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那又是什么东西?”
“就是先在锅内放进汤料,将生的食物一点点地放在煮沸的汤料里烫熟后蘸着调味料吃。”云笺详细地解释着。
南风葵盯着她看了会,正想说点什么,忽然听到渺烟大声叫道:“我知道了,原来你昨天是设了个圈套啊,故意请我们去吃火锅,还让我们吃那么多的木耳和萝卜,目的就是要我和倚眠都得病,让剪秋享受王爷的专宠。王爷,你可要为臣妾做主,把这这个狼心狗肺的小贱人赶出府去。”渺烟哭着扑进南风葵的怀里。
南风葵将她一把推开,因为用力过猛,让渺烟有些站立不稳。随后南风葵用异常冷酷的眼光看着云笺道:“是不是这样?”
剪秋吓的脸色雪白,她急切地为云笺辩护道:“不是这样的,只是碰巧火锅里有那些食物,云笺怎么会想害娘娘呢,这绝对不可能的。”
云笺轻轻将剪秋推开去,她的面前再没有任何阻挡,于是她清楚地看见南风葵的目光,带着固执的防御和犀利的征服痕迹。
“是这样的,”她迎着他的目光,她没有把握这一次他是否依然会保护她,但她太想相信他会保护她的。
“云笺是故意请两位娘娘过来吃火锅的,也是故意让她们吃了很多的木耳和萝卜,因为云笺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她们一定会得过敏性皮炎。但是云笺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加害娘娘,因为过敏性皮炎只是一种过敏疾病,稍加治疗就能康复,对人体并没有太大的危害。云笺只是希望王爷能还剪秋娘娘一个公平。”
“你想要本王怎样还她公平?”南风葵收起了目光中的杂色,他不再那么咄咄逼人,但这样的他反而显得捉摸不定。
“王爷,渺烟,倚眠两位娘娘现在的病症和当时剪秋娘娘患病时一模一样,除了病症,还有这张处方,”云笺伸出手,她的手中拿着的正是她刚刚从桌上拿起的杜太医写下的处方,然后她又伸手从衣内取出了另一张纸。
“这是我在我们娘娘房中找到的当时杜太医给她的药方,王爷请看一下,黄芪、甘草、人参、当归、陈皮、升麻、柴胡、白术,药材和药量都几乎相同。这足以证明,杜太医已经看出她们两个得的是同一种病,可是为什么杜太医会说渺烟娘娘和倚眠娘娘得的只是一般的皮肤病,而给剪秋娘娘的诊断却是需要隔离的传染病呢?”
南风葵并没有去接她手中那两张纸,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结论。
剪秋一把取过那两张药方,看完后她全身发抖,她愤怒地转过身看着杜太医,有些失控地大声叫嚷道:“杜太医,云笺说的都是事实吧,剪秋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剪秋,你知道剪秋被关在西苑,不允许走出那扇大门的日子有多可怕吗。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杜太医被剪秋死死地拉住了衣袖,他不断扭动自己肥胖的身体,企图离开剪秋的牵扯,可是剪秋正处于万分激烈的情绪中,没有人是她的对手。
他不断看向南风葵,希望南风葵能解救他,但南风葵依然那样沉默地站着,似乎他看到的世界里根本没有旁人。
“请娘娘息怒,我没有想过要害娘娘,可能是老朽一时误断,这也是常有的事啊。”
杜太医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眼神躲闪。
“误断,这次你这么轻易就能做出正确的诊断,为什么唯独对剪秋会有误断,还是有人故意要你这么说,好让她能独享王爷专宠。”
剪秋说到这里,转过头去怒视着渺烟。
渺烟听出剪秋话中的含义,立刻反击回去:“剪秋,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怀疑是我让杜太医这么干的,你说话可要有证据。”
“这一切还不算证据吗?王爷,请你替臣妾做主。”剪秋转向南风葵,脸蛋胀的通红。
“够了。”南风葵低低地吼了一声,房内顿时鸦雀无声。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管是谁的错,我都不再追究。只是以后谁要是再对我提半句,我就把她废了。杜太医,这里结束了,你先回房吧。”
杜太医如遇大赦,点头称谢后拎着药箱逃一样离去。
剪秋还想再申辩,云笺拉了拉她的衣袖,剪秋于是忍下了心中的话,带着云笺向南风葵告退。南风葵没有说话,一直看着她们走出去,直到再也看不到为止。
不辨花丛
一走出浩波苑,剪秋恨恨地道:“就这么算了,我好不甘心。”
“姐姐没听见刚才王爷说的话吗,谁再提半句,他就把她废了,你这可不是当众和他为难吗,你说他是废你好还是不废你好。”
“王爷,不要再跟我提他,他明明已经知道我是被渺烟她们害了,还这么维护她们,连一句公平话都没说。”剪秋说着眼圈红了起来。
“这一点也很出乎我的意外,我以为自己的计划已很周全了,以王爷的性子应该会给你一个交代的,谁知他就这样草草了事,他就不怕这种事不严惩,以后妃子间的争斗会多到不可收拾吗?”
“亲王府不像皇上的后宫,一共也就我们三个妃子,我进了冷宫,伽蓝地位特殊,渺烟不敢对她怎么样,倚眠又什么事都听渺烟的,所以这几年府里一直都很太平。”
“以前太平也不说明问题啊,依我看平时王爷也不是这种黑白不分,粉饰太平的人,今天这个结果真是让人想不明白。”云笺目光看向远处,脑中还在拼命猜测着南风葵的心思,忽然她的目光停在已变成一个灰色小点的杜谦的背影上。
“姐姐,这个杜太医除了是府内的大夫外,还有什么别的身份吗?和王爷又有什么特别深厚的关系?”
“杜太医?”剪秋奇怪云笺怎么会突然脱离了原来的话题,转而打听杜谦的事情,不过她知道云笺这么问一定有她的道理。
“杜太医是太后指定的御医,但不属于御医院,是专职为王爷看病的,有时也会被招进宫去为皇上太后诊脉,王爷很信任他的医术。云笺,你在想什么?”剪秋边说边观察着云笺的脸色。
“我在想王爷刚才这样匆忙了断,会不会是为了不驳杜太医的面子,那么只要杜太医肯对王爷承认是渺烟授意他这么说的,王爷就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算了,云笺。”剪秋叹了口气,神情落寞。“我知道你为了给我翻案,已做了很多,我心里都明了的。只是我心已死,有没有王爷的那句话都不重要了。”
“这怎么行,云笺既然已经做到这份上了,就一定要做到底,现在这个样子让我也不好受。姐姐,你先回西苑,云笺去杜太医那儿再探探口风。”
“那你小心点。”
“放心吧,姐姐,等云笺的消息。”云笺对着她挥了挥手,随即向杜太医消失的方向飞奔而去。
云笺终于在杜谦进门前追上了他,她在他身后叫道:“杜太医请等一下。”
杜太医一看见云笺,如见鬼魅,不假思索地向前飞奔。云笺也不甘示弱,两人居然在王府花园里比起赛跑来。
云笺很快就追上了杜太医,她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没好气地问:“杜太医,你是心中有鬼吧?”
“姑娘此话怎讲啊?”杜太医喘着粗气,明知故问道。
“怎讲?太医,我来找你可不是要你听我讲,而是应该由你多讲一点才对啊。”
杜太医擦了擦额头的汗,微微抬眼很快地看了一下云笺,知道无法再装糊涂,叹了口气,直言不讳地说道:“姑娘可是为了剪秋娘娘的清白,想让杜某指证幕后指使之人?”
“太医果然是明白人,和云笺心中所想一般无二。”云笺收起了调侃的神情,正色道:“太医想来也是有为难之处,才会做此小人之事,只是因为太医的这一句传染病,就让娘娘断送了前程,成为王爷弃妃,被囚在西苑这一方人间地狱中已经一年。即使现在你说出真相,也已然改变不了这一年时间加在娘娘身上的痛苦。娘娘现在别无他求,只愿能让加害之人得到应有的惩戒,希望王府内的其他妃妾不再遭受同样的冤屈。还请杜太医体恤娘娘的心意,相信王爷也会支持太医的。”
“姑娘为娘娘伸冤的急迫心意着实让杜某感动,但杜某刚才在渺烟娘娘房内所言句句属实,那是杜某对剪秋娘娘病症的误断,让娘娘遭受此番不幸,实为杜某的罪过,请姑娘转告娘娘,杜某愿意承担娘娘的一切惩处,实再无任何姑娘所猜测中的幕后之人。”
“太医,你要明白王爷的兴致可是随时转变的,虽然一年前他因为你这句话而遗弃了剪秋娘娘,可是如今娘娘又重新得宠了,虽然今天王爷出于保护太医而说了不许再提这件事的话,但娘娘决不会因此善罢甘休的,要是哪天王爷被她说动了,重新追究起此事,到时候太医的处境就很危险了。还望太医衡量轻重,现今就和我家娘娘合作,太医尽管放心,娘娘可力保太医安全无忧。”
杜太医似乎正被一股外力不断逼的后退,他正在用全身的力量来对抗着这样的逼迫,在这样的压力下选择的防御方式自然不够周全。
“姑娘,不要再逼我了,只怕杜谦一说出来,便会死无葬身之地,剪秋娘娘是绝对没有办法保全杜谦的。”
云笺听到杜太医这么决绝的话心中也是吃了一惊,按说杜太医一直生活在王府,自然也知道剪秋得宠的事,如今剪秋的地位应该和渺烟,倚眠相差无几,杜太医绝对不应该有这样的担心。
她心中一动,试探着问:“莫非我猜错了,那个幕后之人并不是渺烟和倚眠,而是王爷的宠姬伽蓝姑娘?”
“姑娘千万别做胡乱猜测,要是因为杜某而连累了无辜的伽蓝姑娘,那杜某岂不是更加罪加一等了。”杜太医形容焦急,云笺审视一番不似有伪。随之忽然一个更为可怕的想法进入了她的脑海。
放眼顺亲王府,除了伽蓝,渺烟和倚眠,似再也找不出一个能够让杜太医做伪证,让剪秋失宠而自己从中得益的女人,而能让杜太医如此恐惧生死之忧的更不是这些人所能做到的。
她惊呼道:“莫非是王爷?”
杜太医闻听此言,脸色在瞬间变成死灰,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反应和刚才说到伽蓝时完全不同。
“姑娘,不可乱说啊?”杜太医慌乱地呓语着。
云笺心中似有重锤落下,痛的几乎麻木。她的眼中已经看不到杜太医,混乱的心情中她已经无力再做任何的思考,只想着有人能直接告诉她答案,她爱的人究竟是人是鬼。
她用自己所能达到的最快的速度向南风葵的寝殿锦和殿飞奔而去。刚到门口就被侍卫拦下。
云笺急忙说:“请大哥通报王爷,就说剪秋娘娘的仕女云笺有万分紧急之事要面见王爷。”
侍卫让云笺在门外等了几分钟后回复道:“王爷请云笺姑娘进殿。”
云笺谢过后,由侍卫带领着走进南风葵的书房。
南风葵背向着她看着房内高挂的字画。他的背影和他往日给她的印象不同,不再盛气凌人,却有些落落寡欢。云笺看着他的背影,有无数的疑问涌向心头,她希望他能为她解答,她甚至愿意为他解答,只要他说一个“是”字。可是她很清楚,南风葵对于她,对于顺亲王府里的女人,甚至对于所有的国人来说,都是一个讳莫如深的秘密,她为他编织的答案可能只是一个虚无的愿望。
南风葵听到了声响,慢慢地转过身来。他看向她,依然是一种审视,芥蒂和高傲的目光,云笺努力地透过这些看进他的落寞,她知道那里才有她要的答案。
“是为剪秋的事情来的吗?”他冷淡地问她。
“是的。”
“本王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不要再挑出事端。”他的口气愈加严厉。
她有泪水漫上双眼。
“为什么王爷要那么做?”
他有一丝迷惑,她没有等待他发问,因为她怕自己的泪水会弄乱自己的思路,她急切地想让他知道她心中的疑问还有那些失望。
“王爷不肯继续查这件事,让杜太医匆忙离开,只是因为指使杜太医谎称剪秋娘娘得的是必须隔离的传染病的人,不是渺烟和倚眠,正是王爷你,对不对?”她正视着他,依然有泪蓄在眼中。
他脸上闪过巨大的诧异,但只是一个瞬间,就很快地掩饰起来。
他平静地看着她,于是她再不能看到他的内心。
“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我猜的,不过看王爷刚才听到这句话时的反应,看来云笺是猜对了。为什么王爷要这么对娘娘,她只是你的妃子,王爷要是不喜欢她,尽可以冷落她,忘记她,遗弃她,根本不需要做这样的事。一定有其他理由的对不对,王爷,你告诉云笺好不好?”她的泪终于滚滚而下,她为自己那些软弱和虚无的心愿而悲伤起来。
“没有什么理由,是本王让杜太医这么做的。本王是顺亲王南风葵,对所有顺亲王府内的人都有生杀大权,只要本王有兴致,可以对任何人做任何想做的事。”
“王爷在撒谎,云笺不相信王爷会做这样的事,这根本就讲不通,一定有原因的,王爷只是不想有人知道那个原因,对吗?”
“本王已经说了没有原因,你马上给我滚出去。”南风葵大声吼道。
“云笺不走,云笺一定要知道那个原因,王爷不愿意说的话,云笺就自己去查。”云笺说的更大声。
“本王再对你说一遍,在这个国家,还没有人敢来查我南风葵。如果你继续不自量力,本王绝不会再姑息。你要知道,如果本王想让一个丫鬟永远消失,是一件很容易做到的事。”
“不仅是丫鬟吧,即使是王妃,王爷要她消失,也同样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她愤恨地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南风葵走到她面前,目光中的盛气已完全将她笼罩。“你说本王把王妃怎样?”
“是你杀了袭梦王妃,对不对?你是凶手,对不对?”她不顾一切地大声说道。
他举起手狠狠地将她打倒在地。她大叫一声,然后将脸埋在自己的臂弯中失声痛哭起来。
“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在北屋关三天,不许给饭。”
有侍卫应声而来,架起地上的云笺,一路离去。
心字成灰
南风葵虽然命令将云笺关进北屋,并且三天不给饭,但第二天晚上就有守卫送了餐饭进来,云笺对守卫说:“王爷说了要关我三天,不许给饭的,你们私自送饭进来被王爷知道了,可就要受罚了,你们还是拿回去吧。”
守卫说:“我只接到命令让我送饭,王爷的指令我没有听说。”
“可是云笺是亲耳听到的,不会有错,有劳大哥把这些收回去吧。”
“你怎么这么罗嗦,我已经说了我只听上头的命令,让你吃就吃。”守卫放下餐盘走了出去。
云笺看着桌上的饭菜,心中依然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中,难以下咽,她举起筷子,拨动了一下饭菜,又放了下来。
一连三天,她颗粒未进。等到有人在北屋门口叫她出去时,她已经全身无力,瘫倒在床上。
守卫喊了几声见无人答应,走到她床前问她:“你怎么了?”
云笺硬撑着从床上爬起来,可能用力过度,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即昏了过去。
守卫见状也吓了一跳,连忙从门外又叫来一个帮手,两个男人一起从地上扶起已经昏厥的云笺,将她送回了西苑。
云笺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只看到剪秋坐在床边,一看到她醒过来,连忙俯下身欣喜地说道:“云笺,你总算醒过来了,可把我吓坏了。”
云笺困难地支起身体,剪秋连忙将枕头垫在她身后。
云笺无力地问她:“姐姐,我睡了多久了?”
“有一天一夜了,杜太医来看过你,说是身体太虚弱才昏倒的,他开了一些补药,你先喝点粥,然后再把药喝了,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剪秋说着从身边的紫荆手上接过一个小碗,
云笺见状对她摆了摆手。
“姐姐,我现在吃不下。”
“北屋的守卫说你三天没吃东西,所以才会昏倒的,你再不吃点,身体只怕会越来越弱。”
“云笺没事,云笺现在想一个人坐会,觉得头好痛。”
剪秋还想劝说,忽听身旁的紫荆低声说了一句:“娘娘,王爷来了。”
剪秋和云笺同时吃了一惊,只看到南风葵已经走到云笺的床边,身后还跟着杜太医。
云笺抬起头看了一眼高大的南风葵,他的身上夹带着屋外寒风的气息,象他的神情一般冷峻,只是她接触到他目光的一刹那,他有一丝紧张,这让她有些迷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紧张?
不过她没有多想,只是很快地移开自己的目光,再也没有看他。
剪秋看到南风葵连忙施礼,问道:“王爷怎么会和杜太医一起来的?”
南风葵没有说话,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云笺的脸上,看到她带着恨意的躲避眼神,他竟然无法言语。
杜太医见状代为回答道:“娘娘,杜谦刚从西苑离开,就在路上遇到王爷,王爷听说云笺姑娘病倒的事,特意让我再来诊一次脉。”
剪秋刚想说些什么,云笺忽然开口道:“有劳杜太医了,只是云笺不想再诊治,太医请回吧。”
杜太医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话,征询地看向南风葵,房间里一时间异常的安静。
许久后南风葵清冷的声音在房内响起。
“杜太医你可先。”
“是。”杜太医得到了许可,向剪秋做了个揖,推门离去。
“剪秋,你们也都退下,我有事要问云笺。”
“王爷,云笺身体这么虚弱,王爷就不要再怪责她了。她都是为了臣妾才会做出这些事来的,王爷要罚就罚臣妾吧。”剪秋说着跪倒在南风葵的面前,身后的紫荆见状也连忙跪下。
“该罚的本王自然会罚,轮不到你来编派。还不快退下。”南风葵依然面向着云笺,丝毫没有顾忌跪在身后的两个女人。
剪秋无奈,站起身,又看了一眼云笺,带着紫荆走出房去。
南风葵向床边走了几步,云笺始终没有看他,只听到他说话的声音似乎有了转变,不再寒冷如冰,却生了很多的暖意。
“听说你在北屋里一直不肯吃饭。”
“王爷怎么忘记了,不是王爷下的指令,将云笺关进北屋,三天不许给饭的吗?”
“荒唐,在顺亲王府里,本王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本王派人给你送饭,,你不吃就是在违抗本王的命令。”他的语气再次强硬起来。
“王爷自然应该是一言九鼎的人,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呢?云笺要是吃了守卫送来的饭,只怕会辱没了王爷的尊严,还望王爷体恤云笺的苦心。”云笺冷冷地回答,她的脑海中回放着南风葵将她打倒在地的情景,泪水忍不住滴落到锦缎被面上。
南风葵见状没有再和她争辩。他看到桌上放着的莲心粥和药汤,将粥碗拿起来,在她床边坐下。他的声音依然不带任何感情,即使他的言辞已是有了不同寻常的柔情。
“那好,本王现在命令你喝了这碗莲心粥,你该不会想辱没本王的尊严吧?”
云笺微微侧过头,看到南风葵左手拿着那碗粥,右手搅动着调羹,似有喂她的意思,她终于抬起头看向他,她看到他的目光里有些隐约的期待,他知道她看到了他的期待,不过没有回避,反而更为欣然。
但云笺丝毫没有为他的目光而改变心意,她依然冷冷地说道:“多谢王爷厚爱,只是生死有命,云笺也不敢贪心,王爷请回吧。”
说完她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意欲拒绝饮食。
南风葵无比失落地看着她,竟然不知所措起来。
许久后只听到南风葵低低地说了句:“你要怎样才肯吃东西,本王。。。”南风葵略作停顿,很艰难地继续说道:“本王答应你就是。”
云笺异常诧异地望向他,南风葵面对着直直地立着。
“王爷当真可以答应云笺的任何要求?”
南风葵慢慢地点了点头:“本王既然说出口了,自然不会反悔。”
“那好,你向我道歉。”她很快地说。
“你,放肆。”南风葵重重地将碗放回桌上,弄出很大的声响。
云笺毫不畏惧地看着他,静静地等待他的责难。
南风葵看着她,愤怒,意外渐渐变成了一抹无奈。在这样短暂的渐变后,他隔着一段距离轻声地但清晰地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说完他不再看她,转身走了出去。
云笺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从房间里消失,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甚至以为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南风葵从来没有在这里出现过,就象她从来没有来过他的世界一样。
她不断地喃喃自语着:“你不会那么对袭梦,也不会那么对剪秋的,你一定是在骗我,为什么你要骗我?”说完,泪水再次滴落下来。她挣扎着从床上走下来,拿起桌上那碗粥,一口气喝了下去,她看到自己的泪滴落在碗底,于是悲伤也变的稠腻。
流光徘徊
云笺在床上躺了三天,渐渐有了气力。剪秋让她再多养两天,可是她说她躺在床上只会越发纠结,不如让她有点事做,可以忘记一些东西。剪秋叹了口气,也只好随她去了。