抽了多少烟,他是不是也在后悔当时招惹了蓝心晴,才酿成了今天的惨剧?
可是,后悔?有用吗?
看着他咳得非常难受,她伸出手,轻轻的抚了抚他的背,帮他顺着气。
“野…”她说,“少抽一点吧!对身体不好。”
“我烦…”他勉强止住了咳嗽声,声音越来越哑。
蓝心知一怔,“抽烟能解决烦恼吗?”
“…”拓跋野没有答她。
谁都知道抽烟是不能解决烦恼的,可是他还是会抽。
就像谁都知道爱情总是会让人受伤,可是还是有很多人去爱。
这些道理人人都会说,可是却没有几人会去做。
因为这个世界上,说永远比做要容易得多。
蓝心知站起身:“你公司生意上的事好一点了没有?”
“…”拓跋野觉得她今晚很奇怪。
她以为他不想再提,于是道:“你去楼上洗澡,我去厨房给你煲一碗罗汉果水。”
“心知…”对于她没有一句责备的话,反而是如此温柔的照顾他,拓跋野愈来愈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没有应他,而是直接去了厨房,敲碎罗汉果,放进锅里,打开液化气,过了十多分钟,她端着一碗罗汉果水出来,打开了客厅里的灯,独自坐在沙发里。
当拓跋野洗去一身的烟味,随意的穿着一件睡袍,从楼上走下来。
看着她静静的坐在茶几旁的沙发里,他在楼梯间只看到她的侧脸,脸上惨白而无一丝血色,几缕碎发垂落在洁白如玉的耳旁,白嫩而细滑的颈项,像玉石一样的光洁,却也有着丝丝的悲凉。
如果说上一次她遭受蓝心晴的毒蛇伤害而失去了孩子,那一次的伤心是自闭是自我惩罚的话,那么这一次蓝凌霄的离开,对她而言,则不仅仅是自我惩罚这么简单了。
她似乎有着什么样的想法,她这一次不哭不闹,也不对他大吼大叫,她像是在一夜之间成熟了一样。
他很少这样认真仔细的看过她,只是在两人欢爱时,与她面对面。看着她倾国倾城的美丽,认为她的美貌是女人中的极品。
而此刻,她的身上透露出点点滴滴的悲凉。
这一种悲凉,让他的心也寒到了几千米以下的海底。
蓝心知摸了摸碗,感觉罗汉果水已经开始凉了,她向着卧室的方向一望,却看到拓跋野一直倚在楼梯的中间没有动。
“快来喝啊!都快凉了,凉了就不好喝了。”
拓跋野迈着沉重的步伐,缓慢的走到了她的身边。
蓝心知端了起来,递到了他的手上。“快喝吧!”
“谢谢。”忽然之间,两人又生疏了起来,他知道,罗汉果水是润肺止咳,对于抽烟的人的身体有很大的帮助。
蓝心知看着他,轻轻的绽开一个美丽至极的笑容。
拓跋野知道她笑在脸上,痛在了他的心上,他只是默默的端起了碗,正准备放在嘴边时。
“你不怕我在汤里下毒啊?”她忽然说。
拓跋野一怔,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能为他洗手煲汤,他只会觉得那是一个家的温馨,那是他作为男人的荣耀。
“你会下毒吗?”他哑声反问。
蓝心知没有说话,只是扬起她那倾国倾城的笑容,美丽的杏眸一眨也不眨的望着他,似乎在这一眼,就要将他看到了心里去,永远看进心里一样。
拓跋野也不等她的回答,只是再次端起碗,没有丝毫犹豫的就要喝下去。
忽然“砰”的一声响。
拓跋野和蓝心知都惊呆了。
蓝心知没有想到在这最后的关头,她会出手拍掉这碗罗汉果水。
而拓跋野也没有想到,蓝心知第一次为自己煲汤,却是要毒死自己。
地上的碗还在不断的翻滚,而深咖啡色的罗汉果水却撒了一地,甚至溅到了两人的脚旁。
拓跋野在黑暗之中的所有内疚都因为这一碗有毒的罗汉果水而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暴发出来的所有怒气。
“蓝心知!”
他看着她默然不作声的小脸,用尽最大的力气吼叫了她的名字。
蓝心知被他这一声吼叫,吓得身体一颤抖,她自然知道自己将他激怒得有多厉害。
她低着头,看着地上的汤汁,在洁白光亮的地板上蜿蜒而流,如果不是她这一掌拍翻了碗,现在倒在这里就是拓跋野,而不是这些罗汉果水了。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到最后还是下不了手?
拓跋野一把扯过蓝心知的长发,逼她抬头看着自己,他凶狠的狼眸狠狠的狠狠的瞪着她,他一直以为她是善良的,她却“善良”的用毒药来杀死他!
“早知如此有今天,我早就让你独自死在山上,和毒蛇作伴,我为什么要拿我身体里的血来救你?”他低哑着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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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心知凝眸,他救了她,她知道,却不知道他用血来救了她,她的身体里流着他的血。
那么,这一生一世,他们都要纠缠不清了吧!
“因为爱情是有罪的!”她低低的说。
拓跋野一时之间怔住了,他一把拉过她,蓝心知重心不稳跌倒在了地上,他顺势将她的头摁向地板上残留的罗汉果水。
“你喝…你给我喝下去…”
他的怒气到达了极点,他知道她爱他,她就是用这样的方法来爱他?
蓝心知难受的爬在了地上,罗汉果水浸湿了她的衣衫,也渗进了她的头发里,她的头皮很难受,被拓跋野死死的抓住,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怒发冲冠过,他曾经那么喜欢她的善良,就算她有时候别扭的让他想抽她,可因为心底的善良,才让他冷酷的心也渐渐柔软了起来。
然而现在一碗罗汉果水,却暴露了她潜藏在身体里的本性,她也会使出这样的毒计,来害他?
“我不要喝…”她小声呜咽,她的头皮痛得发麻。
拓跋野也俯低身子,咬牙道:“游戏规则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蓝心知,既然你没有杀死我,那么你的命现在就在我的手上,我让你喝就得喝…噢!不对,是舔…”
“我不要…”她的脸贴在了罗汉果水里,一种又甜又苦的味道在她的鼻息间弥漫,她现在狼狈极了,只因为她一时心软下不了手。
因为他是拓跋野,她恨他,但又爱着他。
她恨他恨得想杀了他,却又爱他爱得想代替他去死。
鸿弈社长说得对,爱情是有罪的,总是能令人不断的想去犯罪。
拓跋野看着她小小的身体不断的颤抖,她越来越瘦小,轻得让他轻轻一拎就转了起来。
他很难想象,将他中降头那晚勇敢无畏牺牲自己为他解降的蓝心知,和现在的这个带着绝世的嫣然笑容却在温馨的罗汉果水里下毒的蓝心知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